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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再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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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嬷嬷道:“奴婢也只是一时之间口快……替娘娘不忿,委实当时二公子太不像话……”

凤涅道:“对了嬷嬷,你说,范瑜说圣上打他的那一次,是正月元宵时候,那时候,圣上怎么会在咱们府里?”

康嬷嬷说道:“当时圣上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先皇同范家交情甚好……对了,娘娘该知道吧,如今咱们的懿太后,算起来,七折八拐地,竟是范家的亲戚呢,奴婢记得那时候,圣上在咱们府里住了颇久……”

凤涅沉吟问道:“那么……本宫那时候可认得他么?”

康嬷嬷说道:“这个奴婢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倒是记得梅仙小姐从小就跟万岁爷交情好,万岁爷总是称她‘妹子’,她便唤万岁爷……”

康嬷嬷撇嘴,却不敢说下去,凤涅心里知道,范梅仙叫朱玄澹,自是一声甜腻的“见清哥哥”。

然而范梅仙是范家正牌二小姐,而当时的范悯人小不说,地位更是轻微,要见王子,谈何容易。

那朱玄澹究竟是为何才为了范悯出头的呢?只是一时的小小少年、英雄意气?

还是说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凤涅问了会儿,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也罢了。

中午用过了午膳,小事歇息,起身之后,却听宫人禀报,说是丞相大人来探过数次。

凤涅便命人传范汝慎。

顷刻间,范大人一身官服而来,行礼罢了,凤涅道:“父亲,此间别无他人,何必如此拘礼?素日里不曾回来,倒也罢了,如今父女们好不容易相聚,就不必拘泥于朝堂上那一套了。”

范汝慎道:“多谢娘娘圣恩!”

凤涅道:“赐座。”

子规便搬了个锦墩给范大人,范汝慎提着袍子坐稳,温和问道:“此间简陋,娘娘住的可安稳?”

凤涅道:“非是简陋,只是清雅别致,本宫甚是喜欢。”

范汝慎面上透出一丝悦色,道:“娘娘不嫌,微臣也放心了。”

凤涅道:“此地虽然甚好,但本宫却也惦念昔日旧居,正打算着回去看一看,不知可使得么?”

范汝慎道:“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微臣这便去安排,明日娘娘便可回去暂居。”

凤涅道:“又要劳烦父亲大人了。”

范汝慎道:“此乃分内之事,娘娘切勿挂心。”

两人说了会儿闲话,范汝慎便道:“自娘娘入宫以来,微臣同贱内……合家上下惦念娘娘,先前听闻变故,心甚忧虑,也屡屡在圣上面前说了好些话,只可惜无力回天,幸喜乃是虚惊一场,娘娘吉人天相,终究仍旧能够重掌凤仪,实在是万千之喜!微臣听闻消息之时,忍不住涕泪交加,一言难尽……如今再见娘娘凤颜,实在叫人,感慨万千。”

凤涅听着这样“感人肺腑”的话,也是微微动容,眼圈儿一红,似泪非泪,低声道:“父亲这番话,也让我甚是感念……昔日女儿遭遇不祥,身虽在冷宫,心却也惦记家中,知道父亲必然是坐立不安,很是担忧,幸好,仗着范家祖宗福荫,父亲赤胆忠心,皇上终究变了主意,擢令本宫重回凤仪,本宫身得安乐,心中也是更为感激多亏了祖宗庇佑,父亲出力,才思谋着要回家省亲一趟,也算是一偿夙愿。”

范汝慎望着凤涅,听着她字字清晰,不疾不徐地说着,他那一双深眸里头,亦是光影万千。

一直听凤涅说完,范汝慎才又道:“娘娘如今虽是一国之母,身份尊贵,不可言说,然而一片赤子之心始终不改,让微臣很是感动……只盼娘娘能够永得圣上恩宠,恩及范家。微臣心中宽慰莫名,在此感恩戴德,再拜圣上,同娘娘。”

他说着,便振衣起身,重新跪拜地上。

凤涅见状,便急忙亲身起来,上前将范汝慎一扶:“父亲何必行此大礼?”

范汝慎顺势起身,凤涅虚虚搀扶他重新坐了,才道:“对了,不知父亲可听闻,上午时候,本宫处罚了二哥哥?”

范汝慎闻言,双眉一皱道:“娘娘放心,此事微臣已经知道,全在范瑜之错,娘娘如此处罚,已经是算轻的了,微臣先前来时,且罚他跪在宗祠里呢。”

凤涅道:“多谢父亲体恤,当时当着众人的面儿,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本宫有心徇私,却也无法,只怕这事儿传扬出去,又给圣上……或者一些有心人知道,更说我们袒护自家人,因为这点儿小事得了坏名头,反倒不美。”

范汝慎若有所思地,连连点头道:“娘娘思虑周全,微臣敬服!”

四目相对,凤涅道:“父亲不怪我打自家人,本宫便放心了。”

范汝慎正色道:“娘娘所做,都是为了范家着想,乃是长远之计,若是为了一两个不成事的子孙累了大事,才是不当。”

凤涅笑着称是。

话说到此,两人都不是善茬,对彼此的深浅也摸了个大概。

范汝慎目光一垂,复又抬起,道:“是了,娘娘可曾听说,最近,甘州卫威远侯谢铁翎,并南直隶平宁王柴家,两家双双派人来朝?”

凤涅缓缓回身落座,闻言道:“这个,好似在懿太后寿宴之上,听陛下说起来……只是具体如何,尚不清楚。”

范汝慎道:“微臣听说,两家随行者,除了特使,还有威远侯之女,谢筝春,同柴家的郡主,柴仪曲。”

凤涅即刻想到,朱玄澹曾对朱镇基说过的一句话“你可曾记得柴仪曲”,便道:“他们两家派人上京,本是极平常不过的,为何却有贵女相随?”

范汝慎见她果真问到了点子上,便道:“娘娘问的极是,前阵子,有传言说谢铁翎拥兵自大……有人在内阁里参了一本,只是圣上并不以为意,此番谢家之人入京,是极值得玩味的。”

凤涅便笑道:“想必谢小姐同柴郡主,都是极为出色貌美的女子了?”

范汝慎也微微一笑,道:“听闻谢小姐文武双绝,而柴郡主才华出众,天下无双,自是难得的女子。”

凤涅道:“这样难得的女子,莫非更要天下最难得的人物来衬?”

天下最难得的人物,自是当今皇帝陛下。

丞相大人,这是在给她提醒呢。

范汝慎见她会意,微笑道:“听闻当初平宁王当初在京之时,柴郡主年小,惠太后甚是喜爱,留在宫内养了很长的一段时日……后来平宁王出京,才带去了。”

凤涅眯起眼睛道:“原来如此。”

范汝慎望着她波澜不轻之神情,道:“娘娘聪慧,心中有数,微臣便也放心了。”

凤涅道:“多谢父亲大人提点,本宫记下了,本宫人在后宫,消息难免闭塞,多亏了父亲大人。”

范汝慎便道:“娘娘饮水思源,一片赤子拳拳之心,微臣虽然力薄,却也会尽力照应,请娘娘放心。”

两人一番交谈,范汝慎告退。

凤涅见他出外,才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果然不愧是权臣,老谋深算,滴水不漏啊。”

康嬷嬷始终侍立左右,只听两人说些平常的话,也没觉得不妥,又哪里知道,两个人彼此之间已经探了对方路数,且“交”了心呢。

凤涅道:“对了,怎么不见子规?”

康嬷嬷道:“中午头回来后,便又出去了,娘娘唤他有事?不如让奴婢派人去找一找?”

凤涅有些不放心子规,便道:“去找找也是好的……”康嬷嬷正欲派人,却见外头有人进门,不是子规,更是何人?

康嬷嬷见了,便笑道:“子规你去了哪里?一声不吭地,倒叫娘娘好生担心。”

子规急忙行礼:“方才有些儿小事出去了,见娘娘睡着,不及禀报……还请娘娘恕罪。”

凤涅见他好端端地,也放了心,便随口问道:“有什么小事?”

子规闻言,略微沉默,却又道:“奴婢乃是去看他们准备的吃食如何……有一色米,不甚好,便让他们换了。”

凤涅也不以为然,便道:“你倒是细心,只是记得,若是出去的话,最好休要一个人独行,多带几个小太监,另外,出去做什么,事先跟嬷嬷说声,也叫本宫心里有数。”

子规知道她是一片关怀自己之意,便垂头道:“奴婢遵命。”低头之时,双眉却皱了起来。

当晚上,凤涅便早早安歇了,沐浴了一番拭干身子,两个宫女举了扇子,轻轻扇风。

这屋子之内,范家之人送了好些冰来,盛放在大大地瓷缸之类,搁得高高地,冷气蔓延,果然森凉。

康嬷嬷见凤涅睡着,便叫宫女停了扇风,蹑手蹑脚退了下去,她亲把床帐放下,自己睡在外间。

凤涅沉沉睡去,大概是因为知道身在宫外,某人不会前来骚扰,因此格外地安稳。

不料,大概是睡得太早之故,到了半夜,竟然醒来,只觉得舌头干僵,隐隐口渴,想要喝一口水。

凤涅正要叫人,忽然间,觉得身子有些异样。

腹里头,好似有那么一团儿温温地小火,缓缓涌起,烧得人有些难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九重天完结,我的心情很那啥。。因为不舍衍生出各种难过,本来想在这边告个假的~~

= =嗯,尽量保持日更吧。。

☆、最新章

凤涅伸手摸摸小腹;心里有一点不安,急忙叫了人进来,倒了杯温水。

正端着细细地喝,外头有人脚步轻轻地进来;行礼道:“娘娘。”

凤涅抬眸一看;却是子规;便道:“何事?起来。”

子规起了身;望了她一眼;见她脸颊微红;目光如水;一怔之下道:“奴婢在外头听娘娘叫人;故而进来看看。”

凤涅将杯子递给宫女:“没事;……想必是夏日太热了,令人心里烦躁。”

子规踌躇道:“没大碍么?若是不妥,要请太医来看看才好。”

凤涅道:“当真无事,勿要担心了。”

子规道:“那……如果娘娘觉得热,让她们给娘娘打扇子吧。”

凤涅看看左右宫女,并不是要刻意体恤她们,而是本能地觉得留下不妥,便道:“不用。”

挥退了人,重新躺下,本以为会好些,谁知道过了会儿,身体之中好像有什么蠢蠢欲动,凤涅翻来覆去,几个来回,汗把衫子都湿了。

半明半暗地阴影里,听到自己低低地喘息声,越来越有些按捺不住,抬手在额头一搭,只觉得滚烫而湿润,凤涅喃喃道:“不行了……”

一骨碌爬起来,在床中央盘膝,正儿八经打起坐来。

将那“波若多罗密多心经”反反复复,从头念诵到尾,从尾又倒回头,背诵到第五遍上,身子里的火儿似乎消淡许多,困意也终于涌上来。

凤涅倒头睡下之时,模模糊糊想道:“还真的是……佛法无边啊。”

次日清晨起了,洗漱用了膳后,丞相府有人来接引凤驾,便往丞相府邸而行。

一路上,黄沙铺地,黄幔遮道,有些百姓子民,在路边上踮脚仰头地看,有人低低议论:“当真是圣宠无双……皇后娘娘省亲呢,这范家的势力可是了不得了,一手遮天也不为过……说起这位皇后……”不敢高声,只是暗暗里说。

凤涅人在銮轿之中,静静听着,耳尖地听到那个“一手遮天”四字,嘴角挑起一抹笑:没有谁能一手遮天,倘若有人如此或者以为自己如此,那么,距离死地就也不远了。

如果摊上一个昏庸无能的君王倒也罢了,但是那一位……

想到朱玄澹那双眼睛,莫名地浑身又有些发热,急忙将他从脑袋中驱除出去。

到了范家,阖府上下已经在外头恭迎,恭而敬之地将凤涅迎了进去,范汝慎亲自引路,不敢丝毫怠慢。

入了内堂,上下落座,闲话片刻,凤涅见外头人乌压压地,想必是范家的亲属之类又在恭候,便道:“大可不必如此劳师动众,本宫只是想看看自己昔日所住之处,大热地天,又何必劳动众人,还是各自去饮宴欢喜吧。”

范汝慎领命,凤涅又温和道:“父亲大人必然事务繁忙,就不必跟随了,让父亲劳碌,本宫也是于心不安。”

范汝慎深看她一眼,行礼暂退。

中午头上,用了膳,范家的饭食并不比宫内差一点儿,色香味俱全,令人赞赏。

午后稍事休息,起了晌,正好儿是个阴天,天气比昨日稍微地凉爽了些,凤涅道:“嬷嬷,陪本宫出去转转,回旧居看看。”

康嬷嬷迟疑道:“娘娘当真要去么?”

凤涅道:“怎么,不便么?”

康嬷嬷压低声音:“不瞒娘娘,昔日那住处,委实狭窄破败,若是再回去,怕是……委屈娘娘了。”

“住都住过了,怕什么,何况是看一眼而已。”凤涅一笑,范悯寄人篱下,又是“三等丫头”,住的地方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先前范夫人只说她此刻歇息的地方是旧居,不过是“锦上添花”遮掩的话罢了,但是这并非凤涅回来的本意,既然回来了,自是要亲自看一眼……范悯曾经歇身之处才是。

心中隐隐地有一种感觉,好似……会不虚此行。

康嬷嬷见她一心要去,便又唤了子规,身后几个宫女太监,再往后便是侍卫们,一块儿前去。

原来范悯所住的地方在后院最为偏僻处,走了一会儿,渐渐地曲径通幽,脚下都非平坦的甬道,而是鹅卵石铺成,又大大小小地,颇为坎坷。

又有一道石桥,并非是正儿八经地桥,而是岩石搭成。

康嬷嬷扶着凤涅的手,生怕她不留神跌跤,凤涅左顾右盼,心中有些惊跳,又有些不安。

——这个地方,她好像……来过。

凤涅皱着眉仔细地看,假山,流水,以及这凹凸不平地地面,转过一道假山石,望见前头花木扶疏,虽然经过刻意修剪,仍旧显得很是茂密。

凤涅望着这些长得很是肆意地花树,脑中一昏,脑中闪过模糊一幕:一个小小地身影,将花枝分开,骨碌碌地眼睛……

脑中发昏,脚步一顿,子规也急忙上前扶着:“娘娘,可还好?”

康嬷嬷也急忙问道:“是不是走了半晌累了?”

凤涅一摆手,重新凝眸看向周遭,然而却再也想不起来。

可是那种熟悉之感却挥之不去,虽然觉得极为熟悉,但是自己确定是没有来过这里的,难道……是梦里曾经梦到过?

还是说……是身体之中关于范悯的记忆?!

想想,两种皆有可能。

凤涅看了许久,看不出所以然来,便又继续往前。

遥遥地果真看见前头有几座屋子,凤涅远远地看了一眼,便不愿意往前走。

望着那挑起的檐角,上头阴森的兽头,心里有种抵触的感觉,就好像一片小小地阴影横着,只要往前一步,那阴影就会变大。

子规一直在看凤涅的脸色,此刻便道:“娘娘,走了这半日大概累了,不如且回去吧?”

凤涅点点头,却道:“想在此坐一会儿。”左右看了会儿,指着树下的一块青石道:“就在这里吧。”

身后宫女上前,将青石上的灰尘扫去,把抱着的锦垫放下。

康嬷嬷扶着凤涅坐下,又掏出帕子替她擦汗。

前头不远,便是个湖,湖上风轻轻而来,树底下颇为荫凉,树叶摇晃,发出哗啦啦地声响。

凤涅抬头看看头顶,大树枝繁叶茂,遮的严严密密,只是这一抬头的功夫,竟好像看到不同的景象。

分明是大白天,然而在她眼前出现的,是光秃秃地树枝,上面挑着一轮皎白的月亮。

凤涅心神恍惚,眯起眼睛又看,眼前却仍旧是茂密的树枝树叶,绿荫满目。

抬手在胸口一按,心里兀自有些不安似地,惶惶然地跳动。

此刻宫女们将小茶几摆下,康嬷嬷倒了杯茶送过来:“娘娘,喝一口解解暑气吧。”

凤涅点头,接过来喝了口茶,才略定了神。

子规见她脸色有些略微泛白状,便低声道:“娘娘,此地偏僻,不如我们回去吧。”

凤涅还未回答,就听得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人声,道:“这里后面便是院墙,前些日子修缮,怕有不妥,须多添几个人手。”

子规闻言,便喝道:“谁在哪里?”这时侯,跟在身后的禁军们听了响动,也纷纷地冲出来,却听得对面有人道:“范府侍卫,是谁出声?”

禁军一个副领喝道:“娘娘凤驾在此!谁人惊扰!”

说话间,便见对面的冬青枝子一阵乱动,有人从里头出来。

子规同几个禁军挡在跟前,凤涅有些看不清,只依稀望见人丛中一袭白色衣袍,若隐若现,而后,听到有两个声音道:“不知娘娘凤驾在此,无知冲撞,请娘娘恕罪。”

凤涅道:“子规,是谁在哪里?”

子规看一眼面前两人,眼底沉沉地,回来报道:“娘娘,是范府的一个侍卫统领,另外一个是……御前刘侍卫。”

凤涅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让禁军退下。”

那禁军副领便领着禁军退后,凤涅才将面前两人看清,却见一个面生的,是范府侍卫服色,另一个一身白衣长衫的,却果真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刘休明,许久不见,风采依旧。

凤涅的目光在那范府侍卫的身上一扫而过,却在刘休明的身上停留良久,才道:“刘侍卫怎地也在府内?”

刘休明道:“只因娘娘凤驾在此,许兄……许统领怕护卫不当,故而微臣陪他来看一看哪里是否有不妥之处。”

凤涅一笑道:“刘侍卫当真高手,连范府的统领都要请教你,莫非你对范府的了解竟比他还更胜一筹?”

那许统领一听,汗流不止。

刘休明道:“微臣大胆,虽然范府的护卫同禁军在,已经是无可挑剔,但娘娘凤体要紧,因此多一个人出力,并无害处,许兄也是想做到尽善尽美,万无一失。”

许统领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凤涅一笑,道:“刘侍卫何必着急,你们乃是一片赤胆忠心,本宫颇有嘉许之意,并非是想责罚。”

刘休明道:“多谢娘娘!”

凤涅道:“那刘侍卫看出什么了吗?”

刘休明道:“方才微臣同许统领说,此处因前日修缮过,又是偏僻幽静,要多加几个人巡逻,其他各处,都已经无碍。”

凤涅便望着他,缓缓道:“既然无碍,本宫就放心了,好歹本宫只在此留一夜,明日便会回宫了,在这一天之内,还要仰仗各位出力。”

许统领急忙道:“娘娘言重了!”

凤涅又微笑道:“另外还有件事……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提防外头自然是要紧的,这府里头也要多留神着些,话糙理不糙,许统领,刘侍卫都明白么?”

刘休明看一眼凤涅,低头道:“微臣明白。”

到晚间,范家上下众人又来见了礼,范夫人作陪片刻,见时候差不多,也自退了。

凤涅沐浴一番,便在榻上倒身歇息。

合眼之际,脑中却总是不停地闪现范悯旧居的情形,尤其是那树杈上挑着一轮皎洁圆月的情形,总是反复出现。

凤涅心中烦躁,连带身子也不舒服起来,竟似是昨晚上那副情形又出现。

那明显地异样,好似海浪轻拍岸边,缓慢却强大。

凤涅心中惊异不定,便又如法炮制地起来念心经,谁知竟越念越是烦躁,最后无法,便下了床,将宫女斥退,赌气吧瑜伽的招式,稀里糊涂练了一番。

练完之后,浑身如同水里捞出来的,凤涅回榻上坐了,呼一口气道:“嬷嬷在外面吗?”

外面有一声冷静地“是”,然后子规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凤涅意外道:“你怎么还没睡?康嬷嬷呢?要是睡下的话不必去惊动,嗯,你去张罗……打水,本宫要沐浴。”

子规也没问为何忽然之间要沐浴,乖乖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片刻水来了,凤涅不要人伺候,连子规也让在门口等候,自己除了衫子,便进了浴桶里头。

温温的水浸过身体,凤涅长长地吁一口气,心中烦躁的感觉略微减退了些,也许是经过一阵折腾,身体的异样也好了许多。

只是,想到今晚上的情形好似比昨日更厉害,心里头未免不安。

手在水里抄了一把,隐隐地又有些烦忧,将水浇在脸上,闭起眼睛仰靠在浴桶边上,想了一会儿,忽然笑出声来。

沐浴罢了,凤涅站在窗口吹风,看着天空那一轮皎洁月色,月轮到了中天,大概是子时左右了,凤涅便唤了子规进来,道:“我想去旧居再走走,子规你陪我去一趟,可以么?”

子规道:“娘娘这时候去?要不要奴婢多叫几个人跟着?”

“不必,”凤涅目光坚决,“白天你也看到了,府内防范甚严,何况你不是也会武功的么?”

子规目光闪烁,仿佛在思索,只是极快之间,便回答道:“那奴婢便遵命就是了。”

子规又说夜间风大,取了件薄披风替凤涅披了,两人出门,子规在前,吩咐宫人侍卫们不许惊扰出声,因此一路悄无声息地出来,缓缓地往后院而去。

越走,路越是幽静,行过那搭在水面的窄小桥路之时,子规望着桥底下泛着月光的湖水,忍不住握住凤涅的手。

凤涅察觉他的手劲变大,便看他一眼,子规道:“娘娘小心。”

凤涅点头,低头望着脚下,被他牵引着,小心翼翼地踩着往前,终于过了这段,才松了口气,笑道:“好刺激啊。”

月光下,那容颜笑得很是动人,是少见的开怀之态。

子规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两人往前,将到了白日暂时歇息的所在,见周遭无人,凤涅便道:“你觉不觉得,这里有些阴森?”

子规道:“娘娘觉得冷么?不如早些回去。”

凤涅摇摇头,走到那块岩石前,伸手摸一摸,又去看夜色里黑幽幽地屋宇,道:“你陪我往前再走一走。”

子规双眉一皱,却也不曾反对。

夜风吹拂,花树摇晃,暗影重重,子规四处打量,警惕万分。

凤涅却闲适许多,渐渐地走过那一段夹道花树,眼前豁然开朗,见是一方开阔庭院,前头几排房屋。

凤涅站定脚,道:“曲径通幽处……却不料此处柳暗花明又一村。”

子规道:“娘娘昔日便是住在此处的?”

凤涅定定地望着前头景物,一树一花,一石一木:“是啊……”

子规道:“此处……当真冷清的很,娘娘那时候年纪该很小吧。”

凤涅一怔,而后苦笑道:“是啊,爹不疼娘不爱又寄人篱下,那么小的孩子就在这里住着……”就算是悄无声息地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一顿之下又笑道:“嗳,你看,本宫能够活到现在,委实不容易啊。”

子规却觉得这略带嘲弄的话里有几分心酸,就道:“可娘娘如今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见早时候受点苦,是为了以后享福来的。”

凤涅看他一眼:“享福?……希望,是这样吧。”

子规听她的声音里有一份落寞,并不是真心认同自己的。他便忍不住回想起当初在冷宫接旨,圣旨说让皇后重回凤仪宫之时,当时她的脸上,也便是一份落寞,带点无奈的神情。

凤涅往前走了数步,院落里头有许多石子铺地,走上去沙沙作响,凤涅走了几步,停下来看看头顶那轮月,忽然问道:“子规,你相不相信前生今世……”

子规道:“娘娘为何这样问?”

凤涅目视周遭,思忖着,低声道:“比如……有时候你去一个地方,在此之前你分明都没有去过,但是心里头却觉得熟悉,就好像不知何时去过一般。”

子规呆了呆,道:“这个……好似是有的。”

凤涅笑道:“是啊,有人说……这样的地方,是你的魂儿曾经去过的,或者是做梦之间,或者……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有这么一说。”

子规想了想,无奈说道:“娘娘,奴婢觉得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些……有些……”

夜风吹拂,周遭寂静无声,黑乎乎的屋宇,闪动的树枝,孤零零的月光,再提什么“魂儿”“做梦”,这气氛简直……

凤涅会意,不由噗嗤一笑,刚要再说话,子规神色忽地一变,喝道:“谁在哪里?”

凤涅顺着他的喝声转头,却见在身后不远处,花树之外,有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站着。

子规如临大敌,即刻挡在凤涅身前,一瞬间他扫过凤涅的脸,却见皇后神色自若,丝毫没有意外或者惊惧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到今天JJ猛烈地抽搐,恨得人想把它宫了~~~~~

这章肥一点,稍微补偿昨天的份儿,摸摸,慢慢看=3=

(崩溃啊,发了的文又抽回存稿箱是咋样(#‵′)凸)

☆、最新章

那人一步一步自树影之下走出来;月光下,身形挺秀,容颜清俊,神情微冷。

子规双手握拳;敛眉冷冷道:“刘大人?”

刘休明也并不见心虚慌张之色;看子规一眼;便又看向他身后的凤涅:“参见皇后娘娘千岁。”

凤涅只是静静地站着;漫不经心的神情;闻言道:“刘侍卫夜半不睡;怎么跑到范府后院来了;不合规矩吧。”

刘休明望着凤涅:“不是娘娘让微臣前来的么?”

子规一惊;急忙喝道:“住口!你在胡说什么?”

凤涅却仍笑意淡淡道:“本宫哪里说过?怎么本宫自己也都不记得。”

刘休明深深看她一眼;叹了口气:“若是娘娘不曾示意,那就当微臣会错了意,请娘娘治罪。”他作势露出请罪之态。

子规听着这话很是古怪,刚要出声呵斥,忽地望见凤涅神情,心中一动,急忙便打住了。

凤涅悠悠然地往前一步:“不知刘侍卫从哪里听出本宫示意你了?”

子规站在凤涅身后,心中犹豫要不要往后退,然而凤涅不曾出声,他也并不放心,便仍旧站着不动。

凤涅问完了,刘休明便抬了头:“白日娘娘说只能在范府留一夜了,莫非不是对微臣说的么?”

凤涅道:“说是说过,但跟刘侍卫你又有何干系?”

刘休明听问,便不回答,只是抬头看向凤涅,此刻两人站的极近,月色皎洁,两人的容颜神情都极为清晰,彼此相看,一览无余。

刘休明双眸幽幽,凤涅却是似笑非笑。

刘休明毫不避讳地看着她:“微臣还是那句话,若是微臣会错了意,请娘娘责罚便是。”

两人对峙片刻,凤涅道:“说者有心,也要听者有心才行,刘侍卫便是有心人,你既然敢来,是料定本宫不会责罚你了。”

刘休明双眉微敛:“说者有心,便是说娘娘也有意让微臣前来,不知,娘娘如此……又是何用意。”

凤涅道:“本宫的用意,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让本宫看看你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子规在凤涅身后,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时之间,微微地捏了一把汗。

刘休明听了凤涅的话,一阵沉默:“既然,微臣已经来了,那么有些话,就不用再拐弯抹角了,娘娘聪慧,聪慧的令人意外。”

“过奖了,”凤涅道,“你说,我听。”

刘休明抬头,看向凤涅身后的子规:“能不能让他人退下。”

凤涅往后一瞄,子规心头一沉,却听凤涅道:“他是我贴心的人儿,本宫信他如信自己。”

子规身子猛地抖了抖,抬头看了凤涅一眼,又急忙深深低头。

刘休明眸色也是一沉,却道:“既然如此,那么……好。”

他笑了笑,抬头看看天空月色:“今夜的月色,倒是让我想起曾经在冷宫之中那一幕。”

凤涅道:“你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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