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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秀:九重莲-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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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办法啊,季老太太倚重她,这季五姑娘就亦加地无法无天,依小的看少爷还是趁早……”

华伟说到这里眼神一黯,无端端地透出股阴沉来,他自是知道秦子都与顾雪嫣那等风流事,也只有像顾家姑娘那等美貌温柔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们少爷,其他人……例如季家五姑娘之流简直是痴心妄想!

“嗯。”

秦子都缓缓地坐直了身体,食指有节奏地敲击在八角红木圆桌上,目光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在丹阳也呆了一段时日了,要尽快地想出办法来才是,顾雪嫣那里拖得起,可离赴任的日期越来越短,他可是等不了了。

“走,咱们出去逛逛!”

秦子都不想窝在季家,索性出门透透气,指不定这办法就想出来了。

“好咧!”

华伟到是一听到出门就乐了,他心里早就痒痒着了,就算在丹阳街上胡乱逛一圈,也比窝在这宅子里强。

*

季重莲陪着季老太太用过午膳,两祖孙便在一旁聊着天,无意间说到了季重莲处置下人这事,老太太叹了口气,沉声道:“也是我这身子乏对下面的人缺了管教,这才让他们无法无天起来,你这样做也对,家里这规矩是该立起来了,不然往后再有客人来访,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祖母不怪我处罚得严厉吗?”

季重莲眨了眨眼睛,季老太太一直没有和她提起秦子都这事,也不知道是有心避讳,还是有其他打算,只是老太太不开口,她又怎么好直接问起?

“下人们嘴碎,坏的是主子的名声,这样的人怎么处罚都不为过。”

季老太太挺直了背脊,目光一瞬间便冷冽了起来,这事看来也是从宣宜堂走漏了风声,宣宜堂的人都是跟了她好多年的,真要让她处罚起来,她又有些狠不下心来,真是人越老心越软,这事情若是有季重莲来做,她是举双手赞成的。

“是,祖母这样说孙女便放心了。”

季重莲笑着应了一声,起身给季老太太揉揉肩膀,捶捶腿,俩祖孙之间一时间静默无言。

半晌后,才听老太太道:“这事其实也不是不和你说,只是祖母还想再看看。”

季重莲听了这话脸“噌”地一下便红了,但却是压不下心中的疑惑,不由咬唇道:“祖母,秦家为什么会向咱们家提亲,孙女不明白……”

“哎!”

季老太太叹了口气,这才拉起了季重莲,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这也是你父亲当年结下的缘,若非如此,你真以为我会让他们重新回到丹阳吗?”

“祖母?”

季重莲有些诧异地望向季老太太,先前还有些模糊的事件如今骤然被串联起来,她的思绪豁然开朗。

原来老太太竟然是为了她,这才允了季明宣与柳姨娘他们重回丹阳?!

“咱们季家如今是什么光景你也明白,虽然你大伯父起复了,但毕竟独木难成林,若是朝中没有个帮衬也是不行的……”

季老太太虽然也是想为季重莲寻门好亲事,但她私下里也做过多方的衡量,必是要选择对整个季家最有利的一方。

季明惠是季家嫁出去的女儿,不管石家与不与季家再亲上加亲,这份关系断不了。

可秦家,先有秦佐俊任盐运司副使,后有秦子都被皇上钦点为探花郎,这样的朝中新贵多少人等着巴结,而被当年的一纸婚约缚束着,秦家于季家而言不可不谓是天赐良缘。

这段日子她也细心留意了秦子都,虽然偶尔少不了年轻人的浮躁和傲气,但人品大抵是信得过的,举止温文,又一表人才,谁家姑娘不中意?

再看季重莲,貌美细致,大气端方,她越觉得俩个人如金童玉女一般地相配。

季重莲静默不言,一颗心却是缓缓往下沉了去,裴衍的身影在这时不可抑制地浮现在了脑海里,她顿时觉里心里泛起了一股涩涩的滋味。

他说过让她等他,虽然她没有回应,可潜意识里却一直是在这样做着。

可季老太太如今骤然要她接受秦子都,让她嫁到秦家去,虽然一方面是为了整个季家的利益,但那样一表人才的探花郎又有哪家姑娘能够拒绝呢?

季重莲忧伤地看了一眼季老太太,若是老太太真地决定了,还容她拒绝吗?

“怎么了?”

察觉出季重莲情结的低落,季老太太立马严肃了神情,将她左右看了看,拉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祖母自然不会为你随意允下这门亲事,秦公子的品性样貌祖母是看在眼中,那是顶好的……当然,祖母虽然中意了,也要你过目才是……”

季老太太这样说着,脑中略一思虑,又道:“这样吧,哪一日我找个机会单独唤了秦公子前来,到时候你就躲在屏风后面看一眼,若是还觉得不中意,祖母说什么也不会勉强你的。”

季老太太这话是在为季重莲考虑,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点头应下。

“这人你大姑母也是过了眼的,连她都挑不出差来,你说还能不好吗?”

见季重莲仍然神情怔怔地,季老太太又拖了季明惠出来说事,她知道这俩姑侄平日里关系便是好的,指不定有季明惠的劝慰这丫头倒更能听进几分。

“倒是许多时日没见着大姑母了。”

季重莲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来。

自从那日她命红英将葛儿给送回了石府,再附上自己亲笔写的一封书信,算算日子,确实有好久没有季明惠那方的消息了。

“你大姑母她……”

季老太太说到这里却是叹了一声,“你大表哥执意从军,你大姑母拦不下来,如今人已经走了,她怕是有些伤心了。”

“什么?”

季重莲震惊地张大了眼睛,只觉得心中颤颤地跳,说出的话语像棉絮一般轻软无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有几天了,好似就在你处置下人后的第二天,你大表哥便离家了。”

季老太太感叹地摇了摇头,“从前也没看出他是这般倔强,还以为就同强哥儿一般在你大姑父任下做做样子就算,谁知道他竟是要去边塞从军,正巧你大姑父与燕王座下的骆将军有些交情,这才送到了西北那方去……”

又是西北,那不是与裴衍在一处了吗?

季重莲艰涩地吞下了一口唾沫,双手垂在膝上紧紧地绞着,整颗心却是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石勇是因为她的拒绝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而大姑母季明惠本就不赞成两个儿子从军,石强是被她硬安置在了大姑父的手下这才放了心,却不想石勇却要去到更远的西北。

大姑母会不会怪她?若是没有她,石勇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季重莲一时之间思绪混乱极了,季老太太唤了她几声才勉强回过神来,只是她脸色苍白,双唇颤抖,老太太还以为她是怎么了,连忙唤了灵芝与芳草来将她给扶了下去,又让宋妈妈去请田大夫来诊治一番。

季重莲只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听着外间的动静,她睁着有些茫然的双眼看着帐顶,心中苦涩与懊悔纠缠而过,她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一去到战场上便是祸福难料,她从前便一直担心着裴衍的安危,如今更要再加上一个石勇吗?

这个大表哥怎么那么憨直呢?!

裴衍去到那里有他不得不去的理由,可石勇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父母双全,大可以在父亲的萌荫下安然地度过一世,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于那么危险的生死边缘呢?

季重莲咬了咬唇,双手死死地揪住了身下蚕丝织就的绣花床单。

若是大姑母知道了这事是因她而起,心里又会怎么看她,会不会就此怨上了她?

季重莲甩了甩头,此刻她反倒没去关注秦子都的问题了,只觉得脑袋又胀又痛,索性翻了个身,将羽缎的软枕压上了头上,固执地将外间的一切响动暂时隔绝在了脑后。

*

一路顺风顺水,季明宣一行果然在八月底便赶到了丹阳的渡口,这只客船可不是私家的,不能直接驶进季家的老宅,所以在渡口下了车后,一行人又雇了两辆马车往季家驶去。

季明宣坐在马车内,随着马车的颠簸,他只觉得心都是一晃一晃的,终于回到丹阳了,他觉得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群,那热闹的景象,那鲜活的场景,他忍住了心里的快意,只在唇角抿出了一抹深深的笑容。

柳少爷在一旁看着也只是瘪了瘪嘴,他倒不觉得丹阳有什么好,不过姐姐说了回丹阳后便给他找一房媳妇,这倒是好的。

三沙镇的女人虽然不乏有模样还看得过去的,但那里的女人皮肤太黑又粗糙,他可瞧不上,也就只有某些人饿极了能够将就着用。

想到这里,柳少爷不由鄙夷地扫了一眼季明宣,若不是这个姐夫还顾着给他几个钱花着,他早就将他这等风流事给姐姐说了,不过未免姐姐伤心,又加上利益的保证,他终究是忍了下来。

季崇天却是卧在车厢里呼呼大睡,船上的日子早让他整个人都散了架,如今有机会还不尽快地补回来。

柳姨娘与季紫薇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经过这两个月的开导,季紫薇好歹是放开了心怀,如今再见到丹阳的一切,她顿时有种豁然重生的感觉。

没有了好姻缘可以再找,可能够重回到丹阳的机会却是不常有的,季紫薇撩帘瞧见了窗外热闹的景象,终于是笑着勾起了唇。

前方突然一阵骚动,季紫薇还没有反应过来,马车便是骤然一顿,惯性之下她整个人措不及防地冲了出去,柳姨娘拉之不及,只能惊叫着看着女儿掉在地上,险险地躲过马儿的惊蹄,滚了一个圈后撞在街道边的石沿上。

“这是怎么回事?!”

前面的马车里,季明宣三人已是撞成了一团,眉毛眼角抽搐不已,个个都痛得呲牙咧嘴。

“季老爷,前面有个孩子突然冲了出来,小的也是不得已才勒了马。”

马夫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季明宣,头垂得不能再低了,季明宣暗骂了一声“晦气”,忍着发痛的额角让季崇天赶快去查看一下后面的马车情况如何了。

季崇天也是撞了腰,如今被季明宣唤着去做事,自然是不情不愿慢慢吞吞的地向后走了过去。

季紫薇这一冲下去原地打了几个翻滚,好在躲过了马蹄,只肩膀撞在了街道旁的石沿上,这才痛呼一声稳住了身形,正想咒骂之时,却不想旁边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来,手指修长圆润,掌心宽厚,一看就是个男人的手。

季紫薇本能地向后一缩,抬起惊魂未定的双眸向上望了过去,整个人却是骤然僵住了。

这人脚踏一双方头青丝履,褚红色的衣袍泛着绸缎细腻的光泽,袍角边绣着威武的麒麟兽,繁复的花色和针脚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再往上去,一条银色的玉带束腰,腰间垂着羊脂白玉鸳鸯佩,胸口上一大团暗纹的团花,只是穿着便知其非富即贵,再看到那张熟悉的英俊面容,季紫薇已经止不住地脱口唤道:“齐公子?”

齐湛怔了怔,有些茫然地盯着季紫薇的面容,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他是否见过。

他不过正从茶楼里步出,偶然遇到这样的画面,见着摔出马车的姑娘有几分姿色,他这才出手相扶,却全然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认识自己。

“齐公子,你不记得小女子了?”

季紫薇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齐湛趁机上前一扶,只觉得少女的身躯充满柔韧与弹性,微带蜜色的肌肤又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姑娘,再加上那玲珑细致的五官,让他不由生了兴趣。

“姑娘是……”

齐湛唇角带笑,不自觉地便想要展现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小女子是季家女儿,在姐妹中行六,咱们曾在广福寺见过。”

季紫薇含羞带怯地扫了齐湛一眼,似乎有些庆幸在这样的时刻竟然能够遇到齐湛,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也好在下船之后他们便换了一身衣衫,虽然谈不上华丽,但好歹是体面的,总比在三沙镇老用布巾包头像个村姑一般来得好。

“原来是你!”

齐湛细细想了想,眸中骤然泛起一抹晶亮。

虽然广福寺的经历对他来说算不得好,但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早已经淡忘,此刻听季紫薇提起,他才模糊记得当初却是见过一个季家的姑娘,真正是女大十八变,当年的季六姑娘竟然出落得这般美貌,他的心不可抑制地蠢蠢欲动起来。

☆、第【84】章 结识齐湛,阴谋不轨

齐湛哪里想到出门竟然还有这般艳遇,再见季紫薇,当年的记忆似乎骤然鲜活了起来,那个含羞带怯的小姑娘频频向自己献意,那还不是对他有意思?

多年后再次偶遇,他如何还能错过这个机会?

自从与季月娥退亲之后,他也不知道倒了什么血霉,娶过一房妻子,可没两年正妻便病故了,家里倒是有几个通房丫头,但没生下嫡子之前,谁也不敢逾矩怀了孩子,所以至今他身边还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姨娘。

可如今见到了季紫薇,他心下一动,这样如花的少女若是能够娶回家,那不正是美事一桩,看她眼底流露的那股天然的妩媚劲,必定是能够讨人欢心的。

齐湛早已经阅女无数,自然是食髓知味,季紫薇这样的品貌身段那可是上上之品,只是身份差了些是个庶女。

季家几经起落,大老爷季明德眼看已经没戏了,却又奇迹般地杀回了上京,如今有石家做为臂膊,听说还与东阳伯家是姻亲,更有一个庶女入了敏怡郡王府,这样的重重关系也是不弱了,若是他好好地与母亲商量一番,未必不能娶到季紫薇。

齐湛扶着季紫薇起身,一瞬间脑中已经闪过万千想法,此刻再看向季紫薇那张如花笑颜,眼睛早已是眯成了一条缝,就像在审视着自己的囊中物一般,意淫的目光似乎已经剥开了那薄薄的衣衫,直接将季紫薇扫了个遍。

被齐湛那露骨的眼神盯着,季紫薇早已经羞红了脸,佯装要挣脱他的手腕,这一拉一扯之间却是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

“好香!”

齐湛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惬意和舒爽可不是人人都能体会的。

“齐公子!”

季紫薇惊呼一声,伸手连连推拒着。

这时柳姨娘已经奔了过来,见此情景自然一把大力地拉过季紫薇,将其护在身后,怒瞪向眼前锦袍玉带的齐湛,“这位公子,你想干什么?”

“娘,是误会。”

季紫薇咬了咬唇,低声羞怯道:“刚才女儿跌倒了,是齐公子扶了我起来……”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应该……”

柳姨娘鼓着腮帮子,虽然这齐湛看起来人模人样,但那双眼睛就不老实,直往季紫薇身上瞄,她又怎么能让女儿吃了亏去。

“原来是伯母,晚辈在这有礼了。”

齐湛微微一拱手,向后退开一步,似乎又恢复成那个风流潇洒的贵公子了。

季崇天远远地倚在一旁看戏,眼下也用不到他上前了,周围的人也因为这场变故渐渐聚集了起来,其中不乏有人指指点点。

柳姨娘勉强应了一声,拉了季紫薇的手便要走,那厢季明宣已经探出头来唤了一声,让她们别误了回季家的时辰。

季紫薇恋恋不舍地看了齐湛一眼,双颊泛红,一个眼波抛了过去,齐湛立时便觉得全身一抖,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般地来劲。

看着佳人登上马车,他不由握了握拳头,这样的美人他如何能够放过,改日定要找个机会去季家走一遭。

“去,打听一下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秦子都双手环胸面色沉凝,他已经在一旁站了好久,就因为认出季明宣本人,他才不动声色,看着季紫薇与齐湛眉来眼去的模样,他心里充满了鄙夷,看来那名女子便是本来要硬塞给他的庶女未婚妻,这般地不知廉耻,真是让他不敢高看季家人。

“是。”

华伟领了命,自然就用心打探去了,秦子都也不急,索性进了茶楼坐着,慢慢地等消息。

季明宣带着一个姨娘连同一对庶子庶女去往三沙镇,丹阳的人都以为是去那厢静养,但其实不然,即使季家的下人被封了口,但银子给够了,好歹也让他撬出了一点消息。

这件事情事关当年季老太爷去世的真相,下人也不好多说,只道与季明宣脱不了干系,季老太太一怒之下这才把他们给送走了,如今虽然能够重回丹阳,想来也在家中讨不了好去。

越了解,秦子都便越觉得失望,季家一团乌烟瘴气他已是觉得心烦了,若是季老太太还有几分威仪,能够震住这一家老小,怕是季家早就不复往昔了。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华伟便转了回来,他不过花了点碎银子,便将齐湛的老底摸得一清二楚了。

秦子都破天荒地让华伟坐下,倒了杯清茶推到了他面前,示意他不用着急,喝了水再回话。

华伟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仰头喝了一杯茶水后,袖子一抹便开口道:“少爷,刚才那位公子姓齐,他老子是丹阳县令,仗着有几分诗才便自命风流,连乡试都没考上过,这样的人可是替少爷提鞋都不配!”

华伟说着话也是一脸鄙夷的模样,他如今跟着的可是探花郎,那眼界自不是一般地高,丹阳不过一块弹丸之地,小小的知县公子哪又能和当今皇上钦点的探花郎相提并论?

“喔,他可娶妻?”

秦子都淡淡地抿了口茶水,随口一问,心中却有个想法缓缓成型。

说到这里,华伟不由乐了,“少爷,这齐公子竟然还是个克妻的,成亲没到两年便克死了正妻,如今丹阳可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

“还有这等事?!”

秦子都诧异地挑了挑眉,双眼微微眯起,食指有节奏地在桌上轻敲着,“看来我有必要结识一下这位齐公子。”

华伟咧唇一笑,似乎有几分明白了自家主子的心意。

*

齐湛只觉得近来春风得意,先是走了桃花运,如今竟然连当朝的新科探花郎都想要结识他,这真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秦子都的烫金名帖送到齐湛手上时他还有些不相信,直到反复确认他才信以为真,他转头便与齐知县说了这事,俩父子一合计,淘出了几样压箱底的宝贝,又准备了好几样贵重的药材,齐湛这才含着几分谨慎小心翼翼地赴约去了。

坐在马车里时,齐湛还有几分忐忑,齐知县再三叮嘱他对上京城里来的贵客要各种周到,鞍前马后地伺候着,指不定将来就能有一番大造化。

齐湛自觉诗才了得,但耐何怀才不遇,两次科考不过他也有些心灰意冷,心里不禁埋怨起那江浙两路的钱学政,这就是个冥顽不灵的倔牛,连后门都走不通,若不是看在他与苏家是姻亲,苏家背后又有个敏怡郡王府,他早便让人拆了他的台子,不过就是个学政而已,跩什么跩!

自然,如今若能得到秦子都的赏识,指不定将来就能够水涨船高,若是不用科考也能混个闲职当当,齐湛自然是百分百地愿意。

要知道秦子都身后可还有个任着五品盐运司副使的父亲,那可是个肥得流油的差使,若是他能进去凑一脚,再赚个满钵欢,他这一辈子还愁什么?

随着马车的颠簸,齐湛不知不觉地便做起了他的春秋大梦,直到马车驶进了他们早已经约好的地方,他还有些飘飘然地找不到北。

秦子都选的地方靠近丹阳的北郊,这是个以庄子为营生的小型茶园,胜在清静人少,平日里也基本没有人往里钻,庄子的主人知道今天要接待的是探花郎与知县公子,一早便命人清了场,只留下了必要的几个侍候的,都静静地立在远处,没有客人传唤是绝对不会贸然上前的。

华伟领着齐湛往园林深处而去,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提着礼盒的小厮,都是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

齐湛有心与华伟搭上两句话,谁知华伟却是爱理不理的模样,齐湛心里虽然有气,但也不敢在此发作,只是暗暗记在了心里,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仆,或许那个秦子都比他要更加心高气傲。

不过既然他有心想要结识这位探花郎,自然就要将姿态放低一点才能搏人好感。

“少爷,齐公子到了。”

华伟在一处凉亭外站定了,齐湛也止住了步伐,目光向里一扫,见得一银白色长袍的公子正背对着他坐在凉亭内,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请齐公子进来。”

“是。”

华伟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而对齐湛比了个请的手势,齐湛倒是愣了愣,又转向他身后的两个小厮,“你们跟着这位小哥去将东西搁好,可不准有个散失,不然回去定不饶你们。”

两个小厮连连应是,华伟却是轻轻扯出一抹不以为意的笑来,挥手带着两个小厮退了下去。

齐湛这才理了理衣袍,深吸了一口气,举步跨进了凉亭。

“秦公子,齐某有礼了。”

齐湛绕过了秦子都,待站定在凉亭对面,这才拱手行了一礼。

秦子都笑了笑,面带温和地说道:“齐公子不必多礼,请坐。”

齐湛这才抬起了头来,只觉得眼前的秦子都面容俊郎,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种贵气的风仪,心中不免折服,果然在上京城里呆过的人就是不一样,他还听说秦子都马上便要赴任通政司,今后见面尊称一声大人也丝毫不为过。

齐湛本来便是自视甚高,但如今坐在秦子都对面,却生出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行止动作上不免有些缩手缩脚了。

秦子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由轻嗤了一声,面上却是不显,依然笑得和煦,起身执壶便为齐湛倒上了一杯香茗,“这茶园的茶叶算不得名贵,但却是新鲜得紧,有股淳然之气,倒还喝得几分。”

“有劳秦公子。”

齐湛只能笑着点头附和着,低垂着目光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杯。

“齐公子可知我因何相邀?”

秦子都也不想与齐湛虚应,他能看得起他,也是齐湛的福分,若是能助他成其事,他自然会有所报答。

“齐某愚钝,还请秦公子明示。”

齐湛一怔,只觉得额头冒出了丝丝细汗,他早就觉得秦子都相邀不简单,但又不知道所为何事,抱着试探之心这才赶到了这里,可秦子都这一问,却让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不会是让他背地里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

当然,这些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只是隐讳得很,谁又知道这背后的蹊跷?

秦子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一手端起茶杯在唇边轻抿着,半晌才道:“那一日我偶然见到了齐公子与季家六姑娘……呵呵……”

秦子都轻声笑了起来,齐湛却是全身一颤,不知道怎么的,那样的笑声听在耳中竟然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难不成秦子都也喜欢季六姑娘?

想到这一点,齐湛连忙解释道:“齐公子是误会了,我与季六姑娘不过两面之缘,那次是偶然相遇,不过帮扶了一把,并无其他。”

“喔?”

秦子都挑了挑眉,显然不信齐湛所说,但这也不是他关心的,他话峰一转,眸中的精光直指齐湛,“既然你认识季六姑娘,那季家五姑娘……你可认得?”

“不,不认识!”

齐湛连连摆手,额头上的汗水已经顺着鬓角滴落,他真是没有弄明白秦子都的意思,怎么一下就从季六跳到季五身上?

“听说季家五姑娘貌美端庄,掌家亦是能手,如此人儿难道齐公子不想求娶吗?”

秦子都理了理袖口,翻出了内袖上用金线袖着的翠竹纹边,目光冷嗖嗖地扫向了齐湛。

“那季五姑娘是嫡女,又是养在季老太太跟前,听说疼爱有加,齐某如今又是死了正妻的,怕是老太太不会允许季五姑娘成了别人的续弦!”

齐湛苦着一张脸,越说越心惊,越说越模糊,这秦子都到底在意的是季五还是季六,为什么先是提了季六,如今又要让他娶季五,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如今已是一头雾水。

“这可难办了。”

秦子都皱起了眉头,他是想把季重莲推给别人,但耐何齐湛并不接招,这让他心中顿生不悦,不过想想也是,依季老太太对季重莲的疼宠,又怎么会让她去做了别人的继室?

齐湛用衣袖抹去额头的汗水,这才诚惶诚恐地看向秦子都,试探着说道:“秦公子到底有什么困难不妨明言,若齐某都帮上忙,必定不会推脱。”

秦子都此时对齐湛的不识抬举已是有些烦了,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齐湛,轻哼一声道:“我与那季五姑娘有婚约,如何能在不伤两家情谊之下让女方主动退亲,这样的事情,你能帮我办到?”

秦子都眼角上挑,带着一抹深深地不屑,他这是病急乱投医了,这样的蠢办法都能被他给想到,真是脑袋被门夹了吧?

秦子都叹了一声,皱紧了眉头。

真是越急越乱,若是做学问上他丝毫不惧,但对待这种事情,他到底是心软了,若是他心狠一些……

听秦子都说完这话,齐湛倒是很震惊,但与秦子都此刻的急躁焦灼不同的是,齐湛竟然静下心思考起来。

秦子都刚才一直不说破,让齐湛心里忐忑得紧,如今他说明来意,齐湛反而放下心来,不就是逼着女方主动退亲吗?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办过,想当年季月娥就是因为名节有损,不甘入齐府为妾,这才远嫁到了吴门君家。

若是要季家主动退亲,那么就势必要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毁了季五姑娘的名节才行,还要他们吃了哑巴亏都说不出来。

本来秦子都方才的提议他也不该拒绝的,只是他没摸透秦子都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怕慌乱应承之下反倒是讨了对方的嫌,如今弄明白了,他的思路也清楚了。

再加上他如今中意的人是季家六姑娘,那季五姑娘长成什么模样他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舍季六而就季五呢?

还有季老太太那厢……听说对季五姑娘宝贝得紧,他真要想娶季五,那也不是容易的事。

“秦公子,其实这事不难办到。”

齐湛挑了挑眉,这时才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来,只是那笑容颇有些不怀好意,让秦子都本能地有些排斥。

“你就来听听。”

秦子都微微眯了眼,暗暗地平息着心中的烦躁,强自让自己耐着性子听完了齐湛那所谓的好办法。

可听到最后,他的眉头不由地拧紧了,沉沉地看向齐湛,“若是真这样做了,那季五姑娘的名节岂不是就些毁了?”

齐湛这时却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表情竟是带着几分无赖,眸中更是融进了一丝狠厉,“这就要看秦公子到底想要什么,是要女方退亲,还是就此与季家结为亲家?”

“秦公子这番大费周章地请了我来,不就是没办法解决掉眼前的难题吗?虽然不知道公子为何执意要退亲,但公子想要办到的,齐某一定不遣余力地相帮!”

“到时候若是公子再不放心,待我娶了季六姑娘后,再纳了季五姑娘做妾,对于一个名声有损的女子来说,我若是能纳了她,到时候定然会被季家奉为上宾,感恩戴德一番!”

齐湛这样说着,唇角都不自觉地翘了起来,脑中似乎已经勾勒出未来左拥右抱季家姐妹的场景,他是听说出季家几位姑娘都长得不差,大姑娘嫁入东阳伯家,二姑娘还被选进了敏怡郡王府,这都是高嫁啊,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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