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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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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婉听了,心中冷笑道: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只听贵妃又道:“听闻这次一道中举的那些个状元、榜眼、探花还有旁的举人,还不曾给了官位,嫔妾侄儿就先放了县令了,还真是想不到呢。”

萧清婉笑了笑,道:“孩子小,放出去历练历练是好的。”说着,自一旁青莺手里接过茶盅子,轻啜了一口,才又道:“旁的举人不曾安置官位,想必皇上是另有重用,非那七品县令,说放也就放了。”这话才落地,贵妃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萧清婉又笑道:“这些外头的事儿,咱们这些姐妹还是少打听。尽心侍奉皇上,才是咱们的本份,前朝的事儿是不该咱们谈论的。”说着,又笑问道:“怎么,贵妃姐姐很喜欢打听前朝的事儿么?”贵妃脸上僵了僵,硬扯了扯唇角,道:“嫔妾只是和娘娘说闲话罢了,谁有那闲工夫打听那个。”说完,就有些坐立难安的光景。

萧清婉看了,只做不见,还是同她说些脂粉好坏的闲事,这般好容易熬了半个时辰,外头有人来报,说长春宫有宫务请贵妃前去料理,萧清婉这才放了她离去。

贵妃去了,萧清婉才向后依靠在椅背上,一旁穆秋兰道:“这贵妃娘娘今儿倒是坐上了些时候呢。”萧清婉冷笑道:“先前是对着本宫炫耀她儿子,如今又来炫耀她侄儿,真当我……”这话说了一半儿,她忽然住了,原是想说‘真当我萧家没人了么?!’但想及家里香火后继,心里便有些空落落的。

一时又有内侍省的内监过来,奏报道:“萧夫人进献给娘娘了一盒子甘露丸,已送来了。”萧清婉命穆秋兰接了,见穆秋兰不解,就道:“是本宫素日吃的治肩膀的药丸儿,没带进来多少,上次妈过来,本宫同她说了,给送进来的。”穆秋兰知局,就不言语了,只拿到暖阁里,放到了多宝格最上头。

萧清婉指了些差事给这些近身的侍婢,自己走进内室,将那盒子取下,搁在妆台上揭开盖子。见里头列着十七颗蜡丸,每四个一排码的整齐,独留一颗在外,便拿起那颗蜡丸,在手心里轻轻一握,就掰开了,果然现出一张字条来。萧清婉展开那字条,读了,心里疑惑道:竟是她么?真是我疑错了?条上的另一件事,倒还真是意想不到……想着,就先走到多宝格边,将字条放在梅子青瓷香炉里焚了,又添了把百合香,才在窗边坐了,细细思量。

心里正计较着,穆秋兰进来道:“娘娘,皇上打发张公公来请您到南书房一趟。”萧清婉口里应了,就由着穆秋兰服侍着穿衣戴冠,出门上轿而去,心里还想着那事儿,忖道:我是先疑了明月,就没想旁的。如今细琢磨着,她这些日子的言行是有古怪之处,倒要留神呢。

萧清婉想着心事,忽觉轿子放下了,跟在轿边的穆秋兰低声道:“娘娘,到了。”萧清婉便将那些事先收了,下了轿子,就由穆秋兰扶着,拾级而上,进了南书房。

踏进书房,萧清婉便闻到一股细细的幽香,辩其滋味,却是龙诞香。放眼见这屋内被月洞门隔了两间,外间摆着几扇红木嵌刘璃面竹纹屏风,参差着放了,两个角落里摆着两只落地青花贯耳瓷瓶,正前方壁上悬着一副山河社稷图。萧清婉看了摆设,便轻移莲步,绕过了屏风,往月洞门前亲手掀了虾须帘,走了进去。

这间又与外间不同,墙上挂着王羲之的字,荆浩的山水画,东西墙边列着如意百宝架,上头书瓶满架,一只青铜金猊口里正吐着袅袅青烟。书房正中是一方黄花梨木四角雕云纹书桌,桌上摆着留青仕女浣衣竹臂搁、松花石砚、牙雕蟠龙笔架,悬着一溜的狼毫笔。赢烈就在桌后头坐着,见她进来,笑道:“你还是第一次来这儿罢?”萧清婉亦笑道:“此是皇上处理朝政的所在,论理,臣妾不该来呢。皇上传了臣妾过来,所为何事呢?”赢烈起身,颇有兴致道:“你来瞧瞧这个。”说着,拉起萧清婉的手,走到西墙边的几扇屏风前。

萧清婉才进来时,便见到西墙架边立着几扇屏风,有些不伦不类的,也没细看,这时听皇帝说,就细细打量了一番:见是六扇紫檀木螺钿花鸟纹蜀锦屏风,其上绣着莲叶莲花,并几尾红鲤,花朵艳丽,鲤鱼泼辣,观其形态,莫不栩栩如生。萧清婉笑道:“好华贵的东西,皇上自何处得来的?”赢烈道:“今年朝廷收到了好些紫檀,又正是织造蜀锦的时候,朕就令造办处造了这个。旁的也就罢了,不过是名贵,这上头的绣样可是比着京里一位名家的画绣的,你也是好此道,瞧瞧好不好?”萧清婉嫣然一笑道:“皇上又笑话臣妾了,臣妾只是昔日闺阁里闲着无事时,打发时光随手涂过两笔,哪里就能品评好坏呢?”说着,还是看了绣屏,道:“这画的人胸中极有丘壑,花鱼相映,动静相宜,不是那一般画匠可比。这针织也是极好的,满宫里只怕也只有静昭仪能和绣这屏风的人一较高下罢?已是入了秋,凉风起了,她那身子骨别叫风扑了才好。”赢烈道了句“得空时,朕也会去瞧瞧她,有日子不见她了。”因又问道:“你可猜猜,这画出自谁手?”萧清婉笑道:“皇上又打哑谜了,这没边没沿的,怎么猜呢?”说着,心里却忽然想起日前一事,虽是有了谱,嘴里还是道:“皇上还是说了罢,别捉弄臣妾了,臣妾猜不着呢。”赢烈就道:“就是这次新登科的状元,没曾想他不仅满腹才学,还是个丹青圣手。”萧清婉听了,虽有些纳罕,却没觉得什么,只是道:“这还是皇上是英明君主,感召天地,这样的人才都投效了朝廷了。”

赢烈道:“你喜欢么?这屏风朕就赏了你罢。”萧清婉忙道:“这屏风过于奢华,自古无功不受禄,臣妾受之有愧,皇上还是留着自家赏玩或是赐了别的姐妹罢。”赢烈道:“素日看着你喜欢荷花红鱼,才叫人造了这个,你若不收,旁人更不能要,就只好收到库里去了,反倒辜负。且这物件再华贵,也终是拿来用的,已是做出来了,不摆上就糟蹋了。”萧清婉听皇帝这般说,就跪谢了恩赏。

当下,萧清婉伴着赢烈在南书房里吃了一盏茶,又说了些话,大太监张鹭生进来通报道:“禀皇上,新科状元在外候着了。”赢烈道:“倒是险些忘了这个。”萧清婉见状,就起身道:“皇上有事,臣妾就告退了。”赢烈道:“你先回去,这几扇屏风,朕待会儿着人给你送去。”萧清婉就告退出去了。

才走出书房大门,便见一旁躬身立着一个身着绸缎青袍的书生,料想这就是皇帝口里的状元了。那人低着头,因早先就被告知皇后在里头,听见裙子响,就忙跪了,伏地叩首道:“臣李十洲拜见皇后娘娘。”乍闻李十洲三字,萧清婉险些疑心自己听错了,又观他身形,果然是那日在松涛茶苑外接济过的书生,便有些惊叹世事无常,口里道:“状元郎平身罢。”那新科状元李十洲自地上起来,略略抬了头,看到萧清婉的面容,脸上立时便现了震惊的神色。

萧清婉看着他,微微一笑,道:“皇上在里头等着,李先生还是快些进去罢。”说着,就径自下了台阶,上了轿子。

第32章 咫尺清光何人圆

萧清婉上了轿子,道:“走罢。”穆秋兰放好了轿帘,道了声“起”,四个公公抬起了轿子,就往坤宁宫行去。

路上,行经御花园时,萧清婉就咐道:“到绛雪轩走一走。”穆秋兰听了,就令轿夫转了方向,径往绛雪轩去了。

不出片刻,轿子就到了御花园东南角,穆秋兰扶着萧清婉下了轿子,就打发了跟着轿子的李明贵去通报。萧清婉抬头打量这绛雪轩:见这殿宇坐东面西,面阔五间,铺着黄琉璃的瓦子,门窗俱用楠木搭建,不似别处并没涂油抹朱,只露着木头的本色,墙壁横梁廊柱都漆着班竹纹油漆彩绘,上下一色,整个绛雪轩透着朴实淡雅。萧清婉看了几眼,笑道:“这地方,倒好生清雅。”穆秋兰道:“当初,静昭仪才受宠时,皇上说她性喜清净,钦赐了此处给她居住。妃以下位份的主子都是两人同宿一宫,只这位主子是独自在这儿住着。”萧清婉道:“皇上待她,倒着实不一般呢。”穆秋兰怔了怔,随即道:“还比不上娘娘。”萧清婉微微一笑,道:“不过这儿倒真是个好地方,既清静,又在御花园里,出门就是满园的鲜花儿,一年四季都有胜景的。”穆秋亦笑道:“咱坤宁宫园里的景色,也不遑多让了。且自孝惠皇后之后,已是三朝皇后不居于坤宁宫了,皇上钦赐与娘娘,这份恩宠别说这六宫,就是前朝算起来,也及不上呢。”一席话说得萧清婉笑了,也就不语了。

少顷,静昭仪整衣出来,走到院门口,便跪下行礼道:“嫔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萧清婉笑着拉她起来,道:“才从御前回来,想着到御花园走走,就到你门前了。连着日子,昭仪都没出来,本宫心里惦念就来瞧瞧,可是没扰了昭仪罢?”静昭仪忙笑道:“娘娘贵人踏贱地儿,绛雪轩蓬荜生辉,嫔妾求还求不来,哪里说得上扰。”说着,便躬身请了萧清婉进去。

一众人来至绛雪轩的东抱厦内,静昭仪让着萧清婉在炕上坐了,又亲自捧了茶上来,笑道:“嫔妾不知娘娘的脾胃,这是嫔妾素日吃的顾渚紫笋,娘娘尝尝看?”萧清婉自她手里接过斗彩瓷茶盅,揭开盖子,见茶汤清澈明亮,紫叶微卷如笋壳,便轻轻吹了吹,就啜了一口,道:“滋味甘醇鲜爽,确是上品。本宫吃着,似是今年雨前第一批的茶?”静昭仪陪笑道:“娘娘的舌头真好,吃出来了呢。这是贡了宗庙之后下剩的,皇上就赏了嫔妾。”萧清婉只抿了一口,就将茶盅子放在炕几上,四下环顾,见这屋里摆设无多,都是家常用的器物,就笑道:“静昭仪这居处也太素净了些,虽说是雅兴,只是太过素了也不好。年纪轻轻的,又受皇上宠爱,何必如此自苦呢?”静昭仪低眉笑道:“嫔妾蒙皇上隆恩,独居于绛雪轩,已是与制不和,心有不安了。如何还敢铺张奢侈?”萧清婉道:“虽是如此说,也该有些忌讳,本宫那儿有两盏红木雕的琉璃宫灯,上头刻着梅竹兰的纹样,也不很俗。本宫待会儿就打发人给你送来,你给挂上,这屋子里就好看多了。”静昭仪忙起身跪了,道:“嫔妾才蒙娘娘赏赐绸缎,不敢再领恩赏。嫔妾于娘娘无功,娘娘如此厚爱,嫔妾心中有愧。”

萧清婉令一旁侍立的穆秋兰扶了她起来,笑道:“咱们好好的说话,又跪下做什么?”因道:“本宫不过是见着静昭仪屋里清冷,想着拿些什么装点一二。静昭仪若是嫌坏了这屋子的清雅,也就罢了。”静昭仪忙道:“嫔妾怎有此意,娘娘既如此说,那嫔妾就谢了娘娘的恩赏。”萧清婉才笑道:“不过是两盏宫灯罢了,材料普通,也就是做工还能看得上眼,说什么谢不谢的。往后无事时,咱们姐妹也该多多走动才是,本宫闲着也只是闲着,坤宁宫里可是冷清的紧。”静昭仪低低道了声是。

萧清婉又同她说了些刺绣上面的事,就出门上轿去了。

待送走了皇后,静昭仪才由素日用着的一个大宫女巧慧扶了,慢慢走回抱厦之内。巧慧就道:“主子,宸妃娘娘往日是不与咱们来往的,皇后娘娘此是何意?”静昭仪摇了摇头,道:“我也猜度不出。只是瞧这样子,倒似是想绑了我与她同上一条船呢。”巧慧道:“前些年,宸妃娘娘同主子一道入宫的时候,也曾这般亲近过,主子冷了她,她也就罢了。主子何不故技重施?”静昭仪道:“她与宸妃不同,先不说当年萧清婳还没升到宸妃的位份,我冷了也就冷了,她并不能如何,且宸妃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并没有秋后算账。她是皇后,若是我怠慢了她,她就可治我个大不敬。你没听却才她句句都在敲打?我受皇上宠爱,她心里不自在着呢。便是她不与我为难,还有个贵妃在旁虎视眈眈呢。我入宫这些年了,贵妃一直嫌着我。当初她与宸妃斗的时候,我隔岸观了火,她心里恨着呢,总是伺机抓我的错处。若不是这些年咱们隐忍的功夫做到了家,今日还不知有命没命了呢。”说着,又沉吟着道了句“这位皇后娘娘的性子,可比她姐姐宸妃,更鲜烈了些。”巧慧语塞,半晌才道:“那主子要如何呢?”静昭仪顿了顿,并没接话,只是道:“只怕这清净日子是要到头了,咱们这些年的功夫,可都白费了。”

巧慧听着这些话,心里觉得丧气,就转了话头,道:“主子素日吃的那药,已没了。老夫人这几个月又进不来,已是断了顿了。”静昭仪拿起桌上放着的才开的绣活,淡淡道:“所幸连着这些日子,皇上都只在坤宁宫歇宿,停个十天半月的,想来也不打紧。”话才说完,御前总管太监张鹭生的徒弟小许自外厢进来,打千行礼道:“给昭仪主子道喜,皇上口谕,今晚要在绛雪轩歇宿,主子预备侍驾罢。”静昭仪怔了,手里的针就戳到了指头上,忙放在嘴里吮了吮,起身笑道:“知道了,劳烦公公走这一趟。”

打发了小许去,静昭仪思忖道:来得真是好巧,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位皇后娘娘。

萧清婉回至坤宁宫,走至门前就见钟粹宫的宫女在门外站着,知晓姐姐来了,忙下了轿进去。

踏进正殿,果然见宸妃在堂上坐着,先前在书房见过的屏风也送来了,就摆在殿上。宸妃见她回来,起身笑道:“正瞧着你的赏赐呢。”萧清婉道:“姐姐要来,如何不先打发人来说一声,我也好有个预备,早些回来。倒叫姐姐空等了这些时候。”宸妃道:“时候也不长,一盏茶都没吃完呢。你伴着驾,哪里有个准头,恰好皇上叫人抬了这个过来,我正看着呢。”萧清婉道:“我也早出来了,只是去了趟绛雪轩,就回来的晚了。”宸妃看着她,道:“怎么想起来去那儿了?”萧清婉笑道:“不过是途径御花园,想起来绛雪轩就在左近,就去坐了坐,吃了杯茶。”宸妃笑道:“可是顾渚紫笋?那茶每年雨前第一批都是紧赶着入京,好预备供奉宗庙的。因她喜欢吃这个,皇上年年都拨出些送到绛雪轩去,满宫里这可是头一份呢。”萧清婉就歪着头,笑道:“姐姐也圣宠优渥,如何姐姐没得着?”宸妃淡淡一笑,道:“我并不喜欢这口味儿,就没要。”萧清婉道:“要来的东西,有什么意思?若是要我上赶着去讨什么,还不如不要呢!”宸妃就笑了,道:“是,如今谁如你一般,不用张口,皇上自个儿就打发了人流水似的往你这宫里填?”萧清婉就红了脸,道:“姐姐不要笑话我。”宸妃说笑了几句,又正色道:“只是盛极必衰,妹妹还是仔细思量。”萧清婉颔首道:“这个道理我是懂的,唯有细水,才能长流。”宸妃听了,顿了顿,才道:“静昭仪那人,待人冷涩的很,虽是不失了礼数,却总让人不得亲近。你倒是坐得住。”萧清婉微微一怔,便道:“也就略坐了坐,听她说话,虽是隐忍成性,倒也有些胆量,不似梁美人那般畏手畏脚,胆小如鼠。”宸妃道:“梁美人,先前邱婕妤还在时,她们就一道住在延春阁呢。”说毕,就不语了。

当下,姐妹两个品评了一番那绣屏,穆秋兰来问道:“讨娘娘示下,这几扇屏风,摆在哪里?”萧清婉想了想,没计较出个主意。一旁宸妃道:“此是皇上赏赐的,妹妹可要想好地方。”萧清婉便道:“就摆在东暖阁床前,将以前的屏风换了,一早一晚的也好赏玩。找几个妥帖的人,别叫那起毛手毛脚的磕碰了。”说着,顿了顿,又道:“再去库里,把本宫带来的两盏宫灯取来,给静昭仪送去。”穆秋兰领命,便同几个大宫女上来搬屏风,萧清婉见其中便有明月,看她身着素服,头上只撇着一根琉璃珠花,一无装饰,脸上脂粉未施,面色淡淡,只低头做事,心里微微一动,又按住了性子,忖道:还是再看几日。

那明月自桂花树下与穆秋兰诉了衷肠,本指望着穆秋兰能在自家主子跟前帮衬一二,可过了几日见主子还是淡淡的,心也就灰了,只埋头做自己分内的差事,旁的一概不理。

萧清婉看着她们摆放屏风妥当,又同宸妃说了些家长里短,便有御前行走的内监来报,说皇上今日留宿绛雪轩,晚膳也在那儿用了,叫皇后不必等着了。萧清婉打发了他去,对宸妃笑道:“皇上不来,咱们姐妹又可自自在在的一道吃饭了。”宸妃看着萧清婉,心里猜到了些,就笑应了。

姐妹两个一道吃了晚饭,又下了会儿棋,将近禁灯时分,宸妃才回宫去了。

青莺绛紫两个侍奉着萧清婉梳洗了,又脱去了外袍摘了头,萧清婉就独自在窗边坐着,看着屋里摆着的蜀锦屏风,心里就有些扎扎的。青莺走了过来,看着窗外的夜色,道:“今晚的月色倒是明亮,可惜是月牙,不是满月呢。”萧清婉淡淡道:“月亮圆呢,只是不在咱们这儿。”说着,见青莺不懂,就道:“去把铺盖展了罢,我就睡了。”

入夜,萧清婉在床上躺着,虽是自己说了话令皇上去的,但到了这会儿,却真有些红绡帐冷,翠被生寒的意思,心里不由苦笑:这才能有几日,就这般了,往后可还长着呢。这般想着,还是辗转反侧直到中夜,才渐渐睡去。

第33章 得讯

日清晨,萧清婉才起身,便听外头人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就对进来服侍的绛紫道:“外头在乱些什么?”绛紫道:“一清早皇上传了口谕来,说要同娘娘一道用早膳,外间是膳房的公公,把皇上的早膳给抬来了。”萧清婉道:“如何没人告知本宫?”绛紫笑道:“皇上口谕里还有,若娘娘还睡着,就不必惊扰了娘娘,故而奴婢们并没禀告。”萧清婉就笑了,道:“外头是谁看着呢?”绛紫道:“是穆姑姑。”萧清婉就颔首道:“她做事,素来是最稳妥的。”说着就往妆台前坐了,看着绛紫梳头。

绛紫就问道:“娘娘今日想梳个什么样式?”萧清婉想着一些琐碎事,就随口道:“你看着梳就是了,横竖今日又不见什么人。”绛紫听了吩咐,就犯了难,又不敢再问,左右思量了好一会儿,才试着梳了个高扇髻,道:“娘娘瞧瞧好不好?”萧清婉看了镜子一眼,就道:“既不见什么人,就不会插戴许多簪环,梳这么高的髻子做什么?”绛紫就语塞了,半晌才道:“是奴婢粗心了,没想到这些。”萧清婉就笑道:“本宫并没怪你的意思,你往常也不惯做这个。既是梳了,就这样罢。把那赤金凤衔珠步摇插上,再插几朵花就是了。”绛紫就依着皇后所说,自妆奁里取了那步摇插了,又捧了明珠攒金牡丹华胜来,萧清婉摇了摇头,道:“今日不戴冠了。”绛紫就放了,自桌上摆着的花盘里,看着皇后神色,拣了几朵时令鲜花插在娘娘发髻上。

萧清婉看看镜子,笑道:“这就好了。”便自家取了玉容粉,匀了面,又拿起眉黛轻轻描画着。正妆扮着,她忽然打了个寒颤,道:“这屋里怎的冷浸浸起来?”绛紫走到窗边看了看,道:“外头起大风了,娘娘今日还是多穿些的好,就把夹衣拿出来穿上罢。”萧清婉听了,也走到窗边,果然见外头狂风大作,残花败叶卷了一地,天也昏昏暗暗的。绛紫急忙关了窗户,道:“娘娘别在窗边站着,吃一嘴土呢。”萧清婉又走回妆台前,道:“夹衣收在哪儿,本宫记不得了,还得细找找呢。”绛紫道:“夹衣是明月姐姐收着的,奴婢就去唤她。”说着,又笑道:“往昔在家时,也是明月姐姐给娘娘梳头,娘娘总说她梳得好,一时换了旁人,哪里会称心呢?”萧清婉听了,静了一会儿,问道:“明月近来怎样?本宫连日事多她也不在跟前。”绛紫道:“明月姐姐这几日不爱跟人说话呢,我们问上三句,她也未必答上一句,也不怎么理人的,大伙都说姐姐转了性儿呢。”萧清婉就笑了笑,道:“想必有什么烦心的事儿罢。”

言毕,绛紫就出去了,不多时青莺端着金刻缠蔓花纹托盘进来,托盘上头摆着折叠整齐的几样衣裳。萧清婉见是她进来,就笑问道:“怎么是你来了?不是说衣裳是明月收着?”青莺道:“是明月给寻了衣裳,她有事往后头去了。”萧清婉听了,也就不问了,只看了看拿来的衣裳,见是一件玫瑰紫芍药纹珍珠纽对襟夹衣,一条洒金妆花绸裤,又一条翠蓝草叶纹六幅裙。就拿起那夹衣,捏了捏,道:“这是夹了丝绵的那一件,倒比旁的暖和些。”青莺没答话,倒是绛紫笑道:“明月姐姐说进了秋,才变天,怕娘娘穿少了叫风扑了身子,还是多穿些的好,就拿了这个。”萧清婉不置可否,就叫她们服侍着穿了衣裳。

一时赢烈来了,快步匆匆走进坤宁宫。萧清婉跪迎了,就笑道:“皇上走的好急呢。”说着,就令文燕捧了洗面水过来,道:“看外头的风,怕皇上来时满面风尘,就叫备着水给皇上摊摊尘。”赢烈道:“倒是刮了朕好一身的土!”说着,就由宫人服侍着洗脸净手,才同萧清婉在桌边落座。

席间,萧清婉亲手盛了一碗白粳米粥,奉与赢烈,就道:“这样的天气,皇上不来也罢了。这一路过来,怕喝了冷风呢。”赢烈道:“昨夜朕没过来,就想着今早过来陪陪你。免得朕不在跟前,你又哭鼻子。”萧清婉扭了身子,笑道:“臣妾不曾哭过呢。”赢烈莞尔,低声道:“朕都瞧见了,还说谎。”萧清婉但笑不语,令绛紫文燕上来布菜。赢烈看了二婢一眼,道:“倒是换了人,不是那两个侍候了。”萧清婉道:“今日不该她们当值。”赢烈微微颔首,又道:“昨儿在静秋那儿,见了两盏宫灯,说是你赏的?上头的图案别致些,同她也合适。”萧清婉笑道:“说不上赏,只是今日自书房出来,途径绛雪轩就进去坐了坐,看昭仪屋里太过素净,就送了那两盏宫灯去。只要静昭仪别嫌了俗气,就是好的了。”赢烈道:“朕看着,她倒是喜欢。她这个人性子恬淡,难得有东西投到她心坎上。”萧清婉轻轻一笑,道:“她喜欢就好。”

赢烈吃了几勺粥,又道:“昨儿收到奏报,湖州皇木这两日就到京里。届时赢绵也就回来了,抽上一日让他们几个进来见见你。原本这事儿大婚第二日就该办的,只是因着他不在京里,朕思量着若先办了,待他回来还要麻烦,不如就等着人齐了,一道办了,也省了些手脚。”萧清婉听到‘湖州皇木进京’时,便已心头剧震,又听了后头几句话,面上便止不住的发了白,忙低头连吃了几口菜,遮掩了过去。赢烈瞧见了,打趣儿道:“想必今早是饿了,吃的这么急。”萧清婉淡淡一笑,道:“今早起的略早了些,这会子倒是觉得很有些胃口。”说着,顿了顿,又道:“皇木进了京,摩云阁的工程也能继续了。”赢烈道:“已是这个时候了,怎样也赶不上重阳赏菊宴了。罢了,今年就在你说的那地儿办了,朕已着人去布置了。”萧清婉听了,也就不语了。

吃罢了早膳,赢烈自内侍手中接过茶漱了口,就道:“眼瞧着就是重阳了,朕瞧着别人那儿都装点了,你这宫里可要添置些什么?”萧清婉正看着人收拾桌子,听皇帝说了,忙道:“皇上昨日才赏了臣妾蜀锦绣屏,这坤宁宫又奢华如斯,臣妾住着已是心有不安,万不敢再行奢侈之事,皇上不必费心。”赢烈道:“虽是如此说,也要摆些应景的物事,应和佳节。不然,人瞧着不像不说,也要笑话朕对皇后太过小气了。”萧清婉笑道:“有那几扇屏风摆着,谁敢说皇上小气呢?且臣妾在家时,家父常说富贵俭中来,细水能长流,臣妾家风如此,皇上不要笑话。”赢烈颔首道:“你萧家的家教倒且是好,只是也别太离了谱才是。”萧清婉抿嘴一笑,道:“臣妾自有安排,皇上到那日来了就知道了。”赢烈就笑了,道:“促狭东西,又在打什么主意,不对朕说。”

两人说了些话,看着外头风渐渐小了,时辰也到了,赢烈便起驾前去上朝。

萧清婉送走了皇帝,连忙往后头园子里去,一众宫人不知生了什么变故,忙跟了上去。走到园里,不见了那两盆昙花,萧清婉脸色立时暗了,问道:“那两盆昙花呢?搁在何处了?”绛紫听问,忙回道:“是明月姐姐,看着早间风大,说怕吹坏了,就给挪到库里去了。”萧清婉听了不语,半晌才道:“她也算是细心了。”绛紫看了看天,道:“虽是风小了些,这院里还是有风沙,娘娘还是进去罢。”正说着,穆秋兰兴匆匆的打前头走了过来,禀报道:“娘娘,李公公已带人从花房抬了十盆菊花回来,娘娘瞧瞧放在哪儿合适?”

萧清婉听说,便来了兴致,道:“且让他们先送进来。”穆秋兰便出去吩咐,不多时李明贵带着一溜内监抱着菊花进来。李明贵上前打千见过了皇后,就道:“这些都是花房精挑细选的,品种名贵。虽有许多还打着花苞,但花房的匠人说,待开了花,都是能看上一季的。”萧清婉细细打量了,见都是青瓷的盆子,同绘着菊花的纹路,便笑道:“这些匠人,也真会应景的了。”说着,又看了那些菊花,见红、黄、白、墨、紫、雪青、淡绿,颜色不一,单瓣的、重瓣的、平絮的、卷絮的,式样繁多。萧清婉看了一回花,就道:“样子倒也精神,看着不起风的时候,就放在那老槐树底下。”说着,又对跟来的文燕道:“在家时,你是最会侍弄花草的,这十盆菊花就交给你了,留神看着。别让风刮了雨淋了,重阳那日,是要看的。”文燕应了。

萧清婉正看着一众小太监摆放盆花,忽然就听前头青莺怒斥道:“什么腌臜东西,还要往娘娘眼前送!我看你的皮是痒了!”话音里,还夹着一人细碎的哭泣声。萧清婉心头疑惑,对穆秋兰道:“你去瞧瞧怎么回事,让她在前头大呼小叫的。”穆秋兰听了吩咐,就到前头去问了几句,就带着青莺同锦儿一道过来,锦儿哭得梨花带雨,还不到跟前就跪下了。穆秋兰上前低声道:“娘娘,您那日让养起来的那两只绶带鸟,今儿早上……死了。”萧清婉听了,就看着锦儿,见她低垂着头,肩膀耸动着,抽抽噎噎的。

萧清婉看了看锦儿,又扫了青莺一眼,见她也垂着头,面无神色,就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谁发现的?”青莺就回道:“回娘娘,是奴婢。奴婢早上无事,在廊上闲坐,抬头就见着那笼子里两只鸟横在笼子底儿上,唬了一跳。忙起来查看,才知是死了。喊了锦儿过去,她还要把那死鸟拿到娘娘跟前,是以奴婢方才训斥她。不想声儿大了些,冲撞了娘娘。娘娘恕罪。”萧清婉淡淡道:“廊上挂着那么多鸟雀笼子,你一眼就瞧见了?”青莺道:“因那笼子是新做的,格外显眼些。且那两只鸟,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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