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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长媳之路-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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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盯住他的双眼,来旺心下一惊,连忙跪地。

“来旺,我就吃。”容昐笑着,说完碧环端上药碗,容昐捏住鼻子,闭上眼睛昂头喝进。

来旺舒了一口气,嘴角带笑,容昐将碗递给他:“出去吧。”

“是。”来旺连忙接过,出了门时忽问:“太太这是要出门?”

容昐似笑非笑问:“爷派你来看着我?”

来旺知道自己逾越了,抓着额头,解释道:“小的不敢。”容昐不再回他,叫婢女关了门。

今晚夜色如醉,长风轻抚。

她换好华服,坐于镜台之前,看着婢女给她上妆。乌黑油亮的长发被挽成倭堕髻,斜侧于一旁,簪上金簪玉钗,挂上明月珰。晃动之间,流光溢彩,美不甚收。

容昐拿了青黛照着镜中描了柳眉,唇上轻轻只点了一抹口脂,那似一枚落梅落于其上,娇俏无比。

“太太真好看。”碧环看呆了,几个婢女亦是目光紧落在她身上。

容昐朝她们一笑,嘴角上扬,然眼中是深不见底的阴霾。

由阁楼上下,碧环护着她的小腹,来旺正在楼下厅中焦躁的不断徘徊。

听到木梯咯吱咯吱声,连忙抬头望去,只这一眼心口颤颤然,他连忙跑上前,心惊胆战:“太,太太可是要出门?”容昐不理会他,扶着碧环的手往前走。

已有人替她开了门,她前脚才刚踏出,只听的身后噗通一声,来旺朝他磕了三个极脆的响头,带着哽咽声:“太太,您这到底是要去哪儿?”

容昐脚上顿了顿,回过头,盯住他的目光,这回来旺没低头,就这样直直望进她眼中。

她双眼染了一些红晕,极淡的面脂带动薄肌微微上提,似要展翅欲飞一般,带着锐利和难以望到尽头的沉默。

“来旺,你说,我对我你不好吗?”容昐开了口。

来旺一怔,敛目:“太太对小的恩重如山。”

“你都知道了,又何苦来骗我呢?”她叹了一口气。

“太,太太知道了?”来旺的影子投落在地上,形成一道阴影。

“嗯。”容昐叹了一口气,提起裙摆终于跨出了门槛。

屋外早已是备好了马车,容昐蹬上小板凳,坐了上去。碧环随后跟上,车夫取了凳子放回车辕上,也跳了上去,扬起马鞭:“驾——”

大门打开来,来旺听到声音赶忙追了出去,只见马车已出了大门。

他连忙去马厩牵了匹快马,蹬上,赶上去。

马车走的不快,甚至可以说极是稳妥。

容昐闭目靠在车厢上休息,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着小礼物。

碧环撂下车帘:“太太,来旺管事跟在后面。”

容昐眼睛睁也不睁:“让他跟。”

“是。”

南泽临海,亦是水乡。

行车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才缓缓停下,碧环先下了车,容昐随后才弯着身出来。

来旺赶忙从马背上滚下,上前侍候。

“太太。”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容昐望向远处湖面上飘荡的几条船,说:“不想说实话,就不要说了,我也不喜欢听谎话。”她从他身侧走过,来旺浑身僵硬住。

湖边,一条大船早已停靠在湖面,碧环拿了租赁的条子上前给船家看,船家觑了一眼身后跟着的贵妇人,也不敢多言,连忙放下甲板,容昐和碧环上去。

来旺哎了一声,望着湖中最大的一条灯火阑珊的大船,也紧跟上去。

真是作孽!怎么就被她知道了。

船上,迎面徐徐吹来的是凉爽的夜风,耳边时不时传来丝竹管乐之声。

容昐站在船板上,靠着栏杆。

湖面上飘着三四艘,容昐问来旺:“是哪一艘?”

“太太……”来旺不大想开口。容昐又道:“那就一艘艘看过去吧。”

来旺咬牙,伸出手指向正中间最大的一艘:“是那儿。”

容昐挑眉望向碧环,碧环走出去,叫船家舀过去。

离的近了,容昐才听到传来琵琶声响。

那琵琶声叮叮咚咚,声音响脆,又由这水面传来,越发幽深鹤立。

她站起身,眺目望去。

只见船厢之内,一男一女分坐于圆桌两侧。来旺也看见了,紧跟在她身后唉声叹气。

“夫人,还要再离近了吗?”船家问。

碧环看了一眼她,点头:“再进一些。”船家连忙划桨。

那里真是灯火阑珊,照的通亮。

容昐越发看的清楚。

只见他凝眉闭目侧耳,旁边抚琴女子眼角带羞,紧紧注视着他。

一曲琵琶曲完,庞晋川缓缓睁开了双目,万兰儿低下头,起身走到他身旁,依偎上去。

庞晋川微不可查蹙眉。

万兰儿极小声的柔声问:“爷,兰儿弹的不好吗?”

“好。”他抿嘴,看着她的目光透着隔离,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这样良久才道。

万兰儿绯红了脸,柔弱无骨的依附在他身上,柔软的双手攀上他的脖颈,银红绉纱白绢里的薄衫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臂。

容昐猛地站起,帕子猛地捂住嘴巴剧烈的咳嗽起。那咳声,简直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来旺不忍:“太太,您看也看了,咱们回去吧。”

“多久的事儿了?”

来旺低头:“五六日了。”

那便是她拒绝他索欢后了,容昐忍不住低笑出声,那笑意直达眼底,最后竟渐渐泣不成声:“呵……呵呵……”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他还要什么,还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庞晋川!

容昐支着手靠在栏杆之上,眼睛死死的盯住前方,情绪异常焦躁。

“太太!”来旺跪下,死命的朝她磕头:“您别看了!咱们回去吧。”

容昐重重的喘出一口粗气:“闭嘴!”

来旺连忙出声:“太太,这都是寻常的事儿,您别着急,爷从未曾放在心上过。”

“别再说了!”容昐猛地转身,旺心心口跳到了嗓子眼里,只见她脸色铁青,苍白异常。

“快回去。”来旺察觉到异样,朝船家低吼一声,容昐撑起身体,来旺和碧环赶忙上前来扶,都被她甩手丢开。

“让我静一静。”她低低j□j出声,嗓音有些暗哑。

便是这时,对面船上,万兰儿指着这条船,微蹙烟眉:“咦?那人怎么站在船头往我们这边看了这般久?”

两只船靠的极其的近,庞晋川抬头望去,正好容昐起身,两人目光不经意的相遇。

她极其冷漠的,先转开,人往船厢里走。

庞晋川沉下脸,立马丢开万兰儿出来,来旺也看到他了,哭沉着脸,喊了一声:“爷。”

“停岸。”他着急低呵,想要寻找她的身影。

只瞧着她听着高隆的小腹,往里走去,走过那一排排打开的窗户,最后消失在船厢尽头。

庞晋川心下犹如烈火在烧,脸色亦是铁青无比,万兰儿似有感悟,红着脸依靠过来。

庞晋川闪躲开:“等会儿,她若是问你,不许胡说!”

万兰儿呆立在原地,望着他薄凉双唇,泪珠顷刻间滚落粉嫩的俏脸:“爷,这是什么意思?”

他阴测测望去,万兰儿心下一阵顿疼,紧咬住下唇:“妾,妾身明了。”庞晋川只盯着那条船,眉头紧锁,紧抿住下唇不再说话。

——————————

容昐的船不大,阻力也小,而庞晋川所在大船稍有迟缓。

待大船靠在岸边时,那只小船上早已是人去船空。

来旺寸步不离容昐,一路心惊胆战的亲自驾车回驿站。

她下了车,脸色很不大对劲。

“太太。”碧环不由出声。

容昐喘息着,强行抑制住自己不断颤抖的双手,紧咬住下关:“嘘!”

驿站阁楼之中,灯火通明。

容昐额上溢出密密的冷汗,冷风刮起她的薄衫,沉重的小腹让她行走偏颇。

她回了卧室,噗通一声砸门紧锁。

屋里空荡荡的,只余一盏灯,镜台照着她消瘦的脸庞。

容昐心烦意乱,上前抓住桌上的圆瓶朝西洋镜砸过去。

哐当——全部碎尽。

她由觉不够,找出金瓜子,一把往外撒,一把不够,两把,两把不够,三把,三把还没撒完,连盒全部都丢了出去。

黄金从窗台纷纷落下,众人纷纷出来抢。

庞晋川下马归来,翻身而下,抓住一个奴仆:“太太呢?”

“太太?”仆人吓傻了眼,只懂得重复。

庞晋川气急,丢下他,往阁楼里走,来旺就等在门口,一见到他,立马就哭了:“爷,爷,太太在屋里呢,有些不大对劲,您快上去。”

那话音还未落下,只听的上面嘭的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听到布料撕裂开的吱呀声。

庞晋川面色铁青一片,连忙跑上楼,焦急敲门:“容昐,开门。”

里头竟一点声音都没有,忽的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庞晋川再砸门,那门上忽甩来一个凳子,他便不在敲门,右腿抬起就往门上蹬去。

“走开……”容昐声音尖锐。

庞晋川冷着一张脸已蹬开折门,眼前一幕凌乱不堪。

镜子砸碎,桌子凳子零零散散全部掀翻了,只见她坐在一堆破碎的衣物之间,头上朱钗尽数丢落在地上,青丝散落垂地,整个人颤抖不已,手上还紧紧握住一枚剪刀。

“你……”他心下忽觉挨了一记闷棍,难受异常。

容昐大力的喘息着,死死的瞪向他:“你从衙门回来了!”看他脸上一僵,她莫名的觉得爽快无比,不由低笑出声。

“你听我说。”庞晋川慢慢挪步上前,眼睛死死的盯住她手上的剪刀,容昐发了一个抖,拿着剪刀直指他:“你走,不要靠近我!”

他立马停下,往后退了了数步:“好,别怕,把剪刀放下,别伤了自己。”

他已经感觉到今晚的容昐有些怪异。

容昐无神的望向手上的利器,双手不住的颤抖:“孩子,孩子!”

容昐忽的哭出声:“孩子,我的孩子没了。”庞晋川望向她的小腹,轻声安抚:“没有,在你肚子里。”

容昐停下哭声,摸向自己的肚子,停了半会儿,大怒:“不是她,是个男孩!”

庞晋川一怔,才知她说的是先前那个流掉的孩子:“你迷糊了。哪里有男孩,他现在还安安稳稳在你肚里。来,把剪刀放下。”庞晋川慢慢靠近,声音越发轻柔。

“不对,不是,还有一个。”容昐捂住额头,痛苦的j□j一声。

庞晋川乘着她愣神的功夫,一步上前要抢她手中的剪刀。

容昐回过神,也扑向他要夺,两人扭转之间,剪刀的刀锋朝向她,庞晋川惊恐不已,唯恐她伤了自己,双手紧紧握住剪刀口。

那锋利的刀口慢慢刺入他的手心之中,容昐看着鲜血从他手掌中哗哗低落,滴在她挺起的小腹之中。

“爹爹!”门口忽传来一阵哭声。

是长沣的声音。

容昐猛地一放手,剪刀被庞晋川夺回,那刀口深深刺入他手掌肉中,庞晋川疼的脸色苍白,容昐隔着他,看到长沣捂住眼睛嚎啕大哭。

“娘!”

她撑起身子,朝长沣爬去,双手朝他大张,渴望着:“别怕,别怕,娘在这儿。”

长沣惊恐的要逃,容昐哭道:“到娘怀里,是娘啊。”

长沣哇的一声,扑到她怀中,这才大哭:“娘,不要不要爹爹!长沣要爹爹。”

容昐猛然惊醒,眼中一层迷雾渐渐散去。

她紧紧的将他按在胸口,滑落在地上,背对着庞晋川阖上眼:“你走……或者是我走?”

庞晋川幽幽的望着她,高挺的身子似乎一下子被压垮了一般。

正文 第75章 以金买笑

已入深夜;月色当空。

六月的南泽,也就在这时候才微微有些凉爽。院子里,虫鸣低声鸣叫,随着习习的凉风吹进窗台,卷起碧色纱幔。

大夫闭这眼,捋着白须问脉,层层床幔后伸出的小手骨指分明,因消瘦金钏滑落在手腕之下。

庞晋川沉声站在他身后,不时望向床里躺着的人。

大夫叹了一口气:“哎。”起身;碧环连忙上前收好白帕,撩开床幔将她的手放回到鸳鸯被褥内。

“如何?”庞晋川跨前一步,焦急问。

大夫缓缓道:“夫人此前便有郁结之症;今日在下问诊,发现脉象拥堵,似越发严重了。”

庞晋川低低颔首:“今夜哭过一回,我担忧是多年积压之下迸发的。”

“如此越发要注意了。”大夫细细道来:“妇人有孕,各有不同,就是同一人几次有孕也是不一样,夫人身上无事,却行事怪诞,乃是心病。心病仍需心药医,需心境开阔放才药到病除。”

“何为心药?”

“夫人喜爱之事,之物,之人皆为心药。”大夫坐在书桌前,一边道,一边将前些日开的药方稍加修改一番,递给庞晋川。

庞晋川略微看了眼,将药房卷入袖内,扬手:“劳烦了。”

“不敢。”大夫作了个揖,来旺上前送他出去。

庞晋川走到窗前,关上窗户,回过头对婢女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碧环走至最后,在阖门时,她最后看了一眼屋里,只见大人坐在床头,没有撩开床幔,而是伸出手将太太的手重新从被褥中抽出,抬起,放在嘴边落下了一个吻。

她心下不由责怪起那个兰姑娘,好好的一对若是没了她该好了吧!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明亮的烛火熠熠燃烧着,照亮了所有的角落。

庞晋川低咳一声,声音有些哑然:“我知道你没睡,有些话,必是要与你说的。”

容昐睁着空洞的双眸盯着房梁,神色平静。庞晋川紧紧的拽住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亲吻着,他把脸靠在她手背,低声呢喃:“只有一次,容昐。”

一次什么?她想问,可嘴巴像被人上了锁,张不开。她想抽出手,连手都不受她控制。

“万兰儿,她有些像你。”庞晋川解释着。

一个像她的女人?真讽刺。

“你不喜欢她,那咱们就不要。”庞晋川撩开床幔,露出她的小脸,容昐转过头,望向他,看见他被刺穿的手掌,她伸出手摸上去。

庞晋川心下一喜,正要解释,容昐张开生裂的嘴唇,声音嘶哑的问:“疼吧,是我刚才刺的?”

“别担心,是我不小心。”他出言安慰,紧抓住她另一只手,他将她的两只手都紧紧包裹在掌心之中。

她的手很小,只有他的一半大,在这夏日之中却冰凉的很,他极力想捂热了。

“我忘了,不是故意要刺伤你的,那时我控制不住,做了什么,我也迷迷糊糊的。”容昐望着他幽深的双眸。

“我知道。”庞晋川的侧脸紧紧贴在她手上,容昐眼角缓缓滑下泪水,她轻声道:“可这个伤口就算好了,这个疤终究要留在那里的,真是抱歉。”

庞晋川一顿,眸色忽的阴霾下来,轻轻抿下嘴,哄着她:“嘘,嘘……别说了。咱们好好养病。”

他明白她的意思。

容昐转过身:“好,我养病。迟了,你也去睡吧。”

“我留下陪你。”庞晋川摸上她的脸,容昐偏过头,低声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容昐。”

“我困了。”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拉起薄被到肩膀上。

“好,你等会吃了药再睡。”他最后说完。

“嗯。”容昐点头答应。

等了许久,直到听到房门轻掩的声音,她才转过头大力的喘息着。

今晚,是从未有过的疲乏,困倦,刚做了什么事儿,她许多都想不起来,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波动。

但她知道,自己的确是病了,总归状态不是很好。

可深究起来,为何会这样?

她又是何时开始对庞晋川起了依赖之心?是车帘后的一望,还是那晚在大厅他紧握住自己的双脚时的心疼?总之,在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后,庞晋川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她也给了自己放纵的机会。

但终归是不同的。

是她错了。

容昐抹掉眼底的泪,爬起来坐起。

碧环端着药进来,见她起来,连忙放下药,帮她弄好靠枕头,碧环递上药碗,容昐闻着闻,皱着眉一口喝完。

“蜜饯?”碧环问,容昐摇头,要了水漱了口。

“太太,要奴婢陪着吗?”

“不了,你下去吧。”容昐闭上眼,碧环犹豫了下,走到门口时说:“太太要快点好起来。”

容昐不由朝她一笑:“去吧。”

好不好,都是自己的,总归是要过的,哭着也是过,笑着也是过。

只是如今这道坎儿,终究是迈了过来。

————————

从那日起,容昐就努力让自己好起来。

她很用力想一些开心的事儿,做一些让自己高兴的事儿,请评书的来讲评话,让裁缝做衣衫,画了图纸让外头宝物铺的依样给她打造出来,还有谁今天逗她乐了,她就赏给那人金瓜子。

如此下来,所有的人,都卯足了劲寻着让她高兴。

有时是负责买菜的大婶回来,菜都还来不及放下就和她说起今日街上的趣事;有时是负责采办的寻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来,绘声绘色的演示起;还有时是长沣一副有进步的油画,容昐的时间被这些人这些事占的满满的,无暇顾及其他。

但偶尔夜里还是不成眠的。

几日下来,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肉又瘦了下去,庞晋川看着只是久久的沉默,除了不得不外出的公事,他大多时间都待在驿站,每夜总得听人说她睡下了,才放下心。

大夫来问脉时,又重新换了药方。

容昐吃了,一觉便能睡到天亮。

这给庞晋川留了一个机会,他可以在她入睡后光明正大的拥她在怀里,在她身边,躺一会儿,说一说话,摸一摸她越来越大的肚子。

即便她对他话越来越少,他也觉得在她身上获得了偌大的满足。

人,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一日傍晚,容昐用过饭,在院中走圈,碧环跟在她身后,小心的看护着。

容昐两只手扶着腰,走的很慢,时不时会停下,叫碧环替她松一松脚上的绣花鞋。

这几日脚肿的厉害,前几天刚做的鞋又小了。

两人正走着,忽听到门扉被打开的声音,庞晋川骑马归来,来旺紧跟其后。

两人见到对方皆是一怔,这些日子虽同住一起,但白日里像这样见面的机会极少。

他在时,她大多都在屋里看书晒太阳;他在书房里的时候,容昐在厅里听人说笑。

“散步?”庞晋川下了马,将马鞭丢给后头的来旺,眼睛紧紧盯住她,贪婪的望着她的脸庞。

容昐抿了抿嘴,扯起一抹笑意:“是,您回来了。”

“再走一圈吧。”他语气不容拒绝。

容昐低下头,踢着脚边的石子,犹豫了会儿,他下意识解释道:“近日忙,南泽的事儿已到收尾阶段,我许久没见到这个孩子了,她许也想听听我的声音。”

说着转身,先走在前头,两侧服侍的人皆退去。

容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缓慢的走着。

傍晚的夕阳给四周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照着屋檐上的瓦片金黄锃亮,空气里是甜腻的花香味,偶有凉风卷来,扫平烦闷的气候。

“今天,身子好吗?”他问。

“好。”小礼物一整天都没动,她其实等的有些心焦。

“孩子累你了没?”他想回头,想牵着她的手一直走下去,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唯恐再引起她的不悦。

容昐答:“不累。”

“嗯。”

又是许久的沉默,他踱手走前,只是许久未听到她跟上来的声音,庞晋川转过头去,却见她弯着笨重的身子手要勾下去,勾了几次都没勾到,又直起身子重重喘息。他顿觉心跳都漏了一拍了。

“怎的?”连忙走上前去,扶住她。

容昐侧过身,他的手停在半路,僵硬住:“脚又肿了?”

“嗯。”容昐被绣鞋勒的难受,庞晋川抬头看了她一眼,撩开袍衫蹲下,用手伸进鞋口,稍微松了一下,再按了按她的脚面,不由皱眉:“为何肿的如此厉害?”

“都这样。”容昐道,平静的望着他。

庞晋川这才放开她,替她穿上绣鞋,问:“还走吗?”

容昐摇头:“不走了。”说着,转了下脚踝,撑着沉重的身子往阁楼走去。

两人的影子被拖得极长,交织在了一起,直到她越走越走,终于走出了他的影子。

远处青山如黛,夕阳下,美不甚收,她的步履缓慢又坚定,在走到阁楼前后,终停了下来,抽出丝帕擦掉头上溢出的汗水。

“太太,您要听评书吗?将评书的老太太来了。”碧环走出来,迎上去,笑问。

容昐点点头:“要听的,你给我备好了牛乳和小吃了没?”

“好了。”

阁楼里渐渐传来了评书铿锵有力的评话声,在那炎热的夏日中,伴随着最后一抹夕阳的残照越发热闹了起来。

————————————

几日后,容昐见到了小儿。

小儿是个林嬷嬷秋香等一起来的,她还在院里浇花,就听的一声。

“太太!”

容昐手上动作一顿,回过头去。

小儿穿着衫,腰间绑着翠绿色的汗巾,腿上是绸裤,英气逼人,虎虎生威的站在门口,浓眉大眼差点都要挤在一起了,满脸怒气瞪着她。

碧环还不认识,上前问:“谁家小儿,如此无礼!”

小儿哼了一声,小旋风似的跑过来,霸道十足:“这是我家太太!”

容昐眼眶微红,如饥似渴的打量着他。

许久不见,长大了好大,高了,也结实了。

“您忘了我啦!”他跑到离她五六步的距离,停下,两手叉在腰部,质问的语气。

容昐双眼被泪水迷住,拿着帕子擦了好几回都没擦掉,小儿心疼的很,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别哭,您别哭啊,哎!”人小鬼大的语气,揪心十足的叹口气。

容昐眼泪啪嗒啪嗒掉下,蹲□,紧紧将他小小的身子搂进怀中。

她蹲下了,小儿才和她一样高。他也紧紧搂住她的脖子,从她衣襟之中抽出白色的帕子,小小的手儿,一点一点努力的将她眼中的泪花全部擦净了,说:“看见我不高兴吗?”

“高兴。”容昐亲了亲他的小嘴,惹得他眉飞色舞。

“那为何哭了?”小儿依然耿耿于怀。

容昐答到:“喜极而泣。”

他嘟了下嘴:“好吧,勉强原谅您了。”那语气还是有些不甘心。容昐起身,牵着他往屋里走,小儿盯着她的小肚子,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但内心交织斗争了许久才放弃。

容昐带着他回屋,让人备了热汤,亲自给他洗澡。

小孩不知赶了多久的路,在浴桶里昏沉沉睡去。

容昐将他抱出来时,他才惊醒过来,不乐意的呻@吟:“太太。”容昐吻吻他的嘴角:“累了?”

“困。”他说了一声,打了个哈欠,长长的睫毛急促的起落,后实在撑不住了,才重重盖下眼皮睡去。

林嬷嬷已经收拾好他的屋子,走了进来笑道:“前些日子接到爷的来信,说您在南泽,让小公子快过来,您是不知道,小公子有多高兴。”

秋香上前抱起长沣,将他安放在床上,用扇子打了蚊子,才放下床幔。

容昐正由林嬷嬷扶着坐在太师椅上,几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走上前来,朝她齐齐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太太,奴婢给您请安。”

有秋香,秋意,冬珍,冬灵。

容昐连忙抬手叫她们起来,问:“冬卉呢?”林嬷嬷叹了一口气:“这丫头,为着丢了您的事儿,不愿在公府呆下去,如今已回了家许久了。”

容昐一怔:“她爹娘都死了,只有一个哥哥嫂嫂又带她不好,回去又能做什么呢?”

林嬷嬷摇摇头,心疼的看她:“还顾着别人呢,看看,瘦了多少?”

“哪里,是怀了孩子后,吃不下什么才瘦了。”容昐笑着摇头,林嬷嬷也不揭穿她,只道:“这孩子许是命贵,护着您呢。”

容昐低下头,摸着小腹,没有言语。

许是吧,在她肚里就遭了这些大罪,以后怎么疼她,都觉得不够,对她而言,小礼物如何不贵重呢?

两人久别重逢,又说了许多话。

容昐这才知道,兄长因雍王一役后,立了大功,现已是兵部左侍郎,然而后宫之中却波澜诡异,首辅孙女齐氏入主咸福宫,未有一子便封妃。

昭阳郡主也被指给齐广荣的侄子,皇帝如此行局,越发是令人猜不透了。

容昐沉下心思,望向捉摸不透的窗外夜色。

正要回神,听碧环快步走来:“太太,大人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挺多不同的意见的,有不好的,也有支持的。

有些童鞋问,这不是又回到从前了吗?没有,两人的感情都不一样。

容昐对庞晋川,这些日子,她依赖过他,信任过他,为了孩子努力的活下来。你说容昐矛盾,人本来就是矛盾的,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她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但在上一章的情绪奔溃,的确是病情占大多数,她控制不住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也迷迷糊糊的。从这里开始,容昐也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太好,她明白到最后还是要自救的。

而庞晋川,他最开始把容昐当做后宅的主母,后有些喜欢了,再经历夺取政权的过程中,他才真正把容昐放在心中,但这都改变不了他是本土男的性质。容昐失踪,他心焦,没有女人是因为那段时间他在经历政治上的博弈,之前庞晋川喜欢容昐,但前提是必须顺着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在两人经历过一连串的事情后,当他目睹了容昐情绪的崩溃,庞晋川才真正意识容昐要的是什么,所以他才会和她解释。

可这个时候容昐经历了情感的第二次蜕变。

正文 第76章 很喜欢你

碧环下了楼,庞晋川正在书房褪掉繁琐的袍衫;见她来;问:“太太呢?”

碧环朝他行了个万福;低下头道:“太太说小公子还在屋里;她今日实在疲乏;便不过来请安了;问爷可用过膳了?若是没用;叫婢女吩咐厨房做好。”

“累了?”庞晋川微微蹙眉:“今日太太做了何事?”

碧环如数珠宝:“早起看了会儿书;陪大公子作画;午后歇息后,起来浇花;在院中走来几圈;后小公子来,太太亲自给小公子沐浴更衣。”

“走了几圈?”他换好一件薄衫,因着夏日,后背起了密密的荨麻疹。来旺撩开,替上上药,只瞧那里被抓的一片片红。

“回爷的话,走了三圈,腿比昨天又肿了一些,太太就不肯走了。”碧环回道。

“晚膳可用得多?”

“有小公子在,吃的也比平日里多,多进了小半碗的米粥和一叠肉松豆腐。”

“知道了。”庞晋川颔首。

碧环见他没有再嘱咐,便躬身退下。来旺又上了一会儿药,才替他拉下对襟的薄衫,庞晋川站起,抚了下衣冠。

来旺问:“爷今日走了许多地,官服又厚重,捂了一身的痱子,加之这南泽地处湿热,今夏荨麻疹比以往出的都多。以前都是太太备好了药膏,用的极好,等会儿小的上去和太太说说。”

“多事。”庞晋川出了书房,往容昐屋里走去。

房门是打开的,挂着一条翠绿色的门帘,随着风不时的飘动,若再站的进了,还能闻到屋里的馨香。

庞晋川心情稍好,婢女见着他连忙撩帘通传。

“太太可睡下了?”庞晋川问,婢女连忙回道:“太太还未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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