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孤魂公主-第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小心烫。”陆瑄将锦盘放在锦被上,手执银勺缓慢搅动粥使其散热。
我白了陆瑄一眼,这话他干嘛不早说。待粥温度适宜时,他舀起一勺打算喂我。月童拦住他、将银勺夺过喝下,几秒之后,月童朝我点了点头,这才将银勺还给他。
“这是在做什么?”陆瑄迷惑不解的瞅着我。
我扯了扯嘴角道:“没事,你不必上心,我的随从在例行公事罢了。”
“哦。”陆瑄半信半疑的重新舀粥放入我口中。
几口热粥下肚,身体渐渐有了气力舒服许多,精神也有所好转,我随盯住陆瑄羞红又写满问题的脸,如此毫无警戒得让人轻易知晓心事,看来他日子过得相当舒坦,无风无浪的成长有时并非好事。
这时,一矮小年幼的家仆在房门外喊道:“少爷,老爷请您去前厅,有贵客临门。”
“知道了,这就过去。”陆瑄回应一声,将未吃完的粥递给月童,转回的脸上多了一丝温柔。“好生歇着,我去去便回。”说罢,他瞅着我片刻之后,好似恋恋不舍的离开。
汉人的毛病,我心里略带讽刺的笑了笑,真是单纯的可爱!我起身将桌上的药汤一饮而尽,梳洗过后打开包袱,从里面随便拿了件绛紫百合长裙,稍作打扮便前往前厅。与其想各种借口敷衍玉莲,不如本色示人来的痛快。
客厅里正互道着客套的嘘寒问暖,其中一人熟悉的声音令尚未走入得我大吃一惊,为何允礼会来此?心下猜测狐疑,却未想通,还是探一探吧。于是,我定了定神,步伐轻盈的步入客厅。
鹤屏前的尊位坐着身穿宝蓝绸袍华贵英气的允礼,次手旁坐着一位鹤发松姿的老者,手捋白须、黑白分明的双目炯炯有神,稳若泰山。
允礼惊愕的眼神一闪而过,端起茶默不作声。身旁的老者微斜眼瞄了允礼一眼之后,似笑非笑地兀自打量我,亦默不作声。
“你怎来此?”陆瑄诧异道。
最先沉不住气的人果然是他。
“瑄儿,你认识这位姑娘?”老者将陆瑄表露无遗的心思尽收眼底。
陆瑄一迟疑,才回道:“不瞒祖父,孙儿前几日刚结识月姑娘,只因她到此游玩未寻到住处,孙儿便将她收留府中。”
“哦?月姑娘?”老者一挑眉,唇角挂着淡笑。“不知月姑娘家住何处?令尊以何为生?”
我未接话,倒是陆瑄抢着接道:“月姑娘父母双亡、孤苦伶仃,在京城中做些小买卖为生。”
“瑄儿,老夫并未问你,你抢来做甚?”老者语气不冷不热,却带着不可违背的威严。
陆瑄蹙眉张了张嘴,终是不敢反驳,抿着嘴低头坐回原处。允礼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心下明了,冷笑了笑,悄悄在老者耳边嘀咕几句。后者明眸波动一下,赶紧离座想施礼。
我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你们谈正事,我在外面等他。”说罢,我转身出去。
手里转动着松枝,我倚着廊柱等待允礼。突然,温雅秀美的玉莲闯入我的视线,一霎那,她双手捂嘴,妙目浑浊充满震惊与难以置信,宛如惊弓之鸟般奔去,只留下石砖地上的点点泪斑。
“你又给我惹祸了。”允礼嗔怒道。
我扔掉松枝,朝允礼嫣然一笑道:“呦,谈得可真快啊。我竟不知我夫君有这么大本事,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一只老狐狸。”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才是啊,夫人。”允礼面带微笑。“能谈得这般顺当,也是托了夫人你的福。我竟不知我夫人有这么大作用,能使狐狸转眼间变成兔子。不然,他未必肯松口呢。”
“说什么三日,不过一夜而已。”我只回允礼半句话,一夜之间判若两人,他当真放下了吗?那张灿烂的漂亮笑脸让人难辨真假。“有件礼物我想送给夫君。”说罢,我扭头朝月童一点头,他便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捧到允礼眼前。
允礼低头一瞧,瞬时呆住,少顷,他指着东西拧眉问:“你怎会有兵符?”
“这有何不可思议的?没有哪种权力比得上手握兵权吧。我只是将我控制下、属于镶红旗的一小部分步军兵符还给你罢了,我想用它问你一件事。”我见允礼愁眉不展,心下到有几分得意。
“何事?”允礼将兵符揣进怀中问道。
“那年——岳钟琪为何会在府中?”我直起身子,正色道。“虽说臣子出入皇子府并不奇怪,但在那么敏感的时候、一个从一品提督出现在皇子府中怎不令我生疑?和我说说吧,是想让我安分的玄烨?是磨刀霍霍的胤禛?还是伏地不动的你?”
允礼一愣,看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旋即苦笑一声:“如果我说三样都有呢?”
“原来如此。”玄烨命岳钟琪打探我的动向,胤禛命他和允礼通气获取情报,允礼又命他搪塞保命,搞得可真够复杂,完全多余的程序。我重新倚回到廊柱上,双手交叉抱胸,沉声一叹。“不能怪你,怪只怪我们生在皇室里。”
“我早该想到没那么容易瞒过你。”允礼垂首摇了摇。“我总以为两个人朝夕相对,没必要着急。每日回府前脑中都有很多话,回府之后看到你我就想,明天吧,明天再告诉你也不迟。可是,我错了。如今,再也没有明天。但幸好,让你知晓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开口道:“明日,我便离开苏州。”
“嗯?这么急?不是来游玩的吗?”允礼疑问道,旋即了然,自嘲的一笑。“瞧我,忘了你的决定,你自然是要回去的。”
我呵呵笑出来:“我又没说要回京城。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妥,没必要逗留下去。你刚才不也看到了,我又惹祸了呢。”
“不回?”允礼有些摸不着头脑。“你究竟想如何?”
“回杭州,等着他派人来接我。”我小心翼翼的看向允礼,果然,他紧锁的眉间带着悲愤,却硬是忍住未发作,难道……“允礼,我再问你一遍,你果真不知我在此吗?”
允礼瘦弱的身体轻轻颤抖,最终,什么也未说径自离开。然,对我而言,这已足够说明一切。胤禛的问候还真是热烈,他该偷着乐了,一定是见我如此逍遥自在生气了吧,可怕哦。那我让你继续生气好了,我倒真想赢你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渴望赢过作为帝王的你。
[正文:第一百三十六章 老虎]
碧绿如玉的荷塘,朵朵粉莲似妙龄少女般欲遮还羞,成群的红鲤鱼与几只鹅头橙金鱼塘中畅游嬉戏。晴空骄阳下,一身白袍的月童双手握一把鲜红大伞为我遮阳,袍摆一角钩了条银丝鲤鱼,银带为束,腰间悬着一柄青霜剑、剑气如霜。我站在荷塘边,一手捧着莲花鱼食碗、一手将鱼食撒入塘中,鱼儿们游在周围,时不时朝我张开小嘴索要食物。
忽然,一声声沉稳、镇定的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一步步向我靠近,随后在我右侧身后一步处停住。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没想到我竟住进你的府中,真是凑巧的缘分,你说呢?陆锦陆大人!”我朝来人瞄了一眼。“怎么?见到老主子不该打声招呼吗?你还和以前一样喜欢‘见风使舵’啊。果郡王不过对你说我的他夫人罢了,你却‘迫不及待’得令他知晓你是我的人。你何时换主子了?陆大人。”
“呵呵。老夫已退仕,‘大人’二字就免了吧。”陆锦恭敬的行礼,呵呵一笑。“公主何出此言?老夫不明,请公主赐教。”
我停下喂食,侧身看着陆锦,他微微低头,苍老的脸上只看到岁月无情的皱纹。“怎能免呢?即便退仕,不也做着皇上忠诚的臣子吗?看来胤禛的魅力不小哇。关于他的魅力,我倒也想请陆大人赐教一二,是什么令‘正直无私’的陆大人改投他派呢?”
“公主误会了吧。”陆锦右眼微一抬,不慌不忙。“哪有改投他派之说?一日为官,终身便是皇上的臣子、为皇上效力,不是吗?皇上只是担心公主玩得不够尽兴,命老夫小心侍奉而已。况且,没牙老虎、五爪龙,该如何选择,老夫不必言表吧。”
我盯着陆锦平静的脸,嘴角轻翘。“即使老虎没了牙,老虎依旧是老虎,谁敢保证它日后不会长出新牙?谁又敢保证没牙它就不能咬人了?是吧?陆大人。”
陆锦双眉一抬,心中似泛起漪涟。我见此微一扯嘴角,慢悠悠地说道:“这园子清雅似桃花源一般,我甚是喜爱,连同园子里的人一道喜欢,哪怕动一动花草我都觉得可惜,何况人呢?你难道忘记我是谁了吗?我呀,孤孤单单,身边连个像样的宠物都没有,下人们寻来的又不合我心意。正巧,你孙儿乖巧、直率、讨人喜,我呢,也觉得这孩子蛮聪明,若再加以调教,将来定会成为不输于你的一位好官。你觉得如何啊?我想你不会不舍得吧?”
“难得公主看上老夫那不成器的孙儿,老夫又怎会不舍得呢?”
陆锦虽说得不急不躁,豆大的汗珠却不自觉地冒出,心下生出惧怕、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久经官场的他明白这是怎样的温柔一刀,屈服是目前最佳的选择。他开始后悔轻易挑衅,下错一招棋,往后想翻盘恐怕很难了。尤其是,他面对的不仅是一只拥有尖利牙齿的老虎,亦是一只冷血的狡猾老虎。
“只不过——瑄儿尚年幼,行事鲁莽不够谨慎,老夫怕他会给公主添麻烦,若是惹出祸事来,有损公主清白的名誉。”
“添什么麻烦啊,我‘宠爱’他还来不急呢。毕竟,他是陆大人的宝贝孙子嘛。”我执袖掩嘴,眉眼含笑。“况且,我认为他确实有发展的可能。嘛,至于他会不会如我所愿,也得看他的资质不是?我如今得为我的玄侄孙儿打算啦。唉——我就是个操心的命。”
陆锦执袖擦去额上的汗水,心下明白人质算是交定了,不由打了个颤。“公主——老夫……”话在喉中哽住,他跪了下去。“老夫只知皇上与果郡王打了个赌,至于所赌何事老夫并不清楚,请公主明察。还有——”他慌忙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双手捧着举过头顶。“这是两江总督范大人的亲笔信,令老夫转交公主,这信老夫未曾让任何人知晓。”
“哦?时绎的信?”我一挑眉,拿过信笺。“陆大人起身吧。”说罢,我打开信来看,过了一会儿,我将信塞入袖中,转回身继续往塘中撒着鱼食。“陆大人,待会儿我让随从将银票与礼单交给你,你按照礼单上的内容备两份礼,派人送去给弘历和允禧。余下的当作你为皇上卖命的奖赏吧,毕竟,我乃慈心的生意人,不会令你吃亏的。”
陆锦听此心脏“咯噔”一下,双手拢在袖中,深吸气对我一拜道:“老夫愿为公主效劳。”
“记住,一定要在七月之前送到,不可晚了。”我抬头望了望蔚蓝天空,低下头蹙起眉头,但愿能赶上啊。
“请公主放心。”陆锦微一躬身,忽见我面带愁容,眼珠一转便问:“不知公主有何愁事?老夫愿为公主解忧。”
刚要抓鱼食的手一顿,复抓起一点鱼食撒入塘中看着鱼儿们争抢。“鹰子受到风的蛊惑,想飞过天呢!”
陆锦一愣,揣摩着我话里暗藏的含义,忽瞪大眼,上前半步,稍抬头望着我道:“公主说的可是三阿哥?”
“纵使有宽厚的允裪管束,弘时仍想为狭隘的一己之私与胤禛对抗。连何谓政治都搞不清楚,轻易被他人左右,为渔翁得利的小事而沾沾自喜的人又怎配做帝王?我倒是佩服他的勇气,可惜愚蠢至极。不管他可不可怜,如今,再不能容他存在了。”我轻叹一声,瞥了一眼陆锦,见他神色紧张,浅一笑。
“凭空又多了件愁事,希望胤禛莫怜悯他才好。陆大人,风既然起了,就让它刮得更猛烈些吧。你回信给时绎,找一个可靠、机灵的孩子监视弘时,顺便给他讲讲‘故事’。再者,你清楚规矩,事儿既然要做,我就不会留有后患。你的孙儿由我来帮你爱护,直到你死为止。你可别再给我耍花招,明白吗?”
陆锦震惊不已,双手在袖中渐渐握紧,垂首紧咬着牙,身上已被汗水湿透。停顿几秒,才出齿缝中吐字。“老夫、老夫遵命。”
“告诉时绎尽快去办,事情要秘密进行,不能从我府中找人,胤禛已将我的人监控起来,想从他眼皮底下行事得小心为上,难保顺利。除非——他默许我这么做。”我停下喂食,侧头瞅了一眼满脸汗水的陆锦,便看向月童。“童儿,送陆大人回去,将礼单交给他,帮他研研墨。”旋即朝陆锦道,“陆大人,辛苦你了。而我,往后也会很辛苦。无论是天下苍生,亦或是我们彼此,想要守护住,都会非常辛苦。”
陆锦嘴唇发白,神情扭曲,擦着汗水未言语,施礼后与月童离开。
我望着他微驼的背,朝太阳望了一眼,心里轻蔑的笑着。天儿——很热吗?
书房内,已将事情吩咐下去的陆锦坐立不安,干枯的手指不停敲打桌案、唉声叹气,白眉拧成疙瘩。忽停住敲打,对一旁侍候的管家道:“去!把瑄儿给老夫叫来!”
管家领命而去,不一会儿,陆瑄便走进来,行礼后问:“不知祖父叫孙儿来有何要事?”
“你干的好事!”陆锦重拍桌案,“腾”的站起来,指着陆瑄的手抖动着。“你、你、你这个孽障!收留什么人不好,领个瘟神回来,你这是要把老夫活活气死。你呦,你说你傻不傻?你是真敢把她带回府!你可知她乃何人?你别见她长得倾国倾城,她可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嗜血老虎!看到没有、看到没有?三言两语就能令老夫汗流浃背,不得不服从其淫威。这下好了,老夫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都是你这个小兔崽子惹得祸!”
陆瑄迷惑不解的瞅着怒气冲冲的陆锦,不知他在说哪个她?一拍手,笑道:“祖父难不成在说月姑娘?她做了何事令您发这么大脾气?月姑娘风华绝代、气质高贵,怎会是什么老虎?祖父莫开玩笑。”
“老夫看你是着魔了吧!”陆锦气的脸通红。“她命老夫将你交给她,你可知其中道理?人质!亦是玩物啊,我的好孙儿呦,你这次祸事临头了。都怪老夫,不该自作主张去招惹那头母老虎,害你……唉……”
陆瑄更加迷茫。“祖父,孙儿听不懂您的意思。”
陆锦无形中又老了几岁,红润的眼瞅着陆瑄,粗糙的大手重拍在他肩上。“瑄儿啊,月姑娘想留你在她身边,你可愿意?”
“月姑娘令您生气的事儿莫非就指这个?孙儿、孙儿——自然愿意。”陆瑄俊脸酡红,心如小鹿乱撞。
陆锦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时想不出万全之策。再者,让他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傻孙儿出去历练历练也好。他拍了拍陆瑄的肩膀,撤回手背于身后。“如此,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便随月姑娘去吧,万事要小心啊。”
“孙儿这就去准备。”
陆瑄满脸喜色地快步回房。而陆锦,凝望着他孙儿修长的背影,老泪纵横。
[正文:第一百三十七章 意外]
“你能否老实点?不会骑马也就罢了,在马上蹭来蹭去,难不成想调戏童儿?还有,你究竟要脸红得何时?”
我嘴噘的老高,不满的看着面红耳赤的陆瑄,他似乎浑身不舒服,鬓角已被汗水沾湿。可怜我美丽的童儿被他吃尽豆腐,我同情的抽了抽鼻子。
“公子,若是您想与他共骑,童儿愿把他扔给您。”月童瞄我一眼,冷声道。
“不要!坚决不要!他待在你那儿挺好。”我绝对不要与陆瑄共骑一匹马,否则连路都不会走了。
陆瑄讪笑道:“没想到月姑——月贤弟会骑马,令人甚感意外。过了莫干山,就离杭州城不远了,山中多雨多雾、时晴时雨,但愿这碧空晴天能持续到过了山才好。”
“是啊。”我点头回应,深深吸着山中清纯的气息,周围修竹满山、绿荫环径,宛如置身绿幕之中。忽而,我脸色一沉,郁闷的问:“我们干嘛要翻山?从一侧走不行吗?这是谁出的馊主意?”
话音刚落,月童与陆瑄便齐刷刷的瞅着我,似山凉一般的眼神告诉我——是我自己!好吧,出来玩当然要逛景点喽,难得这么好的天,我喜滋滋的望向炙热燃烧的太阳。
“哗”!是谁家在倒水?!我心里低吼着,抹了一把脸,原来是雨水。这雨还真是难定,摆明是为了打击我游山玩水的好心情,我不禁朝天大喊:“我没有没得罪你啊?!”
话刚喊完,便听见雨中竹林里发出“嗖嗖”的响动,虽然大部分声音被雨声掩盖,仍能察觉到细微的变化。无风的细竹向一侧微拂过,地上的青草似被人踩踏过,我一下警觉起来。
我停住马,眯起眼环顾四周之后,压低嗓音对月童道:“童儿,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似乎有些不对头。”
“啊。”月童轻声一应,一勒缰绳,马原地踏了几步停下。“十一人,公子。”
我冷哼一声,不屑得道:“十一人?是否少了点?估计在小瞧我们呢。童儿,把匕首给我。”
月童从怀中将匕首掏出扔给我,我一手接住藏入袖中。“人也扔给我。”
“是。”月童二话不说,抓起陆瑄的衣领用力将他抛出去,在他的惊叫声中稳稳落于我身后。
陆瑄揉着腰,皱着眉问:“这是做甚?平白的把人扔来扔去。”
“闭嘴!”我低喝一声。“木头见了你也得气死!抱紧我,无论如何别松手。”
陆瑄俊脸似开的正盛的一品红,张开双臂犹犹豫豫。
“你别扭什么劲儿?快点!”我气愤道。“我数三声,你就把眼闭起来,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能睁开,不然你会后悔。”
陆瑄抱住我,侧头疑问道:“为何?”
“你哪那么多为何?”我气得想撞墙。“我要数了!一——二——三!”
“噹”!一只银镖从竹林里飞来被月童一剑挡住,只霎那他便反剑一挥拦下背后之人刺出的剑,电光一闪将那人横斩下,潇洒的飞身下马,一甩袍,面无表情的看着将他团团围住的贼人。他们身材魁梧、虬髯浓密、眼露凶光,或提大刀、或握长剑,唇角挂着狞笑与月童对峙。
雨幕茫茫、沙沙作响,除了自然的声音,静谧的如同漆黑深夜。忽然,剑风横扫、风吹影舞,竹叶未落已碎,雨珠凝住再如冰雹一般落下、碎响清脆。月童旋转剑花,花似漫山琼花飞舞,无一遗漏。血如红枫,与琼花争奇斗艳。
围着月童的贼人渐渐分开,有两人悄悄向我靠近。我紧咬唇盯住他们,握着匕首的手已湿润。我担心他们先斩马,勒住缰绳令马向后慢慢退,顺便瞅了一眼陆瑄。他虽紧闭双目,却已知晓发生了何事,脸色惨白,咬着粉唇的贝齿下泛出血渍,浑身不停的哆嗦。我轻声一叹,能如此强忍心中的恐惧需要足够得勇气,况且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怪难为他的。
“你听着陆瑄,抓紧缰绳别乱动,我得下马。不然,你会令我心生顾虑,明白吗?”
陆瑄用力甩头。“不行!你必须跟我在一起!”
“若是不想死的话,就别说傻话!”我把缰绳硬塞入他手心欲下马。
陆瑄蹙了蹙眉,心知拦不住我,只好低声道:“你要小心。”
我笑了笑,下马上前走了两步,旋即抽出匕首,疾速奔跑,那两个大汉一愣便向我冲来。我跑到他们跟前,忽得一蹲身,其中一人长剑扑了个空,一瞬间,我将匕首狠狠刺入他腹部,又用力抽回快速跳出中心。另一人见同伴负伤,持刀大吼着向我劈来。
突然,一声恐怖的尖叫划破深沉的雨幕。我神色一恍惚,左臂忽的一疼,我立即回神,反手用匕首挡住再次要砍下的大刀,怎奈力不从心,刀一点一点朝我贴近。紧咬的牙齿“咯吱”作响,我突而松开牙齿,妩媚的一笑,那人一愣神,我趁机迅速闪开。
“血、血、血.......”
我大喘着粗气望向陆瑄。果然,那声尖叫发自于他。此时,他瞪大的黑眸中充满惊恐,仿若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他手指着前方不住的反复叨念着血、血,像是失掉魂魄一般。
糟糕!他受到刺激失去了意识,他的世界已染成红色。“陆瑄!把眼闭上!我命令你,快把眼睛闭上!”
没用!陆瑄听不进我的话,面色已煞白的他仍旧再喃喃自语,一眨不眨的眼中只映着月童像鬼一样的俊逸身影、和那绚丽飘舞的地狱之花。
刚才的贼人还在朝我靠近,万般紧急之下,我抓起身边的大石头朝陆瑄猛扔过去。幸好,石头打在他左肩上,他“哎呦”一声,捂着左肩面露痛苦之色。
“给我清醒一点!你这笨蛋!”我一边躲避贼人毫不留情的砍劈,一边大喊着。
陆瑄打了个激灵,看来已还魂,见到我左臂上的伤倒吸了口凉气,朝我喊道:“你还好吗?”
“你干嘛要睁眼?我不会武功,你这样会害死我的。既然眼已睁开,就给我瞪大了仔细看,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堂课!哪怕是人间炼狱,你也得给我去面对!”我喊完话,单膝跪在原地不动瞅着冲上来的贼人。
“危险——”陆瑄惊呼道。
在那人刺过来的一霎那,我——笑了。他见此一怔,大刀在我头顶处突然停住,吐出的血沾污了我得华袍,旋即重重倒下。“太慢了,童儿。莫非你老了?”
月童伸出沾满血污的手把我拉起来。“您未老,童儿又怎敢老呢?”
“哎呀,我真感动。”我微一笑,站在雨中打量战场。雨水拍打在尸体上,仿佛在哀叹他们昙花一现的悲惨命运,顺着尸体流下的血,似一条忘川河,静静的流向地府。
月童侧头看了我一眼,平淡的问:“对于无聊的刺杀,您心里有数吗?”
“嗯。”我点了点头,无奈的叹息。“垂死挣扎的雏鹰啊,想必派去的人暴露了,动作还蛮快,那孩子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这么聪慧又残忍的孩子真可爱,让人忍不住想看到他被毁灭的样子。如今,他已经被‘故事’吸引到如此地步了吗?真是乖孩子。走吧,去前面的‘清凉亭’把衣服换下,顺便你帮我处理伤口。”说完,我捂着伤口感到一丝痛楚。
“您生气了?”月童一挑眉,抬袖为我挡雨。
我爽朗的笑着,反问他:“你这么认为吗?”
月童一扯嘴角沉默不语。我望着地上的尸体,嫣然一笑:“是时候了,弘时,给远方的你道声晚安吧。”
我们重新上马前行。陆瑄看样子好多了,只是脸色稍差,眼神坚定了许多。“究竟是些什么人?”他问道。
“普通的山贼而已。”我淡淡地回。“我对于某些人来说,若是没有生出来的话该有多好。至少,会少几个人被我诱惑。必要时用刀解决,也是政治之一。倘若惹我生气的话,可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哦。”
陆瑄闻此咽了咽吐沫不再好奇发问,只在心里猜测着我的身份。
清凉亭中,月童脱下我的衣袍,熟练的为我治疗伤口,轻柔、利落令我未感到半点疼痛。将伤口包扎好,他便从包袱里拿了件锦袍侍候我穿上,待我穿好后,他才自己换衣。
“你不该回避一下吗?”背对着我的陆瑄,一边解扣一边道。
我一瞥他,嘲讽的一笑:“放心,我没兴趣看你,童儿的身体比你好看太多了,简直不是一个等级。”
“啊,是嘛。”陆瑄并未恼火,解开袍扣脱下湿漉漉的衣袍。
话虽这么说,我却忍不住偷觑陆瑄。他白玉无瑕的身体可以堪比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水嫩嫩、香馥馥,我拿他与月童作比,不禁有些惋惜,他不像身怀武艺的月童肌肉明显,我比较喜欢前者,后者只是个文弱书生,腿也不及月童修长。不过,刚柔同体倒也美观,用来欣赏再好不过。
“公子,天晴了。”月童用冰冷的嗓音将我从痴迷两人身体的状态中唤回来。“您的伤口虽未伤及筋骨,还是静养几天,待伤好后再上路吧。”
我一点头道:“也好,反正不急。”
我们一行三人在庾村歇息了几日才继续上路,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到我们游玩的热情,一路上依旧有说有笑,仿佛那一天的雨从未下过。
[正文:第一百三十八章 两相思]
金秋的午后暖中带凉,恬静的太阳照耀片片旋舞的银杏,依旧苍翠的侧柏迎风傲立,使得悲愁的秋蒙上别样的妩媚,心也跟着沉沦。
胤禛矮身从地上捡起一片金黄的银杏叶,捏在手中反复转动着,他为何生气?因为无限的思念吗?因着这份无法传达的思念,金黄看起来那么耀眼、耀眼的引人流泪,心底忽然涌出的感情令他迷离徜恍。
“皇兄。”允祥的声音听来很欢快,似乎有令他高兴的事儿。“凤儿来信了,按信中所写,她今日便能到达杭州。咦?皇兄您怎么了?”在他眼里,皇兄并不开心,面色甚至有点可怕。
“刷”!刀刃一般的眼神扫来,允祥一惊,抿着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气。“为何她只给你写信?为何不回来?为何要拿那种白面书生来气朕?为何?!”胤禛语气冰冷,似瀑布的冰柱一般带着硬尖。
允祥心生一丝惧怕,将心底的某种情感又往更深处压了压。忽然,他唇角不露痕迹的微微翘起,旋即收回。“这其中的因由想必皇兄一清二楚吧,倘若皇兄不方便,臣弟愿意效劳将她接回。只是,臣弟毕竟是旁人,她肯不肯跟臣弟回来,难定啊。若是皇兄亲自——啊,自然是不妥,那就等待吧。臣弟觉得凤儿可能再跟皇兄叫劲儿,倘若如此的话,皇兄怎能认输呢?所以,臣弟认为不如等着吧。”
“等、等、等,你让朕等到何时?”胤禛被允祥激怒,扔掉银杏,怒瞪他。“今日是书生,保不准明日又会是谁?她在外面多待一日,该死的蜜蜂就得多一只。”话落,他一拳砸到银杏树上,银杏散落全身。
允祥一耸肩,似满不在乎道:“皇兄既然清楚她是何种女人,那也应该清楚她回来的企图,关乎社稷您不能心软,她是个危险的存在。帝王身边绝不能留像凤儿这种不仅拥有倾国之色、且拥有不逊于帝王智慧的女人,这也是为何孝庄文皇后赶她去江南的理由。若皇兄犹豫,臣弟愿亲自将她剩余的‘东西’拿回来,皇兄意下如何啊?”
胤禛一愣,心下疑惑,一向疼爱维护凤儿的十三弟,今儿是怎么回事?他盯了允祥片刻之后,轻笑道:“十三弟何时学会算计朕了?凤儿属于朕,朕如何对待她,何劳十三弟操心?朕作为一国之君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你放心,朕自然会‘小心’的守护住她。偶尔让她赢一次也没什么不妥,只要她高兴便好。只不过她在外面待的太久,朕担心她会被来历不明的人拐走罢了。”
她又不是孩子!允祥郁闷得想,看来演坏人他并不拿手。“皇兄难道不怕她将此事当作笑柄,至少……”
“至少笑一个月。”胤禛抢过话,扑打着落在身上的银杏。“朕知道她的心、亦知道朕的心,朕不允许发生的事,恰恰是她想做的。她不仅想做朕贤惠的夫人,亦想做朕政治上的同伴,与朕并肩统治天下。而这,凑巧是朕所不能容忍的,朕给了她一年多的时间,足够她磨去棱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