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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杀’下重生,庶女媵妾-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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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知道了。”
……
当晚,贺康又把苏培找来商议了一番,把好日子定在了三天之后。
这次南迁,贺纹的东西装了六辆马车,多是些换洗的衣物和随身用的东西,还有些她自己这些年积攒的一些金银珠宝,另外还有四个婢女,四个嬷嬷并驭夫等仆人一共十二名全都算是陪嫁跟着贺纹过去。
除此之外再陪嫁两箱金叶子六箱珠宝,至于家私用具等贺康说到了建康等苏培安家的时候再给贺纹补过去。这样的妆奁对公卿家的女儿来说根本就是寒酸,但贺纹嫁过去之后只是个妾侍,连正经的聘嫁迎娶都没有,能有这样的陪嫁已经算是不错了。
贺纹知道此事之后未免又闹了一场,只是如今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再闹也于事无补。她的奶妈子更是把半辈子的心血都用在她的身上,想着将来能随着大姑娘嫁的一个好人家,自己也能尝一尝管事嬷嬷的滋味,但如今却也成了泡影,服侍起来便没了之前的耐心细致。
倒是素墨不改从前,还是一样细心地服侍贺纹,但凡有看不顺眼的地方便替贺纹挡出去,无人的是时候也常劝她安静些,又说苏先生也是个风雅之人,又得郎主看重,将来必会发达。
第二日一早,贺绣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裳服,绾了发髻,带着明珰和百灵随贺康出门,去吉祥巷王麟住处拜访。因为听闻王博是在寿阳养病,贺康便命人准备了一颗人参并几样补品,贺绣只是个小女公子,礼物等不是她所能操心的事情,但她还是叫百灵准备了几样簪环珠钏等小物品,准备随时打赏王家的婢女用。
到了王宅,贺康和贺绣的马车刚刚停下,大门里便有八名清秀的小厮和四个体面地仆妇迎了出来。贺康见了不由得暗暗地感叹,这王家果然是士族之首,看着十一郎的做派便已经是如此,真真不负其名啊。
八名清俊的小厮上前迎接贺康,四个仆妇则迎到了贺绣的马车前,一起福身恭敬地说道:“女公子辛苦了,我家郎君抱恙在身不便亲迎,请女公子见谅。”
“十一郎君客气了。”贺绣欠着身子从马车里出来,扶着明珰和百灵的手慢慢地下车。
进了院子,仆妇便引着贺绣去了内宅,贺康则被请到了前厅。
王十一郎只有十六岁,尚未娶妻纳妾,身边服侍的出了几个年纪稍大的婢女之外便是奶娘尚嬷嬷,尚嬷嬷是他母亲萧夫人的陪嫁仆妇,乃是萧家的世仆,见多识广,行事处事皆是妥当之人。贺绣来拜访,王麟抱恙不便出见,便由尚嬷嬷出来招待。
尚嬷嬷这样的身份,应比贺家的庶女还尊贵,然她并没有半分的架子,亲手奉茶后,跪坐在贺绣一侧,微微欠身,说道:“我家郎君抱恙在身,夫人又不在寿阳,郎君身边也没个女眷,招待不周,还请女公子见谅。”
“嬷嬷客气了,大兄昨日听说十一郎君抱恙,便匆匆打点前来探望,是我们思虑不周,冒昧前来,还请十一郎君不要怪罪才是。”贺绣今日的打扮很是清丽,发髻是标准的稚女的双丫髻,头上并无什么金银珠钗等物,只簪着两朵宫制的粉紫色纱花,月白衣衫上是淡淡的紫色雀纹,她不施脂粉,却面色如白玉般莹润,衣饰清雅脱俗,一举一动都十分的得体。
尚嬷嬷原本是听说贺家的这个女公子曾经救过王九郎,而王九郎和桓四郎都对她赞赏有加才如此相待,原本她也没怎么把贺绣看在眼里,毕竟是个庶女,再怎么好,身份摆在那里,她们只需要客气相待也就是了。
可如见了这个女公子,观其行止,闻其言辞,便觉得她清雅不凡,素养仪表根本不亚于那些公卿大族家的嫡女。心里便存了几分好感,说话也待了几分微笑出来。
“老奴听闻姑娘再洛阳城曾用计谋解了我家九郎和桓四郎之困?难道姑娘熟知兵法不成?”尚嬷嬷微笑着问,侧着脸看着贺绣,似是亟待她的回答。
贺绣淡淡一笑,说道:“九郎乃是王氏嫡子,必有神灵庇佑,再说,刘氏叛军虽然凶猛,但也是对王家十分的惧怕,他们又哪里真的敢把九郎怎么样呢?阿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子,凑巧路过那里,我的那几车粮食引起了叛军的注意,才无意间分散了他们的兵力罢了,阿绣又哪里懂得什么兵法,嬷嬷说笑了。”贺绣微微低头,脸上的笑容浅浅的却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
居功不傲。这又让尚嬷嬷对贺绣的评价高了几分。她微微一笑,又道:“女公子真是谦虚,区区五十车粟米便令上千叛军慌乱不堪,女公子虽然是未曾及笄,但见识谋略却令人佩服。”
贺绣依然淡淡的笑着轻轻地抿了一口茶说道:“嬷嬷过奖了,不过是天意罢了。叛军四处烧杀掳掠,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哎!姑娘说的是,那些叛军大多是流民组成,那些人一路抢夺,比强盗土匪都可恨,这样的人自然该遭天谴。”尚嬷嬷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们十一郎君同九郎君从小亲厚如一人,十一郎君早就听闻女公子和九郎君的事情,今日一早听说女公子要来,便特意的吩咐老奴一定要好好地招待女公子。”
“多谢十一郎君。”
“来人。”尚嬷嬷转身吩咐身后的婢女,“去看看厨房里把宴席准备好了没有?若是准备好了,即刻传进来。”
“是。”一名婢女应声出去。
“嬷嬷。”一个婢女从外边悄然进来,走到尚嬷嬷身边低声说道:“表姑娘来了。”
“哦?”尚嬷嬷面露喜色,忙问:“真的?”
“是,表姑娘的马车已经到了门外。”
“快,快请表姑娘到这里来。这可真是巧了,正愁着家里无人陪贺氏女公子坐呢。”尚嬷嬷说着,又对贺绣说道:“是我家夫人娘家的侄女,萧氏二郎主的女公子阿媛。女公子请稍坐,老奴要去迎一迎阿媛女公子。”
“嬷嬷请便。”
看着尚嬷嬷匆匆出去的身影,贺绣暗暗地想着,这萧家的女公子可是不一般的。虽然前一世她对萧王两家的事情并不怎么熟悉,但也依稀记得他们两家世代都有联姻的。这位阿媛女公子,怕是十一郎君王麟早就内定下来的妻室了。
贺绣正跪坐在榻上慢慢地品茶思量着萧王两家的事情,便听见院子里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问道:“嬷嬷,十一兄的身体好些了吗?我昨晚叫人送来的点心他吃了没有啊?”
“好多了好多了,昨晚那些点心郎君一口气吃了三块,连声夸赞可口呢。”尚嬷嬷也朗声笑着。
“那就好,只要他喜欢,待会儿我就在这里给做。”说话间,一个一身宝蓝色裳服的清丽女孩儿进了屋门,看见跪坐在榻上的贺绣乍然收了笑,只盯着看。
贺绣缓缓起身,从榻上下来后,朝着萧氏阿媛深深一福:“贺氏阿绣见过女公子。”
“阿绣?”萧氏阿媛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尚嬷嬷,上前两步伸手拉起贺绣的手,奇怪的问道:“你就是那个贺氏阿绣?”
贺绣微微点头,说道:“是的,妾便是贺氏庶女阿绣。”
“你居然还这么小啊!”萧氏阿媛很是惊喜,“你还这么小,怎么就有那样的本事呢!”
“女公子过奖了。”贺绣心想怎么这么多人都知道自己了啊?王家的人知道也就罢了,怎么连萧家的女公子也知道了呢?这世上的传言可真是快比利箭啊。
贺绣哪里知道,此为王博故意为之,他派人把洛阳城贺绣为他解围的事情传扬开来,就是让天下人都知道贺氏有一个胆识过人的庶女,这个庶女便是贺氏阿绣。
萧媛拉着贺绣的手双双入座,又连声叹道:“这些日子,我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这家里的人个个儿都在说你的事情呢。他们说,你可神了,只用五十车粟米和几十个家丁就把那些叛军给分解了。你快跟我说说,过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贺绣微微一笑,说道:“哪有那么神呢,是那些叛军早就饿极了,听说有粟米便沉不住气了,首先自乱了阵脚罢了。”
“哈哈……”萧媛笑道:“这话倒是有趣。”
尚嬷嬷命人上了茶来,王麟抱恙,况且男女有别,自然不方便出来相见。如今萧媛来了,正好以主人的身份待客,于是她欠身说道:“表姑娘,宴席已经准备好了,请姑娘示下,可否上宴?”
“好,摆宴。今日阿媛有幸能见到九郎的恩人贺氏女公子阿绣,定要好好地经她一杯呢。”
“是。”尚嬷嬷答应着下去,不到片刻的功夫便有十二名婢女鱼贯而入,每个婢女手中都有一个精致的漆雕食盒,十二个人进门后一起朝着贺绣福了一福便齐刷刷的立在一侧等候吩咐。
萧媛正拉着贺绣说得开心,见菜肴上来,便止了说笑对尚嬷嬷说道:“开宴吧。”
“是。”尚嬷嬷欠身答应,一摆手,旁边的婢女立刻上前来把茶水撤去,十二道精致的菜肴一一摆了上来。
萧媛和贺绣聊得很开心。对于萧媛这样的士族嫡女贺绣本就有心结交,只要她想跟萧媛处好关系,那便不是难事。
贺绣知道王博之所以把自己在洛阳城救他的事情宣扬开来,无非是为自己扬名。这样她一个庶女便会在很大程度上引起世人的关注,而贺家也会因此而对她更加的重视。不会把她轻易地给人为妾。
萧媛也是十分识趣之人,萧家与王家乃是姻亲,她从小便经常出入王家,自然知道王九郎的为人。
此人冷傲孤僻,鲜少把谁放在眼里。他能赞扬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连王九郎这样的人都对贺绣赞赏有加,可见贺绣的确不凡。况且,就算是为了王十一郎,萧媛也不会轻视王博爱重之人。
两个人都有心与对方交好,谈起话来便更加开心。
直到未时时分,贺康派莲姑进来告诉贺绣该告辞之时,萧媛还依依不舍的拉着贺绣的手说道:“阿绣,你要在寿阳城住几日啊?是否明天就要离开?”
贺绣摇头笑道:“应该不会。昨日听大兄说我们要在寿阳城住几日呢。”
萧媛立刻开心的说道:“既然这样,何不在这里住几日?我不愿与你分开,我们还没说够话呢。”
贺绣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莲姑,心里自然想留下来,不愿回去听贺纹的吵闹声,但今日毕竟是跟萧媛初次相见,若是就此留下来的确有些唐突。
莲姑也有些为难,她再想不到贺绣回同萧家的女公子熟稔至此。于是上前去笑道:“女公子与我们姑娘情真意切,意欲留宿,实是女公子一片真情。可我们如今在谢家客居,诸多琐事多有不便。”
萧媛对贺绣虽然尊敬,但毕竟也是娇娇女,听了莲姑的话冷冷一笑,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便留阿绣住下了。”
莲姑见萧媛说翻脸就翻脸,一时间有些无措,忙道:“奴婢唐突,还请女公子恕罪。”
萧媛在这里也算是客人,自然不会对莲姑怎么样,只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不要说了。”说着,她转身拉着贺绣的说,又转了笑脸:“阿绣,我送你上车。”
贺绣微笑点头,说道:“有劳了。”
“阿绣啊,咱们俩同岁,但我生日比你大两个月,你得叫我姐姐。”萧媛拉着贺绣的手亲密的往外走。身后的明珰百灵还有莲姑等人忙不迭的收拾东西跟上。
院门外马车早就准备好了,贺大郎君已经上了马车,贺家的仆人都已经侍立在侧。王麟抱恙不便相送,他身边的两个先生代为送了出来。
见贺绣已经出来,贺康便同那两位先生告别。
萧媛远远地看着前面马车上坐着的贺康,不由得笑了笑,心想这就是洛阳城里赫赫有名的雅公子贺家大郎君么?如今看上去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贺绣上了马车,又同萧媛频频挥手告辞,贺家的马车缓缓地离开了吉祥巷。
贺康的马车里,莲姑跪坐在侧,低声回道:“郎君,刚刚送三姑娘出来的是萧家二房的嫡女呢。奴婢进去请姑娘出来的时候,萧家女公子正跟咱们三姑娘说笑着,十分的开心。萧家的女公子还要留三姑娘住下,奴婢想着咱们原本是在谢家住着的,王谢两家的关系本来就微妙,况且萧家的女公子在王家也是客人,若是三姑娘就这样住在了这里,回去怕是会被谢家的人说笑。”
贺康点点头,又道:“这也在理。不过以后这样的事情,叫阿绣自己拿主意。”
“是,奴婢记下了。”
……
回到谢家后,贺绣便回了自己的小院。
贺纹自然是听说了她跟着贺康去王家拜访的事情,自然又少不了一番冷嘲热讽。无奈贺绣如今跟她已经分开住,隔着院墙她再怎么闹,贺绣那边也只装作听不见。何况如今贺纹的结局已定,家里上上下下已经没有谁对她在意了。
第二日一早,萧媛便使了两个嬷嬷来说是奉了他们家女公子之命来给贺绣送东西的。王家的家仆听了自然引着她们去了贺绣的小院,并另外通知了贺康。
两个嬷嬷进来给贺绣请了安,方叫人把两个匣子捧了上来。
贺绣叫明珰和百灵上前去接过来打开看时,见是两匣子珠宝首饰,每一件都是十分的精致。贺绣随手从里面拿了一支珠钗看了看,见上面一颗颗的珍珠浑圆莹润,很是难得。这样的珠钗在贺家怕是只有温夫人的首饰匣子里才会有的,于是她便微微笑道:“这么贵重的东西,阿绣真是当之有愧啊。”
“女公子若说这话,就是辜负了女公子跟我们家姑娘的一番情谊了。”嬷嬷笑着说道:“我们家姑娘说了,昨日跟女公子一见如故,她要跟女公子做姐妹才这样的。这是姐姐给妹妹的见面礼,女公子若是不收,就是见外了。”
贺绣忙道:“既然姐姐这样说,那我就收下了。”说着,她一摆手叫百灵把东西拿了进去。之后又给两个嬷嬷看座,叫小丫头奉了茶,闲聊了几句后,两个嬷嬷便要起身告辞。
“两位嬷嬷且慢。我也有两样东西请嬷嬷带回去给姐姐赏玩。”说着,贺绣站起身来去了里屋,不多时便带着婢女拿了一个卷轴和一个盒子出来,对两个嬷嬷说道:“这是一幅字画,这个是一套笔架,都是我喜欢的两样东西,请两位嬷嬷带回去送给姐姐玩吧。”
两个嬷嬷自然是有见识的,忙接了东西又福身给贺绣道别。贺绣叫百灵和明珰送二位出去,自己只到了门口便住了脚。
萧家在寿阳城也有一处院子,萧媛的父亲不在寿阳,只有她母亲和两个婶娘在,白日里她去王家看王麟,晚上便回来。
萧家的两个嬷嬷拿着贺绣送的东西进来给萧媛回话,萧媛便叫人把那字画展开,一看之下便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跟前又仔细的鉴别了一番才叹道:“这是前朝真迹啊!我找这副画已经好久了!麟表哥还说这副画在宫里呢,想不到居然在阿绣的手里!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两个嬷嬷见自家主子高兴,也笑着说道:“阿绣女公子居然知道姑娘想要这副画,真是太神了。”
“对呀对呀,我昨天只是随口那么一提,想不到阿绣都记下了。”萧媛多年的心愿得偿,心里自然喜滋滋的。
“姑娘,阿绣女公子说这盒子是个笔架呢。”一个嬷嬷说着,把另一个盒子打开来,说道:“姑娘看看这是个什么笔架呀?还装的这么尊贵?”
萧媛放开那副画转身过来看时,又欣喜地说道:“白珊瑚笔架?”
“哟,这笔架是白珊瑚的呀。”嬷嬷也很是欣喜。
虽然白珊瑚对萧家来说不算是什么贵重之物,但这个珊瑚笔架小巧玲珑,珊瑚的质地又是上上等,最妙的是珊瑚自成五岳山棱之状,浑然天成,珊瑚纹理又如松林枫丛,略带点点猩红,细看更是美不胜收。
“不错,真是不错。”萧媛微微一叹,说道:“如此相比,倒是我送的那些东西俗了。”
“闺阁之中,珠钗首饰相赠是大家最常用的。姑娘把阿绣女公子当做妹妹,送她珠宝首饰是常理。”萧媛的奶娘忙劝道:“姑娘若是心里过意不去,咱们就去摆放一下阿绣女公子,或者把她约出来选个风景好的地方聚一聚也成啊。这寿阳城虽小,城外的风景倒也不错。”
“嗯,这话不错。”萧媛点头想了想,说道:“城南有一个湖,明日就约阿绣湖上泛舟赏景。”
“是。”奶娘答应着,“奴才这就去准备。”
第69章 爱恨
第二日又是一个阴雨天,却是细雨濛濛欲湿衣的天气。爱萋'
贺绣穿了一件浅绿色的深衣,领口袖口腰封上都绣着精致的浅粉莲花,衬得她的脸色红润可爱,腰身也越发的妖娆。
“姑娘,这身衣裳很是合适您穿,这颜色又娇嫩又素雅,真是好看。”明珰拿了腰封给贺绣带上,又拿过一柄纨扇递给她,上上下下的端详完毕,才搀扶着她出了房门。外边立刻有个婆子撑着伞跟上来。
“姑娘,车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小婢女从外边进来,福身说道。
“好,走吧。”贺绣点点头,扶着明珰的手出了小院,身后百灵抱着包袱撑着雨伞紧紧地跟上。
寿阳城南的那片湖是个天然的湖泊,几百年来都没有干涸过,不管天有多旱,这湖里至少有半湖水。寿阳一带的人都说这湖底下通着东海,所以永远也不会干。
萧媛一早便派了仆人来到湖上租了一条游船,里里外外的收拾干净了,铺上红毯,设了帐幔,榻几等,又预备了香炉焚上了上好的瑞脑香。
贺绣到湖边的时候萧媛已经到了,萧家的仆妇见贺绣来了忙撑着伞踩着甲板上岸来迎接。贺绣踩着木屐慢慢地走到了甲板上,便见萧媛也迎了出来。她忙紧走两步上前笑道:“姐姐别出来了,这甲板上湿漉漉的,滑的很呢。”
萧媛拉着她的手进了船舱,二人褪掉木屐只穿着白袜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榻几旁便,一左一右慢慢地坐下来,萧家的婢女便捧出了各色果点摆在案几上。
“妹妹,昨日你送我的那两样东西,我可喜欢了。”萧媛高兴地拉着贺绣的手,有些歉然的说道:“相比来说,我送妹妹的那些东西,真是俗气了。”
“姐姐可别这样说。”贺绣笑道:“不怕姐姐笑话,我这个人啊,就是喜欢珠宝首饰。这字画什么的,我也不懂,在我那里放着也是白白的糟蹋了。”
“哎呦,你这话说的。”萧媛也跟着笑起来。
外边的嬷嬷进来回道:“姑娘,可以开船了吧?”
“开船吧。咱们去湖心去玩儿。”萧媛兴致很好,又起身走到船舱门口看着湖面上一层层的涟漪说道:“妹妹快看,这雨中游湖另有一番风味啊。”
“是啊。”贺绣也站起身来走到窗口,看着外边烟雨蒙蒙的湖面,吹着湿漉漉的凉风,心情也顿时舒畅起来。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贺绣吹着潮湿的风看着满是涟漪的湖面上零星的藕花,缓缓地吟诵着。“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
“好诗。”萧媛赞叹一声,转身端了一只白玉镶金的酒杯递给贺绣:“想不到妹妹还有如此才情。来人,拿纸笔来。”
婢女答应着端过来笔墨纸砚来摆放在案几上。
萧媛上前来提笔蘸墨,在素白的宣纸上慢慢地把贺绣吟诵的几句诗给写了下来。贺绣也心情极好,正在兴头上,便转身走到琴架跟前,慢慢地坐下来,信手抚起琴来。琴声伴着雨声在湖面上荡漾开来,带着从未有过的清脆悠远。
雨丝飘渺的湖面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只游船。船头上的人撑着一把雨伞,一袭白衫立在雨中,便成了一幅烟雨水墨画。
“燕雁无心,太湖西畔随云去。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
第四桥边,拟共天随住。今何许?凭栏怀古,残柳参差舞。”
船头上的白衣男子伴着琴声放声高歌,歌喉清远苍凉,极有穿透力,似是带上了魔力一样。
萧媛慢慢地写完了诗词便靠到窗户上去细细的听着外边的歌声,待到那人唱完,她忽然转身吩咐婢女:“去,告诉船夫把船靠过去,就是那艘有人高歌的船。”
贺绣的琴声戛然而止,不解的问道:“姐姐这是要做什么呀?”
“刚才那放声而歌的人好像是九郎,快吩咐船夫,靠过去。”萧媛似是越发肯定,索性站起来往船头跑去。
婢女忙拿了把伞跟出去,她站在船头看着不远处的那艘船越来越近,等那船头之人看的清楚了,她才笑着吩咐身边的人:“快,快给九郎请安。”
她身后的丫头仆妇们一起朝着那边船上的王博福身行礼,齐声道:“奴等给九郎请安。”
王博站在船头看清楚了萧媛,便淡淡一笑,摆摆手道:“阿媛也在这里?听说十一弟染了风寒在寿阳养病呢,怎么又在雨中泛舟?”
“回九郎,十一郎没在船上。是我们家姑娘跟贺氏女公子阿绣在这里游玩呢。”说话间两条船已经并到了一起。
“阿绣在?”王博惊讶的看着船舱的门口。
贺绣已经出了船舱走到了萧媛的身旁,见着船头之人果然是一袭白衣的王博,便微笑着福身:“阿绣见过九郎,给九郎请安了。”
“真是想不到啊,在这湖上能遇到阿绣,看来今日这游湖赏景真是没白来呀。”王博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温暖起来,看着贺绣的目光也丝丝缠绕舍不得移开似的。
萧媛暗暗地笑了笑,心想之前听说王九郎对贺氏的小庶女情有独钟她还当只是传言,如今看来的确是真的了。反过来再看看人家阿绣,倒是神情自若,对着王九郎淡淡的,可有可无的样子。
“九郎,这风景如画,您就一个人游湖?”萧媛好奇的看着王博,又回头看了看贺绣。
“是啊,本来是跟桓四郎一起的,可他去了颍州至今未到。所以只好一个人了。”
“一个人游湖没什么意思,不如九郎与我们一道?”萧媛和王博也算是表兄妹,虽然她跟王博不如跟王麟亲近,但小时候也在一起玩的。
王博听了微微一笑,说道:“好啊。刚刚听见琴声悠扬,是阿绣的琴声吧?刚才有些不尽兴,不如再抚一曲给咱们鉴赏鉴赏?”
阿绣微微福身,笑道:“阿绣在九郎面前献丑了。”
“呵呵,你呀——”王博说着,抬脚从那边船上迈了过来,抬手指着贺绣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那日听你吹笛和桓四郎的琴声相合,我便知道你是精通音律的,这会儿在我面前倒是谦虚起来了。”
贺绣微微欠身,含笑不语。
萧媛立刻吩咐身边的丫头们:“快,重新上茶点,在吩咐船娘把那鱼收拾了,用瓦罐慢火早早的炖上。这鱼要炖将近两个时辰,那鱼骨才能酥了呢。”
“是,奴婢这就去。”婢女答应着去了船尾。
王博便对贺绣微微笑道:“这道瓦罐鱼可是极有讲究的,十一弟是最喜欢吃的,回回都让阿媛做。”
贺绣微微的笑了笑,跟着王博进了船舱。
三人各自落座,王博回头一看,见贺绣额前的碎发刚被雨丝打湿了些,她脸上也有些湿润,脸色又是白里透红,恰似那湖中含苞待放的小荷。王博的目光越发别不开了。
萧媛察言观色,又暗暗地笑了笑。转身吩咐自己的婢女:“拿酒来,九郎刚刚在船头上吹了风淋了雨,得喝两杯酒驱寒气。”
“是。”婢女忙拿了酒壶去给王博斟满了酒杯,低声劝道:“九郎请。”
王博抬手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说道:“好酒,再来一杯。”
“是。”婢女忙又执着酒壶又斟满了一杯。
王博连饮三杯,还要再喝。贺绣便起身过去对婢女说道:“酒壶给我吧。”
婢女福了福身,把酒壶递给了贺绣。贺绣却拿着酒壶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榻几跟前。
“哎——阿绣,你怎么把酒拿走了?”王博举着空酒杯朝着阿绣晃悠着,不满的问道。
“这一壶酒转眼就让九郎喝了一半儿了,我跟阿媛还没喝一口呢。”贺绣说着,给自己斟满一杯,又把酒壶交给明珰,说道:“去,给你们表姑娘斟满。”
明珰笑着接过酒壶来直接去了萧媛斟满。
萧媛则笑嘻嘻的看着贺绣,说道:“阿绣啊,咱们俩都满上了,九表兄可还空着杯呢。”
“九郎已经酒过三巡了,让他稍等一等吧。”贺绣微微笑着举起酒杯,对着萧媛说道:“阿媛,今日湖上泛舟,听雨赏荷,吟诗抚琴,真是一大乐事。咱们先干一杯。”
萧媛看着王博脸上更加温暖的笑意,便不再多说,举杯对贺绣说道:“阿绣这话说的好。咱们同饮。”
王博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杯,微微的笑着低下头去。
贺绣和萧媛干了杯中酒后,明珰又上前给二人满上。萧媛便道:“阿绣,你说你还在寿阳城住些日子,而我跟婶娘他们也要等十一哥的身子大好了才走。倒不如索性你们多等两天,咱们结伴去建康,好不好”
贺绣微微一叹,说道:“我倒是巴不得呢。只怕我家大兄不愿啊。”
“你大兄有什么不愿意的呀?”萧媛笑着看了看王博,又低声说道:“难道你大兄连九表兄的面子都不给?”
贺绣微微摇摇头,心想贺康的心里想什么还真是很难说。
王博笑了笑,目光从那盘水灵灵的蜜桃上撇过,旁边服侍的婢女见他吃桃子,忙把那桃子跟别的盘子换了换。又拿过一支小银叉子来挑了一块桃子递给了他。
王博慢慢地吃着,微微低着头,似是在想什么。有人说,真正漂亮的女人经过岁月的洗礼会让她散发出一种超脱自然的美——兰心蕙性、温雅含蓄。
而真正漂亮的男人亦如此。
这张清隽无双的脸庞像一朵绽放在佛寺莲花池里的莲花,饱含禅意和舒心,比夜空还亮的眼眸,静静地、静静地望着前方——安定、祥和而静谧。
贺绣默默地看着他,竟然有些失神。
“阿绣啊。”萧媛看着贺绣的样子,轻声一笑,说道:“刚你弹得琴曲真是美妙,如今九表兄也在,你再给我们抚一曲吧?”
贺绣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神,便低头一笑,说道:“好。”
琴声再起,却不是之前的那种空灵之音。婉转的曲声带着一丝缠绵之意,宛如春风吹拂着花枝,又像是情人离别的低语。听得人忍不住有些许的悲伤。
午后,雨后初晴。
贺纹跪坐在榻上,看着铜镜里梳着妇人发髻的自己,眼睛里慢慢地蓄起了泪水。
“姑娘,衣服拿过来了,换上吧?”身后的素墨手里捧着一件水红色的裳服,低声劝道。
“搁着吧。”贺纹实在是不甘心,她是家里的庶长女,就这样窝窝囊囊的给了人家做妾。而且是在半路上成事,老夫人夫人全都见不着不说,连正经的嫁妆也没有,就弄几箱子珠宝和金子给打发了。想想这些,她就觉得活着都没意思了。
“姑娘,大郎君在前面等着呢,您还是把这衣裳换了吧。”
“我不换!”贺纹低声吼着。
“姑娘,事已如此,您再哭也没用了。”贺纹的奶娘把素墨手里的衣裳拿过来,展开后便往贺纹的身上披。
“拿开!”贺纹生气的甩了甩肩,把奶娘的手从身上甩了开去。
“姑娘!”奶娘也着急了,“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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