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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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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了?照易中天说法,风扬兮八年前使了手段才战成平手,那么,八年后他会是易中天的对手?

永夜走到窗边,轻拉开竹帘,推开窗,让风雨吹进。

急风骤雨,前方漆黑如墨。风扬兮还没和易中天斗得你死我活,死了伤了太划不来了,永夜遗憾地想着。

“他很狡猾!”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永夜回头,见风扬兮正靠在柱子边上。她有些吃惊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是自己此时思绪纷乱?还是风扬兮武功之高出乎她所料?灿烂的笑容在脸上绽开,永夜急步上前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风扬兮抱着剑倚在柱子上,黑身湿透,脚下已汪了一小注水,他似压根儿没放在心上,瞧着永夜担忧的神情突然笑了:“很担心我?”

永夜重重的点点头,眨巴下眼也笑了:“说实话不是特别担心,他回来得如此之快,想来也不可能在几招之内就伤着你。我对你这个保镖的有信心!”

“呵呵!”风扬兮笑得极其愉快,眼睛在朦胧的烛光下依然锐利。“你很聪明,没有武功也照样让易大将军忌惮。一百人灭了风林寨,杀了易中天手下亲信鲁达的三百卫队,还生擒了他,让易大将军不得不杀了这个忠心的下属,他恨得竟不惜亲入驿馆杀你。这名声传出去,天下无人敢小看安国永安侯。”

永夜天真地望着他,她不止一次在镜子里发现,这双眼眸是如何的清澈如水,专注看人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纯洁动人:“风大哥说过的忘了么?上回在河边,你说人不是一定要靠武力的。”

自己教的?风扬兮喉间暴出低沉的笑声:“侯爷太谦虚了,我可不敢承认教了侯爷。单凭侯爷能算准我会出手相救,风某就望尘莫及。”

“咦?不是风大侠在天井石缸中击出了一个风字?难道是我看错了?”永夜惊讶极了。

真是聪明!不是一般的眼毒!只不过见她扔棋子那天真烂漫的劲儿,自己起了童心,顺手揉碎瓦上苔藓击入水中写了个风字,不过霎那间便被涌上的鱼吃了。这样的眼力,这样的细致,果断决绝,你实在不需要保镖!风扬兮瞅着永夜的目光中多出几分欣赏来。“我想永安候敢背对易将军,身上一定穿有护甲背心吧?”

这也能看出来?永夜眨眨眼说:“永夜身体一向不好,林都尉愁得很,就弄了件护甲非要永夜穿着。其实有风大侠在,压根儿就不需要。”

“呵呵,若是劫永安侯的山贼也有这样的护甲想必不会死那么冤。至少跑的时候还能有机会活命。”他的意思是风林寨往山上逃窜的人从后被一箭射死。

“唉,你是怪我一个不留是吗?”永夜低头苦笑,她都差点忘了风扬兮是大侠,死在她手上的可不是一两人或小股山贼,而是几百条性命。

风扬兮心里叹息,这事仿佛怪不得她,然而,他已经看过尸体。几乎大部份人刀还没来得及出鞘就被一箭穿心,口鼻处还留有迷药的痕迹。这是有预谋的谋杀,连昏迷的人都不放过。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一直以为软弱善良的永夜。

永夜蓦然抬起头,平静地说:“我既然带了他们出来,自然要带他们平安回家。陈国那些人是人,我的人就不是人了么?更何况,我不能丢我父王的脸,不能失了安国的颜面!风大侠心中嫌恶永夜,不必再为永夜的性命担忧。是永夜烦扰风大侠了。”

以退为进?还振振有词!那张脸上丰富的表情足以骗死天下人!风扬兮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脸板下来一本正经地回道:“我答应过的事情,绝不会后悔。我一定平安护你回安国。”

他看着永夜,那目光让永夜有些惶惶然,她最对付不了的就是这种真正的高手,而且是非常正义的高手。一旦被风扬兮知道她在阴他,她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既然已经阴了,就绝不能心软半点!永夜告诫自己非除去风扬兮不可。她低下了头叹道:“对不住了,风大侠,还要让你受永夜拖累。我没有证据,陈国上下都会通缉你,罪名是你暗杀我。”

风扬兮瞧着永夜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摇头叹气,今晚的永夜让他觉得精彩!他懒懒的回答:“他抓不到我的。你有危险时我自然出会现。侯爷,你的陈国之行实在让风某大开眼界。”说着一个跃身,人已穿进雨中。

大开眼界?永夜望着无边的黑暗,听着雨声冷笑,让你真正开眼界的还不止这个心狠手辣。易中天抓不到你,我能。

烟雨楼的秘密

梁江水势湍急,江面宽几百丈,波涛汹涌,经陈往宋齐流去。梁江水系湖泊众多,如明珠一般在陈境内星罗棋布。澄湖是陈国第一大湖,周围四城是陈国的鱼米之乡。

陈都泽雅位于澄湖之东。乌蓬船在城中穿梭游曳,城中万家抱水居,泽雅商贾舟中市说是就是都城的风貌。

清晨队伍入城之后,永夜掀起轿帘张望,让路的渔民站了长长的一排,都挑了送鱼的大木桶,桶上挂着的竹篓中青壳大虾活蹦乱跳。

永夜微笑。这样的大虾去了头,加姜蒜爆炒出鱼香味来的虾尾是人间美味。再有一群朋友在夜市中坐了,拎一件冰镇的啤酒,剥得满手流油,这样的日子才叫生活。

而现在的生活是什么?是算计,是防备。命都快没了,还能大啖美味虾尾?永夜呵呵直笑。人就是这样,什么没有盼什么。也许当了小老百姓,又成日为纳税,为被豪门欺压无力反抗而渴望权利。

她收回心思放下了轿帘。

泽雅她并不陌生,在很多年前端王书房中,她就仔细看过细作传回来的泽雅地形图。这座城看起来像是建于水上沙洲之上,城中桥梁林立,街巷密如蛛网。然而陈宫所在地却是一块非常广阔的平原。

一条笔直的驿道直通外城内城。内城中心有座相当开阔的广场,陈皇宫伫立在此。

远望一色楼台亭阁,连绵起伏,泽雅是平原,能有这种起伏之势定是挖塘泥人工改变地势,才建以高低错落的殿堂。目及之处能见到如虹桥般的回廓连缀其间。

这景致像插花,紧密之中又见疏朗。多一处阁楼不多,少之却又觉得缺了点什么。更重要的是细腻精巧之中又现皇宫的磅礴大气。

安国皇宫红墙黄瓦,陈皇宫是褐色的屋脊衬以雪白的粉墙。若是与京都相比,泽雅是韵致天成,优雅自若的婉约女子,京都是豪气大方贵气十足的成熟妇人。

能为三强国之一,陈国自有其骄傲之处。

相较之下,永夜更喜欢陈王宫的色调,清雅大方。

陈国驿站也很独特。不似京都一个院子挨一个院子,进了驿站中堂,回廊曲折,将每一座院子分别引至水中沙洲之上。每一处院落都由几幢小楼组成,即独立成院又连缀成片。放眼望去,四五个水上院落围湖而建,隔水能望又互不影响。然而对面却是座水军营寨,这布置让永夜觉得只有大门一处出入口。

“这是专为永安侯重新修饰的烟雨楼,侯爷可喜欢此处?”易中天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又一个不凝神就察觉不到的人!永夜叹气,她始终不能强大到与易中天风扬兮之辈抗衡。回头堆满了笑容道:“水上飘渺居,湖上烟雨楼!不错。名字也不错。”

“听说安国陆路为多,少有会水之人。”

永夜望着楼外湖水笑道:“正是。不过,北方好马战,想来陈军必不习惯。”

易中天隐隐变色,隐忍道:“今日皇上宫中宴客,请永安侯歇息片刻早做准备,我在驿馆外等候。”

“呀!终于能见到袖了!多谢易将军提点!”永夜惊喜的神色让易中天压抑不住心头怒气,拂袖而去。

“易将军请留步!”永夜微笑,“我的人水技不好,此处院落若有刺客潜水而入,一把火烧来,断了回廊……如何应对?”

易中天瞳孔收缩如针,冷冷回答:“请武功高强之人以轻功施救!”

“若是有神箭手凌空射来一箭,岂不是当活靶子了?我是问陈国可有万全之策?”永夜看上去很担忧,且很怕死。

“易某会亲驻驿馆,永安侯放心便是。”易中天意有所指。

永夜看着他离开,心情开朗之极,背着手悠然欣赏房中景致。从门口的兽头石雕到隔扇门窗,从檐柱之间的角替观赏到屋顶藻井,直看得林都尉与倚红脸露焦急又憋闷得脸发红才坐下来笑道:“有事?”

“少爷,究竟怎么回事嘛,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宏却道:“侯爷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永夜赞叹的望着林宏,笑问道:“林都尉觉得这烟雨楼布置如何?”

林宏身兼永夜护卫,来到下榻之处,自然各处已细细观察了番,见永夜问便答道:“这里只有一道水曲回廓与外面相通,且主屋为求清静中以券门与外屋相隔。临水凭风,风景绝佳。”

“这是上好的松木,南方潮湿,松木多怕虫蚁蛀空,一般不会用这样的木材。而且木材还是新的,油漆也是新的,松木含油脂,券门狭窄,内室在二楼。”永夜不住口的说完笑嘻嘻地看着二人。

林宏与倚红脸色大变。此楼独在沙州之上。一旦火起,伏有刺客。不会武功的永安侯不烧死也只有淹死。如果发动水军,包围了驿馆,无人能逃脱。

“易中天好歹毒的心肠!”

“所以,我要你们,一旦有事,若是券门被阻断,在外面呦喝就成。记住,该骂就骂,该哭就哭,该跑,就跑!”

最后一字永夜咬得特别重,看向林宏脸色沉重。

她的话说得太明,林宏甚是感激。如果永夜不说,一旦出事,这近百豹骑肯定以死相救,伤亡必定惨重。“多谢侯爷!末将知道该怎么办。”

知道自己要死,还义无反顾,永夜对这个世界的人又多一分喜欢。在现代,生命重于一切,像她这般视人命如草芥的,杀百次也不为过。

永夜淡笑一声:“回安国告诉我父王,我一定会回家。”

“侯爷,保重!”林宏大步走出去,背挺得很直,手紧握成拳,永夜想,她是不是该成全他?

倚红却跪了下来,抬头望着永夜满眼是泪:“倚红对不住少爷,不该……将少爷会武之事告诉林都尉。”

永夜蹲下身子捧起倚红的脸,看到她美丽的眼中全是愧疚与后悔。她突然问:“是不是喜欢上一个人,对他便无秘密?”

“倚红……”

“不必再说,这些年,你对我很好。我本来就想让林宏娶了你。”永夜叹了口气,扶起倚红,“父王临走时如何交待的?”

“必要时……让少爷脱身!”

永夜凝视着倚红,有些疑惑:“倚红,为什么,你对父王这么忠心?”

倚红低声回答:“我和揽翠还有茵儿都是散玉关战后的孤儿,是王爷收留了我们。若不是王爷,还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散玉关的百姓有的人家还在家中为王爷设了长生牌位供奉。”

永夜却不想听这些。她对安国没有感情。对几位皇子争权夺位没有兴趣,对三国争雄想称霸天下也不关心。

“少爷,安国没了王爷,百姓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这些年来,除了陈国出兵犯境,安国都没有战事。打仗会死很多人的。”倚红似想起了自己的家与父母,声音也难过起来。

“林都尉会看着你死?”

倚红抬起头,胸挺得很直:“我们受王爷大恩,心甘情愿!所以,少爷,今晚宴罢回来,倚红会替了你住进这小楼。他,还要带着他的弟兄回安国,还要去为少爷传讯。他只能看着我死。”

永夜笑了。人人都这么舍生取义,偏偏她不是。她是刺客,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刺客。

“你觉得你家少爷是短命之人吗?”

倚红一愣。

“把朝服找来,易将军想必已经等急了。”

筹码捏在别人手中

陈宫十景,飞燕楼最壮观。

引澄湖之水入宫,掘出的泥土砂石垒成高台,烟雨之时,群燕绕梁翻飞,燕语啾啾,是以得名。

陈王寿宴便设于此。

面对一湖碧水,陈宫尽收眼底。正巧今日有微雨横斜,所有宾客都看到了群燕美景。

永夜坐在陈王下首。陈王未到,她先瞧到了对面的齐太子燕。

二十岁左右年纪,身材竹竿似的,黑色红锦纹龙纹服衬得他脸色更为苍白,神色中似有无穷无尽的忧郁。

永夜看了想笑,自己是抹了易容药整成病兮兮的模样,太子燕却是真的先天不足的柔弱。再往下看,诸小国的使臣,并陈国三大夫左右大将军文武百官坐得密密麻麻。

易中天换了武将服,坐在永夜斜对面,西梁小国使臣下首,那身气势将太子燕压得更不像个太子。西梁使臣都还镇定,太子燕被易中天一瞟,匆匆便移开了目光。

永夜叹气,三大巨头来了两个病夫,还是少年模样,陈王瞧到心中会乐成什么样呢?

钟钺声响,丝竹齐奏。飞燕楼外缓缓走进一男二女。

陈地丝绸之乡,袍服喜白,衬边宽数寸,皇袍上衣下裳,绣工精美,上绣金龙似要越袍飞出。陈王威严之中更带有几分斯文秀雅。

陈王今年四十来许,五官清秀,玉袖与他长得很相似。他身旁一温婉女子,看服饰便是皇后了。

走进楼来,陈王在永夜身旁停了停,目光扫过来,永夜含笑揖手,目光越过陈王直直盯在公主玉袖身上。

“听说永安候来陈受惊了?朕很自责,已下令全力缉捕凶手。”

他的声音很平和,像醇酒如春风,永夜笑道:“劳皇上费心了。不知太子殿下可也受到惊吓?”

太子燕一愣,连连摇手:“孤很好,一路平安。”

永夜一笑,你当然很好,三国之中总是要拉拢一方再对付一方。刘备与孙权结盟抗击曹操不就是如此?她对陈王又是一揖:“永夜运气不好罢了。皇上不必太牵挂。”

陈王微微一笑。

各国使臣纷纷奉上礼单,尤以安国最为丰厚。

永夜眸光盯在易中天发青的脸上,拱手笑道:“皇上,永夜不才,八月将迎娶公主,自京都一别,永夜对公主日夜思念,此次入陈,专程为公主备下礼物,希望公主喜欢。”

玉袖端坐在上,听到这话,不得不欠了身答道:“多谢侯爷!”

陈王看了看永夜的脸色,又瞥了眼太子燕。齐国下任皇帝如此软弱,齐再强大也会慢慢衰弱。而安国几位皇子争皇位内乱将始,陈国只需坐等便是称霸机会。脸上渐渐发出光来,下颌一点,示意开宴。

永夜目中瞧着歌舞,更注视着对面的太子燕。此人除了全身裹在一堆太子服饰中,实在没有半点王者之气。她想起回到齐国的月魄,便有心与太子燕结识,端起杯来笑道:“永夜是头回出使,殿下也是,永夜敬殿下一杯。”永夜说完饮尽亮杯。

太子燕赶紧端起杯中酒,小口饮了,苍白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不好意思地说:“听说永安侯身体不佳,酒量却超孤数倍,惭愧!”

看喝酒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听说齐王治国有方,统三十六族不靠武力靠德行。太子燕也有这样的魄力?

“呵呵,我哪会饮酒,不过是……讨公主喜欢罢了!”永夜目光如痴如醉望向玉袖。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坐在上方的玉袖听到。

那张清丽的脸上泛起不屑与怒意。陈王却笑道:“玉袖需敬永安侯三杯才是礼数。”

三杯?这酒入口绵长,看似清淡,一杯下去,腹中却有团热气上升,甚是醺人。三杯下去,想让自己出笑话么?一面要嫁公主,又想让自已出丑。陈国果然不安好心。

前世有千杯不醉的海量,这世嘛,三杯应该也无妨。永夜赶紧起身笑道:“公主斟酒,莫说三杯,就是三百杯永夜也喝!”

玉袖莲步轻抬,从宫女手中取过一杯酒递给永夜。

这是二人第二次走得这般近。永夜接过酒的进候身体前倾,低声道:“我送公主的礼物是,一条裙子。”

玉袖脸色一变,永夜已饮下杯中酒,笑嘻嘻地等着第二杯。

玉袖气恼的再递过酒,永夜接酒之时却顺势握住她的手。她马上就是她要过门的妻子,摸下手不算调戏叫调情!永夜得意的握紧了玉袖嫩白的小手。

她的动作很小很轻,手笼在长袖之中挡去了所有人视线。

玉袖猛的一抽手,那杯酒便荡了出来,她一侧身想避,永夜顺势伸手一拉,以她的巧劲,没有防备的玉袖如何避得过,永夜轻搂住她的腰,轻挥衣袖,为她挡住了那杯酒。

“公主,我可不想再赔你一条裙子了。”永夜在玉袖耳边亲呢的低语。

玉袖气得目瞪口呆,抬步就走,一扯未动,低头一看,永夜不偏不斜又踩住了她的裙角,此时楼上歌舞正欢,看来来的目光仍不少。玉袖羞得满面通红,咬牙切齿低声道:“李永夜,这是陈国!”

永夜并未看她,而是看着对面的易中天额头暴出的青筋笑道:“皇上!永夜想在陈国多呆些时日,八月接了公主同回安国!”

“呵呵,好!永安侯将是朕的妹夫,陈国半子,朕准了。”陈王似什么也不知情,心情大好。

“恭喜皇上!恭喜永安侯!”贺喜声不断,永安一一回礼。

“你,踩住我的裙子了。”玉袖低声吼道。

“公主,还有一杯酒!对我笑一笑,上回……永夜念念不忘。”

玉袖眸子似要喷火,深吸一口气荡开了美丽的笑容,把第三杯酒递给永夜饮了,永夜这才松脚。临走之时狠狠地瞪了永夜一眼,压低声音说了句:“易将军有礼物要送给你。”

永夜旦笑不语。

“永安侯佳人得抱,孤甚是羡慕。”太子燕隔桌笑道。

永夜笑嬉嬉的说道:“天下四美有二美在齐,殿下何必羡慕永夜?”

太子燕目中泛起一层骄傲之色:“可惜我那小妹没有这等福气,可以嫁得永安侯如此品貌之人!”

永夜拿起酒走到太子燕面前:“我与殿下一见如故,可否容永夜并桌聊天?”

太子燕心思单纯,难得出使宴上属下大臣又隔得远了,正觉孤单。便笑着让开座位。

永夜大模大样坐下,只顾与太子燕说齐国的风土地貌。

太子燕听永夜说起齐国如数家珍,更无架子,心里更添亲近。拣着好玩的说与永夜听。

齐都圣京繁华不亚泽雅,往来客商云集。

圣京百姓淳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圣京风景如画,冬有红枫映白雪,夏有画舫不夜天。

永夜满脸向往。

“本将军见侯爷海量,可否移玉?”易中天隔桌端起了酒杯。

易将军有礼物要送给我?永夜呵呵笑着对太子燕一拱手:“有机会定去齐国游玩,殿下可莫要忘了我这个朋友。”

“荣幸之至!”

她走到易中天一桌大模大样的坐下:“易将军,永夜敬你一杯!你一路护送,贺礼才平安到达泽雅,永夜铭感五内!”

易中天只抬了抬手,一杯饮尽。“永安侯足智多谋,那些山贼看走了眼,自寻死路。”

永夜突然发现易中天其实也很能忍,她偷看了眼温和的陈王,叹道:“易将军往这儿一坐,这飞燕楼再无人可比将军气势哪。”

“易某只是一介武夫,不及永安侯少年风流。”

“好说好说,是人就是会老的,公主年方十六,配易军还是差上一截,永夜身体弱了点,长得,还过得去。”永夜笑了。

不屑之色从易中天脸上浮现,他缓缓说道:“当今天下三分。齐国擅马战,安国长防御,陈国水师天下闻名。然齐国主老矣,安国几位皇子似乎彼此不服气,吾皇却正当壮年。永安侯虽病弱,然虎父无犬子,若要天下大统,以侯爷之见该如何?”

“呵呵,易将军果然爱谈三国!”永夜拍桌直笑。她的目光在太子燕身上打了个转,微眯着眼说道:“听说齐国大贾安老太爷为齐军建了五十艘战船,不知齐水师战斗力和陈军相较如何?”

“永安候还是多想想齐水师若渡秦河,安军会如何吧?”

“难道易将军不知,我家三殿下才向安家四小姐求了亲?”

她言下之意是安国与齐国已成联姻之势,陈国莫要想从中讨得好去。

易中天额头青筋直冒,目光越过永夜看向太子燕道:“安国三殿下肯娶一商贾之女,陈国愿嫁公主和亲。天下三分,合并不易哪。”

永夜眨了眨眼,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原来易将军并不反对永夜娶公主哪!害永夜直担心抢了将军的心上人!”

易中天被她一句话噎得胸中气血翻滚,冷哼一声,手伸进怀中掏出一物轻轻放在桌上说:“这是手下无意中拾到的,看似安国款式,永安侯帮本将军瞧瞧。”

永夜只瞥了一眼,浑身的血便似冻住。如果她没有记错,离开安国前,她还为蔷薇扶了扶这根金簪。这就是玉袖口中说的礼物?蔷薇在易中天手中,月魄呢?

她分不清是酒劲过大还是担忧过重,心中似有火在灼烧。她随手翻看了看笑道:“是安国款式,不过,本侯,可不愿意公主插戴别的男人送的首饰!”

永夜的目光与易中天胶着在一起。她冷冷地想,以蔷薇要胁于我,我便要受制于你了吗?哪怕月魄也在你手中,除非我救他们出来,不然,赔上自己不外多出一个,这道理,我上辈子就明白了。

她看上去醉眼迷离,并无半分惊诧。易中天分不出她是震惊还是平静。他喝了口酒道:“易某很佩服侯爷的镇定。不知道刺客来的时候,侯爷会如何对付?”

永夜吃吃笑了:“易将军觉得呢?”

易中天翻看着那支簪子,总算吐了口恶气,笑容浮现:“自然是躲起来,让我擒了刺客,再出来。”

他想做什么?想要杀风扬兮?这般知我心意?永夜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易将军说进本侯心里去了。当然是如此,本侯不会武功不躲起来,难道任由刺客杀了?”

“嗯,侯爷真聪明,捉了刺客,易某便请侯爷与老朋友一起饮酒。”

永夜心沉到了谷底,他们真的在易中天手中。她再举杯:“永夜是陈国半子,岂有不帮之理!祝将军马到成功,早日擒得刺客,少了一个对头!”

酉时,笙歌尽散。

永夜与太子燕告辞,各上马车回驿馆。

外面风雨加重,雨幕如白色的帘子一重重落下,砸起水花。

永夜躺在马车上双眸清亮。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

掀起轿子的一角,雨越下越大,路面溅起朵朵水花直开到天尽头似的。噼啪的水声直冲进心里。永夜拽紧了那根金簪。

后劲绵长的酒,病弱的身体,她在所有人眼中都应该是醉了。

一个喝醉了的人,这样的夜晚应该在房中呼呼大睡。只不过,在她房中大睡的人,将会是倚红。

不出去易中天府中瞧瞧,她如何放心。

不知心恨谁

雨幕中的屋脊像湖里游鱼的背,永夜穿行其间,仿佛是滑过水面的鱼。

泽雅驿馆只呆了两个时辰,并不妨碍她对陈都的熟悉。安国细作把这里的小吃店都画得清清楚楚,自然也包括左大将军府。

她就像随风潜入夜的细雨飘进了易中天的府邸。

永夜不敢大意,反勾着梁凝神屏气看向亮着烛火的书房。

细枝缠花仙鹤灯上吐着一星灯光,屏风遮了一半,灯光仍不时被风吹得晃动。易中天居然在画画。

起手落式如行云流水,这画法……“美人先生。”永夜心头大震,为什么,她会想起美人先生?

她想起恶作剧想把青衣师傅和美人先生送作堆时吟的诗:“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当时美人先生的目光中分明有水光闪动,那双美眸中闪过的哀怨曾让永夜暗自窃喜,得意不己。

美人先生作画,总有个习惯的动作。一笔挥就,笔总爱在手中挽出一个花样。而易中天正是这样,手翻了翻,笔才放在笔架上。

他画的显然也是个工笔美人,却是玉袖栩栩如生的模样,连脸上那份高傲神情也惟妙惟肖。

易中天三十左右,美人师傅不也这年纪?永夜想起了木讷的青衣师傅和他难听的萧声,心里一酸,难道美人先生真的爱慕的是易中天?为他蹙蛾眉,为他泪痕湿?

易中天画完,望着画像出神。良久才小心收好画卷离开。

永夜像被风吹起的雨丝轻飘飘进入室内。美人先生教的画法她还没有忘记。她想了想,就着灯,运笔如风,挥笔作画,最后在画上题下了一句话:“欲减罗衣寒未去,不卷珠帘,人在深深处。蝶衣。”

这字迹也绝对是美人先生的字。

她小心把画掉了包,拿起玉袖的画嚓嚓撕了个粉碎顺手抛了,得意的一笑,扑的一声吹熄了烛火。

堂内顿时一片漆黑。

她才小心藏好,易中天已跃了进来。

灯光亮起,易中天色变,目光从撕碎的画像移到案头美人先生的画像仿佛痴了。他顿了顿足,不顾风雨往外走。

永夜小心的跟随着他。她打不过易中天,却对自己的轻功极有信心,风雨交加的夜晚,易中天心神已乱,要注意到永夜实在困难。

易中天跃上马策马急奔。

永夜瞧准方向不顾一切的追了过去。她的美人先生与青衣师傅难道都在陈国?游离谷真是陈国人所建?蔷薇与月魄在何处?她一定要知道这个答案。

一个时辰后她来到郊外,雨更大,天似开了缝,无边无尽的往下泼水。三丈开外已是暴雨如注,瞧不见任何人影。

永夜站在雨中调用了全身的感知去寻找。风中隐约传来一声马嘶,她大喜,脚尖一点,人飞快的奔去。

片刻之后,视线中出现一点光明,再近点,竟是一处规模甚大的院落。临湖的水榭灯火通明。

永夜想也不想便跃入湖中游了过去,她悄悄从水底冒出来,抱着柱子抬起了头。

细碎的声音被风雨割得支零破碎。

“……你出的好主意!”

“为……这么些年……”

永夜听不清楚,心一横,借着竹帘半卷,已贴在水榭一角的柱子上。透过竹帘与帏幕的缝隙瞧了个清清楚楚。

屋内榻上坐的可不正是她的美人先生。

八年未见,美人先生的容貌似乎没有多少改变,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苍桑,那双眼睛让永夜心痛,这是一双饱含痴情的眼眸,只要是男人瞧了就会心生怜惜。

易中天站在她面前,将她的画狠狠掷在脚边:“为什么?你要将她送进安国?她才十六岁!”

美人先生拾起画瞧了瞧:“这是陈王的主意,公主心甘情愿。”

“难道我要杀李谷还需要别人动手?李谷的武功能比得上我?真的需要她下嫁去行刺?就她那点道行也想行刺李谷?我真怀疑,天下闻名的游离谷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这门亲,我绝不会同意!我会杀了永安侯!就算安国要起兵,难道我陈国还怕了他们?!”

别说易中天,连永夜都怀疑这么白痴的主意会是游离谷出的。可是李言年却甚是盼望玉袖嫁入安国,裕嘉帝也盼望,这,又是怎么回事?

“十三年前,我也是十六岁。你舍得将未婚妻子送进游离谷,如今却舍不得她是么?”美人先生仿佛是被大雨冲涮的花朵,凄美无助。“我离开时,她才三岁,我竟输给一个三岁的女娃?是我没她漂亮?是我不够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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