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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的生存法则-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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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会凫水呀?”
纯阳公主皱着可爱的鼻子,用鼻吼哼了声,“不会也没关系,就在浅水区里玩罢了。唉,别苦着一张脸啦,走啦,走啦。”
如情苦着脸,望着老太君,老太君呵呵地笑着,“既然公主吩咐,你就恭敬不如从命吧,不过,可千万别没大没小的欺负了公主才是。”
纯阳公主摆摆手,笑咪咪地道:“老太君且放心,不会把如情给吃了的。”
然后,被赶鸭子上架的如情,被迫坐进松花色帷饰尖顶六角镶珞璎三驾马车的豪华车厢里,一干护卫丫头婆子浩浩荡荡往城南方向出发。
“公主怎么忽然想到来找我玩?”这也是如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我也是才从十王府回来,路过方府,就一时想到你了。”
纯阳公主李盈是个活泼好动的,就算坐在车箱里无法起身,一张嘴儿也是叽叽喳喳个不停,“其实,我从来就瞧不上我那表哥,虽看着有几分颜色,肚子里也有些墨水,可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软骨头模样,你若真嫁了他,还真是鲜花插牛粪上。更何况,我那舅妈可是个厉害的,这将来只有她压到你头上的份。如今黄了婚事也好,我是第一个拍手称快的。”
如情苦笑,“公主这是在安慰我么?”
李盈摇头,“我只是实话实说呀。你别不信。我可告诉你,这回舅妈不顾母妃的反对,执意要娶她那侄女,我母妃可是真的恼了的,这回呀,表哥的婚事母妃都没去,只打发了人送了一份薄礼过去。”
如情并不吃惊,早在先前就已听说了,向家办喜事,靖太王妃却没出席,只是打发了管事的婆子送了礼过去。对外一律称病。
李盈又道:“因为舅妈不顾向家与方府的婚约,执意要一意孤行,我母妃恼了她,也觉得愧对于你,所以,我说要来找你玩,母妃也没反对。还要我不要欺负你。哼,她以为我是李倩呀,当着一套,背着一套。”
“李倩?”这又是何方神圣?
李盈不屑道:“你忘了,就是我那庶姐呀,被太后收为义女又被加封为圣一品庆安公主的那个。哼,仗着太后的势,平时候可得瑟了,还三番五次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真是气死我了。”
这是人家姐妹之间的事儿,如情不好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李盈继续编排庶姐的不是。
李盈又道:“那个不要脸的,若不是父王母妃怜她生母出身低微,这才抬举了她,她倒好,还真是蹭鼻子上脸,自从被太后娘娘收为义女又住进宫里后,连我母妃都不放眼里了。母妃也真是的,当初我父王立下大功,本来皇上也有意让我住进宫中的,偏母妃反对。现在可好了,让那不要脸的成天像个孔雀一样四处张扬舞爪的,看了就恶心。”李盈越说越气忿,最后忍不住拍了身边的吸铁磁几,怒道:“偏母妃还说不让我进宫也是为了我好,哼,母妃也太偏心了。抬举庶女却打压自己的亲生女儿,还不是怕父王生气。”说到这里,李盈已经满腹怨气了,“这些年来,母妃对那个庶女可从来没红过一次脸,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从来没短过她。甚至好些时候还超越了我这个嫡女。可就是这样,那不要脸的还成天埋怨我母妃怠慢了她,刻薄了她。真是气死我了,这个喂不熟的,母妃也太软弱了些,居然由着她那般张狂。尤其还让皇上抬举为她为公主。却死活不肯让我也加授公主封号。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李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忽然才想到,如情也是个庶出的,她这样大说庶姐的不是,岂不有打如情的脸?于是又讪讪地解释道:“如情,我可不是瞧不起庶出的,我只是针对我那庶姐一人而已,你千万别放心上呀。”
如情呵呵一笑,“怎会呢?我可是有格调又有涵养的庶女,自是不会放心上的。”
李盈被逗乐了,忍不住捶了她一把,“你个贫嘴的,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笑容过后,又换了忿忿不平,“可是,母妃也太偏心了。”
其实,靖太王妃情愿抬举庶女进宫为高贵公主,却不让亲生女儿进宫一事,在京中贵妇圈子里早已不是秘密,靖太王妃的真正目的,相信稍微聪明些的人都能猜出,其实还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打算。
但是,李盈却不明白自己母亲的用心良苦,只看到庶姐的表面风光,却没瞧到大庆朝的公主,在嫁人后过着多么令人发指的生活。
李盈又推她一把,“如情,你来说说,母妃是不是很偏心?”
如情摇头,见李盈作势要掐她,连忙举手讨绕道:“我虽不常外出,但也时常听奶奶嫂嫂她们无不夸奖令堂贤慧豁达,素有远见。令堂这般做,自是有她的道理。公主只一心想着庶姐表面的风光。可是这份风光,在令堂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公主刚才不是说从从十王府回来么?公主去十王府做甚?”
李盈正听得有劲,陡然闻得这么一句话,想了想,老实回答,“我是去瞧我宁清姑姑的。”宁清公主是先帝的妹子,与靖老太爷是异母同父的兄妹。因宁清公主早年生母便逝去,后由皇后,也是当今的太皇太后抚养,在庆元二十六年出降,驸马是由司礼监的大太监及太皇太后等众后宫嫔妃千里挑选出来的,是庆元二十六年的秀才,家中世代务农,多年勤恳下来,倒也积了十来亩土地,比起一穷二白的人家,又要好些。
如情问道:“不知宁清公主现在可好?”
李盈摇头,语气幽幽,“不好,姑姑也才三十多岁而已,可两鬃却斑白了。并且,时常与驸马不得相处。”她今天去,便是去看望姑姑的,二来,听说姑姑染了病,她送些药材过去。
如情反问:“堂堂一国公主,天皇贵胄,怎会过得不好呢?”宁清公主的事儿,如情也偶尔听何氏等人提及过,确实是一把辛酸泪呀。与驸马时常三五月都不得见一次。有一回,在足足五个月不曾见过公主的驸马强闯公主府,却被公主身边的嬷嬷给打了出去,公主去宫里告状,但那嬷嬷却反咬一口,说公主违背祖制,而驸马则强闯公主府,冒犯了公主,更冒犯了天家威严,公主反而被斥责了一通,并且驸马还被杖责三十大板,并被太皇太后冠上“大失体统,以下犯下”等罪名。
李盈语气带着愤懑,“还不是我朝自开国之初就定的破规矩,公主出降,全往进十王府,驸马是臣,公主是君,要有君臣之道,不经公主召见,驸马不得见公主一面。公主要隔十天半月甚至几个月才得召见驸马一次。召见勤了还会被指责为淫荡,有失天家女儿体统。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守活寡么?”
如情又问:“那你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么?”
李盈头摇如拨浪鼓。如情摊手:“所以,公主明白令堂的一片用心良苦了吧?”
李盈先是不解,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忽然双眸一亮,“这么说来,日后李倩出降,也要按着皇家公主的规格一样住进十王府么?”
如情笑眯眯地道:“公主真聪明。这么快就能明了令堂的一片良苦用心。”
李盈呆了片刻,忽然纳纳道:“这么说来,是我错怪了母妃?”
如情不答话,只是笑吟吟地道:“靖太王妃一向深谋远虑,又是少见的人间奇女子。公主有这样的母亲,实是三生有幸。真要关起门来过日子,公主只要有父兄撑腰作主即可,又何必羡慕令姐那点子眼前的风光?”
李盈喃喃道:“对,你说的太对了。是我得陇望蜀了……我,我还错怪了母妃……”
如情笑道:“那,公主还要去玩水么?”
李盈绞着帕子,迟疑地望着如情,纳纳道:“可都已经出来了……”
“无妨,公主改日再来玩也成呀。”
“可是,岂不害你白跑一躺?”李盈有些心动了,但仍是觉得对不住如情。
如情道:“公主下次找我时,带些好吃来陪罪吧。”
李盈总算笑开了,“好,一言为定。下回我一定来找你。给你带一大堆好吃的,撑死你个吃货。”
……
纯阳公主李盈是个说风就是风的性子,经如情一番开导后,深觉错怪了母亲,心下难安,也不去玩了,把如情送回了方府,又急急忙忙直奔王府。
回到方府的如情照例去了趟松鹤院,一路上,遇上好些下人,有些稍微得脸的管事婆子便笑问:“哟,四姑娘,不是与纯阳公主去玩了么?怎么这快就回来?”
如晴回答:“外头出了些事,便回来了。”
来到松鹤堂,老太君正斜倚在榻上,颈下枕着暗黑花纹的枕头,听得脚步声响,睁眼,见着如情,便问:“怎么这快就回来了?”
如情苦笑,“公主性子急,忽然想着还有另外重要的事。”
老太君“唔”了声,“这样也好。纯阳公主身份娇贵,咱家如今这种情况,也不宜与之往来,没的让人浑说什么攀附权贵。”
如情点头,“就知道奶奶会这么训我。所以,孙女这不是回来了吗?”忽然瞧见旁边小几子上的请柬,一时好奇,拿了起来,“咦”了声,“是***娘家亲戚相邀呢。”
老太君轻哼了声,“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若是喜欢,就拿去玩吧。放在这儿也碍眼。”
如情默默地把请束放在几子上,轻声问道:“日子就订在明天,奶奶要去么?”
老太君的亲姐姐周夫人,嫁入三品官的詹士周家,因争男人而挣输掉的老太君,则黯然远嫁远乡,也就是如情那从未谋过面的祖父作了继室。方家先前节节攀升,老太君初进京时,也着实风光了一把。而那时候,姐姐的夫家周家则已大不如前,但,风水轮流转,先前周家长女高嫁至永庆伯府嫡次子,大大扭转先前的颓势,目前又生得一子,老太君身为这孩子的姨婆,也得去庆贺呢。
按着那周夫人的德性,指不定要如何的奚落这个继子失势的妹子,再来,永庆伯府又与永宁伯府走得近,永宁伯夫人云氏肯定也会去,而方家与江家早因自己的事而发生了龌龊,这回趁着方家失势,自己又横糟婚变,不知那云氏会如何的挤兑嘲笑老太君呢。
老太君面无表情地道:“去,如何不去?反正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也不怕被嘲笑。只是这些可恶的,居然还指名要我把你也带去。岂不明摆着不安好心么?”这才是她生气的主要原因。
如情耸耸肩,“也不过被嘲笑几句罢了,这点儿打击我还是受得起的。不过,洗三礼让我一个未出阁的也跟着过去,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一般古代大富之家生了孩子后,大都要推行洗三,也不过是请近亲的有福气的已婚妇人一同前往,给孩子洗洗身子,意思一下,做个形式而已。但不管如何,未出阁的姑娘是不能去参加小婴儿的洗三礼的。这周姨婆这般行事,其目的不言而明。
再来,能参加洗三的一般都是男方的近亲实戚,女方的除了近亲外,外亲除非是身份地位不低,才会被邀请。永庆伯府虽只是三等爵位,但也是凌驾于一二品朝庭大员之上,区区方家,实在算不得什么的。这周家姨婆为了打击妹子,简直是异想天开了,就不怕到时候老太君果真去了,永庆伯府不恼她擅作主张?
老太君冷笑一声:“所以,我就厚着脸皮去一趟得了。若到时候被问起,我就说是你那姨婆亲自邀请我的。”
如情莞尔,可以想像这里的火爆场面。
“那,奶奶,我要不要也跟着去呢?”她也好想瞧瞧永庆伯夫人如何用一双眼去剜周家姨婆呢。
老太君瞪她一眼,“没个规矩。给我呆在家里,好好做你的女红吧。”
如情嘟唇,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嘛。
连说了这么多话,老太君也没了睡意,便坐起了身,如情连忙服侍她穿上鞋子,又亲自端了温茶给她润了喉咙,这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个惊呼声:“二姑奶奶,老太君正在午觉,受不得打搅的……”
但如善已经冲进了松鹤堂,并绕过偏厅,直直奔进了起居室,一袭富贵姜黄遍绣金枝的刻丝衣裳的如善,带着一袭香气,大步朝老太君走来,冲老太君福了身子,“给老太祖请安。”
老太君不悦地瞥她一眼,“我说善丫头,你自小饱读诗书,又才华出众,诗赋敏捷,想必应是谨守规矩的,怎么嫁进豫郡王府后,就连这么点规矩都给忘了?长辈的起居室,也是你一个晚辈能硬闯的么?”
如善僵硬着脸,满面陪笑,“老祖宗教训的是,是孙女没规矩了。扰了老祖宗的清静。孙女向您陪个不是。”
老太君淡淡道:“这么急匆匆的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如善瞟了如情一眼,“没,只不过有些体已话要与四妹妹谈。”转身,一双精致的眸子冷溲溲地射向如情,“四妹妹,可否赏个脸?”
如情不解如善的敌意从何而来,这阵子,她可没得罪过她呀。
*
写意居里,沉香沉着一张脸,把才泡好的茶杯放到如善面前的几子上,玲珑和玉琴则拿着扇子站在如情身后,缓缓招着。
如善望着此二人,神色越发沉了,忍不住讥道:“妹妹果真会调教下人。这么大热的天,还给打扇。”然后似有似无地瞪着跟在身后的碧竹。
碧竹委屈地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如情心头好笑,这两个丫头很会做面子呀,一旦有了客人,特别的乖觉,特别的能吃苦。“姐姐千万别夸她们,若是回头让我加月钱,就凭妹妹那点月银,会穷死的。”其实自己的丫头能被外人夸,也是件满有面子的事儿。就算回头真的荷包失血,她也愿意的。
忽然如情很是汗颜,这是不是就是传说的穷要面子,撑死里子?
如善又瞟了沉香一眼,又打量了玲珑及玉琴,心里很不是滋味,抬高了下巴,傲然吩咐道:“我与你家姑娘有体已话要说,都去外头守着吧。”
沉香几人望向如情。
如情略作沉思,道:“玲珑留下来,沉香,玉琴,你二人出去守着。”看如善一脸的来者不善,她垫了垫了双方的身高体重,再垫了垫如善脸上毫不遮掩的杀气,呃,还是把玲珑留下来好些。
如善目光朝玲珑横了过去,如情解释:“姐姐放心,这丫头一向深得我心。我的私密事儿从来不瞒她的。姐姐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如善重重放下茶杯,脸色陡地沉了下来,“我来问你,好端端的,为何要与向家退婚?”
如情愕然,沉默了会,“姐姐今日来,是替妹妹打抱不平么?若真如此,那妹妹在这儿先谢了。”
如善气得仰倒,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少给我装蒜。好端端的,干嘛平白无故与向家退婚。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如情蹙眉,她遇上疯狗了不成?
“目的?难不成,姐姐高嫁进王府,耳目都变得闭塞了?我与向家退婚的原因,众所周知。姐姐要关心妹妹,难不成就是这种关心?”如情也不爽了,这女人一来就问些莫名其妙又欠抽的问题,她能有好脾气才有鬼。
如善冷笑:“你不肯正面回答,是在心虚吧?怎么,瞧着几个姐姐都嫁得高门,所以心里嫉妒了,也想着攀高枝,所以这才毁了向家的婚事,好找个高门嫁了,我说的可对?”
不待如情开口,玲珑也怒目而视,她冷冷道:“二姑奶奶请慎言,事关我家姑娘的名声,可由不得二姑奶奶这般胡乱抵毁。”
如善怒道:“大胆,主子说话,你一个奴才插什么嘴?没规没矩。难不成,妹妹就是这般教奴才规矩的?若是妹妹无法教训,我可以代劳。定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
如情抬手,制止了玲珑,冷道:“这儿不是豫郡王府,姐姐的世子妃架子摆错了地方。看样子,姐姐今日是来者不善了。我倒是奇了,我与向家退婚,与姐姐何干?难不成,豫郡王府还会因这事儿而把姐姐休回来不成?”
如善一阵气堵,恨声道:“自己娘家姐妹肆意毁婚,原是善妒不容人,连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都容不下。你这般善妒,哪个婆家还敢要你?你自己倒是痛快,却连累我至深。你说,我不该来痛骂你么?”
玲珑气得胸膛起伏,恨不得当场使出她的玲珑式疯人拳,把这个面目可憎的妇人给揍成猪头。
如情冷笑一声:“姐姐不说,我倒给忘了。世人皆知,向家之所以敢这般明张目胆抬举表姑娘为平妻,还不是瞧方家失了势,可以任意欺负的。”
玲珑嘴快地接过话来,“而造成方府失势的罪魁祸首,便是二姑奶奶您的生母,张氏。”
如善面色铁青,玲珑又恨声道:“而为了填补张氏所犯下的大错,我家姑娘可是陪尽了私房。敢问二姑奶奶,张氏犯下如此大错,与不要脸攀高枝善妒这些罪名比起,哪个更严重?”
如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终被堵得哑口无言,忍不住豁地丢出手中的茶碗,怒喝一声:“好个没大没小的奴才,胆敢这般以下犯下。我今天定要好生教训教训你。”
玲珑反应奇快,偏头一闪,躲过了茶碗的袭击。而这时候,如善已箭步冲到她跟前,高高扬起一巴掌……
“啪!”
一声清亮的声响,如善愣住了,玲珑也愣住了,呆呆望向如情。
只见如情半边雪白的半边脸上,赫然出现五个清晰的巴掌印,她忍着疼痛,指着如善嘶声道:“二姐姐,你凭什么打人?”声音奇亮,玲珑不愧为如情的得力狗腿子,立马就明白过来,大声嚷道:“快来人呀,二姑奶奶打人啦,二姑奶奶发疯啦……”
如善也不笨,立马明白这对主仆行使的计谋了,气得整张俏脸扭曲,冷笑一声道:“好好好,你们主仆二人居然合着算计我,今天我就与你们拼了。”说着操起桌上的茶碗就往如晴脸上扣去。
如情连忙抓着她的手,她身高不及如善,在体力上根本不沾优势,而玲珑同样个头矮小,但她行动快捷,上前半步,扯了如善的头发狠狠往下边拉,如善吃痛,只得放弃茶碗,解救自己的头发,茶碗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玲珑再死命地揪她,掐她,嘴里恶狠狠地道:“想打架,我可告诉你,凶猛如虎杀人不眨眼的靼鞑我都能对付了,区区一个二姑奶奶,还不在话下。”想当年,令关内老百姓闻风丧胆的靼鞑都被她放倒,区区一个二姑奶奶又算得什么?尽管那个靼鞑只是冒牌货,但并不影晌玲珑拿来向姐妹间炫耀。
但是,很快,玲珑便发现,她能对付凶猛如虎的“靼鞑”,但却不能对付区区一个如善,眼看就要落于下风。而玲珑再是恨极如善,但总归是奴才,不敢动真格的。而如善就不同了,她是主子,又高嫁王府,下手哪里有轻重,全是拼了老命下狠手,不稍一会,玲珑便被掐得哭爹叫娘。
这时候外头的门被敲得怦怦作响,外头响来老太君的怒喝声,“究竟怎么回事,快给我开门。”
玲珑蓦地又往自己脸上狠抓了几下,又退开好几大步,如狼般盯着如善,扯开喉咙叫道:“老太君救命呀,二姑奶奶疯啦,她要杀死我家姑娘,老太君快救命呀【手打更新】……”
如善气得目眦欲裂,又冲上去抓她,但玲珑却绕过桌子,一时间如善也抓不到她,便就近抓着如情的头发,拼命地扯着。
如情忍痛捏着如善的四个手指头,发了狠地往反方向拐去,十指连心,如善惨叫一声,忍不住弯了腰。如情带着哭腔,“二姐姐,我与向家退婚,怎么就叫不要脸了?二姐姐你倒是给个说法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向家的人可以任意拿捏我,外头的人可以任意笑话我,没想到,二姐姐也要这般作践我,干脆死了算了,一了百了,这样就不会碍你的眼了。”说着就拿头去撞墙。
玲珑作势抱着她,“不要姑娘,千万不要。”她一把抱住如情,身子却撞向如善,如善被撞得下巴几乎脱舀,痛得泪眼汪汪,又见这主仆二人唱作俱佳的恶心模样,原先美丽清秀的一张脸狰狞地扭曲着,又见如情唱作俱佳的表演,胸口怒火直冒,操起地上的小杌子就要往如情头上敲去……
“住手!”
一个震天怒吼几乎让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不动,如善高高举着的杌子的动作,及玲珑伏在如情身上,如情泪水汪汪,又全身是血的模样,立即迎入众人眼睑。
沉香一个尖叫,“姑娘……”飞奔上前扶起如情来,如情似被吓傻了,只一个劲地流着泪水,只是偎依在沉香怀里,“呜呜,二姐姐说我与向家退婚就是不要脸的事,要打死我以正方府名声。奶奶,我真的不要脸吗?”
老太君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开,颤着声音怒吼:“全都死了吗?还不快把这个杀人凶手给我捆起来。把四姑娘扶起来,立即请大夫。去请老太爷和老爷回来主持公道。”
如善总算回过神来,怒声道:“我是豫郡王府的世子妃,谁敢动手?”
几个婆子果真不敢上前,只迟疑地望着老太君。
75 有人发财,有人看笑话,有人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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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好,高贵的世子妃娘娘,你如今攀了高枝了,娘家人也不敢动你,那好,来人,去请豫郡王府的人来,让他们把世子妃给请回去。。请记住本站我方家可要不起这样的姑娘。”
如情一听,偷偷低下头来笑开了。果然是姜还是老得辣呀,如善在娘家对亲妹子行凶,这要是传到豫郡王府,可就是一场好戏呢。
玲珑爬了起来,自靠奋勇,“老太君,我虽个儿小,但腿跑得快,我去通知豫郡王府。”
众人瞧着她一身的狼狈,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好些被抓出的血印子,衣服也被撕扯得不成样。老太郡铁青着脸,沉重点头,“好,你去……”
“不许去。”如善尖叫。她冲老太君道:“老太君,您可得仔细想想,若是把事情闹大了,对任何人都没好处。”当然,她会更惨,本来豫郡王妃就不喜她,如今刚好有个正当理由了。
沉香怒目而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敢如此拿捏自己的娘家。
老太君却是面无表情,也不动怒,只是冷声喝道:“说得好。这事儿闹大对谁都没好处。所以,咱们就私了吧。世子妃,你可同意?”
如善脸色变了数变,心头电转,私了就私了吧,反正她是嫁出去的女儿,她们也不敢把自己怎样的。
于是,一行人去了松鹤堂,如情被留下来上药。玲珑顶着满脸满身的伤,却不住地抓耳搔腮,如情知道她的心思,道:“去吧,总要知道二姐姐这回究竟发了什么疯吧。”无缘无故跑来呛声,并且还是这么大的怨气,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玲珑双眼一亮,立马兴高采烈地道:“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姑娘也。姑娘放心,我绝不会让二姑奶奶暗地里说您的坏话的。”说着一溜烟地直奔松鹤院。沉香叫她都不听,不由跺脚,“这死蹄子,顶着这么一身伤,也敢跑出去丢人现眼?”
如情淡淡地笑着,“随她去吧,让她打听些消息,也不是坏事。”她从来不会低估如善的三寸不烂之舌及颠倒是非的本领。必要时,就算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六月的飞雪也还有可能飞在她身上,她必须得防着。知此知彼嘛。
……
松鹤堂内,外头的门窗俱被心腹婆子堵得严严实实,一些低级别的下人全被赶出了松鹤院,而闻得消息而来的方敬澜则脸色铁青,先去瞧了如情及玲珑满身的伤痕,而如情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儿地哀哀地哭道:“我究竟哪里做错了,惹得二姐姐这般生气?口口声声要我抵命。”
先前如善做了一系列反骨又极让家族蒙羞的事,方敬澜心里早已冷淡这个二女儿,如今又见小女儿被伤成这样,气得头发直竖。安慰如情一番后,一路飞奔至松鹤堂里,对如善一声厉吼:“你个孽障!仗着世子妃的名头居然跑到娘家欺负自己的妹妹。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如善尖叫,“你们只知道指责我,骂我,可谁又知道我心里的委屈?爹爹,你的好女儿,她居然背着我勾引自己的姐夫。”如善不笨,她也不过是想着来教训一下如情,让她识相些,不许打姐夫的主意,可是话不投机,双方便动起了手,如情主仆也是个恶心不要脸的,居然当着一套背着又做另一套。偏讲证据她又举证不足,反被处处受制,还不如来个恶人先告状。说明自己打人的原由。这样才能反败为胜。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忍不住摇头。
如善见他们不肯信自己的话,忍不住冷笑道:“我知道你们不肯相信。连我自己都不愿相信,可是,可是,如情确实勾引了我的丈夫。若不然,他也不会对我说,想纳如情为平妻了。”说着捂着脸伤心地哭了,她一向视为靠山的枕边人,如今却这般打她的脸,这让她情何以堪?
老太君及方敬澜李氏等人都大惊,李氏一脸惊异,“此话当真?”如果真这样,那就太好了,让她们两姐妹窝里斗,岂不更好。
而老太君及何氏则一脸深思,方敬澜则拂袖道:“一派胡言,乱七八糟,才刚娶了妻子,就要纳妻妹为平妻,简直是天下奇谈。我活这么大把年纪,还是头一次听到。”就算当年高祖皇帝一心肖想小姨妹,也是等皇后妻子过逝后,才敢提出来。
林氏也冷笑一声,对如善幸灾乐祸道:“这就是你一心一意想嫁的夫婿,原来是如此的品性低劣。”
如善气得双颊通红,忍不住恨道:“夫君还不是被勾引才会如此奇想。追根结底,还不是如情故意勾引所致。”也就是现在,她才隐约猜到,那天三朝回门时,李掠又是特意替她赶制华服衣裳,又替她准备名贵头面,还在娘家面前诸多维护,与她大秀恩爱,她心里如加了蜜的幸福,却不料到,这一切全是假的,全是做给如情看的。更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在姐妹里大加炫耀,到头来,却是怎一场笑话了得……
老太君幽幽道:“这么说来,当年你爹与张姨娘的事,也是张姨娘心存勾引所至?当年的大李夫人也完全可以凭借这个理由,把张氏给发落了,而不是抬为姨娘了。”
如善滞住,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李夫人心胸宽阔,贤慧豁达。”
“哦,你男人想纳你妹子为平妻,你却是喊打喊杀的做出极尽恶毒之事。这又算什么?善妒,心胸狭隘,不容人?”
“……”如善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死命瞪着老太君,忽然想到,怪不得如情也是那么卑劣无耻恶劣,原来是受了这老虔婆的影响。
“……可再怎么说,身为妹妹的,哪能在已有婚约的情况,还要勾引姐夫?这岂不是打我的脸么?”如善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了,最终只得三十六字,哭为妙计。
在场诸人全都嫌恶地望着她,连话都懒得说了。
方敬澜也是失望透项,他坐在椅子里,缓缓道:“若不是你那个胆大包天的姨娘,咱家也不会糟此劫难。向家也不会借此理由拿表姑娘打方家的脸。你妹妹的婚事,也不会糟此变故。与向家退婚,是老太君和为父的意思,你的三位兄嫂也是举双手赞成的。自从此事发生后,你妹妹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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