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玉人谋-第5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此时站于司焕身后的四名老妪并无任何过多表情,想是这永陵呆久了的缘故,看上去都很静默寡言,见司焕领了灵儿进来,四名老妪竟自顾自地走了。

司焕似乎

并不在意,领着灵儿往那永陵里慢慢走,与宫中少种高大树木不同,这永陵里处处都是参天的古树、茂密的丛林、崇峻的殿影以及高耸的楼台,愈走愈深只觉幽深静谧,寂静的怕人。

司焕弓着身子在前方引路,口中缓缓地说着:“娘子初来,想是每日只需做些洒扫的活计,不过即便扫的卖力,那八百八十一级台阶大约一日时光也是扫不完的,不过这里也不大有宫里的人来,娘子自己思量便好。”

灵儿听这般语气,心知这位司陵官心地极好,便柔声道:“多谢司公公提点。”

“谈不上什么提点,这永陵是死人的极乐,活人的坟墓,老奴在这里呆了九年,也寻出点儿捱日子的法门。”司焕说至此一阵咳嗽,咳的满面通红的,“老奴老了,什么话都敢说,娘子还需谨慎些。”

灵儿见司焕一阵咳嗽,忙和青葛一人一边给他捶了几下,司焕忙摆手道:“不必管老奴,老奴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

灵儿点点头,看着这行了多时竟望不到头的林间小道,口中道:“敢问公公,不知还有多久能到住处。”

司焕颤颤巍巍道:“再往深处走上个把时辰,便是地宫了,那里有三千护陵军守护,老奴只在这陵园当值,这里叫西陵,前面有个西陵宫,里面便是居住了先皇及太祖时的守陵宫妃及宫女,本该安排娘子去那里居住,想来想去不大妥当,娘子可去西陵宫旁的别院一住,离那永阶颇近。”

灵儿听了感激不已:“劳烦公公了。”

二人边走边说,便见那西陵宫矗立眼前,而这高大的西陵宫门旁却另有竹林小院,灵儿喜爱竹子的郁郁葱葱,瞧见这副春意,心中欢喜,便和青葛往那别院中去。

还未踏进那别院,却见斜刺里出来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嬉皮笑脸地冲着灵儿就喊:“小皇帝死了?这才几年就死了?没听说有什么国丧呢!”

司公公急急上去,制止道:“禧娘娘,您可别乱说话了!”

灵儿和青葛瞧着这名为禧娘娘的老妇,见她一头乱糟糟的白发,面上皱纹横生,只是一双眼皮耷拉的大眼睛似乎能看出她年轻时的样貌,想必也是一位佳人。

那禧娘娘不理司焕,嬉皮笑脸地打量谢灵儿:“小皇帝还没死你就来守陵,想必这小皇帝也命不久矣?亦或者是宣玉那个骚妇死了?”

灵儿听她有些胡言乱语了,四望了一时,却发现这陵园委实也没什么人,放下心来,见她面带笑容,便轻声道:“不知娘娘是?”

那禧娘娘嘻嘻一笑,往那别院的一株竹子上一趴,做出风情万种的模样,媚声道:“本宫原是禧嫔,先皇死时封了贞禧妃,要随着先皇下葬的,只是宣玉那个骚妇怕我死了转生快活,便把本宫锁在这活死人园子里,本宫如今活的好好的,就等着看宣玉怎么死。”

司焕将灵儿一扯,口中轻声道:“谢娘子,这位禧娘娘原本是和先皇一十八位贞烈后妃一起下葬的,只是不知为何下葬之前又下了一道圣旨命她在这里守陵,虽捡了条命但在这里时日长了倒有些疯癫了。”

灵儿哦了一声,屈身行礼道:“问禧娘娘安,妾身初来乍到,还望禧娘娘照拂。”

那禧娘娘嘻嘻一笑:“小女娃你有多大?”

灵儿回道:“妾身如今虚十六岁。”

那禧娘娘眨了眨眼睛,似乎有所追忆:“十六岁……本宫三十年前进宫时也是十六岁……”

灵儿和青葛对望一眼,都有些惊讶,这看上去满脸皱纹的老妇竟然只有三十六岁年纪,二人都有些震惊。

宫里那位宣太后比她还要大上三岁,却瞧上去如同二十许人,果真养尊处优的生活能使人青春常驻。

司焕似乎还有事要做,此时见禧娘娘在这里喋喋不休,便道:“谢娘子请随我来。”说着,引了灵儿便往那竹林别院而去。

别院小屋简陋无比,与宫中是万万比不得的,仅有两张床榻,一张桌椅罢了。司焕将灵儿安置于此,又躬身道:“娘子先歇息一时,老奴先去了。”还未走至门口,又回身迟疑道,“娘子别瞧着西陵园冷清,这西陵园周围便驻有护陵军,若无手令而从陵园中出去,会被一箭射杀……”

灵儿知晓他是怕自己私自跑出去好心提醒,便点头道:“多谢公公。”

司焕点点头,退着出去了。

往那床榻上一坐,青葛见灵儿也不擦拭一下床榻便坐,口中道:“小姐快起身,我来将床榻整理清扫一番。”

灵儿撑了一路,此时身心疲惫,尤其是两条腿疲软无力,往那墙上一靠,闭目道:“实在太累了,青葛你也歇息一时。”

青葛见灵儿面色发白,有些心疼,靠着灵儿坐下,口中低低道:“小姐,咱们真的要在这永陵里呆一辈子么?”

“现下只能这般。”灵儿无力道,“咱们来之前不是托谊兄将我的手迹带给了父兄么?只盼着父亲母亲兄弟能辞官回乡,找个地方好好的躲起来,再过些年,想必圣上……”她想到少彻,心中一阵怅然,“想必圣上不再记起有我这个人,到时咱们再想脱身之计。”

青葛重重地点点头:“小姐打算的是。这里虽比宫里冷清简陋,但咱们至少活的安稳。”她想起之前宫里那些令人烦乱的事迹,只觉头疼不已,“如今咱们离那些人远远的,什么璇妃、什么皇后太后的都不管了,咱们过自己的。”

“我只担心会否连累父亲与哥哥。”灵儿心中一阵担忧。

“小姐莫要担心,老爷大公子没犯什么错,定不会牵连的,况且,咱们不是还有九殿下么?”青葛宽慰道。

灵儿摇摇头:“圣上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信,又怎能宽厚待我的父兄?再者说了,咱们不能总是麻烦谊兄……”

青葛被灵儿说的也担忧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二人正说着,却听门外急急地有履声响起,灵儿和青葛有些好奇,便轻轻起身,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宫娥正在门外焦急地和那禧娘娘说话。

想是那禧娘娘堵着宫娥,宫娥急急道:“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禧娘娘张开双手,拦着她:“你去哪?”

宫娥急急道:“我去寻西陵膳官领些红糖来给季采女,她此时月事来了疼痛的快死了。”

禧娘娘一扬眉毛:“膳官怎会给你,本宫上回去领,他都不给。”

宫娥急的直跺脚:“娘娘您这么拦着我,便是去领了回来采女也疼死了!”

禧娘娘悻悻地放下手,口中道:“那你记得代我领一些来。”宫娥见禧娘娘放手,一溜烟冲过去。

灵儿望了望那西陵宫,见方才那位宫娥很是担忧的样子,便向青葛道:“咱们这一次出宫,倒带了不少红糖,不然送去一些罢了。”

青葛皱着眉头道:“小姐,你刚经过小产,就用这些红糖补身呢,我听方才那宫娥说,这红糖似乎不好领,若是给她,你不够吃了怎么办。”

灵儿有些迟疑:“那咱们去瞧瞧她,若是她领来了,咱们就不给,若是没领到,咱们就给一点儿,好不好。”

青葛点点头:“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着将门一掩,便和灵儿往那西陵宫里走去,经过禧娘娘,她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也不说话。

想是知道灵儿的去意,禧娘娘指了那最后一间,口中道:“这个季采女比我小不了几岁,本来是个宫女,可比不得本宫这个嫔,只是先皇一死,她竟然封了采女,真是走狗屎运了。”

灵儿苦笑一声,这样的封号要它何用。这样想着便推开了那屋子的门,屋子里不大明亮,只见一个女子蜷缩成一团窝在床上,灵儿走过去,见那女子满脸冷汗,再一摸手,冰凉彻骨,灵儿轻唤她:“你还好吗?”

那女子听见有人声,低低说了些什么也听不清楚。

灵儿见她这副情状,便低低道:“青葛,快去舀一些红糖来为她煮水喝。”

青葛最见不得人受苦,忙不迭地回屋去了。

好不容易煮好糖水喂那采女喝下,似乎好了一些,那采女悠悠醒转来,瞧着灵儿的面容稍稍楞了一下:“您是。”

禧娘娘在一旁瞧得有趣:“她是才从宫里过来的谢娘子,真奇怪,小皇帝还没死,她就来守灵了。”

灵儿微笑一声:“妾身见罪万岁与太后,被贬至此。”

那采女盯着灵儿的面容好一会儿,才有些惊疑道:“你的面貌与我那先前服侍的王皇后好生想象。”

灵儿明了,这位采女想必先前是在姨母的宫中服侍的,便点头道:“王皇后是妾身的亲姨母。”

那采女怔怔了一时,竟掉下泪来,痴痴道:“看见您好似看见了皇后一般……婢子实在对不住皇后……”

灵儿听她这般说,倒有些意外了,还未及问她,却听外头一声钟响,却是有人敲钟,通传诸位去洒扫一类的了。

灵儿握了握采女的手,口中道:“晚间我再来瞧你。”

采女怔怔地点了点头,目送着灵儿与青葛出去。

☆、134和亲

谢灵儿被贬入永陵的第七日;前朝便出事了。

先是护**粮草不足,致使永宁一战溃败;蛮人在先前的战役中屡战屡败后退却漠北;积聚一冬的精力后全力进攻;再加上蛮人头领中多了一位名唤鹫王的将才,屡出奇招;令夏星北防不胜防,夏星北虽有奇才却抵不住将士们的松懈,自己也受了肩伤;领着三万护**退却丰州;此时已是苦守的第三日。

而中原地带的农民暴乱也愈发的收不住场面;山东河南两省巡抚已然日日奏报朝廷,只说撑不住。

这些也便罢了,外头的宫闱也出了一件丑事。

这一日的紫宸殿里气氛异常压抑,少彻怒坐在那龙案前,面目阴沉。

殿下跪拜着不敢抬头的却是着了一袭粉嫩华服的女子,她头上珠翠环绕,在紫宸殿中的灯火中映的分外璀璨。

少彻瞧着她一头的珠翠愈发的震怒,阴沉了嗓子道:“皇姐此时还穿戴的如此华丽,想必心中无什么悔意吧”

听这称呼,跪在地上的竟是今上的亲姐姐了。

那地上的长公主见少彻这般说,倒似乎真的有些不服了,抬了抬头,低声道:“我是堂堂大周长公主,不过是一个六品编修罢了,六郎何必这般动怒。”

她抬起了头,原来是大周长公主昌邑公主。她自三年前尚了驸马之后便搬离宫苑,只是她的驸马葛旭三月便暴亡,昌邑公主倒也无甚惊慌,自己独处公主府养了些面首舞女,过的甚是潇洒。

少彻冷冷道:“你府上的那些面首侍候不得你么?竟还要来招惹朕的朝臣!”

昌邑略有些不服,撅了嘴道:“什么朝臣?不过是一个六品编修罢了,本公主瞧着他俊俏让他来本公主府上侍候,他给脸不要脸自个儿抹脖子了,怎能怪到本公主头上。”

少彻听她说的荒唐,冷笑一声:“皇姐说的倒轻巧,那过文昌是一个什么人,自小寒窗苦读的学子,朕让他在翰林院做个编修他都觉得是亵渎了他,你竟让他去侍候你,皇姐脑子糊涂了吧。”他略微顿了顿,想到那东临王云湛进京来向他说的话,更加愤怒,“你这不光侮辱了他,还侮辱了满朝堂的读书人!这也便罢了,你可知那过文昌的爹爹便是云湛皇叔的亲信幕僚,随了他十几年,现下你将云湛皇叔也得罪了!”

昌邑更加不服:“六郎现下是打算偏帮皇叔不帮姐姐了么?是皇叔亲还是姐姐与你亲。”

少彻一拍桌子,怒道:“皇姐此时觉得和朕亲了,你在外头给朕丢脸时也想不到朕与你是至亲,你丢的是朕的脸!”

昌邑头一扬,赌气道:“六郎这么说是要定姐姐的罪了?”

少彻怒道:“那过文昌若死不了,朕或许还能饶了你,若是那过文昌死了,你就给朕守皇陵去!一辈子不许回来!”

昌邑一愣,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六郎怎能这般狠心对待姐姐。那皇陵地处偏僻,别说玩儿的地方了,连个好吃好喝的地方都没有,姐姐宁愿死也不去皇陵!”

少彻微微晃了神,想起谢灵儿,心中一阵痛楚,此刻听昌邑说到皇陵偏僻又无吃喝玩乐的地方,更是气愤,将龙案上的物事一拂,站起身来,指着昌邑便道:“到了这般时候你竟还想着吃喝玩乐,皇姐当真是好日子过的久了。”

紫宸殿此时侍立的宫婢内侍见圣上龙颜大怒,均跪下不语,那阮章在一旁扑通跪下,口中道:“圣上息怒。”

少彻懒理阮章,行到昌邑面前,看着她的满头珠翠,气道:“皇姐自己说说自己做的这般事迹,如今那满朝的读书人都齐齐向朕奏请惩处你,你伤了读书人的颜面,朕怎么保你?”

昌邑哭道:“六郎与我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与七弟九弟柔仪都不同,六郎不保姐姐,姐姐只能去死了。”

少彻指着昌邑气道:“你莫要威胁朕,朕也不罚你什么,若那过文昌救回来了,你便去他床榻前跪下求他谅解,再请那过文昌写一道文书,朕在朝堂上让人给朝臣们念了,这件事也便了了。”

昌邑哪里肯这般,哭着说:“若要如此,姐姐宁愿去死,六郎何必这般折辱姐姐。”

少彻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正生气,那外头一声太后驾到,少彻气的一拂袖,往那龙案前坐了。

宣太后一身正红飞凤宫服,头上梳了个高高的飞仙鬓,面色哀恸,见自己的女儿跪在地上哭泣,心中哪里舍得,抹着眼泪就道:“昌邑你赶紧起来,天还凉着,冻着了可怎生好。”

昌邑此时见有母后撑腰,也不?p》苌俪拐牛鹕肀愀谀负笊肀吣ㄑ劾帷?p》

太后见少彻阴沉着脸在龙案前坐着,想着这几日少彻前朝后宫的事忙不不停,如今昌邑又出了事,她少不得要为自己的亲生女儿讲几句,便坐了下来,淡淡道:“自家人发发火也便罢了,皇儿怎么着也要维护着自己的亲姐姐不是?”

少彻冷冷道:“母后想是不晓得皇姐做出什么事吧。”

太后哼了一声:“左不过是想请那过文昌到府上吧,何至于闹成这样。读书人的酸腐气可真可笑,怪道哀家就不喜欢读书人。”

少彻抬眼看着太后,口中道:“母后知道的可真少。”面向那阮章道,“你说给太后听。”

阮章冷不丁听圣上这般说,心里可犯了难,便有些迟疑道:“回禀太后娘娘,长公主娘娘请那过文昌到府上小酌几杯,完了便叫人将过文昌请进了内堂……这个,奴不好说啊。”

少彻一摆手,道:“皇姐将过文昌关到了内室,逼迫了过文昌一晚上,到最后这过文昌死活不从命,竟然抹了脖子自杀了。”

昌邑不屑道:“他眼瞎了才瞧不上本公主。”

太后轻咳了一声,见少彻面色铁青,安抚道:“不过是一个六品编修罢了,若救得活就赏他个千金,再送些美貌婢子给他,这事不就了了,若救不活,那也没什么,追封他个官位,赏他家人族人便是,何至于叫哀家的亲女儿受这等折辱。”

少彻见太后心疼昌邑,心中更气,冷冷道:“那满朝堂的朝臣大多是自寒窗苦读而进仕的,如今怎生收场?那云湛皇叔贵为东临王,朕怎么向他交代?”

“不过是一群酸腐读书人,皇儿怎生这般胆小,还有那云湛,哀家亲自去与他说合,不过是家中一个幕僚的儿子,何至于此。”太后不以为意。

少彻苦笑一声:“儿子知道母后爱惜皇姐,儿子何尝不知只有皇姐一个至亲,可这悠悠众口,朕又怎么堵得住?皇姐少不得还是要去向那过文昌赔罪。”

昌邑不服地一转头,她那夜使尽了浑身解数,哪怕将自己脱了个精光,那过文昌只是一脸鄙夷的样子说要走,她想起来就觉得可气,如今还要她去向他赔罪,她宁愿死。

宣太后抹起了眼泪:“皇儿你知你姐姐她心高气傲,若是让她去认错,还不如让她死啊。”她一张玉容之上满是泪痕,“皇儿你心疼心疼你亲姐姐吧。”

少彻哪里能见得母后哭泣,此时低低道:“皇儿若不心疼姐姐的话,那朝臣提议与蛮人订立条约,送公主和亲,朕就将皇姐送出去了。”

宣太后和昌邑公主均是震惊,宣太后急急道:“怎生闹的要和亲?”

少彻默然道:“外患与内乱,朕如今只能选一样,如今那蛮人占着先机,派了使臣到玉衡苦守的丰州去,声说着若能在北疆择一地开放互市,再送金银各一千斤、凌锦五万,再送公主和亲,便能退兵千里,不再进犯。”

宣太后有些愕然:“这夏将军不是向来能打仗,怎么这一次竟被蛮人打败了?”她略加思索又道,“叫你云泽皇叔领军打仗去,他定比夏将军更加管用。”

少彻颓然道:“云泽皇叔近来嗜酒地愈发厉害,朕瞧着他也老了,况且如今那中原地区的农民暴乱一波接着一波,国中入春以来又接连干旱,儿子是应付不暇啊。”

宣太后急了:“宁与番邦钱财也不能纵容家贼,竟然觊觎我大周杨家江山,皇儿,你在这族亲中选一个闺秀封了公主送出去便是,可不能将昌邑送出去啊。”

少彻看了昌邑一眼,复又气道:“就皇姐这般,朕就算有和亲打算也不能将皇姐送出去。”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思量道,“儿子没有子嗣,几位姐姐都是尚出去的,柔仪年纪还这般小,儿子怎么忍心。”

昌邑在一旁道:“那便从六位皇叔家中选个郡主就是。”

少彻道:“皇叔们如今虽势力削弱,可家中哪个不养上几千家丁的,除了云泊皇叔在京里,也没什么势力,但朕又怎好开这个口。”

宣太后思量道:“云泽没有子嗣,倒也罢了,这云泊家中有个小郡主叫宜仙的,倒可以考虑考虑。”她眉头一扬,忽然想起一人来,“若是你云卿姑姑愿意……”

少彻一愣:“母后,皇祖父便是不愿将姑姑嫁与番邦才假意让姑姑出家的,如今怎能将姑姑送去和亲。”

宣太后一笑:“她年岁这么大了,也是嫁不出去的,不若为咱们大周做些奉献,皇儿莫急,哀家与你姑姑素来交好,哀家跟她说说。”

昌邑笑着说:“说起来,姑姑向来是爱和母后说话,做了新曲子都巴巴地进宫弹给母后听,母后跟她说的话,她定会同意的。”

少彻摇头道:“和亲一事还未成定论,朕还需与朝臣们商议。”

宣太后又看了看一旁的女儿,口中道:“这昌邑去赔罪一事,便罢了吧,云湛那里,哀家去说。”

少彻叹气道:“母后莫要为难儿子,皇姐这赔罪是省不得的。”

宣太后面色一沉,怒道:“皇儿怎能这般绝情?前些日子因了谢灵儿,你与我百般的生气,如今竟又让你姐姐遭这般折辱?皇儿是不是想看着母后气死?”

少彻沉默不说话,宣太后继续抹泪道:“当初若不是母后拼了老脸去求云泽皇叔,去求那镇国公谢尚,令他二人为你效力,如今这皇位做的可不是你啊我的皇儿,现下你竟不听母后的话了……”

少彻听她说到这里,心中烦乱不堪:“母后说这些做什么,儿子做这个皇帝做的好生烦乱,还不如不做!”

宣太后一惊:“皇儿万万不可讲这等孩子话,母后的荣辱都与皇儿系在一处,皇儿为了母后也要好好地当这个皇帝。”

少彻方才也就是随口一抱怨,此刻见母亲与姐姐泪眼朦胧的,口中道:“罢了,朕再另想他法。”

昌邑一阵喜,笑着说:“还是六郎疼姐姐。”

宣太后见自己赢了,也满意了,此时便向少彻出谋献策:“若是皇儿觉得内乱频繁无兵可用,可叫你那皇叔们出些钱粮兵力帮着剿灭,也省了许多钱粮。”

少彻皱着眉头道:“父皇好不容易将藩王势力削弱,如今岂不是给了皇叔们募兵的理由?这万万使不得。”

宣太后笑:“皇帝自己瞧着办吧,哀家这个妇人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见少彻紧皱眉头,又道,“若是能休战便休战吧,那夏将军在边关吹了这么多年风一张俊脸都吹粗糙了,回来歇些时日便是,多进宫来瞧瞧他妹妹,哀家最喜欢瞧着兄妹姐弟相聚的这般情形了。”

昌邑道:“母后,我早听闻那夏将军与七弟并称京城双俊,还无缘见一面呢!”

少彻抬眼瞧她:“你莫要打玉衡的主意,老老实实在公主府呆着吧。”

昌邑一笑也不说话了。过了一时宣太后说要回宫,她才跟着走了。

少彻心中烦乱,唤那阮章:“谢氏如今在那永陵如何?”

阮章躬身回道:“回陛下,谢娘子如今到那永陵已有三日,日日清扫永阶,只是身子还未痊愈很是孱弱。”

少彻哦了一声又问:“叫护陵军看好了,万不许人进出。”

阮章躬身道:“是。”忽又想起一事道,“回禀陛下,九殿下这几日做了一口棺材,抬进自己的宫里,日日躺在里面睡,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少彻失笑:“他这皮猴子,先前喜欢唱戏演出殡,好不容易正常了些,又闹着要去舍身,这几日竟玩起这个来了,说起来,他也不能再在宫里住了,开府建牙娶个王妃或许能成熟稳重些。”

阮章恭敬道:“陛下说的是。”

少彻收了笑颜,又道:“传那兵部、户部的大臣觐见。”

阮章躬身:“是。”

作者有话要说:

+++++++++++++++++++++++++++++++++++++

谢灵儿被贬入永陵的第七日,前朝便出事了。

先是护**粮草不足,致使永宁一战溃败,蛮人在先前的战役中屡战屡败后退却漠北,积聚一冬的精力后全力进攻,再加上蛮人头领中多了一位名唤鹫王的将才,屡出奇招,令夏星北防不胜防,夏星北虽有奇才却抵不住将士们的松懈,自己也受了肩伤,领着三万护**退却丰州,此时已是苦守的第三日。

而中原地带的农民暴乱也愈发的收不住场面,山东河南两省巡抚已然日日奏报朝廷,只说撑不住。

这些也便罢了,外头的宫闱也出了一件丑事。

这一日的紫宸殿里气氛异常压抑,少彻怒坐在那龙案前,面目阴沉。

殿下跪拜着不敢抬头的却是着了一袭粉嫩华服的女子,她头上珠翠环绕,在紫宸殿中的灯火中映的分外璀璨。

少彻瞧着她一头的珠翠愈发的震怒,阴沉了嗓子道:“皇姐此时还穿戴的如此华丽,想必心中无什么悔意吧”

听这称呼,跪在地上的竟是今上的亲姐姐了。

那地上的长公主见少彻这般说,倒似乎真的有些不服了,抬了抬头,低声道:“我是堂堂大周长公主,不过是一个六品编修罢了,六郎何必这般动怒。”

她抬起了头,原来是大周长公主昌邑公主。她自三年前尚了驸马之后便搬离宫苑,只是她的驸马葛旭三月便暴亡,昌邑公主倒也无甚惊慌,自己独处公主府养了些面首舞女,过的甚是潇洒。

少彻冷冷道:“你府上的那些面首侍候不得你么?竟还要来招惹朕的朝臣!”

昌邑略有些不服,撅了嘴道:“什么朝臣?不过是一个六品编修罢了,本公主瞧着他俊俏让他来本公主府上侍候,他给脸不要脸自个儿抹脖子了,怎能怪到本公主头上。”

少彻听她说的荒唐,冷笑一声:“皇姐说的倒轻巧,那过文昌是一个什么人,自小寒窗苦读的学子,朕让他在翰林院做个编修他都觉得是亵渎了他,你竟让他去侍候你,皇姐脑子糊涂了吧。”他略微顿了顿,想到那东临王云湛进京来向他说的话,更加愤怒,“你这不光侮辱了他,还侮辱了满朝堂的读书人!这也便罢了,你可知那过文昌的爹爹便是云湛皇叔的亲信幕僚,随了他十几年,现下你将云湛皇叔也得罪了!”

昌邑更加不服:“六郎现下是打算偏帮皇叔不帮姐姐了么?是皇叔亲还是姐姐与你亲。”

少彻一拍桌子,怒道:“皇姐此时觉得和朕亲了,你在外头给朕丢脸时也想不到朕与你是至亲,你丢的是朕的脸!”

昌邑头一扬,赌气道:“六郎这么说是要定姐姐的罪了?”

少彻怒道:“那过文昌若死不了,朕或许还能饶了你,若是那过文昌死了,你就给朕守皇陵去!一辈子不许回来!”

昌邑一愣,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六郎怎能这般狠心对待姐姐。那皇陵地处偏僻,别说玩儿的地方了,连个好吃好喝的地方都没有,姐姐宁愿死也不去皇陵!”

少彻微微晃了神,想起谢灵儿,心中一阵痛楚,此刻听昌邑说到皇陵偏僻又无吃喝玩乐的地方,更是气愤,将龙案上的物事一拂,站起身来,指着昌邑便道:“到了这般时候你竟还想着吃喝玩乐,皇姐当真是好日子过的久了。”

紫宸殿此时侍立的宫婢内侍见圣上龙颜大怒,均跪下不语,那阮章在一旁扑通跪下,口中道:“圣上息怒。”

少彻懒理阮章,行到昌邑面前,看着她的满头珠翠,气道:“皇姐自己说说自己做的这般事迹,如今那满朝的读书人都齐齐向朕奏请惩处你,你伤了读书人的颜面,朕怎么保你?”

昌邑哭道:“六郎与我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与七弟九弟柔仪都不同,六郎不保姐姐,姐姐只能去死了。”

少彻指着昌邑气道:“你莫要威胁朕,朕也不罚你什么,若那过文昌救回来了,你便去他床榻前跪下求他谅解,再请那过文昌写一道文书,朕在朝堂上让人给朝臣们念了,这件事也便了了。”

昌邑哪里肯这般,哭着说:“若要如此,姐姐宁愿去死,六郎何必这般折辱姐姐。”

少彻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正生气,那外头一声太后驾到,少彻气的一拂袖,往那龙案前坐了。

宣太后一身正红飞凤宫服,头上梳了个高高的飞仙鬓,面色哀恸,见自己的女儿跪在地上哭泣,心中哪里舍得,抹着眼泪就道:“昌邑你赶紧起来,天还凉着,冻着了可怎生好。”

昌邑此时见有母后撑腰,也不管少彻正气着,起身便跟在母后身边抹眼泪。

太后见少彻阴沉着脸在龙案前坐着,想着这几日少彻前朝后宫的事忙不不停,如今昌邑又出了事,她少不得要为自己的亲生女儿讲几句,便坐了下来,淡淡道:“自家人发发火也便罢了,皇儿怎么着也要维护着自己的亲姐姐不是?”

少彻冷冷道:“母后想是不晓得皇姐做出什么事吧。”

太后哼了一声:“左不过是想请那过文昌到府上吧,何至于闹成这样。读书人的酸腐气可真可笑,怪道哀家就不喜欢读书人。”

少彻抬眼看着太后,口中道:“母后知道的可真少。”面向那阮章道,“你说给太后听。”

阮章冷不丁听圣上这般说,心里可犯了难,便有些迟疑道:“回禀太后娘娘,长公主娘娘请那过文昌到府上小酌几杯,完了便叫人将过文昌请进了内堂……这个,奴不好说啊。”

少彻一摆手,道:“皇姐将过文昌关到了内室,逼迫了过文昌一晚上,到最后这过文昌死活不从命,竟然抹了脖子自杀了。”

昌邑不屑道:“他眼瞎了才瞧不上本公主。”

太后轻咳了一声,见少彻面色铁青,安抚道:“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