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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小妻-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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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这笔账,朕会跟他们慢慢算。”皇甫临眼里闪过一抹杀意。

皇甫玄月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突然开口问道:“那个叫福生的,可还在宫里?”

“许多年前就死了。”那老太监答道。

“唔…怎么死的?”皇甫玄月继续追问。

“据说…是染上了重病,全身溃烂而死。”老太监不懂皇甫玄月的意思,却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老实的回答道。

“那福生与文生可有什么相似之处?”

面对皇甫玄月的永无休止,皇甫临也很是诧异。不过,他却没有打断,而是一边安慰着伤心不已的窦皇后,一边侧耳听着。

“面容上,倒是没有多大的相似,不过…”

“不过什么?”

那老太监想到他偶然发现的一件小事,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呀?!”皇甫玄月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奴才不敢说…”

皇甫临见他吞吞吐吐的,面色立刻就变了。“让你说你就说,要是有所隐瞒,朕就将你以同谋之罪论处!”

这样一顶帽子压下来,那老太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有所欺瞒。“老奴…老奴与那文生有些交情,曾经在他后背上发现过一个胎记…”

“什么样的胎记?”皇甫玄月颇有兴致的问道。

“一个…一个半月形的朱红色胎记…”

突然,大殿之内寂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小了许多。

皇甫临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许多的想法。可是,那些想法也太过荒唐了,让他不由得暗暗觉得有些好笑。

天逸皇室有个秘而不宣的秘密,只有皇室子弟才会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每一位皇室的骨血的身上,都会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而且还会隔代相传。也就是说,他的身上也有这样一个胎记,但是先皇身上却没有。

“那文生多大年纪,生辰八字可知否?”皇甫玄月叉着腰,手指轻轻地在后背处轻轻地抚摸着。

“那文生生肖属龙,今年刚好十六。”那老太监负责记录每个太监的一切资料,故而十分清楚。

“十六么?”皇甫玄月与皇甫临对视了一眼。

那个叫文生的少年身上有着皇族的标记,年龄又尚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是先帝的儿子。

可是先帝在世时,膝下只有包括皇甫临在内的五个皇子,这个十六岁的文生又是打哪里来的呢?

这个问题,还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刚才提到的那个叫福生的太监,他真的死了吗?”皇甫玄月觉得这事儿实在是太有趣了,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老太监忽然变得不敢确定起来,因为当初福生死的时候,身上面目全非,根本就已经认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嗯,诈死的手段虽然不算高明,但也有用,不是么?”皇甫玄月这句话是对皇甫临说的。

皇甫临脸色阴沉沉的,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好不容易坐稳了龙椅,又跑出一个弟弟来,还真是令人不得安生啊。

“去找画师来,将福生的画像张贴下去。朕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这个人。”既然那个福生是关键人物,那么必定与太子失踪有关。为了确保太子的安危,皇甫临不得不抓紧时间行事了。

片刻之后,那个叫福生的太监的画像便跃然纸上。皇甫玄月瞥了一眼,觉得那人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啊…对了…这人不是负责打理御花园花圃的宫人吗?”皇甫玄月之所以记得这人,也是拜霓裳所赐。

上回两个孩子中毒,他和霓裳带着孩子匆忙的在皇宫里行走,因为太过着急,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在御花园里修剪花圃的老太监。那老太监被皇甫玄月那么一撞,竟然没有被撞飞,只是不小心的跄踉了两步,还不动声色的避开了那些花儿。当时,皇甫玄月想太多,一心只惦记着怀里的孩子,如今想来,那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宫人啊。

“速速去御花园,将他带过来!”

皇甫临一声令下,侍卫们立马行动起来,去御花园逮人了。

皇甫玄月却唉声叹气起来,道:“这会儿去捉人,想必是太晚了。”

皇甫临皱眉,心里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不管是真是假,朕绝对不会放过任何的一个机会。”

不一会儿,侍卫们果然空手而回。“启禀皇上,那宫人的屋子里已经人去楼空,执勤的侍卫说他在宴会刚开始的时候就偷偷地往冷宫方向去了。”

“冷宫?”皇甫临眼神一凛,忽然想到了什么。

“摆驾冷宫!”

皇甫玄月跟了上去,打算凑凑热闹。

天逸的冷宫,名叫揽月宫,名字听起来很动听,据说是先祖皇帝当年一个颇为受宠的妃子所住的院落。只是后来,那位宠妃因为触犯了天颜,被囚禁于此。后来,凡是触犯了宫规的妃子都会被禁足在这里,久而久之,这揽月宫就成了冷宫。

冷宫平日里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来往,是最不引人注目的所在。皇甫临一行人匆匆赶到的时候,这里异常的安静。

“皇上,这里乃不祥之地,还是让属下代为进去吧?”侍卫首领是个精壮的汉子,见皇甫临抬脚要往里面闯,便大胆的上前阻拦。

皇甫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冷着脸说道:“朕乃真龙天子,难道还会怕了这些忌讳?”

“微臣不敢!”那侍卫吓得脸色变了又变,只得乖乖的退了回去。

皇甫临抬脚,一脚将冷宫的门给踹开,眼睛四周打量了一番,才挥手道:“给朕仔细的搜,一个地方都不要放过!”

如今冷宫里显得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的声响。原先被关在这里的妃子,早就死的死,疯的疯,在皇甫临登基之后,就已经全部清除了出去。偌大的院子里,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十分的冷清。

“皇上,这边没有。”

“皇上,这边也没有。”

听着这些汇报,皇甫临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皇甫玄月却四处闲逛着,并未搭理那些忙碌的身影。忽然,大殿中央的一座佛龛引起了他的注意。

走到那佛龛四周,皇甫玄月绕着那被灰尘覆盖的桌子转了好几圈,才淡淡的开口道:“嗯…这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而这桌子上的灰尘尤其的厚…”

不等他说完,皇甫临就已经欺身上来,朝着那佛龛一掌劈去。

果真是没有耐心啊!

皇甫玄月险险的躲过他的掌风,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果然,那佛龛在皇甫临的暴力之下,被打了一个大窟窿。而那佛龛的后面,竟然露出一个容得下一人进出的洞口来。

“这里果然有机关!”侍卫们目瞪口呆,显得有些汗颜。

皇甫临连续出掌,不一会儿,那佛龛后面的暗门便呈现在了众人面前。皇甫临刚要踏进去,却被皇甫玄月给拦住了。“皇上乃九五之尊,就这样进去,怕有些不妥。”

皇甫临却将他的手推开,道:“朕去救朕的儿子,有什么不妥?你给朕让开。”

皇甫玄月撇了撇嘴,道:“本王没有拦着皇上的意思,只是觉得那里面的空间狭小,又没有通风口,未必是暗道。只要命人在这里守着,里面的人憋不住了,自然会现身的。”

皇宫里的密道,皇甫玄月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他从小到大在宫里长大,又帮着先祖皇帝做着暗处的勾当,皇宫里的每一处他都熟悉。

皇甫临皱眉,却没有再坚持,而是退到了一边。

那些人抱走太子,而不是将他杀害,就说明,他们想要拿太子来威胁皇上。反过来说,既然要拿太子来要挟皇帝,太子自然是不会有事的。而且,皇宫守卫森严,他们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将太子弄出宫去,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仍旧还在皇宫里,只是躲起来而已。

皇甫玄月的猜测不错,那躲在地道里的人的确无处可去。怀里的孩子不停地哭闹,让他烦心不已。

“哭哭哭,就知道哭!”看着怀里那胖乎乎的小娃娃不住的嚎着,男子所有的耐性都要消磨光了,恨不得一掌将这个小兔崽子给解决了。

“哇哇哇…”太子毕竟才一个月,哪里听得懂人话,好几个时辰不曾吃奶了,他早就饿了,不哭才怪呢。

精瘦的老男人在地道里不停地来回走着,心情烦躁不已。如今宫里已经在四处寻找他的下落了,若是找到冷宫里来,那么他的计划就要全部落空了。

“别哭了,听见没有?”老头儿实在是受不了这魔音穿脑般的婴儿啼哭声,忍不住大吼大叫起来。

尽管地道位于冷宫的地下,非常隐蔽。但男子的吼叫声也是威力无比,很快就穿过厚实的土层,传到了外边。

“皇上,那人果然躲在地底下!”禁军首领不得不佩服起皇甫玄月来。

皇甫临听到那人的吼声,眉头又纠结到了一起。若是贸然的派人进去,怕是要两败俱伤,为了太子的安危,他不能冒这个险。可是让他守在这里,也不切实际。他是皇帝,掌管着整个天下,断然一直守在这里,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更何况,为了江山社稷,他也不能让此事张扬出去,免得后患无穷。

“麒麟王,你有什么法子将他引出来?”到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将希望放到身旁那个优哉游哉的男子身上了。

见他总算是问到了自己的头上,皇甫玄月伸了个懒腰,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不过要辛苦一下太子殿下了!”

皇甫临挑眉,问道:“此话何解?”

“就是…让人往地道里放烟啊…虽然惨无人道了一些,但也是最快的法子了…”皇甫玄月摆了摆手,说道。

“这的确是个好法子!”皇甫临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太子还那么年幼,如何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皇甫玄月是没有脑子么!

皇甫玄月耸了耸肩,道:“太子乃皇上的亲生骨肉,自然也是非同凡响的。若是守株待兔下去,太子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一个月大的奶娃娃,每个一两个时辰就得喂奶,否则还不饿死?”

皇甫玄月说的都在理,但皇甫临还是有些犹豫。

“万万不可啊…太子殿下那么年幼,如何能承受得住烟熏火燎的啊!”

“是啊是啊…”

皇甫玄月的话刚说完,就有人站出来反对了。

皇甫玄月见他们都这么说,也没啥好说的了,只得安静的退回一旁,继续神游天外。反正又不是他的儿子,他着什么急?

皇甫临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恨的牙痒痒。可是,想到时辰拖得越长,对太子越不利,他只能一咬牙,吩咐侍卫们去将干枯的稻草取来,放在地道的入口,准备点火。

“皇上,万万不可啊,万一太子殿下有个不测…”

皇甫玄月却冷冷的加了一句。“那人既然别有所图,自然不会让太子殿下有事的。”

果然是当局之谜旁观者清吗?皇甫临在听到皇甫玄月的这番话之后,脑子忽然变得清醒了不少。“点火!”

有些人还想要阻拦,却被皇甫临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不一会儿,滚滚的浓烟随风而起,将屋子里的人都熏得眼泪直流。皇甫玄月和皇甫临却早早的走到了北风的一面,躲过了泪流满面的凄惨境况。

躲在地道里的人,在闻到那烟尘的味道是就忍不住咒骂起来。“好你个皇甫临,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逼迫老夫出去,真是歹毒啊!”

“你就不怕我一把掐死你儿子吗?”

“咳咳…”

老头儿不住的咳嗽着,地道里没有通风口,眼看着整个巷子里都冲充满了浓烟,怀里的婴儿的声音也渐渐地微弱起来,他顿时有些心急起来。

“小皇帝,难道你就不顾你儿子的死活了吗?”情急之下,他用强劲的内力向外喊话道。

皇甫临听到里面的动静,冷静的运气内力,说道:“朕的儿子,自然是有神灵保佑。朕只知道,你若是再不出来,就会憋死在里面。”

“你…没想到,皇甫临你居然是个如此阴险毒辣的小人!”

“对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儿动手,就很正义么?在说别人之前,还是先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吧!”

两个人隔着地道对话,令周围的侍卫都有些痛楚的捂上了耳朵。

皇甫玄月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继续往那火堆上加着枯草。

地道里的空气快要用光了,那老头儿快要憋不住了。为了能够获得一线生机,他不得不咬牙,抱着怀里的婴孩儿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看着有个黑影散了出来,皇甫临赶紧挥出一掌,将那地道口的草堆给扫到一边,免得伤到了那人怀里的孩子。

“总算舍得出来了么?”皇甫玄月拍了拍手,悠闲地说道。

那老头儿睨了皇甫玄月一眼,愤愤的说道:“我道是谁出的这鬼主意呢,原来是麒麟王,哼!”

“本王也没想到,太皇太后身边的最衷心的奴才,竟然会诈死掩人耳目,做出这样的勾当。”

皇甫临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似乎彼此之间是认识的,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真的弄错了。皇甫玄月是认得眼前这个脸上带着疤的老头儿,可是他们真的没多少交情,不过是有些面熟而已。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古怪的老头子,就是那老太监嘴里的叫做福生的太监。

“将太子放下,朕可以给你个全尸!”皇甫临懒得跟他纠缠,径直开口道。

那老头儿一阵猖狂的大笑,道:“想要要回小太子,就得拿出点儿诚意来!”

“凭你,也配跟朕讨价还价?”皇甫临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福生的面前,伸手朝着那呼吸微弱的孩子抓去。

福生虽然是个太监,但是武功高强,也不是泛泛之辈。皇甫临的动作快,他的反应也不慢,一个转身,躲过了皇甫临的一击,然后将怀里的孩子举了起来,威胁道:“皇上若是不顾小太子的性命,大可以上前一步试试看。”

皇甫临双眼通红,俨然已经起了杀意。

皇甫玄月见他们双方对峙着,倒也不慌不忙,悠闲地在一旁转悠着。

“怎么样,皇上可想好了?”福生阴险的笑着,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这与平日里那个卑躬屈膝的奴才,完全是两个人。

皇甫玄月一时感到好奇,突然开口问道:“你有这样的本事,为何会甘愿屈居人下,在宫里做一个任人驱使的太监?”

福生微微一愣,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关你什么事?!”

皇甫玄月见他这副表情,心中便已经找到了答案。他的日子过得太过无聊了,便忍不住恶作剧起来。“其实你不说,本王也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当年,你是跟着太皇太后一起进的宫吧?嗯…太皇太后当年,也算是倾国倾城的佳人,莫非是你对她存了某种心思,所以才…”

“你给我闭嘴!”提到那段羞于启齿的感情,福生就发飙了。

皇甫玄月一副我果然很了解你的表情,笑得很是欠揍。

皇甫临趁着福生的注意力在皇甫玄月的身上时,猛地欺身上去,一手朝着他的手抓下去,另一只手却是冲着小太子去的。

皇甫玄月也在此刻飞身而起,准备接应。

“你们耍诈!”福生眼看着他们二人夹击过来,顿时狠了狠心,打算将怀里的小太子给推出去。

“救太子!”皇甫临为了怕伤到他怀的孩子,突然收了手上的力道,如此一来,他的胸口直接的撞了上去,被福生狠狠地拍了一掌。

皇甫玄月手里握着一根刚才粘在他衣裳上面的枯草,急急地朝着福生的手臂射去。刚好,福生在袭击皇甫临的时候,手臂露出一个破绽,他手里的枯草疾驰而去,正中目标。他的手臂一受伤,怀里的孩子也跟着掉落下去。

就在众人的惊呼声当中,皇甫玄月一个海底捞月,身子诡异的从福生的胳膊下穿了过去,稳稳地接住了那哭声很是微弱的小太子。

“哎哟,真是九死一生啊…”皇甫玄月抱着怀里的小奶娃娃,耐心的哄着。

小太子刚才还哭的稀里哗啦的,可是见到皇甫玄月那张美得人神共愤的俊脸,立刻就收了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

“皇甫玄月,你竟敢坏我的大事,我跟你拼了!”福生这一辈子,从未遇到过对手,却败在皇甫玄月手下,实在是不甘心。

可惜,就算他再不甘心,也无济于事。

不等他冲到皇甫玄月面前,只觉得腰上一痛,整个人就断成了两截。身子扑向了地上,震起一摞摞的灰尘,双腿却还在原地,许久之后才轰然倒地。

四周不时地响起作呕的响声,想必是被皇甫玄月残忍的手段给吓到了。也是啊,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被砍成了两半,的确是够令人胆战心惊的。而且,那人先前似乎还没有觉察到,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就知道皇甫玄月的手段有多么的高明了。

“小绝儿乖…太爷爷一会儿给你糖吃哦…”皇甫玄月抱着怀里的孩子哄着,一点儿都没有觉察到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敬畏了起来。

直到皇甫临吐了一口血,那些人才回过神来,冲过去将皇甫临给扶住。“皇上,您没事儿吧?来人,快宣太医!”

坤华宫

“娘娘,太子找到了。”

窦连翘脸色苍白的躺在软榻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某处,显然是伤透了心了。在听到宫女的禀报之后,她依旧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娘娘,太子殿下救回来了!”宫女激动地双目含泪,双手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窦连翘一听太子得救了,整个人又活了过来。只不过,因为伤心过度,她脚下虚浮没有多少力气,差点儿从榻上摔了下来。“快扶本宫出去…”

“娘娘稍安勿躁,太子一切都好,奶娘正在喂奶,一会儿就送太子殿下过来。只是…只是皇上似乎受了伤,太医正在诊治…”

宫女吞吞吐吐的说完,窦连翘的动作一顿,急急地问道:“皇上的伤是否严重?快扶本宫过去!”

宫女不忍心见皇后伤心难过,想要劝阻,却被窦连翘狠狠地训了一顿。“皇上是本宫的夫君,是本宫的天。他若有个差池,本宫也不想活了,扶本宫过去!”

皇后娘娘平日里端庄贤淑,哪里发过这么大的脾气?那小宫女被吓了一跳,不敢再阻拦,便扶着她朝着坤华宫隔壁的章仁宫而去。

宽大的床榻之上,皇甫临双目微闭,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原本不会受伤的,可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生生的受了那人一掌。尽管他自己的医术高明,可到了这会儿也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窦皇后急急地走进去,连宫人的行礼都顾不上搭理,径直走到皇上的床榻跟前,急急地问道:“皇上…皇上到底这么样了…”

“娘娘…微臣正在为皇上诊脉,还请皇后娘娘稍安勿躁!”太医院的一个年轻的医正正在为皇帝把脉。

今日宫里的几个老太医都出宫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御药房里留守,于是这活儿就落到他头上来了。原本,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医正,根本不配为皇帝诊治。可若是宫外传其他御医进宫来,怕是会耽搁时辰。

不过,看着这位年轻的医正娴熟的为皇甫临把脉问诊,窦皇后的心这才冷静下来,吩咐屋子里的闲杂人等都出去,自己则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耐心的等候着。

年轻的医正见皇后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难怪皇上会为了她舍弃整个后宫,这样张弛有度娴雅端庄的女子,的确是令人不得不高看。

“皇上的身子到底如何,伤的重吗?”窦皇后恢复镇定之后,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虽然受了内伤,但好在底子厚实,又有神功护体,并无性命之忧,只需静养半月就会痊愈了。”他放下手里的帕子,恭敬地跪在窦皇后的面前,不卑不亢的答道。

窦皇后听了他的诊断,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眼神不由得移到那床榻上的俊逸男子身上。“替皇上开个药方,记得不要太苦,皇上不喜。”

“多谢娘娘提醒。”年轻的男子再次拜了拜,这才拎着药箱子离开。

窦连翘坐到床榻边上,抬起手来,轻轻地抚摸着皇甫临的侧脸。他一向都是强者,极少有这样脆弱的一面。如今看着他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她的心就揪得生疼。比起失去儿子,她更加不愿意看到他这副模样。

“连翘怎么哭了,谁惹你伤心了?”他好听的嗓音忽然响起,随之她的手也被他紧握在了手掌心里。

窦皇后听他叫着她的闺名,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答道:“还能有谁?不正是夫君您么?”

“让你担心了,是我的不对。”他放下皇帝的身份,与她道歉。

窦皇后听到这话,眼泪更是掉的凶。“夫君没错,错的是那些狼子野心之辈。若不将他们千刀万剐,难以解妾身心头之恨。”

“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提到那些狼子野心之人,皇甫临忽然想起,似乎那个叫文生的依旧下落不明。

见他蹙起了眉头,窦皇后还以为他伤口又痛了,正要唤太医,却被他阻拦。“皇后先莫要声张,朕忽然想出一个妙计。”

窦皇后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问道:“是何妙计?”

翌日,皇帝被行刺病危的消息传出,整个朝堂都震惊了。

“昨儿个不还是好好的么,怎么就被行刺了?”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皇上遇刺,这是何等的大事,为何没听人提起过?”

“兴许是为了皇家的颜面,所以才秘而不宣的吧?”

皇甫玄月站在大殿之上,耳朵被这些臣子们荼毒着,真恨不得扭头就走。可是想到皇帝的计划,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站在大殿之上,忍受着这样的折磨。

见麒麟王半天没吭声,有些臣子就沉不住气了,上前试探的问道:“王爷可有听到风声,皇上被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甫玄月见他们总算是凑了过来,于是勾起嘴角,冷冷的说道:“本王如何能知晓?本王也是昨儿个夜里被召进宫里去的。唉…皇上胸口中了一剑,只怕是…唉…太子殿下还年幼,这可如何是好…”

麒麟王的话,令他们心里产生了不小的动容。

麒麟王是皇上最信任的亲王,也是能够自由进出皇宫的,他说的话,自然是最令人信服的。

“如此一来,那天逸的江山难道要交到一个奶娃娃的手里?”

皇甫玄月满意的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不着痕迹的笑得诡异。

距离京城数百里的一个村落里,几个穿着打扮都很怪异的男子隐藏在一个农家小院儿里,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他们个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农民。他们身上的衣袍也显得有些不太合身,感觉随时都要裂开一般。

“将军…京城传来的消息,说小皇帝被刺身受重伤,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其中一个瘦高个儿警惕的打量了一番四周,这才激动地说道。

被围在中间的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健硕男子沉吟着,半晌没有开口。紧挨着他一旁的两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听闻了这个消息,眼睛也亮了起来。

“爹爹…看来咱们的人已经动手了,机不可失啊!”

“是啊,爹,这正是咱们举兵城下的大好时机!”

为了这一刻,他们隐忍了多年,再也无法继续等下去了。当初先皇病危之时,他们就想过起事的,可是没想到,最终还是功败垂成。不过,好在他们窦家军的势力没有完全被打垮,仍旧还有很多旧部跟随着他们,打算东山再起,共创荣华。

“将军,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怕是难以达成所愿了…”皇甫临的势力日渐壮大,羽翼日渐丰满,若是再不采取行动,以后想要夺回江山,就更不容易了。

原来的威廉大将军,如今应该在边陲做苦役的窦至善脸色黑沉如铁,嚯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一块铁牌子,将它高高举起。“当今天子昏庸无道,溺宠妖妃,置祖宗规矩于不顾,又接二连三与邻邦为敌,陷天逸于不义。我等忠义之士,为了天逸的江山社稷,挥师南下,入京勤王!传本将军的命令,三日之内会师石门镇。”

“遵令!”那些跟随着窦至善的将军们兴奋地跪倒在地,仰望着那铁令牌,个个激动不已。

他们等待了两年,终于找到机会一雪前耻了。

窦至善尽管被削去了军职,被贬为庶人,贬为劳役,可是他在军中的威望依旧不低。许多军中将士都唯他马首是瞻。在他们的眼里,只有窦大将军,并没有当今天子。这也是皇甫临没有将窦氏一门尽数斩杀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两年来,皇甫临也没有闲着。军中的大权夺回自己手里,他也开始积极地培养自己的亲信。所以,窦至善自以为是的认为做得隐秘,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皇甫临的监视之下,一览无余。

“皇上的计策果然奏效,窦至善纠结了一帮乌合之众,正朝着石门镇集结呢。”皇甫玄月慵懒的躺在树荫下的软榻上,一手护着在他身上爬来爬去的宝贝闺女,一手拨弄着耳边的发丝,吊儿郎当的说道。

霓裳正抱着儿子喂奶,听到这个消息,眉头微微上挑,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担忧。“皇上部署了这么久,也该收网了。”

“是啊…两年的日子,也不算短了。”那些心存妄念的鼠辈,也该得到教训了。

皇甫玄月看见闺女一个劲儿的朝着他脸上凑,口水沾得到处都是,眉头不由得皱起。这丫头貌似很喜欢他这个爹爹?

霓裳也看到了他的窘迫,将吃饱的儿子放到软榻上,然后将女儿从他身上捉了下来。看到女儿对夫君垂涎欲滴的模样,她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被人抢了什么宝贝似的。

皇甫妙颜抬头,望了霓裳一眼,似乎有些幽怨。

“这丫头似乎不高兴了?”霓裳看着她扁着小嘴泫然欲泣的模样,哭笑不得的说道。

皇甫玄月捏了捏闺女的脸蛋儿,哄到:“颜颜乖…陪哥哥睡觉觉去…”

皇甫妙颜惊愕的瞪大双眼,嘴角抽了抽,恨不得大声的反驳:你才要去陪哥哥睡觉呢,你这是公然的要你的女儿乱伦吗?

皇甫玄月一句无心的话,令他的宝贝闺女别扭了半晌。不过,他自己倒没有发现哪里出了错,依旧笑得肆意。当然,他的另一层意思,也很明显。他不喜欢儿子霸着心爱的女人不放,霓裳是他一个人的!

皇甫玄月的那点儿心思,妙颜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看他整日粘着娘亲的狗腿模样,妙颜感到很不齿。

堂堂的一国亲王,竟然整日围着一个女人转,像什么话!

不过,这话她也只敢腹诽,不敢宣之以口。毕竟,美人爹爹和香香娘亲感情甚笃,他们做子女的应该感到高兴,而不是在背后戳脊梁骨。

临近盛夏,屋子外的空气变得燥热起来。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让人有些晕晕欲睡。霓裳觉得有些困顿,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于是在皇甫玄月的怀里蹭了蹭,含糊的将侯夫人所求之事说了一遍。

皇甫玄月一手搂着娇妻的纤腰,一手打着扇子,好让她睡得更踏实。“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总之,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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