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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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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婉叹息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你道本宫愿意责打缊儿,罚澴哥儿跪么?那是本宫的亲骨肉,本宫心里能不疼么!就是澴哥儿,虽说不是一个娘养下来的,也是姐弟的情分,本宫哪里就这般狠心。本宫也不愿束缚了他们,也想他们如寻常人家的孩子一般,天天玩耍笑闹,自自在在的舒展天性。然而谁叫他们投胎在这样的人家里,天生便注定了他们与寻常的孩子不一样。如今看着事小,只是纵容不管。待他们大起来,那性子只能是越发的恶了,更要无法无天起来。现下缊儿小,人又生得讨喜,皇上宠他,自然不理会那些。将来大了,再要这般,便只会生厌。久而久之,难保皇上不动了心意,缊儿那太子之位怕就不大牢靠了。你道那庶人赢纬,是打从生下皇上就厌烦的么?可也是千娇万宠的长大的呢。澴哥儿就更不必说了,萧家独他一个男丁,他若是废了,萧家就完了。”

这般说了一阵,看看时辰,也将到午膳时候,便问道:“今儿都送了些什么来?”明月不明就里,只答道:“还是那些老样子,并没什么新鲜的。”萧清婉又问道:“炖鸽蛋、糯米鸡圆这两道菜么?”明月听说,心下登时了然,连忙笑回道:“有,今日的菜单正好可着这两道菜。”原来这两味菜恰是赢缊素日里爱吃的,明月料皇后责罚了太子一场,是要以此抚慰,赶忙回应。

只听萧清婉又问道:“早间吩咐的八宝甜酪可造下了?”明月答道:“也有了,正好温着,可要端来?”萧清婉点头道:“把那两道菜连同羹汤,拿食盒子盛了,同本宫过去瞧瞧太子。”

明月笑着应了,又问道:“娘娘却才同皇上嚷了一场,这脸上粉也没了,脸色也不大好,可要重新匀匀?”萧清婉顿了顿,说道:“不必了,就此去罢。”言罢,更不打话。明月便装了那几道汤菜,随了皇后往赢缊的住处去。

走进门内,服侍的宫人见了正要行礼,萧清婉却叫止了,又挥退了众人,只留明月一人服侍。她自家慢慢走到床畔,在一张椅上坐了,笑着呼了声:“缊儿。”

赢缊其实正面冲里趴睡着,听见动静情知是母亲来了,因心内正在怄气,也不动弹。听闻母亲招呼,更觉委屈,越发不肯动了。

萧清婉见他不理,便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轻声笑道:“身上还疼么?”赢缊倒着,一声儿也不言语。萧清婉便揭了被子,只见被下的身子上横七竖八几道红痕,心里倒也懊悔下手重了,说道:“母后打的重了,是母后不好。”那赢缊闻声,更觉有理气盛,仍旧洋洋不睬。

萧清婉见他不肯说话,便笑道:“肚子饿了么?今儿有你爱吃的炖鸽蛋、糯米鸡肉圆,还有一碗八宝甜酪,都是你爱吃的。这闹了一个上午,你也该饿了罢?”赢缊折腾了一个早上,又受了惊吓,此时早已饥肠辘辘,听见了爱吃的菜,肚里馋虫登时作祟起来。待要回头,心里那股闷气却不肯就此消解,便强压着性子,只是趴着不应声。萧清婉见状,微微一笑,向明月低低吩咐了一句。明月将食盒打开,端了一碗菜出来,递与萧清婉。

萧清婉接过碗,执起汤匙,在碗内来回拨动。那菜肴是才做出来的,热气腾腾,香气登时扩散开来,充盈室内,勺子与碗碰撞不时发出叮叮声响,更引人遐思。只听她说道:“这菜可是香的很哪,你若不肯起来吃,母后就端走照看你妹妹去了。”那赢缊早已是饿了,闻见这菜肴香气,食指大动,又听见那勺子碰碗的动静,口中更是馋唾满溢。他只是个年幼顽童,又是贪吃的时候,饿的狠了,哪里还压得住,登时便将斗气一事丢至云外,一轱辘爬起身来,就伸手去夺碗。

萧清婉恐他把碗碰翻,向后让了一让。赢缊扑了个空,满脸怨怼的看着母亲。萧清婉笑道:“你身上疼,母后喂你吃。”说毕,便使勺子舀了一枚鸽蛋,送到赢缊口边。赢缊也不再想什么赌气的事,就着母亲的手吃起饭来。他饿的狠了,便也吃的极多,一顿饭将两碗菜吃了个净光,又吃了两碗饭,一碗八宝甜酪也喝了大半,方才说饱了。

萧清婉叫明月收拾了碗盘,自家拿了帕子与他抹了脸,说道:“瞧这小脸,吃的如花面猫一般,让外人瞧见了,哪里还当你是太子呢?”赢缊吃饱了肚子,又想起前头的事,依旧生起气来,自她怀里扎挣出来,背着身子坐了。萧清婉笑道:“吃饱了饭,就有力气同母后斗气了?母后还没数落你的不是,你倒先与母后怄起气来了呢。”赢缊闷闷说道:“母后从来没打过缊儿的,今日这般定是厌了缊儿的。既然母后讨厌缊儿,又来理睬缊儿做什么?”萧清婉噗嗤一笑,将他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说道:“母后怎么会讨厌缊儿呢?你瞧你身上的衣裳,你戴的香囊荷包,哪个不是母后亲手做下的?旁的兄弟姊妹,想要还没有呢。若是我真的讨厌缊儿,又怎么会送你爱吃的菜来呢?”赢缊想了想,也觉有理,便抬了头望着母亲,正欲说话,却见她脂粉不施,面皮蜡黄,两眼红肿,不觉先问道:“母后怎么哭了?”

萧清婉浅浅一笑,幽幽说道:“缊儿不听话也不长进,母后十分的伤心,自然就哭了。”话一落,一双秀眼看着又泛起红来。赢缊虽然一时斗气,心底里与母亲却是极其亲昵爱敬,眼见母亲难过,心里也不好受,便爬起身来,双手捧着萧清婉的面颊,连声说道:“都是缊儿不好,缊儿惹母后生气了,母后不要哭。母后如果实在难过,就再打缊儿罢!”

萧清婉搂紧了他,低声泣道:“母后哪里愿意打你?母后疼爱你还来不及呢!只是你知道今日你惹下多大的祸来?你闹了文华殿不要紧,你气跑了先生也不要紧。但若是这件事传出去,让外头听见,可要怎么笑话你呢?如今你小,还不妨碍。但母后今番不叫你吃足了教训,日后你又惹出别的事来,日积月累下去,难保一日不惹的你父皇心中生气。外头又有一干的人,总想着要害咱们母子,只恨没处下手。你却偏偏这样不争气,落这个把柄给人家。若让这起小人挑唆的你父亲动了意,真要废了你,你叫母后怎么活呢?”

赢缊听闻,笑道:“父皇一向疼爱缊儿,不会舍得罚缊儿的。”萧清婉说道:“你父皇现下是疼你,但若你这样无休无止的惹是生非,终有一日你父皇就厌了你了。你是太子,不是寻常人家的顽童,怎好如此!”赢缊便道:“既这样,缊儿不当太子了,谁愿做谁做去罢。缊儿只要快活度日就好。”此一言颇出萧清婉的意料,她心中大怒,但想顽童无知,出重言责备亦不能有半分益处,反倒激的他越发执拗了,一时寻不出话来,只是没有言语。

少顷,赢缊又问道:“小舅舅呢,母后可放他起来了?”萧清婉寒着脸说道:“他被母后重责了,现下还跪着。”赢缊闻讯,心中大急,立时便说道:“母后为何不放他起来?生事的是缊儿,气走先生的也是缊儿,闹文华殿的还是缊儿,与他并没什么干系,母后却为何不肯饶他?!”萧清婉说道:“他身为伴读,却不能劝谏,以致出了今日之事,该当重责。”说毕,略停了停,又道:“跟随服侍你的安童,母后也要打他的板子,然后撵他到厨房烧火,再不许过来。”

赢缊双目圆睁,急切道:“今日的事,都是缊儿一个人干的,与别人没相干,母后不可错怪别人。”萧清婉说道:“他们都是你身边的人,出了这样的事,却不能收拾,一个个都该责罚!”赢缊便嬲着萧清婉,只是央求她放人。萧清婉却将胳膊抽了出来,淡淡问道:“你凭什么要本宫放人?”赢缊登时愕然,只听萧清婉又道:“本宫是当朝皇后,你若不是太子,就只是一介顽童,草民之身倒凭什么向本宫发号施令?!”赢缊怔怔无语,自打他出世,母亲与他便极其亲昵,行动坐卧、一茶一饭皆不离左右,便是方才责打也不似这般冷酷模样,今听了母亲这等冰冷话语,真如堕入冰窟,心里万般难受,胸中沸腾翻滚,那滋味只是说不出口来。他禁受不过,便瘪嘴大哭起来。

萧清婉却不哄不劝,坐在一旁,冷眼旁观,任凭他哭。好一阵子,赢缊见母亲总不理会,又哭的声嘶力竭,疲惫不堪,只得自己收住了。

只听萧清婉又道:“你若为太子,便是东宫之主,那还可与本宫商量一二。如若只是仗着年幼撒娇,那本宫可要走了。”言罢,竟当真作势起身。

赢缊连忙扯住她衣袖,泣不成声道:“母后别走,缊儿错了,缊儿再不说不当太子了。”萧清婉这才重又坐下,叫明月拧了手巾与他擦脸,轻声道:“这样才是好孩子呢,那等混账话,往后再不可说起。”赢缊甚感委屈,抽抽噎噎道:“难道缊儿不当太子,母后就不要缊儿了?”萧清婉眼圈红着,低低说道:“哪会如此!凭你是什么,都是母亲的心肝宝贝。只是母后要你知道,你手中若无权柄,便护不得在意的人。今日是你小舅舅和安童,明日若母后同你宸妃姨母也遭了祸,你如只是个孩子那又能怎样呢?”赢缊听了,低头不语,半日又仰首说道:“缊儿明白了,这样的话往后缊儿再不说了。”萧清婉见他一双眸子清澈无比,小脸上的神情分外认真,料知是听了进去,心中亦也宽慰,抱着他说道:“好孩子。”

那赢缊折腾了许久,到此时已是疲惫不堪,在母亲怀里躺了一会儿,便熟睡过去。萧清婉见他睡得沉,轻轻将他挪至床上,替他盖好了被子。又看了孩子一阵,见他睡得香甜,叹了口气,这才起身出去。

回到那边,饭菜早已凉透,她却也没什么胃口,只说不吃。穆秋兰劝道:“娘娘一早就没吃什么东西,这午饭再不吃,可就连空两顿了。怀着身子的妇人,还是小心些。”萧清婉见她说的恳切,只好点头道:“把莲子羹热了拿来就是。”

穆秋兰听见吩咐,赶忙走去布置。趁着空隙,萧清婉又向底下吩咐道:“打发个人到御前,跟皇上说一声,就说本宫这两日要见见李十洲,可能行得。若是皇上不答应,那便罢了。”

底下当即有人应命,走去养心殿传话。

片刻,那人回转过来,回道:“皇上说,娘娘同李大人也算有服之亲,见一面也没什么不可。只是要堵着人的嘴,不如寻个由头,将他一家三口一道请进宫来。娘娘要见,借着家宴的见一面就罢了。”萧清婉颔首说知,就打发了人下去。

一时吃过莲子羹,她身上泛起乏来,进内室歇了,一日无事。

晚间,赢烈过来,先去瞧了赢缊,又走到这边同萧清婉用了膳。天色渐晚,宫中点了灯上来,帝后二人违都在炕上坐了,一人批着折子,另一个就做些针线。

赢烈说道:“你同缊儿说了些什么?怎么朕过去,他拼命认起错儿来?白日里你将他打的那样厉害,又要教训他。这教子虽是该的,也未免过于严苛了。”萧清婉头也不抬,说道:“今儿不教,明儿不教,待他大了性子恶了,再去教不成?孩子这样大的时候,正该严厉管束,方才不会养成了坏习气。皇上答应臣妾的事,不要忘了。”赢烈只得说道:“朕不曾忘,只是也同你讨个情儿罢了。”萧清婉说道:“臣妾自有分寸,皇上不必担忧。”

赢烈无话可说,停了一阵,忽又笑道:“朕细问了李十洲,缊儿虽然顽皮,倒是顶顶聪明的。连古人的言辞,也能活用了出来。这段资质,可见不凡。”萧清婉说道:“聪明不用在正道上,只顾钻研淘气的勾当,那也没什么了不起。”赢烈笑道:“罢了罢了,朕不说了。你如今的脾气,朕是不敢招惹了。”萧清婉这才停了手里的针线,睨了他一眼,说道:“皇上知道才好呢。”

第二百七十三章

赢烈看她神态亲昵,不觉心神微荡;便放了笔;握着她的柔荑;低低笑道:“朕如何不知?你前头摆了好大一场阵仗叫朕知道你的厉害,如今朕还敢惹你呢!”萧清婉将手抽了回来,说道:“折子批完了?就发起讪来了!”赢烈索性凑了过去;硬挤在她身边坐了;笑道:“横竖今儿也没什么大事;就放到明天批也还不妨碍。咱们先说说话儿。”说着,便搂着她纤细的腰身;闻到她头上淡淡的香气,不禁心荡神驰,又低声问道:“你换了头油了?使的什么;这样好闻。”萧清婉为他挡了光,推了他一下,说道:“今儿才洗了头,怀着身子不敢使东西,叫人把茉莉花拧了汁子倒在水里的。皇上不要这个样子,臣妾还要做活呢。都几年的夫妻了,还这样眼馋心热的!”

赢烈听说,低头看了她手里一眼,见是一只绣了双龙抢珠的童帽,不觉叹道:“打那两件寝衣之后,你是再不曾与朕做过什么了。朕身上如今戴的、挂的竟都成了针工局出来的了。”萧清婉浅浅一笑,说道:“宫里这么多巧手的姊妹,皇上还愁没得戴?到哪个心上人跟前说一声,还不堆山填海也似的送来了?臣妾如今身边这两个孩子,眼瞅着又要添上一个,哪里有这样多的功夫。”赢烈听了这话,甚觉不是滋味,说道:“朕如今在你眼里,是越发的没地位了。”说毕,便将她手里的针线夺下来,往绣筐里一掷,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睡了罢。”

萧清婉只得说道:“没过三个月呢,晚上睡觉须得老实才好。”赢烈说道:“这也罢了。”话毕,便叫宫人打水进来服侍。

二人梳洗已毕,明月送了一盏热水进来,自橱里拿出一支冰裂瓷葫芦瓶来,拔了塞子倒了一枚朱红色的丸药,和在水里化了,送到赢烈跟前。赢烈接过去一饮而尽。

萧清婉在妆台前梳了头,走来问道:“这药如今皇上是见天吃呢?”赢烈答道:“有时头疼,吃上一丸就能舒缓些,比旁的都好,就一直吃着。”萧清婉便说道:“这是襄亲王进上的,说是那边一个老大夫的祖传秘方。前回臣妾问方子,他说要不来。臣妾又让太医院的看了,说并没什么,这才放心。然而老话说,食药三分,皇上还是少吃的好。”赢烈想了想,说道:“倒也不觉有什么异样,旁时若无事,朕也不会吃它。”说毕,又笑道:“朕这偏头疼也有些年头了,朝政一紧便要泛起来,着实折磨人。太医院配的那些药,都是些八面风的,不疼不痒,也没什么大用。倒是老二送来的这个,很有些奇效。”萧清婉说道:“这也是襄亲王的一番孝心了。这两年来,他忠心为上,为皇上也着实办了不少事。西北那边,若无他在,还不知要怎么动荡呢。就看在这盒子药的份上,皇上也该对他和善些,才像个父子的样子。”

赢烈顿了顿,说道:“朕自然也明白,只是想起当年的事,心里就不痛快。”萧清婉道:“当年的事既是一场误会,皇上也厚葬了其母,这些事情放下也罢了。”赢烈摇了摇头,默然不语。萧清婉看他神色不愉,也就不再多话。

少顷,宫人将床铺收拾下了,夫妇二人睡下,一夜无话。

因赢缊挨了责打,受伤未愈,便在坤宁宫静养,并未上学。萧府里也传来消息,说萧澴吃了惊吓,回去之后便发起热来,卧病不起,再不能进宫。

萧清婉听说,便使了人到府中探视慰问。旁人见皇后教子如此严苛,连自家亲弟亦不宽恕,更不敢再任意纵容,于赢缊各种无理要求,亦不再随意答应。

赢缊在宫中养伤,虽不能玩出玩耍,但不必上文华殿念书,倒也很觉闲散惬意。且因萧清婉怜他有伤,倒加倍的疼爱起来。这赢缊虽日前吃了一场亏,心里生出几分畏惧,但看这几日父母宠爱更胜以往,便又有些旧病复发的兆头。

这日午时,前头送来午膳。赢缊看饭菜不合口,便皆没有胃口,闹着不吃。奶母宫人劝说无果,又无人敢担当,只得打发了一个上前头禀告皇后。

萧清婉问询,只一笑,说道:“太子既不吃,那便罢了。将午膳收到小厨房去,不必理会。”

众人得了话,方才彼此放心。

过了半个时辰,赢缊觉腹内饥饿难忍,又闹着要吃桂花糯米糕。这点心因不合时令,坤宁宫并不曾预备。服侍的宫人无奈,只得又去禀告皇后。

萧清婉早有预备,便吩咐了青莺一声。青莺答应着,就去了小厨房预备。

约莫过了顿饭功夫,糕便做得了。萧清婉命人将点心送去,自家却不曾亲去。

赢缊吃了桂花糕,心里得意,也不曾多想,吃饱了就在寝殿里玩耍。到了晚饭时候,前头又送了一盘子桂花糕过来,除此之外更无别物。

赢缊心中奇怪,便问送点心的宫人道:“我的晚膳去哪里来?为什么只有一盘桂花糕?”那人回道:“娘娘说,既然殿下只爱吃这个,不爱吃饭,那便不用预备饭菜了,只叫殿下顿顿吃桂花糕便好。”赢缊听闻,虽满心不情愿,却不敢去招惹严母,只得随意拿了几块充饥。

这桂花糕是用糯米蒸成,上头又浇了许多桂花酱,十分甜腻。偶吃两块还觉甜美,吃的多了,便要倒了胃口。赢缊中午便以此物为食,晚间又吃,才吃了一块便觉口舌粘腻,胃中泛酸,再也不肯动了。宫人倒也不劝,看他不吃,便将糕点收了下去。

赢缊甚觉怏怏,在屋中玩了一会儿,便睡去了。睡在床上,满心盼着隔日起来,便有早膳过来。

翌日清晨,因肚中饿的厉害,天还不亮他便已醒来,起床梳洗已毕,只等着吃早饭。

好容易熬到送膳时候,廊下的宫人传了早膳进来。里头的人接了,恭恭敬敬送至赢缊跟前。赢缊等不及,自家亲手将盖着的描金白瓷碗揭了,只见里头是一方鱼子纹深蓝大浅盘,上头齐齐整整垒着七八块雪白的方糕,糕身遍浇金黄的蜜汁,桂花甜香扑鼻而来,不是桂花糕却是什么。

赢缊一见此物,忍耐不住,抬手将一整盘糕点打翻在地,坐在位上大哭起来。一旁侍立的宫人战战兢兢,正不知如何是好,外头廊上便传来通报,称皇后驾到。

萧清婉迈步进屋,只见地下一地的碎瓷渣滓,几块桂花糕摔在地上,汤汁溅的四处都是,赢缊正坐着啼哭不止。

她一见此景,心中便已明了,只作不见,走上前来笑道:“缊儿既然爱吃桂花糕,怎么又把点心摔在地下呢?这岂不是糟蹋粮食?素日里你父皇怎么教导你,你全忘了么?”赢缊见母后到来,不敢再乱闹,抽抽噎噎地上来行礼,又

说道:“缊儿知错了,缊儿再不敢任性了,母后就饶了缊儿,给缊儿饭吃罢!”萧清婉在堂上坐了,将他抱在膝上,说道:“这是怎么说的?你喜欢吃桂花糕,母后就顿顿给你吃,不好么?”赢缊摇头道:“缊儿今番是知道了,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是要腻的。”萧清婉点头笑道:“不止这样呢,你平日里和你三哥、四哥一起,你可有见过他们因爱吃了什么,旁人就拼命与他们做那个吃的么?”赢缊想了想,果然没有,便摇了摇头。萧清婉又笑问道:“这却是什么道理呢?”

赢缊低头思索了一阵,方才说道:“难道……难道因为我是太子?”萧清婉颔首道:“不错,你是太子,底下的人全都敬你怕你,又都想讨好你。所以,你有了什么喜好偏爱,他们就尽力的弄来,只要让你高兴。非但如此,还要各个都效仿起来,甚而蔚然成风呢。即便他们心里不喜欢吃桂花糕,也要装出爱吃的模样,还要到你跟前来讲给你听。好让缊儿觉得他们很好,进而答应他们别的事情。缊儿喜欢这样么?”赢缊想了想,摇头道:“我不喜欢的,我不喜欢作假。他们要我答应他们的事,也得看看那事能不能做。”萧清婉正色道:“这便是上有所好,下必胜焉。缊儿既不喜欢这样,可要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往后无论是人还是物,皆不可过多偏爱,不然今儿是桂花糕,明儿或许就是蟋蟀罐,后个儿就更不知是什么了呢。”赢缊似懂非懂,倒是将这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萧清婉又拉着青莺的手,递在他眼前,说道:“你瞧瞧。”赢缊低头看去,只见青莺白腻的手背上长了几个燎泡,不由问道:“青莺姑姑的手,怎么弄成这样了?可疼么?”萧清婉说道:“还不是为了替你做桂花糕烫的!你忽然说要吃,你青莺姑姑急赶着要替你做,就给烫了。”

赢缊自幼便喜黏青莺,但凡萧清婉不在,便只是她带着,奶母倒正经不大在跟前伺候了。他心中待青莺与别人很不一样,眼见她为自己的缘故烫伤了手,既感不忍,又觉惭愧,一面握着她的手摩挲,一面低头说道:“我不想这样的。”萧清婉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为了讨好你,这些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说伤不伤人,就是死人也不算事的。往后若再有人拿什么来讨好你,可不能泰然受之,不然这样的事还不知要出多少呢!”赢缊点头道:“缊儿记住了。”又问道:“姑姑的手还会好么?”萧清婉笑道:“涂点貂油就好了,不妨事。”

正在说话间,外头人来报道:“老夫人已到宫门前了,候娘娘传见。”

第二百七十四章

萧清婉听见奏报;正要应声。赢缊抢着插口道:“外祖母来了?”嘴里说着;就要下地。

萧清婉一面按着他;一面向来人吩咐道:“先请老夫人至偏殿等候;炖好茶伺候。”来人应声而去,她方才低头向赢缊温言道:“你身上还未好全,让外祖母瞧见,岂不让她老人家心疼?况且;母后和外祖母有正事要说,你若在一边坐着;不大方便。今儿你就在屋子里同你青莺姑姑玩罢,待下回外祖母来时;你再出去;好不好?”赢缊虽甚觉怏怏不快,却也不敢违了母亲言语,只得点头应下。

萧清婉又安抚了他一阵,吩咐青莺留下照看太子,便起身往前头去了。

转到前头,果然见萧夫人正在偏殿内坐。母女两个见礼过,又各自落座说话。

萧夫人开口笑道:“听闻澴哥儿在宫里惹了祸,虽则皇上并未见责,老爷并妾身心中委实过意不去。故而,妾身今日进宫,当面向娘娘致歉。”萧清婉微笑道:“这般,母亲倒是客气了。女儿在这位子上坐着,这等小事是料理的过的。何况皇上也并没说什么,母亲大可放心。”

萧夫人见她神色泰然,念及这几年来宫廷局势,也微笑颔首道:“娘娘自入宫至今,宫里大小事一向做的了主,妾身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老爷历来谨慎惯了,定要妾身进来问问。他那性子,娘娘也是知道的。”萧清婉笑道:“父亲的脾气,我自然清楚。若不是这般,咱们家也不能够一路平坦。”说着,心里惦记着萧澴的病情,又问道:“听闻前回澴哥儿回去就病下了,我一心想要探望,只是身在这牢笼里锁着,半点自由也没有的,只好干着急罢了。不知他如今好了没?”

萧夫人见她问,趁势便道:“劳娘娘记挂了,孩子受了些惊吓,回去有些发热。太医给开了安神的药,服了两贴,在家静养了一阵,已好了许多。”萧清婉听过,方才微笑点头道:“这般便好,若是澴哥儿因此竟弄出什么病来,那我可要懊悔死了,幸而无事。”

萧夫人又陪笑道:“妾身今儿进宫,倒要向娘娘求个情呢。”萧清婉听她口气,心里已大致猜到她要说什么,虽略觉不悦,但因心中敬重母亲,还是笑道:“母亲有话但讲便了。咱们是亲母女,哪里还说的上求不求呢?母亲有什么事,只管对女儿讲来。女儿看着能办的,自然就办了。”萧夫人听了这话,便知为推托之词,然而舐犊心切还是老着脸皮笑道:“有娘娘这个话在,妾身少不得就开口了。”说着,便低声道:“娘娘那兄弟年纪还小,就有些什么不到之处,又或顽皮生事,也还望娘娘看在一个姓氏的份上,宽恕一二。小孩子家,身子骨又嫩,吃不起惊吓,也受不得打罚。论起来,我也不该说这个话,只是咱们萧家到了这一辈上,就这么一根独苗,若是出了什么好歹,妾身日后难见列祖列宗。”

萧清婉闻言,连忙笑道:“母亲这话重了,女儿焉能不知这些道理?只是正为他是萧家的独苗,女儿才这般严加管教。若是家中另有嫡出的兄弟,那任凭澴哥儿怎样纨绔,女儿绝不指摘他一字。然而如今并没有,母亲既然要让澴哥儿顶门立户,继承家业,那便断然容不得他胡闹了。且原本这管教子弟的事儿,轮不到我这样一个出嫁的女儿说话。但现下看澴哥儿那样子,我少不得也要管上一管了。”说毕,又笑道:“倘或父亲并母亲嫌女儿越俎代庖,那女儿就不敢说了。”

萧夫人见她话说至这般地步,也不好再言语,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做了一世妇人的人了,这些道理如何不懂得?只是里头的难处,想必你也明白。这抱来的不比亲生,他又是老爷唯一的指靠了。平日里瞧着老爷那般溺爱,我心里虽觉不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想着现下孩子小,不懂事也是常情,待大些自然就好了。谁知他才进宫,就闯出这样大的祸来!”萧清婉看母亲这等模样,握了她的手,微笑劝慰道:“别人的孩子难养,谁不知道?即便如此,母亲也不能放任不管。该严苛时必不能放纵,父亲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会为了这些小事就同母亲脸红的。外头人嘴里嚼些什么闲话,那大可不必理会的。待熬过这几年,澴哥儿并缊儿都大了,也就好了。”

萧夫人闻言,点头称是,又思及女儿入宫以来的处境,并这几年来的遭遇,心生感慨,便向她说道:“我只带着澴哥儿一个,就这样犯难。当初你进宫时,皇帝已是年近四旬之人,膝下也有几个儿女,你那日子必定更难些。这几年来,虽则外头瞧着咱们家风光兴旺,然而我一想起你在这宫里苦熬,心里就酸苦的紧。”话至此处,她情难自禁,竟红了双眼。

萧清婉连忙劝道:“母亲不必如此自苦,说起来也只能算命数使然罢了。好在女儿进宫这些年,皇上相待也还算说得过去,如今又有了缊儿,往后就更好过了。”说毕,又笑道:“女儿入宫都几年了,前头大风大浪里头,也不见母亲这个样子,怎么这时候忽然就伤感起来?还不快把泪收了,待会儿人来瞧见,还道父亲要纳妾,母亲来找女儿告状呢。”

萧夫人听了她这玩笑之语,不由破涕为笑,又觉这般自寻烦恼也着实没什么意思,当即止了,拿手帕擦了擦眼,又笑道:“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然就难过起来。”说着,因不见赢缊,又问道:“缊儿呢?怎么不见他出来?听澴哥儿回去说起,为这两个孩子闹了文华殿,你将缊儿好不责打了一番。我同老爷两个听着,好不心疼。到底孩子年纪小,你就是要管,又何必下这般的重手?一时打坏了可怎么好?就是皇上跟前,也难交代。”

萧清婉先道:“这个母亲安心,缊儿打小身子比旁的孩子就健壮些,此次又不过是些皮肉伤,将养几日就好了。”说着,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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