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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一品世子妃-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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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了一个巨大而血红的“X”。

“啊——”

她尖叫着扔掉镜子,歇斯底里的嘶吼,“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不是的!”

镜子里那个长发披散苍白如鬼,眼珠血红,脸上一个又长又深的大“X”,一身白衣如鬼的人怎么会是她!她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她是爹娘用来对付皇上的王牌!她怎么会是那个样子!从小多少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祸水红颜,她会美到老死!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

徐粉黛疯狂的尖叫起来,她现在胳膊残废,容貌尽毁,她还有什么资本!

“苏慕锦!苏慕锦!”

徐粉黛血红着眼睛嘶吼着,她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女人!她一定也要让她尝一尝被毁容的滋味,她也要毁了她所有的一切!

琴瑟听着房间中徐粉黛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恨,微微皱紧了眉头。

……

承和五年腊月初九,出使京城的北延皇子回京,帝派人亲送至城外五里亭处,为后来的两国的百年和平奠定了相当深的基础。

大周的史记上对于腊月初九那一天就只有这样寥寥几字,其实连史官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北延国皇子出使了大周之后忽然就爆发了战争,更不知道为什么两国都打到最激烈的时候又突然停战,最后一场惨烈的战争无疾而终。甚至于最后两国拟定了和平书,大周皇帝慷慨的借给了北延上万斤的粮食,北延皇帝则是用等价的牛羊作为交换,算是抵了大周的米粮。两国皇帝在番省和一众大臣们的见证下握手言和,并且从此之后两国通商通市,相互往来。

当然,这暂且都是后话。

腊月初九这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耶律猛带着身边的一众随从回到北延国。

腊月初十。

楚君韬带着车队从江南回到了京城,皇上派人相迎,而一到京城楚君韬便不堪重负的倒了下来。

楚家顿时乱作一团。

苏慕锦和楚离接到消息匆匆的跑到楚君韬的小院子里,他们赶到的时候小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奴仆们都停在外面没有进屋,进去的都是主子们,苏慕锦和楚离进屋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一堆的人。老太君,还有苏慕锦的几个舅舅舅母,再加上苏慕锦的其他五个表兄,还有一个表弟,全部都到齐了。

苏慕锦没有试图挤进人群,而是顺着众人肩膀的缝隙看过去,一眼就瞧见在床榻旁边偷偷抹泪的宁浅雪。

床榻边,宫中的钱太医正坐在床沿上给楚君韬把脉,半晌他才抬起头来。

众人立马紧张兮兮的看着钱太医。

钱太医叹口气,松开了手指,一转头就瞧见众人担忧的眼神,他摇头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太累了,精神长时间的紧绷没有好好休息,所以在到达京城的那一刻身心松懈下来,这才会晕过去。”钱太医佩服的瞧着楚君韬,这个男子真的是他见过的顶有毅力的人之一了,他之所以这么拼命,应该就是想着番省雪灾的情况,为了百姓能少冻死饿死几个,所以才会如此的疲惫。钱太医已经知道了,他从江南运回来的可不止几百车的米粮,还有上百车的棉衣棉被之类的防寒之物。

“会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宁浅雪抹去眼角的晶莹,紧张的问钱太医。

钱太医微微一诧,没想到宁浅雪竟然能这么快就抓住最重要的一点。因为楚君韬走的时候京城中还下着大雪,而且他走的时候江南也冷的厉害,昼夜不休的骑马,就算是穿的再厚,也抵御不了寒气,所以劳累还是其次,他的身体已经浸入了寒气了。钱太医微微沉吟,低声道,“楚公子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他身上寒气太重,恐怕需要养一段时间。”瞧着众人立马紧张起来的眸子,他赶紧道,“没什么大碍,你们不必担忧,楚公子毕竟是年轻人,而且有内力护体,寒气入侵的不是特别严重,等会儿我给开个药方,每天给煎药喝两碗,再配以针灸拔寒气,应该两三个月就能养的差不多了。不过公主要注意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万万不能再让楚公子受寒,要不然旧寒气还没有拔出来就继续添寒气,恐怕真的会年纪轻轻的就落下宿疾。”

宁浅雪重重点头,“我记下了。”

钱太医就起身给开了一张药方,把药方放在了楚琛的手中,“楚公子这两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楚尚书让人随时都背着粥给他喝,再把药煎好了温着放在那里,等楚公子醒了立马就让他喝下粥,然后让他把药喝下去。我会每隔几天来给楚公子做针灸的。”

“劳烦钱太医了。”楚琛握紧了药方。

钱太医摇摇头,和楚琛告辞。楚琛亲自把他送出了府邸,这才回到了小院子。

老太君坐在床沿上瞧着楚君韬瘦削的脸不住的抹泪,她的大孙子啊,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他从京城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可现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过去,整个人不知道瘦了多少圈,脸上都剩不了二两肉了,因为太瘦,显得下巴紧绷的厉害。

眼睑下一团的深黑色的眼圈,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就累成这个样子。满身的风尘,脸上还有没有擦去的灰尘。

老太君拿帕子把他的脸擦干净,低泣道,“这孩子,遭了多少罪啊……”

“祖母,您别伤心了,大哥这是为了百姓们才会这么拼命的。”最小的楚君训抱住老太君的胳膊,小心的看了楚君韬一眼就立马转过头去,他眼圈红红的,一看就是偷偷的抹过眼泪,“祖母啊,大哥醒了您可别打他啊。”

“我心疼他都来不及,怎么会打他。”老太君瞪了楚君训一眼。

“是是是,大哥是您的心头宝呢,训儿就是您心里的草根,您就心疼大哥吧。”楚君训故意撒娇缓解屋里的气氛。

旁边的几个兄弟听了也立马附和,“就是就是,祖母真的是太偏心了,就知道心疼大哥。”

“我们都是祖母心里的草呦……”

“你们这群臭小子!”二夫人本来还忧虑的面色微微缓了缓,笑骂他们几个小孩子,“真真是半点不懂事,这个时候跟你们大哥争什么呢,我可跟你们几个说清楚了,以前你们大哥的婚事没着落,你们成天就知道拿你们大哥做挡箭牌,这回可没用了!你们大哥的婚事都订下来了,你们一个个的赶紧给我找儿媳妇和侄媳妇回来,要不然二婶打断你们的腿!”

“哎呀呀,二婶还是先操心二哥的事情吧,我们几个还小呢,不着急,不着急的……”

“啊,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办么。祖母,爹娘,叔叔婶婶们,我先走了啊。”老二立马开溜。

“哎呀,二哥等等我,我也有事儿要办。”

“你们不是说好带上我的吗?”老四爷开溜。

几兄弟就这么一个个的溜走了,房间中顿时空旷许多,不过因为几个人的插科打诨,方才房间里弥漫的忧虑和伤心的气氛也全都消失无踪了。

吴氏本来眼圈都红了,瞧见这几个小子这个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扶着老太君起了身,和屋子里的几个弟妹弟弟们道,“我瞧着韬儿不会这么快就醒过来,大家就别守着了,回去歇着吧。”又转头和老太君轻声道,“娘,您也回去歇着,这里有儿媳呢,等韬儿醒了,儿媳马上就派人去通知您。”

“好,老大家的,你可别忘了啊。”

“娘您放心吧,这个怎么会忘呢。”

房间里的人本来也是担忧的厉害了才过来看情况,知道楚君韬没有生命之忧就放下心来,尤其是几个老爷们,这里还有公主还有大嫂她们女眷在这里,他们几个大老爷们留在这里也不是什么事儿。因此就各自携着妻子们告退了。

人群散尽了,苏慕锦才瞧见床上躺着的楚君韬。她也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大哥这样狼狈的样子。脸上一层灰尘,头发上也满满的都是灰尘,她仔细的看楚君韬的衣裳,他露在被子外的衣服上也都是一层细细的黄色灰尘。整个人瘦了太多,几乎脱了型,怪不得宁浅雪还有外祖母舅母都红了眼睛。

屋里没有那么多人了吴氏才叹口气,她对苏慕锦和楚离也道,“你们回去歇着吧,公主也回去吧,这里有我照顾着呢。”

“我来照顾他。”宁浅雪忽然道。

吴氏一愣,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不合规矩。”最重要的是对宁浅雪的名誉有损,之前她就因为天天跑他们楚家京城就传出风言风语了,只是因为宁浅雪是公主,所以才没有人敢在她跟前嚼舌根,但是流言却传到了她的耳中。这还是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就传成了这样,要真的是宁浅雪这么一个大姑娘跑到韬儿的房间里来照顾韬儿,那公主的名声也全都没有了。

“夫人,我知道您担心的是什么,我不在意的,一点都不在意。”宁浅雪吸吸鼻子,仰头看着吴氏,“夫人,楚君韬是我未来的夫君啊,皇兄都下了圣旨的,我们都是未婚夫妻了,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而且还都是因为我皇兄的圣旨才会变成这样,您若是不让我照顾他,我就是回到了宫里也会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

“这……”

吴氏有些迟疑。

“舅母您就随了她吧。”苏慕锦忍不住给宁浅雪说话,“您若是不让她在这里守着,她估计大半夜的都能从宫里跑出来闯进楚家,还是让她看着吧。”

“那……好吧。”

吴氏默默叹口气,等会儿要让下人们都闭紧了嘴巴,谁也不能在背后嚼舌根子。

“夫人您去歇着吧。”宁浅雪坐在床沿,开始以女主人的姿态赶人了。

吴氏轻叹一声,儿大不由娘啊……她走出房间,吩咐楚君韬院子里的小厮和丫头,“公主吩咐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

吴氏还是不太放心,可再不放心也只能走了,要不然她和宁浅雪两个人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多尴尬啊。

吴氏走了宁浅雪才松口气,摸一把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哎,跟未来婆婆相处还是有点压力的。”以前讨好楚夫人的时候都是一小会儿功夫,她嘴巴又甜,什么都捡好听的说,可真的和楚夫人在一起一呆就是一两天,那估计她也就露馅了。

苏慕锦失笑。

“你们也赶紧出去!等会儿我要给我未来相公擦身子,你们可不准偷看!”宁浅雪对苏慕锦和楚离横眉竖眼,挥挥手跟挥苍蝇似的赶两个人。

苏慕锦瞪大眼睛,“你要给我大哥擦身子?”

她知道宁浅雪十分爽朗,男女大防也不是那么看重,可是她是一个未婚女子啊,要不要这么强悍啊!

“当然了,没看到他身上都是灰尘吗!”宁浅雪说的理所当然的道,“他这样睡肯定不舒服。”

“让小丫头动手。”

宁浅雪眼珠子一瞪,斜睨苏慕锦,“如果躺在床上的是楚离,你愿意他的身体给一个小丫鬟看?”

不愿意!

“不过,可以让小厮啊……”

“小厮也不行!”宁浅雪霸道的宣布,“我的男人身体只能让我看,就是楚夫人都不能看一眼!”

苏慕锦扶额,“那是我大哥的娘,亲娘!”

“亲娘也不行!”

宁浅雪扬起下巴,用下巴点点房门的方向,“赶紧走赶紧走,顺便把门给关上,让我男人染了寒气我跟你没完,对了,记得让门外的小厮给抬一桶热水进来哈。”

苏慕锦摆摆手,拉着楚离就出了屋。

她吩咐了小厮去抬热水之后才哭笑不得的瞧着楚离,“这女人真是……真是疯了!这幸好是我大哥喜欢她,要不然这事儿一出,我大哥不喜欢她恐怕也只能把她给娶回家了,被这样的女子喜欢上,哎,真不知道对大哥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估计他自己乐在其中呢。”楚离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他还期待有一天锦儿能这样当着别人的面宣布他是她的男人呢!不过依锦儿的性子,估计这辈子也没有这个可能。

倒不是她不在意他,而是她的性格就注定了她说不出这么露骨的话。

腊月初十。

宁世子查出户部尚书和户部左右侍郎从国库中贪污的数百万两白银,皇帝大怒,彻底把户部的人给清洗了一批,并且下旨任命楚君韬为户部左侍郎一职。这一职位等到他身体康复之后便立马走马上任。

从一个七品都不品的官家子嗣直接一跃成为正四品的朝中新贵,就算明明知道人家是沾了公主的光也没人敢说什么,毕竟楚公子也的确立了大功,让人没办法反驳。因此哪怕是楚君韬仍旧没有清醒,楚家的大门也几乎被来恭贺的宾客们给踩断。

腊月初十中午。

皇上下旨,让宁世子带着番省的林徐府以及其女押送粮食以及棉衣棉被去番省赈灾。

而此时的慈安宫中,徐兮之知道了这些消息,唇角渐渐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快点,再快点吧……”

------题外话------

宁浅雪多么彪悍的一娃子啊,哈哈

☆、第九十七章 徐兮之的计谋

“太后娘娘……”

杜嬷嬷忧虑不已,户部贪污的银子被藏的那么隐秘,怎么会被宁世子给查出来呢,可现如今就是查出来了,可是太后娘娘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啊。杜嬷嬷急的冷汗都出来了,她不停的在大殿中来回踱步,看的徐兮之直皱眉头。“娘娘哎,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户部的尚书和侍郎都是我们的人,现在银子被查出来了,皇上肯定要彻查此事,说不定就会查到您的身上。”杜嬷嬷捏紧手中的帕子,急声道,“皇上一直都想找您的把柄,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事儿,肯定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的,太后娘娘,您要想想法子避开这一劫啊。”

徐兮之盘膝坐在窗边的阳光下晒太阳,她闭着眼睛,一副十分自在的模样,“别担心了,这事儿哀家自有主张。”

“可是皇上那里……”

“哀家不怕他查,就怕他不查!”徐兮之轻轻睁开眼睛,正对着太阳,那光亮刺的她眼睛微微疼痛,她却没有避开,直直的盯着那光芒的方向,喃喃道,“不这样怎么能把别人逼到那个份上呢。”

杜嬷嬷没听清楚徐兮之的呢喃,微微疑惑,“娘娘您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徐兮之重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杜嬷嬷看着她的样子也不敢多问了,只是面上的担忧依旧没办法褪下。

徐兮之周身都被阳光包裹住,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太阳,此时晒着太阳竟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她闭上眼睛脑海却没有停止转动。这一次宁煜能找到她藏起来的银子也算是她自己放了水。

她以前是打算用这些银子来造反,可现在没有这个打算了,刚好又能做一番利用,有何不可?她现在什么都不求,她只要能手刃了楚瑜,让她立马去死她都愿意!

楚瑜!

楚瑜!

徐兮之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心中越发的阴暗。

银子被找到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她就该实施她的下一步计划了。

徐兮之缓缓从地毯上起身,走到床榻边拿起一件厚厚的棉衣穿在身上,杜嬷嬷见了连忙上前帮忙,给她穿上厚重的棉衣,就瞧见太后娘娘伸手去拿挂在屏风上厚厚的貂毛大裘。

杜嬷嬷一看就知道太后娘娘这是要进地下的密室中去瞧张嫣然。杜嬷嬷接过大裘给徐兮之系上,又给她盖上一顶厚重的毡帽,她动作微微有些迟钝,犹豫的看着徐兮之,“太后娘娘,您过两天再去看公主吧,每天都在千年寒冰旁边一待就是一两个时辰,您的身子肯定会受不住的。”

“没事。”

徐兮之整理了一下衣裳,她每次只有瞧见女儿的容颜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摆摆手,示意杜嬷嬷不必跟随,徐兮之缓步走进密室的通道中,密室的大门刚刚被打开,一股子森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到了密室中,徐兮之轻轻唤出一个名字。

“嗜血!”

一道灰色的影子不知道从哪里飘了过来,静静的立在徐兮之的身边。

“出宫去楚王府找楚瑜,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就说去老地方想见。”徐兮之刚要抬步,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她吩咐嗜血,“如果楚瑜问你什么问题,你应该知道怎么回答。”

灰色的人影点点头,一道烟似的又飘了出去。

这个灰衣人正是多年前楚瑜曾经给她的那些暗卫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她一直放在自己的身边贴身保护。瞧着灰衣人离开之后徐兮之才勾起唇角,缓步上前。

密室中空荡荡的,四面都是墙壁,墙壁上雕刻着不知名的壁画,密室里只在四角放着一人高的灯台,每一个灯台上蜿蜒放着十几只白色的蜡烛,每一根蜡烛都有小孩手臂粗细。四个灯台几十根的蜡烛照射下,密室中光亮如白昼。密室的最中央的地方放着一口晶莹剔透通体雪白的冰棺,冰棺周边都冒着森森的白色寒气,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腾着,渐渐的把整个密室都给笼罩起来。就连墙壁上都染上了雪白的晶莹。那晶莹的冰晶在烛光的照射下微微反射着点点光芒,十分的好看。

徐兮之缓步上前,每一步都走的异样艰难。

很快她就走到了冰棺的旁边,冰棺被棺盖给盖了起来,以前这冰棺放在她寝宫的时候为了方便她看安宁,从来都不盖棺盖的,但是在密室中,她生怕会有什么虫子爬进棺材里,弄乱了安宁的妆容,所以才给盖了起来。

其实徐兮之的担忧真的是多余的,这么冰冷的环境下,还没有任何的吃食,小虫子都不可能钻进来,更不可能会有什么别的生物存在。

徐兮之眸子里含了一汪柔情,她动作轻柔的推开了棺盖,露出里面容颜如生的张嫣然。

徐兮之瞧着躺在冰棺里的女儿,唇角勾起一抹轻柔的笑来,他抚上张嫣然冰冷僵硬的脸颊,柔声细语的道,“安宁,娘亲来看你了……你今天好不好?娘亲想你了你知不知道?”徐兮之把张嫣然从冰棺里扶起来,冰棺不算高,她把张嫣然以坐姿扶起来,自己则迈步进了冰棺中,和张嫣然面对面。她抬着张嫣然的身体让她靠在冰棺的后面,自己则是从怀里掏出了浸湿的手帕,还有胭脂水粉,还有一把小巧的梳子。

她边说话边用湿帕子把张嫣然脸上的脂粉给擦拭掉,“安宁,你是不是太恨娘亲了,所以都不肯到娘亲的梦中来呢,自从你……之后,娘亲竟然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你,你别恨娘亲了,娘亲真的很想你,想的心都疼了……”徐兮之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她的眸子里浮起一汪水。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张嫣然脸上的胭脂水粉被擦掉之后就露出了铁青僵硬的神色来,这才是一个死人该有的脸色。徐兮之却受不得看她这样的脸色,因为没看一次,都是在提醒她,她的安宁早就离她而去了。

徐兮之从来都不肯承认她的安宁已经死了,所以每次说到她“死”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省略掉。

她开始动手拆安宁头上的发髻,帮她重新梳了头发,又给她挽了一个好看的发髻,梳好了头发之后又开始给她上妆。这是徐兮之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她每天必来看张嫣然,每天都要给她重新梳妆上妆。她坐在冰棺中,千年寒冰的寒气穿透层层的厚棉衣凉的她牙齿打颤,唇色乌青。可她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手指颤抖着给她弄好了才轻轻笑起来。

“我们安宁真是最美的姑娘……”

徐兮之呵呵轻笑,上上下下的端详着张嫣然,她露出满意的笑容来,“我们安宁又听话又乖巧……民间都说闺女是娘亲的小棉袄,安宁……你就是娘亲的小棉袄啊。娘亲现在都还记得你刚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一小团,只有巴掌大,躺在娘亲的手心里闭着小眼睛啃手指……一转眼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呢……”

徐兮之絮絮叨叨的说,可再也听不到安宁回答的声音了,她在密室里一直待了两个时辰,当身子已经冻的麻痹了才踉踉跄跄的从冰棺中起了身,把张嫣然给放着平躺在冰棺中,脚步蹒跚的往外走。

……

两个时辰前。

楚王府中。

嗜血一双眸子没有感情的注视着楚瑜,机械般的说出了徐兮之先前吩咐的话,“主子请您去老地方见面,说是有要是相商。”

楚瑜瞧见嗜血的瞬间就知道徐兮之肯定是有事情找他,他点点头,“你们主子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见面?”

“现在!”

“你主子出宫了?”

“还没。”

“她现在在哪里?”

“皇宫。”

一句一答,嗜血从来不说一句废话。亏的楚瑜知道嗜血的性子,要不然早就发怒了,他耐着好性子问嗜血,“我是问她在皇宫的哪里,什么时候出宫?”

“慈安宫……”嗜血瞧着楚瑜皱紧了眉头,又添了一句,“在慈安宫的密室中,两个时辰。”

楚瑜刚开始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徐兮之在慈安宫的密室中,两个时辰之后出宫。楚瑜皱紧了眉头,“慈安宫中竟然还有密室?”他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有,她去密室做什么?

“你说清楚点。”

嗜血一字一字都是从口中机械的蹦出来,双眸中不带一丝的感情,“密室里有冰棺。张嫣然在里面。主子去看。每天。”

楚瑜明了,这人是在说张嫣然的尸体在冰棺中,徐兮之每天都要去看。

提起张嫣然,楚瑜眉宇间微微一痛,他低叹一声,“告诉你们主子,我两个时辰之后准时出现。”

嗜血点点头就打算离开了。

“等等!”楚瑜叫住他。

嗜血转身静静的看着楚瑜。

“这些年你贴身保护徐兮之,汪航远这个人你知道吗?”

“知道!”

楚瑜眼睛死死的盯着嗜血,冷声道,“嗜血,当年我救了你的性命,而且从来也没有要求你做过什么,今天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汪航远和徐兮之究竟是什么关系!”问完之后他紧紧的盯住嗜血,眯着眼睛不放过他每一丝反应。

“主子和奴才。”嗜血声音不急不缓,不高不低,依旧是机械化没有感情的回答。

楚瑜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挥挥手示意嗜血离去。

先前徐兮之跟他解释过了和汪航远的关系,可是他总觉得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劲,心里是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的。眼下连嗜血都这样说……他松口气,也许先前真的是误会了徐兮之吧。

楚瑜看了看天色,今天的天气难得的特别的好,他大概能猜到徐兮之找他的原因是什么。他刚好也有事情要和徐兮之商量商量。楚瑜去沐浴了一番,又换了一身崭新的墨绿色的长袍。他常年带兵打仗,身材十分的健壮,和那些刚到中年就发福的中年男子比起来,他对自己的外貌和身材都是十分自信的。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还没有太老。

他出了门就去了徐府。

徐家正是他以前和徐兮之相约的地方,二十五年前徐兮之就给他画了徐家院子的图,他找好了地点之后翻墙而过,经常一翻身下墙就能瞧见她紧张兮兮的在墙下面等着,然后两个人就跑到她的房间里温存。

徐家的所有人都想不到,他和徐兮之相约的地方竟然就是徐家,而徐兮之身边的丫鬟和婆子们都被徐兮之整治的服服帖帖的,谁也不敢嚼舌根子。

楚瑜再一次翻墙而过,回忆慢慢的涌入脑海,他忽然觉得愧疚。

二十五年前徐兮之曾经对他掏心掏肺,可他转眼就娶了左莞,还和左莞有过一段幸福甜蜜的时光,那段时间他曾经是想着要和徐兮之彻彻底底的断开的,只是莞儿她是大家闺秀,就是房事上也害羞的厉害,从来都不像徐兮之那样能给他带来激情。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和徐兮之偷情,偷情的快感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时候莞儿正怀着他的第一个孩子,他也曾经愧疚过徘徊过,可到底是输给了自己的*。

楚瑜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那个时候的他就彻底的陷入了徐兮之的温柔乡中。后来大儿子二儿子相继离去,他也曾经后悔的不能自抑,可是最终却离不开徐兮之了。徐兮之是一个可以令人疯狂的女子,她张扬又美丽,哪怕是现在面容都像是二十五年前那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一直到后来楚离的出生,那个时候楚瑜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而且他的心里到底是对妻子和儿子有愧疚之心,所以就护住了楚离。大夫曾经说过,莞儿之前滑了第一胎,第二胎生出来的时候也是难产,身体已经很不好,如果生产楚离再出什么问题,以后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孕育孩子。

他对不起莞儿,所以必须要保住他们最后一个孩子——楚离。

楚瑜轻轻一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翻墙落在了院子中。他一转头,赫然瞧见徐兮之正一身粉白色的襦裙俏生生的站在围墙下正含笑看着他,楚瑜脑海中关于楚离和左莞的所有事情全部都消失的全无踪迹可循。他愣愣的看着徐兮之,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二十五年前,二十五年前的徐兮之也是这样一身粉白的的襦裙,手臂中挽着一根绯红色的软罗轻纱,头顶上盘着一个小小的发髻,三千青丝垂于肩头。

“兮之?”

“嗯,是我。”徐兮之淡淡的笑,瞧见楚瑜目光中的迷离她就知道自己这一招走对了,为了这一幕她可算是废了不少的心思,她是太后已经嫁了人,头发需要全都盘起来,可是为了让楚瑜找到二十五年前的记忆,她特意梳了一个未出阁女子才能梳的发髻。她含笑看着楚瑜,“楚郎,我等你好久了。”

楚瑜眸子里的恍惚更甚。

当年的徐兮之也是这样一句情深款款的话,说等他好久了。楚瑜一颗心顿时就软了起来。

他上前两步,握住徐兮之的手,她的手冰凉彻骨,比冰块还要寒冷。楚瑜想到方才嗜血说的她去了慈安宫的密室中,密室中有千年寒冰,她这样柔弱的身子竟然在有冰棺的密室中待了两个时辰,又怎么能不冻着。楚瑜心中原本还存着的丝丝点点的怀疑立马烟消云散,反而对徐兮之还升起了一股子愧疚心。

她能对安宁这样的好,就足以说明还爱着他,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和一个假太监厮混到一起呢!

楚瑜摩擦着她的手给她取暖,柔声道,“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护自己,下次穿厚点。”

“嗯。”徐兮之面色微红,羞涩的垂下头。楚瑜自然没有发现她垂下的眸子里全都是森寒的冷意。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太阳也早就没有了热度,寒风吹来,徐兮之身子微微颤了颤。楚瑜瞧见了赶紧揽着她的腰身拥着她进屋,“怎么不多穿点,咱们都不是二十五年前的小姑娘和小伙子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万一染上了风寒恐怕就要躺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好起来,下次若是出门披一件大裘。”

“好。”徐兮之含笑应允。

两个人相拥着进了徐兮之的闺房,徐兮之的闺房是在徐家的大房的院子里,当年因为她进了宫,顺利的成为先帝的妃子,所以为了表示对她的尊重,徐家的人都保留着她的院落,就等着她如果有一天回家省亲了还能来院子里瞧瞧。徐家被抄家已经不短的时间,院子里的人全部都受到了惩罚,现在的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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