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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当更强-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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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的赤红色旗帜,项冠也因此更加奇怪和糊涂,说道:“这里距离燕地不算近啊?怎么无缘无故的,燕国的骑兵会跑到夷舆来?他们想干什么?”
出于谨慎,稍微盘算后,项冠除了立即派人向李左车和汉军在夷舆的驻军告警外,又赶紧带着他的亲兵队伍下山,当道而立,拦住那支燕军骑兵通往夷舆的道路,以免事前毫无准备的汉军夷舆驻军和李左车遭到突袭,准备亲自了解这队神秘燕军骑兵的来意,也早早就做好了动手开打的准备——诸侯军队无缘无故的擅自越境,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也还好,那队燕军骑兵似乎没有任何恶意,看到项冠等人举着汉军旗帜拦在了道路上后,那队燕军骑兵不但主动放缓了前进速度,还派出一骑抢先上前,举着一面汉军腰牌冲到了项冠等人的面前,大声说道:“不要误会,是自己人,我们奉吴漾将军之命越境公干,办完差事回来归队,这是我的腰牌,你们看清楚了。”
仔细看了那名燕军骑兵手里的腰牌确实是汉军士卒的身份腰牌,又听说这队自称是汉军的燕军骑兵竟然是奉了汉军夷舆驻军主将吴漾的命令越境公干,项冠当然更是既糊涂又疑惑,同时也无比警觉,赶紧喝问道:“既然你们是我们汉军士卒,为什么要穿燕军的服装?打燕国的旗帜?”
“这位将军,这不是你该问的。”来联系的汉军士卒竟然不认识昨天才陪同李左车到军中巡查的项冠,直接就说道:“如果你有问题,可以去问吴将军,他如果愿意告诉你,会告诉你的。让路,我们很累了,要回去休息。还有,我还要先去联系吴将军,请他派人送衣服和旗帜来给我们换装,不要耽搁我们的时间。”
“是吴漾安排了假冒的燕军?!”项冠迅速得出这个结论,也顿时就疑心更起,忙喝道:“把你们带头的人叫来,我要亲自问他的话!”
“你是谁?敢这么对我们说话?”来与项冠联系的燕军骑兵终于发现了情况不对。
“大胆匹夫,你才敢这么对我们将军说话。”一个项冠的亲兵怒道:“睁大你的狗眼睛看清楚,这位是我们大汉的大梁侯,项冠项将军,我们大汉皇帝的亲堂兄!”
“啊?!”那燕军骑兵吃惊得睁大了眼睛,又看到项冠冷冷亮出了身份印绶后,那燕军骑兵无奈,只能是赶紧下马行礼请罪了,说道:“项将军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竟然是你亲自来了这里,多有冒犯。不过请项将军放心,我们真的是汉军士卒,也真的是奉了吴将军的命令行事。”
“为什么?”项冠问道:“吴漾为什么要你们换装成燕军模样?又让你们去做了什么?”
犹豫了一下后,那自称汉军士卒的燕军骑兵无奈答道:“还是得请将军恕罪,这个问题,小人不能回答,也不敢擅自回答。”
“那把你们带头的叫来,我亲自问他!”项冠吩咐道。
那燕军骑兵无可奈何的抱拳唱诺,然后赶紧飞奔回去与后队联系,那队已经停止前进的燕军骑兵中也很快就奔出一骑,策马冲到了项冠的面前翻身下马,伏地拜倒,声音颇有些尖锐的说道:“吴漾将军麾下,骑兵五百长丁力,见过项冠将军。”
还是在主动禀报了自己的身份后,那自称汉军骑兵五百长的丁力才抬起了头,亮出自己的腰牌证明身份,结果再次让项冠惊讶的是,这个自称汉军五百长的丁力虽然身体强健高大,年龄却十分之轻,看模样最多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不但脸上的稚气还没有完全消退,声音也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尖锐,同时项冠还依稀觉得这个丁力有些眼熟,不是曾经见过,就是见过和他长得差不多的人。
“你是我们的汉军五百长?今年多大了?”项冠将信将疑的问道。
“回禀项将军,末将今年十六岁(虚岁)。”丁力如实回答。
“十六岁?这么小就当上我们的骑兵五百长了?”
项冠听了益发诧异,丁力则立即点头再次确认,脸上还多少有些骄傲的神色,然后项冠又赶紧问道:“既然你是我们汉军的五百长,那为什么要带着你的麾下骑兵换装成燕军模样?又装成燕国军队去干了什么?”
“项将军恕罪,事关我军机密,这个问题末将不能回答。”丁力回答得不卑不亢,又说道:“不过将军你可以派人去问吴漾将军,他可以证明末将的身份,至于他会不会回答你的问题,也只能由他亲自决断。”
“我现在就要问你!”项冠大声说道:“本将军现在就要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又去了做什么?”
“将军见谅,这个问题末将无法回答,只能是请你直接去问吴漾将军!”丁力回答得十分坚决,还带着稚气的脸上也尽是坚定神色,刚毅神情还丝毫不在项冠此前见过许多汉军名将之下。
“你为什么不能回答?”项冠好奇追问道。
“这一点末将也不能回答,项将军你只要知道末将等是依令而行就是了。”丁力答道。
见丁力坚持拒绝回答,项冠也没有任何办法,便改口说道:“好吧,本将军已经派人去和吴将军他们联系了,你们在这里等一会,估计他一会就有消息来了。还有,叫你的人全部放下武器,原地等候。”
“将军恕罪,末将不能执行你的命令。”丁力再次拒绝,说道:“末将不归你统属,你无权命令末将和末将的麾下将士放下武器。还有,末将已经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该归队候命了,请将军不要阻拦。”
言罢,那少年汉将丁力竟然直接上马,掉头就往回走,项冠一见大怒,喝道:“站住!你留下做人质!”
“项将军,还是那句话,你没有权力命令末将这么做。”丁力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冰冷,说道:“末将现在先归队,一会吴将军来了,证明了末将的身份,如果他有命令,末将才能任由你发落对你的不敬之罪。”
说着,丁力也不顾项冠已经按剑,还有项冠的亲兵已经纷纷亮出武器,直接就小跑返回本队,项冠的亲兵见了大怒,纷纷请令要上去把那个丁力拿下,好在项冠经过这几年的重新历练之后,也变得老成和冷静理智了许多,立即摇头说道:“不能乱来,他们的人比我们多,动起手来只有我们吃亏的份。小心戒备,等广武君和吴漾的援军来了再说。”
制止住了手下亲兵的冲动后,看着丁力离去的背影,项冠心中再次狐疑,暗道:“怎么回事?这个小竖子,怎么越看越是觉得象是在那里见过?”
也还好,丁力归队之后,他麾下那些自称汉军的燕军骑兵虽然也保持了严密戒备,却没有乘机遁去或者突然动手的迹象,项冠也这才稍微放心,然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后,项冠等人身后又有一些马蹄声传来,项冠等人赶紧回头看去时,却见不仅是汉军在夷舆的驻军主将吴漾亲自领着一队骑兵匆匆赶来,就连汉军在北线的主帅李左车也在其中,李左车还远远就大喊道:“项将军,不要误会,不要动手,是我们自己人!”
呼喊着,李左车和吴漾带着汉军骑兵迅速冲到近前,看到地上没有鲜血和尸体,李左车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才向上来行礼的项冠苦笑说道:“太巧了,没想到会被将军你恰好碰到。项将军你不要误会,他们真的是我们自己人,也是奉了我和吴将军的秘密命令行事,这件事你要保密,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真是我们自己人?”项冠彻底糊涂了,忙问道:“广武君,那你和吴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要多问。”李左车竟然也拒绝回答项冠的问题,说道:“这件事情,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密陈皇帝向陛下禀报,陛下如果愿意让你知道真相,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过我必须得提醒你一句,你千万不要搀和进这件事,陛下之所以把你和项庄将军放到北疆,就是不想让你们这些掌兵的项家兄弟搀和进这些事情。”
“这事情陛下也知道?”
项冠听出了李左车的弦外之音,也顿时再次大吃一惊,结果李左车只是点了点头承认,却并没有继续解释。这是,之前那个丁力也快马冲到了吴漾的面前,下马行礼说道:“末将丁力,见过吴将军。”
“免礼。”吴漾忙一挥手,又指着李左车向丁力说道:“丁将军,快给广武君见礼,他就是我们陛下亲自委任的大汉北疆三郡总管广武君。”
“末将见过广武君。”丁力慌忙又向李左车行礼。
“免礼吧。”李左车微笑点头,又问道:“战果如何?”
“回禀广武君,幸未辱命。”丁力颇为激动的拱手回答道:“斩甲士首级二百六十七具,其他首级六百余具,杀牛羊千只,烧毁辎重无数。末将带去的三百八十名精骑,回来三百五十二人,其中包括二十余名伤者,可以担保没有一个活口留下。”
“干得不错,没有给你兄长栎阳侯丢脸,我们大汉军队后继有人矣。”李左车满意点头,又大力夸奖,然后吩咐道:“快,吴将军已经把衣服盔甲带来了,去换装吧,然后回营休息,好酒好菜已经在给你们准备了,交代下去,务必保密!”
丁力大声答应,赶紧返回本队用吴漾带来的衣甲旗帜就地换装,李左车则又转向项冠说道:“项将军,这件事你也要让你的人保密,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走漏半点风声,军法从事。”
“诺。”项冠莫名其妙的抱拳唱诺,又更加奇怪的说道:“广武君,你不是偶染风寒,卧床休息了吗?怎么会为了这件事,亲自跑到了这里?”
“我偶染风寒?”李左车的反应更加让项冠奇怪,然后回过神来后,李左车才有些尴尬的笑道:“好了,被你这一吓,出了一身汗,我的病就好了。好了,不要多说了,快回营吧,这里的事情将军你不用管了。”
见李左车下令,项冠无可奈何,也只好赶紧领着自己的亲兵先行离去,然后还是在走远了之后,项冠又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忙向自己的亲兵问道:“你们可有谁记得,我们朝廷现在的栎阳侯是谁?”
“回禀将军,是丁疾丁将军。”一个亲兵立即回答道。
“丁疾?!”项冠顿时楞住,赶紧再回头去看远处的丁力时,项冠的脸上顿时露出微笑,说道:“难怪总是觉得眼熟,也难怪这么年轻就能当上我们的骑兵五百长,严格说起来,以他的家世出身,只让他当五百长还真是委屈他了。不过这小竖子刚才说的斩获,是在那里捞到的?”
项冠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过了几天后,当项冠随着李左车顺利抵达了代县后,先是燕国反叛的消息突然传来,接着项冠又听到风声,说是有一队数量不明的燕国骑兵脑袋进水得了失心疯,竟然在反叛前长途奔袭到上谷郡最北端的造阳一带,偷袭了一个在那里过冬的匈奴部落,斩杀了许多措手不及的匈奴将士和部落老弱,宰杀了无数匈奴视为性命的牛羊牲畜,导致周边的匈奴部落大怒,已经联起手来向燕国的边疆军队发起了报复性进攻。
听到了这个不靠谱的谣言,还算有点脑子的项冠除了恍然大悟之外,还隐隐听到了背后有着急促的脚步声正在向着自己快步追来,让项冠不得不发出感叹,“变装易帜深入敌境四百余里,奔袭得手后立即撤退,还把伤兵全部带了回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我如果再不加紧努力,就要被我们大汉的年轻一代追上了。”
………………………………
第五百二十四章 收网
匈奴部落突然与边境燕军撕破脸皮,在燕国上谷郡的北部大打出手,收到这个消息,把匈奴视为最大指望的臧荼当然是如同听到了晴天霹雳,眼前顿时一阵发黑,赶紧强忍着站稳脚步后,臧荼马上就红着眼睛向来禀报的小宦官中行说问道:“为什么?为什么造阳那边的匈奴会突然对我们开战?有没有说什么原因?”
“回禀大王,不知道。”中行说哭丧着脸说道:“上谷那边只是奏报说,造阳那一带的几个匈奴部落就好象发了疯一样,突然联合起来往南打,杀了我们许多边民,还抢走了我们许多的东西,具体匈奴为什么和我们翻脸,上谷那边也不知道。”
臧荼的脸色铁青,看了看誓师台下还在依次出发的燕军南征队伍,臧荼盘算了片刻,然后才向旁边的燕国官员吩咐道:“三道诏令,第一,严密封锁消息,绝对不许让我们的出征军队知道这个情况。第二,给上谷郡那边去令,只许守卫营垒城池,不许出兵还击。第三,马上派人去和那些匈奴部落联系,看看他们是为了什么和我们翻脸,如果是我们的错,该怎么赔罪就怎么赔罪,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耽误了我们向匈奴求援的大事。”
在场的燕国官员赶紧一起答应,臧荼的脸色却依然还是铁青得厉害,看着台下正在向南出发的燕国军队,臧荼的心中还不由生出了一阵恐慌,暗道:“寡人这边才刚起兵,边境的匈奴就突然和寡人的军队翻了脸,难道是天要亡我燕国?”
臧荼在这一点上或许有些过于的杞人忧天,因为燕国军队早就已经做好了谋反的秘密准备,事实上燕军突然起兵后,周边的汉军还是明显有些措手不及,以至于在两天之后,南征燕军顺利越过边境,正式踏入挂名赵国土地的恒山郡境内时,沿途竟然没有遇到汉军那怕一兵一卒的阻拦。同时燕国细作还探得重要消息,证实了汉军恒山郡守严摇虽然在第一时间征召郡兵,集结军队准备平叛,可是因为时间过于仓促的缘故,绝无任何可能在燕军抵达东垣前组建起万人以上规模的军队迎战。
这个重要消息让臧荼稍微安心,也让率军出征的臧荼长子臧全信心大增,也不和辅助他出征的燕相昭涉掉尾商量,直接就下令燕军以急行军的速度南下,前后仅仅只用时了三天时间,就领着两万燕军直接开抵到了恒山郡北部的曲逆城下,兵微将寡的曲逆守军不敢出城交战,只能是闭城坚守,臧全劝降遭到拒绝后,当即挥师攻城,然后靠着准备充足的优势,也只用时一天时间就拿下了曲逆县城,逼得曲逆县令只能是带着残余的守军弃城南逃,十分顺利的给燕军打出了一个开门红。
首战告捷自然让臧全信心更增,也让臧全再次下令燕军急行南下,沿着驰道直取恒山郡治东垣城,昭涉掉尾好心建议臧全分兵去攻打驰道两侧的曲阳和苦陉两座县城,消弭燕军在粮道上的隐患,也遭到了臧全的断然拒绝,说道:“我们的兵力有限,分兵只会给暴汉军队乘机死守东垣的机会,惟有集中兵力,抢先拿下东垣才是上策。”
拗不过臧全,昭涉掉尾也只好闭上嘴巴,当下两万燕军继续南下,依然还是只用时了两天时间,就以急行军的速度逼近到了东垣附近,结果让昭涉掉尾意外和让臧全惊喜的是,汉军东垣郡守严摇竟然没有集中兵力死守城池,选择了领着七拼八凑而来的不到八千兵力在城外建立营垒,摆出了要和燕军在城外决战的架势。
通过细作确认了这一点后,昭涉掉尾马上疑心大起,说道:“严摇匹夫在搞什么鬼?他的兵力只有我们的三分之一,完全可以全部驻扎进东垣大城,集中兵力坚守城池,为什么还要出城立营?给我们在城外决战的机会?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相国太多疑了,那来的那么多阴谋诡计?”臧全自信的笑道:“不管严摇匹夫是为了什么在城外立营,这个机会我们都不能错过,抓紧时间继续南下,乘着暴汉军队在城外立营的机会,在城外和他们决一死战!”
臧全这次没有能够如偿所愿,他把军队拉到了东垣城下后,在城外立营的汉军果断拒绝了燕军的决战邀请,选择死守营垒不出,臧全虽欺汉军营垒不及城池坚固高大,稍做准备后就立即向汉军营垒发起进攻,却被严摇统领的汉军凭借有限的工事优势奋战击退,先后打退了燕军的两次大规模进攻。
还是在燕军第三次攻坚失利之后,昭涉掉尾才看出严摇的用意所在,忙向臧全进言道:“公子,看来严摇匹夫的用意应该是这样,故意在城外立营,利用我们急于求战的机会,引诱我们全力攻打他的城外营垒,先用城外营垒耗掉我们的一部分士气和兵力,然后再退回城里守城。如此既可以牵制住我们的主力军队,让我们腾不出手来去攻打恒山郡的其他城池,又可以给其他的暴汉军队争取更多时间,我们如果上了他的当,一味只是强攻,恐怕只会正中他的下怀。”
指出了严摇的恶毒用意后,昭涉掉尾又进言道:“最好的办法,我们还是赶紧分兵,先拿下西北和东北的曲阳和苦陉,保护住我们的粮道,主力东进拿下井陉,切断太原敌人增援东垣的道路,然后等我们大王亲自统领的后军到了,再联手拿下东垣也为时不晚。”
臧全只是稍一盘算就断然拒绝了昭涉掉尾的提议,说道:“不行,不能分兵,严摇匹夫屯兵城外,正是我们一举歼灭恒山暴汉军队的大好机会,只要强攻拿下暴汉军队在城外的营垒,利用野战尽量削弱暴汉军队,然后再拿下东垣,彻底歼灭城中残敌,那么即便不用分兵,整个恒山郡我们都是唾手可得。”
苦劝无用,昭涉掉尾也只好任由臧全去随便折腾了,结果第一天三次强攻全部宣告失败后,不肯死心的臧全在第二天又向汉军营垒发起了三次强攻,可是在少帅军老人严摇的沉着指挥之下,兵力仅有燕军三分之一的汉军依然还是坚决守住了城外营垒,即便死伤相当不小,也始终没有给燕军杀入自军营垒的机会,咬牙坚持到了天色微黑,燕军被迫回营休息。
是夜,第六感相当敏锐的昭涉掉尾心绪难安,连夜求见臧全,力劝臧全提前安排好一支军队做好突击准备,多派斥候严密监视汉军营垒动静,以免汉军乘着夜色掩护,连夜撤回城内守城。臧全却再一次断然拒绝,认为汉军已经连续两天守住营垒,必然不会这么快就主动弃营回城,不肯让白天激战疲惫的燕军将士深夜备战,要让军队安心休息,第三天再向汉军营垒继续发起进攻。昭涉掉尾好意一再苦劝,臧全却仍然还是死活不听。
结果才刚到了第三天的清晨,臧全就为自己的决定悔青了肠子,臧全和昭涉掉尾还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燕军斥候就送来急报,说是汉军在城外的营垒虽然营帐旗帜依旧,鼓声不断,可是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臧全闻报大惊,赶紧领着军队匆匆出营来查看情况,也这才无比傻眼的发现,汉军竟然真的放弃了还有坚守价值的城外营垒,全部撤回了东垣城内守城,营帐旗帜丝毫未动,鼓声则是汉军将士把羊绑在战鼓上用羊敲的。
这个发现当然让臧全羞愧难当,气急败坏,也让昭涉掉尾不得不摇头叹息,暗道:“整体实力本来就悬殊巨大,还被暴汉的一支不到万人的郡兵给耍了,我们这次起兵想要成功,千难万难了。”
还是在发现被戏耍之后,深知攻城战有多难打的臧全才重新想起昭涉掉尾的建议,赶紧决定分出两支偏师,回头去打曲阳和苦陉保护粮道,同时郑重考虑主力先打井陉的问题,然而还没有等臧全做出这个决断,派去井陉的细作就送来急报,说是已经有八千汉军从太原方向紧急赶到了井陉布防,扼守住了本来就以易守难攻闻名的井陉各处险要,基本粉碎了燕军迅速拿下井陉的希望。而且燕军细作还听到风声,说这八千汉军不过是太原汉军的前军先锋,还有数量更多的太原汉军正在向着井陉赶来。臧全闻报也再次大吃一惊,说道:“这么快?太原郡的暴汉军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怎么能来得这么快?”
“大公子,太原暴汉军队来得这么快,只有一个可能。”昭涉掉尾指出其中关键,说道:“就是暴汉朝廷那边也早有准备,早就料定我们大王会在收到要他去关中面圣的诏书后立即谋反,所以早早就在我们周边集结好的军队,只等我们动手,他们就马上收网。”
“胡说八道!”臧全怒道:“如果暴汉朝廷准备得这么充足,那邯郸的赵国主力岂不是马上也要到恒山郡了?”
“公子!急报,邯郸郡急报!”
仿佛是为了打臧全的脸,他的咆哮话音未落,一个卫士就快步冲进了中军大帐,向臧全行礼奏道:“启禀公子,我们派去邯郸郡的细作送来急报,五天前,赵相夏说已经率领赵国主力从邯郸出发北上,沿着驰道向东垣急行而来,兵力大约是三万六千人左右!”
卫士的报告还没有说完,臧全的脸色就已经变得比原野上还没有完全融化的冬雪一样白,昭涉掉尾却是无奈摇头,暗叹道:“果然是陷阱,朝廷也果然是早有准备。”
臧全还没有完全死心,盘算了片刻后,臧全又强做笑容说道:“不急,夏说匹夫来得虽然比我们预料的快,可是我们还有希望,巨鹿郡守赵卉是赵国的王室之后,我父王已经派人去和他联系,劝他在巨鹿自立为王,起兵响应我们,他只要动了手,夏说那个匹夫就没办法来增援东垣战场了,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和希望。”
啪!又一记响亮耳光抽到了可怜的臧全公子脸上,才刚到了当天傍晚,臧荼那边就派人送来急报,说是燕国派去策反赵卉的使者已经被赵卉当场拿下,打入囚车连同臧荼的策反书信一同送往关中,同时赵卉还已经在紧急集结巨鹿郡兵,准备北上参与平叛。同时臧荼还要求臧全和昭涉掉尾加紧攻城,务必要抢在汉军主力做出反应前拿下东垣和井陉两处重镇。
“拿下东垣和井陉,这叫我怎么拿啊?”臧全终于哀号出声,说道:“夏说五天前就已经从邯郸北上了,快的话三天,最迟五天,他的军队就能赶到东垣,三五天时间里,叫我怎么可能拿得下东垣?还有井陉,那个战场那么狭窄,又有了太原暴汉军队的增援,我又怎么可能拿得下?”
“大公子,现在惟一的办法是只有赶紧退兵了。”昭涉掉尾再次进言,说道:“先保住我们的军队,坚守本土城池,等待匈奴的援军,不然的话,我们如果不赶紧撤回去,等夏说的军队到了,我们就是想撤都撤不回去。”
臧全多少有些动摇,可是考虑到一旦撤退就等于是自捆手脚,还有就是臧荼不但没有命令自己退兵,相反还让自己加紧进攻,就这么撤回去肯定无法交代。所以左思右想后,臧全便做出了一个绝对能让赵相夏说笑歪嘴巴的决定,咬牙说道:“不能撤,也不分兵去打曲阳和苦陉了,所有军队留在这里围城打援,夏说匹夫着急救援东垣,肯定是一路急行北上,我们抓紧时间让军队安心休息,等夏说匹夫的军队到了,和他堂堂正正的正面一战,只要在野战里打败了夏说,我们这盘棋就又走活了。”
“可是大公子,我们有这个把握吗?”昭涉掉尾提醒道:“敌人的援军一到,兵力马上就变成我们的一倍以上,我们有把握以少胜多,决战取胜吗?还有,井陉的暴汉军队也不是傻子,收到夏说援军抵达的消息,也肯定会立即出兵过来增援啊!”
“兵贵精,不贵多!”臧全咬牙说道:“我就不信了,我手里的燕国铁骑,在野战里会敌不过夏说匹夫仓促拼建的乌合之众!就这么办,以逸待劳,等夏说匹夫来了,我们直接和他决一死战!”
实力悬殊巨大,好心进言的昭涉掉尾并不知道的是,其实就算臧全采纳了他的建议及时退兵,燕军也绝对扭转不了已经逐渐陷入被动的局面,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汉军大将陶习率领的两万多太原汉军,已经早就从晋阳出发,正在日夜兼程的向着恒山郡战场赶来,最多两三天时间就能抵达井陉。同时齐相朱鸡石早就准备好的的四万齐地汉军,也已经从齐地各处出发,西渡平原津转入驰道,同样是以最快速度向着燕地战场赶来,亲自率军出征的朱鸡石还公然扬言道:“攻灭燕国逆贼的功劳,谁也别想和本相抢,本相拿定了!”
不止如此,还有李左车这边,抵达代县接管了代郡防御后,才刚收到燕国果然谋反的消息,李左车就马上以最快速度集结了两万兵力,交给汉军大将公孙同率领,命令公孙同从代县直接东征沮阳,威逼蓟城,让兵力本来就严重不足的燕国军队更加首尾难顾。
更夸张的还在关中这边,收到了臧荼谋反的消息后,同样是早有准备的项康马上就决定率领包括关中、河东和三川等地的十万汉军御驾亲征,亲自率军来扑灭这场叛乱,同时绝对能让臧荼父子气死的是,做出了这个决定后,项康竟然还大模大样的这么说道:“夏说、公孙同和陶习这些人最好给朕打慢一点,千万别没等朕带着军队赶到燕地,臧荼的脑袋就已经被他们砍下来当尿壶了。”
当然,燕军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正如臧全所言,倘若他如果能够利用赵军主力着急救援恒山战场的机会,正面击败夏说所率领的军队,燕国叛军也确实还有继续蹦达的希望。
………………………………
第五百二十五章 避而不战?
虽说早就憋足了坏水的汉军各部在汉廷遥控指挥下,正在以最快速度从不同方向赶往燕地参战,扑灭项康自登基以来的这场最大规模叛乱,但是平叛战场的重中之重,依然还是恒山郡的东垣战场。
倘若汉军能够顺利在东垣战场打败主动越境进攻的燕国军队,那么不用说,无险可守的燕军肯定就只剩下在汉军面前被动挨打的份,但是燕军如果能够创造奇迹,利用汉军分头进击的机会,创造时间差把各路汉军各个击破,不但可以为燕军争取到大把时间,其他转机也不是没有希望出现。——最起码,雄才大略的冒顿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插手中原的机会,也绝对不会计较边境部落被‘燕军’偷袭这种小事。
正在急着立奇功建伟业的臧全当然做梦都想创造这样的奇迹,所以在毅然选择了围城打援后,臧全除了派出大量的斥候细作严密监视汉军动静外,还有派人向臧荼说明原因和请求后续援军外,再有就是拼命的鼓舞士气,振奋军心,早早就做好了和汉军在东垣战场决一死战的各种准备。
臧全也确实有这个本钱和汉军决一死战,虽然他麾下的燕国叛军在折损补充之后,始终只保持着两万人左右的规模,但其中的骑兵兵力却达到了惊人的九千余人,还是长年在边疆战事中历练出来的百战老卒,战斗力绝对不是寻常的军队可比,又有超过四千人的精锐步兵帮忙,无论步战马战,都有靠得住主心骨可以依托,之前的战事中如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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