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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凤凰:庶女遮天-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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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将薛若芙砸个头破血流,最后却还是因为用力过大,擦着薛若芙的头顶飞了出去——
棋差一招!
只在那一瞬间,还来不及惋惜,薛夫人便倒在了地上,顿时血流如注。
只因她运气不好,光顾着算计别人,却没有把自己的落地位置选好,直接将头磕在了椅子之上……
那椅子是方角的,而薛夫人不偏不倚,刚好磕到了最尖锐的那一端。她躺在地上,合着地上自己的血液,再也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怨恨的盯着面不改色坐在上面的薛若芙。任凭心中的恨意再如何浓烈,却再也没有半分的力气反击。
“妖女!妖女!”薛夫人从牙齿缝里努力了半天,却只能说出这两个字来。
薛若芙缓缓地从椅子上走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血泊里的薛夫人:“你看看,连老天爷最后都是帮着我的!怪也只能怪你今生作恶太多!天理轮回!你的下场正好应了两个字——报应!”
薛夫人睁大了眼睛,嘴唇蠕蠕的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宣泄着自己内心的恨意。
薛若芙却并不与她再纠缠下去,朝着大殿内跪了一地的丫鬟小厮们一摆手,十足的霸气:“薛夫人撞坏了脑子,恐怕已经中了风,今后要长时间的养病,用不了这么多的奴才,你们留下几个人伺候她,其余的人,就去侧夫人哪里领新的差事吧。”
那些下人们如蒙大赦,知道自己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磕了个头,便逃一般的走了出去。
场中唯剩下薛若芙和薛夫人二人,只见薛若芙一边往门外走去,空灵的声音一边传进了薛夫人的耳中:“你那两个女儿,这些年也和你一起做过不少的坏事吧?放心,我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此时此刻,薛夫人多么想要爬起来,告诉自己的两个女儿一定要小心防范,可是她只能沉重的躺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的无力,也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憋屈,睁大了眼睛,仰躺在地上望着天,眼神略显空洞和无力,薛夫人的眼睛里布满了绝望,一滴泪落下,和满地的血融为一体,渐渐地,消失不见——
薛夫人中风了的消息传的很快,第二天天一亮,阖府就皆知了。薛夫人的娘家人心里却存有疑惑,她一向都身体健康,就连生病都极其的少,怎么会突然间就中风了呢?
派了人亲自到薛府来问,恰好碰到了来替薛夫人看病的大夫,那大夫只是摇了摇头:“她脑袋受了极其严重的撞击,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上天保佑。”
如此,也没有办法,只能长期的在床上养着。娘家派来的那人私下里问了伺候薛夫人的婢女,那些婢女一口咬定薛夫人是自己不小心摔了,撞到了椅子上的。
为求保险,那人又去问了薛若碧和薛若英,薛若英因为受伤的关系一直在床上躺着,只有薛若碧一人。疑惑归疑惑,奈何她也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事情便只能被这样掀了过去。
午后,阳光暖暖的,薛若芙斜靠在贵妃榻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静,脸上的伤口还是很疼,虽然那血已经凝固,却还未结疤,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必然是要以轻纱覆面的了。
忽觉得口渴,对着门外轻唤一声,荣立立刻端了水进来,轻巧的斟上一盏清香的茶,递到了薛若芙的手中。
阵阵的香味儿扑面而来,一闻便知是菊花,甘冽清纯,明明是很干净的味道,薛若芙却从这茶水之中嗅到了一种阴谋的气息……
本已经接过茶杯的手忽然一转,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面容不知喜怒,轻声问道:“这茶是你泡的?”
荣立摇了摇头,眼底却有些疑惑,看着桌子上的茶杯不知所措起来。
薛若芙知道,她是想问:“这茶有什么问题吗?”
“这茶里被人放了砒霜。”薛若芙撑起一只手,语气平淡。
只见荣立脸色突变,立刻急了起来,拼命的摇着头,看起来十分着急。
可是她越是着急,就越表达不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拼命的比手画脚着,嗓子因为不能说话,只能里出一种类似于雷的声音。
看着薛若芙越发疑惑的眼眸,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无力,荣立忽然间觉得自己好没有用,立刻跑了出去,唤来了正在花园里侍弄花草的梧桐。
梧桐和荣立同吃同住,自然更能比薛若芙理解她的意思,荣立每做一个动作,她就帮着翻译一句:“她说,这茶是老爷赐的。”
“父亲?”薛若芙微微有些惊讶:“他赐这茶的时候可说了些什么?”
薛若芙想要分析整件事情的经过,在她看来,这毒应该不会是薛国公下的。
荣立又做了一番手势,梧桐道:“老爷说,这是宫里赐下的茶,他喝着不错,便想着给小姐一些。”
既然是宫中赐下的茶,就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薛若芙努力的想着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许久,荣立又犹豫着比划了一番,梧桐道:“荣立刚刚说,她在将茶叶拿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大小姐……”
事情的真相昭然若揭!这还用再问下去吗!肯定是薛若碧做的!毫无疑问!
“荣立见到了旧主,感觉十分的尴尬,就在请安的时候,大小姐还将那茶叶拿起来闻了闻。”
薛若芙一挥手,两个人便退了下去。看来她不去找某人,某人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夜间,薛若英的院子里,一个伶俐的丫鬟正在给她上着药,她疼的求爹爹告***,直抽冷气,心里却还在暗暗地骂着皇后是个贱人,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药碗,那药冒着森森的热气,可能因为刚刚才煎好,所以格外的烫一些,丫鬟走的十分小心,似乎生怕将那药弄撒了。
“二小姐,大夫给您开的药来了。”丫鬟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薛若英轻轻地“嗯”了一声,那丫鬟立刻从托盘里端起了药碗,作势要喂。
薛若英张开了嘴,在刚刚碰到那药的时候,一口吐了出来,狠狠地甩了那丫鬟一个耳刮子,口中骂道:“贱人!你这是想烫死我不成!”
丫鬟拿捏不稳,手中的药尽数洒在了地上——
“嘶嘶——”
只见刚刚还冒着热气浓黑的药洒在了地上,顷刻间,泛起了白色的泡沫来……
纵然是反应再慢的薛若英也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儿!心头不解气,又狠狠地抽了那个丫鬟好几个耳刮子:“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敢下毒害我?”
“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丫鬟立刻跪在了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小姐仔细伤了手。”方才给薛若英上药的那个贴身丫鬟一副心疼的样子,拿出薛若英的手用帕子擦了擦。
“小红!竟然有人要害我!”薛若英委屈道:“这府中竟然有下人想要害我?母亲才刚刚中风了,你们现在就都巴不得我死了么!我身边竟然还养了这样的人!”
“小姐,”那叫小红的婢女仔细的看了看地上跪着哭泣不止的丫头,又对着薛若英说道:“小姐,这丫头并不是你身边伺候的人!”
闻言,薛若英这才仔细的看了那个婢女,确实不是自己院子里的。
“那她是哪个院子里的!”薛若英恨极,只巴不得快点把要害自己的那个真凶给抓出来。
小红又看了那婢女几眼,半晌,才说道:“似乎,是大小姐院子里的?”
“好啊!未曾想到,要害我的竟然是她!”薛若英气红了眼睛,原本就是一个急性子,头脑又简单,哪里想的了那么多,立刻对着外面大喝一声:“去请老爷和大小姐两个人过来!”
门外守着的丫鬟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那一幕,不敢马虎,立刻小跑着去了——
就在薛若英拿帕子擦眼泪的那一刻,她却没有看到,身边站着的小红和跪在地上的丫鬟,诡异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薛国公才和薛若碧二人一起走了进来,还未进屋就听到薛若英哭泣不止,薛国公的心里立刻带了三分不耐,问道:“又出了什么事情?大晚上的把我们都叫来?”
看着薛国公在自己的身边停下脚步,薛若英立刻抓住了他的袖子,大声哭泣道:“爹爹,有人要害我!”
“有人要害你?”薛国公立刻收敛了满脸的不耐,正色道:“谁要害你?”
“是她!”薛若英眼眸通红的将手指指向了薛若碧,扬声道:“要害我的,就是她!薛若碧!”
连“姐姐”都没有称呼,看来薛若英已经对薛若碧害自己的这件事情深信不疑了。
“妹妹!话可不能胡说!”薛若碧心中一惊,不知道薛若英这次又发了什么疯,却也不能当着薛国公的面儿当面质问她,只能耐着性子道:“我哪里要害你了?”
“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还不承认吗!”薛若英看了小红一眼,示意她将刚刚的事情一个字不漏的说给薛国公听,于是乎,小红便声情并茂的将这件事情说了一遍。
薛国公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一旁的薛若碧却早就已经惊讶的不知所以,自己什么时候让这婢女来给薛若英送药了?
不给薛若碧说话的机会,薛若英先发制人:“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们,你竟然这样对我!原本我这次受伤,你不分昼夜的照顾我,我心里十分的感动,却不想,这一切都是假的!前面做的那些都是为了蒙蔽我的双眼,今日你才显现了你的真实目的!”
“妹妹!正如你说,我们二人一母同胞,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对你?”薛若碧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怎么知道!”薛若英翻了一个白眼儿,咄咄逼人道:“别人不了解你,都说你大方懂事,那只是表象!你做的那些事情,别以为瞒得过我!”
“妹妹,我可真的是误会姐姐了!”薛若碧皱了皱眉:“不曾想,你竟然误会我如此之深!”
“我哪里误会你了?”薛若英好笑道:“这送药的丫鬟确确实实是你院子里的,这点大家都知道,你每日都会遣人在这个时辰给我送药,没错吧?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薛国公最看不得女人像这样争执的场面,就像是看到了菜市场讲价的大妈,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场中顿时就静了下来,大家都静待着事情的下一步发展,等着薛国公发话。
“这婢女可是你遣她来送药的?”薛国公看着薛若碧问道。
薛若碧看了那婢女一眼,点了点头:“这两日都是她送的。”
薛国公点了点头,又问那婢女道:“这药可是你亲自煎的?煎的时候,可有什么人靠近?”
那婢女的脸上有鲜红的巴掌印,混合着泪水,看起来无比委屈,她先是思索了一下,才答道:“中途大小姐身边的翠竹来看过一次。”
薛国公点了点头,看着薛若碧身后的翠竹:“她说的对吗?”
那翠竹立刻走上前来跪下:“大小姐不放心,确实让奴婢去看过,只是奴婢并未在里面放毒药。”
双方各执一词,要真的调查起来有些困难,但是下毒之人不过就这两人,不是翠竹就是这熬药的这个婢女。
翠竹是薛若碧信得过的人,若真的是她下得,铁定就像薛若英所说,薛若碧要置她于死地。
至于这熬药的婢女——不是和薛若英有仇,私心想要报复,就是受了他人的指使——
无论属于哪一种情况,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的也查不出来,薛国公摆了摆手,正欲说着什么,只见门外突然间进来了一个人,蒙着面纱,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双眼通红,肯定是哭过的。
“芙儿,你怎么来了?”薛国公惊讶道。
“爹爹,”薛若芙走上前去,轻轻地攒着薛国公的袍子,眼底有着一丝犹豫,半晌,眼底闪过一丝挣扎,终于说道:“爹爹,有人要害我!”
……
又有人要害自己的女儿?
不知为何,薛国公下意识的看了薛若碧一眼,正看到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何人要害你?”薛国公问道。
“爹爹早间赐的茶,我想是爹爹的美意,就准备自己亲自动手煮一煮,谁知女儿没有经验,那茶水烧开了,扑了满桌子,女儿手忙脚乱之间,竟然看到扑到桌子上的茶水冒着白色的泡沫——”说道了动情之处,薛若芙伸出帕子来,擦了擦眼角的泪:“爹爹,是你讨厌若芙了吗?所以赐给女儿有毒的茶?”
薛国公脸色一白,慌忙的拿着袖子拭着薛若芙眼角的泪:“若芙,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我如何会害你!”
这话让薛若碧和薛若英微微侧目,两人的心底都有着妒意,但是此时此刻,这二人都没有说什么。
“爹爹不是觉得我任性妄为,所以想要毒死我么?”薛若芙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问道。
“怎么会?”薛国公安慰了薛若芙好一番,心里却在暗暗地想着这整件事情,两件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毫无交集,可是都和毒药有关……。
给薛若芙的茶叶他下午才喝过,没有半点儿问题,那就是这之间的这段时间被人动了手脚——
一眼就看到了早间拿茶的那个丫头,薛国公仔细的询问了一番,依旧是荣立打手势,梧桐在一旁翻译,随着薛国公的脸色越来越黑,薛若碧的脸色却越来越白!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薛若英难得自愿的和薛若芙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之上:“你就是想要毒死我和四妹妹!三妹妹已经入宫了,除掉了我和四妹妹,你便是这家中唯一的女儿,独享荣华富贵!你好狠的心肠,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亏我还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姐姐!就凭你也配!”
薛若英的话说的极其的难听,可是薛国公这次并没有出言责骂她,自己的这四个女儿当中,他最看不透自己的大女儿,总是感觉她的大度温婉像是真的,又像是——装的!
他甚至从不知道,一直以来,她需要的是什么。因为她做事太完美,让人抓不到一点的话柄。
“爹爹,我没有!你要相信我!”薛国公看向薛若碧的眼神带着失望,这种眼神告诉薛若碧,他相信了。从未有一刻像是此时这么的恐惧,她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在渐渐地走远。
“念在你是初犯的份儿上,我就从轻发落吧!”薛国公摆了摆手,像是对她失望透顶的样子:“去我薛家祠堂思过一年!”
“父亲!”薛若碧跪在地上,握着薛国公的衣袍:“母亲还在病中,不能少了我的照顾!”薛若碧打起了亲情牌。
“啊——”只听薛若英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床上扭曲不止:“好痛!”
“怎么了?”薛国公不管扯住自己衣袍的薛若碧,径直的向着薛若英躺在的床上走了过去。
“爹爹!好痛!”身上似乎有什么在燃烧一般,火辣辣的疼,最后却发现身体越来越麻木,尤其是方才涂抹了药膏的地方——
忽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啊!难道薛若碧也在那药膏里动了手脚?
“爹爹!我不能动了!那药肯定有问题!”薛若英指着小红方才给自己涂抹的药膏。
阴沉的脸色,薛国公立刻让小厮请来了住在国公府里的大夫,那大夫先是把了把薛若英的脉搏,心里顿时一惊,又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药膏,研究了一番。
“怎么样?”薛国公问道。
大夫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才说道:“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薛若英的心中瞬间有一抹不好的预感,立刻问道。
那大夫并不敢去看薛若英急迫的眸子,只是轻声在薛国公的身边说道:“那药膏之中下了极其多的软筋散,若是寻常人用了,并无大碍,可是二小姐伤的这样严重,用了这药膏——”
“会怎么样?”虽然那大夫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场中只有他一个人说话,大家都屏息静气,声音自然传到了薛若英的耳中。
那大夫狠了狠心,最后还是说道:“会瘫痪一身!”
平底一声惊雷,众人的心里都像是卡了一块儿什么似得,久久无人说话。
唯有薛若英的哭声,立刻传遍了整个院子!一生瘫痪!这该是怎样的打击!下半辈子就只能像是一个活死人一样的躺在这床上了!
不知为何,薛若英的心中首先想起的就是上官席光,自己就这么瘫痪了,以后还怎么嫁给他啊!
薛国公走上前去,安慰的拍了拍薛若英的肩膀,谁知薛若英却像是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冲着那大夫大声的吼道:“这药不是你给我开的吗!”
“老夫并没有开过这药!”那大夫满脸的无辜。
“大小姐!没想到,您还留有后手!”小红忽然竭斯底里了起来:“你想用毒药毒死我们小姐!小姐福大命大,逃过一劫!可是你还是怕她会影响到你,便想到用这药,让她终身瘫痪!这药分明就是你今天早上交给我的!说是大夫新开的药!能让二小姐的伤好的更快!”
那小红说完,连忙跪了下来:“二小姐!是奴婢失察!害了您啊!”
“父亲!你要相信我!女儿什么都没有做啊!这些毒药都不是我下得!”百口莫辩原来是这样的无助,薛若碧第一次感觉到心灰意冷。
“你好狠的心肠!我早就知道你这人没有人性”薛若英猛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当年你亲手用药毒死了四妹妹的母亲!现在又想害死自己的亲妹妹!”
薛国公立刻转过了头,不可置信道:“若英!你刚刚说什么?”
“那年姐姐七岁!我六岁!夜间我睡得迷迷糊糊,看着她鬼鬼祟祟的潜入姨娘的院子里!我亲眼看到她在姨娘的药里下的毒!”薛若英说出了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亏得四妹妹,那么小就没有了母亲!”
薛若碧脸色卡白,冷汗浸透了她的衣服,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薛若芙也做出满脸惊讶的表情,泪水夺眶而出!
“把这个不孝女给我赶出去!”薛国公怒急,冲着门外的小厮大吼道:“丢到寺庙!在佛祖跟前忏悔一生!从此!我薛正道没有这个女儿!”
那些小厮蜂拥而至,拉着薛若碧就出去了,这期间,薛若碧仍旧卡白的脸,浑身发抖,说不出半句话来。
一切归于平静,薛国公收敛了满身的怒意,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他缓缓地向着门外走去,蹒跚着步子,背影安静而又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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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认母
古香古色的书房里,薛国公坐在最里面的书桌前,单手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睍莼璩晓
这书房十分雅致,左右两旁摆放着古籍的书架,只有中间空出来了一条道路供人行走,地面上还铺上了古朴的地毯。
薛若芙看着和从前一模一样的陈设,忽然就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踏进这里的时候,是受璃亲王之托,来给薛国公送字画。
那时的薛若芙还是第一次和薛夫人等人杠上,现在才短短的几个月,薛夫人中了风,薛若英瘫痪了,薛若碧更是被赶出了家门。
她们欠这具身体主人一切的一切,尽数被讨了回来。薛若芙脚步轻轻,缓缓地行至薛国公的书桌前。
低头,正对上薛国公的眸子。
“若芙,你来了。”薛国公有些黯哑的嗓音,在这样的书房里显得有些空洞。
“嗯。”薛若芙点了点头,想要扬起一个笑意,可是待看到薛国公头顶的白发之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薛国公复又低下了头,轻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情,我的心里一直都存有一个疑惑。”
“嗯?”
“你母亲死的突然,虽然大夫说她是病情恶化,可是到底也太快了些。”薛国公的声音喃喃的,似乎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不是一个好丈夫,娶了回来却又负了她。”
薛若芙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任何表示,清冷的眸子一眼望尽,里面没有任何感情。
“我知道。她到死,都是怨我的。我也知道,我对不起她。”薛国公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害死她的,竟然是若碧!”
“那个时候,若碧才只有七岁啊!一个七岁的孩童,竟然有这么深沉的心思!是我管教无方!”薛国公眼底有深深的自责。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若是她还活着,应该早就不想再见到我了吧——”
薛若芙站了起来,安慰的拍了怕薛国公的肩膀,从身后拿出了一副字画,摊在了桌子上。
那副字画正是那日薛若芙拿出来给他看过的——云姨娘的画像!
“这是——”薛国公细细的抚摸着画上女子的容颜,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留恋,似乎透过画中的人看到了另外的一副场景。
那场景催人泪下,于是,他便真的落泪了。
“我娘的画像,今日,我将它交给爹爹。”薛若芙的目光也停留在画像之上,虽然画中的女子面有忧愁,独站在梨花树之下,可是细看,却还是能发现她的嘴角是弯着的。
“可是——”薛国公疑惑道:“那日,你不是不愿意将这个给我保管吗?”
“我想,娘亲是愿意的。”薛若芙淡淡一笑,眼底灿若星辰,吐气如兰:“只是,希望爹爹这次,再莫要负她。”
薛国公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画中的女子:“我一定不会再负了她!”
薛若芙又缓缓地踱了出去,留下薛国公和满室的芬芳,一个转身,略一偏头,看着书桌前的薛国公,抱着那卷画像,竟像是个孩子一般的哭了。
阳光普照,秋日的阳光温暖宜人,却又不像冬天那么毒辣,自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整个薛府后宅都安静了。如今薛国公除了三个儿子,身边便只剩下薛若芙一个女儿。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再也没有人敢瞧不起她。
漫步在薛家的花园之中,梧桐忽然小跑着而至,轻声在薛若芙耳边说了什么,薛若芙方向一转,立刻跟着梧桐回了自己的院子。
穿戴整齐,面上覆了面纱,便出了门去,一路上马不停蹄,最后停在了一家酒楼之前。
店小二看着有贵客来了,立刻迎了上去:“小姐,二楼的雅座请。”
这家酒店是京城最大的一家,宏伟大气,风格华丽,富丽堂皇之中,却又不缺雅致。一走进去,满满都是客人,那些伙计们忙的不可开交,可是做事却半点儿不乱,竟不知是谁有这样的才华,能将这些下人调教的这样好。
“小姐,这边走。”店小二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似乎生怕薛若芙被人流冲的跟丢了,待到了二楼“天”字号的房间之后,店小二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不再上前。
薛若芙对着那店小二道了谢,款款的走了进去。
“长公主,久等了。”薛若芙对着桌前的女子福了福。
“既然是在外面,就不必这样多礼。”上官若水虚扶了薛若芙一把,努了努嘴,示意她坐下。
果然是雅间,隔音效果十分之好,虽然是在吵嚷的酒楼里,但坐在这“天”字号的客房里半分都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脸上的伤可好些了么?”上官若水看了一眼薛若芙的面纱:“萧怀诺做事那么冲动,竟然当着上官南阳的面儿伤了你?”
“她并未伤我,是我自己撞上去的。”薛若芙如实回答,眸子更加毫不避讳。
“什么?”上官若水心中一惊,但也是一瞬间,便按捺住了心里的惊讶,已经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旁的女子最爱惜自己的容貌,你倒是不一样。”上官若水轻叹了一口气,自己看中的人,果然是没错的。
“容貌又如何,只不过是一张表皮,我薛若芙从来都不介意。”淡淡的表情,清澈的眸子,薛若芙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我若是那等为了容颜要死要活的人,长公主还会和我合作吗?”
上官若水深以为然,扬眸说道:“今日我约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公主府不比外面,可能会有他人安插的眼线,这酒楼就不同了。”
“多谢公主为我考虑。”薛若芙微微颔首,问道:“公主可是有什么新的计划?”
“最近上官南阳忙着应酬他国的使者,难免在其他的事情上就有些余力不足,”上官若水缓缓说道:“我便趁此时机联系了驻守在关外的欧阳将军,他曾经是先皇的亲信,上官南阳登基后,便将他贬去了关外,做了城门的看守。”
薛若芙点了点头,这个欧阳将军她从前也是知道的,英勇非凡,忠肝义胆,先帝曾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便誓死效忠于先帝。奈何先帝突然逝世,欧阳将军惋惜不已,心痛难以自持,便一直辍朝在家。
上官南阳登基之后,几次上朝都不见他,便以一条大不敬之罪将他贬去了关外。
“可是,我听说这个欧阳将军一条死脑筋,认定的事情是怎么也不会改变,况且这是先帝的江山,欧阳将军会同意帮助我们吗?”薛若芙疑惑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上官若水安慰道:“上官南阳的皇位来的言不正,名不顺,虽然他极力的掩饰,可是先帝驾崩之时并未留下遗诏,这是事实。而且自他为帝的这大半年里,加大赋税,压榨百姓,民间早就已经怨声载道,京城这一块儿还好,特别是那些极其偏远的地区,早就已经民不聊生了。”
上官若水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欧阳将军早就对上官南阳不满,可是看在先帝的面子上,一直在边关忍气吞声。我告诉他,先帝其实留有遗诏的,只是被上官南阳毁去了,他便相信了。”
薛若芙的眼底里有着惊讶:“长公主骗欧阳将军?”
“也不算是骗吧。”上官若水面不改色:“我是先帝的妹妹,也在朝中有一片势力,先帝有什么事情都会跟我商讨,他曾经在有一年里跟我说过,他的这几个儿子当中,唯有七皇子最心系百姓。”
薛若芙心中了然,她又何尝不知道,七皇子是最得力的人选,所以她才想将上官南阳拉下来,让七皇子上去。
“你们打算怎么做?”薛若芙问道。
“近期,欧阳将军会秘密进京,暗中联系曾经的部下,我们打算,一举攻入皇宫,逼他让位!”上官若水语气森森,带着不由言说的威严。
这样无异于是最快的办法,可是也有很多弊端,比如史书上会记下一笔,某某年,七皇子谋位,带兵攻入皇城,弑兄,称帝。
可能历史会将他说的很不堪,但是薛若芙却并没有什么感觉。上官若水会这样做必然是经过上官席光点头的,既然他自己都不介意,薛若芙就更加不会顾虑这些。
“那我需要做什么?”
上官若水轻轻一笑,说不出的雍容华贵:“据我所知,上官南阳有一支暗卫,当中每个都是高手。且平日里总是躲在暗处。”
“公主是担心,那些暗卫会在关键时刻扰乱整个计划?”薛若芙立刻就明白了上官若水的意思,暗卫确实是个问题,且只受上官南阳的差遣,那晚自己就险些被暗卫所伤,还好陌尘及时出现,救了自己。
……
又是陌尘?
薛若芙的心狠狠地惊讶了一番,最近怎么总是,这样毫无预兆的想起他?
而且,他似乎总是无时不刻的不在身边保护着自己,每次遇险,他都会准时的出现……
来不及细究原由,薛若芙便被上官若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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