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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妆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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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南烛体内血气激荡,嗓子发咸。若非贴身有宝贝软甲,南烛现在恐怕只有吐血的份。南烛忙于应付三人的拳来脚往。不得不说,身子轻灵让她占了点小便宜,特别能躲。正在此时,水里的波光又反射了一道剑光在南烛脸上……先前正是因为日出东方的晨光,南烛才感觉到水下有人拿着刀剑。
“不好!还有人!”南烛惊叫,“大家快闪!”
南烛没想到刺客竟然会分两拨进攻。
“嘭!”“嘭!”
两声巨大的出水声,湖下又跃出两个身影。
这两个人手上拿着的都是大刀。一跃起就毫不拖泥带水地朝无愁跟沐王砍去。
所幸船体在这时一个激灵,晃荡了一下……南烛拿起另一根长篙点了下船。
南烛一撑篙,自然就放开了手中的剑,三个黑衣人不是吃白饭的。立刻挥剑刺去。
南烛“啊!”了一声,背部挨了一剑,把衣裳割断,却没有刺进,手臂上却是贯串。
黑衣人一回手,剑光带着南烛的血珠拔了出来,南烛疼得几乎晕厥。
只是现在没这功夫。
若是与这群刺客缠斗,自己必死无疑。
又是一道剑光,割向南烛的脖子。南烛往后一躲,偏巧割断了坠子的绳子。玉坠子噗通掉在了甲板上。
一个黑衣人扬起一脚。
“不行,给我!”南烛突然发了狠心。操起还没放进水里的一段渔网罩了过去。
对方有刀!南烛只有渔网。
“呆子,你不要命了!”沐王冷眼瞧见。
那个坠子是什么?
话还未完,南烛就已经不要命地甩着渔网扑上。渔网不过一个遮挡,对方三两下就割断。南烛却趁着这功夫去捡玉坠。
“嗤嗤嗤!”五刀几乎同时砍在南烛背上。南烛扑倒在地。南烛背上的护甲整个露了出来,肩膀上又被捅了一刀。血光看得沐王眼睛一红。一个黑衣人高高跃起飞起一脚,踏在南烛身上。南烛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硬打,气血激荡,哇地一口吐出一口血来。
“南家小子!”老王爷吃惊。不知不觉间,老王爷对这个小家伙有了一种对子侄般的亲近感。
却见南烛抬起头,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擦拭,眨了一下眼睛。趁着黑衣人踩第二脚的空档,南烛一个咕噜滚到一侧,站了起来,顺手又拉过来一截渔网。
三人看见南烛将玉坠子快速地别进腰带里,然后用衣袖擦去嘴边血迹,道:“火捻子!”
火捻子?
南烛要干嘛?拿个火捻子跟人打架?这不比拿渔网还扯淡吗?
无愁沐王不懂,却见老王爷摸了一个出来,丢给南烛。
沐王微微一愣,看得出老王爷从心底喜欢南烛。
“老王爷,沐王爷,无愁哥哥,得罪了!”南烛道。
“你干嘛?”无愁发现自己被叫了声“哥哥”极度警觉。总有一种没好事的预感。
话音刚落,就看见满身是血的南烛打碎了几个酒罐。一边跟黑衣人缠斗,一边偷空吧火捻子往酒上一碰,醇香的酒精遇火顿时化作火龙……这小子放火烧船!
不但烧船,还放火,最要命的是放火烧王爷还是俩王爷加一预备!……这南岩风的胆够大的啊!按照律例,够南岩风死上几次了!只要是有点常识的,再危急的时候也不敢拿王爷开玩笑啊!
“愣着干嘛?脱衣服啊!呜!”南烛一边打一边叫。南烛活动区域一受限,便明显不是几个硬功夫会家子的对手。说话间又挨了几下。小小的身子在火光里显得很是让人心疼。
无愁反应了过来,南岩风是在放消息!湖面有火,必定引人注意,这火不能灭!
脱衣!
无愁几个一面阻挡,一面极力脱衣解带。这几个估计从来没觉得脱衣服这么难过!
他们来不及思考一件事,南烛怎么光叫他们脱自己不脱。在他们看来,南烛能以一拖住五六人,已经毫无余力。
不多时,三个差不多光光的大小王爷在火光中起舞。三人中老王爷最敬业。
“不够!岸上怎么还没动静呢?”南烛咬唇。焦急的神情溢于言表。船上已经只有不多的两坛酒。老王爷连裤衩都贡献出来了,再不来人,黑衣人不用动手杀,他们四个旱鸭子会被活活烧死。船甲板发出咯吱咯吱的灼烧声。
南烛的视线又落在几坛酒上。
南烛一咬牙,扭头对沐王说:“我冲上去。无愁哥哥掩护我。老大,你待会接住我,一定要接住我!”
老大是指的沐王。南烛急了,大王小王特别饶舌,为了分清人,随口用了高程他们的常话。却不知沐王听着身子一震。很多年前,也有一群人这样叫过他。
接住他?什么意思?
侧过头,南烛的眸子在火光里格外明亮,里面是满满的信任。
“嗯。”沐王道。
满船火光里,南烛突然放弃跟五个人的缠斗,极快地掠进坍塌的船舱,抱住一个酒罐,在沐王身上一借力,飞身跃上半空。
不想活了,踩王爷。
南烛的轻功不错,在家时十岁就能跃上比屋子还高的老槐树。如今虽然负伤,却是全力出击,一跃之下,像极了一道绿色的青箭,衣袂舞动,恰似火光之中脱颖出一只青凰。
南烛竭力而上,在半空之中点燃酒罐,然后奋力击碎……带着火光的燃烧酒水四射炸裂,恰似那晚鲁冰花给她看的漫天飞。
酒罐像是爆炸的巨型漫天飞,在冰冷的湖面上绽放。湖面上的朝阳带上了一抹血色的壮丽。
终于有人看见了。
南烛后力不济,身子往下掉……她没有借力点。
沐王一惊,总算明白了接住她的意思。
胆子太大了!
不要命了!
沐王不得不放弃跟黑衣人打斗,一咬牙,毫不遮挡地伸出手,火光中,两人越来越近。南烛眼中的信任,深深地敲打在沐王的心口。
“嘭冬!”
南烛摔在沐王身上。
“哎哟,疼!”南烛这种时候从不吝惜叫疼。
沐王哭笑不得,怎么又是这样!
却见南烛爬起来,又抱起一个罐子。“再来!”无愁公子都吓了一跳。要是接不住就是死啊!再来?
“打落他!”黑衣人显然也明白了南烛的用意。
一下,八个黑衣人包抄了过来。
“哼哈!”老王爷发威,端起棋桌拍了其中一个的脑袋。
无愁公子一剑扎入一人的眼睛。
船上更显混乱,一条火船,在湖面上滴溜溜地转。
南烛的医官酒罐被打落。她又拿起一个。沐王抱住一个想砍她的黑衣人。
南烛就索性“蹬鼻子上脸”,直接踏着黑衣人跃了上去。“嘭!”一道明亮的火光。有一个漫天飞流星般绽放。
“嗖!”一个扛刀的为首黑衣人突然从背后取出一个十字弩。单支十字弩。这种能用于水下的十字弩,只能发一箭,威力却不容小觑。
冷箭飞向下跌的南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送上!
☆、83
冷箭飞出,目标是正往下坠的南烛!
沐王离用十字弩的黑衣人最近,箭从他身前斜飞窜过,情急之下,他手一抓!可是这箭实在是太快太刚猛!沐王的手没抓住箭。反倒被刮擦出一道口子。这箭居然是带倒钩的!
沐王这么一挡,箭的速度减慢劲头变缓,却仍染坚定不移气势汹汹地射向南烛。
眼见南烛就要被箭射中。
此时此刻,一样异样的物事以极快的速度飚上了天。
冷箭被突然出现的异样物事半空相遇。尚有冲劲的强大冷箭不但没穿破这个突然出现的物事,反而在一震之后似乎遇上过于坚硬的东西一般猛地一弹,方向改变,掉落湖中。那物事随即掉在船上。
南烛跌落。
“这是?金刚丝做的裤头?还是金光闪闪的。”南烛好奇地拎了起来。沐王看向物事的主人——无愁公子。穿这样的裤裤真的不会便秘吗?
南烛一脸微笑的拿着裤衩抖啊抖。
光溜溜赤条条的无愁公子见状已经快要疯了。
有一瞬间他觉得他不该脱裤救人,而应该要南烛被箭串上一串。
好在南烛没有功夫再仔细研究他裤头的质地款式跟成色。黑衣人们的大刀不会给南烛机会。南烛落地,他们便扑了上来。南烛没功夫再仔细研究无愁公子的小裤头。
但是无愁公子错了。
金刚丝坚韧不怕刀,是做贴身软甲的好材料。同时也轻便好用。裤头虽小,至少比渔网好用。无愁公子怎么都没想到,南烛竟然顺手放弃了渔网拿起裤衩当起了武器!只见刀光火光漫天霞光之中,金光闪闪的裤衩被南烛甩得呼呼作响。跟随着南烛在火光中窜来窜去那叫一个光芒四射。黑衣人一愣,好几个人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不是怕南烛,而是本能地想避开呼呼作响的小裤头。
别人用剑挡刀,南烛用裤头。
拳来裤挡,脚来,裤到。一条裤衩左突右突,好不热闹。
一条小裤裤在南烛手上最大程度地发挥着它的功效。最为一条裤子,它应该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一种武器。
无愁公子觉得自己有一种想掐死南烛的冲动。
最该死南烛一边打,还一边说:“来,接招吧!”
谁要接啊。
沐王汗如雨下。
老王爷受了启发,连忙对沐王喊道:“贤侄,你穿得什么?脱吧,给本王用用!”
沐王当做很忙,不理会。
僵持间,船已经裂开几条缝隙。冰冷的湖水开始王船里灌。老王爷三人身上几乎全光,一下陷于真正水深火热的处境。脚底是冰凉的湖水,身边是炙烤得皮肤骨肉生疼的大火,比大火更可怕的是满船的刀光剑影。
老王爷的胡须眉毛都已经被烧着,哼哧哼哧地拿着个船桨跟人打斗,满脸乌黑不说,身上也受了好几处刀伤。无愁公子跟沐王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不多时,水到了船上众人的脚踝。这船要沉了!南烛咬唇。她开始精力不支。她如今的体质,确实是越来越容易累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不被砍死也会被烧死淹死。
他们的希望是刚才发出的信号。
一定要有人看见他们。
今天是老王爷正寿,会不会无人顾及湖上风光?
南烛挥舞着裤衩,有了裤衩的帮助,南烛少了几刀,但是局势不容乐观。
对于黑衣人来说,还没有得手不是件好事。时间拖得越久,他们越不安全。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带着两个人开始用大刀砸毁船上的甲板!
他是对的,跟南烛沐王几个缠斗只会消耗时间。现在最明智的方法就是让进了水的船沉得更快一些。一旦入水,这几只旱鸭子就没了打斗的能力。
“不好!”沐王发现了黑衣刺客的意图,跟南烛对视一眼,两人不顾一切冲向砸船的黑衣人。
两人同时出手,抓住一个黑衣人的领子。
一二三,用力!
两人合力把黑衣人往燃烧的火里一丢。无愁公子跟老王爷见状很合作地拿起船桨使劲拍掉进火中的黑衣人的头跟身子。
“啊!”黑衣人被火烧得哇哇叫。他功夫硬,被拍了两下后安然无恙地站了起来。可是酒精带着燃烧的火缠上了他整个身子。
火船上立刻多了一个火人。
这燃烧的酒精的火,跟一般的火不一样,水到哪,它就能烧到哪。
黑衣人似乎想脱衣服。首先就要脱面罩。为首的黑衣人突然飞身过来,朝着起火人的脖子就是一刀!半个脖子被砍开,血喷了老王爷一脸。
“不许脱!”为首的黑衣人说。
黑衣人们皆是一顿。心底生寒。
水进得愈发多了。船早已不再打转,像是被司南铁石吸住的铁片,开始渐渐地朝深不见底处沉去。
救兵呢?
“有人来了。”无愁公子道。
但是还离得远。必须再称过这一段。
黑衣人闻言,攻势愈发猛烈。
老王爷跟无愁公子的船桨被大刀砍做两截。
南烛受了刚才的启发,对老王爷跟无愁公子说:“用火烧!朝他们泼水!”
老王爷闻言也是眼睛一亮。好机灵的小家伙。立刻将船桨的断木棍丢了。拿了断船桨的木板,掀起燃烧的水就往黑衣人身上泼。
黑衣人身上的布料似乎是为了潜水特制,比南烛几个的衣服以及皮肉要沾酒水得多。这种布料一沾酒水就跟挨了火花的药引一般刺啦啦地浑身都燃。老王爷跟无愁公子不顾火烧疼痛往褐衣人身上“泼水”,黑衣人竟比打斗时要忌讳得多。
南烛跟沐王背靠背,并肩作战。为老王爷跟无愁扛住大部分攻势。老王爷跟无愁拼命放火。
“反泼。”为首的黑衣人说。
这是个聪明的人。
他的命令刚下,便有四五个黑衣人以大刀当拨片,弹起燃烧的水。
老王爷跟无愁两个脱得最干净,这下也就最可怜。
“本王的胡子!”老王爷痛心疾首。南烛总觉得老王爷应该喊“本王的肉!”才对。
救兵怎么还不到呢?
“南岩风,你怎么样?”沐王发现并肩作战的南烛脸色越来越白,这种白是不正常的白。南烛被贯穿的手臂上淌着血,因为靠得近,那血甚至淌到了沐王身上。
“不会死的。我还要回家。”南烛惨白的笑。
沐王心里一紧。
救兵呢?
黑衣人也在关注湖面的情况。下手愈发步步紧逼,杀气在火船上肆虐。
湖面之上,几艘小船风驰电掣地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有采莲船,也有游湖的画舫。还有王府的侍卫抢了粗使丫头们洗衣裳用的木盆子,拿了两个瓢往湖心狂赶。
南烛看得到画舫船头的杜若白絮林大小姐胖子,还有长身玉立仿佛妖魅的鲁冰花。鲁冰花一脸阴森。尤其是当鲁冰花看清南烛嘴边的血时。
“南哥哥受伤了!”林大小姐看见了南烛。
白絮心中另有想法:她要得到要南烛的信任。现在的南烛绝对不能死。
胖子也在,他跟众人一样吃惊地看着满船光溜溜的大小王爷。见过打得惨烈的,没见过打得如此惨烈的。
黑衣人下意识地感受到了寒意。
这种寒意来自飞雪楼高手簇拥的鲁冰花。
“我向来喜欢助人为乐,尤其是送行。”鲁冰花阴阴地道。他嘴角含笑,却让人不寒而栗。许多人不由自主地离鲁冰花远了些。这个人的气质,跟飞雪楼合二为一时会可怕得仿佛地狱里逃出的嗜血罗刹。
鲁冰花话音刚落,身后便跃出几道黑影。那是飞雪楼的高手。
黑衣刺客见状不妙,不敢跟飞雪楼死磕,连忙往水里跳,但是飞雪楼的杀手们哪里会放过他们。
“嘿,嘿,谁最美!”胖子突然喊道。
林大小姐道:“神经病啊!喊个什么劲啊!”
“嘿,嘿,裤衩美!裤衩闪闪照大腿!”
无愁公子又要疯了。
“杀!”胖子道。
他的跟班顿时一个个跃进水中——入水几乎不带水花,显然水性极好。
众人终于缓过了劲,这个胖子的喊话,确实带着一种浓郁的水地号子歌的感觉。
“你谁啊你?”林大小姐忍不住问。
“我最美,我最美,羌午水国朗格卫。”胖子扭得像一团棉花。还不忘朝林家大小姐飞个媚眼。
与此同时,水面上远远近近盛开了几朵血色莲花。
两船相并,安全了。众目睽睽之下,火光中的三个光溜溜的大小预备王爷有种想再次跳进火里的冲动。特别是无愁公子,他的小裤头还在南烛的手上攥着呢。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视线。偏偏南烛还不放下来!
这一幕在世人眼中,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火光中,南烛朝鲁冰花安心地一笑。
鲁冰花的手却在袍子里握了拳——他不该让南烛自己走的。
南烛的身子摇晃了两下,这人一安心,体力愈发不支了。南烛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
“南南!”杜若等人发觉南烛情况不对。
却见一抹素雅的影子及时窜进火堆,支撑住了南烛。是白絮。
白絮轻声道:“放心,交给我。”
南烛嗯了一声。倒地。
白絮嘴角微微一笑:信任,到手。
☆、84
白絮架住屈膝硬撑的南烛。轻声对南烛说:“放心,交给我。”南烛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地。一安心,便倒地。白絮扶住南烛。手往南烛腰间一搭。别人尚可,林大小姐一见就撅起了嘴,立刻扬眉道:“放开南哥哥!”
白絮嘴角轻笑,这林大小姐真是单纯任性得紧。也好,这性子才好用。
胖子帮腔道:“就是就是!”
也不知放开南烛对他有什么好处。这胖子纯属瞎凑热闹。
说话间,冰冷的湖面血莲晕染,几具尸首被丢上了画舫。这几具尸首都不是完整的。有时飞上来的是一个头颅,有时是半截大腿。新鲜的尸体断口上看得见还在抽搐的筋脉肌肉,淡黄色的脂肪甚至被黑血浸润的包膜。
林大小姐何曾见过这般可怕的景象。再顾不得白絮放在南烛腰间的手,只顾哇哇乱叫,唯恐尸体上的血水染上自己的裙角。
林家二小姐相对淡定得多。对于闺中女儿家来说,眼前的景象不亚于一场噩梦。
王府的人已经赶到,一艘小船上,站着领着侍卫的左康两兄妹。看到眼前飞雪楼如此可怖的架势都变了脸色,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林二小姐收了心惊,看向无愁公子。却发现自己做不到白絮那般大胆。最关键的原因是南烛穿了衣裳,而无愁赤身。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南烛晕了便晕了,手中还紧紧攥着无愁最后的遮蔽。
无愁佯装镇定地侧身坐在轮椅上,含恨瞄着晕倒的南烛——这小子抓着他的裤衩被白絮带上画舫。所有人无不好奇地用目光地毯式搜寻裤衩主人。无愁恨得牙痒,只恨南岩风怎么就不松手呢?怎么就不松手呢!
“咳咳。”老王爷也负了伤。
沐王见状。先看了被白絮掺扶走的南烛一眼。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老王爷面前,跟只恨不得钻进船底里去的无愁公子对视一眼。然后一把扛起老王爷,一手推起无愁的车,大步流星地走出火海。
他自幼被放去沙场,疆场沉浮到如今,练就一种特别的气质。镇定冷静,气势昂扬。在任何时候都冷静得像一座山,对沐王的军队而言,他就是活着的一军之魂。只要他在,所有人的心就没有动摇的理由。此时此刻,踏火而出的赤身的他,气势不减分毫,众人只觉得身后的火海跟朝霞就是他的战衣。
“唰唰唰。”高程等人快步上前,齐刷刷跪了一片。沐王点头。
冷静,从容。
不需任何多余累赘的交待。高程等人自动出列接过了老王爷,接过了无愁公子。然后默默地跟在伤痕累累的他的身后。他跟他的士兵是一体的。湖风吹来。高程等人的披风飞扬成一面黑红相间的旗。
这样的主将,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这莫非便是沐王?难得,难得。”胖子眼睛发亮,突然说。他看着沐王目不转睛。
这个沐王,跟这个国家的其它皇子皇孙迥然不同。只有他,会给人一种大山压顶般的压迫感。
胖子扫视这一船的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己选择来这,或许真对了。
又一具尸体被抛上船。
“留个活口。”鲁冰花手一挥说。留个活口,自有他的用意。“两个也可以。一个挺不过还有一个。”杜若道,云淡风轻。这两人相视点头。众人却只觉得一阵阴风从心头刮过。想想鲁冰花跟杜若的秉性手段,再想想可怕的飞雪楼,不少人都在为那个被留活口的人默哀。
南烛三人行事风格完全不同,南岩风年少磊落,鲁冰花老成阴险,杜若洞悉全局善于补刀。碰在一块实在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这三人都是沐王的手下。许多人都在心里发憷,他们之前低估了沐王的强大。
“哎呀,南南!南南!”鲁冰花变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阴森森像修罗的刀,这一秒便变回了鲁冰花。狗扑包子般扑向南烛。哪个是真正的他,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想他死就不要动。”白絮轻声道。
鲁冰花立刻停住手。
“她说得没错。”杜若走过来皱眉道,“南南伤了筋骨。交给我吧。”
林家大小姐闻言可劲点头,她可忌惮白絮的手了。白絮的手稳稳地扶着南烛。林大小姐撅了嘴:讨厌,白絮怎么会去救南岩风呢?难道她也喜欢南岩风吗?她年纪是大了一点,可是仍然很漂亮,又很会念书,南岩风会不会喜欢她?
可怜的林家大小姐愁肠百结。
“交给我。”杜若道。
“不如一起。”白絮淡淡地道,“鬼医在我这。”
杜若一震。手立刻也缩了回去。“鬼医在这里!”
鬼医,消失了多年的人物。没有无愁公子出名,却和无愁公子一样失踪了好多年。若是没记错的话,江湖传言这个人神出鬼没,最善治疗骨伤。与其它有名气的医生类似,他不重钱财,却十分难请。
白絮淡淡一笑。道:“正是。把南公子交给他,你们一起医治。他很乐意跟你一起切磋。如此,你可放心?”
这是个大好机会,更是一个难得的邀请。
杜若跟鲁冰花对视一眼。
鲁冰花心眼多,他摸摸一头凌乱的卷发道:“喂,美人儿姐姐,托您的福,南南能有个比兽医靠谱的大夫。谢你的好意,可是咱们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呵呵,你是觉得欠一个理由吧。”白絮心比比干多一窍。明白了鲁冰花的深意。无缘无故出手帮忙,鲁冰花不防备才怪。
“哼。”林家大小姐也觉得是。无事献殷情,非什么即什么。
“因为南公子也救过我。”白絮意味深长地一笑。她是故意笑给林家大小姐看的。
林家大小姐被这个“也”字刺激到,怒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白絮浅浅地笑着。
“因为,因为……”林家大小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论城府,林家大小姐在白絮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完败。
见大家都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林家大小姐怒道:“看什么看!”
“请诸位王爷都不要移驾。就在这画舫候了休息。无关人等先行下船,鬼医稍后自到。”白絮道。说无关人等四字时有意无意地看着林家大小姐。
林家大小姐要气爆了。却无可奈何。
众人陆续撤去。
左康带人上了船。左康一众,沐王亲兵一众,飞雪楼一众,画舫上密密麻麻戒备森严,可比铜城。
老王爷的寿宴照常进行。一点消息不露。
“白小姐对南南似乎特别好,南南什么时候救了她?南南是不是对她也有点意思?”杜若问。
“谁知道呢。”鲁冰花靠在船舷上喝了一口酒。
有些人,一开始就不该遇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第一更送上!
☆、85
“出昏招没关系,还连出两次。呵呵,这一对母子实在是无可救药。”秦子敬道。宽袖一扫,笔架落在地上。
“小公爷,现在我们还要不要动手?”属下问。
“估计已经不需要了。两个自以为是的笨蛋。只可惜了这维郡,怕是真要落到无愁的手上。”秦子敬淡淡地道。
真要落在无愁公子手上,对百姓而言反而是件好事吧。
“那怎么办?”属下问。
“无妨。无愁公子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我父亲应该会带百官参本。不管怎样,可怜这维郡,怕是又不得清净了。有时候,我真不知道父亲这样做是为了什么。”秦子敬道。
与他的父亲不同,秦子敬的心里似乎还有一片柔软。正因为这一片柔软,他看得见疾苦。也因为这一片柔软,他对一个青色的身影放不下。
维郡通关,他头次见到还在襁褓里的南烛。粉嘟嘟的小婴儿带着奶香。“她叫南烛,长大后就是你的新娘。”那时的父亲笑意盈盈地说。
秦子敬真不明白父亲,如果一开始就对南家赶尽杀绝,那自己现在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这么难过?
“属下告退。”褐衣人要走。
“等等”秦子敬突然道,“帮我去集市上买个东西。”
王府的一落院子里,鸦雀无声,气氛如同绷紧的弦,经不起轻微触碰。连秋风扫落的黄叶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廊上廊下大气不敢出。这里正是世子尚阳所在。
王爷被刺的事已经传开。
据说乌篷船已经烧成黑炭,南岩风身受重伤。
可是王爷是生是死却迟迟没有消息。
“不会失败的。”老王妃说。颤抖着喝了一口茶。
这一战是不是太冒险了?
“该死的!南岩风那个混蛋,哪里都有他!他简直是我命中的魔星。改天我一定要收拾了他!要不是南岩风,此事能有岔子吗!”世子尚阳忿恨。
这些天来,他真是恨极了南烛。
老王妃没说话。她只闭着眼。在她心里,何尝不是在责怪南岩风的多事呢。沉浮多年,她还知道一个词叫做命数,南岩风的出现总让她有种莫名的阴影。
院外响起脚步声,有一队人马过来了。
老王妃心里一惊,茶都泼在桌子上。
丫鬟连忙上前收拾。脚步声蹬蹬进了院。
“属下侍卫统领左康。求见王妃娘娘,求见世子!”左康在门外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老王妃猛地弹了起来。世子也是。
有消息了!终于有消息了!
“左康谦卑有礼——看来大事已成。”老王妃缓了缓神道。
世子尚阳闻言就不自禁地一笑。
这个笑让老王妃有些难过。
做儿子的盼着当爹的死,这是不是皇权富贵之家逃不开的一个魔咒?
“王爷请王妃、世子速速去画舫,有要事要说。”左康在门外屈膝道。
终于是要交待遗言了吗?
跟想象得结局有点区别,老王爷没有一命呜呼,而是有时间说遗言。只不过这也是一桩好事。
世子闻言,忍不住地用手扶扶头发,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老王妃却摇了唇。
成功了。她成功了。
她亲手杀了这个当年费尽心思争取的男人。她已经搞不清自己究竟是输家还是赢家。
“请!”门外的左康说。
世子扬眉吐气地走了出去。这么多天,耳朵里全是南岩风南岩风无愁无愁,听得他难过得要命。最可笑秦家的人海想要自己为秦家办事,做太子的走狗。他秦家愿意做狗他可不愿意,当个偏安一隅的自在王爷比当狗要舒服几百万倍。
世子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
看见屈膝跪在一旁的左康,顺脚给了一脚。左康隐忍不言。
“听说你有个妹妹挺漂亮,今晚本世子抬举抬举你家。”世子尚阳道。
左康闻言,眼中寒意大盛。却只能低头不说话。
世子只觉心头出了一口恶气,抬头看天,从此以后便是云破日出青云直上。
世子老王妃走上画舫。
画舫戒备森严。
老王爷被刺,戒备森严是在情理之中。
世子意气风发,老王妃却首先瞄到了一大溜红黑袍子的士兵。这些士兵跟王府养尊处优的侍卫们根本不是一个感觉。明明是人,站在凛凛风中却像是一把把刀。“这是?”
这色彩不是沐王军的颜色吗?南岩风倒是有十几个这样的人,但是这船上少说有数十个。
“沐王已到。”一个回答。
沐王,他来了。
自从沐王离开京城圈子后,老王妃就没见过沐王。印象中,沐王是个特别的皇子。有一回,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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