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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湖美田-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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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氏见凌慕白眼睛里全是疑问,不觉跨前一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慕白,你觉得这信有没有可能,是那楚云菲派人塞进门缝里来的呢?”
凌慕白重复了一句:“楚云菲?”他沉吟着,也拿不准到底是不是她。过了一会儿才道:“不是听说她已经同人定了亲吗?想必不会再纠结于我和秀菱的事情吧?”
米氏哦了一声:“那我就不晓得会是谁了!”
韩自成见凌慕白没有明确表态,还在那儿追问呢:“慕白,你心里到底怎么个意思?不是想对你舅舅的话阴奉阳违吧?”
凌慕白只有苦笑,半晌对韩自成说:“舅舅、舅母请放心,没有得到你们的准许,我是绝对不会偷偷摸摸将秀菱娶进门来的。就是我肯,人家也不会同意是不?凭啥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不能明媒正娶,要委屈自己呢?”
他揉了揉眉心,很疲倦地说:“但是舅舅和舅母也晓得,仙姿商行不是我一个人的,秀菱也是股东之一。既然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那么我当然不可避免地要同她见面,同她商量一些事情,这总是很正常的吧?你们不可能要求我,连话也不许同她说对不对?”
米氏故作轻松地掩嘴一笑:“慕白说哪里去了!我和你舅舅又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哪里会要求你不许同秀菱说话呢?不过是为着她的命格实在凶险,所以觉得她不是个做妻子的好人选罢了!”
凌慕白嗯了一声:“我晓得舅舅、舅母是为了我好! 我要是连这点好歹也分辨不出来,不是枉舅舅、舅母白疼我了吗?劳舅舅、舅母费心啦!今儿个商行里头还有事,明日我过来吃饭,舅母记得准备我最爱吃的红烧鸽子,可好?”
米氏见凌慕白神色渐趋平静,只道凌慕白被自己夫妇两个说动了,忙不迭地说:“要吃红烧鸽子还不容易?我叫厨房里备好就是了,明日你一定要过来!不然我可不答应!”
凌慕白哦了一声,这才恭恭敬敬向韩自成夫妇告辞而去。
等见了秀菱,凌慕白少不得把在舅舅家发生的这一幕,一字一句学给秀菱听。他知道秀菱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所以语气虽然婉转了些,内容却没有隐瞒。
秀菱听了,黑宝石般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转了两圈,然后道:“看样子,这人想拆散你我的心,是相当迫切,也势在必行啊!”
凌慕白便将自己舅母米氏的猜测告诉秀菱,秀菱挑了挑柳叶眉,诧异地说:“会是楚云菲吗?也有可能哈!她得不到你,于是,也不愿意我和你有好的结果,所以就来了这么一招!”
凌慕白背了双手,两只眼睛看着屋顶,半晌才道:“其实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追查谁是这个想拆散我们的人,而是要找出办法来,粉碎那个将你说成克星的命格!”
秀菱用手指头点一点凌慕白,微笑道:“你说到了问题的关键!我也是这样想的。”
其实她很早的时候,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既然她有这样一个吓人的命格,那么不管谁来向她求亲,或是她想嫁给谁,有心人都会将这个设置成一道拦路石,希望以此来阻隔她的幸福!
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到这个一语判定她命格的人,亲口问一问他,究竟是凭借什么,将她一口咬定是个克星呢?就算是克星,不是据说也可以有消解、改命之法吗?大不了花些钱给他,让他去做就是啰!
秀菱觉得,自己其实是无所谓的,但她要想顺利和凌慕白在一起,就必须越过这道障碍,解除这个魔咒,最好的办法,就是花钱免灾吧?
将自己的想法和凌慕白一说,凌慕白也点头道:“不错,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这个判定你命格的人,据说是当时名嗓一时的铁嘴李。咱们就找他去,问个清楚明白!”
秀菱垂下眼帘想了想,问凌慕白说:“事情过去了这么些年,这铁嘴李不晓得还找得着不?”
凌慕白掰着手指头说:“你如今也不过十五岁,他是在你刚出生那会儿帮你算的命,也就是说过去了十五年。不见得他这会子就死翘翘了吧?”说着搔了搔后脑勺:“这人万一要是死 ,倒是个麻烦事儿,让咱们找谁去好呢?”
秀菱和凌慕白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哩!凌慕白忧虑的事情,也恰是她的担心。因此秀菱喃喃地道:“但愿这铁嘴李还好端端地活着吧!”
第446章 寻找
现在虽然还不知铁嘴李是死是活,总要试上一试才会甘心!凌慕白和秀菱既是这般打算,自然要开始行动起来!
第一步就是去向人打听当年名嗓一时的铁嘴李的去向。
据说这铁嘴李当年在响铃街,摆了个固定的算命摊子,前去求他算命卜卦的人,不在少数。
凌慕白和秀菱找到响铃街,专寻那种年纪较大的人,打听曾在这儿摆摊算命的铁嘴李。
很多人是一问摇头三不知,表示没听说过什么铁嘴李。
凌慕白和秀菱面面相觑,也不过十几年的功夫,这铁嘴李就被人们遗忘得这样彻底和干净么?
也许没有十几年吧?不见得铁嘴李帮秀菱算过命之后,即洗手不干,退隐江湖了不是?
他有算命的本事,又赠着稳稳当当的钱,再加上年岁也不是很老,怎么可能抛下糊口的营生,就此消失不见?由此推测,铁嘴李离开响铃街,绝不会年深日久的事情。所以啊,多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找出线索来。
秀菱于是安慰凌慕白说:“别灰心,咱们再向这儿的老住户问问看,说不定有收获。”
两人不再拦着路人询问,而是去敲着住家的房门,向这儿的居民们打听。
敲开了几家的门,有的人倒是很友善,说是当年确实有这么个摆摊算命的铁嘴李,不过最近几年都没瞧见了,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还有的人则一付不耐烦的嘴脸,直接三个字:不知道!就把门呯的一声关上了,倒象凌慕白和秀菱是什么坏人,要闯进他家里抢劫似的!
好不容易问着一位老大爷,也不晓得是人老话多呢,还是在家里闷得慌,倒是絮絮叼叼地说了好半天,综合起来的意思不过是:这个人当年名气挺大的。连达官贵人都有找到这儿来请他算命的哩!
凌慕白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这才问道:“大爷,你晓得这铁嘴李如今去了哪里吗?又或是他的家住在啥地方?”
老大爷歪着头想了半天道:“这个倒真没打听过。我怎么会关心他去了哪里呢?就是他的住处,也没想起来问过!”
秀菱失望地看了看凌慕白。用眼神示意他闪人。凌慕白谢过这大爷,正要和秀菱一道离开,大爷忽然又说:“对了,我虽然不晓得这铁嘴李的去向,不过我后头这家邻居当年闲遐时,常常同铁嘴李一块杀两盘象棋,说不定他知道呢!你们不妨去问问他吧!”
秀菱眼睛亮了一下。这大爷提供的消息,有可能是自己需要的。于是连忙道谢,这才和凌慕白向那家院子走去!
敲了半天门,里头无人应答,似乎没人在家。秀菱满怀希望的心,就象被泼了一瓢冷水似的,又凉了下来。
凌慕白自然看出来了,安慰她道:“没事。今儿个屋里没人,咱们明日再来吧!总算是不虚此行,好歹打听到了一丝线索。”
秀菱闷闷的嗯了一声。只能无可奈何地离去,以待明日继续!
谁晓得第二日巴巴地前去,又是扑了一个空。秀菱叹了一口气,咋还弄得象三顾茅芦似的?这家的人不会以为他是诸葛亮吧?还是在明明人在里头,偏是装傻不回应呢?反正把门板拍得啪啪响,就是没个人出来。
凌慕白摊手说:“得,咱走吧!再拍下去,隔壁的人指不定以为咱们是来寻仇闹事的呢!”
没办法,看样子还得再跑一趟!秀菱那个郁闷啊,找个人怎么就这样难呢?
直到第三次上门。屋里才算是有了动静,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疑惑地瞧着凌慕白和秀菱问:“你们找谁啊?”
凌慕白陪着笑脸说:“我们想找那个,以前常常同街口的算命先生铁嘴李一起下棋的人!”
中年男子想了想,哦了一声:“你们是找的我爹吧?他当年倒是常常同铁嘴李一块儿下棋来着。哎,你们找他有啥事呢?”
秀菱脆声说:“能让我们见老爷子一面么?有件事情想问问他老人家。”
中年男子又把凌慕白和秀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大概是觉得他俩个不象是来找麻烦的,因此冲里头喊了一声:“爹,有人找你!”
可是里头一些儿动静也没有,这中年男子歉意地说:“我爹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我这就进去喊他来,你们等着哈!”说着,随手关了门。
凌慕白和秀菱立在门前,耐心地等待着。
好半晌,一个头发胡须都花白了的老头子打开门,出现在凌慕白和秀菱的眼前,昏花的老眼将他们瞧了又瞧,这才问:“是你们俩找我呀?到底啥事情?”
他的声音很大。耳朵聋的人说话都这样!因为他自个儿听不见,所以就以为别人都听不见。
凌慕白先极有礼貌地说了声:“老爷子好!我们是想问问您,当初常和您下棋的那个算命先生铁嘴李搬哪儿去了?”
老关子侧过头,大声问:“啥?我听不见,耳朵不行,年岁不饶人啊!”一边说还一边指了指他的耳朵。
凌慕白只好扯着嗓子道:“老爷子,你还记得铁嘴李吗?那个算命先生铁嘴李!”
“铁嘴李?他咋啦?这家伙好几年没碰见了呢!”老头子眨巴着昏花的老眼问道。
把凌慕白弄了个苦笑不得,好嘛,本来向他来打听消息的,他反倒追问起自己来!
秀菱忍不住把耳朵凑到老头子跟前大声道:“老爷子,我们想问问你,铁嘴李家住哪儿呢?”
老头子总算是听明白了,哦了一声:“你问铁嘴李的家是吧?我早先问过他,说是住在经纬巷,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就不晓得啦!反正我是没去过,这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哎,我说你们打听铁嘴李做什么呀?”
凌慕白看了看秀菱,这才对老头子大声说:“听说他算命很准,我们想找他算算!谢谢您啦,老爷子!”
秀菱也接了一句:“麻烦老爷子告诉我们,再会!”说着拉了凌慕白就走。
走了一段,秀菱才对凌慕白说:“这么说,咱们还得上经纬巷去找?”
凌慕白点点头:“只有这个法子啦,不然怎么办?”
秀菱撅了嘴,两人叫了一辆马车,直奔经纬巷而去。
两人在巷子口下了车,凌慕白自去付马车钱,秀菱则立在巷子口打量。见这条小巷子虽然不大,却很长。那老头子也不知道铁嘴李住在哪一家,如果要挨家挨户去问的话,想必要花不少时间呢!
所以秀菱就同凌慕白商议:“这样吧,你挨着门去问左手边的住户;我呢,就向右手边的住户打听。这样可以节省一些时间。而且我们不管谁有了消息,对方都能看到。”
凌慕白也就同意了,于是两人分开行动。
秀菱一家挨一家地问过去,总算有人指点了一声:“你问那算命的铁嘴李啊,喏,隔着我家四间,第五间就是他家啦!”
秀菱听了这消息,一颗心总算有了着落。连声道谢之后,退出来找见凌慕白,告诉了他,两人又一块儿找到第五间。
敲开院门,里头探出一个妇人的脑袋,一双眼白多,眼黑少的眼睛斜着打量了凌慕白和秀菱一会儿,这才无礼地问:“你们谁呀?想干啥呢?”
凌慕白虽然看不惯,还是平和地问:“我们想问问,铁嘴李先生,是住在这儿吗?”
那妇人打开院门,往门框上一靠,双手抱胸说:“你们找那老不死的做什么?他不摆摊子巳好几年啦!”
凌慕白听得她称铁嘴李为老不死,心里忖道:不晓得这妇人是铁嘴李的什么人,竟叫他老不死。不过从这个称呼倒可以听出来,铁嘴李想必是还没有死呢!
秀菱已经抢先道:“这位大嫂,是这样的,我们想找李老先生帮我们算个命!”
那妇人冷笑:“他若是还能算命倒好了!也不至于每日吃闲饭,吃喝拉撒都要让老娘来伺候他!前两日说要死了要死了,嘿,衣裳棺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闭眼呢!他倒好,还舍不得死似的,又缓过气来,不死啦!真是丧气!”
凌慕白和秀菱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在想:敢情这铁嘴李就差一口气,差不多要挂了呀?
凌慕白还是坚持道:“既是铁嘴李先生还活着,劳烦这位大嫂行个方便吧,让我同这位姑娘一起见他一见!”
妇人斜着眼睛瞟了瞟凌慕白,又将眼光溜到秀菱脸上,撇着嘴说:“有啥好见的?我劝你们趁早走吧!”说着,就要转身关门。
凌慕白连忙拦住说:“大嫂,就是让我们见他一面,你也没啥损失不是?喏,来得匆忙,没准备啥礼物,这儿有些小意思,还劳烦大嫂自个儿上集市购买。”
他嘴里说着话,塞给那妇人一小块银子。
妇人接银子在手,掂了一掂,这才露出一丝笑容:‘罢了,即是你们一定要见他,那就见见吧。什么都得不到,可怪不得我!”意思是说,你们要没问个啥名堂来,银子我也是不会归还的!
第447章 接近真相
凌慕白和秀菱这才得以进入小院内,那妇人指着一间房门,充满厌恶地说:“在那边,你们自个儿进去瞧就是了!‘
秀菱走在前头,门是虚掩着的,还未进屋,先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那味道还不光是单纯的屎尿的骚臭,另夹着一股形容不出来的恶臭。
秀菱被这味道一扑,连忙伸手掩住了口鼻,便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凌慕白跟在她身后,见状安慰道:“忍一忍就好了,咱们又不是一直要在这样的地方呆下去对不对?”
秀菱这才鼓足勇气伸手推门,屋子里立刻传来一个声音:“我渴啊,快给我点水喝吧!一天没喝水呀!”
秀菱迟疑地看了看凌慕白,见他不离自己左右,这才有胆子跨进屋内。早看见一人骨瘦如材的人形,半躺在一张破破烂烂的床上,身上盖着黑不溜秋,早瞧不出底色的床单。
那木乃伊一般的人形又叫起来:“快,快给我喝点儿水!”
秀菱四处打量了一下,见靠着屋角摆了张东倒西歪,少了一条腿,下面拿几块砖垫着的桌子。桌子上倒是有把断了壶嘴的茶壶,和一只脏兮兮的茶碗。
于是她连忙提起茶壶,将里头的水倒在那茶碗里,还没倒满呢,壶里的水已经没了。木乃伊一迭声地催促道:“得了,快拿来给我喝吧!”
秀菱不情不愿地端着茶碗靠近他,将茶碗递了过去,那木乃伊迫不及待将茶碗凑到嘴边,一气就将水喝光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不过他也晓得,壶里没水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凌慕白直到这时才开口问道:“请问你就是铁嘴李老先生么?”看他这模样,虽然很吓人,却并不象还剩一口气就要死的人!起码他的嗓门就很大。
“我是铁嘴李。你们是谁?找我干嘛?”铁嘴李的话语里充满了戒心。
才说完了这句话,他又呻吟起来:“饿啊,饿死我了!那杀千刀,遭报应的小畜生和小娼妇。就是巴不得我早些死了,好去了个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不让我吃饱,连水也一天只让我喝一碗~哎哟,我好苦也!”
他歇了一口气又说:“这两个忤逆东西,老子还没死呢,就想把老子塞进棺材里头拿去埋了呀。也不怕天打雷劈哩!唉,我是头世做了什么孽哟,生了这样一个报应儿子,讨了一个这样报应媳妇~”嘀哩嘟噜只管说个不休!
原来刚才那妇人,是这铁嘴李的儿媳妇。当年铁嘴李靠摆个算命摊子,一张嘴忽悠了不少人,银钱赚得也不少,所以家里日子颇过得去。他膝下只有一个儿子。有些儿不成器,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家里油瓶子倒了,也别指望他会扶一下。又是个只会花银子,可没本事往家里赚半个铜钱的主儿,全靠铁嘴李养活着。
好不容易帮他讨了房媳妇吧,这媳妇刚嫁过来还过得去,日子久了,也就露出了本相,不过是个惫赖货色。这才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后来铁嘴李的老妻过世,铁嘴李觉得儿子媳妇都指望不上。有心想再寻个老伴儿,过下半世。他儿子自然不依,吵闹了几场,见铁嘴李还是一孤行,甚至连老伴都找妥当了,准备将那寡妇娶了来家。
他儿子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寻到那未来的后娘家里一通打砸,再撂下狠话道:“你要是敢跨进我家门半步,我对你说吧,你哪只脚先跨进去的,我便把你哪只脚跺了!”
就把那寡妇吓住了,主动回绝了这门亲事。
铁嘴李哪有不气之理?和儿子先是唇枪舌剑地吵,后来发展到拳来脚往。毕竟铁嘴李上了几岁年纪,哪里是血气方刚的年青人的对手呢?被他儿子推得跌了一跤,许是跌到了尾椎骨,结果人就不能行走了。
他儿子也舍不得花钱请好郎中医治,于是铁嘴李便瘫痪在床上了。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他的儿子本来就是个不孝的?
铁嘴李这一瘫痪在床,吃喝拉撒睡都在床上,他儿媳妇烦得要死,成天咒他怎么不早点死!说他吃得多拉得多,索性连饭也不给他吃饱了,水也抠着喝,以免尿多!
再说他儿子,晓得铁嘴李有些积蓄,想方设法掏摸了去,越发在外头吃喝嫖赌俱全起来。这样败家,就是有座金山也能花光啊,何况是铁嘴李这样的家底子呢?
铁嘴李人都瘫了,自然是没办法去外头摆摊赚钱了,家里只有出的,没有进的,所以越到后来,越是狼狈,也不过几年的功夫,就到了真揭不开锅的地步啦!
凌慕白想着,要想从这铁嘴李口中掏出实话来,起码还得管他一顿饱饭,让他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说话不是?
好在他们从巷子口进来时,便看见离铁嘴李家不远处有个包子铺,因此凌慕白便决定去买些包子来,先填饱了铁嘴李的肚子再说!
秀菱哪愿意一个人留下,连忙道:“小白,我同你一块儿去吧!”
两人买了一大堆肉包,分两袋装了,仍旧照原路返回。一进院子,便把其中一袋包子递给那妇人道:“大嫂,请你吃肉包子!”
那妇人落得有免费的包子可吃,不吃白不吃呢!只不满地说了一声:“别让老不死的吃太多,不然吃得多拉得多,还得我来收拾!”
秀菱觉得恶心极了,也不理她,自顾自进了铁嘴李的屋子,让铁嘴李吃包子。凌慕白不得不帮着把铁嘴李扶坐起来,让他靠在墙上。
铁嘴李饿极了的人,很长时间都没吃饱过,更别提肉包子了。因此他看见肉包子时,眼睛几乎要冒出绿光来,一手抓了一个,左右开弓地往嘴里头塞,直塞得两边脸鼓起两个大包,同时还噎得直翻白眼儿!
凌慕白有些不忍心地说:“慢些儿吃不妨,这些肉包子都是给你买的!”
秀菱也看不过眼去,照铁嘴李的吩咐,在院子的水缸里舀了一瓢冷水,递过去。
铁嘴李喝了几口冷水,这才顺过气来。一句话不说,埋头又继续向肉包子进攻。
直到把一袋十几个肉包了都咽进了肚了里,他才打了几个饱嗝说:“好久没吃得这样饱了!唉,下顿再想吃肉包,可不知是猴年马月啦!”
说着,好象突然想起来似的看着凌慕白和秀菱道:“对了,你们两个找我干嘛来了,我到现在还不明白呢!”
凌慕白心想:你给过机会让我们说吗?不过他也并不抱怨,而是直接了当地说道:“先生还记得十五年前,曾为当时谭家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算命的事情吗?”
铁嘴李偏过头想了一想,摇头道:“不记得了!经我算过命卜过卦的人很多,更别说是十五年前了!嗯,这小女婴怎么啦?”
秀菱脆声道:“我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婴。因为八字被你批为克父克母,刑夫克子大凶大险;所以被父亲扔出家门,险些儿小命不保!我很想知道,你是根据什么来判定我一生的命运的呢?”
铁嘴李看着秀菱,被她眼睛里的光刺得不由自主地往后一仰,却被墙抵住了。嘴里强辩道:“人的命运,是一出生就注定了的。我也是根据你的生辰八字来推算,结果到底如何,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秀菱的唇边凝出一抹冷笑:“那么我来问你,你既号称铁嘴,被人说算命很准,难道你就没给自己算一算?你可有算出自己的命运呢?你可晓得自己会落得今日这样的下场呢?算命先生常自称可以逆天改命,试问一下,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命运改一改?让自己的晚景过得好一些?”
一番话直说得铁嘴李面色尴尬,垂下了他那颗若不是眼睛珠子还在转动,实在同木乃伊差不了多少的头颅。
凌慕白也发表意见道:“由此可见,你给人算命,不过是胡言乱语,借此骗钱,蒙混过关而已!连自个儿的命运都算不出来,又怎么可能推算别人的一生呢?”
铁嘴李忽然又抬起了头:“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铁嘴李当年可是一块响当当的招牌呢!连达官贵人都特意求我给他们算命哩!”他的脸上,忽然显露出骄傲自得的神色。
不过只有一瞬间,他忽然象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手指着秀菱道:“你就是谭宅那个让我算命的丫头?你真的是她?没有弄错吗?”
秀菱和凌慕白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听铁嘴李这话的意思,他应该是想起了当年的情景,他也记起了帮谭家刚出生不久的女婴算命的细节。
因此秀菱连忙应道:“不错,正是我,如假包换。那么,你想起了什么吗?”
铁嘴李微微摇着头,口中喃喃道:“报应啊!真是报应!原来老天爷真的是会降报应给人的!”
听得秀菱和凌慕白一头雾水,都不知道铁嘴李为何又扯到了报应上头去!
第448章 秘密
对于秀菱来说,她其实并不怨恨铁嘴李为自己判了个凶险之命。因为若不是这样,她怎么可能来到顾家呢?她又怎么能享有那种父慈母爱,姐亲哥宠的天伦之乐呢?
如果留在谭家,虽然是亲生爹娘,虽然有钱,可是深宅大户里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怕是连她也不能幸免吧?她还真不喜欢那种你害我,我害你,成天斗来斗去的生活!又哪比得上小门小户自在?
只为了这事关系到她与凌慕白的终身大事,不得不来寻找这铁嘴李。不然的话,她才懒得跑到这鬼地方来呢!
老实说,秀菱听得铁嘴李说出报应两个字,还是很好奇,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报应法,而这报应又同自己有何联系?
铁嘴李却似乎陷入了沉思,眼神定在某处,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凌慕白忍不住催促道:“老先生,你说的这个报应是怎么回事呢?可与这位姑娘有关联?”
铁嘴李象忽然惊醒了似的抬起头,望着凌慕白说:“不错,自然是与这位姑娘有关联。只是,如果我告诉了你们真相,我会有什么好处呢?”
秀菱扭头看着凌慕白,心里道,这老家伙,说几句话还想要捞好处!怪不得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凌慕白虽然深谙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晓得要拿什么好处,同这铁嘴李来换取他知道的所谓真相!
那铁嘴李双目中满是可怜巴巴和乞求的神情,他一把拉住凌慕白的手道:“你们两个肯跑到这里来看我,肯定是好人!所以,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呀!我不想死,我也不想过天天吃不饱饭的日子。只要你们答应我,让我每日都能吃饱,不挨打,我就把我知道。有关这位姑娘的秘密,告诉你们!”
凌慕白追问了一句:“是有关这位姑娘的秘密么?你确定?”
铁嘴李点头如鸡啄米:“不错,就是关于这位姑娘的秘密。如果我骗了你们,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
凌慕白想着,这铁嘴李目前已经活得够惨了,刚才他也说了,他怕死,因此发这个不得好死的毒誓,还是需要勇气的!由此也可得出结论,他说的所谓秘密。可能确有其事!
不过铁嘴李提出的要求,表面上看起来不过分,只要每日吃饱,不挨打就行了!问题是他若是打算再活个二十年,这二十年之内,又怎么保证他每日都有饭吃呢?还是折算成银子给他?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所以凌慕白示意秀菱跟他来到角落,两人商议一下。
秀菱悄声问:“你说他这要求,让咱们怎么答应他啊?”
凌慕白道:“这铁嘴李晚景还真够凄凉的。居然连吃个饱饭,都成了奢求。说起来,咱们让他吃上饱饭是不成问题。难的是,总得有个期限吧?一年还是两年,要是五年十年的,还不成了咱们给他养老了?这个事可不能答应!”
秀菱嗯了一声:“最怕的就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就狗皮膏药似的巴上来,粘得咱们还不得脱了,那可如何是好?”
凌慕白说:“是啊,我也担心这个呢!可是不把铁嘴李摆平了,你命格的事就没法破解。咱俩的事儿就等于遇上了拦路虎,过不去这坎呀!”
秀菱低下头说:“你让我想想,看有没有啥好办法!既能满足这铁嘴李的要求,又让咱们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不至于为难!”
凌慕白眼睁睁地看着她,恨不能秀菱立马就能把这解决办法想出来!
那边铁嘴李的媳妇立在门前。掩着口鼻朝里头探头探脑地瞧着,嘴里不阴不阳地道:“你们俩还在呀?”心里嘀咕道,这么个老不死的,有啥好瞧的?别是瞒着我有什么猫腻不成?
凌慕白连忙走到门前道:“劳烦大嫂再容我们停留片刻,再说几句话就走啦!”
那妇人没看出啥不对头的地方,也就是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扭头自去了!
凌慕白再回到秀菱身边,见她还在凝思苦想,也就不打扰她,转又去了铁嘴李那儿。
铁嘴李此时完全把凌慕白和秀菱当成救命稻草一般,见他两个不说话,自己也不敢随便开口,生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被自己言语上有啥不慎又给搅黄了!
半晌秀菱长吁了一口气,抬脚走到铁嘴李床边,盯着铁嘴李说:“你方才提出的要求,我们可以答应你!但并不是说,我们每日管你吃饱喝足。我刚想出了一个法子,不仅可以让你摆脱这种连饭也吃不饱的境况,还可以让你的儿子媳妇善待你,你觉得怎么样?”
铁嘴李呆呆地看着秀菱,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这位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是个废人啦!只要能有饱饭吃,我儿子媳妇别打骂我,就觉得身在天堂里了呢,还敢有什么奢望呢?”
凌慕白此时也不晓得秀菱到底想出了个啥办法,因此也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她。
秀菱对着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已经胸有成竹。这才对铁嘴李说:‘好吧!现在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与我有关的秘密说出来了!”
铁嘴李摇摇头:“我怎么可以相信你呢?如今这个世道,连我亲生的儿子与媳妇,都靠不住,我还能指望你这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吗?”
秀菱一昂下巴,撅着嘴说:“那你要怎样才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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