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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妃撩皇,首席嫡女太勾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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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洁你没事吧?”
燕十三一面说,一面解下了自己的披风,包住了她的身子,温柔地问她。
丽洁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一手掩着披风,一手掩着脸,夺路而逃。
“篱妃这是怎么了?朕倒觉得很好,丽洁回来,继续,朕未喊停,为何要退下?”
慕宸殇却只放下了茶碗,淡淡地说了一句。
丽洁又只能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们四人,脸色涨得红红的,一脸惶恐委屈,不停哽咽着。
“燕妃娘娘,楠王,请你们回去,笋子真的吃光了,改天我再请二位。”
苏染染转头看向燕十三和慕楠夙,直接赶人。
燕十三浅浅一笑,用锦帕在唇角上轻轻擦了擦,“姐姐吃醋了呢。”
慕宸殇的双瞳缩了缩,慕楠夙却有些受伤的样子。苏染染真不知道,慕宸殇带着慕楠夙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妃就是吃醋了,所以请燕妃和楠王先回去。”
苏染染大步过去,拉开了门,转头看着她二人,也笑了起来。
燕十三没料到她会如此反应,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轻轻拉住了慕宸殇的袖角,小声说:
“皇上……”
“沫篱这是干什么?朕看丽洁很好,万安,传朕旨意,封丽洁为洁贵人。”
慕宸殇唇角依然带着笑意,缓缓起身,走向了丽洁,手指在她的下颚处轻轻一挑了,慢条斯理地说道。
他恼一个人,可以用深宫活埋了她!
苏染染如坠冰窖,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若他成心看中丽洁,丽洁说不定还有几日宠,能活得舒坦一些……
“篱妃也越来越贤惠了,把这么好的洁贵人送给了朕,朕也得赏你……赏什么好呢?”
他慢吞吞地走了过来,那双瞳里像有两块冰雕成的刀子,割得苏染染难受。他俯下了身,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
“染染,你逾矩了,想牵着朕的鼻子走的人,到了最后,没有能活下来的。”
苏染染微偏了头,想躲开他的威胁,可他的手掌迅速抬起,握紧了她的纤腰,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
“染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自作聪明,就要受到教训。”
“别这样……她是……真的仰慕皇上……”
苏染染屏住呼吸,低下头,轻轻地说。
“仰慕?你什么时候仰慕了朕,朕就饶了你。”
他贴在她的耳边,满脸是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情话呢!两个人僵了会儿,他终于松开了手,扫了一眼丽洁,淡淡地说:
“万安,杵着干什么,带洁贵人去彩容宫,那里以后就赏给她了。”
丽洁左右看看,连忙给慕宸殇和苏染染跪下磕头。
“求你……我认错……”
苏染染拉住了他的手,踮起了脚尖,在他耳边小声央求。
“晚了,想在朕面前玩手段,太|嫩……”
他抽回手,大步往外走去。
“娘娘,奴婢必将涌泉相报。”
丽洁从她面前走过时,又给她行了个大礼。
苏染染恨不能给自己几个大耳巴子,再踹死自己,丽洁忠厚老实……她现在害了丽洁一辈子!
“姐姐真会调教人呢,调教得楚楚可怜的,妹妹那里的人,皇上可是一个也没瞧上。”
燕十三走过来,笑眯眯地和她说了一句。
苏染染表情木然,别开了脸。
慕楠夙紧抿着唇,到了她身边时,才小声说:“皇上让我来和你说孩子的事,他让我查……沫篱,是真的吗?”
让慕楠夙查?有没有搞错?
苏染染猛地抬头,脑中电光石闪亮了亮,立刻明白了。慕楠夙对苏沫篱有情,而小王子在皇太后那里,他更方便接近。
慕宸殇是怎么说服了慕楠夙的?
见她一脸错愕,慕楠夙苦笑了一声,低低地说:
“你放心,若真是你的,我一定给你要回来。沫篱,我希望你过得好一些。这辈子还不知道……”她没说完,只见万安快步过来了,向苏染染鞠了个躬,低声说:“篱妃娘娘,皇上说了,娘娘贤良,要赏娘娘一个许诺,娘娘先想想好,想好了再去说。”
这许诺,救丽洁,还是救她自己……
苏染染的脖子都有些僵硬了,慢慢地转过头来,无力地素执说:
“素执,送楠王出去,楠王,若你能帮我查出真相,我感激不尽。”
“沫篱……”
慕楠夙还想说什么,苏染染却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
她要进屋去撞墙,撞砖,撞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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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着金锦的桌上,一长溜摆着十二只白瓷碟,每个碟中都有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碧色的夜明珠,太后站在桌边,伸出莹润的手,用小指的金指甲在珠子上依次拔动着,碧珠就在白瓷的碟上里轻轻滚动起来,相互碰到的时候,又发出有些突兀的响声,一声接着一声,在飘荡着异香的大殿里回荡不止。
“丽洁今晚就住进了彩容宫,明儿早上就会来向太后磕头了,这丫头可看不出,还有这狐媚本事。”
德真端着一只白色的瓷碗,站在她的身后,满脸堆笑。
“她有什么狐媚本事,不过是因为出阁前和苏沫篱就有点感情,苏沫篱对她不同外人罢了。不过皇上既然立了她,就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太后凤眼微眯了一下,阴冷冷地一笑。
“那这个呢?在苏锦衣的宫里抄出来的,负责登记造册的公公没把这个写上去,奴才拿过来了。”
德真连忙热情巴巴把碗递上来,清水里泡着一面白玉凤凰牌,凤凰嘴里衔着一颗通透的珠子,隐隐有血丝在浮动。
太后连忙用帕子遮在了脸前,小声喝斥,“端远点,这牌子煞气太重了,赶紧送到下面去供奉几日。”
“是。”德真连忙退后了好几步。
太后这才放下了帕子,可依然是一脸怒容,“千瑟可有去见了苏沫篱?”
“白日里在湖上二人说了几句话,再没去过了。”德真也敛了笑意,腰更弯了。
太后冷冷一笑,金指甲一用力,一枚夜明珠就从碟子里碰了出来,落在地上,又弹出了老远,咕噜转了好几圈,才靠在墙根上停下。
她转过身来,用帕子擦了擦金指甲,细眉紧拧,“那东西一定是莞妃藏着的,说不定还在冷宫,是哀家大意了,居然让苏沫篱住了进去,一定要想法子,让她迁出来。”
德真想了想,又说:“可皇上似乎没有让她出来的问题,皇上是不是也想到了这点上?要不然,他干吗在冷宫的泉眼上搭那么大个华丽的棚子?用的还全是上好的翡翠珍珠,真让人匪夷所思呢。”
“欲盖弥章,他越如此,那东西就越在冷宫,你赶紧下去,把牌子妥善放好。”
太后挥挥手,德真又笑着问:
“那晚儿他们四个,要不要叫上来侍奉太后?”
“嗯,去吧。”
太后的表情温柔了一些,唇角有了笑意。
德真这才下去了,没一会儿,四个眉清目秀,披散长发的“女子”走了进来,也不行礼,径直到了她的身边,宫门紧闭,一重重的锦帘放下去,挡住了里春光。
几人褪去衣,露出紧实的胸膛,把太后从椅上拉了起来,簇拥着,用甜言蜜语哄了,往凤榻上而去……
太后虽位居后宫之主十多年,可惜皇上却来得少,身边美妾艳嫔成群,她早就被寂寞缠得快无法透气了。以前是借去庙里的机会,悄悄私会养在外面的男宠,可姜华翎送来的这四个,实在太厉害了,那晚一试风雨之后,她居然舍不得送出宫去,就悄悄地安置在了翡锦宫的地下暗宫之中,几乎每晚都叫上来,陪她翻云覆雨。
女人的虎狼之年,四对一,她还挺乐意的……
没一会儿,殿中就响起了压抑的激喘之声。外面的奴婢们就像听不到,一个个垂头立着,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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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丑时要到了。
苏染染心乱如麻,不知道是否应该去赴千瑟的约会。那男人的紫眸一直在她脑海里萦绕,总觉得熟悉,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难道是前世看过的动画片里……扑哧……她被自己这荒唐的念头弄得好笑。
心一横,她换了身太监的衣裳,从那泉眼边新挖的狗洞钻出去,偷溜出了冷宫,直赴千瑟的约定。
小湖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鳞光,风一吹,鳞光就皱了,柳枝垂在湖面上,阴阴暗暗,像魔鬼身上数不清的触手。
一道修长的身影正站在湖边,眺望湖光月色,风拂动他的金袈裟,让他像从月下坠下的谪仙。苏染染以前看那些插画,把和尚画得俊美绝伦,总说那不是和尚,是毁人清修的妖,这千瑟,就是这种人。
这地方有些偏,四周都是花丛林木,可也正因为这些摇树影,让人觉得危机四伏。
苏染染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这才从小桥下的树后钻出来,小声唤千瑟的名字。
“千瑟主持。”
“沫篱姑娘。”
他慢慢转过身来,那紫眸里掉进了星光,越加华光潋滟。
“嗨,千瑟主持快别看我了,你这眼睛……像会妖术!”
千瑟宣了声佛号,慢步走过来,盯着她说:“贫僧有一半东厥国血统,所以眼睛是紫色的,沫篱不必害怕。”
“你找我有什么事?”苏染染放下心,这才转头看他,狐疑地问。
“我为你解白术蛊。”千瑟开门见山。
“你会解了?”苏染染大惊。
“一试,若能解开,你得答应贫僧一件事。”千瑟眯了眯眼睛,盯着她说。
“行,只要你能把这该死的母虫子抓走,莫说一件事……不能杀人放火欺负善良之人……除此之外,一百件都成。”苏染染立刻豪气地点头。
千瑟却没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捏。“滋……”
苏染染痛得没背过气去,就在此时,一股冰凉的东西从他手指抓的地方渗进了皮肉血管之中,快速沿着她的血管往心脏处游离……苏染染暗叫声不好,心脏一麻,眼前一黑,人就往前栽去,紧接着,她的人被他抱了起来,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千瑟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响起。
“别怕,为你解了这蛊,你再不会腹痛。”
苏染染坠入昏迷之中,只觉得自己正躺于风上,风就在耳边呼啸不停。
等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月色之中。
千瑟就盘腿坐在她的身边,垂着眼帘,一手拈着佛珠,一手搁于腿上。
她的头顶扎了几枚针,一呼吸,就有些痛。
“你为什么弄晕我?”她瞪着他,含糊不清地问。
“因为你会害怕。”千瑟缓缓抬眸,看着她。
“就这样扎几针就好了吗?这是哪里?”
苏染染狐疑地问,扎针而已,她可不怕。
“这里是佛塔,贫僧每天在这里看书,找到了解白术蛊的办法。用水蛭,贴于你腹中穴位之上,它会钻进去……”
“妈呀,它现在在我肚子里?”苏染染眼睛一瞪,脑中嗡地一炸。
“已经出来了。”千瑟看着她,平静地说。
“你、你要……”苏染染抬指,冲他掸了几下,没能说完,人家在救她,她不能问侯人家祖|宗!
“不过,要连续三个月圆之夜,贫僧不知能在宫中呆多久,你要学会这法子,以便日后自己去做。”
“我才不要碰那种东西。”苏染染立刻嫌恶地说。
“想继续腹疼,直至死去?”千瑟反问。
苏染染的声音噎在喉中,嘴巴圆张着,最后慢慢合上。
二人对望了一会儿,她问:“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不管怎么样,不要搬出冷宫。”千瑟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说。
“啊?我能去哪里?再说……我做不了主呀……”苏染染本想说,我若找回孩子,会立刻远走高飞的,可千瑟毕竟是萍水相逢,不能说。
“在贫僧办完事之前,你住在冷宫,你得到自己的孩子之后,贫僧帮你离开,绝不食言。”
千瑟拿着佛珠的手,向她缓缓张开,掌心里有一个字:“诺。”
诺……今儿晚上有两个男人给她诺言,只是,没一个让她欢心的,不过千瑟这诺来得挺及时,好歹这是皇叔的身份,帮她逃走,应是没问题吧?
她沉吟一会,点了点头,“行,我答应你,死守冷宫。”
千瑟这才微微笑了,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有点儿柔,有点儿软,还有点儿恍惚……
“干吗这样看我,你是出家人!”苏染染双手捧住了脑袋,坐了起来,头皮上立刻一阵痛。
“别动,贫僧给你取下来。”千瑟抬手,一枚枚取下她头顶的金针。
苏染染呲了呲牙,转头看向佛塔之外,月光好像就悬在屋角上,清清冷冷的……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呀,离月儿这么近,空气都好闻一些。
“以后,还是那地方,贫僧带你过来。”
“可是皇上去了我那里,我就出来不了……”
“贫僧每晚都会等你,贫僧许诺的事,一定会做到。”
千瑟低声说着,声音和这月亮一样清淡,有种不太真实的幻觉感,明明人在面前,声音却像从云端飘来。
而且,说得……就像情人约会一样!
苏染染想站起来,却被他摁住,“再过一会儿,这时候有人值更巡逻,每晚只有两个时刻,下面的看守有疏漏,贫僧可以带你进来。”
苏染染点点头,一翻身,在地板上慢慢爬着,爬进了里间。几盏青铜飞雀油灯插|在墙上,桌上摆着几本翻开的佛经,还有写满经文的纸,她坐到了桌边,拿起一本看着。
千瑟也走了过来,盘腿在她身边坐下,从侧面凝视着她,紫眸里柔光悄悄涌现……
☆、【102】若你让朕满足
“千瑟主持,你觉得这句何意?”
苏染染突然转过头来,指着书上的一句话。千瑟居然来不及收回视线,和她清亮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你又这样看我!”
苏染染摇摇头,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纸页上划了划。
千瑟忍不住笑了,凝望着她的脸,小声说:
“沫篱,这样很好。”
“我知道我很好,可是,这句是何意?”
苏染染一手捏了佛经的一边,举到了千瑟的眼前,轻声问道:
“若不以心生心,则心心入空,念念归静,从一佛国至一佛国;若以心生心,则心心不静,念念归动,从一地狱历一地狱……千瑟主持,你说,我们到底是要以心生心,还是不要以心生心?若不以生心,那要心何用?”
千瑟半晌都未出声,苏染染放下了佛经,一手托腮,看着他说:
“千瑟主持,你六根未净,所以虽避于佛门,却不能让心安静呢。”
千瑟放下了佛珠,一瞬间那眸中光华都似寂灭了,他呆呆地看着苏染染,直到苏染染笑着站了起来。
“好啦,其实我觉得静不静无所谓,人生在世,有梦就好。走吧,送我回去。”
千瑟仰头看着她,她长长的睫安静地扬着,每眨一下,都似带了微风,吹皱千瑟冰封许久的心河。
“嘻嘻,辩不过我,是不是觉得很挫败?不必如此,以前我老师就因为辩不过我而生气,让我去走廊上罚站呢,还有……”
她弯下腰来,脸慢慢靠近了千瑟,呵气如兰,
“还有啊,千瑟主持,千瑟大叔,你长得实在太好看了。”
千瑟的脸上顿时抹上了红意。
调|戏一个和尚,还是一位皇叔……苏染染的心里乐开了花,她掩着唇,嘻嘻笑了几声,转身往外走。
千瑟深吸了一口气,迅速调整过来,起身跟上去,带着她由原路返回。
趴在他的背上,月光落在两个的头上,苏染染觉得应该作首诗,名字就叫:三朵灯……
她偷笑了会儿,在心里骂自己:你就会苦中作乐!
可是,真的,人生呵,有梦就好了……当梦都失去的时候,那才叫不如死去!
苏染染的梦,还有很多很多——
多到,每晚一个,可以做一辈子——
冷宫的门开了,又关上。
千瑟站在佛塔上,久久地看着那位置,紫眸里静水荡起微波。
这真是一个奇异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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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一只喜鹊落在了苏染染的窗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她停下了描眉的手,扭头看喜鹊,她想不出有什么喜可以报给她。平常都是丽洁来给她挑衣裳,弯下腰替她整理裙摆,今天只有素执在这里陪她。
两个小太监在外面扫院子,哗哗的声音响让人心里不安。
“算了,不戴头帕了,就这样吧。”
她转回头,看向铜镜中。这几天头发长的速度有些奇异,像春天里的小草,每天都拱出来一些,因为短,所以凌乱,又因为凌乱,让她看上去野|性十足,配上一双红色猫眼宝石耳坠子,眼波流转时,明媚动情。
她用自制的胭脂在唇上抹开了,张嘴时,就有香味儿四漫,素执在一边看了,忍不住叹道:
“娘娘,若奴婢是男人,也会忍不住想亲一亲的。”
“哈,素执,有进步!”
苏染染笑了起来,素执以前可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全是她成天开些玩笑,把她给带“坏”了。
素执有些不好意思,替她整了整裙摆,过去打开了门。
阳光撞进来,真是个好天气。这样的春天,如何让人不犯懒?
苏染染扶着素执的手,移步莲生花,慢步走出了冷宫。
每月初三,初九,十六,都必须去向太后请安,随她一起进佛堂上香。今天十六,翡锦宫里却不如以前热闹。少了好几个嫔妃,最爱叽喳的贤嫔头上长了绿毛,被移出了宫,只怕一世不得归了;淑妃去了大华寺静养,反正她一惯不说话;苏锦衣下了狱——妙妃和燕十三就成了花中之王,各自坐了一边,盯着正缓缓进来的苏染染。
和那些人的前拥后拥相比,苏染染的力量显得单薄了许多。
她左右看看,在最右侧的空位上坐要下,顺手抓桌上的茶点吃。
“姐姐真喜欢吃。”妙妃恨她的黑豹扑她下水,又恼慕宸殇最近总维护她,所以此时也顾不上风仪度量了,开口便说。
“太后这里都是好东西,有福气才能尝上呢,妹妹是瞧不上,不想沾点福气吗?”
苏染染不慌不忙地反问,妙嫔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苏染染的嘴上功夫,妙妃比不上。其她的宫嫔有了前面贤嫔她们的教训,又见苏染染此时风头大健,根本不敢接嘴帮忙,大厅里,居然让苏染染一人独占了上风。
“洁贵人来了。”
有人小声说了一句,众人立刻转头,各色复杂的视线看向了丽洁,这新封的贵人,一步登天的丫头。
丽洁带着两名丫头过来了,一身素色裙裳,只简单地挽了个发髻,戴几支玉钗。她看得多,也知道这种场合如何妆扮。她抬眼看了厅里一眼,深深勾下了头,迈进了高高的门槛。也不知是太慌,还是怎么了,居然一脚踩到了自己的裙子,人往前一栽……
“小心。”
苏染染连忙起身,可她扶不到丽洁,丽洁的丫头也没扶她,任她摔到了地上,顿时满堂轰笑。
丽洁一脸通红的从地上爬起来,慌乱地整了整衣裙,低头走向前来,向位高的几位嫔妃们行礼。
“洁贵人,你昨晚也没有侍伺皇上,怎么都来迟了呢?你看看,你是最晚的。”妙妃不客气地指责着她。
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些人分明就是故意给丽洁难堪,让苏染染堵心。
苏染染走过去,扶住了丽洁的手,拉她坐到自己身边,然后转头扫视了一眼众人,冷冷地说:
“都是女人,将心比心,太恶毒了,会遭报应的。”苏沫篱,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妃现在代行后宫之权,为何不能责问洁贵人晚到之责?”
妙妃拍桌而起,指着她厉声质问。
“这是翡锦宫,后宫的主人是太后,你我皆要以太后为尊,哪里容得你在这里大声喧哗!”
苏染染也不肯示弱,立刻就盯着她反问。
“太后为尊是不错,可是本妃代执凤印,难道管不得一个小小贵人?”妙妃声音更加尖锐。
“可这是翡锦宫,吾等都应该谨言慎行,学习太后的大度风范,妙妃你是想在太后面前称大么?”苏染染连声冷笑。
妙妃被她激得更加口不择言,往前一步,大声说:
“本妃只知道,国有国法,宫有宫规。”
“好了,二位姐姐不要争执,太后来了……”
燕十三站起来,小声提醒二人。
众人转头,只见太后正站在帘后,威严地注视着众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听了多久。妙嫔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连忙跪了下去。
“给太后请安。”
众人也连忙跪下,额头俯地,不敢抬眼。
太后姜芸仪,在后宫操控风云二十年,家族势力如老树的根,盘根错结,深扎天祈土壤,慕宸殇想用什么人为臣,若她不如意,也会想尽办法干预,甚至用暗杀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妙妃是重臣之女,从小就听说姜芸仪的凤威厉害,此刻是吓得说话都抖了起来。
“起来吧。”
太后坐了下来,冷冷说了一句。
德真掀起了锦帘,众人这才抬眼看去,只见太后一身素衣,低垂凤目,轻揭起茶碗盖儿,轻声说道:
“洁贵人才受了封,尔等应该和睦相处,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臣妾知罪。”
妙妃连忙又跪了下去。
苏染染和丽洁也跪到了她身边。
太后抬眼,扫了她三人一眼,放下茶碗,看着丽洁说:
“丽洁也伺侯过哀家两年多,为人温柔老实,如今能被皇上看中,也是你的福气,以后要好好伺侯皇上。”
“臣妾谨记太后教诲。”丽洁连忙磕头。
德真捧着一只朱漆大盘上来了上,上面搁着一对钗,一对镯子,和往常其他新封的贵人的赏赐一样。
“好了,去上香吧。”
太后点头,站了起来,又沉吟了一下,扭头说:
“属兔,十一、十七、二十九出生的人就不要去了,犯煞。”
嫔妃们又连连应声,一阵脚步声响过,大堂中还剩下六名嫔妃,包括了苏染染、妙妃、丽洁。
三人互相看看,妙嫔冷哼一声,大步往外走。
苏染染也不理她,拖着丽洁的手,慢慢往外走去。丽洁的手心里全是汗,她扭头看着苏染染,轻声说:
“娘娘,谢谢您。”
“丽洁,我……”
苏染染有口难言,有愧又无法诉说,二人对望了一眼,各自别开了脸。
“我知道的……其实我也只要这一个名头就好了。”
丽洁突然弱弱地笑了笑,有些悲凉地说道:
“我只是想让母亲脸上有点光彩,像我这样的出身,父亲也不肯疼爱,就算将来要嫁,也逃不过丈夫的三妻四妾,我能争得过谁,不如安静地在宫里等老、等死……娘娘,这都是我自己想要的,娘娘不必这样难过。”
“丽洁,我……真对不起……”
苏染染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只觉得更加愧疚,停下脚步,拉着她的手,不知说什么好。
“姐姐,皇上……喜欢你,真的!”
丽洁看着她,犹豫了好一会儿,又小声说。
“哈,喜欢,真喜欢。”
苏染染摇了摇头,拉着她往前走。
丽洁沉默了好一会儿,又说:
“是真喜欢!娘娘不知道,上回你着了风寒,晚上一直说胡话,他不让我们进去,一直抱着你,守了一晚……还有,你从山里回来,泡在温泉里,他站在那里看了很久,那眼神……错不了。”
“那你喜欢他?”
苏染染心里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扭头看他。
丽洁的脸红了,隔了许久,才点点头,轻声说:
“喜欢,才进宫没多久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他站在翡锦宫外,仰头看着斜阳……那时候他还是太子,太后很不喜欢他,想让楠王取代他,先帝病重,太后日夜守在榻前,让他连先帝的面都见不到……”
“丽洁,你喜欢谁不好?怎么能是他?”
苏染染忍不住责备了一句,那个男人为了野心,是不择手段的,就算心里对谁有点意思,比如说夏柳大夫,可他也不会完全真心对待,他的心里,最爱的是他的江山,还有他自己。
“娘娘,您人美,又聪慧,很讨人喜欢,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能喜欢他的心……娘娘,您帮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本来我以为这一辈子都只能远远看看他而已,没想到,居然能……能成为他的女人,我很满足了呢。”
丽洁微笑起来,平凡的容貌突然就生动了起来,眉眼中都是温柔。
苏染染定定地看着她,突然想到一句话:我不求你像我爱你一般那样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能遇上你……
喜欢慕宸殇的女人太多了,有几个会像丽洁一样,不带任何目的呢?
丽洁害怕再遇上麻烦,执意回彩容宫去,苏染染只能目送她走远。以这样的性格,在后宫沉浮挣扎,她想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
“素执,上回燕太子送给我的那些东西,你分一半出来,给丽洁送去,让她收好,也能让她生活无忧。然后把我制的香,都拿给她去,让她能换点友善去吧。”她转头,看着素执小声说。
“是。”素执点头。
主仆二人转身,没走几步,就听到了丽洁的尖叫声。
二人心里咯噔一沉,飞快地转身往尖叫传来的地方奔去。
丽洁摔在地,一只可恶的猫咪正在她的头上狠狠抓着,头发已经抓乱了,脸上也多了几道血印。
“该死。”
苏染染大步过去,一把揪住了这凶猫儿的尾巴,把它扯开。可它的爪子狠狠抓在丽洁的头发上,地上都掉了好些青丝,丽洁的头皮都惨出血来了。
“臭猫,你再不松开你的爪子,可要剁了你了。”苏染染怒了,在它的屁股上狠打一下,小猫儿吃痛,松开了爪子,冲她一呲牙,爪子往她手背上一挠,挣开她的手就跑,跨过了白玉栏杆,往坡下奔,化成一道白风,逃之夭夭。苏染染气得,一弯腰捡了块石头,手抡圆了,往白玉栏杆的方向一丢——石头落下的时候,传来一声惨叫。
“哎哟……”
苏染染一怔,这是琴雅的声音!
她连忙过去,只见琴雅正蹲在地上,丫头们正焦急地围在她的身边。
糟糕,打谁不好,打这小煞神!
她转身要跑开,却听有丫头大声叫:“是她打的!”
她心里暗骂一句,只恨自己没踩风火轮。可转头一看,原来丫头们把丽洁给拦住了!
苏染染不能跑了,只能停下来。
“公主晕过去了。”
那边,丫头们更加慌了,抬着琴雅就跑。另几个推着丽洁就往前走。
“带她去见太后,我认得她,她是篱妃身边的丫头。”
敢情琴雅还不知道丽洁被封之事!苏染染连忙上前去,想拦下丽洁,可那些丫头不给面子,根本不理她,琴雅身边的这些丫头,又都会些武功,飞快地绕过她就跑了,苏染染总不能让素执硬抢人,只能紧跟在后面。
一路疾奔,那些丫头也聪明,就近求援,有去通知太后的,另一些抬着琴雅直接冲进了御书房。
苏染染跟到了御书房外,这才看清琴雅的头被打破了,正在淌血,而且人被砸晕了。
根据力的加速度,她那一石头丢出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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