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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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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舍不得……”王妃叹了口气道。

端王目中闪动着狡黠的光,笑逐颜开的道:“有什么舍不得?想她我们就搬女婿哪儿住去。小住三五年,长住一辈子,难不成将来齐国的国丈大人还能少了吃穿?”

出嫁很简单

三天平平安安过了。

登基大典,封后大典一完,第二日太子燕便告辞回国。临行之前又来了端王府一趟,风扬兮果然与他形影不离,恪尽职守,极尽保护之能事。

端王也进宫将永夜的亲事回禀了天佑。

听到五年前永夜便许给了齐国太子,天佑半晌没有吭声,良久才问道:“她愿意吗?”

端王沉声道:“她不愿意也得愿意,就如同皇上立后一般情形。”

就这一句话天佑便无语。

当晚天佑悄悄出了宫翻墙进了莞玉院。

月光下永夜正在抚琴。一曲琴音忧伤凄美,天佑听得痴了。

“皇上,你不能这样出宫的。”永夜破例穿了袭白色宽袍。鲛绢的布料在月光下像团白雾笼罩在她身上,似要仙化飞天而去。

自己要嫁了,首要安抚的就是李天佑,永夜不想他迁怒父王,还有什么比让他心生歉疚更好的办法呢?

她知道李天佑知道消息一定会来,所以,永夜换了衣裳,借了月光,琴音,再来点眼泪表情,永夜觉得是男人就肯定会动容。

永夜望着缓步过来的天佑,目光温柔,手指拂过琴弦带起一声叹息般的琴音。她淡淡的说:“一月后,我便要嫁去齐国。皇上是最后一次来见永夜吗?”

月光照得庭院一片青白色。永夜坐在房前空地上像一株怒放的白玉兰,华丽而孤独。

天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永夜。从前他只知道她文弱绝美,后来知道她调皮机灵,再后来她娇嗔刁蛮,却从来不曾这样安静的瞅着他,瞅得他心蓦然一痛。

他知道端王为了拉扰齐国定下亲事,端王又明告之如果永夜进宫,游离谷必会在她的身份上大做文章。他只惊愣的问端王如何知道,他早已明白永夜便是刺客星魂。端王笑道:“天佑的心思缜密,应该猜到了。”

他是猜到了,他原以为可以用这重身份强要了永夜进宫。

是双刃剑吗?好不容易毁掉游离谷的阴谋,又要因为永夜而掀起波澜。为了不让游离谷识破她,她下手杀了多少忠臣?天佑想起多年前为了拉拢兵部尚书郭其然,他得知消息后几乎把王府的好手全派了出去。一旦游离谷将此消息传开,正如端王所说,就算不认,也保不住她。

她为了他的大业才女扮男装多年。她为了他要嫁给太子燕。

天佑低声道:“昨晚……你与他在顾雅园吃饭,听说,相谈甚欢。”说完心里禁不住难受。

永夜笑了笑,笑容是挤出来的,嘴角一扯便黯然,她淡淡的说:“吃的时候还不知道我要嫁的人居然是他,瞒得真好。”

天佑听她说得凄凉,上前一步,定定的望着永夜的眼睛说:“皇叔是为了我;他定下你与慕容燕这门亲事是为了。他道慕容燕没有王者霸气,不会欺负永夜,同时也能让安齐两国交好。可是,他却不知道,我不同意……哪怕与齐国一战。”

永夜垂下眼眸,嘴角浮现一抹嘲讽:“三日前,皇上好像还对永夜说,难得公主等了两年,齐国一直予皇上支持,皇上不能擅毁婚约!不能让齐国举兵来犯,挑起战火。一怒为红颜只是心血来潮罢了。”

她猛的抬起头,低吼道:“江山有多重?!皇上肯与永夜远走高飞,禅位三皇子?不,你才登基,你出宫建衙,隐忍多年不为的就是今天君临天下?我……又怎能为一己之私拖累你?就算皇上不让永夜嫁,这战祸之责永夜也担不起,皇上,也担不起!”

说着,一滴泪从眼中终于挤了出来,亮晶晶挂在颊上。

天佑再也忍不住,将永夜扯进了怀里。他没有说话,对永夜又是怜惜又是心疼。他是想留下她,想是一回事,做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永夜只觉得他一颗心突突乱跳,手臂箍着她直嵌在怀中。不禁感慨,再讨厌李天佑,他对她也有几分真心。纵然他不能弃了帝位,她也能理解。永夜抬起头,李天佑清秀的脸有几分扭曲,她吓了一跳,伸手去推他。

天佑突然将头埋在她肩上轻声道:“对不起,小夜。”

他的呼吸带着潮湿的热度喷在她颈边。永夜难受得紧,克制住想一把推开的他的冲动,仰头看着月亮喃喃道:“还记得佑亲王府的水榭,以前常与皇上喝茶赏月的。齐国的月色不知会否也有这样美。父王只得我一个,以后天各一方,母亲又会难过了。”

天佑喃喃道:“我猜到了……来我书房的黑衣刺客是你,你是风扬兮一直要找的刺客星魂,我本来想,如果你不愿意进宫,我会以此要胁。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皇叔为了我牺牲这么大。小夜,如今要你嫁给慕容燕那个废物,你肯定不喜欢。我,我何尝高兴。”

以前,他一直觉得永夜纤弱,以为自己真的对一个男的感兴趣,知道她是女子,不知有多高兴。到如今,还是得不到她……“朕会封你为永安公主。赐你公主仪仗,让你风光出嫁。”天佑缓缓说道。

永夜踉跄后退,那身宽袍挂在她身上,显得更为单薄可怜。脸上起了丝潮红,她是兴奋天佑放手,日后会因此对端王照顾。瞧在李天佑眼中,她似哭似笑。

他转过身不再看她:“为了这皇位,所有的人都牺牲得太多,我……不会辜负,定会做个好皇帝。小夜,你不必担心你父王。他要坐皇位早就坐了,我不是那种会杀尽忠良求心安的皇帝。”

永夜长舒一口气,望着李天佑的背影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不喜欢他却偏要让他以为自己钟情于他,还要为了他出嫁。但是想想以后,她没有说话。戏演到最后了,不能演砸。好歹对李天佑也没有损失。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不会为了她放弃皇位或者引起战争。而自己想要什么呢?永夜又想起了月魄。她想要的只是一个真心待她,不骗她不害她,爱她一世的人。

权势富贵都是锦上添花罢了。难不成以她的经历,在这一世还会穷困潦倒?

她颤着声音低下头去:“永夜恭送陛下!”

天佑长叹一声:“我竟然连回头再看你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原以为我能接你进宫,你愿意也

好,不愿也罢,你都没法拒绝……我竟然连你穿女装的模样也瞧不到。”

想起月魄,永夜温柔一笑:“好,永夜男装出嫁!”

天佑一震,双手紧握成拳,男装出嫁,她为了他竟然要男装出嫁。眼睛仿佛热了起来,天佑克制住自己,颤声应道:“……好!”竟迅急的离开,没有回头。

永夜笑着看他离开,撇撇嘴道:“为你?我连父王与娘都不肯让瞧呢!”掩了嘴笑嘻嘻的拂袖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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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后,永夜以公主之仪嫁往齐国。

王妃巴巴的与端王坐在前堂大厅等着看永夜穿了大红喜服来拜别,兴奋得双颊发红。“不知道永夜的女装会有多美!”

端王笑着在她耳边轻语:“再美也美不过你。当年……”

王妃突然跳了起来,瞠目结舌的望着走进来的永夜:“这……”

“永夜拜别父王母亲!”永夜戴金蝉冠,身穿月白色金绣丝袍,潇洒无比。她老老实实的磕了三个头,旋身站起。

“去齐国路途遥远,母亲忍心瞧了永夜顶着几斤重的珠冠去?”

“可是……”王妃舌头打卷,说不出话来。

端王眉头一皱正要开口,永夜已笑着打断他:“皇上听说永夜这般模样出嫁,别提有多高兴了。到了齐国换装便是。”

“很好!”端王气笑了。负手走向永夜,围了着她转了一圈,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穿这身月白色想谁哪?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和那叫月魄的小子来往!”

永夜嘟着嘴,挥挥袖子,对月白色满意极了,她眨巴着眼道:“出嫁从夫,不是从父!要不,我不嫁了?”

端王想了想道:“你还是穿平日的紫色袍子吧!不然呢,就穿大红新嫁服!否则,你别怪父王心狠。”

永夜笑了笑转身:“我也觉得紫色穿习惯了,这月白色不习惯!”她看端王脸上笑嘻嘻的,眼瞳已闪动着寒冰似的光,惹怒了这个老奸诈,她觉得自己肯定讨不了好。见好就收,永夜很识实务。

片刻后,她换好衣裳,一如平日出门逛街游玩。临走时还不忘对端王夫妇道:“我去齐国玩玩,想你们了就回来瞧瞧。”

王妃还沉浸在极度的震惊中,眼睁睁看着永夜出了府门。一旁等着侍候的侍女喜娘连上前搀扶的勇气都没有。见永夜往外走,也呆呆地跟在后面。走到门口,永夜伸手:“拿来!”

茵儿小心的掏出一块大红喜帕递过去。

永夜往头顶上一罩撇嘴道:“红配紫,丑得死!”

茵儿卟的笑出声来,又忍住。

府外锣鼓掀天,庞大的送亲队伍排了一整条街。在永夜顶着喜帕出门的时候骤然停住。从来没想过新娘子出嫁穿紫色!永夜没管,径直坐上了花轿,吩咐道:“继续,停什么停!给我敲起来!”

丝竹唢呐再起,鞭炮炸响。永夜揭了盖头,躺在轿子里补眠。

端王眼中有几分忧思,想了想又消散了。

“王爷!会否吓到齐国……”王妃眼睛一红。

端王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咱们家永夜与众不同,想要娶她本该如此!齐国太子嘛,想来也吓不倒他的。”

“可是……”

“终于把这烫手的女儿嫁出去了,以后可以平静过日子了,明日我就进宫交去军权与事务,做个闲散王爷好了。”端王不接王妃的话,极是高兴。

七月骄阳似火,队伍出了京都便歇了喜乐。

永夜是以公主仪仗出嫁。侍卫长是羽衣卫副统领王达。使臣是礼部马侍郎。王达是李天佑在佑亲王府的旧臣,得了天佑嘱托,对永夜毕恭毕敬。心里多少了解几分皇上心思,见公主男装出嫁,倒也可怜起这对苦命鸳鸯。

马侍郎却是永夜当日与陈谈判的安国副使,对永夜佩服之至,一路唯永夜之命是从。

永夜坐在宽大的车轿中闷热难当,便吩咐道:“以后卯时出发,午时歇息,酉时再行!”

好端端的出嫁队伍便成了昼伏夜行,鬼鬼祟祟。马侍郎无力阻止,只恨为什么要接了这件差事。

见他为难之极的脸色,永夜脸一板斥道:“大日头毒着呢,这么多侍卫全甲胄不解,本宫还没到齐国就折腾得半死,要那些俗礼作甚?”

马侍郎再不敢言声,传令下去。众将士却觉得公主体谅,对永夜尊敬异常。倒是苦了沿途郡府,半夜设宴。

到了秦川队伍需换船过秦河。永夜下令队伍修整。

出了车轿,无视马侍郎欲眼又止的神情,上了秦川城头。

明月皎皎,永夜怅然回头,安国……京都……端王府在身后遥远的地方,她深深呼吸。新的环境,新的人生,十八年的重生又有不同的变数。

见马侍郎和王达寸步不离淡然一笑:“过了秦河便入齐了,马大人有何话要说,闷在心头你们不难受,我看了恼火。”

马侍郎赔笑道:“公主,这……过了秦河,齐使便来接驾,公主这身打扮是否……”

“皇上都没说什么,马大人就不必操心了。”永夜记着月魄的话,她的女装,一定让他第一个瞧到。

只是在秦河对岸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齐都圣京

第二日,船队开启抵达秦河对岸。

齐国已在码头备下庞大的迎亲队伍。鼓乐欢腾,码头旌旗招展。盛夏阳光下,侍卫兵刃雪亮。

“卑职齐国礼部尚书赵维开奉旨迎公主!”

“钱大人,我家公主一路劳顿,身体不好,天又热,吩咐道这些虚礼都省了。”马侍郎照永夜的吩咐寒暄道。

“那就请公主移驾!”赵维开四十来岁年纪,国字脸,满脸精明。目光移向龙舟,回想这位永安公主的事迹,心里充满了好奇。

龙舟舱门打开,三十二名侍女前面开路,中间却是位男装公子。紫色的宽大丝袍遍绣牡丹,耀眼之极又让人吃惊之极。

赵大人眼睛都直了,手抖着问马侍郎:“这……是公主?”

马侍郎见永夜还是没有换装,窘得把脸扭过一边:“我家公主道初识太子便如此装扮,想来太子必是欢喜。”

永夜款步下船,目光却落在赵维山身后,侍卫队中,风扬兮目光炯炯的瞅着她。她一笑问赵大人:“名扬江湖的风大侠还做你家太子的保镖?”

“殿下……殿下怕路上有闪失!”赵维开目光往身后一瞟,又低下头来。

永夜凝视风扬兮良久,不屑的笑了笑。以为有你我就跑不了?她又轻叹,太子燕只字不提婚事,是怕她不愿吧。她无意伤害于他,又确实对他没有感觉。永夜上了轿吩咐道:“天太热,这就起程吧。本宫倦了,路上不要来扰我。”

“永安公主非常人,赵大人不必以常礼待之。”赵维开想起太子临行前的话,擦了把汗应下。

到了齐国就不如在安国放肆。大日头下队伍行走缓慢,永夜被热得头晕脑涨。唤了马侍郎去通融看能否夜行。赵维山以不合礼仪拒绝。

永夜也不恼,夜宿驿站时躺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纳凉。

风声掠过,风扬兮已坐到了她身边,见永夜躺着望星空不由发笑:“公主怎么会同意嫁给太子?”

“我不想嫁给李天佑。也不想连累我父王。只不过,风大侠与齐国渊源颇深哪。一次救命之恩要终身相报?成日当保镖不嫌烦?”

风扬兮也躺了下来,淡笑道:“我师傅本来就是齐国第一剑客。欠了齐王的情要还。我欠了太子燕的,也要还。护送你到圣京,原是太子不放心。他其实很关心你的。我早说过,太子殿下似乎很喜欢你。他难得与人这般投缘。”

永夜默然,望着星空怔怔出神。

“公主似乎很喜欢看星星和……月亮?”风扬兮侧过头望着永夜。

什么话?永夜心一紧,转念又想,李天佑肯放手还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她是星魂的身份,应该不会泄露给风扬兮,而自己似乎一直在风扬兮面前没有露出有武功的模样,自己练的功夫不是普通的内功。青衣师傅的呼吸之法与天脉内经只要不显露,是瞧不出来的。可为什么他话里有话?她闭上眼喃喃道:“风大侠若是能在天上变个太阳出来,永夜也照看不误。还有,夜深人静,风大侠请速离本宫院子,不合礼仪!”

风扬兮笑着站起来,居高临下瞅着永夜轻声道:“公主就老老实实待嫁吧,有风某在,不论是有人想破坏还是公主想遁逃,都不会得逞的。”

“风大侠有这能耐,还是好好护着太子吧!当心本宫宰了他!”

“公主不是一直病弱,手无缚鸡之力么?太子虽然斯文秀弱,不会武功的女子怕也讨不了好去!”

永夜缓缓睁眼,两双黑眸在空中骤然撞到一起,风扬兮锐利的眼神多了几分戏谑,永夜目光中多了几分讥讽。她突然放声大喊:“救命啊!有人要对本宫无礼啦!来人啊!”

尖锐的喊声划破夜空,院门被怦的推开,脚步声凌乱急促响起。

永夜眯眼一笑:“还不快滚!”

风扬兮眸色变深,掉头就走。

王达带着侍卫奔进院子,见永夜站在院子里没事人似的,讷讷问道:“公主……”

“本宫看到一个黑影从院墙上闪过,便喊了出来,以后侍卫不得离本宫半步。唤茵儿进来陪本宫。”永夜叹了口气。她原想到了圣京再脱身,没想到迎亲队伍中来了个武功高强的风扬兮。她需要提前做准备了。

第二日队伍又顶着太阳上路。

永夜闷在轿子里难受得浑身冒汗。真想脱了衣服光着膀子喝冰镇啤酒,吃冰镇西瓜。悠悠叹了口气,忍吧。

恍惚中她又想起了月魄。

他说,他会开一间平安医馆,如果自己想过平静生活,他能收容她。

他说,他还会开一间平安酒楼,做她喜欢吃的菜。

可是,他没有消息传来。

蔷薇也没有。

永夜闭上眼,似有些疲倦了。

“公主,过了垭口就到圣京了。”王达在轿子外禀报。

永夜睁开眼,掀起轿帘。马车在山道上转弯的同时,她已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庞大的城池。走了几日,终于到了。永夜坐直了身,伸长脖子从树木空隙间打量齐都圣京。

山下是一大片宽阔的河谷地带,圣京城由一线青黑色的城墙渐渐能看出大体轮廓。梁河东来,在城外蜿延而过。观圣京,正是三山合围,一面临水,山水环抱之势。更以山水为天然屏障,圣京城非同小可。

马车下山的速度异常快,出了山桠口,官道变得宽广笔直,路两旁只有平整的田,看不到一棵树。“怎么城外如此空旷?”永夜招来赵大人问道。

“圣京方圆十里没有一棵树,全是军屯田。是为了防止敌人遮掩行踪来袭!”赵维山很自然的说道。

永夜点点头。却被一个词震憾:军屯!她左右张望,城外空旷,目及之处房舍农家三五成村散布。战时军,闲是民,齐国的这一军事理念是相当不错的。

安国不设军屯,全国设六郡,有专养的郡兵,各郡抽派一支郡兵戍卫京畿,便是京都六卫的由来。皇宫另单设羽林左右卫为禁军。

而永夜知道一些军屯的好处。国家不用直接养兵,可节省大笔军费开支。士兵平时务农,隔些时日集中操练,到了战时能应召入伍。如此一来,士兵的体力与战斗力并没得到减弱,反而能增强对家园的责任感。

永夜目中又起忧色。三国争雄,此消彼长。她转念又想,冷兵器时代,君主集权制,天下本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己不过是转世投胎到了这个乱世而己,还犯不着操心皇位由谁去坐,天下统一关自己屁事。

思虑间,圣京高大雄伟的城墙已近在眼前。城门洞开,吊桥放下,百姓悠然往来。永夜微笑,和京都一样,还是太平盛世的景象。

队伍进城的时候,轿外欢声震天。永夜没有掀起轿帘,她不想被当成观赏动物。进了圣京她被安置在驿馆。宽敞的庭院,高大的木石建筑,大气华丽。沿墙角早摆了几大盆冰块,走进去,凉意扑面而来,永夜终于舒服了一把。

照仪程十日后永夜将进齐皇宫受封,入主东宫。

太子燕第二日便上门求见,永夜回避,声称安国规矩,嫁前不得相见。然而太子燕却闯了进来。

永夜撑着下巴瞅着他,心想,人不可貌相,太子燕终有强势的时候。

太子燕非常有礼的隔了三丈停住了,温柔的说道:“永夜嫁来齐国,当守我齐国规矩。”

“哦?我已经算嫁了?”

“只差入宫仪式而己。”太子燕笑道,“十日后,金殿上会有册封仪式,永夜接了玉册金印就是我东宫鸾殿的主人了。”

永夜拂袖大怒:“未接玉册金印我还是安国的公主,太子殿下请回!”

太子燕被唬了一跳,连连摇手道:“永夜,你别生气!我……我只是想看看你……”

“看我还在这驿馆没有,看我跑了没有,是吗?殿下!”永夜冷笑道,“有风扬兮这等高手在,殿下还担心什么呢?”

“风……风大侠不在驿馆,他,他另有要事。”太子燕脸涨得通红,被永夜的目光看得几想遁地而走。

永夜大笑:“我怕丢了我父王的脸!太子放心,十日后,我会进宫跪接齐皇亲赐的玉册金印。殿下请回吧!”

太子燕脸一红,揖手告辞,临行前忍不住又回头道:“永夜既愿出嫁,为何不肯易女装呢?”

永夜眨眨眼道:“给殿下一个惊喜呗!”

太子燕恍然大悟,轻声道:“永夜男装已是天下无双,女装同样会艳羡众人,难得永夜是这般心意,十日后金殿见,孤也会给永夜一个惊喜。”

永夜吊尔郎当耸耸肩,她不会等到十日后,这几日能走就走了。风扬兮一路跟随,她只能在圣京脱身。脑中又想起月魄的平安医馆来,恨不得马上飞出驿馆找到他。

“小姐!”茵儿满面泪痕冲了进来,语无论次的挥着手。

永夜诧异。见茵儿身后的院子里跪着两个人,浑身一震跳了起来,大呼道:“倚红!林都尉!”

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还活着,居然在圣京。掀袍跑过去的同时,心里又是一紧。她站在倚红身前扶了他二人起来,淡淡地问道:“是太子燕救了你们吗?”

倚红抬起脸望着永夜,点了点头,抽咽着说:“少爷莫怪倚红,他……他……”

“末将身受重伤,是太子燕救回齐国,末将无能,一直没能将消息送回安国。”林宏低着头。

倚红这声少爷让永夜叹息一声,携了倚红的手往内堂走:“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他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不让你们回报消息,你们就算想传消息也不能。”

林宏感激的看了永夜一眼,默然跟着进了内室。

大块的冰置在金盆中化成丝丝凉意。原本觉得清爽,此时却寒进骨子里,从外面进来,永夜瞬间激起了一层鸡皮小粒子。她笑了笑:“如今肯让你们来,我很感激他。|Qī|shu|ωang|你们觉得他如何?”

“少爷,太子是极好的人,少爷嫁他,肯定会幸福的。”倚红恳切的望着永夜。

“我知道,我没说不嫁他啊,若是不嫁,我何必大老远来到圣京呢?”永夜笑容可掬。望向二人的眼神多了些疏离。

父王说的不错,能坐上太子宝座,纵然看似斯文软弱,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两次救命之恩,驱使了风扬兮,也收买了倚红与林宏。

“你们俩下去歇着吧,若是想留在齐国就跟着我,若是想回安国,等大婚之后便随王达离开。”

“林宏府中尚有老母幼弟,不能留在齐国陪伴公主了。公主恕罪!”林宏没有犹豫。脸上却有一丝羞愧。

永夜倚坐着,微笑:“堂前尽孝是人之常情,能否请林都尉答应本宫,回安国后娶倚红为妻?”

“少爷!”倚红脸一红,吞吞吐吐道,“林都尉已……我是他的人了。”

“哈哈,正好!以后也莫要让我少爷了,随茵儿叫我小姐好了,少爷嫁人听起来不伦不类。回来就好,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下去吧,我中午有些倦。”永夜笑得很开心。

二人告退后,永夜看向茵儿,什么话也没说。她不信任何一个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她不可能再带着她们离开。

平安医馆

知了颓然的叫着,午后的庭院安安静静。

这是座长方形的院子,院子里连颗树都没有,让永夜想起了囚字。她又笑,有树,不就成了困字?效果一样,没有什么好兆头。

永夜顺着院子散步,看到了砍去的树桩新茬。白生生的立在土里,分外刺目。表明一种态度,是囚而不是困。

太子燕有这心机?永夜讥讽的想,她看人还真看走眼了。

王达带着侍卫守在院子外面,而院子再外一重却是打着保护为名的齐国士兵。连王达也气呼呼的禀报道,安国士兵上街也要报准郑大人同意才行。用的还是同样的理由,大婚在即,齐国不希望出现任何岔子。

永夜只叫王达稍安勿燥,道天气太热,自己并不想出门。不想出去,并不意味着她会高兴,永夜赶走了所有的侍女,独居在院子里。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见。

第五天,她与平常一样在室内安静的煮茶。这个时候是人的精神最疲倦的午后,能找个阴凉地坐着,就不会选择在太阳底下晒着,驿馆里的士兵应该是最少的。

很多人都认为在第十天入宫慌乱的时候离开最好,可是永夜却认为一前一后是防范最紧的时候。

永夜喝了口茶,站起身。身上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她若要走,自然走得干脆,根本不会去收拾包袱金银做那些拖泥带水的事情。她瞟了眼火炉,脱了外袍,里面是件白色的纱衣。永夜漫不经心的动了动炉子,走出了寝殿。

院子里的青石被太阳晒出了火焰般的烟尘。知了在院子外疯狂的唱着歌。永夜叹了口气,院子外等着她的会是风扬兮吗?他会十二个时辰都守在院子外面?如果不是,怕是没有人能拦得住她。

这时候,她听到脚步声传来。永夜停住了脚步,冷冷看向脚步响起的地方。

院门外走进一个来。阳光下影子扯得很长,永夜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灰布长衫,英俊熟悉的脸。月魄居然施施然朝她走来,神情悠然得像是在自家花园里散步。

永夜眨了眨眼,突然想笑。为何一直在她心中,月魄都是需要她去保护的人呢?她都差点忘了他同样出身游离谷,拥有一身出神入化的使毒功夫。

月魄漫步走到永夜身前,凝视着她,目中满满的全是笑意:“傻了吧?”

声音是这样熟悉,永夜仍然伸手抚上了他的脸,还用力扭了一把。

月魄嗤笑:“是真的。”说着伸开双臂将永夜紧紧抱进了怀中。

永夜听到他的心强有力的跳动着,忘记了在驿馆之中,只觉得天地间只有她和月魄两人。恍恍惚惚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个梦而己。

“……星魂……星魂……”月魄轻声喊着她的名字,见着她一如从前的男装,没有丝毫出嫁的感觉,心里激动不己。低下头看永夜闭了眼睛,却是一叹:“每日我都在驿馆对面的茶馆喝着茶等你。”

永夜眼睛一红,几乎落下泪来,推开他嗔道:“热不热啊!”

月魄喷笑:“你抱得这么紧,你还嫌热?”

永夜这才发现自己还紧搂着月魄的腰。脸一红觉得有些不自在,讪讪问道:“你如何进来的?”

月魄眨了眨眼道:“我从他们眼前走过来的。他们,看不见。”说着拉着永夜的手往外走,“我瞧着风扬兮离开才来的。午后天热,士兵最为疲倦,我下了迷魂散,他们醒了只会当自己打了个盹。”

永夜被他拖着离开院子,月魄没有走正门,拉着永夜往后门行去,他似对驿馆布置极为熟悉,一路行来,只偶尔遇到几个士兵一脸茫然看着他们。

永夜伸手在士兵眼前挥了挥,发出他们瞳孔似没有焦距,不禁笑了:“月魄的使毒的功夫真不赖。”

“笨,我要让这驿馆里所有人死,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月魄敲了下她的头,两人居然非常顺利的出了驿馆。月魄戴上草笠,给永夜扣上一顶,拦着她钻进了小巷子。

走了一刻钟,突然身后一片噪杂声。月魄回头一望,惊道:“难道有人要杀你?你住的院子怎么会起火?”

永夜握紧了他的手笑道:“快走吧,我放的火。”

“走了这么久,你怎么放的火?”

永夜笑了笑:“我在煮茶,炉火不小心燃着了衣物,再点着了房子,就这样。”她说的简单,却费了番功夫,算准了燃烧的时间。本来打算混在救火的人群里离开,没想到月魄抢先了一步,倒也省了事。

月魄扭头看她,笑了笑道:“我知道我不来,你也是要走的。你进圣京已有几日却无动静,我便忍不住了。”

永夜望着远处飘起的浓烟想,天干物燥,五处着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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