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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湖美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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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了。秀菱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整个人鼓鼓囊囊的,行动都不利索起来。而秀莲和秀萍因为常常要将手泡在冷水里做事,都长了红红的冻疮。

这冻疮会痒,那种痒据说钻心钻肺似的,尤其是出太阳的时候。所以她们两个闲下来,就会不停地擦着自己的双手,又不敢挠重了,要是把皮挠破了,就更难受了从灶屋出来的李氏,蹲下身子仔细察看着两个女儿的双手,生了冻疮的地方又红又紫,她的脸上是说不出的心痛,嘴里却轻描淡写:“没事,晚上娘用萝卜煮了水,你们把手好好的在里头泡一泡,便不痒了”

秀莲浅笑着应道:“哦。萝卜煮水是可以治冻疮的,这土方子,我和秀萍怎么忘了呢?”

这个时候的李氏还不得闲,将扁扁的长梗白菜洗也不洗,直接摊在地上晒太阳。早上晒出去,晚上收回来。晒个两三天,又堆在金伟那间屋子的后间几个晚上,直到发黄干瘪了,把菜菩头切去,准备腌成冬腌菜。

顾守仁搬出大大的腌菜缸,李氏先在里头整整齐齐地铺满一层白菜,再撒上一层盐,然后顾守仁脱了鞋袜洗净脚,站在缸里用脚踏。踏实了,再往上码一层菜,撒一层盐,再踏。就这么把个缸塞得满满登登。

秀菱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腌菜是用脚踏出来的呀?总觉得有点不能接受的样子,皱了眉头一手指着顾守仁说:“爹,你可是个大臭脚”

李氏笑笑地说:“你知道个啥?脚越臭,踩出来的冬腌菜才越好吃哩老辈子人都这么说。”

秀莲在边上也是一付笑模样:“秀菱你就等着吃吧和冬笋一起烧,或是和豆腐一起烧,要不和毛豆一块儿炒,味道好得不得了的”

秀菱点点头,她早就尝过李氏做的冬腌菜,味道确实是不错的金伟看他爹踩得浑身冒汗,也闹着要上去踏。

李氏觉得咸菜踩得差不多了,才发话说:“成啊。咱杨柳洲还有一种说法是,童子光脚踩出来的冬腌菜更香。你把脚洗洗再进去”顾守仁便下来,自去洗脚,换衣裳。

金伟光脚进去的时候,手里拄着个扁担,防止摔倒。双脚开始不停地使劲踏步,菜凉凉的,脚底传来痒丝丝的感觉,令他不禁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李氏又道:“行啦明天再拿出来踩一次,这叫复脚。然后盖上层菜叶子,再压上块二十来斤重的大石头,等着慢慢发酵就成。总得等上个把月吧”

正说着话呢,祝君好走了来,带笑同每个人打了招呼。李氏也含笑说:“祝公子今儿怎么有空来了?‘‘顾婶不知道,我们学里先生病了,因此我们也歇着呢恰巧今儿我舅舅家里打年糕,我就跑来凑热闹来了”

祝君好一气儿说完,又将手里拿着的纸卷儿摇了摇对金伟道:“我给你们带了几张九九消寒图,无事的时候可以消遣。”

金伟哦了一声,便从缸里下来说:“你等等我,我先去洗脚再来看。”

李氏嗔道:“一些儿不知礼,也不晓得要谢人家祝公子一声。”自己对祝君好说:“又让祝公子费心了”

祝君好笑嘻嘻地说:“不过是小玩意儿,值个什么?顾婶老叫我祝公子太显得生分了,我比他们都大,叫我一声君好哥哥,不是更好么?”

金伟这才说:“谢谢君好哥哥。”光着脚巴嗒巴嗒跑进屋里去了。秀莲便提了鞋跟在他后头,又帮他拿木盆,舀热水洗脚。

秀菱早等不及,接过祝君好手里的九九消寒图来仔细观看。见一张是一幅双钩描红书法,上有繁体的“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九个字,数了一数,恰是每个字九划,加起来可不就是九九八十一吗?

祝君好瞥见秀莲走了,眼光盯在她身后,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来。这时候便解释给秀菱听:“这九九消寒图啊,从冬至开始,每天按照笔划顺序填充一个笔划就成。每天填充的笔划所用着色根据当天的天气来定。比如晴则为红;阴则为蓝;雨则为绿;风则为黄;落雪则填白。”

秀菱惊奇地说:“那等九九之后,这还成彩色图了。”

祝君好嗯了一声,又打开下一幅给她瞧:“这张是九枝寒梅,每枝九朵梅花,一枝对应一九,一朵对应一天。这个填红色就好”

金伟蹬蹬地跑了过来,大声说:“真有意思还有一张是什么?”

祝君好便递给他自己看:“是一幅对联。每联九字,每字九划。你得每天在上下联各填一笔。”

金伟点点头,展开上联一字一字地念道:“春泉垂春柳春染春美 ̄”那边秀菱已经念出下联:“秋院挂秋柿秋送秋香。”

金伟便说:“这个我喜欢,就由我来填上笔划吧等这幅对联填满了,春天就来了。”又对秀菱说:“你就那幅书法好了。大姐二姐么,两人合填那幅梅花图得了”

祝君好一拍脑袋说:“哎呀,是我疏忽了。我只想着消寒图,就忘了应该每人给你们弄一幅来。”

李氏听了连忙安慰他说:“祝公子不必麻烦,有这么些可够他们折腾的了。千万不要再费功夫。”

祝君好只得应下了,心里却懊悔自己有些儿考虑不周全。一眼瞧见顾守仁从屋里出来,连忙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顾叔好”

顾守仁乐呵呵地说:“听见你们在外头说得这样热闹,我也来瞧瞧”

金伟和秀菱就忙着拿那消寒图给他看。金伟又说:“爹还得帮我们买些五彩颜色来。”

顾守仁嗯了一声:“成啊”难得孩子们这样有兴致,也费不了几个钱的,他自然不愿扫兴。

祝君好见秀莲躲在屋里再不肯露面,也就觉得呆着没味道,只好告辞而去。

李氏开口对顾守仁说:“孩子他爹,我刚才听见祝公子的舅舅家,今天已经在打年糕了。咱们家什么时候打年糕呀?”

吃年糕可是杨柳洲一直保留的习俗,大家常说:正月里来吃年糕,一年更比一年高。不光是取那个吉利,而且年糕又糯又香,顾家人挺喜欢吃的。

顾守仁答道:“我想着还是和咱娘,大哥他们合在一起吧。等会儿我去对娘说一声,问问她什么时候打年糕。”

李氏想了想说:“今年杨柳洲有人专门组了一个打年糕队,只要你交给他们糯米,付上工钱,淘米、磨粉、烧火、上蒸、翻蒸、打糕、点红,什么都给你做得好好儿的我觉着这样省力多了,不如让你母亲和大哥一块儿让他们打年糕,工钱咱家付就是啦”

顾守仁也觉得打年糕又累又麻烦,如今有现成的,自然再好不过。找着顾何氏说了,她却不同意,瞪了一眼顾守仁说:“哎,我看你是有了两个钱,烧得慌了?咱自家又不是没人手,再说了,自己打年糕才红火热闹,多有意思啊”

朱氏是有便宜不拣白不拣,撺掇着顾何氏答应,然而顾何氏坚持着要自家人打年糕,顾守仁就没辙了,只得应下来。

回来告诉李氏,李氏倒是无所谓:“自家打年糕就自家打呗你母亲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李氏心胸豁达这点好,也是秀菱极为佩服的地方。她自己也就是暗中嘀咕:“这老太太真是有福不会享”

金伟才管不了这么多,他是只要有的吃就行了秀莲,秀萍想着打年糕的热闹场面,也显得很高兴的。

第131章 有人求收留

秀菱看着李氏将糯米和晚米按一定的比例掺和起来,顾守仁则用竹箩挑到湖滩边,卷起裤脚在冰冷的水中边浸泡边淘洗,差不多了才起水沥干。

顾守仁将晾干的米挑到顾何氏那边,金伟秀菱秀萍他们都屁颠屁颠地跟了去,连秀莲也不例外。

先得舂米,顾何氏喜欢亲自动手,趴在一个木杆上,脚下是一块木板,她用力地踩着,一脚踩下去,再放下来,不停地重复这动作。咕咚,咕咚的声音单调而沉闷;李氏则蹲在石臼旁,用一把小扫帚扫着飞溅出来的米粒。渐渐地,米粒碎了,变成了米粉。

顾守仁已经在唤:“玉兰,你替替咱娘么,别让她老人家累着啦”

李氏爽爽快快地应了一声,接过了顾何氏正在干着的活计。

秀菱又跑去灶屋看秋菊和冬梅在忙什么,一进去,里头雾气腾腾的,灶里的火很旺,把灶前的人脸映得红红的。

朱氏和着秋菊,冬梅在灶上用大锅,大火烧开水。锅上架一木制蒸桶,上口大下口小,底是通的,安着活动的竹片蒸架。她们用大碗盛好粉,哪里蒸汽大就把粉撒到哪里。随着粉堆越高,则看哪里粉色暗往哪里撒。

慢慢地粉上到了桶口,待最后一层粉熟了,冬梅脆生生对外一声喊:“抹面板”

这时屋前的空地上早用几张条凳架好了一付长三米,宽一米的厚面板,听到里头喊,顾何氏和李氏拿着湿抹布把面板抹湿,大家配合着把筒杠布卷到毛竹杠上,也用水抹湿了。

顾守礼捧着蒸桶呯地一声,把熟粉倾倒在面板上,顿时蒸汽腾腾,香气满屋。馋得小的们个个直咽口水。

毛竹杠压在熟粉上,顾守仁和顾守义分别骑坐在毛竹杠的两头,两个人边跳边移,粉团随着杠子上下,被一一压实,面板也被两个人压得咯吱咯吱直响;跳到尽头,再跳压回来。

看着怪有趣的,其实坐杠人非常吃力,时间长了屁股和大腿都会酸痛。看着顾守仁满头大汗,秀菱心疼地嘀咕开了:花点小钱请人做不好吗?非得让我爹这么辛苦,真是的好在凑热闹的左邻右邻都会自然而然地帮把手,院里一大群人聚着,男人帮着打年糕,女人们边忙活手中的事情边说笑,小孩子则跑来跑去追逐嬉戏,嘻嘻哈哈的笑声此起彼伏,和过年的红火有得一比。

这时顾何氏见大家都馋了,便揪下一团分发给众人。刚做好的年糕,软软的、热热的且晶莹透亮,蘸点儿糖,又香又松又甜,吃得秀菱都停不下嘴。这手工打的年糕,就是比前世机器制作的好吃啊顾何氏脸上带着笑对李氏说:“今年甘蔗收成不错,我留了些下来榨糖,其余的在地里挖了个坑,再埋上土,等春节时挖出来卖,价钱肯定卖得起。等会儿你带两根家去吃”

秀菱瞅了她一眼,心里道:难得,她的甘蔗真还没吃到过。

令她大开眼界的是,年糕不是用刀切的,而是用做新鞋时的线,先用线垫在年糕下面,然后从年糕下抽出来,抽一次年糕就变小一点了,最后变成好几条。顾家三兄弟乘热将年糕从方搓到圆,再搓成长圆条,用手掌心压成方长条后,还用两个大拇指把侧边修光修平;最后再切成一段一段就成了。

李氏将年糕整齐地排在抹湿的竹匾里,秀莲早用箬叶扎成了一朵小花,在红颜色的水里蘸了蘸,在年糕身上按一下,年糕越发精美起来。

秀菱看得有趣,也抢着要帮年糕印花。顾何氏发话了:”做什么印朵花哩?印些个福禄寿喜不好呀?”李氏就去找旧年用的模子,结果还是朱氏找出来,接下来的年糕就是印的这些字了打好的年糕冷却后浸在清水里,可以保存好长时间。想吃的时候捞出几条,加点青菜,肉片一煮,清爽美味。

金伟还在那儿说呢:“秀菱,你知道吧?这年糕放在火炉上烤,到表皮金黄,外脆里软的时候,不管是蘸糖吃,还是蘸豆腐乳,都香极了。今年咱家做的年糕不少,可以叫娘切成薄片晾干了炒着吃,也好吃呢”

秀菱笑着看他一眼:“你就是个馋猫”

一家子就这么高高兴兴地回了自己的住处,还没进门呢,许是天黑,李氏把脚崴了一下,当时就疼得直咧嘴,倒吸着冷气。顾守仁见也没外人,心里一着急,搁下手上的东西,双手抱起李氏就往屋里头送。羞得李氏拿着拳头擂了顾守仁两下,嗔道:“干啥啊?我又不是娃娃,用得着你抱的放我下来”

顾守仁不但没放下李氏,还抱得越发紧了些,又清了清喉咙:“有啥好怕的?这不都是咱自家人吗?我看你疼得厉害才这么着,你那脚能走路啊?”

秀菱虽然心疼她娘脚受伤了,可是头一次见自己娘和爹当了人的面这么亲热,还带点打情骂俏的味道,觉得很有意思。

顾守仁将李氏放到椅子上,李氏还在哎哟哎哟地叫唤呢顾守仁也不避讳,帮李氏把鞋袜脱了仔细一瞧,右脚脖子肿得老高,用手轻轻一按,李氏忍不住出声喊痛。

顾守仁埋怨道:“你看你这么大个人,走路还这么不小心的倒不如咱家孩子。”就有些担心,让金伟去把林生找来看看,可是骨头伤着啦林生忙不迭地跑了来,小心查看了,说是并没有伤着骨头,让顾守仁拿白酒推了一阵,又叮嘱这几日不要走动。估计再推个一两次,就没事了顾守仁和李氏谢了。李氏又对林生说:“今日才打出来的新鲜年糕,林生兄弟带些回屋里吃吧”

林生知道推辞不掉,也就不客气地说:“多谢大哥大嫂啦”提了秀莲帮他准备好的装年糕的木桶回去,旺财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似乎并没有过多久,林生的声音又在门外响了起来:“大哥,大哥”一边喊一边拍门。

秀菱耳朵尖,早听见了,对她爹说:“外头有人拍咱家门,好象是林生叔的声音。”

顾守仁侧耳细听,确实没错。而且听林生的声音很急,他猜到肯定是有了什么事儿,连忙把门闩除了,拉开门一看,果然是林生立在那儿,还拧着眉头。于是问道:“林生兄弟怎么啦?”

林生因为路上走得太急,这会儿还有点儿喘气,他咽了口唾沫才开口说:“大哥,你去我那儿瞧瞧吧”

“到底出啥事了?”顾守仁睁大了眼睛,这林生脸上还真难得有这样的表情林生哎了一声:“三两句话还说不清楚,大哥跟我过去看了就明白。”说着,就拉了顾守仁的手要走。里头李氏扬声说:“孩子他爹,什么事啊?”

顾守仁便对林生说:“我和你嫂子打个招呼,咱们这就走”那边秀菱赶紧跟过来:“爹,我也去,我也去”没办法,这个时代既没有网络,又没有影视,乡村的生活太枯燥了,不自己找点儿乐子,真会被闷死的顾守仁从里屋出来,秀菱不管不顾地紧紧跟在他后头,好在顾守仁并没有驱赶她回去,林生也没有说什么。可是那刺骨的寒风,还真让秀菱自己有点儿后悔了,呆在屋子里多暖和呀到了林生的堂屋里,一灯如豆,因为没有什么家什,所以显得很空。两个面生的青年男女,衣衫破旧,很局促地坐在条凳上,那女子虽然年龄不大,却梳着小媳妇的发髻,这么看来,两人有可能是小两口子。旺财则一反常态地缩在桌子底下没有迎上来。

这两人不要说秀菱没见过,就是顾守仁也从没打过照面,很显然,他们并不是杨柳洲上的居民。顾守仁疑惑地看着林生。

林生搓着手,有点难为情地告诉顾守仁:“他们两个流落到杨柳洲这儿,实在饿得走不动了,想到我这里要点吃的,谁知旺财看见陌生人,一下子扑上去,把这位姑娘吓得转身就跑,结果摔倒后磕着了头,竟是昏了过去。”

顾守仁听得自家的旺财闯了祸,还只道是这两人想要什么赔偿。秀菱走近旺财跟前叱道:“你闯祸了?下次不许这么着记得不?不然揍你”一边说还一边冲着旺财扬了扬小拳头。旺财似乎听懂了,一付犯了错误畏畏缩缩的样儿。

林生继续说道:“等这位姑娘醒过来,我便留他们吃了顿年糕。结果他们竟然要求我收留他们 ̄大哥,你看,我自己还靠你收容着,哪敢做得了这个主?”

那两人听得林生这样说,双双对视了一眼,扑通一声就一起跪在了顾守仁面前,一边磕着头一边说:“求这位大哥收留我们吧?我们什么活都能干”

慌得顾守仁一时手足无措,愣了一会儿才伸手先搀扶那个男的,嘴里说着:“起来说话,起来说话。你们这样让我怪不自在的”

秀菱也看不得人家跪啊磕头的,也上前来拉那个女的:“你别跪着啦,地上又冷又硬的”

两个人这才立起身。秀菱早看出来了,这两人都很年青,十八九岁的模样吧?面容端正,一举手一投足有着庄户人家的朴实。虽然衣衫单薄破旧,却并不邋遢。

为了得到顾守仁的信任,年青男子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听得顾守仁和秀菱眼睛都没眨一下。林生想是早就听了一遍,所以不时看看那对男女,又瞅瞅顾守仁的脸色。

原来那男的叫荣兴,女的叫小枝,生活的地方离这儿挺远,而且他两个分属于不同的村庄。只是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就好上了。好上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问题就出在这两个村子是死对头。好多年前就开始械斗混战,双方都死过几个人。因此,这样的两个村子,哪有结成亲事的可能呢?

第132章 荣兴和小枝

荣兴和小枝可能是因为年青的缘故,不管家人怎么反对,旁人如何劝阻,反正就当成耳边风,执意要好下去小枝的爹娘为了不让女儿再和荣兴纠缠到一块儿,便狠狠打了她一顿,又把女儿锁在家里,以绝了她的念想。

这么一来,受到阻碍的情火反而燃烧得更为炽热了,两人都在痴痴地思念对方。再后来,荣兴帮助小枝从牢笼般的家逃了出来,带回了自己所在的村子,藏在一间废弃的屋子里。

这下把小枝的爹娘惹恼了,也让整个村子的人气愤至极,男人们操着家伙,排山倒海一般涌到荣兴的村子要找他算帐。荣兴村里的人哪里肯示弱?也带上锄头,木棒冲到村口对阵。还有人耻笑道:“你们村里的姑娘不知廉耻,送货上门,还好意思大张旗鼓地要人?简直让人笑掉大牙”然后是粗豪的哄堂大笑。

把小枝村里的人几乎没气得要吐血,懒得废话,直接喊了一声:“打”

两个村里的人各操家伙乒乒乓乓斗了起来,还有人带了打猎用的枪,这霰弹发出来,打中了真能要人命的最后有的人被棍棒打得头破血流,也有人中了枪,肠子都流了出来,反正是两败俱伤更惨的是,小枝的哥哥在那一次械斗中当场死了荣兴和小枝自觉罪孽浓重,两人逃到山上,都没有了活下去的决心,相约着不能同生,那就共死吧手拉着手儿,打算从悬崖上闭着眼睛往下跳,死了就没这些烦恼啦千钧一发的时刻,来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拼死拉住他两个,又劝说了一大篇话。意思是好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搭进两条人命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两个连死都不怕,还怕活吗?索性逃离这儿,天下之大,总有能谋生的地方这么着,两人在老头儿的指点下,通过一条不为人知的小路下了山,然后开始了流浪的生活。不知不觉就到了杨柳洲,这个时候天气冷了,热闹的地方不敢去,偏僻的乡下,想找份短工,还没人要的。因此连肚子也填不饱了今儿恰走林生这幢新茅草屋前,林生刚从顾家回来,正在灶屋煮年糕,香味让肌肠辘辘的两个人更是迈不开步子,就寻思着求主人给点饭吃;那旺财也从顾家跟到这儿,看见这两个年青人眼生,汪地一声就扑上去。

林生想到自己当初的遭遇,心生怜悯,等小枝醒过来,就留着他们一起吃顿年糕。

吃着吃着,荣兴和小枝的眼泪不知怎么涌出来了,眼泪珠子啪啪地落进碗里,让林生倒有些不落忍了。开口询问,两人也没瞒着,竹筒倒豆子地说了。

荣兴用袖子揩了揩眼泪又道:“眼看着就到腊月了,我们两个却是这付样子,只怕永远也回不去家啦,因此 ̄”

他这么一说,小枝更忍不住了,抽抽噎噎就哭了起来。林生见不得别人落泪,他不擅长安慰人,只晓得搓着双手说:“你们别伤心啦,别这么着呀”

荣兴和小枝跟约好似的,就给林生跪下了,求他收留。林生抓了抓头发,为难地说:“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 ̄”可架不住荣兴和小枝的哀求,只好答应替他们把顾守仁找来,得让他点头这事儿才能成就这么着,顾守仁被林生拉到了荣兴和小枝面前。

听着这两人说话,秀菱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她知道自己爹是个软心肠善心肠的人,人家又是跪又是流泪又是求的,他能狠得下来拒绝吗?如果不拒绝,把这么两个人留在家里,眼下可是农闲季节,不比得林生那时候正赶上春耕,还能帮着干活;这呆在屋里,光是吃喝,就有点不好整顾守仁果真为难,如果说当初收留林生,是他一片好心,而后来林生的表现,也让他从未为收留林生后悔过可眼下又来这么一对,他就有些拿不定主意啦自己家虽说日子越过越好了,也架不住农闲时又添两张嘴呀不说别的,光是想想顾何氏有可能说出来的闲话,顾守仁就有些头痛荣兴和小枝也看出来了,两个人的脸色越发黯淡。半晌,荣兴垂了头,小小声地说:“我们和大哥非亲非故,大哥也没有必要一定得帮我们,这个理儿我不是不明白。如今天寒地冻的,没个落脚处,真能冻死在外头。所以我只求大哥能让我和小枝在这儿住上一段,吃喝啥的,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成吗?”

小枝急急地插进话来:“我看见附近有不少芦苇的,我会编芦苇席子,苇帘子,到时候就能换钱了;浆洗缝补,做饭,我都会。大哥容我们落脚,我也可以帮你们家干活,白干,不要工钱,真的”她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乞求。

顾守仁和秀菱早都看见两人的衣衫非常单薄,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瑟发着抖,抖得连说话都不是很利索的,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若不是两个人年纪轻身体底子好,只怕早都冻病了吧?

顾守仁动了恻隐之心,叹了口气说:“既是这么着,那就和林生兄弟同住一些日子吧”

秀菱不知怎么就舒了一口气,她也很同情这两个年青人。虽然早就猜到爹肯定能答应,听见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很开心。

开口说这么一句话当然是很容易的,可是让他们住下了,还真能啥都不管呀?起码得让他们有个睡觉的铺吧?这冷的天,总不能睡地上。所以顾守仁说:“屋子是现成的,可你们起码得弄点稻草堆来当床,盖的也不能一些儿没有。现在就跟着我去我家拿吧”

林生仿佛觉着是自己的缘故,才又给顾守仁添了麻烦,所以很难为情的样子。

荣兴和小枝都面露感激零丁的神色,齐齐趴在地上替顾守仁磕了个头。小枝说:“太谢谢您啦你这是救了两条人命呢,一定会有好报的”

顾守仁连忙说:“快起来,我真不喜欢这一套的。以后别动不动就跪着啦,男儿膝下有黄金呢”这话是对荣兴说的,两人这才站了起来。

秀菱就对小枝说:“走吧”她心里在想,自己家也没有多余的铺盖啦,拿什么给他们呢?

到了顾家,顾守仁领着荣兴去了临时搭建的堆柴草的小屋。小枝一定要去拜谢李氏,求着秀菱带路。她也知道,一个家的女主人,在家里占的分量可不轻,这要是女主人阻挠着,自己和荣兴保准没法呆秀菱猜出了她的心思,今天这事,自然是要让李氏知道的,所以让小枝去见见也好小枝见着李氏,还没开口说话,脸先红了,对李氏见了礼,手脚都没处放似的。还是李氏先出声:”哟,这是谁家闺女呀?瞅着面生,应该不是咱杨柳洲的吧?你看我今儿个偏偏崴了脚,动弹不得,不能给你回礼了。”

“您太客气啦,我们来这儿给您添麻烦,别嫌弃着赶我们走就感激不尽了嫂子不管有啥活儿要干,尽管支派我就是就是荣生,也是个能吃苦的。”小枝可怜巴巴地回答。

李氏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秀菱瞧小枝局促不安的样子,便代她把大概说给李氏听,李氏也觉得小枝可怜:“唉,年纪青青的,怎么就摊上这么些事呢 ̄”

这时顾守仁也来堂屋对李氏交待了一声,他怕老婆埋怨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实在是这天儿太冷了,我想着这两人若流落在外头,真能冻出个好歹来,所以 ̄”

李氏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林生兄弟那屋子空着,就收容他们些日子吧。看他们也象庄户人家出身,到时候不怕吃苦不怕累的,做个啥不能糊口呀?”转头看了看小枝:“你身上穿得实在是太单薄了,这天儿只怕还要冷呢,索性我找件衣裳,你先穿着,别嫌旧就成。”

顾守仁听见这样说,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自己老婆他还是知道的,心肠比自己还要软。又听见给小枝添衣裳,就加了一句:“我的旧衣裳有,也给荣生寻件出来,看他冻得说话都打哆嗦。”

李氏应下了,顾守仁这才退出屋子。

小枝又是感动又是难为情,把两只手扭来扭去,从喉咙管里挤出一句话来:“嫂子是个善心人,我这心里不知道怎么回报才好,哪敢嫌弃啊”

李氏就让秀菱把秀莲唤了来,提点着她把自己陪嫁箱子开了,拣出一件自己穿小了的旧夹袄,让秀莲给了小枝。怕她难为情,故意说:“这件衣裳我穿小了,我最大的女儿又穿大了一截,估摸着你穿正合适,反正搁着也是搁着。”

李氏爱惜东西,虽是旧衣裳,打了几个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的。

小枝接在手上,泪花又在眼眶里打转,勉强说:“谢谢嫂子啦。”

秀菱便脆声说:“小枝姐姐,你赶紧穿上吧”

秀莲在边上扑哧一笑,毕竟同小枝不熟,连忙拿手背把嘴掩住了。秀菱不解地问:“你笑啥的?我说错了话吗?”

第133章 自力更生

“可不说错了吗?她叫咱娘嫂子,你又叫她姐姐,这辈分乱不乱哪?”秀莲含笑说道。

秀菱这才明白过来:“我觉得她比大姐似乎大不了多少,若要称呼她姨或是姑,让人怪别扭的,所以自然而然叫了声姐,可没想到这个上头去”

前世流行一个词叫装嫩,若是叫女的姐姐,兴许人家挺高兴的;若是一开口便喊阿姨,人家立马就能拉下脸来:“叫我阿姨?我有那么老吗?”三十多岁的人尚且如此,更别说象小枝这样十七八岁的了小枝乖巧,连忙答道:“叫我姐也成啊这个是秀莲姑娘么?你个头和我妹妹当真差不多,不若你们叫我姐姐;我便称呼你们爹娘为叔叔,婶子行不?”

李氏呵呵一笑:“随你吧,怎么称呼都成啊”停了一停又说:“说着话差点儿忘记了,秀菱你再帮着把你爹那件蓝色的夹袄,上头有块灰色补丁的,让小枝带过去给荣兴穿吧”

秀莲哎了一声,找出来交给小枝。小枝又谢了,轻言细语地说:“婶子我就不打扰您歇息了。您现在崴了脚,干活肯定不方便的,明儿我过来帮忙,不管啥活儿尽管开口就是。”

李氏晓得拒绝的话,只会让这个姑娘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就应了,又蹙了眉头说:“这冷的天,睡觉怎么也得盖点什么。家里铺盖真还没有富余的 ̄”

小枝连忙摇手:”婶子别再费心啦我和荣兴有了这夹袄,暖和多了,忍一忍还不就过去了呀。“秀菱插嘴说:“娘,要不把我的被子给他们盖好了,我挤到大姐被窝里睡。”说着搂着秀莲的胳膊:“大姐,成不?”

秀莲爽快地回答:“成啊”顾家的孩子受爹娘影响,都有乐于助人的品质。当然这也并不代表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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