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筑北王府-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只因那骑手的姿势很是古怪,被马儿颠簸得东倒西歪。

下一刻就有其他莫伊族士兵迎着跑了过去,马儿还未停稳,那骑手就身子一歪滚落在地,“大郡主!前方五里处有敌兵偷袭!”

什么!琉国人是怎么进来的?

身穿皮甲的靳文笙一把揪住士兵的胳膊,皱着眉毛看了看他染血的肩胛,“怎么回事?这是被琉国人射伤的?他们在哪儿?多少人?”

这莫伊族的亲兵顽强的站直了身体,“禀告大郡主,属下认为琉国人是冲着兴图镇外的粮草库去的,只有百余人的轻骑,却是机警异常。属下……属下试图靠近时被他们发现,属下无能……”

靳文笙抬手制止了他,“你做的很好,无需自责。”偏头招来两名士兵,“你们俩在后头护着他,其他人跟我上马!拿出你们的长刀和弓箭,让那些偷袭的杂碎也尝尝被偷袭的滋味!”

通体乌黑的骏马上,一名男子眯起眼看了看在一射之地外的粮仓,拉开五尺长的大弓,火箭点燃,嘣的一声飞射而出,顷刻间百余支火箭紧随其后。

“撤。”

骏马奔腾,尘烟散尽后可见十余个粮仓巡防护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适才众人驻马之处。粮仓中的护军顿时慌乱起来,敲响示警铜锣,但当他们追出来时,连个偷袭者的人影都没看到,只能替自己的伙伴收尸。

那一队偷袭轻骑疾行至一处隐蔽的小山坳中,其中一名男子催马赶上了为首者,“你何必以身犯险?难道是在军帐中待得手痒,连这种小打小闹也不放过?”

骑着黑马的男人仰头一笑,“我和你一同出现在兴图镇,为的就是让筑北王确信我要打的不是帝泉关。他现在装病避而不出,却在暗中调兵遣将,以为我看不透么?”

后来者似乎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叱一声:“国君!现下是在战中,你的安全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原来这骑黑马的竟然是琉国国君敖瑞!

对方的无礼只惹来这琉国之君傲然一笑,“巴图布赫,你是真心担忧我的安危还是在气愤我没有派你驻兵帝泉关?我知你的家乡在那里,你做梦都想亲自带兵把故乡夺回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帝泉关固若金汤,若是一味强攻虽不至落败,但也损失惨重。”

敖瑞说罢便不再看他,“筑北王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亲自带兵来打兴图镇,所以我要时不常的露个面,等他增兵之时,就是你去帝泉关攻城之日。”

巴图布赫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神色一凛,举手成拳。

身后的士兵齐齐勒住马匹。

敖瑞也眯起眼,静静的凝视着前方宁静的山林。

突然一支箭矢打破了这片宁静。

琉国轻骑非但不慌,反而纷纷竖起盾牌,又或弯身伏在马上。

密集的箭雨随即而至,一片金属摩擦的声中,长刀出鞘。

待得箭势稍停,巴图布赫低声呵道:“分!”

琉国人在口令声中纷纷闪避在林间树后,那放箭一方也杳无踪迹。

敖瑞身边的一名士兵中了箭,但这汉子好似浑然未觉,只是将扎在大臂上的箭矢拔出扔在一旁。瞬息之间,那一波箭雨过后四周重新回归宁静,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巴图布赫冲一名伍长点了点头,那人立刻清啸一声,带着十几名轻骑冲向才刚箭矢袭来的方向。

借此时机,巴图布赫冲敖瑞一拱手,“他们人不多,请国君速速撤回兵营!”

敖瑞洒然一笑,“既然不多就由你我亲手剿灭好了。”说罢敖瑞便调转马头,“二十人随我去后方包抄,走!”

此次随敖瑞出行的是国君近卫。这些人都是琉国百里挑一的勇士,也无怪乎才刚遭遇偷袭还能如此沉着不乱。

原以为不过是被北疆普通的巡防士兵发现了踪迹,但当对方终于现身时,其剽悍凶猛让巴图布赫不由一惊。

这绝不是北疆军!

两边都是小股轻骑,很快便弃了弓箭短兵相接。

巴图布赫一刀砍翻迎面而来的一名骑兵的坐骑,那骑兵滚倒后立刻蹿起,右手弯刀左手短剑,一双眼中冒起像野狼般凶悍的光芒。

眼看着这名落马骑兵灵巧的跳跃腾挪,竟与冲杀而来的两名国君近卫打了个平手。巴图布赫忽然想起以前化名许光北潜伏在筑北王府的仓都大人曾传来密报,说王府内有一群莫伊族亲兵,是由老王爷亲自请了曾经的皇家刺客团璇玑营旧部一手培养的,难道就是这些人?!

糟了!国君!

从才刚箭矢飞来的方向判断对手大概隐藏在不远处的斜坡上,敖瑞带着二十轻骑策马绕行。但也就奔出不到百米便迎面遇见一队同样想来包抄的北疆军!

有意思。

敖瑞抽出马刀,左手握紧盾牌,大刀一挥:“杀!”

巴图布赫心急如焚。如果今日他们遭遇的真是莫伊族亲兵,双方兵力相当的情况下难定胜负,如果只是他一人带兵大可撤回兵营,但现下国君却去包抄。

兵力分散,万一……不!

巴图布赫无心恋战,发出口令命三十人殿后,自己带着剩余兵力往敖瑞的方向奔去。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敖瑞提刀一轮,长长的马刀划出半月形的横斩,对方为首的将领侧身藏于马腹,二马错蹬,一刀砍空。

好身手!

敖瑞的眼中泛起嗜血的精光,他就喜欢这般肆意挥刀砍杀,比天天蹲在营帐里有趣得多!

拨转马头,低声催促着马儿加速疾奔,目光紧紧锁定对方那个年轻将领。才刚擦身而过,敖瑞看到那人头盔下一双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杀气腾腾。

左右的士兵已经混战在一起,敖瑞全然不顾,他现在只想一刀拿下这个将领,看看他落败之后那双眼睛里还有没有傲气!

狂奔的马匹越来越近,刹那间第二次交锋。

这次那个年轻将领没有躲,两人的长刀终于在空中相撞,发出刺耳的嗡鸣。

很显然自己的力量强于对方,敖瑞大喜,手腕一转,马刀微侧改劈为砍。对方明显经验不足,顿时被这股骤然而来的发力砍得仰倒在马上。

敖瑞紧接着回马一刀,微弯的刀尖挑破了对方后肩上的皮甲,能听到他闷哼一声,成了!

鲜红的血从破开的甲胄中渗出。

敖瑞强行勒停马匹再次调头,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又一次冲杀而上。

这将领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毫无实战经验,在受了伤的情况下依旧不躲不闪的催马迎击。

敖瑞全身的血液都被对方幼稚又勇猛的行为激得沸腾起来。

第三次交战,知道对方力量逊于自己又受了肩伤,敖瑞全力挥刀重砍,两匹战马均是扬起前蹄高声嘶鸣。

果然对方无力招架!

然而,眼看着即将被劈下马,那将领忽然奋力向外一搪将敖瑞的刀推开尺余。只见他借由这一瞬抛开马刀,抽出鞍侧短剑闪电般袭向敖瑞肋下。

巴图布赫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凶险的一幕。

提到嗓子眼的心脏随着敖瑞反手将马刀立于身侧成功格挡而落回了肚子里。

“国君!”

原本已撑着马鞍飞身下马的北疆军将领在听到了巴图布赫的惊呼后猛的抬起头。

敖瑞坐在马上哈哈大笑,“小兄弟,败给我是你的荣耀!受死吧!”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对方突然一跃而起,手中的短剑直奔他的胸腹。

蠢材!他这是想同归于尽么?

敖瑞的心头飞快的掠过一丝惋惜,但多年征战沙场已让他的心像石头一般坚硬。马刀高举,一个居于马上,一个由地上跃起,只需他落刀对方必然落得身首异处。

“嘣!”

利箭破空之声在这个混战的山林间如此微弱,甚至是敖瑞也只在箭矢磕歪了他的刀时才惊觉竟然还有埋伏!

偏了三分的马刀从那年轻将领的脸颊上划过。

刀尖挑飞了对方的头盔。

短剑刺进了敖瑞的肋侧。

巴图布赫飞一般冲了上来,国君护卫纷纷冲向自己的君主。

敖瑞只觉肋下钻心般剧痛,那臭小子竟转动剑柄要绞烂他的皮肉!怒吼一声,再次举刀……但这一次,寒光四射的马刀停顿在了空中。

女人?!

他看到的是一张女人的脸,绝对不会有错!即使这张脸已经被马刀划破,即使鲜红的血沿着她的下巴蜿蜒而下染满她的胸甲,但她的眼睛还是那么倔强,骄傲。

“滚!”敖瑞抬脚踹开了这个人,“我不杀女人!”

巴图布赫留下殿后的三十人抵挡不住凶悍的莫伊族亲兵,增援而来的士兵们在看到他们的大郡主飞身而起意图与这个琉国人同归于尽时一个个红了眼,“杀!杀!杀!”

巴图布赫翻身上马,一拉敖瑞的缰绳,“撤!”

靳文笙拼尽全力爬了起来,“追!给我杀了他!他是琉国国君!”

然而已经回防至敖瑞身侧的近卫们纷纷拉开了弓箭,一排冷光幽幽的箭头逼得莫伊族士兵停下了脚步。

敖瑞抬手示意不要放箭,眯着眼,“不错!我是琉国国君敖瑞,你是谁?”

靳文笙咬紧牙关,高傲的扬起下巴,“我是筑北王府大郡主靳文笙!”

“好!”敖瑞微微一笑,“我记住了。”

70、第七十章

清晨,蜿蜒的山道上四名护军开道,后面跟着一架疾驰的马车,滚滚车轮带起翻卷的尘烟。

车厢中,静言被这崎岖的山路颠得肠胃翻腾,只能攥紧了木质扶手紧咬牙关。

大郡主的事儿终究是瞒不住的,但当静言战战兢兢的在天色微明时禀报王妃后,这个历来柔弱的女人没有哭泣,只是苍白着脸低骂了一句:“不懂事的孩子!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来添乱!”

如今当务之急是派谁去把大郡主抓回来。

王爷遣回来的两位谋士不能动,一来年纪大,二来有许多军务还需那两位老先生与大帐房一起拿主意。

东院剩余的管事中自然可以派一个去追大郡主,但王妃有她的顾虑。

“静言,文笙这孩子倔得很,纵观全府,平辈中她唯与你和卫玄最亲近。如今卫玄远在帝泉关,你能帮我去把文笙追回来么?她带着莫伊族亲兵去的,强虏是必然行不通的,你好好跟她讲讲道理,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给我带回来!”

王妃给了静言一块小巧的令牌。

这是每一位筑北王妃一代代传下来的。在战时,一旦王爷出现意外,王妃的令牌仅次于王爷的王令,可调遣所有兵将。

静言摁了摁怀中那一块小小的金属牌,折腾了一宿也没好好睡觉,一早又被派出来追大郡主。临上车前夏菱和夏荷追出来,塞给她一只点心匣子。

马车被一块石头颠得震了一下,静言捂着嘴,将目光从点心匣上移开。

她怀里还有一封信。

就在她的马车刚刚起步时,东院角门外一阵骚乱,有个女人哭喊着叫她的名字:“静言!静言妹妹,你停一停,是我呀!我是廖清婉!”

当静言推开车门时,只见清婉正被王府护军架在一旁徒劳挣扎。

“停车!”

立刻有门上小厮跑过来扶着,“姑娘不用下车,小的叫那女人过来问话便是了。”

廖清婉被带过来时,静言借着朦胧的天光终于看清了她的容貌,不由骇了一跳,“姐姐这是怎么了?你们放开她!”

护卫们都知道这章姑娘如今是代职王府大总管,纷纷收起长枪恭敬的站在一旁。

廖清婉失去架着她的力量,脚底虚浮,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

她,连日守在王府外,已有三天了。

“姐姐怎么不进去找我?”静言双手搀扶着廖清婉,有机灵的小厮搬来一条长凳,帮着静言把廖清婉扶到院墙旁坐定。

小厮说:“章姑娘,咱们现在是有府禁的。”

静言揉了揉眉心,是了,她把这个事儿给忘了。自从府中抓到许管事是琉国细作,姑奶奶临走前就下了王府进出的禁令,除了几个有腰牌的采买以及负责往来书信传递的信使,旁的人一律不许私自进出王府,府上除了相熟的客商更是闭门谢客。

廖清婉枯瘦的手捉住静言的腕子,断断续续的说:“终于等到妹妹出来了……妹妹这是要往哪里去?”

黎明的微光中,廖清婉的面色惨白,头发也是乱的,更让人观之心酸的是她微陷的脸颊。攥着静言手腕的手冷而脏,裙摆还破了一处。

静言二话不说解下自己的斗篷围在她肩上,“姐姐进不来大可以差人给我送封信,又或者我去你家找你就是了,何必这般苦苦守在门外?”

转头又瞪着伺候在旁边的几名小厮,“廖姑娘可曾来过?你们为何无人通禀我一声!”

小厮们齐齐作揖,“姑娘息怒,这女人确实来过两次。小的们并不认识她是哪家的小姐,只是见她又哭又闹状似疯妇,穿戴也脏破,便以为是哪里跑来的癫婆子。”

马车中的静言咳嗽了几一声。立刻有跟车的小厮隔着车门问:“姑娘可是身上难受?不如小的在前头找片平坦之地歇息片刻再走?”

静言使劲儿揉着被颠得几乎要炸开的头,“不用,赶路要紧。”

“妹妹,不瞒你说,我已经……已经被赶出家门了。”

因廖清婉身为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却怀了身孕!

静言听到这句话时呆若木鸡。

准确来说,廖家并未真的把廖清婉驱逐。她的亲爹和后娘虽是怒极,但也不想把这件家丑外扬,于是折中之法就是把清婉送到城外一处小小的别院看管起来。

“我是趁着看守我的两个老仆夜间入睡后偷跑出来的,我、我不能回去!我原来的小丫头偷偷给我传来的信儿,说是我爹要等孩子出生后便把我嫁到南边一户商人家做妾。静言!我不能去啊~~我要留下等文筳,这肚中的孩子,就是他的呀!”

这番话对静言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除了大郡主,廖清婉可以算是她最好的朋友。

清婉和二公子之间的事静言劝过,骂过,以为她无非是痴心钟情最后落得伤神心碎,万万没想到,清婉姐竟然……竟然已经和二公子厮混在了一处,而且还有了他的孩子!

“静言妹妹,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见王妃一面,或者见文筳的母亲一面。我肚里的是文筳的孩子,我想以王妃的仁厚,肯定会收留我的。”

“清婉姐!你、你这样进了王府,即使王妃收留了你,恐怕日后你也再没可能抬起头来做人。便是纳妾也要等二公子回来才行,这事关王府和廖家两族的脸面,我不知道王妃会不会……”

廖清婉的神色中透出一股癫狂,发狠抓紧静言的小臂,“不!只需妹妹替我引荐一下,让我见王妃一面,我求求你!妹妹,姐姐给你磕头,求你帮姐姐一次罢!”

看来廖清婉是真的糊涂了。

竟丝毫没注意旁边站着的王府护军以及门上小厮。

那些下人听了她的话全都面露鄙夷,甚至有两个还上来拽开廖清婉的手,“作死么!这么狠命撕扯我们姑娘?赶紧给她打出去!”

静言眉头一皱,“放肆!才刚我都说了廖小姐是我的好姐妹,再敢上来聒噪一律押到棣棠轩交给管事打十板子!”

但是静言也再没有时间与廖清婉耽搁。

这件事来的突然,一时间左思右想也没能想到一个妥当的安排。只得命人将汤老先生请来,又让人把夏菱和夏荷也叫了过来。

将这件事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后,静言对着汤老先生深深一礼,“先生恕小女莽撞,按说此事不应劳烦于您,但府中现今再没有能在王妃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唉~我也是一时懵了。”

汤老先生依旧还是那么慈祥泰然,呵呵一笑道:“章姑娘放心,你的用意我明白。不过此事若是交由我来处理,恐怕老夫不会放这位廖姑娘进府,但既然她已怀有二公子的骨肉,自然也不能放任她家人将她许配给旁人做妾。如此,姑娘尽管安心去追大郡主,老夫定当尽心将她安置妥当。”

还好有汤先生。又吩咐了夏菱和夏荷仔细照料廖清婉,静言这才再次蹬车。

这之后,颠簸了一天一夜,兴图镇终于快到了。

然而距离还有十多里时,开道的护军突然勒住马。

静言在车厢里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骤然停下的马车,不再颠簸,让她忽然有种终于又活过来的感觉。

掀起帘子打开车窗,一股清新的空气涌入,静言忍不住深吸了两大口气,有淡淡的草腥味和露水的清凉。

跟车的小厮在外头说:“请姑娘关窗,前头好似有些异状。”

“怎么了?”

“姑娘稍等,前去探查的护军这就回来。”

果然,不过片刻,跟着静言出来的护军就回来了一名,“禀告章姑娘,属下在前方不远处的小山坳子里发现一些散落的箭矢以及皮甲碎片,恐怕不久前我军曾在此处与琉国人短兵相接。属下认为应另择小路去往兴图镇。”

静言一惊,“怎么都打到兴图镇里来了么?”

忽然又有护军催马而来,高声道:“启禀章姑娘,属下发现了莫伊族的乌羽箭!”

莫伊族?!

静言猛的一下推开车门,也不用小厮来扶径自跳下马车,“箭呢?拿来给我看!”

接过那名护军递来的箭矢,静言心中一沉。这种乌羽箭确实是莫伊族亲兵专用,以前曾在射箭赛上见过大郡主用这种东西。难道曾在前方与琉国打起来的是大郡主么?

静言提着裙摆大步向那小山坳走去,还未踏下山路就闻见一股淡淡的腥气,继而在斜前方一棵树干上发现一大片干涸的血渍。

松柏密密的枝桠遮住了阳光,越往山坳中走越昏暗中,草地上一片片黑褐色的污渍在一天前还是鲜红的血。

“呕!”才刚静言还深深的呼吸着这带着淡淡青草腥气的空气,不想竟然是血……

(文)“什么人!”突然身后冒出一声怒喝。

( 人)跟着静言同来的四名护军纷纷长剑出鞘,其中离她最近的一人将她拎到树后。

(书)“来者何人!”

(屋)树林中四名护军都隐在树后,有两个还拔出飞刀攥在手心。

对方亦不见踪迹,只闻其声。

正是剑拔弩张之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静言身侧响起,“章姑娘?是章姑娘么?”

护军们一惊,这人是什么时候潜过来的?

然而静言一下就笑了起来,“四虎?是你么?”

一个高大的青年从树杈上跃下,一把抄起静言举起来转了个圈,“就听见四虎了,姑娘都没看到我么?”

“七虎!”

两个多月没见到的老虎们突然出现在身边,静言高兴得眼圈都红了,也没避讳这两头老虎的逾矩之举。

七虎是和静言最熟的,兴奋劲儿一过就挠着头憨憨的笑着说:“我们都可想念姑娘了。想念你给我们送的那些好吃的,嘿嘿~”

四虎也从树上跃下,继而其它隐藏在山林中的士兵们也纷纷现身。

四虎挑剔的看了看静言带来的护军,“这四个看着眼生啊,从哪里来的毛崽子?我们都潜到跟前还未发现,若是遇见琉国人,你们几个学艺不精死了也就罢了,连累了章姑娘,看我们大哥不把你们剥皮鞭尸!”

不知为什么,只要一看到卫玄的卫氏九虎,静言多日来一直浮躁难安的心终于稳当了下来。一种只要有他们在,北疆就绝不会被外族侵入的踏实。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难道卫玄也来了?”

看着静言急不可耐的左右张望,四虎和七虎相视一笑,“姑娘别找了,大哥还在帝泉关,我们是他派过来另有差事要办。”

静言一听便知这其中必然有不能被外人知晓的隐秘军务,当下也不再追问,只把先前她的护军找到的箭矢往前一递,“你们看看这个。”

四虎眉头一皱,“乌羽箭!这不是莫伊族的东西么?”

七虎接过来仔细端详,“箭头上还有血渍,姑娘是从哪里找到的?”

静言指了指前方,“我们接到军报说王爷受伤,大世子失踪,大郡主就私下带着一百莫伊族亲兵赶来兴图镇。这箭矢就是在前面找到的,难道你们也是刚来?没有郡主的消息?”

四虎和七虎神色一震,立刻派人去前方的坳子里搜索,“唉!大郡主太冲动了!”

正说话间,就有小兵提着一只被踩踏过的皮甲头盔匆匆跑了回来。

静言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儿晕过去,“这、这是大郡主的……”

四虎见她面色青白,赶紧扶着她的肩背,“姑娘稍安,头盔遗落要么是被斩首,要么是被对方兵器挑飞,如今只有头盔恰恰说明大郡主安好。”

七虎看静言那摇摇欲坠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你们是什么时候从王府出发的?怎么会把章姑娘派出来?而且只配着四名护军,难道府里的男人都死绝了?!”

静言摆了摆手道:“是王妃命我来把大郡主劝回去的,你不要责怪他们。汤先生回府后把王府护军抽调了许多去俪马山,现今府中只留了不到五十人。”

“报!”一个小兵举着一把箭跑了回来,“属下找到三支与其它箭矢不同的箭!”

四虎,七虎,静言一人取来一支细细观看。

只见手中之物比正常箭矢长出三寸,在临近箭头的金属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敖”字。

敖……琉国国君敖瑞?!

71、第七十一章

兴图的镇北疆军兵营建在镇子以北三里的地方。

在由四虎和七虎陪着穿过市镇时,静言忍不住掀开窗帘向外望,在那错落层叠的山城中努力寻找着卫玄的家。

几个月之前,卫玄就是在那地处半山腰的院落外向她再次表明了心意。那枚落在手心的吻,两人一起并肩远眺的场景历历在目。

“姑娘你看,卫大哥的家就在那儿!”

静言顺着七虎指的方向看去,因为是仰视的缘故,只能看到半个院门的飞檐。上次来时还是深冬,这次才发现那门前道边还有两颗老柳树,如今已抽出细嫩的柳芽,远远看去宛如系了一树翠绿的丝绦,随风摇曳。

她很想仔细问问卫玄的近况,但现如今当务之急是找到大郡主。

和四虎七虎商议后,他们决定先去兴图镇兵营。毕竟老虎们也只带着二百骑兵,深山老林就他们这点人手根本不够搜寻大郡主,而且万一遭遇琉国游击轻骑,更是得不偿失。

兴图镇在二十三年前还是北疆的边境重镇,借由天险以及对北疆军的信任,民众从未畏惧过隘口之外的剽悍外族人。

现下虽战事四起,又有琉国轻骑时不时骚扰村落,镇子里的人却是怡然不惧。

静言看到了两次由十来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组成的民兵队,扛着长枪斧头雄赳赳的巡逻在街市中。而到得兴图镇外城墙时,更有许多工匠挑担推车的搬运泥沙石块。

四虎见静言一直趴在车窗上向外看,一张脸上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便笑着说:“这是在加固城防。这里是卫氏一族发源地,镇子里有许多姓卫的族人。听我爹说,想当年江山初定,才刚被封为筑北王的第一任老王爷为了让卫大哥的曾曾祖父继续跟随在身边,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一趟又一趟的跑来兴图镇游说。”

又一指近在眼前的城墙,“这一道老城墙就是卫氏一族修建的。姑娘可别小看了这些看起来老实憨厚的民众,真要是琉国人打过来,随便一个老汉穿戴上盔甲拿起大刀就是凶猛的战士。这都是参加过二十多年前帝泉关大战的老人了,在平原能砍能杀,进了山林比狐狸还狡猾,比野狼还凶猛!”

七虎也策马过来凑热闹,听了哈哈大笑,“姑娘可知四虎这是自卖自夸?我们的老家都是兴图镇的,他说来说去其实夸的就是自家人。”

四虎木着脸哼了一声,“所以琉国人要是选择攻打兴图镇就是自取灭亡!”

出了坚固的城墙,一盏热茶时分就到了北疆军兵营。布局规整严谨的房舍,能看出曾经重兵驻守的痕迹。

不知有多少位王爷和将军曾在此主持大局的议事堂中,现下坐在上位的是二公子靳文筳。

“章姑娘无需担忧,文笙妹妹就在兵营之中疗伤,我已安排妥当。”

静言一惊,“大郡主受了伤?严重么?伤在哪里?”

靳文筳淡淡一笑,“两处伤口都不严重,只不过……大妹的脸恐怕是毁了。”

听闻大郡主脸上受伤,静言心如刀绞,但压下心头焦急后,她对二公子的态度更是异常愤慨。看他那笑得云淡风轻的样子,听他数落大郡主过于莽撞冲动,静言恨不得扑上去给他一拳。

靳文筳一身戎装,这般俊美的人却说着恶毒的言辞,“都说上阵父子兵,父王有我和大哥辅佐,大妹还操的什么心?如此贸然前来,是不放心我们这两位兄长么?”

静言抿紧嘴唇,“大郡主是听闻王爷受伤,大世子……”

靳文筳不以为然的一摆手,“一点小伤也至于如此冲动?果然是女子,就是沉不住气。而且就算大哥一时行踪不明,也不一定就是真出了什么事,以父王对大哥的偏爱,搞不好是授命于他隐藏起来做奇兵。”

靳文筳站起身,送客的意思非常明显,“如今大妹不得不吞下自己一时冲动酿造的苦果,真是可惜了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随即扑哧一笑,“不过也无妨,反正王府里已经有一个养了一辈子的老姑娘,多养一个又如何?身为兄长,日后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的。”

这些话气得静言气血翻腾。

亏得姑奶奶那般疼爱二公子,这人竟在人前肆意耻笑自己的姑姑!什么一辈子的老姑娘?就凭姑奶奶的胆识和气度,年轻时得有多少贵公子为她抢破了头?现在又来讥讽大郡主!

一股子热血就这么激上了头,静言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摔在茶几上,冷笑道:“二公子真是好哥哥,替妹子想得周到。只不过在我看来,您还是先收拾了自己的烂摊子,再说照顾大郡主罢!”

靳文筳自被派驻兴图镇又打了几场小胜仗,已是骄傲得尾巴都翘上了天,如今一听静言说话如此不客气,立刻便撂下脸子,“章姑娘说话请自重!”

静言反唇相讥,“哈,笑话!还是二公子请自重罢!您的所作所为可真是精彩呢!”

靳文筳眼神一寒,刚要发火,就见四虎“嚓棱”一声拔。出腰间短剑,以拇指刮弄着剑锋,微微侧着脸对他冷笑着说:“二公子先看过信再发火不迟,我们姑娘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必然不会无的放矢。”

一旁的七虎也手按剑柄虎目圆睁,好似只要靳文筳再敢刁难章姑娘他就扑上来一剑封喉。

靳文筳更怒,“大胆!敢在议事堂上亮出兵器?你们要作甚?!来人啊!”

四虎仰头一笑,“二公子,我不过是试试剑锋是否锋利,要知我们这些惯常拼杀在阵前的武夫,最重视的就是手中的兵器。而且……这里是兴图镇啊,二公子难道忘了?”

靳文筳几乎气得要吐血。

只因此处是卫玄的老窝,所以区区一个侍卫也敢跟他叫嚣?好,好,好,这些曾嘲笑过他的人他都会记在心里,有朝一日大权在握,他一定要将他们一个个的拖出去五马分尸!

然而当他抄起章静言摔出来的信时,只一看信封便愣住了。飞快的扫了眼挺直了腰杆端坐在椅子里的静言,靳文筳迅速撕开信笺浏览。

是清婉。

她有孕了,被逐出家门,她的家人要将她远嫁至南方给人做妾,她逃了出来,居无定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