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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男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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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望舒伸手按住行舒手背,“情劫是怎么回事?断了红线能有什么差别?”
“我能与你成亲,就是因为月老的红线奈何我不得……若是情劫……”
望舒察觉白白的双手在微微颤抖,她想了想,“是羲和,对不对?你看着羲和,自然而然的担心我若是升仙也会类似他‘本应一笔勾销却还在心中隐隐作痛’么?”
神仙、妖怪耳聪目明,除了还笼罩在一见钟情的粉红气氛中浑然忘我的青岩,甚至连九暄都侧过头来,大家的目光霎时都集中到望舒、行舒二人身上。
行舒个性内敛深沉。
大庭广众之下,行舒最亲近望舒的举动也不过是摸摸小脸,拉拉小手。
他一向认为,类似容月那样明目张胆的蹭蹭抱抱舔舔来显示自己对爱人所有权,这种招数有些愚蠢。
当此时刻,他略略羞赧,抿抿嘴唇,撤回双手,“我去煮东西给你们吃吧。”说完,径自走开。
可越是如此,越正折射出他心头强烈的不安。
青岩好不容易回过神,抚着自己下巴,“哎呀,白仙君怎么了么?”
泰平递过一个眼神,凤凰捻了捻指头,立时划出一个小小的隔音结界。
仲晨用尽可能的温和语气解释道,“青岩姑娘,不知者不罪。只是我想,你一定能理解一个经过数千年漫长时光才换来短暂相聚的男人,在知道自己信任的同僚鼓动一位年轻的仙君抢走自己老婆时是何等的愤怒。”
九暄叹了口气,“这只是其一。要命的是,对方开出的条件太有诱惑力,这个男人难免开始忐忑。试问,青岩姑娘,有人对你说,‘我爱你,我们一起成仙,双宿双飞好么?’你会不会心动?”
狐狸精眼中一阵波光流转,“那要看看提条件的人是谁。”
仲晨抱着胳膊,又补上一句,“如果对方又道,‘不答应和我在一起也没关系,但是升了仙,你就能和恋人长长久久,这个机会放弃很可惜呐。’”
望舒沉吟许久,才问,“这……莫非是扯谎不成?”
仲晨摆摆手,“不是。仙家不打诳语。只是能和你前世恋人修成正果并长长久久的希望不大罢了。”
羲和忽然飘至望舒身前,道,“咱们单独说说话?”
她点头首肯。
龙家兄弟并泰平默契的让开一条路,凤凰轻扯她衣袖,“咱们寻个清净的地方。”
耳边风声呼啸过后,望舒睁开眼睛,身边已是茫茫云雾缭绕。
她打了个喷嚏。
凤凰笑得温柔,“冷么?”言毕指尖在望舒眼前划了个圆圈。
她只觉得一股融融暖意沁入心脾,酣畅至极。
“这里是?”
“太白山顶。”凤凰指指上空,“人间距离天界最近的地方。花家小公子最初便是从这里偷跑到人间遇到你。”
望舒又忙点头,“……难怪容月最初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想起小狐狸隐身偷肉被她抓个正着,面色苍白的尴尬模样,她忍俊不禁。
“今天仲晨在酒桌上和盘托出。”
“羲和?”她微歪着脑袋,“你都知道了么?”
“你是我前世的恋人。”
“……他几杯酒就招了,真是大嘴巴。”
望舒撅嘴的表情惹得羲和一笑,“你不知道我逼着他问了多久。仲晨活了上万年,我浴火之前他便是我的挚友。”
“我见你,总觉得自己忘了些重要之事,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每当言谈举动与旧事相合,牵扯封印……”
“羲和,会微微刺痛是不是?”
“老实说,算得上痛彻心扉。”凤凰表情温柔如故。
“……抱歉。”她低下头。
“那时明明是我对不起你。之前总抱着这个心事,如今了却,像是一扫阴霾般的轻松无比。”
“心痛呢?也随着好转了么?”
“怎么会。该痛还是会痛,只不过有了准备,好熬得多。你知道,总是未知的东西比较可怖。”
望舒沉默半晌,才尝试着岔开话题,“神仙也会怕么?”
“当然会。看着爱人相逢相见不相知……就挺可怕的。”
凤凰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又把望舒堵了回来。
“你若是飞升,”羲和又指指茫茫上空,“就类似我族浴火重生。以我的立场,没办法建议你什么,只希望望舒你能考虑清楚。成仙的代价往往很大。”说着他呼了口气,层层云霓登时消散,乍现日落时刻夕阳周边才有的艳丽橘红。
凤凰回过头,脸上一对金眸闪烁着光芒,和天空呼应。
他缓缓走近,牵起她一绺黑发,放在唇边深深一吻,“我很庆幸有他们几个在,每代我依旧还能遇见你,只是你,不再爱我罢了。”
回去的路上,羲和仍旧只是牵着她的袖子。
她却是眼睛牢牢盯着凤凰的背影。
她终于理解几世之前的自己,在阎君面前以夭寿为代价起誓,生生世世都要再遇羲和,那是何等的坚定决绝。
我竟不知道我曾那么深的爱过你。
天外飞仙 中
“果真是造化弄人。我觉得很可惜。”羲和的声音从前方飘过来。
望舒没答话,只吸吸鼻子。
“你觉得,”他忽然回过头来,金色的眸子迎着落日余晖一闪,“我常和仲晨、九暄他们待在一处,由他们兄弟多开导开导,我能不能早些想开?”
望舒忍不住噗嗤一声,被他逗的。
凤凰似乎比她想象得要开朗和洒脱。
“求而不得,就转身走开,至少装装样子我还是能做到的。”羲和忽然停下来,思索片刻,“其实回顾下仲晨的情史,我根本不算凄惨。”
望舒自行脑补了堂堂风流二王子被自己正妻毫不留情的左右开弓猛抽耳光,最后妻子摇身变为嫂子,偏偏仲晨自己还念念不忘,到处寻找与前妻相似的女子,那副半失落半期待的模样,当真和如今意气风发甚为滋润的仲晨有极大的反差。小姑娘不觉又笑出声来。
凤凰盯了她半晌,“你还是笑起来比较美。”
平稳的落在自家院子里。
直到最后一刻,羲和终于松开了她的袖子。
行舒正端着一大碗汤向正厅走,见二人一同回返,勉强笑了笑,“正巧赶上饭点。”
青涵已经恢复人形。
青岩的注意力主要都在龙九身上,但她总归是女子,有着一份天生的敏感,察觉饭桌上气氛安静得诡异,自是颇为收敛。
饭后更是主动和幼弟抱着碗碟去厨房刷洗。
九暄与二哥耳语几句,待青岩收拾妥当,便与“一见钟情”的女友饭后散步逍遥去也。
青涵道了谢,也卷起一股香风,悄然离开。
行舒丢开公文,拉了望舒早早回到内院卧房。
白白先将门关紧,转身飘到望舒面前,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二人对望良久,望舒心中坦荡,倒是白白最先目光闪烁。
不论是人还是神仙,总归是爱得越深的那个,输得越快越惨。
他坐在她身边,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仲晨今天将你与羲和旧事都说与他听了。”
“羲和刚刚还带我出去了,太白山。”
“我知道。”
“仲晨选在这个时侯必定别有用心,我猜的。”
在望舒和行舒尘埃落定,成婚之后才肯和盘托出,二王子已经相当厚道: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何况,以凤凰一贯的品行来看,他也不会背叛兄弟,夺走望舒。
“第三世,我夺了你的灵气升仙,在等待你转世的时候就动过助你成仙的念头,你只要飞升,便自动解开锁命咒。”
望舒在等他继续说下去,轻轻将手按在白白手背上。
“只是人若成仙,需过情劫,彻底抛却身前爱恨情仇。”
“白白,若是我成仙,就会忘掉你、羲和与容月的这些情意不成?”
他抬起头,眼中竟是期待和畏惧交织,“望舒,你先回答我,你怎么看待容月和羲和?”
“容月,是我弟弟,他喜欢撒娇又需要人照顾;羲和是我哥哥,心眼很好,虽然有时嘴巴太刻薄。你知道,我娘身子不好,就我一个,从小没个姐妹兄弟,寂寞得很。啊,对了,”望舒大眼睛闪了一闪,“泰平是我妹妹,很招人疼爱;仲晨也是个风流而麻烦的哥哥,而九暄万事都为别人设想,虽然很贴心……但倒有点像我爹呢。”
——幸亏九王子出门约会此刻不在家里,不然听到望舒的评点定会胸闷不已。
白白原本复杂情绪顿时消弭无痕,不由大笑。
乐个痛快才逐渐收声,敛去多余表情,双手拉住望舒小手,面色严肃,“那我呢?”
“白白,你是我相公啊。”
只这一句白白就彻底释然。
至于“我和他们几个又有什么不同”已经完全没意义再问出口。
丈夫是可以在她身边,互敬互爱,互相扶持,能终生与她携手相伴的唯一男人。
从这个意义来说,可能更重于父母、兄弟或子女。
九暄他们与望舒来说是家人,是朋友,同样不可或缺,但却都是因行舒来到望舒身边,她才与他们相识相知。
而容月,作为与她一起成长的少年,陪她渡过丧父那两年最难熬的时光,也会深深留在望舒的记忆里……可是青梅的最爱并不是这个温和却还稍显稚嫩,不够有担当的竹马,尤其是在有比较有选择的情况下。
察觉行舒神情慢慢恢复常态,望舒将手抽出来,伸了个懒腰,“只跟着羲和飞回太白山,竟也觉得好累。我想早睡了呢。”说毕,还打了个哈欠。
白白起身,抱起爱妻,仿若怀中拥着的是无上珍宝。
额头在望舒颈窝处蹭了蹭,才把她放回床上。
宽衣熄灯。
白白靠过来,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用小腿内侧皮肤不住磨蹭她的两条大腿——对于蛇来说,这个亲密的动作明白无误的意味着调~情和取悦。
如今虽已入秋,天气却还有几分燥热。
白白体温稍低,与他肌肤相亲,自然能感受微微凉意,并顺着血液流动至全身各处,甚是舒畅。
望舒的情感一向炽热,不遮不掩。
白白的腿一直不老实,她自然明白他的用意,没有任何预兆,小手猛地伸向白白小腹,他轻哼一声,按住她的手腕,身子一翻,严严实实的盖在了她的身上。
云翻雨覆,各自满意。
白白又把她裹紧,下巴顶在她的额头,“刚刚我对你隐瞒了些事情。”
“你想说内丹,”她从颈上拎起那块黑色墨玉,“我一直做梦,都是你和我前几世相处的温馨片段,就是这个的功劳。还有延寿避祸的功效,这个你之前就提过。”
——谁能小视心理暗示的作用,何况是这种从出生开始,延续一生的。
“其实,我宁肯耗损千年道行,也要将它放在你身上,随你转世,是我自私。亲眼所见羲和的苦痛,我……也会胆怯,诚心希望自己不会重蹈他的覆辙。”
她猛地抬起头,盯着他。
“羲和是不是能记起往事,或是容月无论如何努力修炼,有这块内丹在,他们恐怕都争不过我。但若你升仙,我这块内丹必定无法再留在你身边。”
原来从一开始,羲和与容月,就没能行舒站在一个起跑线跟前。
望舒沉默。
她只觉得自己闭口不言的这段时间里,身边男人的体温越来越低,心跳却开始急促。
她叹口气,道,“我爱你,总不是你强迫的。这点我自己很清楚。”又伸手戳戳行舒脸颊,“你们神仙活了这么久,只悟到这个境界?一天到晚东想西想,自寻烦恼。”
这回换行舒哑然。
“可见,以己度人也未必多明智。”望舒毫不客气,将大腿架到夫君身上,“我哪管得了那么许多。总之嫁你我感觉挺好,下辈子如果你还出现,那依旧会嫁。”
白白直接将脑袋埋进她怀里,动作太快太猛,竟吓了她好大一跳。
“前世这些话你对我说过没有?”她扯扯夫君细滑如丝的长发,问。
“没。”他有些闷声闷气。
“胆子小,不敢说?”
“嗯。”
“那时就担心我经不住诱惑升仙而去?”
“一直都在担心。”
打破男人的心理防线,撤去他的伪装,他就会变回孩子,有问必答,乖巧可爱,而无论他的年纪和身份。
她登时忍不住大笑,连小腹都在不停颤抖,白白枕在她胸前,沮丧得蜷起身子。
“我可一点也不羡慕你们神仙。人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当了神仙就没了么?”她随手划拉下夫君那张俊脸,“不对,神仙有定力的嘛,不会为小事动心动情,不过,若是真上了心,纠结在意的时间也远比常人久吧?”
“嗯,我就是例子。”
她越发觉得白白太有团队配合精神,“那你说作神仙有什么好?”
行舒将手搭在她腰上,又没答话。
“将这些旧事旧情一股脑丢给你,然后我自己潇洒没负担的去死,我这不也是种自私么?”
了却大半心事,后半夜两个人睡得都极安稳。
第二天中午,九暄拉着青岩、青涵一同前来蹭饭。
饭后依旧是青岩去洗碗。
望舒在院中树下扯住还在晒太阳的九暄,笑嘻嘻道,“有喜事可不能瞒着。”
九暄毫不含糊,指指院子另一边正在背着手,用风镰术翻整草药的贤夫白白,笑道,“你昨夜怎么把他治好的?”
小姑娘叉着腰,“我现在才发现你们几个为啥能是挚友,同舟共济,不离不弃了。”
“莫非是俊俏?”出屋转成取水果的仲晨忽然靠过来,笑笑,“我猜望舒心里想说的是厚脸皮吧。”
“肤浅。”望舒翻翻白眼,“我哪有那么口下不留德,我刚刚只想说你们都是小心眼的。”
“不会吧?”泰平手里攥着一颗红苹果,翩然飘近,“我记得最近没有得罪过望舒你啊。”
她越发觉得,泰平若是毒舌起来,这可算上仙中的高高手。
她有些恼火,抢过泰平手里苹果,随手往远处一丢。
忽然凭空蹿出一道白影,跟着咕噜咕噜滚跑的苹果飞到墙角。白影忽然扩大,其间慢慢现出还存留着尖耳朵的小狐狸青涵,他低下头,盯了那只苹果半天,还嗅了嗅,才用手捡起来,走回望舒几人身边,谄媚的把水果递了回来。
——青涵,你真的是只狐狸么?
晚上,全家人凑在一处乘凉。
还在谈笑间,一抹乌云遮住天边明月。
仲晨揉揉太阳穴,“贵妃娘娘终于要来了。”
望舒显得很兴奋,“我没见过这位前舅母,虽说如今我仍然该叫她舅母。”
平阳公主不以为然,“望舒,重华哥哥都说过了,见了她你兴许会失望。”
白白拍拍爱妻的小手,“元公子来了。”
话音刚落,身边便多了个半透明的美男子。
平阳见了自己的“重华哥哥”,脸上立即犹如桃花绽放,红艳非常。
望舒起身,也道,“舅舅。”
一阵阴风袭来。
凤凰随手布出一个结界,挡下这最初的一击。
仲晨立于院中,朗声道,“贵妃娘娘,已然驾临寒舍,何不就此现身?”
又是一阵阴风吹过,一个红衣女子立于半空。
她约是三十多岁的年纪,打扮得体,容貌清秀,总体也算上等之姿,但无论哪方面都远远不及望舒身旁的美艳逼人的平阳姨母。
“元重华,”女子冷笑,“你找了救兵便真的以为我奈何你不得?”
舅舅并不辩驳,只微微一笑。
“你这逆来顺受的个性,根本不是男人,难怪重洛总是看你不顺眼。”
望舒诧异,悄声对夫君耳语,“好大的怨气,她本是舅舅的正妻,怎么害了自己原本的相公,倒还挺有道理呢?”
“你这妖女,害了重华哥哥这副模样还对他不敬,又祸乱宫闱,昭淮也为你所害……”
“平阳,你有资格指责我?”女子阴阳怪气,“若不是你凭着身体,你以为重洛会一直宠信于你?”
平阳闻言,立时面色苍白。
仲晨将她揽在怀里。
公主仍抑制不住,瑟瑟发抖。
望舒攥紧身边白白手腕,下意识咬了下自己嘴唇。
平阳公主看来与皇上有私情,而且据现在当事人公主的反应,还很有可能当年某一方并非完全自发自愿。
“灵月。你我恩怨,”舅舅转身,站在平阳面前,却对女子讲话,“牵扯他人,你这又是何必?”
说完,又低下头,神情嗓音温柔至极,“亦如,你果然还是……躲不过。”
公主借着仲晨的肩膀,勉强抬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住滴落。
“亦如,看来重洛不曾对你讲过实情。难为你自己背负……这些东西许多年,可你为什么不早些和我说?”
“重华……哥哥?”公主也察觉异常,但依旧哽咽。
“重洛不是你亲生哥哥。”
“怎么会?”
“他不是。所以,你不必再自责。”
“重华哥哥?”
说完重华回身,飘至望舒身前,“望舒,你五岁那年来京城,我始终在你身边。你还记得么?”
“舅舅?”
“我很满意,也很放心。”
他伸出手,手指拂过望舒脸颊,神情亦如他的身体一般透明,“望舒,其实你的生父,是我。”
之后,他身周陡然燃起烈焰,光芒耀眼,直冲红衣女子而去。
他只想和她同归于尽。
天外飞仙 下
望舒只觉得气血嗡的一下,蜂拥而至,冲上脑顶。
行舒拍拍她的肩,疾如闪电飞身出去,横身挡在重华之前,一扬袖子,瞬间就完全化解掉贵妃娘娘的法术攻击。
凤凰指尖轻点,一个金色光柱从天而降,直接罩住正欲发动全身灵力作拼死一击的元重华。
而牢牢揽着平阳的仲晨,腾出一只手,指尖在空中划出一个“一”字,登时漆黑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直冲贵妃娘娘劈过去。
二王子出手之余,还不忘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寒气逼人。
“好个天庭神仙,竟仗势欺人。”灵月娘娘愤懑不已,尖着嗓子,留下这么一句后,身影迅速消失不见。
望舒心脏突突猛跳,好似直要蹦出胸膛。
白白返身回来,将面色苍白的她轻轻环入胸怀。
“诸位仙君,”重华待身周金色护身结界消散,沉默半晌,不免长叹一声,“只为救我而向灵月出手,是否有违天条?我家旧事,并不想连累仙君们受罚。”
仲晨不愧是万年仙龙,立即将面部表情调换至“满面春风”那档,揽着平阳的手却丝毫未松,“贵妃娘娘先对行舒意图不轨了不是?我们只是逼不得已之下的防卫。何况,”他笑意渐浓,“我还是手下留情,故意劈歪了。”
“元公子,”白白亦微笑开口,前行几步,撤去重华身上残留符咒,又隔空取物一般抱过惊魂未定的望舒,指指会客用书房,“暂歇一下,可好?”
面对着妹妹、妹夫,女儿、女婿的“殷切”期盼和挽留,重胡略略沉吟,终于点了点头。
改造过的书房较之以前更为宽敞。
元重华落座,左右分别是妹妹、女儿,而妹妹在二王子怀里;女儿则在白白怀里。
羲和、九暄以及泰平,各自喝了口茶润润了喉咙,至于两队情侣、夫妻之间的“亲昵”,三位习以为常,装作视而不见。
望舒学医多年,比平阳姨母更快恢复平静,攥了攥白白大手,才道,“舅……”
重华勉强笑笑,“称呼随你喜欢,唤我舅舅亦不为过。”
“我娘她……”
望舒立即意识到这句毫无疑义,身为生母,如何会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以平安郡主一贯的温婉知礼,如何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也正是刚刚,她终于理解为什么五岁时她回到京城,元重华以生魂之身痴痴守着她,不肯离去;也能体会为什么“舅舅”死讯传来,母亲抱着她嚎啕大哭,几近痛不欲生。
其实有些小事,她小时候就隐隐有了知觉。
比方说爹固然体贴温柔,可娘对自己夫君的柔情,却明显心不在焉。
现在想来,应是娘得知“重华”身死,心灰意冷之下,才与爹做了真正的夫妻。
“那年,先帝的阮贵妃在有了个皇子之后,又生下一个儿子。诸君大概也知道,先帝爷的后宫争斗在本朝之中可算是最最惨烈的。
“贵妃娘娘心生畏惧,不想最后两个儿子在这吃人的后宫里连尸骨都不剩下。正巧她最好的姐妹荣王妃几天后便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荣王妃想要个小世子稳固地位,贵妃娘娘想要小儿子平安,于是,二人合计,暗中使了出掉包计。
“先帝爷儿子太多,女儿更多。他自己心思也根本不在子嗣身上。”
重华本是气定神闲,平缓叙述,但说到这里,看向平阳,目光骤然深邃,“进宫作公主的是你,出来作世子的……便是我。”
“元重洛从没向我说起过,当年我……我还小时,不慎落水,染了些病症,又惧寒,夜里多梦,后来他便常常夜里与我共枕,最后……”平阳一时哽咽,手下抓紧仲晨袖口。
“他那时想来已经知道来龙去脉。我听我娘说,”重华仍习惯将已故荣王妃认作母亲,“贵妃娘娘薨逝之前,便对重洛以实相告。亦如,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重洛拉着你,我拉着婉华,在御花园一处撒欢,而她们两姐妹就在一边不错眼珠的瞧着。”
“因为母妃在看你,荣王妃在看我?可他,元重洛竟不曾对我讲……”
元重洛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望舒心道。
甚至在韬光养晦之间,还得到过荣王世子元重华的帮助和掩护。这些娘都曾和她讲过。
可是在他登基之后,意气风发,开始屠戮自己的亲生兄弟之时,又想起这个被掉包换出宫廷的亲生弟弟来。
预感山雨欲来,重华将妹妹托付给挚友——一位年轻的太医代为照顾,自己也稍事安排,预备出逃,打算与妹妹隐姓埋名过布衣生活之时,他被急招入宫,其实是被御前侍卫押解着进宫谒见亲生哥哥。
新皇帝自然没安什么好心,谕旨诏令重华迎娶太尉家的二女儿为正妻——便是刚刚的不速之客,红衣贵妃灵月。
可这位才名远扬的小姐早与还是皇子身份的重洛相识相爱,原本满了年纪就应经选秀入宫为妃,甚至有望登上皇后之位的好命,却不知因为皇帝情郎说了些什么,竟愿意嫁入荣王府降格去作世子妃。
元重华何等聪明。他深知皇帝的居心,灵月进门,他维持着表面上融洽,私底下根本不曾碰过这位世子妃。
听到这里,望舒忽然抬头,“贵妃和我先前在王府里见到的青渌假扮的世子妃容貌并不一样。我当时还奇怪,她为什么有点像我娘?”小姑娘扭头看看白白,又转向亲生父亲,声音里透着点不确定,“哪个才是她的本来样貌?”
望舒顿了顿,恍然大悟般,“莫非她嫁给舅……不,嫁给您时,故意变作我娘的样貌……是为试探您?”
重华微微点头,脸上满是赞许,“灵月没见过你娘,她只凭他人转述,姑且变作那个样子,但她和你娘哪有半分相似?”之后深吸口气,为女儿迟疑于他的身份和称呼,心中一阵钝痛。
“亦如,”重华沉默过后,再次开口,“如今你有了如意郎君,过去那些旧事暂且放下吧,余下我和重洛的恩怨,你不要再插手。”
“重华哥哥?你让我如何释怀……我……”
“亦如”,说话的是仲晨,“你可知贵妃娘娘不惜失了身份,破口咒骂你的原因?”
“诶?”
“因为元重洛常常在梦中唤你的名字。他是真心爱你,更心怀愧疚。”
“仲晨?”
“我下界,便是为评定这位皇帝的言行德操。也正是他,我才对你起了兴趣。”
二王子轻抚爱人脸颊,极尽安抚,又露出一对洁白狗牙,“你不必担心,我只要不亲自动手了结他,便不算违犯天条。”
望舒扭头,疑问的眼光扫向白白。
“天条其实很宽松。”行舒安然笑道。
“夜深了。你们安歇吧。我明天再来。”重华起身,确信妹妹、女儿都有人安慰,也再无需要自己之处,便要告辞。
望舒急忙挡在他身前,“舅……不,父亲留下。”一时她还不能改口称呼“爹”,“还有余下的客房。”
重华一愣,旋即恢复正常,眉目罕见的舒展,“望舒,你这性子可真不像婉华。”
回房。
望舒主动的靠在白白怀里。
“你之前一点也没察觉什么么?”她问。
“没有。之前我只觉得元公子对我态度不同寻常罢了。”
她捶向他胸口,“小心眼,因为他追打你?”
“因为他每次看我都像在审贼。我修仙四千年,风度翩翩四个字好歹还是当得起的。”
她噗嗤一声,才正色道,“对啊,梁上君子,也算君子不是?”
“望舒,你真是心宽。我还以为你不说以泪洗面,至少也要郁结很久。”白白端着她的脸颊,顿了顿,轻声道。
她抿抿嘴唇,“因为之前还是有些蛛丝马迹的。最起码我和爹长得一点也不像。可是,爹他真的很疼我。因为和娘私逃之事,爹那边的族人都以为他不敬不孝,尤其是娘没了之后,觉得也无油水可捞,便再不与他来往。”
说着她将脑袋埋向他颈窝,“其实,意外过后,我竟有点小欣喜。我小时候,还差点以为娘是遇人不淑……”
白白颇为无奈,“我该说你什么好啊。”
“因为周围人议论我不像我爹嘛,可又不敢太过分,只在我身边窃窃私语。”她想了想,又说,“对了,白白,姨母也能释然了吧。何况仲晨又很会说话。”
“我是第一次见仲晨为女人动手。”
“好了,那我放心了。我睡了。”
半刻钟过去,怀中的小姑娘已经呼吸平稳,陷入梦乡。
即便身为上仙,行舒也对爱妻的没心没肺,有些哭笑不得。
或许,正是这个性情才是吸引他为她痴情数千年的根本原因吧。
第二天清早,望舒梳洗出门,远远的望见皇宫方向蒙上厚厚雾气。
泰平见她皱眉,端着漱口用青盐水飘来,灿烂一笑,“贵妃娘娘在包茧。”
“茧?那化蛹而出的是什么?瞎蛾子?”
盐水咕咚扣在地上,小麒麟并没弯腰去捡,捂嘴笑过之后,才道,“望舒,你要是成仙我就能一直跟在你身边听笑话了。”
“不过,行舒不答应吧。”望舒笑笑,这语气和神情都与对待容月、青涵并无二致。
小麒麟认真道,“你有慧根的。不然你以为谁都能和阎君谈条件,而且你又要每代转世都能遇见羲和——他是上仙,如果没那次浴火重生,应该和仲晨一样,再过几百年就能封神了呀。”
望舒摆摆手,“泰平,你知道这么多都存私不和我讲。我白对你好了。”
小麒麟还是太嫩,登时不知所措,开始揉搓自己的袖口,“九暄和羲和都说,你是行舒的爱妻,我好歹是男人,和你太亲近,不好。上次我只是从你手里拿糖,花公子撞见竟不分青红皂白拍了我一掌……我好冤枉。”
望舒回头,望向卧房——秋季来临,行舒开始赖床。刚刚搂住她的腰,用头来回蹭她,就是不肯随她一起起床。
“他不在,你说。你如果不说,这样好了,我就和羲和九暄说,你欺负我。”
“望舒……”泰平大眼睛里开始漾起波澜。
小姑娘大笑,“骗你的。”
小麒麟咬着嘴唇。
“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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