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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当更强-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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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匆匆回到了自己的相国府里,得知了夏说叛变投敌的详细情况后,张耳就是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动了怒气,当众破口大骂夏说的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又在第一时间下令将夏说的妻儿老小全部拿下,还要把他们全部立即处死泄愤,他的重要亲信、战国四公子之首信陵君的后人魏无知则进言道:“相国,夏说逆贼的家眷不过砧上鱼肉,随时都可以开刀问斩,没有必要未加定罪就急着把他们处死,损害到相国你的声名。”
“眼下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井陉的战局,在下认为,相国你最好还是立即派人给少将军去令,让他扼守险要,坚壁不战,千万不要弄险出战,给了汉贼乘势东进赵国腹地的机会。除此之外,我们还必须立即与西楚王联系,向他禀报此事,请他采取策略,帮助我们赵国度过这个难关。”
“敖儿那边不用担心。”张耳对自己宝贝儿子倒是信心十足,说道:“他素来性格稳重,又有贯高为他出谋划策,不用交代他也不会大意弄险。至于西楚王那边,本相也会立即派人和他联系,请他允许我们赵国军队从河内战场抽身北上,增援井陉战场。”
“相国,如果仅仅只是抽调我们的河内兵马北上增援井陉,恐怕远远不够。”魏无知忙说道:“最好的办法,我们应该是请求西楚王派遣援军,帮助我们打败来犯之敌,如此我们赵国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这个……。”张耳有些为难,说道:“西楚王正在鸿沟一带和汉贼主力打得难分难解,能够答应我们抽调河内军队北上回援井陉战场,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增援我们?”
“未必。”魏无知颇是自信的回答道:“相国只需明白告诉西楚王,说明现在的赵国情况,就说如果只是以我们一国之力,最多只有可能勉强挡住北线汉贼,没有任何把握能够歼灭北线汉贼,倘若他不给我们派遣援军,我们肯定很难再抽身南下增援于他,只有请他分出力量,帮着我们全歼来犯之敌,如此方能剪除汉贼的羽翼,削弱汉贼的整体实力,也能腾出手来再度南下,帮助他攻打汉贼主力,擒杀项康。”
想了想发现的确是这个道理,张耳便按照魏无知的建议,提笔给项羽写了一道求援书信,请求项羽同意自己抽调河内赵军回援井陉,还有派出援军帮着自己对付汉军偏师,安排了一个能言善辩的使者南下去与项羽联系。然后张耳又匆匆给河内赵军去令,让他们做好北上回援本土的准备,最后,还是在魏无知的一再坚持之下,张耳才又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张敖去了一道命令,让张敖率军扼守险要,不得弄险出战,耐心等待援军到来。
如此过得数日,还是在做好了各种应变工作之后,又走完了给夏说家眷审判定罪的过场后,张耳才拿着给夏说一家定罪的文书进到赵宫,请求赵歇批准自己把夏说全家在巨鹿市场上全部处斩。然而让张耳气歪鼻子的是,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赵歇这次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死活不肯点头答应立即处死夏说一家,还振振有辞的说道:“相国何必焦急?夏说逆贼全家既然已经拿下,飞不了也跑不了,那不如等我们把夏说逆贼也抓回来的时候,再把那个逆贼和他全家当众车裂,如此岂不是更能警摄群宵,让那些心怀异志之人更加不敢有非分之想?”
“少来这套!别以老夫不知道,你是想告诉那些对本相有陈见有异心的人,只要他们继续和本相做对,即便是犯了死罪,你也会尽力保全他们的家小,给他们留下一线生机!”
张耳心中咆哮,强忍怒气着说道:“大王此言差矣,自古以来,那一个谋逆叛国之徒不是罪行败露之后,全家都得立即受到株连?几时有过逆贼束手就擒之后再追究家小的先例?夏说叛贼大逆不道,其罪当诛满门,请大王即刻颁布令旨,将其全家处斩于市!”
为了鼓励其他人效仿夏说和张耳翻脸,赵歇当然是继续找尽借口想拖延处死夏说全家的时间,然而张耳却寸步不让,言辞之中还逐渐带上了怒气,还不敢和张耳翻脸的赵歇无奈,只能是在心里叹道:“没办法,夏爱卿,别怪本王没有帮你,本王已经尽力了,要恨,你还是继续恨张耳这个奸相吧。”
悄悄叹罢,赵歇正要松口让步,不曾想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近侍跌跌撞撞的冲上大殿,还远远就大叫道:“大王,不好了,张相,不好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正在满肚子火气的张耳喝道:“天塌下来了?慌张成这样,成何体统?”
“比天塌下来还严重!张相,你的府里人刚刚来报,少将军在井陉惨败,四万大军全军覆没!你的公子张敖少将军,还被汉贼生擒活捉,不幸沦入敌手了!”
啪一声,张耳手里的玉圭落地,脸色还一下子变成了灰白色,赵歇则赶紧低下头去,生怕张耳看到自己已经绝对无法掩饰的狂喜神情。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张耳连招呼都不打一个,铁青着脸就直接往殿外冲,赵歇也回过了神,忙冲着张耳的背影喊道:“张相,立即处斩夏说逆贼全家的事,寡人同意了!你看着办吧,动手的时候不必再请示寡人了!”
张耳的脚步稍微顿了顿,还有一种回头冲上去把赵歇活生生掐死的冲动——老子的独生子现在已经当了俘虏,你还要老子干掉夏说全家,是不是想让夏说拿老子的独生子出气,一刀宰了老子的儿子?!
好不容易压制住心中冲动,黑着脸冲回自己的府邸,仔细了解完了井陉惨败的前后经过后,张耳除了大骂自己的宝贝儿子愚蠢无能之外,又吼道:“快,马上再派信使南下,用最快速度去和西楚王联系,请他立即给我们派遣援军,明白告诉他,他如果不派援军来给我们帮忙,我们赵国就完了!”
“再有,给我们的河内军队去令,叫他们立即回师北上,救援本土!不得有一刻耽搁!”
…………
其实张耳完全用不着派遣第二个信使求援,在正面战场上死活打破不了僵局,战略目光还没有短视到家的项羽,听取范增和蒯彻等人的良言苦劝,其实早就生出了向两翼发展的打算,还早早就让周殷、项睢和项悍等将在西楚后方集结军队,同时还让目前臣服西楚的济北王田都也整顿兵马,准备增兵两翼战场,从侧面打破中原战场的僵局。
在这样的背景下,张耳派出的第一个求援使者其实就已经说服了项羽同意出兵,只不过为了确保主力战场上的兵力优势,项羽又断然拒绝了从鸿沟战场抽调兵力增援赵国的建议,决定命令周殷、项睢和项悍三将率军十三万北上救援赵国,还有命令田都从济北郡出兵五万,组建北线军团与周叔在赵国境内决一死战,力争消灭汉军的北线偏师,顺势进兵晋中,再从晋中直捣汉军的关中腹地。
而当张耳的第二个求援信使赶到鸿沟战场后,得知北线形势已经危急到了这个地步,项羽更是不敢迟疑,赶紧命令周殷和田都等人加快速度进兵赵国,不得浪费半点时间。
除此之外,虽然极不乐意,但是在范增和蒯彻等人的苦苦劝说下,项羽还是违心的决定从后方抽调三万军队,取道陈郡和颖川南部南下增援刘老三,帮着刘老三尽快干掉无耻反叛的英布,让刘老三可以腾出手来重新向汉军的南线施压。
对此决定,西楚军众将倒是大唱赞歌,齐声称赞项羽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范老头和曹咎等人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惟有蒯彻是忧心忡忡,向项羽进谏道:“大王,从后方抽调兵力增援两翼战场,虽然可以让我们继续在正面战场上保持兵力优势,可是再把十六万大军派到了南阳和赵国,我们西楚国的后方可就彻底空了,再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够机动应变,倘若我们的后方再突然生变,我们可就再没有任何办法应对了?”
“我们的后方怎么可能生变?”项羽傲然问道:“楚地早已被本王彻底平定,那里还有什么敌人能够威胁到本王的后方安全?”
“大王,这是说不准的事。”蒯彻警告道:“陈胜吴广之所以在大泽乡,全是因为暴秦滥用民力,穷征戍卒,如今我们在楚地一再征兵,竭泽而渔,楚地黔首早已是不堪重负,倘若他们中间,又冒出来一个陈胜吴广……。”
蒯彻的话说到这里就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项羽的独眼之中烈火熊熊,已经尽是愤怒杀机,吓得蒯彻只能是自行闭嘴,不敢再发表自己的愚说蠢见,还垂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心里嘀咕,“蒯彻,别说了,再说你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
直线道路被赵军和西楚军控制,还是在确认了赵军主力已经撤出了河内战场后,项康才终于收到了周叔在井陉大捷还生擒赵军主帅张敖的消息,欢呼之余,项康也不由有些懊悔和遗憾,拍案说道:“能早几天收到这个消息就好了,乘着赵国贼军急着回兵去救本土的机会,我们的河内偏师只要果断发起进攻,不但有希望打胜仗,还可以让周叔那边打得更轻松啊。”
“这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们现在和周将军联系要绕过太行山,道路方面太吃亏。”张良无奈摊手,又说道:“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按理来说,赵国贼军的形势已经危急到这个地步了,除了退兵救援本土之外,还肯定得向西楚贼军求援,怎么西楚贼军会毫无动静呢?连一兵一卒都不肯分出来给赵国贼军帮忙?”
“这点不奇怪。”陈平答道:“楚汉大战,最重要的还是鸿沟战场,为了保证他们在主战场上的兵力优势,项羽肯定不会轻易抽调他的主力北上增援赵国,就算要救赵国,也只会是从后方抽调军队北上。”
“西楚王还敢从后方抽调兵力?”张良的表情不由有些夸张,笑着说道:“鸿沟大战,西楚王前前后后已经从在荥阳战场上投入了三十多万兵力,他的后方早就不堪重负,他还敢继续抽调大军北上,就不怕楚地黔首学习我们汉王和陈胜吴广揭竿而起,象造暴秦的反一样造他的反?他连这么一点……。”
夸张的笑着说到这里,张良的声音逐渐降低,神情也逐渐开始变得犹豫,自行闭上嘴巴后,又盘算了片刻,张良还突然改口说道:“未必,西楚王未必干不出这样的事,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施政方针,每到一地都是喜欢竭泽而渔,这种不顾后方死活,一味滥用民力的事情,他还未必干不出来!”
陈平点头,同样认为项羽未必干不出这么疯狂的事自寻死路,项康却是不动声色,只是手托住下巴倚在案上仔细盘算,片刻后,项康突然向陈平问道:“陈平先生,有没有把握联系上彭越?”
“道路阻塞,彭越的行踪又飘忽不定,只能说是尽力一试。”陈平答道。
“那就尽力试一试!”项康斩钉截铁,说道:“马上安排人手,乘船到大河(黄河)下游,想办法联系说彭越,把我们目前的情况告诉给他,让他不管用什么手段和办法,都要想办法给我阿兄来一票大的,争取我阿兄的后方搅得天翻地覆,逼着我阿兄分兵去救后方楚地!”
陈平答应,赶紧提笔为项康拟令,项康却是贪心不足,又随口补充了一句,“再明白告诉彭越,如果他能逼得我阿兄亲自率军去救后方,暂时离开鸿沟前线一段时间,他不管想要什么样的赏赐,我都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
第三百三十五章 彭越上场
西楚军对楚地的盘剥不仅仅只是竭泽而渔,而是得用刮地三尺形容,除了前前后后征召超过三十万的军队赶赴前线参战之外,为了运送军需物资补给前线,还强行征用了数量更加众多的百姓民夫参与运送辎重,不少地方在青壮男丁征无可征之后,只能是征调妇女和老人孩子充数,逼着老弱妇孺推车挑担,搬运重物,楚地百姓因此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可楚地百姓绝对没有想到的是,都已经奴役到这一步了,西楚的当权者们仍然还没有考虑放过他们,项羽只是一声令下,总数达到十六万的西楚军队又分别开赴赵国和南阳前线,随之而动的,则是西楚官员对楚地百姓更加沉重的剥削和奴役,加赋加税自不用说,徭役更是沉重到了近乎可怕的地步,大小道路之上,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民夫队伍,搬运着各种各样的粮草军需艰难前行,道路两旁的沟渠之中,也经常可以看到皮包骨头的倒毙死尸,凄惨比之秦二世时期的赭衣塞路都不遑多让。
这样的情况在秦始皇留下的秦驰道上更加常见,尤其是薛郡邹县通往东郡濮阳这一段驰道,原本就是从楚地后方运送军需辎重到荥阳前线的交通大动脉,随着荥阳战事的迁延日久,楚地后方往荥阳运送的粮草军需越来越多,这条道路上来往的辎重车队也越来越多,几乎是每天都可以看到来自西楚各地的辎重车队走这条路西进,把粮食和各种军需运往濮阳,然后再转运到西楚军的鸿沟大营。
即便是下着雨也不例外,阳春之际时,东郡和周边一带一直都是阴雨连绵,把秦始皇动用无数人力物力修筑的驰道都淋得是又湿又滑,泥泞难行,然而在淫雨之中,一支来自西楚后方的辎重粮队依然还在艰难前行,顶风冒雨的东进,也不时能够听到押送士卒的叱骂怒吼……
“婢女养的!快点,再快点,天黑之前,无论如何要赶到乘丘渡河!耽搁了时间,你们这些婢女养的一个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喝骂着,一些脾气暴躁的西楚军士卒还挥动武器,用矛杆戈杆抽打动作缓慢的推车民夫,或老或少的民夫不敢还嘴,更不敢还手,只能是呻吟着努力加快脚步,努力推着拉着沉重车辆加快前行,雨水把他们的褴褛衣服浇得精湿,在他们的头上脸上流淌,可他们却仿若不觉,就好象一具具行尸走肉。
“哇哇哇哇哇……。”
民夫人群中,又突然想起了婴儿的啼哭声,一名正在推车的青年女子慌忙站直身体,解下背在背上的孩子,一边替孩子擦着头上脸上的雨水,一边向上来催促的西楚士卒哀求道:“将军,让奴家给孩子喂一会奶吧,他从早上到现在还没能吃一口奶,肯定已经饿坏了,求求你了。”
带着泥污的粗糙手指抬起了那青年女子的下巴,仔细端倪了那青年女子片刻后,手指的主人笑声中带着邪恶,道:“行,不过今天晚上,你得给我也喂一顿,愿不愿意?”
青年女子还算清秀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旁边的几个西楚士兵却是个个放声淫笑,争着抢着说道:“没错,这会要给你儿子喂奶可以,但是到了晚上,你得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喂几口。”
青年女子更是羞得无地自容,西楚军士卒则早就是在项羽纵容下把这些事当成了家常便饭,不但说话越来越下流,还直接动上了手拉拉扯扯,青年女子挣扎求饶,可这些西楚军士卒却根本不听,他们的上官也懒得理会。
“将军,有情况!”
突然传来的喊叫声帮那名青年女子摆脱了困境,众人纷纷抬头四下张望时,很快就看到,北面的巨野泽方向,突然出现了一队衣衫褴褛的士卒,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驰道冲来。而当看清楚他们打着的赤红军旗时,带队西楚军五百长还难以置信的大吼了起来……
“汉贼!那来的汉贼?汉贼的军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没有那一个西楚军士卒能够知道这支汉军的来历,这支从天而降的汉军则是脚步如飞,很快就冲到这支西楚军辎重队的近处,看情况不妙,推拉车辆的民夫只能是大呼小叫着撒腿就跑,以免无辜受到战火牵连,押送粮草的西楚军五百队则只能硬着头皮结阵迎战,妄图打退来敌,保住关乎他们性命的粮草辎重。
西楚军士卒很快就发现他们是在痴心妄想,突然出现的这支汉军虽然武器装备比较杂乱,一看就知道不是汉军的一线战兵,然而战斗力却相当不俗,无论是结队而战还是单兵作战,都表现得相当凶猛凶悍,连绵的雨水又让西楚军士卒装备的强弓劲弩失去了作用,所以这支汉军不但毫无阻拦的直接冲到了近处厮杀,还只用了区区片刻时间,就把西楚军的队列杀得大乱,继而迅速穿插切割,利用人数优势把西楚军士卒彻底淹没,凶狠挥舞着武器劈砍捅刺,把西楚军士卒杀得惨叫不绝,倒地不断。
混战中,一名穿着盔甲的汉军将领还挺着钢刀,直接冲到了这支西楚军队伍的带队将领五百长面前,三下两下就把西楚军五百长砍得只剩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西楚军五百长心惊胆战,举矛勉强架住他的一刀,慌张问道:“你是谁?”
“乃翁彭越!”
已经被项康封为定陶侯的彭越大吼一声,突然横刀一削,刀刃顺着矛杆滑动,一下削去那西楚军五百长的右手四指,那西楚军五百长吃疼惨叫间,彭越又已经一刀劈下,血光飞溅间,那西楚军五百长的脑袋也顿时飞上了半空。
没有了带队将领指挥,群龙无首的西楚军士卒很快就被彭越率领的汉军游击队彻底杀溃,继而大半被诛,只有少部分人狼狈逃往东面的乘丘,向驻扎在那里西楚军正规军求援,彭越则命令他的将士迅速打扫战场,搜集走一切可以利用的物资,然后带着车队离开驰道北上,撤往他起兵前盘踞的巨野泽。
下着雨,沉重车辆就是在平坦的驰道上行进都难,转入了土壤松软的小路后,行进当然更是困难。然而彭越却说什么都不肯让士卒放弃辎重,耐心的只是缓缓北上,还是在过了一段时间后,驻扎在乘丘保护济水渡口的西楚军追了上来时,彭越才狰狞一笑,马上命令他的士卒放弃辎重轻装前进,西楚军夺回辎重后也不肯罢休,继续紧追不舍,彭越也不回头交战,一个劲的只是催促军队加快行进,引着西楚军逐渐北上到了巨野泽附近。
来到湖边时,彭越军当然已经是队形大乱,败象尽露,然而就在西楚军上下以为终于可以堵住敌人的时候,道路两旁的树林中却是杀声大起,各有一支打着汉军旗帜的军队杀出,彭越乘机命令士卒回身死战,三面夹击之下,西楚军很快大败,即便装备和武器都占着绝对上风,依然还是被彭越军杀得抱头鼠窜,尸横遍野。
彭越军乘势追击,除了夺回之前放弃的辎重车辆外,又径直追到了乘丘渡口,利用西楚守军已经在野战中损失大半的机会,轻而易举的直接杀进了西楚军营垒,再度杀散敌人,缴获了西楚军还没有来得及转运过河的所有粮草军需,还有大量的武器和船只。
再接着,彭越军还十分大胆的在乘丘休息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才把能够带走的粮草军需装船,通过水路运往巨野泽,又把剩下的粮草军需全部纵火烧毁,顺手破坏了码头,然后才兵分两路撤往巨野泽。而当定陶的西楚军收到消息赶到现场时,西楚军在秦驰道上的重要转运节点乘丘,则早已化为一片灰烬,严重影响了西楚后方对前线主力的物资供应。
这一战也宣告了彭越军重新回到了中原大战的舞台上,从此开始,一度在齐国战场上遭到重创的彭越军以巨野泽为基地,不断袭击周边的西楚军城邑,接连多次破敌得手,缴获了无数的军需钱粮,也不断招揽不愿继续忍受西楚暴政的百姓入伍,壮大兵力,很快就把军队扩大到了将近两万人,同时只要一有机会就截夺西楚军的辎重粮队,切断西楚军主力的粮草供应,十分坚决的执行项康要求彭越在西楚军后方捣乱的命令。
这个时候,西楚军把本土主力部队抽调一空的弱点也彻底暴露,除了极个别的军事重镇勉强有力量与彭越军抗衡外,其他的地方守备部队在游击天才彭越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经常被彭越军利用声东击西或者围点打援的游击战术各个击破,继而又被彭越攻破城池营垒,巨野泽周边很快就彻底一片大乱,逼得西楚军只能是从薛郡和东郡等地不断抽调兵力,全力保护西楚军的辎重粮队,运输效率大为下降,同时薛郡和东郡各地的西楚军也几乎全部被吸引到驰道附近,腹地更加空虚无比。
这还不算,见时机逐渐成熟,也随着力量的迅速壮大,雄心勃勃的彭越还盯上了远离巨野泽的西楚军物资转运重镇邹县,开始与众将商量主动离开巨野泽奔袭邹县的战术计划,结果不但彭越的几个重要部将全都吓了一跳,就连项康当初派来册封彭越的汉军典客行人岳醪都吓得脱口说道:“奔袭邹县?那里距离巨野泽可是有差不多三百里,我们做得到吗?”
“还有。”岳醪又赶紧补充道:“邹县是驰道要冲,西楚国都彭城不管是和西楚军主力联系,还是和他们的北线偏师联系,都必须要经过邹县,西楚贼军肯定在那里部署了重兵守卫,我们有把握拿得下来吗?”
“没有这个把握,我就不说这个话了。”彭越自信的笑着道:“我们奔袭邹县,有三大胜算,第一是邹县远离巨野泽,那里的西楚贼军肯定不会料到我们有胆量对他们下手,防范肯定不会太紧,我们只要隐蔽行军,专挑小路行进,突然奔袭到邹县城下,必然能让西楚贼军措手不及,有利于我们破敌取胜。”
“第二嘛,邹县虽然重要,但他毕竟只是一座县城,城池远远没有定陶濮阳那么坚固,相对容易攻打,西楚贼军即便退守城内,我们也有很大把握可以攻城得手。”
“第三,我们此前不断游击得手,西楚贼军在薛郡还能调动的兵力,几乎已经全部被我们引诱到巨野泽南部,保护他们的主力粮道,郡内已经彻底的无兵可调,我们奔袭邹县,也就不用担心薛郡的西楚贼军紧急出兵增援,可以心无旁骛的攻打邹县。”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彭越又补充道:“邹县位于道路要冲,交通方便,我们就算拿不下来,也可以抢在西楚贼军的增援到达之前从容撤退,用不着担心被西楚贼军四面包围。另外邹县周边的市集城池众多,有利于我们就地补充粮草,不用过于担心粮食问题。”
岳醪与扈辄等彭越部将依然还是有些担心,彭越却懒得再和他们罗嗦,当即着手安排奔袭邹县的具体事务,众人无奈,也只好是乖乖的服从命令,依照彭越的命令组织军队准备奔袭作战。同时将此前缴获的粮食秘密囤积到巨野泽湖畔的隐蔽处,以便来日使用,此外彭越又安排一名将领率领一支军队继续在巨野泽活动,虚打自己的旗号虚张声势,以此迷惑西楚军的判断。
最后,还是到了出发的当天,项康后来派出的信使才和彭越军取得联系,把项康要求彭越在西楚后方搞出大动作的命令送到彭越面前,结果看完了项康的命令,从来没和项康见过面的彭越不由露齿一笑,向岳醪说道:“岳大人,看到没有?大王也和我想的一样,乘着这个机会,我们最好是尽快闹出一个大动静,这样他在荥阳才可以打得轻松一些。”
岳醪苦笑附和,赶紧称赞彭越和项康的心有灵犀,心里却说道:“你就狂吧,别看你现在快有两万军队了,但大部分都是仓促拼凑的乌合之众,既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武器装备又杂乱无章,到了邹县如果不能顺利拿下,西楚贼军又沿着驰道迅速回援,我看你怎么应对?”
岳醪或许不该这么诅咒已经归顺汉军的彭越,因为离开了巨野泽后,走小路东进才刚刚过去两天多时间,此前派去探听敌情的细作就送来急报,说是在一天多前,有一支数量大约六千余人的西楚军突然赶到了邹县,与那里的两千守军会师一处,大为加强了邹县的守军实力。
得知这一情况,彭越军诸将和岳醪当然是大失所望,全都把目光转向了彭越,彭越却是不动声色,而是仔细问了那支西楚军的来历和统兵将领,结果彭越军的细作也还算尽职,马上就答道:“回禀将军,那支贼军是从东海来的,统兵贼将是西楚的东海郡守甘机。”
“那就好。”彭越松了口气,忙向扈辄和岳醪等人说道:“不必担心,如果是西楚贼军从他们的彭城国都抽调来的精锐,那我们倒是得马上退兵。但既然是东海来的西楚贼军,那么肯定是甘机匹夫从东海北部几个县抽调的县兵组建的郡兵,绝对没有彭城的西楚贼军精锐那么难对付。”
“可我们也未必有把握啊。”扈辄提醒道:“就算这支西楚贼军只是临时组建的郡兵,装备和训练都赶不上西楚贼军的精锐,但是他们只要坚守营垒城池,我们就没有任何把握拿下邹县啊?”
“扈辄,你以为这支西楚贼军会留在邹县,等着我们过去攻打城池?”彭越很奇怪的反问,说道:“西楚贼军匆忙组建东海郡兵西进邹县,肯定是因为我们已经在巨野泽已经把他们给打痛了,所以他们才一再抽调兵力增援巨野战场,想和在那里的东郡、薛郡西楚贼军联手讨伐我们。既然是这样,他们怎么可能会在邹县长期驻扎,肯定是稍微休息一下就沿着驰道继续进兵巨野泽啊。”
“是这样吗?”扈辄将信将疑,忙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继续进兵!”彭越拿定注意,说道:“我们的细作是走小路送来的消息,耗费的时间比较多,不出意外的话,甘机率领的西楚贼军这个时候肯定已经不在邹县了,我们只管放心进兵,拿下邹县!”
………………………………
第三百三十六章 正确选择
彭越军复出第一战攻打的乘丘很重要,位于水陆咽喉,连接东薛二郡,紧扼济水航运,是西楚后方与西楚军主力前后联系的必经之路,也是西楚军后方向前线供应物资粮草的重要转运节点,即便只是遭到破坏,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西楚军主力的后勤供应。
然而和薛郡的邹县比起来,乘丘的重要程度就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了,因为位于驰道三岔路口的邹县不但同样是西楚后方和西楚军主力联系的必须之路,还是西楚后方与西楚军北线兵团联系的必经之路,大部分来自西楚军后方腹地的粮草军需和武器辎重,都必须先运到邹县清点归类,整理装车,然后再按需要分别运往鸿沟或者赵国前线,一旦有什么闪失,不但鸿沟战场上的西楚军主力会受到波及,西楚军新组建的北线兵团也会受到重大影响!
也正因为如此,项羽任命的薛郡郡守湛用才会长期离开郡治鲁县,亲自跑到邹县坐镇,帮着彭城来的西楚高官主持粮草军需的调运,即便彭越军此前在巨野泽周边闹腾得天翻地覆,几次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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