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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当更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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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虞家小妹来说还好,她的父亲虞间脸上明显带着为难和无奈,低声下气的说道:“单右尉,让我再考虑考虑,我的女儿还小,暂时还没有嫁出去的打算,让我再考虑一下,考虑一下。”
“还用考虑什么?”单右尉十分狂妄的说道:“整个凌县,除了我这个儿子,那还找得出第二个和你家玉姝更门当户对的公子?不用考虑了,就这么定了吧!单凡,快,给你外舅(岳父)见礼。”
听到这话,虞间的脸色顿时有些苍白,单右尉那个丑儿子单凡则是毫不客气,起身就向虞间拜下,张口就要把生米煮成熟饭……
“这忙得帮。”没做任何思考,项康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拿定主意,张口就说道:“慢着!虞公,请等等。”
众人惊讶扭头来看项康,项康则毫不犹豫的起身,向虞间拱手说道:“虞公且慢,请容晚辈说一下,不瞒虞公,晚辈也是来向令姝求亲的,请虞公恩准,把令姝下嫁给晚辈。”
满厅哗然,虞间更是目瞪口呆,惊讶问道:“项公子,你也来向我女儿求亲?”
“正是。”项康毫不脸红的点头,更不脸红的飞快说道:“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晚辈早闻令姝贤良淑德,才貌双全,对令姝十分中意,简直就是一见钟情,今日斗胆上门提亲,万望虞公准允。”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向虞公家的玉姝求亲?”终于轮到单右尉暴跳如雷了。
“你又算什么东西?”项康毫不客气的反问,说道:“我好歹是楚国名门之后,祖上显赫,你的祖上敢和我的祖上相比?”
单右尉语塞,他带来的人则全都起身,素来齐心的项家兄弟也马上个个站了起来,项庄还冷笑说道:“怎么?想动手?别在这里,咱们出去说话,一个对一个,还是一帮对一帮,我们项家兄弟奉陪到底!”
看看壮得象头公牛一样的项庄,单右尉带来的人都不敢应声,虞间也赶紧继续拱手作揖,说道:“单右尉,诸位项公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别动粗,千万别动粗。”
“虞公放心,我们兄弟是不会动粗的。”项康微笑说道:“不过虞公,晚辈刚才对你说的事,能不能考虑一下?”
说着,项康还向虞间眨了眨眼睛,虞间也终于恍然大悟,明白项康其实是替自己解围,忙连声说道:“当然可以考虑,不过小女现在还小,这事只能从长计议,不能急在一时。”
“多谢虞公。”项康拱手道谢,又转向那单右尉,笑着说道:“单右尉,不好意思,听到没有,虞公已经答应考虑我了,你的公子,看来只能是另寻佳偶了。”
“你!”
单右尉对项康怒目而视,他的丑儿子单凡看着项康的目光更是象要吃人,身边带着一大帮得力保镖的项康则是毫无惧色,坦然微笑以对。单右尉找不到发作的理由,只能是转向虞间问道:“虞公,这么说来,你是打算把女儿嫁给这穷小子了?”
“考虑,只是考虑。”虞间不敢把话说死彻底得罪单右尉,只能是鞠躬作揖的说道:“项公子的人品学问,在下虽然十分欣赏,但我那女儿实在太小,暂时还没有把她嫁出去的打算,所以要再考虑考虑,再考虑考虑。”
那单右尉当然看得出来虞间是在故意拖延,既不想把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更不会考虑把女儿嫁给袖口上都缝着补丁的项康,索性又说道:“那你现在就考虑,究竟是把你女儿嫁给我儿子,还是嫁给这个穷小子?!”
虞间彻底无招了,只能是犹豫着左右打量项康和单凡,项康则乘机又向虞间使了一个眼色,心道:“笨!你可以先答应我,然后再退婚啊。”
很可惜,虞间并没能理会项康的眼色含意,犹豫了半天,虞间才无比为难的说道:“这样吧,老夫先去问一下女儿的意思,你们稍等。”
“好!”那单右尉也不怕适得其反,往下一坐就说道:“请虞公现在就去问,我等你答复!”
虞间无奈,只能是硬着头皮出门去问女儿意思,项康慌忙要追上去对虞间耳语指点,那边单右尉却大喝道:“站住!要等就都在这里等!让虞家的玉姝自己决定!”
单右尉的话还没说完,他带来的人就已经拦住了项康,项家兄弟赶紧纷纷跳起来准备动手,那边虞间怕在自家见血,只能是又哭丧着脸的说道:“项公子,麻烦你也等一下,老夫去去就来,去去就来。”
虞间开了这个口,项康当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乖乖坐了回去,单右尉的人也这才退开,两帮人在客厅里剑拔弩张,彼此虎视耽耽。虞间则不敢耽搁,只能是赶紧出门,一边叫自己躲在门外不敢说话的虞知进来招呼客人,一边快步去后院找女儿商量。
气氛紧张的对峙了不知多少时间,虞间总算是脚步有些踉跄的从门外进来,点头哈腰的对单右尉说道:“单右尉,实在对不住,我女儿说了,她只愿意嫁给项公子。”
“什么?”项家兄弟个个怀疑自己听错,看着虞间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项康本人却是神色平静,还暗暗说了一句虞姀那小丫头不傻,知道先拿我当挡箭牌,也不枉我出这个头得罪邻县的右尉。
与惊奇万分的项家子弟相反,听到虞间的答复,单右尉的脸色当然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半晌才脸色铁青的说道:“这么说来,虞公你是打算把女儿嫁给这个姓项的小子了?”
“女儿坚持要嫁,我这个当爹的也没办法。”虞间哭丧着脸战战兢兢的答道。
“告辞!”单右尉起身就走,一边拽起自己早就脸色发黑的儿子,一边冲着项康说道:“小竖子,等着瞧!”
扔下了狠话,单右尉拽着儿子快步冲出去了,他带来的从人则抱起了放在客厅里的聘礼赶紧跟上,虞间快步追了出去,点头哈腰的只是向那单右尉表达歉意,那单右尉却根本不听。
单右尉出门后,项家兄弟当然是你一拳我一拳的锤打项康肩膀,满面笑容的向项康道贺。惟有项猷表情哭丧,低声对项康说道:“兄弟,你刚才怎么就不替我提亲?”
“兄长恕罪,我刚才真没想起来。”项康难得说了一句实话,也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确实把一直暗恋着虞姀的项猷彻底忘在了脑后,张开嘴就先给自己做了媒人。
“小家伙,艳福不浅啊!”项庄一把勒住项康的脖子,满脸坏笑的说道:“想不到虞家那个小妹,竟然能看上你这小子!快,趁热打铁,赶紧把日子订下来。”
“艳福不浅个屁!没看到吗?那个单右尉不会放过我了!”项康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既明白那个单右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又无比困惑将来的事——如果虞姀真是历史上的那个虞姬,自己今后和项家最牛叉的项羽怎么相处?
“别怕!”项庄也知道那个单右尉肯定不会就这么了结这件事,勒着项康的脖子说道:“放心,有我们在,那个姓单的敢乱来,我们帮你奉陪到底!”
项康现在最大的依仗也就是敢打敢拼敢亡命的自家兄弟了,听了项庄的话只能是赶紧点头,期间项康的眼角余光一瞟,又突然看到曾经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漂亮小丫头虞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门旁,还对着自己重重哼了一声,满脸不屑的又飞快消失。项康也顿时心里明白,暗道:“果然是拿我当挡箭牌。不过也好,马上就要天下大乱了,我首先得考虑怎么保命活下去,还真不敢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
第十六章 糊涂定亲
又很是过了一段时间,虞间才重新回到项康和项家兄弟面前——四十来岁的人,是被儿子虞知搀着回到了客厅,脸色还要多灰败有多灰败,神情要多沮丧有多沮丧,即便有儿子搀着,进门的时候也差点被自家门槛给绊了一跤。
看出情况不对,行礼之后,项康离间便向虞间问道:“虞公,怎么样了?那个姓单的右尉是不是说了什么恐吓你的话?”
“项康,你会不会说话?!”平时里比较笨嘴笨舍的项冠一反常态,向项康呵斥道:“要叫外舅(岳父),虞公已经答应把女儿许配给你,你要叫外舅了。”
言罢,项冠也不给项康分辨的机会,马上又向虞间拱手说道:“虞公,请放心,既然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那你家的事,以后就是我们项家兄弟的事!那个姓单的想耍什么花样,我们项家兄弟和他奉陪到底!”
“没错!”项悍也嚷嚷道:“姓单的再有权有势也不怕,他如果敢不识相,大不了我们项家再出一个杀人在逃犯!”
“说得对,我们项家兄弟什么都在乎,就是不在乎这条命!大不了和他把这条命了!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
除了神情复杂的项猷以外,项家子弟包括小一辈的项它在内都是争先恐后的嚷嚷,给看上去就知道情况不妙的虞间加油打气。结果也还别说,因为知道项家兄弟确实敢拼的缘故,虞间还真的恢复了一点精神,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多谢各位项公子,以后那个单右尉如果真的不肯放过老夫和我们虞家,恐怕是得有很多事劳烦你们。”
“虞公,刚才太仓促,还没来得及向你请教。”项康说道:“你坚决不愿把女儿嫁给那个单公子,还有令爱也坚决不愿意与那位单公子成亲,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说,那个姓单的名声不好?”
“岂止是名声不好?”虞间苦笑了,语气艰难的说道:“在凌县城里,那位单公子简直就是声名狼藉,仗着他父亲的权势到处胡作非为,欺男霸女,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还……,还已经成过亲,喜欢打妻子。”
“已经成过亲?喜欢打妻子?”旁边的项冠打断虞间,惊讶问道:“那他还来向你女儿求亲?”
“他妻子半年前死了。”虞间没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因为虞间还听说那个单凡的老婆有些死得不明不白,然后也摇头说道:“总之老夫是不想把女儿嫁给他,那是把老夫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怪不得虞间愁成这样,被这样的人缠上确实麻烦。”
大概明白了虞间坚持不肯把女儿嫁给那个单右尉儿子的原因,项康刚想开口安慰虞间,另一边的项庄却抢着说道:“虞公,这你就做对了,做父亲的人,怎么能把女儿嫁给这样的禽兽鼠辈?虞公你也放心,我这个阿弟项康不但聪明过人,才华出众,还脾气好性格好待人好,你把女儿许给我这个阿弟,绝对是找对了人!项康,你拉我做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怎么还不向你的外舅见礼?”
呵斥着一直在背后扯自己袖子的项康,项庄还一把将项康拉上前来,按着项康的脑袋逼着项康给虞间行翁婿之礼,项康挣扎,虞间则长叹了一声,挥手说道:“项庄公子,不必了,这事以后再说,老夫现在心乱如麻,不想谈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吧。”
“是啊,项庄,以后再说吧。”项康也挣扎着说道:“你没看到虞公现在都这样了,其他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虞公需要休息,需要休息。”
拗不过坚决不肯行礼的项康,项庄只能是放手作罢,还悄悄用膝盖顶了一下项康,低声骂道:“笨蛋!大兄是在帮你!”
“诸位项公子,今天的事,你们也看到了,老夫现在实在是心乱如麻,头疼得厉害,想要回房去休息。”虞间呻吟着说道:“所以抱歉,老夫今天就不能陪你们了。虞知,你替为父款待诸位项公子,记住,要好好款待。”
虞间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又是亲眼看到虞间头疼欲裂的惨象,项家子弟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混吃混喝,不用项康开口,项庄和项冠等人就已经纷纷说道:“虞公,那你快去休息吧,好生保重身体,我们也不打扰了,就先告辞,等过几天再来拜访。”
虞间和虞知假意挽留,还算要点脸的项家兄弟则坚持告辞,虞间也不勉强,便叫虞知代表自己把项家兄弟送出门外,项家兄弟拱手道谢,在门外与虞知拱手辞别的时候,还纷纷拍着虞知的肩膀说道:“虞知兄弟,有事马上派人去侍岭亭找我们,随叫随到。我们是一家人了,用不着客气?”
“谁想和你们做一家人?”虞知在心里哀叹,可又不敢当着面把心里话说出来,还得不断的拱手道谢,目光偶尔看到项康,也是满脸的欲言又止,神情犹豫。
虽然连口酒都没能喝上空着肚子回家,然而在离开颜集亭回家的路上,项家兄弟的情绪却普遍都比上一次来虞家满载而归时更加兴奋激动,不断揪着项康推来搡去,连打带骂的向项康道喜祝贺,无不羡慕项康的吉星高照,三言两语竟然就白拣了一个老婆——还是有钱又有貌的漂亮老婆。
不愿被路人听到,还是走到了无人处后,项康才低声对自家兄弟说了真相,说道:“各位兄长阿弟,你们用不着这么替我高兴,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我向虞公求亲只是想帮他,给他借口回绝那个姓单的右尉,是说了玩的,当不得真。那个虞公,也绝不可能把女儿嫁给我这个穷小子。”
“项康,我们没你想的那么笨。”项庄也说了实话,说道:“你是在帮那个虞公拖延时间,我们早就明白,你给他使眼色我们也看到了,那个虞公是为了堵那个单右尉的嘴才答应把女儿嫁给你,我们也都看出来了,心里明白得狠!”
“那你们还这么起哄?非要逼着我马上就向虞公行礼?”项康疑惑问道。
“傻阿弟,我们是在帮你!”项悍一把勒住了项康的脖子,嬉皮笑脸的说道:“不管那个虞公愿不愿意,反正他已经当做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还想收回去不成?我们帮你把话说死,是希望帮你娶那个漂亮的虞家小妹!”
项康愕然,有些不敢相信的打量平时里有些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项悍,项悍则一个暴栗敲到了项康额头上,笑骂道:“傻阿弟,先说清楚,大兄我可不是白帮你,当上了虞家女婿有了钱,大兄我可要天天到你家白吃白喝!”
“项悍这话说得对,我们不是白帮你,你和虞家那个小妹成了亲,大兄我们都要天天去你家白吃白喝!到时候你如果敢忘恩负义,上了床就想把我们这些媒人丢过墙,我们保管把你揍得上不了床!”
项家兄弟纷纷附和,争先恐后的预订项康和虞家女儿成亲后的家中客人位置,项康恍然大悟,旁边的项猷却是表情哭丧,心中埋怨,“这个项康,有机会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这个大兄?如果能让我和虞家小妹成亲,不管是那一个小妹,我都愿意天天让你去我家里白吃白喝,还保管拿最好的酒和最好的菜款待你啊!”
悄悄抱怨到了这里,项猷突然想到了点什么,发现似乎那里有什么不对,然而不等项猷仔细思量究竟有那里不对,项家兄弟的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少女娇嫩的呼喝声,“等等!姓项的,项康,你给我等一等!项康,你等等我!”
听到这声音,项康和项家兄弟当然是一起飞快回头,却见后面快步冲来了一名青衫长发的美貌少女,少女还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与项家兄弟都有过一面之缘的虞间女儿虞姀——当然了,因为这个时代的风俗习气,项康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快步冲到了距离项家兄弟十余步外,虞姀停住脚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神情不善的大声呼喝道:“项康,你过来,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虞姀的话还没说完,项家兄弟当然就已经把项康推向了她,项康无奈,也只好在自家兄弟挤眉弄眼的嬉笑声中上前,硬着头皮走到了虞姀的面前,虞姀则一指路旁的小树林,说道:“进去说!”
心里七上八下,也多少带着一点期待,项康老老实实的跟着虞姀进了树林,在远离自家兄弟的地方对面站定。然后虞姀也没急着说话,一双美目紧紧盯着项康,直到把项康看得心里发毛,才突然开口说道:“我父亲是被那个姓单的逼得没办法,才只好答应你的!”
“我知道。”项康点头,又说道:“你放心,我……。”
“住口!听我说!”虞姀粗暴的打断项康,恶狠狠说道:“我不愿意!”
“玉姝放心,我很清楚你不愿意。”项康解释道:“我之所以向你父亲求亲,是因为刚才我看得出来,你父亲不愿意答应单家的求亲,可是又不方便坚决推辞,那个姓单的又逼你父亲马上就答应,我只好站出来帮你父亲解围,假装求亲,给你父亲借口回绝那个姓单的。只是没想到那个姓单的会逼得你父亲行权宜之计,假装答应我。”
“那以后怎么办?”虞姀的语气还是十分凶恶。
“你决定,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项康的爽快回答让虞姀十分意外,惊讶的又打量了项康一番,见项康的神情确实不象作伪,虞姀也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说道:“这样吧,为了堵那个姓单的嘴,我们先假装……,假装这样,等过了这个风头,你就把亲事退了,这样如何?”
“请你父亲出面退吧。”项康主动说道:“这样对你们虞家的名声好一些,毕竟我是个穷小子,我如果主动提出退婚,太伤你们虞家的面子了。你放心,我不会在乎的。”
虞姀的神情终于真正放松了,可爱俏丽的小脸上还露出了动人笑容,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挺会替人考虑的。”
“这大概是我唯一的长处了。”项康耸肩,心里却多少有些遗憾,强挤出些微笑,说道:“虞小妹,如果没其他的事,我们就出去吧,我那些大兄和兄弟都是粗人,喜欢乱开玩笑,耽搁得久了,他们什么怪话都说得出来。”
虞姀听了更是欣慰,马上点头答应,当下两人一前一后的立即往林外走,结果也正如项康所料,看到自己和虞姀从树林里出来,正在林外探头探脑张望的项家兄弟果然是一片哄笑,项它和项扬还用手指放在嘴边,吹起了尖锐口哨。
这样的场面就连厚脸皮的项康都有些招架不住,当然就更别说是脸皮薄的小姑娘虞姀了,结果也是该来有事,尴尬扭头间,虞姀突然被树根一绊,一个踉跄就往前摔,项康眼明手快赶紧张臂挡住,虞姀柔软的娇躯也带着一阵香风摔进了项康的怀里,让项康忍不住心中一荡,暗道:“小丫头,真软,真香。”
“好!厉害!”项家兄弟的掌声和叫好声大作,虞姀则满面通红,推开了项康就冲出树林,头也不回的冲向了来路,留下项康心情复杂的站在树林边缘,心里矛盾万分,既明知道这个小丫头几乎不可能看上自己,又多少有些舍不得错过这个偶然得来的机会。
再接下来,在继续回家的路上,项康当然是差点没被自家兄弟给欺负死,嫉妒得发狂的项家兄弟你一拳我一脚,非要逼着项康交代到底和虞姀在树林里说了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事,项康则苦笑连连,有心想说明真相可又不愿让其实都是一片好意的自家兄弟失望,咬紧了牙关坚决不招,为此又多挨了无数拳脚。
事还没完,空着肚子回到了侍岭亭后,项家兄弟当然是争着抢着向两位叔母报告了项康定亲的喜事,而项康虽然在背底下对两位叔母说出了真相,老实交代了一切真相,然而两位叔母却几乎用手指头把项康的额头戳破,都呵斥道:“傻孩子,这样的好事,那能说错过就错过?不退,坚决不退!等过了年,叔母们就请媒人到虞家替你正式提亲,把你们的日子定下来!”
“可那虞家小妹不愿意,我能有什么办法?”项康哭丧着脸说道。
“管她愿不愿意!”二叔母又是一指头戳到项康的脑门上,很有气势的说道:“自古以来,女儿的婚事都是父亲做主,她父亲答应了,她就得嫁给你!不嫁也不行!”
“傻孩子,有点长进好不好?”平时里十分温柔的三叔母这次戳得比二叔母更狠更用力,呵斥道:“错有错着,将错就错,该娶就娶!你这么聪明会说话,长得有这么俊俏,叔母就不信那个虞家小妹真的对你一点都不动心!就这么定了!过了年,我和你二叔母就给你找一个媒人,到虞家去把你们的日子正式订了!”
说罢,两位叔母还马上商量起了该拿那一件祖上留下来并且幸存的珠玉做聘礼,什么时候去虞家正式替项康定亲。项康则满脸欲言又止,既担心事情无法收场,也多少有些期待——毕竟,如果有机会的话,项康也绝不会介意把白富美虞家小丫头抱上床的。
…………
与此同时,颜集亭虞家的后院里,一名美丽动人的少女正在看在窗外的残月发呆,心中滋味百般,心情复杂,暗道:“想不到那位项康公子,竟然如此的通情达理,为了救我不但愿意开罪权高势大的单右尉,还情愿牺牲自己的声名,主动答应让我家出面退亲,这样的好人……。唉,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不行的话……,他怎么都比那个姓单的恶人强。”
…………
还是在同一时间,项康的族兄项猷虽然已经躺在了床上,却始终都在翻过来倒过去的睡不着,心里也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究竟那里不对,项猷却又死活想不起来,只能是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埋怨自己,“今天那个时候,我怎么就没项康的脑子,及时站出来向虞家求亲?如果当时求亲的是我,说不定就是我了,说不定就是我了啊!”
………………………………
第十七章 芈月鸡
今年才到下相上任的县令叫周曾,周朝遗民,秦昭王时秦军灭周,当时身为周朝官吏的周曾周县令祖先跟随周赧王降秦,受封职位成为秦国小吏,长辈又在秦灭六国的战争中立了点小功,虽然一直没有什么特别发达,却也荫萌周曾跻身学室,直接入仕为吏。
出身本来就不错,周曾自己本人也小有才干,先后在县吏和县丞位置上虽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政绩,却也还算大概过得去,又始终没有出什么大的差错,所以仕途也十分顺利,不到四十岁就积功当上了户口在万人以上的下相县令,还官秩显大夫,成为在皇帝面前都挂了号的人物,前途相当光明。
仕途顺利,前途远大,当官混到周县令这个地步,当然是想不春风得意都不行了,同时也是想不摆点架子也不行,除了县丞、右左尉等县中高级官员和极少数县里的大户巨室外,寻常官吏、乡下吏员和普通一点的乡贤一般都很难见到周县令,即便有事求见,也得到周县令办公的县寺外排队求见,能不能见到周县令,还得看事情的大小重要性和周县令的心情好坏与否。
只有十月初一这天例外,因为秦朝用的历法叫做颛顼历,是以建亥孟冬之月、也就是阴历十月初一这天为岁首,是大秦法律规定的大年初一。虽然秦朝尊崇俭朴,过年没有后世那么热闹隆重,但大年初一毕竟是大年初一,按照法律这一天得以放假休息的周县令还是放宽了一些限制,允许普通官吏和寻常大户人家到自己家里拜见道贺,说一声正旦安好,共庆新年。
周县令的家里也因此宾客盈门,人满为患,大大小小的官吏带着或多或少的礼物不断前来拜见,周县令穷于应对,可又不得不一一接见,客套嘘问,从早上开始一直到下午,都始终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还是在快到下午申时,眼看快要吃晚饭的时候,自知没有资格陪同周县令共进晚餐的宾客才知情识趣的主动散去,让周县令缓了口气,稍做休息。
仍然还有例外,快到饭点时,有资格陪同周县令共用晚饭的县丞和右、左尉三个县中大员又一起携带礼物,联袂来到了周县令的门前求见,准备与周县令更进一步联络感情。而周县令再摆架子也不能过于怠慢这三个县里的二三四号人物,只能是亲自出门与他们互相见礼,客客气气的把他们请进自家大厅就坐。
县丞和两个县尉也明显是刚摆脱了如潮宾客,三人脸上都带着疲惫,落座后说话都不是很有精神,同样疲惫不堪的周县令也体谅他们的苦衷,没有客套几句就邀请他们与自共进晚饭,然而不等县丞和两个县尉假惺惺的客气,门外却突然有下人来报,奏道:“禀县尊,侍岭亭亭长冯仲求见,说是来向县尊拜贺新年,请县尊开恩召见。”
“侍岭亭亭长冯仲?”周县令的眉头一皱,既十分不满冯仲前来拜年的时间,又马上想起了县中主吏向自己报告的一些关于侍岭亭的情况——报告中,冯仲的两次过错失职可是极不让周县令满意。
“这个叫冯仲的亭长,拜贺新年怎么现在才来?”县丞也皱眉说道:“侍岭亭距离县城才多远点距离?怎么这个时辰才来?”
“县尊如果累了,就叫他回去吧。”下相县的右尉很有眼色,看出周县令已经很累,不想再接见无关重要的小人物。
只有和冯仲见过几面的左尉没说话,但也在心里悄悄骂了冯仲不长眼色,来拜年也不会看时间。而周县令揉了揉早已酸涨不堪的太阳穴,马上就拿定了主意,向下人吩咐道:“去告诉那个冯仲,就说本官累了,叫他改天再来吧。”
下人领命而去,周县令也这才与县丞等人继续刚才的话题,很是客气的邀请县丞和两个县尉陪同自己共进晚餐,县丞和两个县尉假惺惺的推辞,然后又招架不住周县令的一再邀请,只能是恭敬不如从命。可事有蹊跷,就在周县令家里的仆人开始上酒上菜的时候,之前那个下人又回到了周县令的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县尊,那个冯仲他不肯走,他还说,他是故意挑这个时辰来拜见你的。”
“他故意挑这个时辰来拜见本官?”周县令一楞,然后难免有些好奇,追问道:“他为什么故意挑这个时辰来拜见本官?”
“因为他想向县尊你进献一道楚宫美食,请县尊你品尝。”收了冯仲好处的下人恭敬说道:“小人还看到,那个叫冯仲的亭长,还把他的妻子也带来了,带着已经准备好的菜肴,准备当着县尊的面给你烹制,请县尊你务必品尝。”
前文说过,周县令有个爱好就是喜欢品尝美食,这个爱好连远在乡里的冯仲都曾经听说过,当然就更别说与周县令朝夕相处的县丞和两个县尉了。所以听了下人的禀报过后,县丞和两个县尉也都没有急着发难抱怨冯仲的不长眼,还都把目光转向了周县令,而周县令也确实在这方面颇有爱好,稍一盘算就吩咐道:“好吧,带他进来,本官倒要看一看,他给本官带来了什么样的楚宫美食。”
收了好处的下人欢天喜地答应,赶紧出门去引领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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