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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嫡女升职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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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本集天下花卉的习性、栽种方法以及药用功效的书,书中还配有手绘图,让人一目了然。
可袁瑶无心去学这些,只在闲暇之时看看打发时间而已。
倒是那袋子种子给了青素,种出不少奇花异草来。
初一十五,是寺中最忙的时候,不少信徒前来烧香拜佛。
韩施惠便借着这由头,每回都来看袁瑶。
自打韩姨妈被收了诰封后,在京中官家太太的交际圈中名声渐落。
倒是白韩氏活跃了不少,看不过韩姨妈埋没韩施惠,便三番四次带韩施惠去见世面。
经过一些场面后,韩施惠多少也有些改变了,比以往开朗大方了不少。
韩施惠终于也得了几件体面的头面,一件桃红撒花的褙子,石青立领的中衣,藕色的棉绫裙,将她映衬分外粉嫩娇媚。
她来时,袁瑶正在抄写经文,见是她,袁瑶这才放下洗手烹茶。
“二哥哥定亲了。”韩施惠不懂茶,也品不出好歹来,袁瑶虽教过她,但学不来,亏得模仿能力强,倒也学了不少场面的姿态,人前还不至于落个牛嚼牡丹的粗俗名声。
袁瑶浅浅一笑,“是哪家的姑娘?”
“是金陵的郝家。”韩施惠回道,语调掩不住地幸灾乐祸。
袁瑶微微皱了眉,再想那金陵的郝家,似乎有些印象,“那不是盐商吗?”
“正是。”韩施惠抿嘴笑道。
那就没错了,这郝家三代盐商甲富一方,虽是皇商可也逃不过一个商字,落了下品。
大汉律法有文,从商者不得科举。纵然郝家家财万千也地位不高。
韩家虽不是高门大户,可却是实打实的官宦之家,郝家一届商贾,郝家女儿多为人家的妾室,如今得联姻官宦之家,那是绝对的高攀,今后在钱财方面绝对是鼎力相助的。
仕途之上有庶长子韩塬瀚,资金的供给有韩塬海,韩孟双管齐下,用心不言而喻。
“姨妈也应了?”袁瑶问道。
韩施惠唇角止不住地往上翘,“哪能呀。唉,二哥虽没功名,可怎的说都是嫡子,配了商贾之女实在是委屈了。太太日日以泪洗面。”
说得好听死以泪洗面,实则一哭二闹天天来,今儿早上终于舍了出去了,轮到三上吊了。
当然这话韩施惠没说出来,那个终归是她的嫡母,就算不为嫡母也要为自己的名声。
“就怕太太想不开,我姨娘日日陪着。”韩施惠呷了口茶水润润嗓子,又道:“对了,大夫说,听我姨娘的脉象,这胎十有□是男胎。阿弥陀佛,姨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然后你再嫁个好夫婿,就更圆满了。”袁瑶调笑道。
“表姐。”韩施惠娇嗔道,脸上微微熏红。
“表姑娘就别打趣我们姑娘了。”韩施惠新得得贴身丫鬟——夏至,正和青素端着洗好的果品进来。
袁瑶看夏至手脚麻利,懂得眉眼高低,倒是个伶俐的。
听夏至又道:“就说前些日子,姑奶奶带我家姑娘去参加国子监博士夫人的赏菊会,博士夫人对我家姑娘那是一个满意,回来时姑奶奶跟姑娘就打趣了一句,说这样的婆婆你可满意?我家姑娘羞得三日不敢出房门。”
袁瑶再看看韩施惠,以白家那一家子的芝麻绿豆官,白韩氏也就只能结交六品七品的官了。
可事到如今韩孟那里还看得上一个小小从七品的国子监博士,这庶出之女韩孟也是要待价而沽,物尽其用的。
而最好的物尽其用之法,便是让宫中的韩施巧给指一门婚事。
正文 29第六回 结怨王姮(二)
都韩施惠在说,袁瑶在听,适时接上几句,让韩施惠说得兴致昂扬,滔滔不绝。
这时门外探出一张笑得无比灿烂的脸蛋来,“难怪袁姑娘要点心,原来是韩施主来了。”渡己从外头进来,拿出个古朴的攒盒来,“韩施主可好久没来了,但这回来巧了,斋堂刚做的素饼,还热乎着呢。滋味与外头的不同,来,尝尝。”
韩施惠来寺里看袁瑶已不是一回两回的了,是知道渡己的。
袁瑶拿起一块酥饼掰开递给韩施巧一半。
韩施巧觉得袁瑶如今纵然荆钗布衣,却无论如何都掩不去那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便学着袁瑶的样子矜持地接过。
南山寺的素饼是挺有名的,来寺里上香的信徒都会带些许回去,不管是供在佛前,还是当茶点自家享用都是很好的。
韩施惠刚要张嘴咬,蓦然想起和白韩氏一起见过的那些官家女子,又学着她们的样用手绢虚掩在嘴前,抿唇小咬一口。
只觉入口香酥,满嘴留香,韩施巧不由得连连点点头,“滋味果然和我吃过的不同。”
渡己听了高兴,就似在夸她一般,这才对袁瑶道:“我来时,见着霍大人了,说姑娘这有女客,大人让我通传一声,便在外头候着了。”
韩施惠一听有些不自在,怎的会有男人来找袁瑶?
袁瑶是瞧见韩施惠的脸色,可没多解释,只让韩施惠在屋里呆着别出来,她去去就回。
理理身上木兰色的僧袍,袁瑶这才移步,到了门口不忘轻掩了门。
院中,霍榷背手在身后,伏低身子在看一株他从未见过的一株花苗。
袁瑶记得那株花,是青素用明过送的那袋子种子种出来的,说来那花也是奇怪的,七日便可长成,可开花一日后便又整株枯萎了。
一直想着翻那本《花集》查找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花,可看到时是记得的,回头却是一而再的忘了查。
袁瑶过去福身行礼,“大人。”
按理说,霍榷如今应该是忙于筹备婚礼的,怎会有空过来了?
霍榷起身看她,“可是在寺中有什么难处了?”
袁瑶被问得有些莫名,怔怔道:“大人,为何这般问?”
霍榷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那你怎的把这个给典当了,还是死当。”
看着霍榷手里的鹧鸪斑纹双耳茶盏,那失而复得的惊喜让袁瑶一时难以言语。
“若不是我见过这茶盏,当真便错过了。”霍榷道。
“不是姑娘,是青玉……”青素上来为袁瑶说话道。
袁瑶拭拭眼角,“青素,不可多嘴。”不让青素说下去。
霍榷这才发现,往日里常常偷看他的那个丫头不见了,再看青素的愤愤也能明白一二。
“罢了,得回了,就好好收着吧。”霍榷也不多问。
袁瑶感激道:“大人赎回这茶盏化了多少银子?”知道霍榷不会收,袁瑶又道:“请大人务必告之,袁瑶只庆幸还能用银子买回一次教训,不是所有的教训都能用银子买回的,袁瑶想铭记在心。”
见她如此决心,霍榷也不强求了,“一百两。”
袁瑶知道绝对不止这价的,但既然霍榷这般说了也知道这霍榷最大的让步了,回头对青素点点头。
没一会,青素取来一袋银子。
霍榷也没细数,拎着便走了。
袁瑶紧随相送在后,此时她还不知,霍榷这番来找她,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那个人正是韩施惠。
袁瑶多年后曾无数次地想,倘若那日韩施惠没见到霍榷,她的人生是否又会是另一番光景?
在袁瑶出去没多久,韩施惠便耐不住好奇,往门缝处偷看去。
不说霍榷那犹如兰芝玉树般的俊逸外表,就他那在宦海沉浮中历练出来的,那份从容不迫的优雅和内敛,无一是不能虏获少女芳心的。
韩施惠平日里那里见过这样的人物,又正值豆蔻年华,便情窦初开了。
“他……是谁?”韩施惠小心翼翼地问渡己。
渡己从小便是出家人,对男女大防之类的根本就没多少概念,大大咧咧道:“镇远侯的二公子。”
韩施惠觉有些耳熟,又问:“就那个非我姐姐莫娶的霍二公子吗?”
渡己就没出过几趟山门,问她这些是白搭,就见她老实道:“这就不知了,但二公子他是姓霍。”
“霍公子他……常来看表姐吗?”韩施惠也知自己这般问是失礼了,可不问她不甘心。
渡己叼着半块素饼点头,“嗯。”
韩施惠有些失落,痴痴地望着门缝外的霍榷,直到霍榷离开,袁瑶难掩喜色地捧着一个小盒子回来。
看袁瑶小心地将那无论韩施惠怎么看都觉得丑陋的茶盏存放好,韩施惠再也忍耐不住了,“这是霍公子……送表姐的?”话里泛着淡淡的酸。
袁瑶俏丽的脸上难得没有往日的淡漠,摇头笑道:“你也知他姓霍?”
韩施惠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方才问的渡己。”
渡己听到有人点她名,便点头。
袁瑶看着那茶盏,微微感慨道:“这是我前些时日丢失的东西,也是我们老袁家最后的东西了,多得了霍大人帮我赎回。”
韩施惠绞着手里的帕子,又问:“他就是那个很喜欢很喜欢我姐姐的人吗?”她可说不出什么思慕、倾心一类的词语来。
闻言,袁瑶收回了看茶盏的目光,想起来自己的无能,脸上黯然了几分,叹气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后又嘱咐韩施惠道:“以后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小心毁了你姐姐的名声。”
韩施惠抿抿嘴,不以为意,但嘴上还是应下了,“我晓得。”
“可怎的说他都是一个男子,听说常来看表姐,这一个未婚一个未嫁的,对表姐的名声不好吧。”韩施惠一副很为袁瑶的名声担忧的模样。
袁瑶将发梢拨开,“他是受巧儿表姐所托,对于我多是照顾。你也知的,姨妈早便停了我的供养银子,是霍大人一直在供养我。再者,身正不怕影儿斜。”
家去时,韩施惠很是心不在焉的,夏至唤了好几声,韩施惠才醒过神来。
韩施惠满脑子都是霍榷的身影,可一想到他喜欢的是韩施巧,如今又与袁瑶暧昧不明,和这两人一比,韩施惠不觉气馁了。
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韩施惠问夏至道:“你觉得我长得像姐姐吗?”
夏至是韩施巧进宫后才被买来的,那里见过韩施巧,出于按常理的推测,道:“姑娘和小主是姐妹,相似那是自然的。”
听夏至这般说,韩施惠微微羞涩,可总算有了几分信心了。
可一想到韩施巧的才艺,特别是那名满京城的琴艺,韩施惠又蔫了,“可我不会琴。”
夏至不懂自家姑娘为何忽然就萎靡不振了,“姑娘,你这是怎的了?不会琴就去学呗。我瞧着表姑娘就是个中好手,为人又和善,求她教姑娘不就成了。”
“可就算学,也不是一时半会便会……”韩施惠嘟囔着,目光慢慢涣散,“表姐?”双眼忽然又亮堂了起来,莫名其妙道:“对,我不会……表姐会。”也不知想到什么了,一扫萎靡暗暗窃喜。
回去后也不知韩施惠是怎么撺掇的白韩氏,白韩氏和韩孟一合计,便同意韩施惠来南山寺小住了。
当韩施惠拎着个包袱出现时,袁瑶当真是诧异不已。
韩施惠拉着袁瑶的手,“表姐,我要在寺中小住几日,掌院本是要给我另行安排精舍的,可我想着不如和表姐住一块,彼此也有个照应。”
也幸好这精舍够大,再加韩施惠主仆二人倒是没问题的。
袁瑶放下念珠,道:“只要你不嫌我这幽僻就成了。”
在寺中的几日,韩施惠每日都缠着袁瑶说是学琴。
可说学又只是一再地让袁瑶弹,而且还都是些禅乐。
青素还发现个怪事,就是老找不到夏至。
渡己告诉青素,她在山门撞见过夏至几回,她似乎在找人。
在韩施惠守株待兔的日子里,没等来霍榷,却等来了另一个人——王姮。
话说王姮对太后姑母乱点的鸳鸯谱很是不满的,管你是什么文曲星下凡的探花郎,且心里还有别的女子,这让一直被众星捧月惯了的的王姮那里受得住。
几次三番地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没用,就差寻死觅活的了。
王姮和王娥这姐妹两,便三天两头的聚一块想折子。
再说王娥,南阳伯王諲庶出的五姑娘,生母原是南阳伯先夫人的陪嫁丫头,如今也不过是通房,连姨娘都不是,在出身的血统上就一再跌分子。
而王姮,生母虽是继室,也因先帝时的藩王乱,宗室藩王的风光难再,可其生母终究还是堂堂西陵王的郡主。
两者一比,虽都是南阳伯的千金,可却是云泥之别的。
可王娥倒是有几个心眼的,从小便会奉承王姮,又会来事,被王姮视做心腹。
对和周祺嵘的婚事,王娥也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她喜欢的是霍榷。
当年霍榷中得探花郎,跨马游街的顾盼神飞,如今她还历历在目。
传闻当年霍榷过于年轻压不住,皇上不得已才点为探花,那可是实打实的状元之才。
既然王姮不愿嫁霍榷,而周祺嵘又恰好因周老太太病逝守孝,婚期暂缓,这便是机会了。
正文 30第六回 结怨王姮(三)
王娥故作无奈地叹气道:“是呀,表哥要是知道你的心意,怕是也不会任由你这般就嫁去了霍家的。”
王姮喜欢的人正是西陵王世子——宋儒壑。
提起宋儒壑,王姮的眼圈又红了,娇嗔道:“那呆子。”抹抹眼泪,王姮又恢复了往日的跋扈,“你不是说要给我想法子吗?可想到了?”
王娥倒也不急着说,给王姮茶碗续了水后,方道:“法子我是有的,就怕七妹妹舍不出去。”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什么法子,你先说。”王姮如在黑暗中终见曙光一线,迫不及待问道。
王娥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道:“出家。”
“那怎么成。”王姮也不是傻透了的,“我要是做了姑子去,表哥怎么办……”
王娥笑道:“也不是让妹妹你真的出家。”说着另有其意的眨眨眼,“只不过是假意在寺中住些时日,你就这般……这般……只要老爷和太太明白的你决意便成。那时他们也没辙了,便另选人嫁过去了。”
王姮想想觉得有道理,就说风便是雨的付之行动了。
女子出门多有不便,王姮便连哄带骗地让她的胞兄王珩带她出门了。
滑头的王娥找了借口没去,说留在家中看动静,有什么动静率先给王姮报信去。
王姮闹这么一出,南阳伯要知道了,在她身边帮她的能落什么好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了,傻瓜才会去的。
再说说这王珩。
王珩年十七,家中行三,喜念书,可都是念死书,还把自己念得满身的酸腐之气,不但如此还颇孤芳自赏,常抱怨怀才不遇。
王姮和王衍也不敢劳师动众,就一辆车一骑轻车简从地去了南山寺。
出于师太亲自出迎。出于师太是知道这位姑奶奶的,不论是身份还是性子都是惹不起的。
王姮看不上出于师太献的茶,一口没吃,一派高高在上的傲慢,“让你们主持来见我。”
好大的口气,那些个勋贵公侯的夫人都不会这般说话,就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内官都要称一声主持大师。
“七妹妹不可无礼。”酸呆子王珩说话了,虽然他也看不上这些个整日只会阿弥陀佛靠别人施舍存活的出家人,可他对礼数是十分看重的。
王珩自认是礼仪周全地道:“这位法师,我兄妹二人今日有要事要见贵寺主持大师,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这话出于师太就听得舒坦些了,虽说如今出尘大师未再闭关,可每到此时便会在法堂抄写经卷。
出于师太两手合十宣了声佛号,“二位施主怕是来的不巧,主持师姐此时正在法堂抄写经文,等闲不得打扰。”
王姮一拍茶几,几上的茶碗蹦半天高,掉下摔了个粉碎,“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南阳府的都若等闲的人了。”
出于师太也知自己失言了,好声告罪,可耐不住王姮今日就是来寻事的,被一通撕扯就去了法堂。
法堂是南山寺藏经之地,也是众比丘尼和沙弥尼借阅经卷之处。
王姮怒气冲冲拽着出于师太来到法堂时,袁瑶和韩施惠也正好在借阅经卷,顺便见识了一番名门泼妇。
“哪个是主持?”王姮嚷道。
众尼立时劈开一条道,就见一位形如枯木的老尼端坐在案桌后,恍若未闻王姮制造出来的骚动,专心致志地抄写着经卷。
王姮走过去一拍桌案,“你就是主持?”
出尘大师依然不动。
王家的人那里受过这样的怠慢,王姮就要发作,王珩却及时制止了她。
并非是王珩有肚量,而是他自持是读书人,不能和粗俗市井泼妇一般地叫嚣。
“一会儿你勿用做声,我自有法子。”王珩叮嘱道。
王姮气呼呼地甩头,到一边去了。
约莫一刻钟后,出尘大师终于落下最后一笔,这才起身离座,合掌施礼道:“方才默写经卷未完,不敢疏忽,怠慢二位施主了。”
王家兄妹二人早是一肚子火,可此时二人却不做声了,将出尘大师晾在一旁。
也约莫是一刻钟后,王珩才佯装抱歉道:“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方才在下见到大师不由自省,怠慢了大师,大师莫要见怪。”
王珩这是摆明在说出尘大师不贤。
出尘大师倒是没和他针锋相对只宣了声佛号。
“不知方才大师默写的是哪部经书?”王珩又道。
出尘大师回答道:“《妙法莲华经》。”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既然大师能将经书默写出来,定是将《法华经》烂熟在心的了。既然如此,在下倒有一问想请教大师,望大师不吝指教。”王珩故做谦逊道。
出尘大师道:“阿弥陀佛,施主请讲。”
王珩见出尘大师落入他的言语圈套,不由得意道:“请问大师,这《法华经》中有多少句阿弥陀佛?”
这明显是在刁难。
对于出家人而言,经文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可又有谁会去细数过这些,是故出尘大师还真是答不出来。
王珩也不着急逼问,面带嘲讽地笑看着出尘大师。
王姮更是轻狂地大笑了起来。
王珩又指着供在堂中的大肚弥勒佛,“再请教大师,弥勒佛他又在笑什么?”
这二人的张狂样,袁瑶虽是厌恶,但知不可冲动出头,只轻声道:“张口子曰,闭口子曰,就不知他是否又知圣贤书中又有几个子曰?”
韩施惠见袁瑶反问得有理,且也是看不过这二人的嚣张,便大声道:“看公子也是位读书人,敢问公子又知不知道圣贤书中又有几个子曰?”
闻言,王珩脸上的得意瞬间凝结,张目结舌在旁。
王珩忽然觉得众尼有在窃笑的,有偷偷叫好,顿时恼羞成怒,咬牙冷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韩施惠刚体会了一会子把人问得哑口无言的威风,就被王珩的凶狠状给吓到了。
袁瑶叹了口气,将韩施惠拉回,护在身后。
这般情景,也容不得袁瑶退缩了,就算再伏低做小只会让人变本加厉地作践了去,袁瑶豁出去了,赌这男人自诩是斯文人不敢当场发飙,“公子出口便是圣贤之言,想来也是熟读《四书》的,我们姊妹也不过是想请教一句,这《四书》中又有几个子曰而已。”
王珩除了磨牙切齿是发作不得的。袁瑶不过是以问还问,倘若王珩发作便是比女人还没风度了,至少方才出尘大师没发作。
袁瑶又道:“方才公子又问弥勒佛在笑何?他笑天下可笑之人;他笑自作聪明之人;他笑持才傲物之人;他笑仗势欺人之人。”
王珩被袁瑶说得脸上那是一个青红交加。
袁瑶算准了王珩是不会发飙的,可惜漏算了王姮。
王姮可不知道什么子曰不子曰的,什么可笑不可笑的忽然冷冷一笑,反正袁瑶在暗讽他们妹是可笑之人,她懂了的,她刁蛮跋扈惯了的,可不管你什么风度礼数的,“今日我就仗势欺人一回了。先给我捆了她,掌嘴。”
“佛门清净地,不可动粗。”出尘大师挺身拦下。
平日里,王姮连那些个命妇都不放在眼里,别说一个小小的主持了,一把将出尘大师推搡在地,指着袁瑶和韩施惠,“抓住这两个贱人,给我狠狠地掌嘴。”
“主持。”
见主持被推倒,众尼一拥而上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王姮带来的四个人丫鬟根本就挤不过,最后把王姮也挤了个趔趄。
王姮气得那是一个张牙舞爪。
混乱中,一声咆哮镇住了全场,“孽障,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众尼扶起出尘大师慢慢散开,就见一位面容不俗衣着不凡的中年男人站在堂门处。
一见这人不说王珩了,就是王姮也有些发憷了。
两人颤颤道:“爹……爹。”
“还不快滚回去。”
王姮临走不忘恶狠狠地瞪袁瑶和韩施惠一眼。
事后,袁瑶才从渡己那里得知,原来那男人正是南阳伯王諲。
说来也是王姮的运气不好,她到南山寺的事南阳伯是不知的,可是那么的恰巧,南阳伯亲自来寺中查看,以便太后来后安排守备和警戒。
不想正好看到自己女儿撒泼,感觉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后来,王姮是想来找袁瑶的麻烦,可被南阳伯禁足了。
日子又过了三日,韩施惠终于把霍榷给等来了。
霍榷刚跨入南山寺的山门,夏至便看到他了。
那刻,袁瑶正教韩施惠识禅乐《枯木吟》的琴谱。
“为何叫枯木吟?这名听着怪凄惨的。”韩施惠问道。
袁瑶答道:“因为禅林有一用语,枯木逢春。枯木恰逢春日至,再得生机。可自古枯木逢春,极为稀少,喻佛性随缘而生,不可强求。”
在知客尼绊住霍榷的功夫,夏至疾跑回来,气喘吁吁的在门外偷偷地给韩施惠猛打手势。
袁瑶就觉得韩施惠是忽然无由来地紧张了,又或是说兴奋。袁瑶伸手抚过韩施惠的额前,道“可是哪里不适了?”
韩施惠急忙摇头,舔舔嘴唇,“我怕学不好这曲子,让表姐失望。”
“对初学而言,这曲子是有些难了,要不换一个?”
“不不,”韩施惠又忙摆手,“这个就很好,佛家寺院弹些春风秋月的可是不合时宜的,要不表姐你弹一遍,让我先得个印象。”边说边不时地偷望院外。
袁瑶想想也是,且禅乐有清心静气之效,许是韩施惠听一遍便不紧张了。
将琴取来,袁瑶十指轻弹低拂,指法轻灵。
琴音淙淙,韵律流畅,将枯木逢春之重生,一一形诸指下。
余韵回荡于山间竹林,久久犹在。
一曲毕,夏至很适时地回来了,对袁瑶道:“表姑娘,方才我见青素姐姐在烹茶,似乎不得法,正愁着要不要你去看看呢。”
袁瑶不疑有他,便绕到后头的后罩房去了。
夏至见袁瑶出去了,再跑出精舍外,就见霍榷被知客尼领着,正回味无穷地从外慢慢信步而来。
“姑娘,来了。”夏至又跑了回来,大开所有的门窗,让外头的人能清楚看到屋里的人。
韩施惠急忙坐到方才袁瑶抚琴的位置,两手放琴弦上,做因方才凝神弹奏,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的模样。
正文 31第六回 结怨王姮(四)
对于禅乐,霍榷是感触颇多的,且多是和韩施巧有关。
一路随知客尼走来,未近袁瑶的精舍便听到了淙淙的琴韵,勾起的回忆和无奈太多,霍榷途中曾驻足片刻平复心绪。
霍榷每回来都是由姑子通报过后再进去的,只今日有些心神恍惚,不觉便跟着进去了。
知客尼站舍外,合掌行礼道:“韩施主,霍公子来看袁施主了。”
韩?
一字便将霍榷惊醒,猛然抬头只见舍内,一位身穿白缎底烟霞红百蝶穿花对襟褙子,银红的交领中衣,鹅卵青襴纹马面裙;头盘松松的飞仙髻,斜簪三尾凤衔珠串发钗的女子端坐在琴桌后,闻声悠悠睁眼。
不论是衣着还是那双眼睛,霍榷不用细看也知和他心中的女子有多相似,他看得有些失神了。
可霍榷也是知道的,这女子和韩施巧再相似,也不过形似神不似。
但那又如何?只这般也能稍解他相思之苦了。
“方才是姑娘在抚琴?”唯恐惊吓到佳人,霍榷小心翼翼地问道。
只见佳人望来,蓦然见到他这么个男子还是有些受惊了,双靥倏然羞红,转身面向屋内,默默地点点头。
霍榷大喜,自觉这是上天为弥补他失去心爱的人,而将这女子送到了他的身边。
这回他不想再错过了,哪怕不择手段。霍榷无比确定。
“霍公子是来找表姐的吧。”韩施惠声娇滴滴,用手绢稍稍掩了下侧脸,“表姐正在烹茶,一会儿便来。”
“表姐?袁姑娘是你表姐?”霍榷又想起方才知客尼唤她韩施主,“难道姑娘是韩贵人的姊妹?”
韩施惠微微抬头眸觑了他一眼,赧颜点头。
袁瑶归来,见霍榷立于门外似喜似悲地呆望着屋里。
“大人。”袁瑶敛衽福身。
霍榷回头,见是袁瑶,掩不住地喜色,“袁姑娘来了。”
袁瑶看看霍榷又看看屋里的韩施惠,道:“表妹来小住,舍中已不便招待大人了,烦请大人移步院中吧。”
韩施惠微微失望,想留霍榷,可也知礼数不对。
袁瑶和霍榷便在精舍院中的石桌旁坐下了。
霍榷心不在焉地问了几句袁瑶和韩施惠在寺中的境况,便走了。
送了霍榷回来,见韩施惠俯在窗边痴痴地张望,便明白了。
在看霍榷离开的方向,所幸也并非只是韩施惠一厢情愿,只是往后要看霍榷的了。
余下的日子,霍榷接连几日都有来,有时是袁瑶从外归来见韩施惠已经将霍榷招待在屋里了;有时是见韩施惠将霍榷从外头引了进来。
袁瑶知不可再迟疑了,不然便要毁两人的名声。
这日,袁瑶将韩施惠支回房去。
韩施惠心中有些怨袁瑶的不识情趣,但还依依不舍地回房了。
房门一掩上,韩施惠便变了脸,对夏至道:“你说表姐这是要做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霍公子是对我有意而非她,难不成她还想横刀夺爱吗?”
其实夏至挺喜欢袁瑶的,这位表姑娘出身好,教养好,学识好,为人和善,只可惜命数不好,是故韩施惠说什么夏至也没答话。
此时袁瑶错开一步稍落霍榷身后,与他信步在寺中的小径上。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道理,大人自然是不用袁瑶细说的。袁瑶只说一样,”袁瑶停下真诚地望向霍榷,“知大人是不能够给表妹妻子的名分,可若是大人真的喜欢表妹,请务必上告父母,下聘媒妁,八抬大轿娶我表妹为妾,她值得良妾甚至贵妾的名分。”
霍榷知道袁瑶是真心为他们着想,诚挚地向她保证,“袁姑娘所说的霍榷记住了,这就去提亲。”
袁瑶回到精舍,见韩施惠鞅鞅不乐地等着她,便道:“表妹,以后不可再单独见霍大人了,礼数不合,对你的名声不好。我已经劝霍大人去韩家提亲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家去吧。”
本来听了袁瑶的前半句,韩施惠几乎要怒火喷发,再听了后半句却喜从天降,一时间都忘了是该先说谢谢还是去收拾东西。
见韩施惠欣喜万分,袁瑶心中不忍可还是得再提醒一句,“可有一样你得想清楚了。”
韩施惠狂喜,如今是什么话都能听得进去的,“表姐你说。”
“霍大人的姻缘是当今皇上赐下的。”袁瑶定定地望着韩施惠,“也便是说,你只能为妾。”
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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