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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秀:九重莲-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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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芙蓉此刻已经平躺在了床榻上,只是一双眼睛犹自睁着,茫然无神地盯着光秃秃的房顶。

季重莲坐在床榻边上,也不急着说话,只是目光四处看了看,这里阵设虽然简单了些,但却处处透着股干净与清爽,一推开格子窗棂便能见着山涧上幽幽的青苔,听着山泉水滴滴落入沟渠的声响,连繁复的心绪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季重莲抽出了袖袋里的白色丝绢帕,看着上面不伦不类的芙蓉莲花图,忍不住笑出声来,两手各捻起一角,举起在季芙蓉跟前,笑道:“大姐姐可还记得这张手绢,原本是碧元给我绣的,可大姐姐那时过来见着了,偏生要让她再绣上芙蓉花,说咱们姐妹虽然是不同的花,但也要同开同谢,永远绚烂!”

季重莲眸中有晶莹的光芒在缓缓流动,“大姐姐,你可还记得?”

季芙蓉的神情微微有些波动,但却没有说话,只是唇角抿得更紧了些。

“大姐姐一定是记得的。”

季重莲的目光落在丝绢的芙蓉花上,手指轻轻地抚过,感叹道:“大姐姐就是我心头的芙蓉花,那么美,那么骄傲,那么闪亮,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在我伤痛无助时你将我拥入怀中的那一刻,咱们是姐妹,这一生都要守望相助,不离不弃!”

采秋推门而入,很快地便将被褥给季重莲铺好了,又无声地退了出去,只将内室留给了她们姐妹。

季重莲小心翼翼地给季芙蓉理了理被子,这才躺了下来,只是将季芙蓉的手轻轻牵了起来,握在掌心中,字音轻缓,却是含着无比的坚定,“大姐姐,你会好起来的,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

墨菊整理了外间的软榻,又看了一眼床榻那方,终是吹灭了蜡烛,缓缓地退了出去。

夜色如水,在宁静中无声地漫延。

季重莲已是闭上了眼睛,轻缓而有节奏的呼吸声响在耳畔,季芙蓉紧闭的眼睛猛然睁了开来,凹陷的眼窝中那双眼睛又大又明亮,她纤长的睫长眨了眨,泪水便顺着双颊无声地滑落,一滴一滴融入了身下的锦被中。

从小产到如今也过了两个月,但她怎么也忘记不了当时的场面,鲜血浸湿了她的襦裙,她想要抓紧那个小生命,却只能看着它就这样地流逝,那种痛岂能言说?

她恨童经年,恨到想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她原以为自己是不能有孩子的,可上天垂怜却终于让她怀上了,她以为这就是她幸福的开始,即使没有丈夫的疼爱,只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她也能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可上天是何其残忍,连她这个孩子也不能保住,她真想就这样去了,追随着孩子一路到地府,告诉它,不是娘不想要它,而是怎么样也留不住它啊!

小产后的那几天,她当真是心如死灰,半点也没有求生的意志。

大太太来了,却不是劝慰她放开心怀,而是要让她原谅童经年,她当时是止不住地冷笑,犀利的目光扫向大太太,像是从来也不认识她一般!

这就是她的母亲吗?

曾几何时,原本慈爱的母亲竟然变成了这般,她就没有站在自己的立场想一想,她的女儿有多痛,有多伤?

她不想再听大太太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索性不想也不问,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饭照吃,觉照睡,可就算这样,她也是忧思成疾,整个人止不住地消瘦下去。

甚至到了后来,落胎时的梦魇一直追随困绕着她,经常一闭上眼睛,她便能见着那层层的血色漫延开来,婴儿凄厉的啼哭在梦中响个不停,让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神思似乎也恍惚了起来。

她是受不住这惊吓疯了吧?

有人这样说,她也选择这样相信了,一个疯子,还有谁会同她计较呢?

季芙蓉每每想起,连她自己都觉着可笑,她似乎已经预感到了生命就快要终结,也许就在不远,也许就在明天。

可这时候,季重莲却是突然出现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在心底也渴望着季重莲的靠近,但她也有些迷糊地分不清楚。

若是她抓住了季重莲向她伸出来的手,那么另一只手是不是就要放开她的孩子,那个还没出世便已经离开了这人世的孩子……

她舍不得,不舍得啊!

这一夜,季芙蓉没有睡去,只是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时才睡了过去,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觉竟然没有梦魇,只有阳光!

接下来的日子里,季重莲每天都要陪着季芙蓉说好多话,一起回忆从前姐妹们在一起的欢快时光,虽然得不到什么回应,但她依然乐此不疲。

季重莲每天早晚都要带着季芙蓉在后山走走,因为季芙蓉身体的原因,起初先是让墨菊扶着她走一小段,然后一天一天的增加着,直至不需要人搀扶着也能独立地走上一段路。

季芙蓉的心情在一天一天好转着,但只是那身体却还是瘦弱,像是怎么补也补不回来,这一点让季重莲有些疑惑,那些料理膳食她都是循序渐进的,这段时日下来应该会有起色的,怎么会全然不见效果呢?

甚至季芙蓉那憔悴的脸色还隐隐透着股乌青,这让季重莲百思不得奇解,到上京城里请了几个大夫来却也看不出什么因由,这让她心里很是着急。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就到了五月。

这期间童经年倒是打着看望季芙蓉的旗号来了一趟普济寺,只是季重莲带着季芙蓉提前避了开去,没见着想见的人,童经年自然也有些无味,对着胡氏更没什么好说的,停留不过一刻钟便打道回府了。

而就在五月的一天,普济寺里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让季重莲很是吃惊,她确实没想到,就样的地方他都能寻得过来,难到他们真是天生有仇?

☆、第【106】章 李照突现,意外波澜

李照的出现对于季重莲来说绝对是个意外,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当时有些小误会,一个堂堂世子爷,气度自然不会小得跟针尖似的,再说几年前她上京为沈氏迁坟,李照秘密闯进了孟府,当时看那情景,他该是也不记恨他们了,怎么如今还会再来?

季重莲可不觉得李照是闲来无事专程赶到普济寺来,若是要烧香拜佛,灵隐寺似乎要更适合一些。

当小沙弥避开了众人前来找她,神秘地说岭南王世子想要见她一面时,季重莲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小沙弥很为难,也是因为李照交待过他,若是季重莲不愿意见他,就不要怪他硬闯了。

季重莲也是有些了解这位跋扈世子的脾性,又不想惊扰到了胡氏与季芙蓉,只能应下,带着采秋悄悄地出了苑子。

李照此刻正站在后山的一块平台上,他面色深沉,负手而立。

不远处的山壁上有泉水飞流直下,溅起一朵朵洁白的水花,汇入崖下的潭水,深不见底。

耳边是隆隆的水声,李照只觉得思绪有一刻的停滞,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里?

说来也是巧,若不是他去寻了一次季明德,想来还不知道季重莲又入了上京城里。

这几年里他汲汲钻营,为父王在朝中笼络了不少官员,连最刚正不阿的御史刘大人不也被他收入了麾下?

他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关键是你找准了没,这世上没有不能征服的人,重要的是看你肯不肯去花心思。

呆在上京城里也有七八个年头了,久远地他似乎都要忘记了岭南的模样,等到时机成熟了,他暗中指使言官上表,又加上这几年他在上京城里表现的纨绔嚣张,终于是让皇上与太子放松了警惕,允许到他回到岭南,不用再窝在上京城里成为一个质子。

得到这个消息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季重莲,他要将她带走,带回岭南。

那一双冷静中夹杂着聪慧的明眸他从来不曾忘记过,只那时他已经身不由己,又如何能来招惹她?

朝阳公主更是在一旁虎视眈眈,若是他再表现出一丝对季重莲感兴趣的模样,只怕此刻的她早已经被朝阳公主撕成了碎片!

想到朝阳公主,李照的眸子倏地一暗,唇角抿得更紧了。

从前他以为鹂妃的女儿再怎么泼辣顽皮,想必也继承了她的温婉和良善,可这两年来他却逐渐发现,朝阳公主根本是个疯子!

两年前,皇上便将朝阳公主下嫁给武夷侯的嫡次子聂平远,这在外人看来绝对是个好姻缘,公主貌美如花身份高贵,聂平远青年才俊风头无两,这样的天作之合一时之间在上京城里传为美谈。

李照以为这样一来朝阳公主便能歇下对自己那点不正常的心思和占有欲,可是他想错了。

聂平远与朝阳公主成亲不过三个月,便在一次狩猎中意外坠马身亡,朝阳公主一昔之间便沦为了寡妇。

武夷侯虽然伤痛,但却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自从朝阳公主成亲后,李照便渐渐疏远了她,这次却因为她丧夫,他不得不赶去探望安慰一番,可从朝阳的脸上,他全然见不到半点伤心,甚至那眸中还有一丝诡异的笑容,看得他背脊直发凉。

事后李照怎么想怎么奇怪,便派人再去仔细地查探了一番,当时聂平远骑的马早已经被武夷侯杀了泄愤,连马尸都被扔进了无人的山涧里,李照的人不辞辛劳地挖了出来,又找了仵作秘密检验一番,却从马的胃里找出了已经半消化的五石散,想来这才是聂平远真正致死的原因。

有人提前喂马儿吃了这五石散,这才导致马儿脾性陡然爆烈起来,这才将聂平远摔下了马来,那马蹄却也正好踏在了聂平远的头上,脑浆迸裂,这下是神仙也难救了。

聂平远生性温吐,又是个好好先生,在上京城里素来未与人结怨,这事绝对不是仇杀。

李照也不想将这件事情归罪到朝阳公主头上,她没有理由杀他啊,这样做只能让她成为一个寡妇,哪有半分好处?

李照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一个夜里,朝阳公主在护卫的掩护下趁夜而来,秘密地进入了他在上京城里的世子府。

一身黑色纱裙包裹着朝阳公主玲珑有致的身形,乌黑的长发半掩,脸上施了淡妆,举手投足间都是妩媚的风情,只眸色深沉,不经意间便闪过一抹冷厉和阴狠。

李照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女真地变了,再也不是他认识的朝阳,她从小在宫廷里长大,早已经见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从前在他面前表现的天真与和善想来也只是她的一个面具罢了,更可笑的是他竟然也不予揭破,陪着她演了这么多年。

李照有些恍然,直到那张白皙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朝阳公主在他耳畔吐气如兰,“照哥哥,我终于又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那时他只觉得心跳的节拍都漏了一下,只怔怔地看着朝阳公主,眸中闪过一丝惊惶!

这一刻,他终于能够确定,聂平远真是朝阳公主所害!

“照哥哥,我最喜欢你,这一辈子都只爱你一人!”

朝阳公主的小手攀向了李照的后背,沿着他结实的肌肉纹理缓缓游走着,像两只滑不溜秋的小蛇,她的唇也跟着落在了他的额头上,滑过他浓密的眉,微微颤抖的眼皮,挺直的鼻梁,最终就要落在那一双好看的薄唇上……

李照猛然惊醒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朝阳公主!

“朝阳,你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李照脸色铁青地看着朝阳公主,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温软的红唇游走在他脸庞上的颤栗,那样的感觉让他无比恶心,他们是姑侄!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朝阳公主眸中受伤的神色一闪而过,片刻后却是若无其事地笑了,她随意地坐在了椅子上,轻轻吹了吹自己刚染的红色丹蔻,那艳丽的红配上纯黑的纱,给人一种诡异而妖娆的感觉。

“深夜多有不便,公主请回吧!”

李照负手,面色沉沉,漆黑的眸子已经透出一股不耐。

“照哥哥!”

朝阳公主脸色一变,惊讶地站起了身来,她咬着红唇,面色凄然地看向李照,声声质问,“是不是因为我嫁过人,你觉得我不干净了,所以要疏远我?”

“公主,你想太多了!”

李照摇了摇头,薄唇紧握,面色却是更加冷硬,“你我之间的关系仅限于姑侄,若是你再拎不清,就不要怪世子府不再欢迎你!”

李照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他有些后悔没有早一刻与朝阳公主了断才拖到了如今,虽然他不是良善之辈,但聂平远却是因他而死,若是武夷侯知道这个事实的话,那他拉拢武夷侯的想法便不再可能,甚至若他与朝阳公主再有一点牵连,他只怕武夷侯的目光也会跟着掉转过来,那便是惹祸上身得不偿失了。

武夷侯是如今朝中仅剩的两大侯爷之一,与文锦侯并驾齐驱,辅佐当今皇上劳苦功高,偏又不受任何一方拉拢,这才得了皇上的信任,若是不出意外,将来任谁登基,这两位侯爷便是当仁不让的辅政大臣。

大宁皇朝从前除皇室成员外,最高的爵位有四公,这是跟着开国皇帝一起立下汗马功劳的能臣才能享有的封号,但这四公却因为种种原因相继没落,以致于皇室下了令,大宁王朝再不封公,侯便是王以下的最高爵位。

由此可见,武夷侯与文锦侯有多受当今皇帝器重。

“李照,你好!”

朝阳公主眸中神色变幻不定,片刻后才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事没完,你惹上了我,这辈子也休想甩开!”

这句话在李照的耳边回荡了许久,终于成了他甩不掉的梦魇。

这两年的时间朝阳公主对他亦发纠缠,明里暗里似乎已经再无顾忌,外人只当他们是姑侄,可谁人知道内里竟然是这般龌蹉。

就连他私下里相交的几个红粉知己,在被朝阳公主得知后,不是被迫给别人做了小妾,便是被卖到了更下贱的窑子里,甚至还有一个宁死不从的直接被绑上石块沉了湖。

想到这些过往,李照就悔不当初!

如今好了,他能够离开上京城,彻底摆脱朝阳公主的纠缠,他就不信朝阳如此不顾脸面,还能再追到岭南不成?

离开上京城之前,他找到季明德实际上是想求娶季重莲,即使不能让她做上世子妃,但一个世子侧妃的位置还是能够给她的,这对季家人来说应该是个天大的惊喜!

可是,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比他捷足先登!

李照咬了咬牙,一想到季重莲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他就止不住地咬牙,不过冷静下来他又看到了希望。

世子侧妃的地位已经是尊崇了,若是季重莲愿意跟他走,他自然有办法为她退了这门亲事,那什么名不见经转的裴衍,裴家早就没落了,这小子还能有什么前途?

李照相当然地认为,只要表明了他要娶季重莲,裴衍识趣地话自然就会为他让道。

季重莲跟着小沙弥来到后山的平台,一眼便看见了李照的身影犹如一颗挺拔的松柏一般立在不远处,她略微沉吟,便转身对采秋和那小沙弥道:“采秋,你和这位小师傅便在这里等着我,若是待会世子问完了话,还要请小师傅带咱们回去,山路难走,怕迷了路。”

季重莲也知道这样与李照见面很不恰当,但是人都逼到眼前了她又不得不见,至少还有两个人做见证,也不怕有什么事情扯不清。

采秋应了一声,飞快地瞥了一眼那小沙弥,她自然知道季重莲的用意,只是小沙弥有些懵懂,不过看着季重莲那张含笑的脸,小沙弥面颊微红,还是点头应下了。

季重莲松了口气,这才踏着步伐向平台而去,她并没有刻意遮掩,甚至反而加重了脚步声,直到停驻在李照身后五步远的距离,才清声唤道:“世子!”

李照缓缓转过了身来,一身宝蓝色镶银边的长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俊逸挺拔,眉目飞扬间是数不尽的傲气,在看到季重莲的那一刻,他眸中的惊艳一闪而过,随后缓缓平静了下来,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你来了!”

今日的季重莲不过一身素色的月华裙,只在裙边绣着一朵半开的青色睡莲,头发挽成了弯月髻,斜插了一只碧玉发簪,全身的妆素可说是淡到极致,却更衬得她眉眼如画,清丽出尘。

李照早已经见惯了那些衣着华丽的宫装美人,此刻季重莲一身素衣,却更让他觉得清新娇美,若不是那一双眼睛过于清冷,如无波的古井一般,这样的美将会更加惹人怜爱。

“不知世子爷今日寻到这里所为何事?”

季重莲微微皱了眉,却不得不与李照虚应,话语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客套。

李照的目光扫向了不远处站着的采秋与小沙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脚步却是向前踏进了一分,“故人再见,怎地五姑娘没有一丝惊喜?”

“世子爷说笑了。”

季重莲的脚步向后退了一分,目光低垂,“民女与世子爷不算故交,也不敢高攀!”

“你……”

李照脸上的笑容一滞,黑眸中光芒闪过,已是带了一层薄怒。

“若是世子爷无事,便恕民女不奉陪了。”

季重莲绷着脸色微微福身一礼,她实在不知道这些人心中想的是什么,当真是时间太闲了吗?

她可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没空与李照闲聊。

“给我站住!”

见季重莲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全然不似那些对他欲拒还迎的女子,李照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箭步一跨,已经挡在了季重莲跟前。

“世子爷?”

季重莲挑起了眉,面色虽然平静,但藏在袖中的双手却已经握紧了,光天化日之下李照还不敢对她怎么样,岭南王最重声名,他们季家也不是无名之辈,更不用说她还是裴衍未过门的妻子,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相信李照也讨不了好去。

“听说……你要嫁人了?”

李照咬紧了牙,面色有些阴鸷,目光却紧紧地锁定了季重莲,不愿意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季重莲有些诧异地看了李照一眼,他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她嫁人也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且这样无聊的问题她好似也没有必要回答。

“我去拜访过季大人……”

李照这一说,季重莲才恍然大悟,但想想又不对,他们俩人之间又怎么会说起她?但接下来李照所说的话却让季重莲彻底恼怒了,“我想向季家求亲,让你做我的世子侧妃!”

“世子爷,你疯了不成?!”

季重莲勃然变色,“我已经许了人家,婚期就在六月,你这样说……你这样说岂不是……”

李照这样说让别人会怎么想,以为她朝三暮四,岂不平白怀了她的名声?!

季重莲咬紧了牙,因为胸中的怒意激荡,面颊都泛起了红,如娇嫩的水蜜桃一般,一双美目更是波光潋滟,有一种别样的美。

“你别急,这事我只向季大人一人提起。”

像是知道季重莲心中所想,李照璨然一笑,露出一口细密的白牙,眼底的阴霾一瞬间便被驱散,整个人竟然如阳光一般灿烂。

季重莲抿紧了唇,“就算这样,也是不该。”

“我知道这门亲事是你家里给定下的,若是你想退婚,我可以帮你。”

李照又向前逼近了一步,季重莲只得往后又退上一分,她眸中浮现一丝羞怒,咬唇道:“世子爷说笑了,好好的婚事我为什么要退?”

“因为有更好的婚事摆在你的面前!”

李照说得理所当然,好似只要他抛出了橄榄枝,季重莲就应该迫不及待地接住才是,再不应该有第二种可能。

“承蒙世子爷高看,一女不嫁二夫,这道理民女是懂的。”

季重莲缓缓静下了心来,眼下知道了李照的意图,她反而不像初时那般惊惶忐忑了,只是她怎么就入了李照的眼,她想不通,他们不是应该早就结了仇吗?

李照翘起了唇,一脸的嗤笑,“什么不嫁二夫,你还没嫁呢,没嫁就能改!”此刻竟已是耍起了赖皮。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一一过了,只差最后的亲迎了,婚事已到这种地步,还如何更改?”

季重莲冷笑一声,“若是世子爷仗势欺人,豁出这声名不要了,民女也不惜告一回御状,到时候御史言官的弹劾之笔就算世子爷不放在心上,也应该为岭南王考虑几分!”

李照脸色一变,仿若不可置信一般地看向季重莲,她竟然敢威胁他?!

这个女子……他以为只是一般的闺阁千金,不想对政治还有这般敏锐的嗅觉。

的确,眼下还在风口上,他不能让自己多年的努力化为泡影,一丝一毫都不能够。

在上京城里他是有纨绔的名声,但也没有欺男霸女之事传出,但若是季重莲真地什么也不顾了,他却不得不思量。

为了一个女子,毁掉他多年营造出来的假象,值不值得?

或许那些闻风而动的探子借由这事挖掘得更多,那他当真是得不偿失了。

“五姑娘,我果真不该小看你!”

李照敛了面色,将笑容收尽了唇角,他深深地望了季重莲一眼,沉声道:“你当真不愿意嫁我?”

“不愿!”

季重莲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李照,从初见时这位世子爷的阴狠便没有给她留下半分好感,还有他与朝阳公主之间的种种纠葛,虽然她没有特别关注,但到底也有些耳闻。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季重莲根本不想卷入其间,更遑论朝阳公主的心思狠毒半点也不比李照差,她可不想平白地竖立这样的敌人,那就好比是一条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或许在下一个措不及防的瞬间便能蹿出来给你咬上致命的一口。

当初的黎桐便是前车之鉴!

听说自从那晚的事后,黎桐便被家里人送往了庵堂带发修行,曾经的名门千金这辈子也只能窝在那清苦之地,境遇的落差足够让黎桐心死如灰了。

“好!”

李照冷笑了三声,目光再转向季重莲时,仿佛一条淬了毒液的宝剑,晃眼间便迸射冷冽致极的寒芒,“今日你拒绝了我,他朝休要后悔!”

季重莲抿了抿唇,面色平静致极,她稍稍退后了一步,这才裣任行了一礼,仪态端方,一双眸子如古井无波,“恭送世子爷!”

“哼!”

李照阴沉着脸色,一甩衣袖转身便走,他是给了季重莲机会,可这个女人却是如此地不识抬举,算是他错看了她。

女人他要什么样的没有,只是在这风口浪尖上他的确做不出强抢之事,将来……等着将来的一天,他一定要季重莲为今日拒绝了他而深深地后悔!

一定,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季重莲松了口气,对着不远处的采秋招了招手,她立马快步地赶了过来扶住了季重莲,面色有些担忧地说道:“姑娘,那位世子爷脸色阴沉得可怕,婢子怕……”

“不用怕!”

季重莲摇了摇头,一手抹掉额头的细汗,轻声道:“他是皇室中人,只要他还顾及着这张脸面,就必定不会乱来。”

李照脚步很快,不一会儿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季重莲举目望去,也只见到那个紧追而去的小沙弥被李照的衣袖一拂便摔倒在了一边,看来这次他的确是气得不轻呢!

世人都以为的好姻缘却不是她心中所愿,好在季明德也知道她定了亲没有一口答允下来,不然这一女聘了二夫,季家倒当真是要让世人耻笑了。

☆、第【107】章 因缘际会,巧遇名医

胡氏与季芙蓉正坐在院子里闲聊,五月的天气不冷不热,山间的空气又格外清新,沐浴在这样的山水之中,连心情也不觉好了几分。

胡氏建谈,为人也亲和,季芙蓉只初时觉得有些陌生不好多接近,但相处下来却能感觉到胡氏的真挚,虽然俩人隔了辈份,但年纪毕竟相差不大,很快便聊在了一起。

“五妹妹这婚期就要近了,再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耽搁了。”

季芙蓉笑着笑着唇边便多了几许涩意,她的精神是好了不少,但容色还是那般青黄,大夫开的药照吃,可却是不见效果,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不能因为这事便耽搁了季重莲的婚事,她心里已经过意不去了。

“重莲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不好,她怎么能够放心离开?”

胡氏笑着拍了拍季芙蓉的手,对于季家姐妹之间深厚的感情她也很是羡慕,从前在胡家是她一人撑着,长姐如母,弟妹虽然懂事,但表现出的也只是对她的敬爱,万万没有这种相互扶持不离不弃的浓厚深情。

“我这不是已经好了很多吗?”

季芙蓉笑着摇了摇头,神色一时之间有些黯然,“我这身子怕是小产时伤了根本,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养好的。”

“要不……再换个大夫?”

胡氏想了一想,沉吟道:“这药你已经吃了几个月了,若是真能治也早好了,要不让大伯去宫里请个太医给你瞧瞧?”

宫里的太医自然是荟萃了民间医术的精华,是医学界最具权威的代表,胡氏理所当然地想到了他们。

“这……再看看吧。”

季芙蓉叹了一声,垂下了目光,她住在普济寺后,母亲也只是来看望过一次,而父亲根本没来过。

大太太来到这里后见到她精神好了不少,也愿意与人交流了,竟然立马就让她回东阳伯府去,丝毫不顾忌她心里的感受,母女争执了一番后便不欢而散,到今天,大太太都没再来过。

这样的父母,季芙蓉心底也觉着有几分发寒。

从前那样地疼爱她,怎么如今像是完全变了似的,就因为她不能维持住童、季两家的情谊,甚至生出了和离的想法吗?

是的,和离!

她已经想明白了,她一生要走的路,绝对不能就这样葬送在了童家。

大太太知道她这想法后,当场便给了她一个大耳光,还声声指责说是季重莲诱导了她,说季重莲是不安好心,见不得她好!

她这样能算好吗?

季芙蓉听后只是苦涩地摇了摇头。

大太太根本不知道她想和离的根源在哪里,只会胡乱加责在别人身上,季重莲虽然没有劝过她,可她能明白妹妹的心中定然也是这样期望的。

与其终生不幸福,不如勇敢地跨出那一步。

在童家,她连唯一的孩子也失去了,还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院门被人“嘎吱”一声推开,将季芙蓉从思绪中惊醒过来,她与胡氏都转头看了过去。

季重莲跨进门来,见着俩人时目光也微微有些诧异,她迅速地调整了面部表情,笑着走了过去,“母亲,大姐姐!”

胡氏笑着点了点头,季芙蓉却是嗔了季重莲一眼,“这一大早的你就去哪里了,害得我们好等?!”

季重莲目光一闪,却又不着痕迹地说道:“一早便觉得胸闷,没有等着大姐姐便出去走了一圈,怎么,大姐姐想我了?”

季重莲说笑间已经挤着季芙蓉一同坐在了长凳上,亲热地揽住了她的手臂,将头靠在季芙蓉的肩膀上蹭了蹭。

“这丫头,都要嫁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季芙蓉无奈地看着季重莲,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季重莲不以为意地翘起了唇,“就算嫁了人,你还不一样是我姐?!”

季芙蓉笑了笑,半晌才道:“五妹妹,回丹阳去吧!”

“嗯。”

季重莲轻轻应了一声,抬头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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