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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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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让周祺敏很失望。

入夜后的冬夜寒气逼人,地上更是湿冷难耐,周祺敏却久久未让袁瑶起身,而是从袁瑶身边走过,留袁瑶在院中承受冰冻。

倘若受些苦,便能让周祺敏尽早离开,袁瑶倒是无所谓的,可从周祺敏的架势看来,是不会轻易离开了。

周祺敏故意为难袁瑶,在舍内用了几盏茶都未让袁瑶起身。

自霍榷的到来,便注定了今夜一笑轩的热闹,此时又传来唱报,“惠妃娘娘驾到。”

袁瑶一听并未觉得是救兵来了,反而觉得是雪上加霜了。

周祺敏也不得不出来一同接驾,谁让她位分低。

“嫔妾参见惠妃娘娘。”

韩施巧得知周祺敏来后,觉得这女人是不怀好意的,便也来了。

下了肩舆,见周祺敏和袁瑶跪在院中,夜色浓重看不出袁瑶是否受了委屈。

韩施巧便刻意绕过周祺敏,去扶袁瑶,却碰上一双被冻着通红的手。

这可不是跪了一时半刻便成这样的,韩施巧心中怒火暗烧,但这半年在中宫多少也学了些脸面上的功夫,笑道:“方才便想同你一道回来了,看看你住的地方。”

见韩施巧径自和袁瑶说话顾不上她,周祺敏便擅自起来了。

不想周祺敏刚起身,就听到韩施巧道:“放肆,本宫何时让你起身了?肖婉侍你来教教周才人规矩。”

婉侍,正六品女官,妃以上位分的宫内可设一名,太妃、公主、皇子、亲王、王妃、世子、郡主处设一名,以司协理宫中、府中事物。

霍榷信不过宫正拨来的人,便让长姐婉贵妃赐了一名给韩施巧。

婉贵妃按自家兄弟的意思将肖女官给了韩施巧。

肖婉侍得了韩施巧的旨意,便不客气的一板一眼地教周祺敏的规矩。

韩施巧这是在帮她出气,袁瑶是知道,但此时只可尽快打发了周祺敏,切不可久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袁瑶道:“娘娘,更深寒气重,让周小主回一草斋学规矩也是一样的。”

周祺敏却不领袁瑶的情,“少虚情假意的。”

韩施巧对袁瑶道:“你看看,你这是白做的好心。我们走。”

周祺敏跪在院中,听着肖女官的一一将宫中规矩从小说,从细说。

等肖女官说完,周祺敏已冻得口唇发紫,全身发颤,还得进舍里谢恩。

红袖和云袖想搀扶周祺敏,可倔强的她不愿人前示弱,自己一人慢慢走了进去,给韩施巧施了个无可挑剔的礼,可正是她福身之际,瞥见了帷幔内的一角衣袍。

周祺敏大惊,“谁在里面?”

正文 40第八回 力挽狂澜(二)

听到周祺敏的大喝;袁瑶的心立时悬了起来;想拦却见红袖已经将帷幔挑开。

内躲无可躲,霍榷只得暴露了。

众人一时都呆鄂住了,韩施巧更是不觉将手中的茶碗摔了个粉碎。

正是茶碗的碎裂令周祺敏从呆鄂中醒来;大声道:“好你个韩施巧,我说怎么来得这般快,原来这是在私下幽会情郎。”

此时该强硬的;韩施巧却恍惚了;让周祺敏得了机会大喊道:“来人,抓奸夫了。”再想拦她已不可能了。

闻风而至的侍卫;团团将一笑轩包围插翅难飞。

韩施巧和霍榷心道,完了。

袁瑶抬手摸一直藏在小衣内的羊脂玉玉佩;仰头叹了口气;看来还是逃不开了。迅速在韩施巧耳边低语了几句。

此时能做主的只有太后,侍卫将袁瑶和霍榷押送到一花堂。

早便得了消息的太后,头戴绉纱翠博山的双凤翊龙冠,身穿明黄龙凤呈祥纹的大衫,披织金云霞龙纹的霞帔,面带震怒端坐在堂中紫檀木雕嵌寿字的宝座上。

这种事放在那家都不光彩,不怪太后震怒的。

袁瑶和霍榷被押在院中等候,韩施巧和周祺敏先进了去,按序行了礼。

不等太后问起,周祺敏便迫不及待道:“坊间传,镇远侯二公子对惠妃娘娘一往情深,嫔妾以为不过谣传,如今得见方知果然是无风不起浪的。竟然敢私会了,惠妃这是将皇上的颜面置于何地?”

“你含血喷人。”韩施巧知此时不可示弱,不然所牵涉到可不止三条人命而已。

“本宫无意间到访就成了和人私会的,那比本宫更早到的周才人又是个怎的说法?”韩施巧冷笑道:“本宫记得,到时,袁居士也不知怎么得罪了周才人,被罚跪在院中,周才人则独自一人在一笑轩内。周才人这又如何解释?”

这些自然都是袁瑶教,不然慌乱中的韩施巧那里想得起这混淆视听的法子。

比韩施巧先到是周祺敏,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而且那时霍榷已经在了。

周祺敏顿时不知该从何解释起,“你……”这的确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

周祺敏没想到还被韩施巧反咬了一口,磨牙切齿的,恨不得生吃了韩施巧,道:“嫔妾当时并不知内还有人。”

韩施巧笑道:“本宫也是同样不知的,却被周才人按了个私通的罪了。这般说来周才人是不是也有私通之嫌了?”

“你……”周祺敏气得直跺脚。

“都住口,”太后身边的李尚宫大喝道:“太后面前岂容你们放肆。”

此时太后面上已现了阴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次韩施巧可不容周祺敏抢先胡说八道了,“回禀太后,嫔妾与袁居士是自幼的情分,听闻袁居士为嫔妾到南山寺来清修,早心存感激,可修行清苦,嫔妾于心不安,便有心看看袁居士所居住之处,若是过于简朴便帮她归置归置。不曾想刚到袁居士的一笑轩,便见袁居士大冷天的被罚俯跪在,整个人被冻得全身发颤。太后和皇上历来奉行仁孝,就不知道周才人因何如此残忍折磨一位清修之人。”

韩施巧这样问,无非就是激怒周祺敏,让她来争辩,给多些时间给袁瑶和霍榷想应对之策。

周祺敏果然上当了,站出来道:“这人对嫔妾不敬,嫔妾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

韩施巧哼笑道:“小惩大诫?这般天寒地冻的,倘若不是本宫及时赶到,怕就要出人命了。可见周才人心思之阴毒。”

“你……我……”周祺敏也不是笨透了的,虽被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可猛然一想韩施巧这是在避重就轻。

想明白了,周祺敏倒是镇定了下来,道:“惠妃娘娘,太后问得可是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这般顾左右而言他地攀扯旁人,到底是何居心,是何用意?还是做贼心虚了。”

韩施巧不急也不恼,将袁瑶的从容淡定学了几分,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周才人,本宫本是在好好回太后娘娘的话,是你无缘无故地跳出来和本宫争辩的,完了还给本宫扣做贼心虚的罪名。这到底是本宫做贼心虚,还是才人欲盖弥彰?”

“你……颠倒是非黑白。”周祺敏的怒气顿时又被挑了起来。

看这二人针锋相对,唇枪舌战,好不热闹。

“够了。”太后喝道,冷然看着韩施巧,“别自以为聪明,耍些低劣的小手段,你那几斤几两重,还不够看的。”

韩施巧知道拖延不得了,便道:“嫔妾不敢。”

周祺敏刚要得意,太后的目光便又扫来了,“还有你,哀家面前都敢擅自插嘴,当初进宫时规矩学到那里去了?还是想去慎行司学一回宫规?”

“太后饶命。”周祺敏这才知道怕了,扑通跪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你继续说。”太后命令韩施巧道。

“是,太后。”韩施巧福身应后,这才又道:“嫔妾见周才人这般虐待袁居士一时气不过,便让肖婉侍教了周才人一遍规矩,等她听完进舍里就发现了里头有男人。太后,嫔妾向佛祖起誓,嫔妾是真不知里头还有别人的。”

不是韩施巧推脱干系,而是只要她推脱得越干净,袁瑶和霍榷活下的机会才会越大。

太后冷哼道:“那按你之说,不过是你们撞破了那姓袁的和奸夫的好事而已,与你没有丝毫干系。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把外头二人杖毙了就是了。”

韩施巧心头一窒,面上却不敢露了心思,道:“回太后,虽如此说,可嫔妾在见到霍公子和袁居士时,其中似乎另有隐情。太后仁慈,又素来是以德服人的,倘若真如嫔妾等所撞破的那样,也不怕给她们个心服口服。”

韩施巧这话绵里藏针,无形中逼迫太后见袁瑶和霍榷,这算是把太后给得罪了。

太后自然是光火的,且还听到一个姓霍的。

太皇太后霍氏在世时,太后一直被死死地压制着,那时就算喘口大气都得分几回。

如今太皇太后去了,却又出个镇远侯持有遗诏,让她顾忌甚多,一时不得施展手脚。

对于姓霍的,太后绝无好感,且恨不得将他们一族诛杀了。

只闻太后磨牙凿齿道:“那奸夫姓霍?”

见终于说到关键处了,周祺敏方要代为说明顺便煽风点火,抬头见太后凌人的气势又不敢多嘴了。

太后忽然一掌拍在宝座的扶手上,“哀家倒要看看是霍家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行此等龌龊之事。带他们上来。”

周祺敏没想到太后真要见袁瑶和霍榷,不由得心急了,因她知道袁瑶素来能言善道,在她看来袁瑶的三寸不烂之舌常能将是非黑白颠倒了。

可太后的心思又怎么是周祺敏所能了解的。太后就盼着这奸夫是霍家嫡系,这般一来她便有把柄将镇远府镇压一番了。

押解在外的袁瑶和霍榷本以为在劫难逃了,不想却忽然被松了绑,又被四个内监押送进了一花堂。

袁瑶悄声对霍榷道:“大人,待会请务必全听袁瑶的,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霍榷暗暗点头,此时他早将肠子都悔青了,这一切全因自己的感情用事才酿成了今日的祸事。

进得堂内,便见太后正襟危坐在上,东次间被落下的帷幔遮挡,隐约可见两人在内。

袁瑶和霍榷被内监压制着跪下磕头。

“民女袁瑶,参见太后。”

“臣霍榷,参见太后。”

一听竟然是镇远侯嫡出的次子,她的侄女婿,如今堂堂的吏部郎中,太后顿时心生狂喜,“原来是你。”不由得地放声大笑了,可奇怪的是,在见到袁瑶垂在颈项上的一块玉佩后,太后的笑声断了,就似被人生生地掐断了一般。

“怎么是她?”太后心中暗呼。

太后开始权衡用这事打击霍家与窃取遗诏,孰轻孰重。

虽说利用霍榷能给霍家一个沉重的打击,一舒多年的恶气,顺带着帮皇后清了韩施巧这宿敌。

可这事非同小可,难保镇远侯不会弃卒保车。

想罢,太后心下便有了决定。

“大胆霍榷,竟然敢擅闯南山寺。”太后厉声道。

“臣有罪。”霍榷不敢狡辩。

此时依然被按压在地的袁瑶大喊道:“请太后饶恕霍大人,一切都是民女的过错。霍大人是为了民女,不得已才擅闯南山寺夜会民女。”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亏你说得出口,也不怕臊得慌。”藏在帷幔后的周祺敏终于忍不住了,“堂堂镇远府公子,会为了你这么个从阑珊坊出来的东西而铤而走险,哼。”

阑珊坊出来的?果然便是了。太后再度肯定了。

韩施巧道:“这从阑珊坊出来的能同你周才人竹马青梅,为何就不能得霍公子所爱。”

“你……”周祺敏立时又败下阵来。

太后确认了袁瑶的身份后,话语一时便变了,“既然他对你这般一往情深,甚至不惜冒险闯入南山寺亦要见你,为何你却要入了佛门带发修行?”

只要有些心智的人都能听出来了,事情有转机了。

正文 41第八回 力挽狂澜(三)

不说周祺敏;就是霍榷和韩施巧都是惊愕不已。

也不过几句话之间;怎么就忽然峰回路转了?

除了袁瑶和太后,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太后的话,民女不但是罪臣之女;还曾被贬为官妓,民女自认配不上大人。”袁瑶甚是自卑道。

“姓袁?”太后想了片刻,“袁胤是你什么人?”

袁瑶回道:“正是家父。”

此时就算霍榷是个傻的;也知道该配合了;他道:“瑶儿,我从不在意这些。”

太后则自以为是地明白十三娘为何要选这人了;只要许以帮他们家昭雪的恩惠,不怕这人不听使唤。

想罢;太后悠悠叹了口气;“当年的案子,哀家是说一千道一万的不信,只可惜……唉。”

太后挥挥手,让压制他们的内监都退开了。

霍榷起身去握住袁瑶的手,“瑶儿你看,太后娘娘也是不信的,袁大人的冤屈的,终有一日会沉冤得雪的。”

袁瑶含泪凝望霍榷,“可在那之前,世人又会如何看你?你家人如何面对世人?你可都为他们设身处地想过?”

这两人将情深意切演绎得淋漓尽致。

太后当是看了出可歌可泣的戏目,拿出丝帕拭了拭眼角,彷佛被感动了,对袁瑶道:“你这孩子,常言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他待你这般痴情,你便不要再诸多顾忌了。哀家也不是古板的人,常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今日既然被哀家碰上了你们,哀家就成全了你们。传哀家口谕。”

众人一并跪下,恭听口谕。

“袁胤之女袁氏,品貌出众,温良敦厚,哀家见之甚悦,许以霍榷为妾。有哀家口谕,看有谁敢再闲言碎语半句。”

这大出霍榷和韩施巧的意料,不想会这般弄假成真。

霍榷心情是复杂的,想看韩施巧却是不敢。

韩施巧的心情比他更复杂,心头难免酸涩,但又有为袁瑶今后得以依靠的喜悦。

唯有袁瑶是平静的,这些都在她意料之中。她本就为安□镇远府的棋子,有这等机会太后怎会不利用。

见状,周祺敏不再淡定从帷幔后走了出来,“太后莫要被他们骗了,霍榷思慕的人是惠妃,坊间流传已久,世人皆知的。”

看来周祺敏是非要置他们三人于死地不可了。

这是当然的,在临来出宫前皇上可是给了她某些暗示的。

霍榷淡然道:“谁没年少轻狂时,娘娘已贵为惠妃,臣也娶了妻,如今再回首当年的执着,也不过觉得可笑罢了。”

周祺敏激动道:“一经数年痴心不改的人,你以为凭一句年少轻狂便能抹杀的?”

太后冷眼看着激动的周祺敏。

袁瑶和霍榷交换一默契,袁瑶道:“回周小主的话,说起坊间流传,民女在市井却听到另一传闻,有人说周小主入宫前便心有所属,且到如今还依旧念念不忘,甚至将那人随身之物带在身边。”

这话旁人不甚了解,周祺敏却是知道袁瑶在说什么的。

袁瑶向太后一磕头,“太后大可让人到一草斋去搜,准能找出一条染了几滴墨色的腰封来。”

这不能怪袁瑶赶尽杀绝了,因此时已到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的关键时刻。

“袁瑶,我要杀了你。”周祺敏发疯般扑向袁瑶。

霍榷早有准备,将袁瑶护在身后,任由周祺敏抓挠脚踢。

可看似周祺敏凶狠,其实都被霍榷躲闪开了,并未被伤到多少。

“你们还不拿下她,还等她撒泼到何时?”太后又回头对李尚宫道:“去一草斋搜,然后连人带东西一并送回宫中,让皇帝自己处置。”

“袁瑶我做鬼……呜呜……”周祺敏的嘴被人堵上了。

“是,太后。”李尚宫带着周祺敏退出一花堂。

太后对霍榷道:“这孩子颇为坎坷,是个可人疼的,她今夜暂且在哀家这,哀家为她准备准备,你先回明日再来迎了去。”

霍榷不敢违,和袁瑶一道磕头谢恩,“多谢太后成全。”

一夜担惊受怕的总算是过去了,霍榷要走,袁瑶相送,被李尚宫打趣了,“真是有情有义的一对,但来日方长呢。”

戏要演全套了,袁瑶含羞低下了,霍榷更是将她护在怀里。

李尚宫回了堂里,在太后耳边道:“太后娘娘,您觉得这里头有几成是真的?”

太后得意地抿嘴笑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袁氏救了霍家满门,霍榷以后待她是感恩戴德,绝不疑有他的,这便够了。”

其实都在演戏,也知道对方在演戏,唯独周祺敏没看透,以为众人皆醉她独醒。

李尚宫点头,“十三娘选的人还是有些手段的。”

“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些的,你去给袁氏准备些嫁妆吧。”

“是,太后,奴婢这就去办。”

而此时送霍榷的袁瑶,知道霍榷心中疑问甚多,比如她们有情之事便是漏洞百出的,可太后却偏信了;还有太后迫不及待将袁瑶许他为妾等等。

袁瑶抓紧机会对霍榷道:“大人,有些事袁瑶是有苦难言的,但请大人相信袁瑶,袁瑶绝无害你之心。”

霍榷看着眼前果敢而充满智慧的女子,无由来的信任了,于是点头。

袁瑶又道:“明日大人勿用惊动任何人,做些表面文章就成。”

“为何?”霍榷不解,这可是太后的口谕岂容马虎,且袁瑶为了他和韩施巧不惜名节,他当真想负起这责任的。

袁瑶却道:“太后为何传的是口谕,而非懿旨?是因历来只有赐婚的,那有赐妾的道理;二来太后传口谕而非下懿旨,就是不欲多让人知晓;这三来,袁瑶还是那句话,当年的库银一日未被找到,袁瑶不管为谁的妻妾都是祸及家门的不祥之人。”

“可除了我们侯府,你还能去哪?”其实霍榷想问的是,你还忘不了表弟吗?

袁瑶笑得无所谓道:“天下之大还怕没我这么个小女子的容身之地吗?再说了,不是还要老太太留给我的院子吗。”

送走霍榷,袁瑶回到一花堂,太后依然端坐在堂上,神色已不是方才的做戏的模样了。

袁瑶上前恭恭敬敬跪拜而下,“民女袁瑶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接过李尚宫递来的茶,也未让袁瑶起身,“你做得很好。”

袁瑶不敢抬头,“民女能为太后分忧,三生有幸。”

太后很满意袁瑶的回答,又道:“姮丫头是哀家安在镇远府的明子,而你就是暗棋,查找遗诏你比她更便宜。”

“是。”跪俯在地袁瑶,话回得恭敬卑微,可面上却淡漠如故。

太后也知御人之道在于恩威并施,“好了,你平身吧。只要你办事得力,你们袁家的冤案,哀家不会袖手旁观的。”

袁瑶再度跪拜,“太后之恩如同再造,袁瑶他日定肝脑涂地以报太后恩德。”

“嗯,”天后懒懒地挥挥手,“你下去休息吧。”

“民女,告退。”袁瑶垂首躬背,退出一花堂。

次日,因袁瑶是妾穿不得正红,便换上了桃红洋缎五彩刻丝的百子衣,下配金丝刺绣的比翼齐飞凤仙裙,裙前是富丽堂皇牡丹花样的流苏宫绦,再绾上惊鸿髻,插上嵌绿松石花形的挑心簪,玲珑滴翠的草头虫压鬓簪,累丝双鸾衔珠步摇,两鬓插的是吉祥如意的掩鬓簪,额上是缠枝莲花的绞金链抹额,胸前是缀以流苏长命锁的金璎珞。

这身行头鲜艳、富贵,正合今日喜庆之意。

袁瑶最后将芙蓉色的羽纱披帛绕在两臂,再看看镜中的倒影。

这已是多少年未曾盛装过的人了?袁瑶已经忘了。

此时韩施巧从外进来,见袁瑶顿时喜极而泣,低低唤道:“瑶哥儿,太好了,这才是你该有的。”

“娘娘……”袁瑶略感歉意,韩施巧却掩了她的口,“什么都不用说,你在他身边,比谁都让我放心。”

辞了韩施巧,又跪别了太后,袁瑶携着青素步出南山寺山门。

回头之时,见渡己藏于不远处,双眼微红地看着她们走远。

袁瑶笑着向她挥手道别,却让渡己又潸然泪下,扭头便跑了。

霍榷早便到了,只太后传话说一院子女眷不便他再来拜别了,他便在山门外等候。

今日的霍榷金冠朱缨,绯红的八团金丝缠枝莲的甲衣,缎白的滚彩丝百蝶穿花的箭袖中衣,披着大红的羽缎斗篷,远望还真有几分新郎官的味道。

见袁瑶走出,霍榷倏然愣了神,他从未见过这般的袁瑶。

往日的袁瑶淡雅淑静,如一汪无澜碧水,清静人心。

今日的袁瑶雾鬓风鬟,花开媚脸,身姿纤弱不禁风,分花拂柳惹人怜。

好个略施粉黛貌倾城的俏袁瑶。

李尚宫端来两杯酒走出,“太后谨祝二位终成眷属。”

袁瑶和霍榷接酒杯,同跪谢恩,并交杯同饮。

忽然风起,带着一阵暗香扑面而来,看着只咫尺之遥的袁瑶,霍榷忽然想起两句诗来,“花边雾鬓风鬟满,酒畔云衣浮暗香。”(注:这出自范成大《新作景亭程咏之提刑赋诗次其韵》:“花边雾鬓风鬟满,酒畔云衣月扇香。”可文里大冷天有病才使扇子,便改了。)

别过李尚宫,袁瑶同霍榷一道走向停在山下的马车。

袁瑶说不出的疲惫,可她不愿再留此处,便强作轻盈紧随他的脚步。

可忽然霍榷却停下了,只见他低头看她膝盖处,“你脚可是受伤了?”

袁瑶怔,昨日磕伤的膝盖经一夜的跪地,寒气最是伤人,膝上的伤越发的严重了,只她强作英雄,倒没人看出,就连韩施巧都没察觉,他又是怎样知道的?

“你莫要再动了,我去让人抬肩舆来。”说完,霍榷大步流星地下山去。

蓦然想起在阑珊坊借她汗巾拭泪时是这般,在周家为她缓步时也是这般,他总是心细如发,体贴入微。

正文 42第九回 不速之客(一)

霍榷鲜衣怒马;身后跟了两辆马车;一路铃铛清脆往东去,直奔城郊。

车里,袁瑶把发髻给散了;只随意挽了个纂儿,拿支压髻簪插上便算了,再将一身的锦衣换了家常衣。

都没来过周老太太的这院子;便寻了路人问。

也不知为何;路人看他们的眼神十分之微妙,也未多说;指了指一条死胡同尽头的一处小门楼,便走了。

只见那小门楼清水脊覆铜瓦;远看是再普通不过的;只不知为何门前围了一圈人,隐隐听到叫骂声。

胡同狭长,马车进不得,袁瑶唯有下车。

霍榷就见袁瑶换了一色半新不旧的衣裙,澹澹色的棉袄,青缎绣海棠的绫棉裙,出得马车来时,青素才给她披了竹叶青的凤纹羽缎大毛斗篷。

没了锦衣,她又恢复了淡雅淑静,藏愚守拙,自安于一小方天地。

袁瑶似乎十分中意海棠,总能在她的衣裙中不经意间找到踪迹,可霍榷不觉得这断肠花是适合她的,非要以花拟之,莲更为贴合。

正所谓“瘦影亭亭不自容,淡香杳杳欲谁通?不堪翠减红销际,更在江清月冷中。”

袁瑶将斗篷的兜帽拢了拢,掩住了颜面,这才随霍榷往小巷深处走去。

近了才看清,壮实的田嬷嬷手执一根愣粗的门闩守在小门楼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满脸怒气的和一位不知何处来的妇人在对骂。

那妇人长了一双小眼眯眯,一张大嘴叨叨,再加上咄咄逼人便让人不由得厌恶了。

再看穿着,天灰交领的窄袄,外围半旧短布的布裙,这是市井间再普通不过的妇人装扮了。

袁瑶和霍榷听了半晌终于明白了,到底在争执些什么了。

原来这妇人的公爹老孙头,本是周家雇来看这院子的。

老孙头和老妻就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一家五口人住这院子的倒座,倒也安分。

后来两个女儿出嫁了,找媒婆到了门当户对的范家给儿子说了一房媳妇,老孙头觉得日子这样也算是齐全的了。

自打这范氏进门后,一看公爹守这院子一守便是数十载,也无人问津,便打起了这院子的主意。

反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出赁了出去,得了银子也能补贴了家用。

于是范氏就撺掇起公爹和做木匠的丈夫来,将这院子修整了后便租给那些上京赶考的举子,或是寒窗苦读的士子门,得个几两银子,也够一家子富裕上一年的。

可忽然田嬷嬷和苏嬷嬷就从天而降,拿了房契出来接收了院子。

不说这赚银子了,因中途把租户给赶了,不但要赔银子,连自家都没地方住了。

范氏在住了几月的窝棚后,十分不甘心,便自己跑了趟城里,发现周家已经回乡丁忧去了。范氏这心思一转,也便是说暂时没东家出来为田苏两位嬷嬷作证这院子的房契的来历是否正当了。

而此时,买进县丞家当丫鬟的闺女传来好消息了,给老县丞生了一个老来子,立时从通房成了姨娘。

范氏觉得立马找到了靠山,去看女儿时把院子的事一说,她女儿这边就明白了,晚上枕头风就吹上了。

得了老县丞的话,范氏觉得底气足了,带着三姑六婆就找上门来了。

此时范氏正在振臂高呼,义愤填膺的,“各位街坊邻居们,我家公公在这院子住了数十年,勤勤恳恳老实本分,乡里乡亲都是知道的。东家见我家公公这数十年来看护着院子没功劳也是有苦劳,就曾经说过有意把这院子给了我们老孙家,权当犒劳这些的年的辛苦了。”

跟着范氏来的几个三姑六婆连声附和,“那是,东家那是个体恤下人的,这话我也听说了的。”

其实这小院的来历,袁瑶都不清楚的。

这原是周老太太娘家的地方,可老太太父母膝下就她一个女儿,等两老过世了,这院子和一干子东西就都留给了周老太太。

老太太在世时,这些东西不说周广博没权利处置这院子,就是周老太爷在世也不能够。

“呸。”田嬷嬷用力啐了范氏一口,“放你娘的屁。也不撒泡照照,老娘在老太太跟前差的时候,你们家都不知道在那个犄角尬尴里呢,还东家赏了你们这院子。”

一直在田嬷嬷后头的苏嬷嬷也啐了口,“老太太连你们是个卵都不知道。”

被人啐了满脸,那有不怒的,可田嬷嬷高壮手里还有棍棒,谁敢上前。范氏心中冷笑道:“是又如何,反正没人给你们作证了。”

范氏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唾沫星子,指着田苏两位嬷嬷,“就是你们两个老虔婆眼红了我们孙家得了东西,这才把我们一家子赶了出去,她们倒占了院子。”作势上前就抓田嬷嬷,“走咱们到衙门去说清楚。”

只要去了衙门,还怕拿不到房契,那时这院子便真真正正是他们孙家的了。

那些个三姑六婆趁机就一拥而上。

田嬷嬷也不惧她们人多势众,门闩横卧在手“呼”地往前一扫,就没人敢近了。

扫完,田嬷嬷一手插,一手将门闩拄在地上,“以为你们家那破烂货爬了县丞大人的床,你们家顶了天了,没王法了。呸,当老娘和你们家一样是个没见识的。”

苏嬷嬷也嗤笑道:“上衙门?就是衙役来拿我们两个婆子,也得有个说法,不然手里的棍子可不饶人。”

田苏两位嬷嬷话虽说得粗俗,但胆识和忠心让袁瑶赏识,抬手拍掌为她们叫好道:“说得好。”

霍榷也知道交袁瑶给这两位嬷嬷,也能放心一二了,于是抬手让随行而来的侯府家丁劈开一条。

田苏两位嬷嬷是见过霍榷的,十分意外,又见霍榷身后跟着一位披着斗篷的姑娘,立时知道主子终于来了。

但两位嬷嬷也是有些见识,袁瑶虽是她们的主子,可终究是个女子,往后在这住下了,没个男人是靠不住的,便有意误导范氏和围观的人,冲过去就跪在霍榷和袁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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