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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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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跟她做任何解释,又问道:“那么,请问你这么晚找来有何贵干?”

“小叶子,”晓霖回过神伸出手来想拉住我,被我让开,尴尬地收手回去又急切说道,“你能不能去劝劝儒风?他情况很不好。”

“儒风?”

“我……,”晓霖脸红透了,深深埋下了头,而后又抬了起来,“请你去劝劝他,他都好几天没回学校了,成天在外面胡混,我劝过他也不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为什么要我去?”

“他……,他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别那么肯定,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你不知道?”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他会听你的话。”

荒谬!我心中冷笑,就想合上门不再理她,却又看到她恳求的目光。那么殷切,焦虑,还含着泪光,一如当年她替我向莫院长求情时的光景。

心中某处柔软的角落募地被触及。

“为什么要现在去?”我仍然板着脸。

“现在去他一定在,我,我才看着有人送他回去的。白天反而找不到。”

咬咬牙,回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常子轩。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我不知道,你要我去我就去”的模样。

“那,我们一起去?” 边说边去捞起阿泽。它很无辜的只哼了一声,就被我塞到了手镯里。

“好。”他也答得干脆。

晓霖看了看常子轩,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迅速转身融入夜色。

皓月当空,仿若刚刚脱水而出的玉轮冰盘,不染纤尘,清澈如水的月光穿过树阴,漏下一地闪烁碎银。

我和常子轩依旧收敛了气息,跟在晓霖身后,穿过几条街道,绕进一处高档小区,又上了一幢楼,停在四楼二号的门前。

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我突然觉得有些无聊,转身欲走,却被晓霖一把拽住。再看她脸色已变得非常难看,食指往防盗门上一点,那门便悄然开启,再往门内一指,屋里的灯都亮了起来。

“这样不好吧,我们不要非法入室吧?”我很不赞成她这种举动,心里别扭极了,被动地被她拽了进去。

走进门的那一刹那,听到一句:“小帅哥……,嗯,灯好亮……”

那声音有些耳熟,似曾听闻,但语调却充满暧昧。

跨了进去,下一秒,我便呆在当场。

地毯上赫然躺着两个人。

女人侧着身,半虚眼帘,面色中含着不自然的潮红,像是没有抹开的劣质胭脂。白色衬衣扣子全部被解,衣襟扇开,衣领斜斜耷拉在肩头,胸衣被推到了颈下,短裙半掀,亵裤扔在一旁。

梁儒风则趴在地上,□,袒露出背臀完美的曲线,头偏向外,面上也有着与脸色不协调的红晕,双目微闭。

茶几脚下,撒了些暗红色药片,空中,弥漫着浓浓的酒气,还夹杂着,很淡的奇怪的腥味。

场面,如此难堪。

女人先尖叫出声,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拉扯着衣物,赤脚就往内室奔去。混乱中我认出,她就是酒吧门口我看见的那个短发女子。

而梁儒风被她的尖叫惊醒,睁眼看见我们,浑浊的眼神顿时一亮,双手撑地就要起来。行至一半时却又撤去手臂支持,重重地倒了下去,目光瞬间恢复朦胧,慢慢游向地面,继而两眼一合,轻飘飘地说了句:“是你们啊?”

我的脑袋轰地一下就炸开了,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倒流,出口就是一阵狂风骤雨:“梁儒风,你怎么成了这样?你的骄傲呢?你的优雅呢?甩了我就为了过这样的生活么?你看看你的样子,就像具行尸走肉,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干脆!”

莫名的暴躁、愤怒、怨恨……,纠结在一起,一股脑泼洒出去,然后使劲甩开晓霖的手,埋头冲出了门。

常子轩早就回避得无影无踪。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疾行,脑子里抹不去刚才的场景。

原以为已经不在意,原以为可以不介意,结果还是这样不堪一击。曾经信心满满的淡然,全部碾化成了经年微尘,曾经引以为傲的释然,现在却越来越像是在逃避。

我骄傲的,曾经视自己为解语花的心,被那短发女子狠狠刺了一刀。原来他需要的不是体贴而是狂野,他想得到的不是灵魂而是□。

那么就算我没有告诉他心脏病的事,结局也会一样。他始终都会弃我而去,去选择那靡乱的生活。亏得那些海誓山盟,甜言蜜语,倒头来都是彻头彻尾的一场空……

本来晴朗的夜空,被突然涌来的乌云挤满,圆月银色的清光完全被遮掩,四处阴沉下来。头顶响起轰隆隆的雷声,随后又刮起了风,一阵强过一阵。

呼啦啦的狂风,吹乱了我的长发,冷却了我的热度。哗哗摇摆的树枝,搅散了我的偏执。

我为什么这么激动?我放不下的,到底是他的背叛,还是为过去不值?

“叶樱玉,你给我站住!”正想理清自己的情绪,晓霖在背后一声怒喝,粗粝得与平常迥异。

我没打算理她,向右转了身,过街,开始往租屋方向走去。我要去找常子轩。

“叶樱玉,我叫你站住!”晓霖身形一闪,拦在我面前。

知道你修了仙,又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我还怕了你?我很无趣地停下脚步,翻起眼帘看着她,“你请我去我已经去了,看也看了,说也说了,现在又有何指教?”

“你不能那样说他,他已经够痛苦了,你跟我回去!你知不知道你走了后他都……”路灯下,晓霖嘴唇都开始哆嗦,对我的指责铺天盖地袭来。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全身的血突地全部涌上脑门,我粗暴地打断她,“你凭什么要求我这般那般?好笑!难道发生这样的事是我的错?你又知道多少?”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这段时间他变了很多,你根本就不懂!”

“你懂?”我反唇相讥。

“我懂!”来自对面的声音愈加激越,尖厉高亢,近乎歇斯底里,“我爱他,我爱他!从看见他第一眼起就爱!我一直都在关注,如果不是父亲将我的情劫改到你身上,他本来应该是我的!”

“你说什么?!”

喀嚓——,一道闪电撕裂了黝黑沉黯的苍穹,如游龙蜿蜒在空中,瞬间照亮天地,募然闪起的电光映得晓霖的脸,惨白。

第三十一章 决裂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向她缓步走近,双目逼视。她的披肩直发逆风飞扬,遮住了文静面容上的表情,却遮不住那黑白分明的眼中流出的惶色。

“小叶子……”

“告诉我!”

喀嚓——!一支穿过云层的金箭又迅速向地面俯冲下来,晓霖看着我的脸,眼色更加胆怯。

“说!”

她吃这一惊身子微微一抖,垂下头十指纠缠,讷讷说道:“那是还小的时候,父亲算出我命里有个情劫,可能会因此丧生。然后,然后他挑中了你,施术将那情劫挪至你命中。”

“他说,你本就有心脏病,也逃不过早亡,就算是报答我们照顾你之恩。” 说到这里,她猛地抬起头,走上两步又想要拉住我的手,被我摔开。

她仿佛受到伤害,满是无辜地表白道:“小叶子,我发誓,我本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住院后我给父亲打电话,他才将这事讲了出来。”

原来我听错了,这不是情结,而是情劫。难怪义父那样郑重,可即便他告诉了我,一切都已经发生……

爱恋和仇恨,理智和疯狂,激情和疲惫,都在此刻相遇、交汇、碰撞……

不知不觉中,原本收敛着的气息已全部散开,心底的戾气不断膨胀,手镯里的魔煞们感觉到这气场,开始兴奋地低吼起来。他们的吼声透过手镯,回荡在空间,与呜呜嚣叫的风声混合,此消彼长。

可能是精神过于集中的缘故,对面的人没有觉察出来这变化,只一味低眉顺目,按她的思路接着讲了下去,“小叶子,现在都好了,一切已经过去,他跟你分手后,你昏迷了一个月,我想应该够了。你安然无恙,情劫也就算平安渡过。”

“刚知道的时候,我成天担忧,真怕你不再醒来,根本无法想象以后要如何面对。”她举起手拢着被风吹得四处抽打的发丝,仿佛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讲出来了也好,现在你没事,我们都很高兴。小叶子,我俩还像从前那样,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好吗?”

还像从前那样?从前又是哪样?

突然,在我们头顶五六丈的上空,爆出一声可怕的霹雳,闪电像利斧一样劈过长空,那片天被彻底震碎,碎片化作幽凉的水滴,纷纷落到我的头上、肩上。

“那么梁儒风就是那情劫的劫星,而你是故意跟我打赌,让我去追他?”雨越来越大,而我恍然不觉,所有的念头都萦绕在那一件事上。

“嗯,父亲让这么做的。开始我还当只是开个玩笑,谁知……”她的声音开始苦涩。

“呵呵呵呵——,”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仰天长笑,纷沓而至的雨滴打脸上,顺着鼻翼流入口中,带着些酸涩,“可笑啊,可笑,可笑我视你们为长辈知己,结果自己在你们眼里却只是避祸的替身。原以为你们带给我生存的希望,结果却是将我推往死亡的绝境!”

“一切都过去了……”

“够了!休要再用这苍白的言语,什么叫一切都过去了?你可知道,这一切,我又是如何过去的?我怎么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之中还有谁能回到从前?!”我收起笑声,猛地向她看去。心底闪动着的怒火霎时腾出体表,身周飘摇起红色的火苗,将倾泻向我的雨水全部烤化为雾气。

衣裳干了,心,却湿了,淌满了鲜血。

喀嚓嚓的巨雷越来越响,震得人心紧收,大地动摇。耀眼的闪电不断急驰穿刺,要冲出浓云的束缚,解脱出来。

晓霖直接被惊呆,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湿透了的头发紧紧贴在她脸上,那文静的面庞显得更加瘦削,一身湿衣裹着玲珑曲线,看起来楚楚可怜。

“不要那样看着我!”我极度不耐,紧绷右掌,甩手劈过去一记雷吟。银光贴着她的头顶闪过,薄薄一片,倏地就消失在雨中。

“亮出你的武器来!别说我欺负你手无寸铁!”我抖出逐日金乌绫,舞动着的金光照亮了方寸内的空间,魔煞在呜呜怪叫。

晓霖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眼里汪起一片水花。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咬得整个嘴唇都开始发白,俄而,怔怔地说了句:“我原以为……,对不起。”

这话一出口,便被一阵瓢泼冲刷在地,流过我脚边,哗啦啦地被带远。

风呜呜地呼啸,雨哗哗地倾泻。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马路上的水,湍湍如小溪流,接踵而来的雨打在其中,就像被扔进了无数小石头,溅起密密麻麻的水花,又冲走。

恍惚中,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走到我面前,拉了拉我衣角,很小心地说道:“小叶子,你带我去后山小溪边抓蝌蚪,好吗?”

“不行,前天恒驹哥哥他们偷偷溜到后山上去打野兔,被院长发现了,罚站一天,你忘啦?”

“可是,人家真的很想养两只小蝌蚪,想看着它们变青蛙……”小女孩嘴巴一扁,大眼睛就湿润了。

“好吧,好吧,我去,行了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人不能走太多,不然就被发现了,知道吗?”

“嗯。我就知道,小叶子对我最好了!”小女孩使劲地点点头,眨了眨还泛着泪光的眼睛,脸上却盛开了灿烂的花。

……

福利院的后墙边。

“小玉,你爬到墙上干什么?”

“啊?院长叔叔!我,我……,我听见墙外面有人说话,想看看是不是有小偷。”

“那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什么!”

“别往身后藏!你以为我没看见吗?拿出来!”

“不,啊——”

……

一片雪白的医院里。

“医生,小玉这孩子怎样了?”

“莫院长呀,也是这孩子运气好,失足摔下来正好跌到花坛里,应该是被吓得不轻,伤倒没怎么伤着。不过,莫院长,我发现她另外有个情况,也许还比较严重……”

大人的说话声渐远,床边出现了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脑袋,揉着红通通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小嘴扁扁的带出了哭腔:“小叶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好?你躺在这里我好害怕……,我不该硬要你去抓小蝌蚪,我原以为……,对不起。”

回忆嘎然而止,镜头又对准了面前这个女子。她长大了,羊角辫变成了披肩直发,原来的胆小也换作了如今的娴静,只是那双眼睛从来不曾变过,还是那般大大的,黑白分明。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有点希望,能回到从前。

我,终究还是怀旧的。

拳头放松了又握紧,握紧又放松,身周的火苗终于慢慢偃息,只留下薄薄的一层光焰,绕身闪耀着流光炫彩。没了膨胀的戾气,魔煞也失去了劲头,不再乱吼。

在逐渐稀疏的风雨中,我收回红绫,把目光投到了远处,不想再看她。“你已不是原来的你,我也不是原来的我。从此别过,再无瓜葛。别让我再看见你!”说完,便越过她,向着租屋走去。

“但是,我想你去看看他……”走过她身边的时候,那曾经熟悉的怯生生的语气飘了过来。

而我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他为你自杀过!”

什么?!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心头一阵狂跳。

“就在你住院那天,他来找我问过你的情况,一听说你病危整个人立刻呆掉,当天晚上便跳了楼,结果被吊在树上,后来又吃过几瓶安眠药,却很奇怪地睡到了卫生院门口,又被抢救回来。”

“他已与我无关。”也太巧了,我冷哼一声,不想再有犹豫,继续往远处走去。

“你不能这样!”晓霖在后面紧追。

头都不回,我挥手设下阻隔禁制,把她挡在了身后,就准备立即飞遁回租屋。只有想到常子轩还在那里等我,心里才好受了些。

突然觉得很累很累,就希望找个温暖安全的怀抱,让我靠一靠,静静的,靠一靠就好。

可面前又出现了一个人,伸出金镶玉嵌的一只手,拦住我的去路,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天外:“你跟我回去!”

第三十二章 月魔再现

抬头看见来人,锦衣玉袍,华冠宝带,月棱眉梢隐傲气,桃花眼角掩冷峻,不是晏龙又是谁?

他全身隐隐散发着淡蓝色的护体光,将雨水排斥在三分距离之外,身上未曾沾湿半分。见我看了过去,便挑起下巴高高在上地对我说道:“你跟我回去!”

辛苦压制的怒气终于在这瞬间找到了发泄之处,我双手一展,逐日金乌绫飞窜入空,打散雨幕,直直向他绞去,口中厉呼:“凭什么听你的!”

“不识好歹!”晏龙冷喝一声,搅动两丈以内泼洒的雨水汇聚为一条雨龙,发出低沉龙吟,迎上红绫便缠斗起来。

四周的空气急速波动,就见一白一红两道光影在空中纠缠,凌厉的气流摩擦声不绝于耳。一时间,两者还难分出胜负。

可我现在的手段已不尽于此,逐日金乌出手后,跟着就推出数朵红莲,自右侧绕行,转出半圆弧线,击向他后背。然后又暗暗在掌中积蓄起七曜之光。

红莲在雨中飘摇,周围已开始转细的雨丝都被映成了一段段的红线,仿若线香,光焰缭绕。如此的闪耀当然无法瞒天过海,晏龙阴沉着脸,侧身让开后,抛出一个黄布口袋,袋口大张呼呼作响,一阵鲸吞海吸,就将红莲、逐日金乌绫,包括不断洒下的雨水、风中脱散的树叶都尽数吸了进去。

别看那袋子才巴掌大小,什么东西到了跟前都自动化作一缕轻烟,嗖嗖地就往里面钻,而袋里就象有个无底洞,怎么装都没见满溢。

“还我金乌绫!”眼见红绫被收,我又气又急,飞身扑过去,想要将那口袋抢过来。

晏龙将手一招,黄布口袋合上袋口,巧巧地就落入他手中。我扑了个空,只得随势轻旋,稳稳落在地上,直瞪着他。他眼白一翻,双目睥睨,口吐冰言:“跟我回去!”

“你以为我就该被随意摆弄吗!”中烧的怒火也被我全部积聚到掌上,乘他说话分神,便左上右下双手一合,右掌全力向外斜挥,甩出一片炫光。这便是日曜光域中我最喜欢的攻击之法——七曜之光。

炫光甫现,圆如银盘,光华闪耀中锋芒毕露,旋转着直接向晏龙腰腹划去,激得雨水溅起颗颗珠花。这般去势他自是看得明白,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翻手圈出一张水幕挡在自己身前。

吱嘎——,炫光划在水幕上,仿佛尖刀割在了金属之上,发出尖厉的切割声。而晏龙立即两手一拍,水幕折转就把炫光夹得四散,喀吧吧地数声脆响后,仿佛摔碎了的瓷器,片片支离。

“雕虫小技!”他眯眼看着那些碎片,轻蔑地吐出一句,食指轻点,水幕便化雨洒落。

几乎是同时,看似随水流去的残破光片,眨眼间便相互滚动融合,结成七色光球,风驱电击,分别向他的头、手、肩等七处要害袭去。

这才是七曜之光的最绝之处,以弱事强,以强事弱。当他全力抗击时,就以弱势示之,而当他志得意满时,便迅速以强势击之。凭近在咫尺的距离,乘其不备攻其要害,任随他机动多变,也难以泰然处之。

这法门,用来对付晏龙这种人,是最好不过。这也是我喜欢它的原因。

不出所料,晏龙一直都自视甚高,本来就不会真当我有些斤两,拍散光盘,便更以为这是我黔驴技穷。所以他乍见光球,愕然动容,一面挡避,一面厉声喝道:“你——!”

七个光球瞬息便至,呼吸之间,他连出招加上使法宝,还是只敌住了六处,唯独漏了膝盖。于是,他的呼喝余音还未消,就听见噗嗤两声响后,橙色光球画出S形路线,连穿其双膝而过,护体光也被一举击破。

接着就是一声“咕咚——”,这不可一世的男子,跪在了我面前,溅起的污水染花了华贵的衣袍。

淅沥沥的雨在路灯的照映下,反射出寥落的光,打在他脸上,又汇成小股水流,顺着脸颊滴落。

见到眼前景象,我却呆住了。

此人的功力,至少是五级玄仙,以我这点修为,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对手。自施出七曜之光,我就没奢望真能伤到他,只是凭着一口怨气,就想逼出这人手忙脚乱的窘态,自己也算大快。可如今……

抹去脸上水迹,我四下张望,除了晓霖再无他人。而晓霖自晏龙出现起,便呆呆地注视着他的脸,没见任何动静。况且,她连我都敌不过,又如何能伤得了这个人?

难道又有神秘高人援手?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茫然看向跪在地上的冷傲男子。只见他美如冠玉的俊脸已极度扭曲,由于腿上无力,不得不以手撑地,颤巍巍地站起来,瞪着我语不成声:“你……好!”

他不说话倒好,一说话我的怒气便又冲了上来,几步跨到他跟前,双手叉腰,语气慵懒,说出的话却是针尖对麦芒,“我当然好,受了世子一拜,自然感觉非常好。只是不知世子这番又作何感想?”

晏龙气得再也讲不出言语,双眉一搅,手势顺探,迅速拿住了我的脉门,跟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靛青色瓷瓶,将细小的瓶口对准了我。

“清静琉璃瓶!”我大惊失色。

而他则板着脸,根本就不搭理我,眼看就要念动咒诀。

这两姐弟果然是蛇鼠一窝。他捏着我脉门的手,柔滑细致,不似普通男子那般粗糙,可我却感觉如同毒蛇缠身,一股冰冷腻滑的凉意顺着手臂就攀沿到了脊梁。

心里悔恨异常,自己怎么就犯了同样的错误!

这时,雨好像停了,再也没有泼洒而下的水,却飘来了一朵黑压压的云。

“小叶子——!”晓霖焦急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桀桀怪笑声起,就在头顶。我警惕地看向上空,发现其实雨并没有停,只是被那朵黑云阻挡。

晏龙稍作犹豫便原地旋身,自动与我背向而立,但拿住我脉门的手还不曾松开。

“你放手!”我向晏龙发出警告,他却将我的手捏得更紧。我差点没背过气去,“私人恩怨能不能先放放?这个东西不好对付!”

在我看来,月魔是比他更可恶的东西,对我二人应该都是敌非友,关键时候还是要同仇敌忾才可能有生机。

听了我的话后,他闷哼一声,不过还是略微动了动手指,让出脉门,但仍然一直捏着我的手腕,象是在借力支撑。

一只手根本没法全力应敌,我心里急得要命,正要发作,突然想起,他的膝盖已被我所伤,顿时哑然。

“桀桀桀桀——”头上的黑云骤然卷近,“小丫头真不得了,两个都被你搞到了手。今天我便可一并带了回去,桀桀桀桀——!”

“月魔,你休要张狂!”我急着催动太皓胄,就开始往外掏法宝,当日临出地宫前,忘了将羲和的法宝转交出去,所以这些东西仍然都在我这里。刚好出来后一时兴起,炼化了一把扶桑剑,攻击也是不错。

背后的晏龙浑身一震,跟着便语气急促地问道:“她就是月魔?”

“嗯。”我简单应了一声,便祭起扶桑剑,又找了一幅落日霞光罩,洒出一片霞光罩在我们身周,就见有无数道扭曲的光纹在两尺以内若隐若现,五彩斑斓。这是采极南之地夕阳将沉时万丈霞光中的精华织成,能抵住九天罡风,虽未炼化,也期望能稍作抵挡。

“居然还得了这些宝贝,原以为你要一直躲在那地宫中呢。桀桀桀桀——,也好,也好,我进不去,你倒自己跑了出来,”黑云猛地向我们扑下来,极其嚣张地呼号着,“昊天宫也没什么了不起,羲和的法宝又能奈我何?!”

“月魔,看招!”不待晏龙出招,我先紧掐剑诀,一声清叱,紫红色的扶桑剑发出清越长吟,凌空出鞘穿过霞光罩,迎上黑云便直刺向其中最浓的一团。与嚣尘对仗后,我也总结出,那里便是灵体化形后的中枢。虽然不清楚月魔到底算不算灵体,但她这化身看起来非常近似,姑且试上一试。

紫红光刺到黑云之上便连番绞斩,不停划破其厚厚的化身,势如破竹,如同铰碎破布般,很快就把那片云划得支离破碎。雨水从破口之处连绵泻下。

但是,这样就得手也未免太过容易,我一边控制宝剑,一边暗自猜疑,便听见月魔轻蔑地哼了一声,顿觉剑锋仿佛遇上了极大的阻力,像是被浓腻的胶水粘住,紫红色的剑芒渐渐呆滞,斩开之处又聚合了起来。

少顷,我与扶桑剑的神念联系便开始模糊,最后完全消失。

“羲和的法宝,也不过如此,这剑拿回去给小的玩玩,也算不错。”月魔非常张狂地大笑起来,跟着又念了几句神秘莫测的咒语,一股浓郁的暗黑气息便迅速散开,一块黑云与化身分离,在空中滚动着,逐渐形了一个暗黑雷球,朝我们飞来。

轰隆一声巨响,那雷球贴着霞光罩炸裂开来,发出震天巨响,落日霞光罩狠狠地抖动了一下。巨大地冲击力将方圆五丈之内的树木,街边的地砖等等都震成了粉末,随着雨水被冲积成一大堆泥泞。

脚下街道也被炸出一个径三丈深八尺的半球形大坑,我们所在之处凭着霞光罩的庇护,犹如海中孤岛挺立在半球中央。

我只觉得内腑象是被人狠狠的搅了一下,顿时翻江倒海起来。

回头再看晏龙,他的玉色长袍已鼓鼓胀开,象一个圆球,而其人正神色凝重,单手掐着印诀,口里念念有词。

顿时,地上便飞出无数金色气流,速度奇快地向他聚拢并穿入其体内,随即他全身开始冒出耀眼的金光,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用黄金堆砌成的雕像。

“庚金灭魔印?桀桀桀桀——”月魔嗤笑,“小子,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强行施这印诀还不要自伤三分?还不如乖乖束手就擒。”

“月魔,你受死吧!”晏龙没有与其多言,暴喝一声,手上一扬,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月魔更是狂笑,飘在空中停住了动静,“我看你能玩出什么来?”

“你搞什么?!”我大急,手腕一翻便捉住他的手使劲摇起来。这一摇,顿时便发现不妙——他体内的真气简直是一团糟,怕是方才本已受伤,而后又引动过多庚金之气,真气不足难以控制,现在反受其噬。

看来这人当真是强行施印,但此时给他仙灵石已是来不及,大敌当前也不容多想,我马上与其十指交错,将自己的真气通过少府、少冲,向他体内输去。若能助他施出灭魔印,也好过自己一个人苦撑。

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流逝,而月魔已经看出了端倪,怒吼道:“丫头!”便开始搅动漫天黑云翻滚着涌来。

千钧一发之际,晏龙终于深吸一口气,吼出一声:“去!”一轮水波形的金光便脱手而出,我顿时便感到浑身乏力,眼前冒着星星,赶紧取出几块仙灵石递给他,自己也捏碎了两块快速恢复起来。

而那轮波形金光射向黑云后,并没有直接刺入其中,只是发出嗡嗡的声响,绕着她不停飞速旋转,阻断了她进退的一切方向。

月魔突然发出狂啸,黑云开始抖动,越缩越小,最后凝成普通人形,但仍然在旋转金光的笼罩之中。然后便见一道明晃晃的金光脱离包围圈,扎向那人形,紧接着又是一道,又是一道,慢慢地就像有无数的利箭要射穿其躯体。空中的黑色人形,眼看就象要在劫难逃。

可是还不容得我松气,月魔又开始狂笑起来,“桀桀桀桀——,不错呀,常仪居然传了庚金灭魔印给你,不过可惜她似乎忽略了,我并不完全是魔,桀桀桀桀——!”

跟着,阴森怪笑嘎然而止,她的语调转而轻柔宁静,仿佛不食人间焰火的精灵般淡定地说道:“小子,我正愁你呆在仙界不好下手,如今你自动上门,我这帐便可一并算了。还有这丫头,你也别想跑掉。”

第三十三章 别样魔头

听她用淡然的语气说着那样的话,我全身泛起了更为彻骨的寒意。

随着那语音,绕着黑色人形旋转不停的金光逐渐缓慢下来,最后静止,成了一个个悬浮着的金色古篆字,仿佛失去了载体的鸿毛一般,轻轻地飘向地面,溶化,消失不见。

雨,已经停了,周围的景物没了遮拦,开始显得清晰。眼看着,空中的人形也变得越来越白,而晏龙身上的金光却越来越黯淡,他使劲拽着我的手,仿佛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这只手上。

“你竟然还有仙体?”望着月魔,他略带讶异地发问,嘴角渗出一丝血痕。

“怎么样?知道的人,是不会告诉你的。如今你还有什么招式?”轻柔的声音自空中传来,犹如初春绽放在微风中的小花,直让人心生怜惜。我狠狠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才勉强保持住清醒。

再看那人形已成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模样,娇小玲珑,看似柔弱无依,好像随便一阵风就可以将其吹走。她嘤咛一笑,如同摇响窗外风铃,悦耳动听。随即便飘然落下,立在霞光罩前的虚空中。

转身与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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