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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长媳之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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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昐惊叫一声,在长沣落地时,扑向地面,长沣砸在她腿上,滚落下来,头磕到地板哇的一声痛哭出声。
“娘——”
容昐爬过去,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轻声抚慰:“娘在这儿,别怕,别怕。”
长沣哭了几声就没了力气软软趴在她怀中,睁着大眼惊恐的看着外面。
容昐望向李扩,目光哀戚:“求求你,别杀他,至少现在别杀他。等庞晋川来了再动手。”她已经不得不退到这一步,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要争取!
“娘。”长沣虚弱的在她怀里呢喃了声,容昐低下头,亲亲他的小脸,干涸的双唇破了皮,却笑道:“别怕,娘在这儿,有娘在呢。”
她精疲力尽的撑着,直等到屋外头一个陌生男人进来,在他耳边低声道:“王爷,狗皇帝派了庞晋川做后军,顾弘然为主帅,刘世冲为监军。”
李扩深思的看着母子两人,一言不发,最后对伏勇道:“看好他们,庞晋川来之日就是他们丧命之时。”
“是,王爷。”
一行人终于走了,容昐听到门外落匙的声音,心头猛地一松,瘫软在地上。
“娘。”长沣趴在她胸口,轻轻的帮她抚慰乱跳不已的心脏,容昐从衣兜之中掏出半截馒头,问:“饿了吗?”
“不……不饿,娘。”长沣小肚打了个小声的闷雷,却用力的扶她起来,又跑到角落里拿了水壶。
容昐将馒头掰成一半递给他,长沣接下,喝了一口凉水,他等着容昐吃了一口还没动,容昐问:“怎么不吃?”
“我不饿,馒头等着明天和娘一起吃。”长沣小心翼翼的把馒头藏在自己衣兜内,容昐捂住嘴,背过身子擦掉眼眶中的泪,转过头笑道:“没事儿,明天还有馒头。”
“可是只有一块。”他小声道。
“娘亲够吃。快吃吧,要是你饿晕了,娘还得照顾你呢。”容昐将自己的馒头递给他,长沣摇摇头,艰难的从衣兜里掏出馒头。
容昐伸过来,长沣也伸过来馒头,母子两人轻轻一碰,相视一笑:“干杯,否极泰来。”
“干杯,娘亲!”
在长沣天真的笑容中,容昐明白要想保护好他并且活下去,庞晋川或许是她的后路,可现在她不能再傻坐着干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lindahe扔了一颗地雷~么么哒
前几章解决的是庞晋川其他女人的问题,所以在写容昐和庞晋川之间的恩恩怨怨时着墨并不多。
作者君:可以求作者收藏么?顶锅盖~
点一点,扭一扭
正文 第62章 美人相似
三月十二日;朝廷的军队已经过了陕水。
三月十五;庞晋川派的队伍已经入随州;随州和通州只隔着一个岷县,此地因荒芜且是少数族聚居地;单独又划出一县。
三月十九;顾弘然率领的大军全部在随州集结。
同时,三月十三日,雍王攻下临近通州的棘州;派兵十万驻守于内。
三月二十,两军对垒于岷县。
在朝廷的军队驻足随州时;容昐的处境也随之愈加难堪。
因为雍王的性格越发怪癖,他强制让她和长沣为王妃和世子披麻戴孝,每天辰时一炷香,未时一炷香。也已经没人给她和长沣送饭了,他们只能在奴仆进来替换供桌上的祭品时飞快的藏下几块点心在袖子中。
容昐知道,这是要表示他们要下手的意思了。
终究都要撕破脸皮的,面对被死亡笼罩下的前路,现在也已经没有什么好恐惧的。
冲出去,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容昐喂完长沣吃下最后一块玫瑰膏,摸着他的头轻声道:“还记得娘刚才嘱咐你的吗?”
“嗯。”长沣的小手紧紧护在她白皙的极尽透明的手背上,郑重道:“娘,儿子可以和弟弟一样保护您。”容昐感慨万千,将他搂入怀中,细密的吻密密麻麻落下,笑道:“说什么胡话,娘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长沣抬头看她,双眸晶亮有力:“我可以!”
“好。”容昐心下也跟着坚定下来。
等会长沣会装作哮喘病发,在太医问完脉时她要飞快的冲出去给太医磕头,到时肯定会有侍卫拦住她,在这个短暂的时间内,她必须快速的记清这里的地形和守备严密情况。
这是她们离开的第一部,势在必行!
容昐咳了一声,朝长沣眨眨眼,长沣也朝她眨眼,母子两人相视一笑。容昐起身从破布上爬起,走到门口,长沣朝她郑重的点点头,揪住胸口的心脏,大力的喘息。
他常年待在府里,本来就瘦小,加之这几日的担心受怕,有一顿没一顿的,脸色亦是很苍白。
容昐心下一酸,将对儿子的愧疚感全部使在手上,砰砰砰——用了浑身的力气往折扇门上砸去,努力睁大双眼,眨都不眨,等着眼睛极累了,留下了眼泪:“外面有没有人!求你们帮我叫太医快来!”
门外守着四名侍卫跨立按住刀,刻板的面容上毫无一丝的动容。
容昐继续求道:“他身体从小就不好,现在哮喘病发了,若是死了你们如何跟王爷交代?我给你们磕头了。”她使劲砸了四五下,又担忧的回头看长沣。
门外侍卫忽听的一声尖叫声,连忙打开门去,只见她跪在地上紧紧搂住孩子,浑身瑟瑟发抖。
领头的侍卫这才发现问题的大了,连忙上前:“怎么回事?”容昐哭道:“他哮喘病发了,刚一直在打摆,现在,现在……”她话语一半,哭的极咳,侍卫犹豫了下也不敢隐瞒连忙去找伏勇,只不过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只见伏勇亲自带了一名苍老的太医飞奔进来。
容昐一见是他,心下打了个哆嗦,伏勇俯□子,探向长沣的脉搏:“太医来瞧。”长须都已花白的太医哆哆嗦嗦上前,拨开长沣的袖口诊断,眉头一会儿深皱一会儿又舒展。
伏勇发亮的双眸带着一丝杀气紧紧盯住容昐,容昐咬住手指惊恐的看他一样,飞快的瞥开目光,眼泪啪嗒啪嗒流下。
太医足足把了一刻钟的脉,才捋着长须,叹道:“此子身体甚为薄弱,定是娘胎里带来的顽疾。不知他平日在府里可吃的什么药?”
容昐恐惧的看了一眼伏勇,侧身低头道:“左归丸和天五¨wén rén shū wū¨补心丹都是常吃的。”
“哎!”太医道:“这些药都是极好的,也利公子病情,只是这里可没有这些好药给你们。”
伏勇大吼:“治不死就好!”正对话的两人被他吼的一愣,太医连忙从药香之中取出一枚黄豆大的黑丸,塞入长沣口中:“这是调和肝脾的黑退遥散,公子先吃着……”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伏勇提着往外面走去:“只要保他这几天内活下来就可以了!”
他的脚步极快,三步并作两步已经到了外头,容昐咬紧牙关,一抹眼,冲出去。
“她要跑了!”侍卫在后大叫。
伏勇回过头,正要抬腿踢去,却见她猛地一跪,拉住太医的袍衫哀求道:“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下辈子我当牛做马携草衔环都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容昐接连磕了十几个响头,那土黄砂砾的土地不过几下就把她白皙的额头磕的破了皮。
黄色的砂砾和鲜红的血色夹杂在顺着血水留下。
在敛目之间,容昐飞快打量四周的情况。
这个小屋正前方有一个小亭,左右两边分别是通向花园和厢房。因是南方的缘故,眼下不似京都三月树木凋零,而是大树依旧苍天耸立枝叶茂盛。与她想象一样的是,这里警卫极是森严,五米左右一个长矛侍卫,再有十个亲兵组成的轮流哨卫把守。
若是这样,要逃生就必定得往花园方向去了。
太医到底年纪大了,心下很是不忍,连忙拦住:“诶,闺女,不是我不替你救,而是现如今没有京都那些好药,况且公子虽羸弱但脉搏跳动还是极有利,短时并不会有生命危险。”
容昐目的已达到,便不在多做强求,只是哭的不肯放开他的袖子。
伏勇哪里还有好脾气,大吼一声:“闭嘴!”几步将她提起往屋里提去。
容昐在他要放手时连忙抱住门槛才不至于摔在地上,伏勇龇牙咧嘴对守卫呵斥:“看好他们,没事别来烦我。”
“是。”侍卫立马应道。
容昐看他走了,才扶着腰往里间走去。
门外又听的落匙的声音,长沣见她进来,才从地上爬起,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双眸问:“看见了么?”
容昐呼出一口气,这些日子难得松快:“看见了,不过有点难度。让娘再想想出路。”
不过总归是有些希望了不是?
只要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容昐这样告诉自己也这样告诉长沣,长沣似懂非懂,在她的轻声拍抚之下嘴角带着笑意陷入黑甜的梦乡。
没有多少吃的,要想保存体力只能最大限度的减少活动,睡眠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待容昐醒来时,已是日薄西山,夕阳的余晖从窗口被钉死的木板缝隙中照进。容昐打量着屋子,那两具棺椁已经不似当初那样令她恐惧了,甚而她对雍王妃产生了一丝好奇。
在先皇在位时,曾多次称她为佳妇,对雍王的世子也极尽宠爱,甚至盖过了当今的太子。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容昐陷入沉思时,门口忽听的侍卫喊:“王爷。”而后啪的一声,钥匙落下,门被推开。
容昐抱着长沣往外后退去,用白皤掩盖住他们的身影。
“王爷。”伏勇的声音,两人的脚步都有些阑珊。赵扩低低吼了一声:“都给我滚!”而后是酒瓶碎地的声音。
容昐闻得一股刺鼻的酒味,隔着白皤望去,只见赵扩整个虎背都趴在供桌之上,双腿却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他的两颊通红,狭长的丹凤眼凌厉的上挑,紧盯着上头的牌位看的极其认真。
“爱妃……”
“……”容昐觉得今晚自己有点倒霉,看着架势雍王是要进行内心独白的,若是被他抓住自己不小心偷听了,那该怎么办啊?
雍王瘫坐在地上,醉眼朦胧,似忆起了什么,双唇微微拉开,笑了声:“还记得你我小时候的事吗?咱们一起把太后娘娘最喜欢的鸟给拔了毛丢丢给成妃娘娘的猫吃,为此你还挨了岳丈大人十个鞭子……还有你替孤生下宇儿时,你气孤只看重宇儿和孤闹别扭的事儿。”
雍王打了个嗝,抓起供桌上的酒杯昂头又是一口,后来不知怎么想的,拿起一杯双手沾了沾抹在世子的牌位上,低笑道:“你都十几岁了,父王允你喝酒……”
赵宇的牌位比王妃略小一些,却紧紧挨着母亲。雍王默然的盯了许久,声音似有些哽咽,问:“你们母子两怎么不多等我一会儿,啊?孤就要带兵回王府接你们母子两了。”赵扩哗啦一声把所有的供品都砸落在地上,指着满屋子问:“是孤没用,护不住你们母子两!孤该死!孤该死。”
烛台最后晃动了下,也没经受住倒地,火红的烛油低落而下。
容昐和长沣就躲在供桌之下,长沣被烫的猛地叫出声,容昐吓得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可已经来不及了,赵扩怒喝:“谁!出来。”
容昐不敢动,越发抱着长沣往后缩,紧张的盯着他,那夜的记忆太过恐怖,她不想再第二次再重演。
然而形势并不如她所想的,赵扩飞快绕过白皤,撩开白色纱幔,容昐看清他赤红嗜血的双目,浑身血液一股脑的全冲上来。
赵扩晃晃悠悠隔着一层纱帘望着里头,他眨眼使劲的摇晃着头,伸出大掌一把将两人拉出。
容昐用手一挡,赵扩越发摇晃着头厉害,他挑起凤目,瞪大了双眼,不敢至今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是他的爱妃回来了。
就在容昐要逃时,他突然朝她跪下,一把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气急败坏的问:“你们到底去哪里了,坑害的孤好苦啊。”
长沣也被他紧紧搂在怀中,母子两呆若木鸡。
赵扩又是哭又是笑,捧起容昐的额头断断续续落下一个个吻:“以后不要再离开孤了。”
他的吻极其的厚重,似乎他把所有的感情全部承载在这些吻之内,容昐感觉到除了那股炙热外,还有一股凉意低落在她脸上。
雍王喝酒了,把她和长沣错认为了王妃和世子。
现在怎么办?容昐的手比她的思绪更快,下意识的已经搭上他的阔肩轻轻拍哄着。
长沣已经完全震呆了,他亲眼看着娘亲搂着不是父亲的男人,那个男人还吻了娘亲!他倒抽一口气,嘴巴微张,容昐连忙把食指放在唇中,嘘了一声,眨眨眼,做了个嘴型:“快走。”
只要长沣还在他怀里,她都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只希望雍王能赶快睡去。
长沣用力点头,从雍王的臂弯之中退出去,远远的站在角落里颇为无奈的看着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霸道的占据娘亲的怀抱。
容昐看他离开了,这才肯把重心放在他身上,一遍一遍拍抚着:“我不走,再也不走了。”
赵扩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满足的呼出一口浓浓的酒气,支着头倒在容昐的双膝之上,强硬的拉过她的双手搭在自己身上,闭上眼,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陷入了梦乡。
呼,还好赵扩酒品好。容昐松了一口气,手摸汗才发觉额头上早已布满冷汗。
她盯着赵扩的五官细看,发现他其实和皇上长得有五分像,只是他更为年轻俊朗一些。
容昐透过白色纱幔望向雍王妃的牌位。她至少是幸运的,到死男人还对她念念不忘,只是这种付出太过沉重。为了他的江山和雄心壮志,终究赔上了自己和孩子的命。
这个时代太过沉重了,难道女人就一定要排名在男人的角逐和利益之后吗?
她很肯定自己不想成为第二个雍王妃。
一整夜,容昐都睡的不好,赵扩翻身之间都要紧抓住她的手。
她不知为何梦到了庞晋川,宋芸儿还有姚梅娘。
直到晨曦破晓了,容昐在一个鼓声之中惊醒,腿上哪里还有赵扩的身影?只听的外头侍卫一阵大喊:“开战!”
庞晋川他们来了?
容昐一怔,一咕噜的从地上爬起,拖着僵硬的双腿挪步到昨夜那个碎掉的酒瓶子处,蹲下捡起了两片锋利的碎片。
她撕掉白皤包裹住一半做手柄,另外一半则在地上不断磨着,待碎片已磨的锋利无比,她递给长沣一枚,一枚则紧紧地拽在自己手心。
烛火明明灭灭,容昐迎面望向日出的方向,待光辉的日光驱逐走黑暗,她的面容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yoyo投了一颗地雷~么么
正文 第63章 绝路逢生
从守门侍卫时不时的低声交谈之中;容昐得知两军对垒在岷县;当地的少数族早就听闻到消息逃走了;整个村子如今成了一座空寨。
由兄长率领的朝廷大军列兵十万,雍王这边陈兵亦是相当的数量;两军虎视眈眈;都在等待着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战机。
容昐也在想,到底要不要逃?还是等着庞晋川和兄长来救,可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灵堂内的两具沉重的棺椁时;再想及昨晚赵扩爆发的情感,她决定不再等了。
赵扩现在不杀她和长沣不外乎是在等庞晋川来;在他跟前亲手杀了他们母子两报复,同时他们两人还是他的人质,开战时就算不杀挂在墙头也能起到威慑的作用。但更重要的是,赵扩不可能不杀他们。
就算他兵败身亡,容昐也相信赵扩留在世上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杀了他们给雍王妃和世子陪葬。
所以,她逃!
一整天,容昐都在等待。她看着日头的光线从东边移到西边,最后等着最后一抹亮光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扩等人已经去了前线,可府里警卫依然森严。
容昐从窗户那边挖开的木板缝隙中,小心的窥探着外面的情况,门口的守卫已经换了第二次岗。时间是子时,正是凌晨时分,夜色最浓,人的警戒力最薄弱的时候。
她走回到灵堂内,默默的点了三根香,朝着王妃和世子的牌位拜了又拜后将香插入香炉之中。随后取走供桌上的供品,走到长沣藏身的纱幔之后。
“长沣,醒醒。”容昐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长沣勉强睁开双眼,还是迷迷糊糊。容昐打开水壶上的盖子,沾了些水在手上往他小脸上撒去。三月里的南方天,夜晚冷极了。长沣嘤咛了一下,小手揉着眼睛才缓缓睁开了双眸。
“娘。”他有些撒娇的依偎在容昐怀中,容昐亲了亲他的额头,给他喂了一口水:“长沣,咱们要吃饭了。”
“嗯。”他点了点头,乖巧的从她怀里钻出来,容昐递上一块玫瑰糕,他咬了一口后,指着满满一大叠的糕点惊喜问:“这些东西都能吃掉吗?”
“是。”容昐颔首:“吃饱了咱们就要走了。”
以前那些人只给一块馒头时,容昐总是从供品上偷过几块,她不敢偷太多,因为若是被发现了,第二天连水都没了。
这半个月里,他们从未吃过一顿饱饭。
所以当容昐看见儿子因为几块糕点而如此的雀跃鼓舞,心下又是酸麻又有心欣慰。她抓了一块茯苓糕大口塞在嘴里,狼吞虎咽还未尝到味道就已经入腹,两人都已经是饿的不成了,吃的极快,只一会儿的功夫三叠糕点全部解决干净。
容昐将碟子放回到供桌,取下白色的蜡烛,走到供桌的对面,她回过头对长沣小声道:“等火儿燃起来时,你就躲在门口。那些侍卫忌惮王妃和世子的棺椁,肯定会先救火,所以咱们得乘着这个时候跑出去,一路向北走,记住了吗?”
“嗯!”长沣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容昐脱掉身上的孝服,燃着了火,看着耀眼的火光猛地串上白皤,她又迅速的接连点燃了所有的白皤。
火势猛地串起,火光倒映着她的脸庞,在她明亮的双眸中熊熊跳动着。
容昐迅速的走到门口:“北边怎么走?”
长沣有些紧张,飞快道:“一直往北极星的方向跑,娘亲教过的。”
大府都是坐北朝南,正大门朝南开。那里的防卫也是最重的,所以她们得往北边跑,后门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对,朝着天上最明亮的那颗星星。”容昐笑了笑,两人都在等着火光蔓延,屋里空气越来越稀薄,浓重的烟雾把他们两人隔着都看不见对方,还不等他们喊,外面已经有人叫道:“怎么灵堂里头怎么亮?”
“走水了!”
“快,快救火!”
门口的钥匙啪的一声落地,容昐心头猛地一跳,门口的人直接往里踹了进来:“走水了!”已经拿着木桶冲了进来,很快就消失在浓烟之后。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火势也撩烧的越来越快,容昐趁着众人慌乱之中,从门侧躬身溜了出去,守门的和巡视的侍卫都拿在救火。
屋里王妃和世子的棺椁就是他们的死穴。
冲出了屋子,夜色浓重,伸手不见五指。还没有人发现这边的动静,各处巡视的守卫还没朝这边靠过来,而这里的巡卫都冲进去救火了。
容昐趁着这个机会飞快的拉着长沣往花园中跑去,一路向北。
两人一刻都不敢停歇,耳边是呼呼刮过的冷风,北方天上那颗明亮的北极星就像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容昐的心跳得极其的快,快的好像就要蹦出来了一样。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感受到自由的魅力。
“娘,我跑不动了。”在小心的避开侍卫后,长沣气喘吁吁道。
容昐回过头,拉住他的手:“我们要快点,不然天亮就出不去了。”
“呼呼……”长沣捂着胸口急促的喘息,咳了一声,又艰难的跟上容昐的脚步。
他小跑了几步,再也跑不动了,扶着胸膛靠在石柱子边。
容昐心下又是急又是怕,这里四周建筑很少,这就意味着他们很容易就会暴露。
“怎么样?”容昐蹲□,从袖中取了一枚药丸塞到他嘴巴里,这药便是那日她让长沣装病求来的,可以适当抑制住长沣的哮喘。
长沣趴在她身上,大力的喘息了几口,任由容昐把她签到一栋阁楼的白墙之后。
容昐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飞快的抬头看着夜色。
她隐约觉得这栋大宅和庞府差不多大,是个中等的宅院。
雍王退居通州没有多久,根本没时间修建大面积的园林住宅。容昐大胆猜测他大概是占据了当地最大的宅院。
因庞晋川之前是工部员外郎,主事建筑,所以她知晓各品级官员的府邸建筑都有明确的规格。若按通州而言,最大的品级就是知州,从五品官员,宅院至多一亩,而灵堂设在后宅,本身就偏北,所以现在已经离后门很近了!
长沣的喘息渐渐好转,容昐就守在他身边,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啊切……”长沣打了个喷嚏。
“是谁?”一个女音突然从前面传来。
容昐吓了一跳,回过头却见长沣脚边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白猫。
“银铃,快出来。”刚才那个女音渐渐靠拢。
那白猫喵的一声,抓住长沣的绸裤,脖子上的银铃荡的叮当叮当响,容昐急的很,连忙上前要拉长沣,可那白猫忽然嘶的一声,拱起全身的白毛,嗷嗷直叫。
“银铃,银铃?”女音逐渐靠近,容昐根本就没时间浪费在猫的身上,她上前伸脚一踢,白猫翻滚出去,容昐连忙拉住长沣往后退去。
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的一声喝令:“谁?谁胆敢对王妃的银铃无礼?”
来人是专门饲养雍王妃白猫的婢女云坠
那白猫听到声音,喵的一声才放开对两人的注意,嗖的一声钻到云坠的怀中,朝着容昐的方向喵喵直叫。
容昐绷直了身体,将长沣拉到身后,低声对他说:“等会儿娘要拖住她,你快跑。到了后门,侯在那里,看见运夜香的车停在那里,你就跳进去。”
长沣紧紧拉着她的袖子,声音有些哽咽:“是我不好,娘,儿子不愿拖累您。”
容昐紧紧的盯着光亮处那个红衣婢女搂着白猫一步一步朝他们靠过来,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连风挂在她身上,都没了感觉。
容昐用力推了他一把,长沣还不肯放,情急之下她反手给了长沣一巴掌,低呵:“给我滚!从小到大你就只会拖累我!”
长沣一震,容昐快速推开他,握紧手中锋利的瓦片,在云坠将信将疑快要探进来时,先发制人。
那只白猫却是凶横,一跃从云坠手中跳出,护在跟前对着她的脸划了一抓,容昐捂脸,云坠看清猛然张嘴要叫:“快来……”容昐情急之下扑向她,两人抱团在草地中滚了数番才停下。
“咳……”容昐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对方回过神,伸手紧拽住她的头皮。
容昐奔走了一夜,早已是精疲力尽,哪里吃得住,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翻身压在底下,云坠看清她,反手给了她一巴掌,吐出口内的鲜血在她脸上:“哪里来的贱@人!”
容昐的右脸飞快红了一片,静静的躺在地上,看着长沣的身影消失在了墙角,她满足一笑,才回过头,盯住云坠的双眸,柳眉微微一挑,冷笑道:“我是王爷新纳的侍妾,你不过是一养猫的丫鬟。昨夜王爷没回屋就是去了我屋里了。”
她打赌,雍王必定不会把昨晚的事宣扬出去。
“你!”云坠手一顿,借着月色打量身下的女人。
鹅蛋脸,杏眼浓眉,一张小巧可人的樱桃小嘴,浑身纤细柔弱,穿着素衣,咋看之下柳腰纤细不可一握。
她身上是有一股王妃的气韵,让人观之忘俗。
云坠眼神极是复杂的望向容昐,双手犹豫的从她脖子上取下,容昐面无表情,心下却跳的飞快。
就在容昐松了一口气要爬起来时,那云坠忽的变了一个脸色,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入魔一般尖叫着:“贱人,谁让你做狐狸精!王爷是你的吗?王爷是我的,是我们王妃的!”她简直跟疯了一样,下了死劲,容昐面容因为缺氧而急促的呈紫青色,双目内逐渐布满了血丝。
八年后,再次濒临死亡的感觉重新回到她身上。
比上一世来的更加的痛苦。
容昐极力的扒开她的手,指甲划破她的皮肤,因为太用力断了两片,就在她即将陷入昏迷时,忽感觉一大股空气朝她涌了进来,重新进入到肺部,容昐猛地趴过去急促的喘息咳嗽,直到把体内浑浊的气息全部吐出,她才清醒过来。
回过头,只见云坠张大了嘴,双目暴凸,死死的盯住她。
容昐喘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却见长沣站在云坠身后,呆滞着,手上那枚被削的极其锋利的瓦片,长长的直嵌入她的心脏……
夜色渐渐消散了,天边泛起了一片鱼肚,容昐赶紧搂住长沣抱起他,在他耳边不断的呢喃:“没事了,没事了,咱们走,去找你父亲,长沣,长沣!”
直到她喊了数十下,长沣才渐渐回过神,看着她眼眶中迅速布满了潮湿的泪水,容昐捂住他的嘴巴,心跟针扎了一样:“别哭,现在不能哭,娘在这儿呢。”长沣紧紧搂住她的脖子,把头深深埋入她脖颈里,贪婪的呼吸里母亲身上的味道。
容昐抱着他继续往北边走去,快到门口时果真见重兵把守。
但她想要的东西也在这儿。只见茅厕外停靠着一辆牛车,牛车上装着两只黄色的铁圈大木桶。
趁着还是夜色主导,容昐快速带着长沣往茅厕跑去,待她一打开盖子,整个人都蒙了。里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味道也无。
怎么回事?
是水车?若是水车没有东西掩盖很容易就被盘查出来。
容昐心跳都漏了一拍,但下一刻还不待她细想,茅厕中传来了西索声,她想都没想赶忙把长沣搂着抱进去,下一刻直接也钻进去,盖上盖子,两个人的世界全部黑暗了。
“娘。”长沣叫了她一声,容昐拍拍他的身子,并未答话。两人在黑暗之中屏住呼吸等着人来。
只不过等了一会儿的功夫,只感觉前面车头有重物落下,随后马鞭啪的一声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声音:“哞。”牛车缓缓的往前拖走。
长沣紧紧拽住她的袖口一颗都不肯放。
容昐知晓他还在为刚才的事儿耿耿于怀,心下不免有些酸苦,这孩子从小不是养在他身边,对她总是多了一层担忧。她也任由他抓着,反过身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抚摸刚才自己落下巴掌的那一侧脸,长沣低下头,呜咽了一声,小小的手紧抓在她胸前,扑上去。
两人都没声音,可都能从对方的动作之中感受到彼此的重要。
牛车不急不慢的行走,也不知到了哪儿,只听的前方忽一声喝令:“停下,盘查。”
容昐的心眼立马又提到了嗓子眼里。
“怎么今天要盘查?”听的是老汉的声音,牛车上的重物猛地一轻,容昐下意识捂住长沣的鼻子。
“哎,是水老爹啊。”一个身材高大的兵官走上前来,狠狠拍了那小兵一头,转过头对老汉笑道:“这是新来的,不认识您。”说着又狠狠踢了新兵一脚:“他是你水哥的老爹,你就这样说话的!”
新兵委屈道:“可不是伏将军说近来要仔细盘查府里进出的人吗?昨晚丢的庞贼的老婆孩子到现在还找不到呢。”
“我呸!”兵官啐了他一口:“就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娇花似的女人和一个半死不活的野种,能跑到这儿来?我他@娘的抽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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