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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与嫡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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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到门边上;见门果然是大敞着的;可是却一个人也没有。她朝外探出头去,一阵夜风来袭,夜雾深深浅浅,伴着一股奇异的酒香。

她不禁绷紧了身子,鼻子用力嗅了嗅,眼睛一亮,心说就是这个味道了!

长长的走廊上寥寥挂着几只昏暗的八角琉璃灯随风摇曳,六姑娘眯起眼睛,逐渐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一个人影——那人歪坐在廊柱上,一动也不动。她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自己向着那个人影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暗想:这该不是前面酒宴上哪个喝醉的酒鬼?

等来到近前,那酒味愈加的浓醇。

她举着雕花的烛台蹲在那人身前,光线一点点把他的脸庞暴露出来。细长的凤眸,挺直的鼻子,微微翕动的薄唇… …她的手一抖,烛油就溅了出来,坠在地上红红的像血一样。

“凤… …凤嘉清?”

六姑娘抖着唇唤了一声,喉头霎时间涌起一股难言的感觉,把她的声音罩得闷闷的。

听到她的声音,他蹙了蹙眉,陡然而至的烛光让他不适地眯起眼睛,模模糊糊间似闻见一缕清俊的白檀香,然后他才从双眼的缝隙里看清了她。

——狭长的凤目亦倏然放大。

未几,凤嘉清仰了仰下巴,偏过头去不看她,神色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余光里,他看到六姑娘紧抿着两片淡粉色的唇瓣,一双比秋水还清的眸子紧紧凝着自己,修长的玉颈雪白娇娆,昏暗的烛光映照得她头发黑亮恍如鸦翅。他不由心头一荡,喉头咽了咽。

六姑娘不安地朝四周张望了几圈,紧张地问道:“表哥,你是不是喝酒了?”

这是一句废话,凤嘉清皱了皱鼻子没有吭声。

“我这里可没有准备醒酒汤… …”六姑娘说着伸手在凤嘉清泛着红泽的面颊上拍了拍,甫一触到他的脸她就感受到了他灼人的温度。

这个死醉鬼!

她恼他喝醉了还晃到这里来给她找麻烦,冷不妨她收回的手却一下子被他略带薄茧的大手握住。六姑娘的心忽的一跳,鲜亮而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一时整个人只得僵着身子,大脑呆愣愣一片空白。

凤嘉清只觉得手中握着一片滑软清凉,眼睑微抬起,温香软玉便入眼来。面前人满身萦绕的幽香争先恐后钻入他鼻子里,一时触动情肠,他脑子一热,伸手欲将她扯进怀里。

“你——”六姑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迅速地把手从他手里抽脱出来,握紧拳头在他脑门上狠敲了一记。你奶奶个腿儿,别以为喝醉了就可以趁机占人便宜!她站起来连退了几步,确保了两人间的安全距离,脸上气鼓鼓的表情就像个孩子。

凤嘉清吃痛地捂住头,混混沌沌的脑子刹那间清明起来。他晃了晃脑袋,扶着身后的廊柱站起身,看着一脸戒备的六姑娘,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她慌里慌张地左顾右盼,好在这时候院子里没人,这才松了口气。语气里的忐忑已经很明显,“表哥还是快回去罢,等下若是被人瞧见就说不清楚了,我——我可是订了亲的!”在古代已经是半个有夫之妇了啊,她懊丧地想。

凤嘉清微一怔,旋即唇角牵扯出一抹笑意,眉眼却松弛开来。 “原来是这样。”他淡淡笑着,望着六姑娘的眼神逐渐转冷。

冷风托起她额角细碎的长发,耳朵已经冻得红通通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眼前却禁不住浮现出他冷淡疏离的眼神。

沉默了一会子,六姑娘突然笑着抬起头,跳动的烛火下呈现出一张犹如阳春三月般柔和的笑靥。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生动的笑颜。凤嘉清暗暗攥紧了拳头,只听见她柔柔的声线响起,“既如此,表哥便自行离去… …恕我不能远送。”

凤嘉清握紧的指骨咔嗒作响,六姑娘面色一白。正当这个时候,不远处回廊的另一头,一个人影已站着瞧了他们许久。等六姑娘意识到的时候,只看到蒙昧的光影里一个人影慢慢的走过来,越来越近了,她心跳如鼓,待看清来人是谁,她禁不住失声道:“七…七妹妹… …”

孰料七姑娘一脸平静,她的视线在凤嘉清和六姑娘之间转了几转,昏黄烛光映照下,她一双眼睛显得炯亮的诡异。“嘉清表哥,六姐姐。”她浅浅福了福身子。

六姑娘满脑子打结了一般,她盯着七姑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她吃惊地捂住嘴,这才发现,原来七姑娘竟是穿着一身的男装,头上还带着金冠!

“你这是什么装束?”六姑娘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七姑娘,脑中猝然闪过一道白光——方才,似乎七姑娘是从长廊那个方向而来。

那个方向是通向芙蕖轩的正门,而她又是这样的装扮,莫非她扮作男人溜去了前面男宾摆宴的地方?!她去干什么了?

七姑娘理直气壮地迎着六姑娘质疑震惊的眼神,面不改色道:“姐姐不必妄加揣测了,我就是去找未来六姐夫了。”说着还朝凤嘉清看了一眼,后者则面无表情,一点都没有被疑似戴了绿帽子的自觉。

六姑娘心潮翻涌,一口老血差点喷薄而出,急道:“你,你找他做什么?”

七姑娘的莽撞超出了她的想象,如果一不当心被别人看见了,那别人会怎么看卿家的女孩子,怎么看待正在和卿家议亲的凤家?又要置她于何地?

她的这番表现落在另二人眼里却是不同的看法了。凤嘉清闻言冷嗤了一声,六姑娘稍一怔愣,等她再看过去,他早已大步走远了,背影就那样一点一滴逐渐淹没融进了那浓墨深沉的夜色中。只空气里还残着点浅浅的酒香。

七姑娘忍不住讽刺道:“怎么,只许州官放火,却不许百姓点灯?”她在暗处清清楚楚看到他们纠纠缠缠的模样。

很多事情一直都是旁观者清而当局者迷。她‘俏皮’地对着七姑娘眨了眨眼睛,笑着问道:“六姐姐这时候为何会和表哥孤男寡女在廊上站着呢?莫不是在背着妹妹我幽会罢?”

六姑娘无心和七姑娘争执,“你快回去换了衣服罢,当心夜长梦多。”

七姑娘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的嫉妒藏也藏不住,她望着六姑娘的背影说道:“是啊,夜长梦多,要是被人瞧见我和他今晚在一起,那固然是百口莫辩。姐姐你,还怎么嫁给他呢?我虽说不清楚你和嘉清表哥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但有一点,假使最终我不曾嫁进凤家,那那个人也绝不会是姐姐你哦!”

六姑娘已经站定在房门前,她转身晃了晃手里的雕花烛台,面容模糊地笑道:“说完了?说完就快点回去,把你这身不伦不类的衣裳换了。”

“哦对了,”她收回跨进门槛的一只脚,似是无意道:“我若是你,绝不会在做出这般羞耻的行径后还能如此大放厥词,妹妹果然是太太一手教出的好女儿。我自是比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只听我高声唱道:星星还是那个星星,CP还是那个CP。

60孰料流言起

男宾席上依旧喧哗。

凤嘉清面上没什么表情回到桌旁坐下;他纳罕地看了看对座面带笑容的吴少洵,渐渐的;脸上倒露了点笑模样。

裴瑾晔扯了他一下,问道:“你去哪里这样久?我还当你先行回去了。”

凤嘉清还没开口;同桌上另一个黄衫公子奇道:“吴兄也是才回来,真不知去了哪里,你二人莫不是在一处?”

这倒真有几分奇怪;凤嘉清离席没多久;突然从外头来了个小丫头,凑在吴少洵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吴少洵就跟着出去了。这一去总也有个一盏茶的光景了;那小丫头又是谁派来的?

“并没有在一处。”顿了顿;凤嘉清云淡风轻地道:“我因喝多了酒才出去吹了会子风;却不知吴兄在哪里?”

此言一出,吴少洵脸上微有异样,众人本就因好奇而紧盯了他,现下他的异常自然也没能逃过桌上众人的眼睛。

凤嘉清倒是很好奇吴少洵的回答,饶有兴致地笑望着他。

“啧啧,你们不知道我却知道。”那方才问话的黄衫公子此刻笑嘻嘻地眯起了眼睛,一脸促狭道:“我从净房回来的时候,看到吴兄啊——”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

“看到他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在那边亭子里说话呢,啧啧啧,我敢打赌,那粉面小公子决计是个女子!”

黄衫公子这话无异于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面面相窥,却见吴少洵仍是笑微微的样子,不由是半信半疑。他急道:“别不信啊,我怕是自己晃了眼,打量了半日呢,何况那小公子我反正从未见过的,现下这里也是没有的!”

看他言之凿凿,也有人信了,半开玩笑道:“那粉面公子不会就是卿府的六姑娘罢?姑娘家别是好奇未来夫君的相貌,特为让自己的丫头找了吴兄出去,然后… …”他说着说着脸上就露出了一副淫|荡的表情,众人酒也喝多了,此时脑子里不免浮想联翩起来。

“我先前就觉着奇怪,现下想来,该不是吴兄和这六姑娘早便相识了,如今不过是趁夜幽会啊,哈哈哈!”一个胖墩墩的公子哥儿挤着一脸的肥肉不停地睨着吴少洵。

这群人酒过三巡这嘴上就没把门的了,平日里又纨绔惯了的,此时更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凤嘉清却越听脸上的笑容越少,直至褪了个干净。

他手头上的酒杯子被他往桌上重重一磕,脸色阴沉得什么似的。一桌人立时惊得没了声响,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位刚从边疆回来的世子爷。

虽不明凤嘉清是生的什么气,那群人却暗暗有些胆颤,别是不经意把他給惹着了,那就不是玩的了。

凤家如今炙手可热,中宫皇后娘娘便出自凤家,这一下凤嘉清就是当今皇上的小舅子了。尚安侯又在边疆手握重兵,年年征战劳苦功高,这是大懿中流砥柱一样的人物啊,一般人家轻易还真吃罪不起。

桌上安安静静的,凤嘉清只觉得自己脑袋酸胀,他揉了揉太阳穴,蓦地抬眼瞧着吴少洵道:“吴兄这便是默认了?难道就没什么要解释的?”话里隐隐含了怒意。

他不解释,别人必会以为今夜在亭中之人果真是六姑娘。七姑娘是安全了,可这一来六姑娘的声誉便会受损,别人会怎么看她呢?

凤嘉清冷着脸,他只要一想到今后卿明微要被这群人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邪火,他知道她最怕别人看轻她,她最是爱面子的人… …

他今夜喝醉了,迷迷糊糊只想再见见她,只想与她说几句话罢了,她却如临大敌的模样,就怕被人瞧见,难道这样会影响她和吴少洵的婚事还是怎么?

诚如她所言,他们都已经订了亲的,一如板上钉钉。

他有些苦涩地想,他一时的妄想也该停止了。也许年少时的邂逅,只有他念着她的点点滴滴。他不是没有见过比她俊俏的女人,甚而在他看来她的性子甚至是有些古怪的。

可在边疆多年,每每仰望那片无垠的苍穹,只有她略显青涩的脸庞不时在他眼前浮现。那时候他就明白,从此她和别人都不一样。

吴少洵面上的笑容早已难以维持,那层完美的面具硬生生的僵在他脸上。可是他有什么办法,要他怎么做?那小丫头自称是二太太派来叫他的,他当时也没多想,自以为是卿府的二太太有话要嘱咐与他。

本还带着几分醉意,等来到亭子里看着那俏生生而立的人儿,吴少洵立时酒醒了泰半,借着清冷的月光,他恍惚辨认出面前这位作男装扮相的女子便是那日他无意在四姑娘出嫁之日见过的,那时她是与六姑娘在一起的。

而他看着她有几分少女的羞涩,脸红红的看着自己,不是不动容的。

她说她只是来告诉他她是谁,她说她叫卿昀微,她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上他。

听着听着吴少洵由最初的惊讶转至平静,看着七姑娘向他剖白了自己的心意,然后一脸坚定地离去,笑着说无憾了,他心里徒然涌起一阵失落。

这样的女子,也不是不惹人心疼的。

吴少洵扫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和凤嘉清的目光相触,坦然道:“那不是卿府的六姑娘。”

凤嘉清稍稍缓和了面色,众人却此时也不敢多说了,只是心里到底多有想法。

一直坐在邻桌默不吭声的霄三爷此际突然站起身,他朝吴少洵这桌看了一眼,皱着眉急匆匆到了女宾的花厅外,好容易遇到二太太身边的粉碧,他忙让她把二太太叫出来。

这粉碧见霄三爷似有急事,也不敢耽误,立马进了花厅里去。

女宾的花厅里此时气氛却有些怪异,她见大太太和二太太面色尴尬地坐在其中一桌,其余人也都神色各异,不时地打量一眼大太太二太太。这感觉,这感觉就好像所有人都在看笑话一样。

她一怔,自己怎么会这样想,便敛了心神凑到了二太太耳边。二太太一听霄三爷在门外等自己,一瞬间兴高采烈起来,他可是许久不曾主动找过她了!可她马上就焉了,不详的感觉爬上心头,她不安地看了一眼大太太,她想,这下子只怕连男宾那边都有所耳闻。

这下她的昀儿可是真的闯了大祸!二太太没精力应付门外的霄三爷,只草草吩咐粉碧不论霄三爷问什么都要说不知道不清楚。那粉碧得了话就出去回了,霄三爷脸都灰了,二太太这样的反应只是更加的印证了这件事的真实性罢了。

可他犹自怀疑,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六姑娘主动找吴少洵,简直是天方夜谭!

霄三爷越想越气,他负气地走到长廊上,心里头为妹妹琢磨着对策,不想前头小花园里几个丫头的对话顺着夜风吹到了他耳朵里。

“你也听说了?我还当小翠那蹄子乱嚼舌根子呢,没想到七姑娘竟会去找吴公子!”

“这有什么奇的,七姑娘作出什么来我都不惊讶,倒是六姑娘… …咱们老太太这样的人,处理起事情来一贯是凌厉风行的,我看这下子这桩天上砸下来的大好婚事只怕没戏。”

“那倒也蛮作孽的,这六姑娘命里确实没什么福气。”

“你们小声点儿!要被太太知道我们在背后头议论这事只怕回头全给撵出去,这件事可不一般!早传到里头那些个太太们耳里了,回头全京城都得知道!”

“我看大家还是散了罢,横竖不是咱们亲眼见着的,回头算起账来也只会寻到小翠头上去,谁叫她嘴巴不严实… …”

这世界上流言是传的最快的,就是假的说到最后也能有鼻子有眼,何况如今还是被一个丫头和一公子爷亲眼瞧见了,这是霄三爷知道的,只怕当时还不止一两个人看见,否则断没有传的这样迅速的!

他听见花园那边悉悉索索了一阵就没了声音,顿感无力地靠在了廊柱上。

61二太太出手

当天夜里;六姑娘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闻隔着一个池塘之外的七姑娘院子里传来阵阵人声喧哗。

这声音时重时轻;间或夹杂着七姑娘嘤嘤的哭声。

六姑娘蓦地惊坐而起,皱眉不解地掀开窗幔向外望;只隐约能瞧见窗外远远的,亮着黄橙橙的微光。

因今儿是欢喜守夜,她听见里间六姑娘的声响;忙披了件衫子拿着烛台进去。

“姑娘被吵醒了?”她一边说一边把烛台在一旁的高几上放好;嘴里哈气连连,取了毛毯子給六姑娘裹在身上,这才抱怨地往窗外七姑娘的院子看;只见那边影影绰绰的人影子;似是不少人在走动。

“大半夜的也不让人安生;不知道又怎么了!呵呵,想来也没什么事的,哎呀姑娘快些睡罢,横竖不干咱们的事情!”欢喜说着有些急切地看着六姑娘,眼神里流露出她自己也没发现的同情之色。

七姑娘和吴家少爷暗通款曲的事儿满府里谁不知道,可怜她们姑娘还被蒙在鼓里,她们这些做丫头的又怎么能把这事情告诉她呢?

只盼着多瞒一时是一时,现下让姑娘早点睡了才是。

“喔… …”六姑娘顺从地由欢喜把她身上的毛毯子拿掉,然后躺好了,被子也盖得暖暖的。

欢喜出去了,她闭着眼睛假寐了一会儿,还是靠着引枕坐起来,欢喜不经意流露出的类似于同情的眼神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七姑娘那边的响动直到近寅时才停了,六姑娘看到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了,才重新在被子里歇下。她不好奇七姑娘那边发生了什么,只是愈加肯定了一件事——七姑娘女扮男装的事一定被人看见了,所以暴露了。

六姑娘像乌龟一样把脑袋往被子埋了埋,那就听天由命好了,既然卿家的女孩子名声已经被七姑娘糟践了,那她要是嫁不出去干脆日后就剪了头发到那庵里做姑子去,说不定还能有机会游历江湖见见外面的世界。

… …

这是注定不平常的一日,六姑娘早起后咳嗽了几声,欢喜和雪珠又怜又疼地端茶递水,小心翼翼就怕六姑娘是知道了什么而想不开,倒把自己身子弄垮了。

六姑娘只装作什么都不知,和往常一样用过早饭就去二太太的正院給她请安,可没想到门边的婆子回说二太太一早就被老太太叫去了,她只好往回走,装着一脸纳闷的模样。雪珠见了不免稍稍放了心。

沿途上府里的丫头婆子们看六姑娘的眼色都是带着怜悯同情的,六姑娘虽心中了了可外表却不能表现出来。雪珠催道:“姑娘昨夜着了凉,现下又快入冬了,风大的很,咱们走快些罢,我已让欢喜准备了姜汤,姑娘一回去就可以用了。”

六姑娘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感动,她知道她们是怕她伤心难过,可她真的真的难过不起来,只是对七姑娘的胡为感到气愤罢了。她那么做不仅是害了自己,更让同为卿家姑娘的女孩子一同受累。

等回了芙蕖轩,欢喜一脸不自在地道:“姑娘,五姑娘来了… …”

雪珠一听眉头就是一紧,她和欢喜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办法,难道要把五姑娘赶走吗,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屋子里的丫头都被遣了出去,五姑娘捧着温暖的茶盅,脸上罕见的带了愁容。六姑娘本以为她是来嘲笑她的,不过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 …七妹妹也太过任性!”五姑娘原是想来笑话六姑娘到头一场空,白欢喜一场的,凭什么她能嫁给吴家嫡少爷她却无人问津!可她细想就僵住了,这根本不是六姑娘一个人的事情,甚至和卿府已出嫁的大姑娘二姑娘她们干系都不大了,直接倒霉的反而是她们这样还没出阁的姑娘。

“是啊,太任性了。”六姑娘随意呷了口茶,眼睫淡淡的垂下就不发表意见了。

五姑娘急道:“六妹妹你不生气?我若是你现下早闹过去了,妹妹你的婚约只怕不保呢!”

六姑娘蹙眉,一脸无奈地看向七姑娘的院子,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我又有什么法子,闹过去又能如何。船到轿头自然直,咱们应该看开点啊。”要闹你自己闹去,何必来这里煽风点火。

五姑娘见六姑娘不吃这套,不由细细打量起她来。六姑娘的眼睑微微发青,想来昨儿没睡好,五姑娘心里就笑了,也不是完全不介意嘛,自己未婚夫被亲妹妹翘了墙角,这种事情… …看来她只是门面功夫做的好而已。

想到这里五姑娘心里的气不觉就顺了很多,大家情况现在一样了,谁也不比谁强。

她对六姑娘一笑,起身要离去了,“那我先走了,听说六妹妹昨夜没睡好着了凉呢,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啊。姐姐就不打扰你了!”

六姑娘让门边的丫头送虚情假意的五姑娘出去,转身叫了雪珠欢喜进来。

两个丫头见她面色不善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正想使出浑身解数来开导一番,六姑娘却一脸正色道:“雪珠你去老太太院里打听打听情况。”雪珠一怔,随即掀开软布帘出去了。

欢喜指了指自己,“姑娘,那我呢?我做什么?”

六姑娘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道:“你来剥瓜子给我吃。”

“… …”

##

却说雪珠到了老太太的正和院,她在门边徘徊了几圈也不敢进去,正巧宝敏从花厅里出来眼尖看到她,宝敏心知她必是六姑娘派来的,心里也着实为六姑娘不平,就悄悄到了雪珠边上。

“你回去好生劝着你们家姑娘,我告诉你,”宝敏把雪珠往墙角拉了拉,小声道:“老太太亲自让龚妈妈去侯府給凤夫人送帖子,可人家愣是推说自己身子不适,这是什么道理我不说你也晓得,凤夫人是不会来了!”

堂堂侯府世子,怎么会娶这样名声有污的七姑娘?雪珠朝宝敏点头,表示自己懂她的意思。宝敏又道:“前头吴夫人也派人送来帖子,我看不多时就要到了——”

“宝敏姐姐?”院子里传来宝梳的声音。宝敏道:“我现在伺候着暂时离不开,回头再说!”

她说着跑回去,接过一个丫头手里的茶点对宝梳笑道:“去了趟净房,你歇着罢,今儿老太太脾气大,还是我进去好了。”

宝梳看着宝敏进了花厅,眼角正好瞄见雪珠背影,她狐疑地盯了一会儿,才认出那是六姑娘屋里的大丫头,不由叹了口气。可怜啊,这下怕是连个寻常人家的庶子也难攀上了,指不定要和五姑娘一起被远远嫁到京外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呢。

花厅里静得连一根绣花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声响,雪珠看了眼老太太冷凝的脸色,心里打了个突,还从没见老太太她有过这样的神态,恐怕是气狠了!

二太太忐忑不安地站在下首,头埋得低低的,一动也不敢动。大太太今儿连冷嘲热讽的心情都没有,她偷偷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老太太,跟着二太太一起垂着头,就怕殃及她这条池鱼。

做人媳妇的这辈子都得被婆母压上一头。

老太太越想越气,手上抓起茶盅就往二太太身上砸。“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们这是要气死我?!”

二太太也不敢躲,生生被滚烫的茶水浇了一身,绀色的褙子上立马显出一块深深的茶渍,几滴水溅到她露在外面的手背上疼得她直呲牙,却不敢叫疼,好不狼狈。

大太太站在二太太旁边,眼睁睁看着老太太把那茶盅飞过来,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第一次见老太太这样动怒,以往再有什么事儿老太太她老人家也从来都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太太想着默默往边上移了移,就怕自己被老太太扔过来的东西误伤。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看着二太太道:“如今可好了,你也高兴了?!你还妄想把昀微嫁进凤家?她这样的姑娘今后谁家敢要?!”这话已十分明显,别说凤夫人如今摆明了不想和卿家议亲,就是京里别的官宦人家,难道在这样的事情之后还有人家要七姑娘不成?

二太太一听忍不住求道:“昀儿她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求老太太再请凤——啊!”一只花瓶甩在了她脚边上,冰玲咣啷地响,她吓得跳脚,话也说不下去。

老太太动了气,气喘吁吁,一根手指头伸出来直指着二太太道:“我这张老脸还不够你们丢的!”

凤夫人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何况凤家老夫人原就是不看好七姑娘的,即便凤夫人曾有心现在也无力了,这都是七姑娘自己造成的。

老太太拉的下脸递一次帖子去凤家可没有第二次的,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七姑娘呢?把七姑娘给我带过来!”

二太太忙道:“昨儿夜里我已经去教训过昀儿了,现下我已让她在房间里自省… …”

“自省?”老太太锐利的眼神划在二太太脸上,半晌,她无力地靠坐下去。二太太把七姑娘先关了禁闭,如此就是她也不好再处罚七姑娘,她这才发现二太太比她想象的要聪明多了。

“罢了,罢了,”老太太摆摆手道:“你倒是说说你问出什么来,昨儿她到底找那吴公子做什么?”

二太太听出老太太口里气的松动,不由呼出一口气。事已至此,既然女儿已经不能嫁入凤家,那她亦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老太太,”二太太流着泪道:“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害了孩子,我竟是不知道原来昀儿她一直不喜欢嘉清,我只道这是两情相悦的美事… …”

老太太皱了皱眉。

“呵…”大太太更是不屑地瞟了一眼二太太,什么两情相悦?难道没出这桩事之前她知道他们不是两情相悦她就不议这亲事了?虚伪,太虚伪!她倒不知道二太太她原来这么能装。

二太太继续哭道:“原来昀儿她喜欢的是吴家少爷,那日四姑娘成亲,六姑娘和昀儿偷偷溜去瞧热闹,不想就和那吴家少爷碰上了,当时也没什么,可没想后来吴夫人竟来咱们家说亲,说的却是六姑娘了… …”

接下去的她没说了,却也足够惹人遐想,难保这吴家少爷看上的是七姑娘,结果错把六姑娘当作了七姑娘,所以吴夫人才突然来家里給儿子说亲。

不然真是没别的说法了,好端端的人家一个嫡少爷凭什么看上六姑娘这个庶出的,怪不得要订亲宴席上冒险在亭子里和七姑娘相见,怕是发现自己弄错人了… …

二太太抽抽噎噎几声,拿着帕子在脸上抹来抹去,转眼就給众人编织了一个比较合乎情理的故事。老太太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虽然心里还有疙瘩,然这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老太太,吴夫人到了。”宝梳隔着帘子在外面禀道。

话音刚落吴夫人就进来了,她一脸急匆匆的样子,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她立马就去问了儿子,谁知儿子吱吱唔唔不肯告诉她,她还是从别家太太口中得知了大概。

听到二太太的啜泣声吴夫人着实惊到了,她心下惴惴不安起来,莫不是自己儿子对她们七姑娘作出了什么罢?

老太太就怕这吴夫人是来退亲的,此时看吴夫人脸色怪异她也拉不下脸主动询问,还是二太太为了自己女儿着想,携了吴夫人手道:“… …现下满京师都知道昀儿和少洵这事儿了,您说怎么办罢?”

已经叫吴家少爷少洵了。大太太眉头一挑,二太太这人还真是… …就看到吴夫人脸上表情变来变去,最后迟疑地问道:“二太太这意思是——要把和六姑娘的亲事,嫁接到七姑娘身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吴夫人真是一千一万个愿意的,一样要娶个卿家的姑娘,七姑娘可是正经的嫡出,现下还与她儿子有些说不清道的,只是她家老爷一心的要六姑娘做儿媳妇,这是吴夫人唯一的犹豫。

二太太的眼泪唰唰唰地落下来,握紧了吴夫人的手哭道:“还能有别的法子?您好好想想,既然孩子们自己情投意合,何不促成这桩美事,你我为人母的怎么能狠心拆散他们?”

吴夫人简直快被二太太说动了,虽然她对于“孩子们情投意合”表示怀疑,不过这并不是重点了,她又想到了吴老爷的硬梆梆的脸,于是无奈道:“可,这和六姑娘已是订了亲的,连宴席都摆过了,这… …”

二太太一时吃瘪,没等她开口,就听到老太太笑道:“您也说是订亲了,到底不是成亲不是?我看就这么办罢。”老太太这时候也顾不得了,二太太已经一个把戏唱到这份上也不容易,何况她也希望七姑娘能嫁入吴家,不然七姑娘只能被嫁到京师外去,只有外面的人才不知道京里这些丑事。

至于六姑娘,比起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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