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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当更强-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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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对?”
“将军想到那里去了,我们冯将军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卑鄙行为?”马培反问,又说道:“请将军放心,我们冯将军绝对没有拿你的家人胁迫于你的打算,不管将军你是否愿意率众归降,你在郯城的家人都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关护不再吭声,只是命令城上秦军严密守城,小心防范少帅军突然出兵攻城,然后就亲自押了马培返回县寺去见淮阴县令刘定至。结果关护和马培离开之后,城上的秦军士卒当然是议论纷纷,既担心少帅军是来诓骗自军,骗得城中守军开城投降后再突然动手报仇,也无一不是对少帅军的招降充满期待,给自己带来一个活命机会。
此前担任盱台县令的马培确实和淮阴县令刘定至是旧交,此前关系还相当不错,不过这次久别重逢,在县寺的大堂之上,刘定至却对老朋友马培没有半点好脸色,一见面就怒喝道:“贪生怕死的无耻匹夫,亏你还有脸来见我!”
“刘兄苛责了,小弟之所以向项少帅献出盱台城池,绝不是为了个人的生死荣辱,实实在在是被迫而为。”马培回答得理直气壮,说道:“当时的情况,想必刘兄你也知道,少帅军和凌县的秦嘉义军重兵围城,盱台城中兵微将寡,覆灭只在旦夕。倘若城破,军纪严明的大楚少帅军倒是还好说,肯定不会荼毒百姓,残害无辜,但秦嘉所部的所作所为,刘兄难道你不知道?让他们杀进了盱台城内,与一起饿狼冲入羊群有什么区别?所以迫不得已,为了盱台全城的军民黎庶着想,小弟只能是痛下决心,向少帅军开城投降。”
言罢,马培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说道:“还好,小弟也不是白白牺牲个人微名,盱台全城黎庶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同时冯将军也对小弟相当不错,不但赏赐丰厚,还对小弟予以重用,让小弟有了与刘兄你再次见面的机会。”
“狡辨!”刘定至拍案怒吼,咆哮道:“明明是你贪生怕死,贪图项康逆贼许诺的荣华富贵,所以才开城投降!亏你还有脸把责任推到大秦子民的身上,说什么投降是为了盱台全城的黎庶着想!”
“刘兄如果坚持这么看,那小弟也无话可说。”马培无奈的摊手,又说道:“刘兄,现在轮到你处于小弟当时的处境了,大楚的少帅军四面围城,淮阴城覆灭只在旦夕,虽说少帅军的军纪严明,破城之后肯定不会对无辜的城中黎庶下手,但是刘兄你身为淮阴县令,如果继续执迷不悟坚持要与少帅军为难,那么少帅军破城之后,冯将军他就算想放过你,也没有饶你的道理。刘兄你也是拖家带口的人,难道就不为了你自己和你的父母妻儿稍微想一想?”
“做梦!”刘定至断然拒绝,说道:“本官身为大秦臣子,誓死效忠大秦朝廷,怎么可能和你这个无耻鼠辈一样,向楚国余孽项康逆贼屈膝投降?”
“刘兄,你这是何苦呢?”马培劝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暴秦二世胡亥倒行逆施,荼毒天下,导致中原民变蜂起,六国旧族纷纷起兵复国,暴秦的江山已经危如累卵,覆灭只在朝夕。值此生死存亡之时,刘兄你最应该做的就是赶紧弃暗投明,另择明主大展拳脚,不负你生平所学,锦绣才华,又何必要执迷不悟,坚持为胡亥暴君陪葬?这么做牺牲了你自己不说,还注定要连累你的父母妻儿,你这又是何必呢?”
刘定至不吭声了,马培则又振振有辞的说道:“还有,刘兄你誓死效忠暴秦朝廷的忠心虽然让人钦佩,可是你上次打退少帅军和秦嘉军的联手进犯,替暴秦朝廷暂时保住了淮阴,就已经是报答了暴秦朝廷对你的恩德。现在淮阴已经是孤城一座,刘兄你的上司公孙庆也已经兵败身死,东海郡治郯城也被我们项少帅亲自拿下,刘兄你还又如何能向暴秦朝廷效忠,又是效忠给谁看?这个时候开城投降,是因为你已经无路可走,无力可用,不但任何人都无法指责于你,淮阴诚里的万千军民黎庶,还只会感谢刘兄你啊!”
如果是真的铁了心要给胡亥陪葬,刘定至早就让人把马培推出去直接一刀砍了,又怎么可能会让马培在自己面前说这么多废话?心里本就存着念头,又听了好友的反复规劝,刘定至心中自然更是动摇,不过刘定至也没敢贸然行事,把目光转向了坐在旁边的关护,试探着问道:“关将军,马培这个贪生怕死的匹夫妖言惑众,你觉得我们是应该把他乱棍打出城去?还是把他当场斩首,证明我们与城外乱贼不共戴天的决心?”
妻儿老小都被少帅军捏在手中,关护也当然不敢随便乱来,同时在摸不清楚刘定至心中打算的情况下,关护也不敢贸然流露自己其实已经动摇的态度,盘算了一下才说道:“县尊,如何处置这个逆贼使者,可以不急。但有一件事非常奇怪,县尊还需慎查。”
“关将军觉得何事奇怪?”刘定至问道。
“城外逆贼这次是打着报仇雪恨的旗号而来,还早早就扬言要为上次淮阴大战死伤的逆贼士卒报仇。”关护说道:“怎么兵临城下之后,乱贼又突然派出使者来劝说我们投降,难道他们不想报仇了?刘县尊难道没觉得这件事非常奇怪吗?”
“没错,这事是挺奇怪。”刘定至点头,又赶紧转向马培问道:“匹夫,你们这股逆贼,不是说要给你们上次死伤的贼兵报仇吗?怎么还有跑来劝说我们投降?是何诡计?”
马培笑了,笑得还十分的轻松,笑道:“刘兄,关将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不明白,我们冯将军之所以下令打出报仇雪恨的旗帜,不是真的想要清算你们之前的旧帐,而是为了刘兄你和关将军的着想啊!”
“为了我们着想?这是什么道理?”刘定至惊讶问道。
“刘兄,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我们冯将军不打出这个旗号,直接让小弟来劝说你们开城投降。”按照冯仲的指点,马培振振有辞的说道:“那么刘兄你和关将军就算做出了明智选择,可是你们麾下的士卒如果不服怎么办?城里的黎庶不答应又怎么办?万一其中有人铤而走险,突然对你们下手,你们又怎么应对?”
“但现在情况不就完全不同了?”马培指出道:“我军公然打出了报仇雪恨的旗帜,又放出了风声说是要为上次阵亡的士卒报仇,淮阴城里的军民黎庶听了,能有那个不怕?又能有那个不担心他们的身家性命?走投无路之下,刘兄你和关将军做出了明智选择,为了活命,淮阴城里的军民黎庶又有那个不敢依从?又有那个还敢生出异心?刘兄你和关将军,又如何还需要担心你们的性命安全?”
刘定至和关护一起沉默,虽然明知道马培的话有些不尽不实,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时候做出了投降心理,下面的人确实不会有什么抵触心理,为了活命肯定还有无数人高举双手支持赞同。马培察言观色,又乘机说道:“刘兄,关将军,我们冯将军为你们考虑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要再犹豫了,生死荣辱已经在你们的一念之间,我们冯将军可以保证,只要你们开城投降,他不但绝对不会伤害你们,还一定会对你们予以重用,给予重赏。为了你们自己,更为了淮阴全城的军民妇孺,下定这个决心吧。”
刘定至和关护心中更加动摇,也忍不住悄悄的去偷看对方的反应,结果发现对方也在偷看自己后,刘定至和关护也马上心里明白,知道对方和自己其实早就动了投降念头,只不过拉不下这张脸答应。而再盘算了一下之后,还算有点本事的刘定至突然流下了眼泪,哽咽着说道:“关将军,不是下吏贪生怕死,是我们现在实在已经无路可走了,是为了全城的人着想,还是与淮阴城池共存亡,你拿一个主意吧,下吏听你的。”
“老不要脸,明明自己想投降,还想拉我背黑锅扛骂名。”关护心中鄙夷,可惜演技太差,关护没办法想刘定至一样眼泪说来就来,迟疑了半晌之后,关护这才说道:“这样吧,把城里的官吏将领都叫来,问问他们的意见。”
刘定至一听叫好,赶紧与关护一起召集城中官吏和守军将领,当众把马培的来意公布,然后询问众人意见。结果也和刘定至、关护预料的一样,走投无路之下,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几乎所有人都开口表示愿意投降,刘定至也再次痛哭,捶胸顿足了许久,然后才把马培请到正中坐下,率领城中文武官吏向马培叩拜行礼,正式接受少帅军的招降。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刘定至和关护领着城中官吏出城投降,冯仲则当众折箭为誓,发誓绝不伤害淮阴城里的任何一人,然后才派军队进驻城内,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项伯父子此前屡攻不克的淮阴县城,也一举收编了还算有点战斗力的淮阴秦军。
是夜,冯仲在淮阴县寺中举行酒宴,庆祝顺利拿下淮阴,并派人到项猷营中邀请项伯入城赴宴,可惜项伯却借口身体不适推辞掉了这个邀请。同时在冯仲使者走后,项伯还怒不可遏的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案几,怒吼道:“明明就是想招降,还卖那么多关子,对老夫也是不透半点风声!冯仲匹夫,欺老夫太甚!”
屡遭打击的张良默不作声,还是在项伯把脾气发够了以后,张良才有气无力的劝道:“伯兄息怒,这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你可以早几天和项柱国见面了。淮阴不战而降,你们的军队乘势南下,再想拿下广陵肯定没有多大问题,拿下了广陵,你们的军队就可以顺利和项柱国的军队会师了。”
张良的话提醒了项伯,让项伯顿时又燃起了一线希望,赶紧点头说道:“没错,确实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可以早几天和兄长的军队会师,会师之后有兄长给我做主,看他冯仲小儿还敢不敢这么小人得志!也看他项康孽畜还敢不敢对老夫阳奉阴违!”
说完了,飞快琢磨了一番之后,项伯还马上拿来笔墨,当场给项梁写了一道书信,一边把少帅军目前的情况告诉给项梁,一边请项梁尽快提兵北上,接管项康为老项家打下的地盘和打出来的军队,还早早就建议项梁与少帅军会师之后,立即就重新整编少帅军队伍,调整人事,让项氏家族可以牢牢掌握军队。除此之外,项伯自然少不得又诋毁了项康几句,埋怨项康的轻薄骨肉,重用异姓,为项家军队的将来发展埋下隐患,话里话外都是想让项梁出手打压一下项康的意思。
让项伯惊喜,项梁与南线少帅军取得联系的时间比他预料的更早,一天后,冯仲率军沿秦驰道南下,仅仅用时两天就顺利开抵至广陵城下,还迎头就碰上了项梁派来与少帅军联络的使者。可是让项伯不敢相信的是,项康遥尊的少帅军真正老大项梁,颁布的第一道命令竟然是让少帅军不必急于和他会师,要求南线少帅军优先扫平东海郡南部的残余秦军,等项梁彻底平定了江东后再商量会师的事。
除此之外,项梁还在亲笔书信中极力赞扬了项康的杰出表现,让项康继续放开手脚大干,在少帅军的地盘上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用不着大事小事都向自己请示。同时项梁还考虑到了项康在项氏家族中的辈分和年龄问题,又让使者把自己的配剑送给项康,让项康可以在项氏家族成员出现违令抗命的情况时,拿出自己的宝剑,以自己项氏家族族长的身份代为处置,该打就打,该杀就杀,用不着有半点客气!
闻知项梁的态度,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冯仲当然是喜笑颜开,项伯则是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当场就彻底怏了,张良则是心中暗叹,道:“一母同胞的兄弟,怎么一个蠢得象头猪,一个狡猾得象条狐狸?把好听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也把支持信任的态度摆到了这个地步,将来项梁提兵北上,就是想不让项康小竖子乖乖对他俯首帖耳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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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流氓碰上流氓
彭城是泗水郡的第一大城,城高壕深,易守难攻,城内又人口众多,光是县兵的数量就有将近两千之数,可以动用的守城人力十分充足,同时城里的粮食也极多,守上个一年半载都不用担心粮草问题,所以彭城守军如果是铁了心死守城池,少帅军正面强攻,不但注定要在攻坚战中死伤惨重,能不能拿下彭城,其实也是两说之数。
但是没办法,那朝那代不管什么地方都有叛徒败类,秦朝末年的大小地方官吏中,叛徒败类更是出了名的多如牛毛,彭城县令王咏还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关键时刻拒开城门,帮着少帅军撵走了对大秦朝廷忠心耿耿的泗水郡守赵壮,逼走了上司之后,王咏又在第一时间秘密联络项康商量投降细节,在获得了项康答应给自己赏金一万和玉壁十面的许诺后,王咏又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城门,把彭城钱粮重地赏给了少帅军。期间一些部下不肯依从,还被王咏带着忠于自己的军队直接干掉。
并不是很喜欢王咏的为人,可是为了将来,拿下了彭城之后,项康还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除了赏金如数赐予外,项康又大度的让王咏继续担任彭城县令,升爵一级,换来了王咏的感激涕零,发誓终生效忠项康,至死不渝——当然,王咏发的这个誓,除了他自己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相信。
项康又很快发现自己对王咏的封赏其实物超所值,因为还是在进驻彭城之后,第一次来到彭城的项康才发现同为一个郡的钱粮重地,彭城和东海郡的头号钱粮重地下邳比起来,实在是强得太多太多了,城池规模比下邳大出一倍还多不说,城里的人口也几乎是下邳的两倍,商贾云集,贸易发达,钱粮经济不但远超下邳,还更是甩开少帅军目前的根据地下相三条街都不止。
同时彭城的城池还位居高地,没有下邳地势低洼的致命缺陷,适合长期驻守。而更重要的是,彭城的交通还十分发达,既有秦驰道可以连通少帅军目前的另一重镇郯城,又有无数县级道路直通泗水各地,水运也优势明显,向东可以通过各大河流连通少帅军目前控制的大部分城池,向西则可以直抵中原腹地,向北则直入齐鲁,进兵十分方便,也远比下相更加适合成为少帅军目前的临时都城,所以仔细了解彭城的各种情况之后,项康难免生出了长驻彭城的念头,想把少帅军的总指挥部搬迁到彭城,遥控指挥少帅军的各处战场。
促使项康下定这个决心的,是一个突然传来的意外消息,进驻彭城后的第四天,刚投降没几天的王咏突然慌慌张张的来到项康面前,还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少帅,坏消息,下吏手下的差役,刚刚在谷水码头上听到了一个传闻,说是张楚王陈胜的西征大军本来都已经快打到咸阳了,可是在戏水突然吃了一个大败仗,已经被迫撤退了。”
“果然来了。”项康心中一凛,忙问道:“具体如何?有没有更详细的情况?”
“少帅恕罪,下吏也是刚听来的,具体不是很清楚。”王咏如实答道:“下吏的差役只是还说,听说胡亥那个暴君是赦免了骊山的刑徒,让刑徒组成军队,这才打败了张楚王的西征大军。”
“章邯果然出手了!”项康心中得出结论,然后稍一思索,项康又向王咏说道:“没事,先不说消息是真是假还不肯定,就算是真的也没关系,隔得那么远,张楚的军队吃了败仗也影响不到我们。好生去办理你的公务,多派人手打听中原和关中的消息,把收集到的情报整理出来向我报告。”
王咏忙不迭的答应,赶紧告辞离去,结果王咏刚走,项康马上就向旁边的周通说道:“亚叔,不能耽搁了,我们得赶紧商量一下调整军队驻防,把我们的主城搬迁到彭城来,再以彭城为我们的战略中心,调整我们的战略战术。”
“没必要这么快吧?”周曾有些奇怪的说道:“虽然彭城的人口钱粮和道路交通,是都比下相更适合担任我们的主城,但我们刚拿下彭城才没几天,立足不稳,又和好几座仍然被暴秦军队占据的泗水县城直接接壤,这个时候就搬迁主城,是不是太急切了?”
“未雨绸缪,必须得赶紧做好准备。”项康答道:“彭城是淮泗一带的交通枢纽,不但方便我们进兵中原各地,我们的敌人如果向我们下手,也一定得先拿下彭城,然后才有可能威胁到我们控制的其他城池,早点把我们的主城迁移过来,在彭城这边部署重兵加固控制,既可以有利用我们更进一步的扩张疆土,也有利于我们保护后方,扎稳根基。”
项康没有把自己当场下定这个决心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告诉给周曾,项康非常清楚,以少帅军目前的实力和影响力,章邯攻破了陈胜军主力之后,很可能就会马上把目光转向自己。而华北平原无险可守,面对章邯分兵而战无异于自寻路,惟有扼守彭城中枢,才能逼着章邯来打彭城,为自己赢得局部的兵力优势和以逸待劳的先机,所以项康才这么痛快的下定决心,还没见到章邯的影子,就已经着手谋划将来与章邯决战的战局。
还好,项康虽然没有把所有原因全部说完,但一向都十分钦佩项康决策的周曾还是点了头,不再反对这么早就把主城迁徙到彭城。当下项康和周曾又匆匆商议,决定抽调淮北各城的少帅军兵马集结于彭城,同时调整人事,让项冠和项声得力将领可以腾出手来到彭城听用,只留项悍继续驻守符离,伺机进取竹邑和铚县等地。另外北线也被项康调整,部分新招募的军队和钟离昧、龙且二将都被项康调来彭城,只留自保军队让项猷守卫北线,暂时停止向北扩张。
商量好了这些事后,周曾又提出建议,向项康说道:“少帅,既然我们已经决定迁移主城,那么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最好还是拿下周边的几个城池,建立屏障保卫彭城。在下建议,迁移主城期间,我们不妨出兵西进,先拿下萧县,切断泗水郡治相县和留县之间的联络,也把赵壮逼回相县守城,然后再想拿下北面的留县,不就是易如反掌了?”
周曾提出的主意倒是不错,然而项康却并没有立即采纳,盘算了一下才说道:“主意倒是不错,但是亚叔你忘了,在留县的北面,还有刘季刘老三这支军队,我们先打萧县,他如果乘机攻打留县怎么办?出兵去抢,是违背反秦义军的大义,不出兵去抢,我们岂不是就白白便宜了刘老三?”
“这倒是个问题,如果让他乘机拿下了留县,我们就没办法再动手强抢,只能是让他成为我们身边的隐患。”周曾皱眉,然后说道:“要不同时出兵留县和萧县吧,反正收编了赵壮的降兵和彭城军队以后,我们的兵力已经超过了一万四千,同时派出两路分兵也是绰绰有余。”
虽说从不喜欢过于分兵,但思虑再三,考虑到彭城确实需要建立外围屏障,同时留给敌人的时间越多,自军想要拿下周边两城的难度势必更大,项康也下定了决心,点头说道:“好,让晁直领着朱鸡石去打留县,让郑布带三千军队去打萧县。另外再给项悍去一道命令,叫他出兵攻打竹邑,让赵壮匹夫首尾难顾,不知道该守那里。”
周曾答应,赶紧替项康提笔拟令,项康又派人传来晁直、朱鸡石和郑布三将,让他们各自领兵去打留萧二县,三将获得重用,当然都是欢喜不胜,不过就在项康向三将颁发兵符的时候,负责哨探工作的项扬却急匆匆的来到了项康的面前,向项康奏道:“阿哥,刚收到的细作探报,一天多前,刘季义军突然从沛县出兵南下,向彭城北面的留县发起了进攻。留县的暴秦军队出兵交战,被刘季杀败,已经被迫退守城池了。”
“这么快?”项康愕然,然后又一跺脚吼道:“老流氓!果然是老流氓!肯定是打听到我们已经拿下了彭城,还把赵壮匹夫的郡兵主力杀得大败,暴秦军队已经无力增援留县,所以就赶紧乘机对留县下手了!”
“少帅放心。”晁直迫不及待的说道:“末将这就下去准备,明天就提兵北上,一定替你把留县给拿下来!”
盘算了一下,项康答道:“不能急,这个时候你出兵北上,不但没办法拿下留县,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反过来帮刘季刘老三更加轻松的拿下留县。”
“为什么?”好不容易才捞到独当一面机会的晁直焦急问道。
“两个原因。”项康说道:“第一是道义问题,都是反秦义军,虽然互相之间没有什么约定,但是对于暴秦军队城池来说,肯定是谁先动手归谁打,你到留县,只要刘季没退兵,你就只能干看着没办法动手。第二是留县暴秦军队那边的反应,他们本来就形势危急,又看到我们也出兵北上,为了活命,说不定就会选择开城投降,到时候刘季这个便宜不就占大了?”
“那怎么办?”晁直简直有一种想把刘老三活撕了的冲动,说道:“我们如果按兵不动的话,刘季真的把留县给拿了下来,我们还怎么对留县下手?”
事关未来主城的北部屏障和缓冲,项康当然绝不能容忍刘老三拿下留县对自己形成威胁,可是如何抢在刘老三之前把留县给拿下来,却又让项康头疼,直接动手强抢当然不行,对刘老三说明原委,要刘老三主动退兵也不行,上次刘老三在薛县已经主动退让过一次,这次又去要他退出,换谁都会有话说。
不过还好,绞尽脑汁间,项康又突然考虑到了另外一个关键问题——刘老三胸怀大志,不甘人下,是肯定不愿给自己当牛做马,服从自己的号令指挥的,可是以他的谨慎狡猾,也肯定会防着自己武力吞并他的队伍,一口气吃下他目前控制的沛县、丰县和胡陵三座城池,自己如果在这方面做足了文章,不就可以吓得刘老三乖乖的退兵自保,让自军可以独自吃下留县了?、
发现了这点关键,又迅速的盘算了一番,项康拿定主意,说道:“按原计划明天出兵,亚叔,马上替我给刘季刘老三写一道书信,向他宣述我们的军威,请他亲自南下来彭城与我相会,共商联手讨秦的事宜,语气尽量傲慢一些。”
周曾答应,赶紧提笔做书,项康则又说道:“亚叔,宣述我们军威的时候,尽量把我们的实力夸大一些,不用怕被刘老三揭穿,但别在书信上告诉刘老三我们马上就要出兵留县的事,写好以后马上用快马发出,务必要在明天之内,把书信送到刘老三的面前。”
………………………………
第一百一十章 迎接沛公南下
“……兵六万,甲士三万,车千乘,战马数千,良弓劲弩,无可计数。雄据淮北,旌旗南抵长江,东观沧海,北至沂蒙,西临涿鹿(彭城别称),疆土辽阔,黎庶百万,又托先祖之荫德,挟旧楚之余威,黔首爱戴,士农倾心,政通人和,士卒用命,足衣足食,无前无敌,诛灭暴秦,匡复山河,不过如举手运掌,探指拾芥,计日而可待!”
“……鸟无翅不腾,人无头不行,沛公兴兵伐秦,虽屡有战功,然沛丰城小,人民稀少,钱资鲜薄,甲兵不完,城郭不固,军不经练,粮不继日,项某观之,实为沛公揪心。今天缘巧合,贵我两军近在咫尺,项某愿在彭城备设盛宴,牛羊美酒,诚邀沛公南下彭城,与某共商合兵讨秦之大计,戮力同心,共破暴秦,万望沛公允从,见书后即日南下,与项某当面相会。切切。”
抑扬顿挫的读完了周曾代笔的项康书信,刘老三不由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由向在场的曹参、周勃和樊哙等人嚷嚷了起来,说道:“别人还说我刘季无赖,和项康这个无赖小竖子比起来,我刘季简直就是一个正人君子啊!”
“兵六万甲士三万?车千乘战马数千?疆土辽阔黎庶百万?项康这个小竖子真把我刘季当什么都不懂的种田泥腿子随便欺负?满打满算,他手里也最多不过是十几个城池,怎么可能供养得起这么多的甲士精锐?这么多的战马战车?又从那里冒出来这么多的子民黎庶?把牛吹得这么大,项康小竖子就不怕舌头被闪着?”
曹参和周勃等人哄堂大笑,纷纷嘲讽项康的大言不惭,胡吹乱嗙,说大话说得自己都昏了神智。不过开心大笑之后,很有些政治头脑的曹参还是赶紧提醒道:“沛公,项康小儿又是炫耀军力,又是邀请你到彭城相会,很明显就是动了邪念,想要恃强凌弱强行兼并我军,也乘势吞并我军控制的沛、丰、胡陵三县,这一点我们必须得小心提防。”
“这是当然。”刘老三冷笑道:“不过也好对付,只要随便找一个借口搪塞过去,别去彭城冒险就是了。老子就不信了,项康小儿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公然用武力吞并我们的反秦军队,让天下人对他万夫所指。”
“还是小心为上。”曹参又说道:“不去彭城的借口要找充足一些,得让项康小竖子无话可说,另外还得多派人手盯紧彭城那边,防着项康小竖子不顾后果的胡来。毕竟,他的实力的确要比我们强出太多,真要是想对我们下手,也是欲加之罪,不患无辞。”
刘老三点头,盘算了片刻之后,刘老三拿定主意,说道:“曹参,我文笔不行,你替我给项康小竖子回一封信,把他好生吹捧一番,尽量多说一些好话,然后就说老子愿意和其他的义军一起,尊他为反秦盟主,只不过现在老子还不知道其他反秦义军的态度,泗水北部又还有暴秦军队没有彻底铲除,黎庶黔首也需要安抚,实在是抽不出身来到彭城和他见面,只能是等以后有了机会再说。”
口述完了回信的大概内容,刘老三又顺口吩咐道:“多备些礼物,连同书信一起送去,另外给项康小竖子的使者也多给点好处,让他回去替老子多说点好话。”
曾为沛县法院院长(狱掾)的曹参答应,很快就把书信写好,刘邦接过见曹参在书信上言词谦卑,对项康吹捧之至,应该能够满足项康的虚荣心,这才满意点头,签名用印后安排使者南下送往彭城,去拍项康的马屁和争取暂时稳住项康。而再接着,刘老三当然又催促麾下士卒加紧赶造攻城器械,准备在第二天发起强攻留县的战事,尽快拿下这座已经彻底孤立无援的县城。
攻城战的准备十分顺利,天还没黑,三架高耸的云梯车和五辆撞城车就已经完工,同时在军中士卒的辛苦努力下,留县的护城河也被填平了二十余丈,打开了刘老三军直抵留县城下的道路。而更让刘老三欢喜的是,城里的守军还明显的军心不稳,在阻止刘军填河期间放箭凌乱,号令无章,很明显已经处于了绝望之中,再没有任何的必胜信心,所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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