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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当更强-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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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到了第二天的黎明时分,城内大局已定之后,钟离昧和龙且率领的敢死队才回到项睢的面前交令,不过他们率领的两百敢死队,此时已然只剩下了区区百人,钟离昧和龙且二将更是全身血染,身上流淌的,还不全是敌人的鲜血。
项睢及时拦阻了龙且和钟离昧二将的行礼,拉着他们的手激动说道:“钟将军,龙将军,我不及你们,我不及你们,我的位置应该让你们坐才对啊!你们放心,你们二位的表现,我一定会向少帅如实禀述,请他重赏你们,也请他重用你们!”
钟离昧赶紧谦虚,龙且却是揉着叫得正欢的肚子干笑,说道:“都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行不行?能不能先赏我一点酒喝,我又饿又渴,就快撑不住了。”
…………
远隔数百里,项康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军队之中,已经加入了钟离昧和龙且这两名在秦末汉初历史上扳指头数得着的当世猛将兼大将。为了尽快拿下泗水郡的第一大城彭城,拿下了傅阳小城之后,项康亲自统领的少帅军主力连城都没进,稍做休整就马上南下,沿着秦驰道向彭城开拔,然而十分遗憾,项康还是慢了一步,少帅军主力距离彭城还有二十来里的时候,前方就传来急报,说是少帅军的老对手泗水郡守赵壮,已经带着四千来人赶到了彭城,还已经直接在泗水渡口处立营,挡住了少帅军进兵彭城城下的道路。
“老匹夫,来得真快。”项康骂了一句,又搔头说道:“麻烦了,赵壮扼守泗水渡口,摆明了是想半渡而击之,我们就算强攻抢渡得手,或者找其他渡口过河,他也很可能全面退守城内,到时候城里守军充足,我们再想拿下彭城,也肯定不会那么容易。”
“那少帅打算怎么办?”周曾问道。
一向足智多谋的项康难得有些束手无策,原本以少帅军现在的实力,不管是强行抢渡,还是分兵从其他渡口过河,都有不小的把握冲过泗水天险,然而如果不能在野战中歼灭赵壮的主力,赵壮退守彭城城内,少帅军再想拿下彭城肯定难度不小。迫于无奈,项康只能是给出了一个消极回答,说道:“先到现场去看看情况再说,到时候再想办法。如果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是按部就班,先过了河再想办法攻城。”
和项康预料的一样,老对手赵壮这一次果然是拿定了情况不对就已经撤回城内驻守的主意,还早早就让彭城县令王咏在城里给自己准备好了驻扎营地,收到少帅军主力逼近的探报后,赵壮还这么狞笑道:“狗贼,赶紧放马过来吧!正面抢渡,本官半渡而击,就算灭不了你,本官也要磕掉你几颗牙。分兵到其他渡口过河,打得过本官就打,打不过本官马上进城,看你能把本官怎么办?!”
………………………………
第一百零五章 一再山寨
泗水滔滔,从北向南而来,流经彭城北部时,又有谷水汇入泗水河道,让本就流量不小的泗水变得更宽更深,清澈的河水灌溉良田,哺育了两岸百姓,也间接造就了彭城这处大秦泗水郡的第一钱粮重地,然而在这一刻,这条彭城的母亲河却又成为了少帅军主力挥师攻城的最大障碍。
策马漫步在泗水东岸的高地上,项康努力用肉眼眺望对岸情况,脸上尽是担忧之色,不过项康担心的倒也不是如何渡过泗水兵临西岸,而是如何抓住战机,在野战中击溃乃至消灭老对手赵壮率领的泗水郡兵主力,为从容拿下彭城重地奠定基础。
老对手赵壮明显汲取了上一次符离大战时的轻敌教训,这次的战术布置非常小心,把主力营地选择在了泗水渡口仅有里许处的位置,以便随时可以出兵拦截少帅军抢渡过河,又在泗水岸边抢修了多座哨塔,设置锣鼓烽火,防范少帅军夜间偷渡。同时彭城守军也在城下全力督促民夫抢筑羊马墙,修建防御工事,明摆着是在准备打守城战,而兵力多达四千余人的泗水郡兵主力一旦撤回城内驻守,那么少帅军再想拿下这处钱粮重地,势必要难度大增。
彭城的城墙有三丈多高,护城河又宽又深,还被泗水和谷水保护住了东北两门,仅有西南两门可以御地,倘若赵壮军全力退守城内,正面攻打,就是项康也没把握保证一定能够拿下,即便可以拿下,将要付出多少代价,项康也是不敢去想象。
“过河不难,难就难在如何破敌。”项康再一次重复了自己之前预料的判断,心里也恨不得滔滔泗水能够突然断流,让自己的军队可以直接杀到赵壮营外,利用兵力和逐渐积累起来的战斗力优势,彻底歼灭这股见势不妙肯定要马上逃进城里的敌人。
忧心忡忡的回到刚刚建立起来的中军营地时,之前派到下游哨探的斥候也先后回到营中,向项康报告说在泗水下游发现多处适合渡河的渡口,项康却并不欢喜,因为项康很清楚,即便自军主力可以安然无恙的横渡泗水也没有任何作用,已经吃过大亏的赵壮肯定不会傻乎乎的留在城外等死,只会在第一时间马上退回城内驻守。所以项康也没打算亲自去现场勘探寻找合适的渡河地点,只是向周曾问道:“亚叔,项甸带人去附近收集民船,有消息没有?”
“还没有。”周曾答道:“不过应该会有点收获,如果暴秦军队全都把泗水东岸的民船没收了的话,项甸项千人肯定早就派人回来禀报了。”
项康点头,正想抛开烦恼暂做休息,不料帐外却突然有亲兵来报,说是秦军那边遣使过河,请求拜见项康面陈机宜。项康当即下令召见,然后不一刻,一个秦军的文职小吏就捧着一个礼盒来到了项康的面前,战战兢兢的行礼说道:“小使奉赵郡尊之命拜见项少帅,少帅万安。”
“不必客气,说吧,赵壮派你来做什么?”项康和颜悦色的问道。
“奉赵郡尊之命,向少帅呈递一道我们赵郡尊的亲笔书信,还有一份我们赵郡尊送给少帅你的礼物。”秦军使者说话的底气明显有些不足,还刚说完了来意,马上又神情紧张的说道:“少帅恕罪,小使是奉命而来,也是被赵郡尊逼着来的,真的不是替赵郡尊来故意羞辱你啊。”
项康猜出端倪,命人接过秦军使者带来的礼盒和书信,先把礼盒打开,结果也不出项康所料,礼盒里装着的,果然是一套女子衣服,而再将书信打开后,赵壮在书信上也果然对项康百般羞辱,嘲笑项康不敢立即渡河和他决战,是没胆量的乡野村妇行径,要项康要么就过河和他决战,要么就穿上自己赠送的女子衣服,在泗水东岸当众跳女子舞蹈。
“东施效颦。”项康冷笑着说了一个在这个时代已经存在的成语,知道赵壮是在故意激怒自己,照抄自己之前的计策,想让自己在愤怒之下立即发起抢渡,为他半渡而击创造机会。
知道自己的生死已经在项康的一念之间,被赵壮逼着过来羞辱项康的秦军使者当然是马上伏地顿首,连连磕头求饶,不过这个使者自然是白操心,以项康的脸皮,又怎么可能会被两度山寨的挑衅计激怒?所以只稍一盘算,项康很快就神情和气的说道:“起来吧,我知道是赵壮逼你来的,当然不会把火气撒到你身上。回去告诉赵壮,就说我现在是还没做好准备,等我做好了准备,就一定在这个渡口过河,和他决一死战。如果食言,我就穿上他送的女子衣服,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泗水东岸的码头上,跳一个舞给所有人看。”
秦军使者松了口气,赶紧保证一定把项康的原话带到,又迫不及待的提出告辞。项康则微微一笑,说道:“急什么,你这么辛苦的跑一趟,怎么能饿着肚子回去?再说了,我还要让你带一道书信回去,再等等,先吃了饭再说。”
言罢,项康又让亲兵立即取来酒食,就在中军大帐中设宴款待秦军使者,亲自做陪不说,还让人又拿来五镒黄金,赏给这个一上来就主动推卸责任的秦军使者,秦军使者见项康如此大度慷慨,当然也感激不尽,在言谈间对项康极力讨好,说话也毫无保留。
项康这么做当然不是无的放失,随意攀谈了一番,乘着秦军使者心理逐渐放松的机会,项康突然问道:“赵郡守近来的情况如何?听说他从竹邑回到了相县之后,每天都要亲自督促士卒训练军阵,一定很累吧。”
“回禀少帅,确实是这样。”秦军使者如实回答道:“前段时间回到了相县后,我们赵郡尊每天都亲自督促士卒训练军阵,的确很累。”
“那你们军队里的纪律怎么样了?”项康又随口问道:“就我所知,你们的军队以新兵居多,军纪还不够严明,每天都会闹出好几起违反军法的事,是不是这样?”
“少帅的消息真是灵通,确实是这样。”秦军使者又随口问答,然后又有些醒悟,赶紧补充道:“不过现在好多了,我们赵郡尊久经沙场,治军严格,经过他的亲自管束,我们军队里的士卒违纪情况已经少了许多。”
“那你们的士卒,是对赵郡尊爱戴居多,还是敬畏居多?”项康又问道。
还算知道点职业道德,秦军使者不敢吭声了,项康察言观色,也不追问,只是微笑说道:“贵使如果不便回答,那也可以不用回答。不过我也猜得到,以赵郡尊的爱兵如子,贵军的将士一定对他以爱戴居多对不对?”
秦军使者嘴角的微撇不屑并没有逃过项康的眼睛,不过心里虽然鄙夷,勉强还算忠于职守的秦军使者还是连连点头,附和认可项康的猜测判断,项康见他已有提防,便也不再追问,只是劝他喝酒吃肉,还是在他酒足饭饱之后,项康才把自己的回信交给他,安排人手护送他返回码头,乘船过河。
秦军使者走后,周曾当然好奇问起项康为什么要如此善待一个秦军小吏,项康答道:“当然是为了旁敲侧击,了解一下暴秦军队里现在的情况,好在也不是白白辛苦,多少有点收获。”
周曾又问有什么收获,项康答道:“从我的试探来看,暴秦军队里现在应该是问题多多,新兵太多战斗力不强,军纪也肯定不象我们在符离遇到的那支暴秦军队那么严明,赵壮一味威压,士卒对他只是惧怕却并不爱戴,正面决战的话,赵壮现在这支兵马,在阵战方面肯定不如他之前那支军队那么厉害,一遇挫折,也肯定比之前那支赵壮军队容易崩溃。”
“那少帅打算如何利用暴秦军队的这些弱点?”周曾又问道。
“已经有点眉目了,不过还不是太有把握,我还得再仔细想想。”项康回答得很含糊,又说道:“现在最关键的是渡船,看项甸能给我们弄来多少船,一次能运载多少军队过河。”
天色微黑的时候,奉命去搜集渡船的项甸回到营中交令,说是穷搜泗水东岸,终于还是弄到了一百四十余条大小不一的民船,刨除驾船所需的水手,一次大概可以运载千余名士卒过河。项康闻报大喜,赶紧让项甸把渡船集中于泗水东岸,多派军队严密保护,然后项康又马上派人叫来了两个百人将,让他们率领本队人马多携鼓锣号角,入夜后到泗水岸边依计行事。
是夜,已经成为项康招牌的少帅军扰敌战术再度出现,每隔一定时间,少帅军的两支百人队都要在泗水岸边的黑暗处吹号敲鼓,装出要连夜抢渡的模样。而秦军因为营地过于靠近渡口的缘故,听到这些声响,每次都得乖乖的起身准备作战,如此反复不休,睡眠不足的秦军将士上下无不抱怨,叫苦连天,也无不盼望赶紧移营他处,少受这些折磨。
与此同时,项康又使出了另一个卑鄙手段,密遣一使潜往彭城拜会彭城县令王咏,向他送上重礼,劝说他反秦投楚,并承诺说只要他在赵壮兵败时关闭城门,不让赵壮的军队退回城内驻扎,那么项康在事后就必然还有重赏。而王咏则是犹豫不决,既没有给出明确答复,也没有把少帅军密使拿下交给赵壮,自断退路,选择了把少帅军的密使暗中送出城外,然后焚毁项康写给自己的书信不留证据,暗中吞没项康重礼的同时,也拿定了查看风色再做决定的主意。
赵壮确实很希望利用半渡而击的机会先打一个胜仗,鼓舞军心也振奋士气,才到了第二天,赵壮就又派使者过河,再次催促项康赶紧渡河决战,还放出狂言承诺说少帅军过河期间,自己绝不出兵阻拦少帅军过河。项康暗笑赵壮的如意算盘,却依然借口军队还没有做好渡河准备,让赵壮继续耐心等待,然后项康一边安排项庄和丁疾等将秘密挑选精锐士卒备战,一边继续行使扰敌疲兵之计,让少帅军小队在夜间到泗水岸边鸣号擂鼓,不给敌人安心休息的机会。
又被少帅军的无耻战术骚扰了一夜,赵壮和一些秦军将领倒是还勉强支撑得住,然而秦军的大部分士卒却有些忍受不了了,纷纷央求上司禀报赵壮,让赵壮想个办法解决这一烦恼,给自己们安心休息的机会。可惜赵壮却不是什么喜欢厚待士卒的主,收到众将禀报后根本不去考虑什么移营,只是咆哮道:“叫他们老实忍着,乱贼就在对岸,随时可能发起抢渡,我们不在这里守着,乱贼突然渡河怎么办?”
众将诺诺称是,此前几次在符离大战中进献良策的郡守府佐吏则站了出来,向赵壮进谏道:“郡尊,这么下去的确不是办法,我军的营地过于靠近渡口,乱贼如果再这么继续骚扰下去,那么不出数日,我们的将士就必然疲惫不堪,不利于战。依下吏之见,我们最好还是赶紧退回城内驻扎,先居于不败之地再说。”
“那岂不是太便宜项康逆贼了?”赵壮冷哼说道:“退进城里驻扎是比较安全,可是乱贼突然发起渡河,我们又怎么能够抓得住半渡而击的大好战机?”
“郡尊,恕下吏直言,最好还是不要太指望半渡而击这个战机。”佐吏劝说道:“项康逆贼奸诈无匹,不可能料不到我们驻守在这里,是在等着他渡河时突然发起进攻,也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逼开这个危险。泗水下游的渡口众多,他也随时可以突然分兵南下,到下游抢渡过河,我们很难防范,与其坐等这个难以得到的战机,不如早点退回城里的比较好。”
赵壮有些犹豫,正在盘算是否采纳这个建议时,不料帐外却突然有亲兵入报,说是少帅军派了一个使者手打白旗过河,来向赵壮当面呈递战书,正渴求一战的赵壮大喜,赶紧下令召见。然后不多时,项康的专用外交骗子许束就被领到了赵壮的面前,和和气气的说道:“赵郡尊,我们项少帅派小使来此,是想请你答应一件事,如果你开恩答应准行,那么我们明天清早就立即渡河,按照你的要求与你正面一战。”
“项康逆贼想请本官答应他什么事?”赵壮傲然问道。
“想请郡尊你退兵五里,让出渡口码头,让我军可以过河布阵,与你正面一战。”许束恭敬说道:“如果不然的话,渡口到贵军营地之间的距离实在太小,没办法让贵我两军派兵布阵,也就没办法与贵军正面决战。”
说完了,许束这才呈上了项康的书信,赵壮打开一看,见内容与许束的口头介绍大同小异,没做任何犹豫就说道:“好,本官答应你们,今天就退兵六里,把阵地让出给我们排兵布阵。但你们如果明天不来,别怪本官派人过去骂你们的祖宗十八代!”
“请郡尊放心。”许束拱手说道:“我军如果食言,我们项少帅明天一定会穿上你送的妇人衣服,在泗水码头上当众献舞!”
赵壮大笑,挥手打发许束回去交差,然后马上颁布命令,让军队拔营起身,退兵五里重新立营。旁边的佐吏一听急了,忙劝阻道:“郡尊且慢,项康逆贼奸诈,要求我军移营必然别有用心,我军如果中计,只怕后悔晚矣。”
“能有什么诡计?大不了就是嘴上说明天决战,今天晚上突然出兵偷渡,偷袭我们的营地罢了。”赵壮冷笑说道:“今天晚上本官把军队分做两队轮流休息,多派士卒严密监视渡口,就足够防范万一!”
“可下吏还是觉得别上当的比较好。”佐吏神情为难的说道:“谨慎起见,我们最好还是赶紧退回城里驻扎。”
“贪生怕死!”赵壮厉声呵斥,说道:“如果你实在怕的话,就先进城里去躲着!我军多是新兵,又在符离连遭败绩,如果不抓住乱贼渡河时首尾难顾的机会,赶紧打一个胜仗鼓舞士气,就算直接退进了彭城城里,也守不住城池!”
知道赵壮刚愎自用的性格,佐吏不敢再劝,赵壮也这才催促亲兵出去传令,结果因为受够了少帅军骚扰折磨的缘故,听到了赵壮的这道命令,秦军士卒当然是欢声震天,迫不及待的收拾军器营帐装车,欢天喜地的整理移营,在泗水渡口处高悬了数日的赵壮帅旗也终于放下,装入车辆准备和赵壮本人一起转移。
任何军队在这么做的时候,都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一些混乱情况,士卒散乱,将领的注意力也被分散,新兵居多的赵壮军更是如此,不但士卒散乱更盛,大小车辆横七竖八,还在移营中自行破坏了许多之前好不容易修建的营防工事。结果也就在这个时候,对岸的少帅军营中突然列队奔出了千余士卒,在项康最信任的少帅军大将项庄率领下直接冲到岸边,以最快速度登上船只,然后毫不犹豫的向泗水西岸发起冲锋!
“铛铛铛铛铛裆铛!”
岸边突然传来的铜锣报警声让正处混乱期间的秦军上下无不大惊,冲上高地看清楚少帅军是突然发起抢渡后,赵壮顿时破口大骂项康的无耻卑鄙,竟然能够言而无信到这个地步——虽说项康此前并没有承诺过不在秦军移营时突然发起进攻。然后赵壮不敢有半点的怠慢,赶紧命令全军将士停止移营,到营前空地上去排列阵式,迎头痛击少帅军的无耻突袭!
赵壮本人的决定倒是十分果断,但是很可惜,帅旗已经放下,军器也已经装车,士卒将领更是乱哄哄的如同一盘散沙,赵壮的果断命令当然也就没办法继续如臂使指的指挥全军,陆续收到命令的军队就地丢弃车辆兵器,甲士匆忙披甲,弓弩手慌忙寻找车辆,领取已经装车的箭矢准备上阵,战车更是得艰难穿过乱成一团的营地才能出营,期间人喊马嘶,将领喝骂,士卒惊叫,慌乱得如同末日来临。
碰上了这样的情况,秦军士卒当然也没有了任何列阵而战的机会,军队还没出营四成,少帅军的渡船就已经先后冲到了泗水西岸的岸边,项庄身先士卒,率先跳上西岸,少帅军将士纷纷效仿,然后也不浪费时间整队,马上就在项庄的将旗引导之下,直接杀向正处慌乱状态的秦军队伍。
“快看,那些乱贼手里拿的是什么?!”
混乱的秦军人群中也有眼尖的人,突然看到少帅军的人群之中,有不少士兵拿的武器前所未见,是一种他们前所未见的细窄长刀!斩马刀!少帅军自装备以来,还从来没有在战场上运用过的威猛大刀!
“就地迎战!守住!给我守住阵地!绝对不能让乱贼冲乱我们的军队,绝对不能让乱贼冲乱我们的军队!”
赵壮声嘶力竭的大喊,也只能是声嘶力竭的绝望咆哮,因为太过仓促和混乱,他还没来得及设立旗阵,通过旗号遥控指挥自己的军队,赵壮也只能是这么嘶喊咆哮,指望已经出营的军队守住阵地,为后军争取到了重整队列的机会了。
………………………………
第一百零六章 逼上绝路
时间稍微回转,回到了项庄率领少帅军突击队突然出营,全速冲向停靠在泗水岸边的渡船那一刻。
那一刻,项康当然是在营中高地上紧紧盯着泗水对岸,盯着秦军营地的反应情况,心里也多少有些提心吊胆——不过项康倒不是怕项庄吃败仗,项庄率领的少帅军突击队,是从数量已过万人的少帅军主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队伍,战斗力可以信任,装备也是最好,不但携带的全都是上好武器,还每一名士卒身上都穿着从秦军那边抢来的牛皮铠甲,并且有相当一部分还是这个时代最好的犀牛皮甲,即便突击失败,也足以挡住秦军反扑,坚持到少帅军的后续军队过河。
项康怕的是项庄不能完成彻底击溃对岸秦军的任务,倘若不能做到这点,让赵壮所部成编制的逃进了彭城城内,彭城县令王咏又不肯接受少帅军的收买,接下来的彭城攻防战自然是要多难打有多难打。惟有彻底击溃赵壮所部,让赵壮只能带着少许残兵败将逃进彭城,或者最好是逼着赵壮残部直接逃向其他城池,这才是项康苦心布置这场突击战的真正目的。
越是紧张事情越多,项庄率领的突击队以最快速度冲上渡船的时候,亲兵突然把一道贴有鸡毛的项伯亲笔书信呈递到了项康的面前,并且说是少帅军目前的彭城守将项先派快马转递送来。而因为书信上贴有代表十万火急的鸡毛信号,项康也只能赶紧橇开封泥,取出被封泥密封的项伯书信匆匆观看,结果只看了开头一小部分,项康就当场气歪了鼻子!
原来,项伯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从南线战场加急送来的书信,竟然是一道打小报告的书信,控告的则是项康新任命的东海郡南部战场总指挥冯仲不听良言,刚愎自用,小人得志就独断专行,把士卒性命当做儿戏,致使南线少帅军错失良机,被逼着得打一场毫无把握的攻城苦战。
恼怒归恼怒,可是再仔细一看书信的详细内容后,项康却又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项伯这次还真不是故意拨弄是非告刁状,而是冯仲这次确实做得有些让人莫名其妙,亲率军队从盱台东进攻打淮阴,在东海郡兵主力已经彻底覆没和淮阴已经形同孤城的情况下,冯仲不但断然拒绝了众人提出的招降建议,反而公开打出复仇旗号,宣称要为此前攻打淮阴阵亡的少帅军将士报仇雪恨,逼着困守孤城的淮阴秦军负隅顽抗,为少帅军拿下淮阴增添无数阻力。项伯亲自出面苦劝,冯仲也不肯听从,项伯气愤不过,这才写信向项康打了小报告。
“真的假的?这么大的事,项伯再是二百五也不可能公然鬼扯吧?如果是真的话,冯仲是吃错药了,怎么会用出这样的昏招?”
心中奇怪,可是眼前的战事太过紧急,项康也来不及去仔细盘算冯仲此举到底是别有目的,还是真象项伯说的一样,小人得志便胡作非为,拿少帅军将士的性命当做儿戏?匆匆把项伯书信交给在旁边好奇询问内容的周曾后,项康就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了脑后,专心去注意西岸战情。不过还好,乱糟糟匆匆出营准备迎战的秦军让项康宽心,少帅军突击队的勇猛表现也让项康放心……
…………
没有浪费时间放下跳板,运载项庄旗帜的少帅军渡船才刚靠上泗水西岸,项庄就第一个跳上了西岸的土地,事前做足了战前动员的少帅军将士纷纷效仿,争先恐后的直接跳上了泗水西岸,迅速聚拢到了项庄的旗帜四周,然后还没等少帅军将士尽数下船,也更没时间去整理队伍排列队形,项庄就大声一吼,果断率军发起冲锋,总算还不到千人的少帅军突击队吼声如雷,就象一支利箭飞矢一般,直接杀向了乱成一团的秦军营地。
“放箭!快放箭!放箭!”
惊慌到了极点的叫喊声在出营秦军的队伍中此起彼伏,在没有主将旗号指挥的情况下,匆匆出营的秦军诸将只能是各凭经验和判断,各自指挥自己的军队放箭应敌,结果这自然也造成了秦军拿手的箭雨凌乱,还有很多箭矢施放过早,飞到少帅军将士面前已经毫无威胁,所以即便侥幸射死射伤了一些少帅军将士,也依然还是没能挡住少帅军将士冲锋的脚步,少帅军突击队依然势不可挡,迅速拉近了与秦军队列的距离。
“放箭!快放箭啊!操你娘的,快放箭!别楞着!”
秦军大小将领的呼喊声更加惊惶杂乱,新兵居多的秦军士卒也因此更加手忙脚乱,不但张弦搭箭的速度更慢,还不断出现失手回弦和掉落箭矢的失误,导致箭雨更加凌乱不堪,也更加无法对少帅军突击队形成阻拦作用,双眼赤红的少帅军将士则个个脚步如飞,转眼就直接冲到秦军阵前,就象一道洪流一样,势不可挡的猛烈撞击到了秦军横队上。
单膝跪伏于阵前的秦军步兵被迫起身迎战,很多秦军弓弩手也下意识的拔出了随身武器准备自卫,可这些注定挡不住少帅军将士的如潮攻势,两军相撞时,秦军阵前也象晴天响起了一声霹雳,刹那间喷洒出了无数的鲜血浪花。
任何的卑鄙阴谋和无耻诡计在这一刻都失去了作用,决定生死胜负的,只剩下双方士兵手中的刀剑戈矛,斧头砍刀,长剑刺出,刀锋斩落,矛捅戈啄,带起的,也都是一道道暗红色的鲜血浪花,只是第一次撞击,就有数十名双方士兵永远的躺倒在了战场上。
很幸运,永远躺下的秦军士兵明显要比少帅军将士多得多,本来实战经验就不如少帅军将士,气势斗志更是天壤之别,到了这个必须拼狠拼快拼猛的近身肉搏时刻,秦军士卒当然彻底处于了下风,当场被斩杀捅死好几十人,反击杀死的少帅军将士却是屈指可数。少帅军将士再继续涌上间,秦军原本就不够严整的前排队形也迅速大乱,恐惧到了极点的秦军士卒纷纷快步后退,与后队的同伴拥挤在了一起,少帅军将士则疯狂砍杀,大步前进不断,拼着老命的冲击秦军横队。
刀剑不断带起鲜血,盾牌猛击着脑袋,长矛洞穿人体,惨叫声和喊杀声不绝于耳,可怕的轰响有如修罗地狱里的无数冤魂齐声尖叫。而到了这个时刻,少帅军将士的精良装备则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即便是被敌人的武器击中身体,也可以靠着铠甲的保护抵消大部分的伤害,轻易不会致命或者致残。武器装备已经大部分遗失在了符离战场上的秦军士卒却是截然相反,没有头盔和铠甲的保护,只要是被少帅军将士的武器命中,最轻也是负伤,重则直接亡命。
第一次运用到战场上的少帅军斩马刀更成了秦军士卒的噩梦,锋利的刀刃劈落间,斩落秦军士卒的首级四肢简直比劈柴还要容易,每一次斩落只要命中,最轻也能给秦军士卒带来重伤,首当其冲的秦军士卒绝望惨叫,不敢相信世上还有如此威猛的武器,惊慌下连连后退,手执斩马刀的少帅军将士却是双眼通红,吼叫着砍得更凶更猛,也把对面敌人杀得更慌更乱。
秦军纪律不够严明的弱点在这一刻暴露无遗,见形势危急,早就有贪生怕死的秦军士卒拔足逃出队列,其中还相当不乏伍长什长,秦军众将不断的喊叫咆哮,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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