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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当更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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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兄,项公子是我的未婚夫君。”虞妙戈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一股勇气,主动坦白了自己和项康的关系,神色羞涩的说道:“我和项公子虽然还没有正式定亲,但我父亲已经亲口答应了把我许配给他。”

    “哎呀!”冯仲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重重一拐项康,不无羡慕的说道:“项兄弟,难怪你这么关心虞公家的事,原来你和虞家的玉姝,已经有了这样的关系了。恭喜恭喜,将来成亲的时候,你的喜酒我喝定了。”

    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往事,项康也逐渐回过了一些神,心乱如麻,随口说道:“以后再说吧,大兄,现在虞公子的事更急,我们还是先商量救他的事。”

    “大兄。”虞妙戈向冯仲膝行了一步,哀求道:“小妹求你了,你是官场上的人,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兄长,求你看在项公子的面子上,一定要救救我兄长。”

    “弟妹,不是我不帮你,是我真的没办法。”冯仲满脸苦恼,说道:“以你和项兄弟的关系,还有我和项兄弟的交情,按理来说,就算你不开口,我也要把这个忙帮到底!可我真的没办法啊,这里是凌县,不是下相,我是下相的官吏,没权力插手这里的事,想帮也帮不了啊?”

    言罢,冯仲还转向了项康,说道:“项兄弟,你主意多,你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你的未来妻兄,中间我能帮到的,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我都帮!”

    项康的心里其实比谁都难,不过还好,主意在之前开口向冯仲求援时,项康其实就已经想好了。所以这会努力压下了心中的纷乱思绪后,项康站起身来,先把冯仲拉到了房屋的一角,又招手把项冠也叫了过去,压低了声音对着冯仲和项冠交代了一通。结果冯仲听了大喜,一拍大腿就说道:“妙计,就这么办!这样我就有理由名正言顺的插手这个案子了!能够插手,事情就好办多了!”

    “冠兄,这事你要受点委屈,但是求你一定要帮我,以后我会谢你。”项康又向项冠低声说道。

    “自家兄弟,和我废什么话?!”项冠没好气的说道:“再敢对我说一声谢,阿哥揍你!”

    项康不再废话,只是点了点头,又回头去看堂上众人时,首先就看到了正在探头探脑向这边张望的虞姀小丫头,与小丫头的目光相撞,项康的心里不由一阵失落,暗道:“我怎么一直以为,我是在向你求亲?”

    注意到项康看向自己,虞姀小丫头赶紧把头重新垂下,心情同样是万分复杂,既觉得有些愧对一直被自己故意欺瞒的项康,心里那种若有若无的失落感,也突然变得份外强烈……

    项康和虞姀之间的反应动作虽然微小,却并没有逃过一直在注视着项康的虞妙戈的眼睛,诧异的看看首先注意自己妹妹的项康,又看看飞快垂头躲避的妹妹,虞妙戈的心里难免有些奇怪,暗道:“怎么回事?项公子和我妹妹之间,怎么好象有什么事?”
………………………………

第三十七章 跨郡办案

    “说!那个叫张季的巨野泽盗匪,现在在那里?你是怎么收买他杀人的?还有那个替你把我儿子骗来这里的虞多,现在是在那里?再不如实招认,本吏就又要用刑了!”

    “上吏饶命!上吏饶命!小人不知道,小人真的是被冤枉的啊!小的不认识那个什么张季的盗匪啊,我家没有谁叫虞多,我更不敢收买盗匪杀人!小人我胆子小,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敢买凶杀人啊?小人冤枉啊!”

    “打!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老实招供为止!”

    可怜的虞知虞公子声嘶力竭的哭泣哀号和喊冤,并没有收到任何的效果,相反还换来了更加猛烈的毒打,在双眼通红的单右尉威逼下,凌县官差抡圆了肩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手腕粗的竹条一下接一下的抽在虞知虞公子赤裸的脊背上,可怜虞公子的脊背早就被打得血肉模糊,这会又挨毒打,竹条当然是棍棍见血,棒棒着肉,直把可怜的虞公子抽得是鬼哭狼嚎,泪涕交加,几次痛昏过去,最后连嗓子都几乎喊破,发不出什么象样的人声。

    “准备火刑!”

    痛失爱子的单右尉不肯罢休,又咆哮着催促加刑,他亲自从凌县城里带来的差役也不迟疑,马上端来了一盆熊熊燃烧的木炭放到了虞公子的面子,单右尉这才大吼道:“再不如实招供!就火刑伺候!”

    “冤……,冤枉啊……。”虞公子声音微弱的继续喊冤,结果换来的是单右尉歇斯底里的咆哮上刑,几个差役马上把虞公子抬起,把虞知的胸膛按到火上去烤,让都已经喊不出声音的虞知再度发出不似人声的凄惨叫喊。

    “见过右尉。”一个突然进来的凌县差役暂时替虞知分担了一点单右尉的滔天怒火,行礼之后,那差役奏道:“禀右尉,适才颜集亭什长范流派人来报,说是有一群人进了虞家大门,那一群人都是泗水郡下相县人,基本上都姓项。”

    “来得正好!”单右尉红着眼睛一拍面前案几,咆哮道:“本官正怀疑这事情和他们有关,来得正好,叫本地什长把他们盯紧,等本官问出口供,马上抓人!”

    差役领命而去,单右尉则又转向了正在杀猪一样惨叫的虞知,先挥手暂时停刑,然后冲虞知问道:“杀我儿子的人,是不是和下相那帮姓项的破落子弟有关?是不是他家的人直接干的?说!说了本官可以免你一死!”

    如果虞知屈打成招,胡乱招供,那么项家子弟当然无论如何都会有点麻烦,不过还好,虞知虽然既平庸又懦弱,却也没有象单右尉期待的一样象疯狗一样的乱咬人,呻吟着只是艰难摇头,声音艰难的说道:“小人不知道,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继续用刑!准备夹棍!再不招供,就给本官上夹棍!”

    上身赤裸的虞公子重新被架到了炭火上炙烤,夹手指头用的夹棍也被放到了虞公子的面前,胸膛滋滋作响几乎就要冒油,倒霉的虞公子惨叫声也再次达到高峰,“天啊!苍天啊!我到底是得罪谁了?得罪谁了?!谁这么冤我害我啊——?!”

    怒不可遏的单右尉失去耐心,继续火烤虞公子的同时,怒吼着吩咐上夹棍的时候,之前那个差役又跑了进来,向单右尉奏道:“禀右尉,泗水郡下相县东乡署理冯仲求见,说是下相那边有一件盗匪行劫伤人案,也涉及到了这个虞知,请求右尉大人你允许他也参与审讯。”

    “这匹夫还涉及其他案子?”正为虞公子死都不肯招供焦躁的单右尉一听大喜,也来不及多想,马上就答应接见,不过差役出去通传之后,单右尉却突然心中一动,暗道:“冯仲?这名字怎么好象在那里听过?”

    单右尉很快就知道自己在那里听说过冯仲的名字了,因为很快的,曾经坏过单右尉一次好事的冯仲,就满脸笑容的在差役的引领下出现在了单右尉的面前。而更让单右尉难以置信的是,和他宝贝儿子有着夺妻之恨的项康,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项家子弟,竟然也跟着冯仲走了进来。单右尉见了顿时大惊,脱口问道:“怎么是你们?”

    “项兄弟,项康兄弟,救我,快救我啊!”虞知也象看到救星一样的挣扎着喊了起来。

    项康和项冠都没有说话,仅有冯仲上前,向单右尉拱手说道:“下吏泗水郡下相县东乡署理游徼冯仲,见过右尉大人。”

    “你来干什么?”单右尉象一只斗鸡一样的怒气勃发,又指着项康和项冠吼叫道:“还有他们?你怎么把他们领来了?”

    “回禀右尉大人,下吏来此,是为了追查一件发生在下相县东乡侍岭亭境内的盗匪行劫伤人案。”办案老手冯仲不卑不亢,先是清楚说明了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又指着项康和项冠说道:“这位项康项兄弟,是我手下的亭卒,来给我帮忙打下手的。这位项冠项公子,是盗匪行劫伤人案的苦主,随着我来指认人犯。”

    “他是你手下的亭卒?”单右尉指着项康,满脸狐疑的问,又打死都不相信堂堂的楚国武信君项燕之后,会给冯仲当一个没有官职编制的小小亭卒。

    “回禀右尉大人,正是如此,他现在是我手下的亭卒。”冯仲坦然点头——这也就是没有正式编制的好处了,冯仲说是,就谁也没有办法证明不是。

    “那你说的那个什么盗匪行劫伤人案,具体又是什么情况?”单右尉警惕的问道。

    “事情是这样。”冯仲清了清嗓子,说道:“前天大概是下午的时候,这位项冠项公子外出游玩,在侍岭亭境内遇到一个自称叫张季的盗匪,那盗匪说他是砀郡巨野泽大盗彭越的手下,缺点路费向项冠公子借,项冠公子当然不给,那盗匪就动手强抢,打翻了项冠项公子,强行抢走了项冠公子的五锭金子,然后就往颜集亭这边跑了。”

    “项公子报案以后,我就带着他来这边追查逃犯。”冯仲又接着说道:“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把下吏吓了一大跳,那个叫张季的盗匪不但在侍岭亭抢了项公子的金子,还又跑到颜集亭这边杀人抢马,又犯下了重罪。后来下吏又查到,那个叫张季的盗匪可能和虞家的虞知虞公子有关联,又听说虞公子已经被抓到了这里审问,所以下吏过来求见,希望能参与审讯,追查那个盗匪张季的下落。”

    冯仲的胡说八道还没说完,单右尉就已经把鼻子气歪了,指着项冠大吼问道:“他被抢走五金?你看他那幅穷样,身上能有五锭金子?还有,你看他的身板,他不抢别人就算好的了,还能别人抢?!”

    “那个盗匪的武艺太厉害,我打不过他。”项冠理直气壮的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小蟊贼,又说道:“至于我的金子,是我康弟让我交给两位叔母养家的,没想到就被那个强盗抢走了。”

    “我名下的铁匠铺里,前天做了一笔大买卖,卖了六十把刀给沛县的官差,得了五十金。”项康也像模像样的做证道:“有木券为证,木券现在就在我家里。”

    “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单右尉气急败坏的吼叫道。

    “当然是审问这个虞知。”冯仲一指正在火上烤的虞知,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查到那个叫张季的盗匪可能和这个虞知有暗中联系,想问他那个张季的下落。”

    言罢,还算熟悉大秦律法的冯仲又装模作样的看了正在受刑的虞知一眼,似乎很惊讶的说道:“怎么已经用上刑了?他更改供词了?怎么用灼肋这样的重刑?”

    秦法规定,如果犯人拒不招认,只能使用笞背之刑,反复更改供词才能使用更重的刑罚。所以听了冯仲的话后,知法犯法的单右尉只能是闭上嘴巴,冯仲则得寸进尺,又转向旁边负责记录口供的小吏问道:“他更改了什么供词?拿来我看看。”

    小吏不敢答话,只能是偷偷去看单右尉,单右尉则冲冯仲吼道:“你少管!现在是本官审案,你一个泗水郡的小小游徼,没你说话的份!”

    “右尉大人,可这个案子和我也有关。”冯仲满脸的苦笑,仿佛很委屈的说道:“按理来说,我这个下相的游徼,是没资格搀和凌县这边的事。但这个虞知,偏偏和我治下发生的盗匪行劫伤人案有牵扯,我也要问他口供,所以没办法,我只能是冒昧参与一下了。”

    说完了,冯仲又好心好意的劝道:“单右尉,还是先把这个虞知从火上放下来吧,不然的话,如果贵县的县丞和狱掾知道了,只怕是会觉得你越权。”

    “给老子闭嘴!”单右尉咆哮道:“老子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

    “右尉大人,别逼下吏。”冯仲壮着胆子说道:“我们大秦对官吏的管束,可不止是一般的严格。”

    单右尉怒视冯仲,眼中几乎喷火,冯仲胆怯,目光明显软弱,旁边的项康看出不对,忙开口说道:“右尉大人,如果你不听我们冯游徼的好意劝阻,可别怪我们去报官,大秦自有律法在。虞公子身上的伤又这么重,怕是没那么容易瞒天过海。”

    秦朝对官吏管理约束远比任何朝代都严格,官吏一旦犯罪,遭受的处罚往往比百姓还重,这点固然造福了不少大秦百姓,可也便宜了项康这样的刁民耍诈行奸。考虑到自己在凌县也不是完全的一手遮天,还有项康肯定会跑到县里去控告自己滥用刑罚,公报私仇,单右尉咬了咬牙,还是向正在用刑的差役努了努嘴,差役会意,赶紧放开胸膛几乎已经被烤熟的虞知,虞知落地呻吟,哭泣得要多惨要多惨。

    “多谢右尉大人。”冯仲也做出了一点让步,拱手说道:“如果右尉大人不介意的话,请让下吏问他一些话。”

    单右尉板着脸不说话,冯仲则让项康暂时代笔记录,跑到虞知的面前装模作样的审问,要求虞知交代他和所谓的巨野泽盗匪张季的关系,暂时脱离苦海的虞知当然是矢口否认,一口咬定自己不认识那个什么张季,冯仲反复问了确认口供没有更改,又叫虞知在项康代笔记录的竹简上签了名字,拿到了虞知原始口供的铁证。然后冯仲才转向单右尉,装做担忧的说道:“右尉大人,这事麻烦了,这个虞知一口咬定他不认识张季,我们又没抓到那个张季,这事可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单右尉怒气冲冲的反问道。

    “依下吏看,还是先把他押到凌县城里关押吧。”冯仲也不客气,说道:“这个案子太复杂,涉及到东郡、砀郡和泗水郡三个郡,想要查清楚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办到。所以下吏认为,只能是把这个虞知押到凌县城里去仔细审问,同时发下海捕文书,捉拿那个杀人抢劫的巨野泽大盗张季。”

    凶手自称是砀郡的人,先是在泗水郡境内抢劫伤人,又跑到东郡杀人,盘算了半天,发现这个案子确实复杂得厉害,单右尉也只好勉强点了点头,喝道:“给这个虞知换上赭衣(囚衣),打进囚车,押进城里交给吴狱掾!还有抓来那些虞家的仆人,也全押去!”

    听到这话,项康和冯仲都悄悄松了口气,因为秦朝的监狱和县尉并不属于一个系统,彼此间互相不能管理控制,把虞知关进了凌县监狱,单右尉固然靠着人情关系继续整治虞知,也可以通过人情关系继续毒打逼供——可老虞家不也是有机会收买那个什么吴狱掾,让虞知可以在大牢里过得稍微舒坦点不是?

    松了口气的同时,看了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虞知,项康心中还忍不住生出了一个更加恶毒的念头,心道:“老丈人那么有钱,惟一的舅子又惨死在了大牢里,这老丈人的钱,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便宜女婿啊?我该不该继续救我这位未来大舅子呢?”

    某个恶毒女婿在悄悄盘算未来老丈人丰厚家产的时候,单右尉也在眼光阴毒的看着项康,心道:“一定得让这个小竖子给我的儿子陪葬!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把这个小竖子给我拉下水!”
………………………………

第三十八章 偷鸡不着蚀把米

    单右尉押着虞知和其他被捕的虞家仆人离开了颜集亭后,项康、项冠和冯仲当然马上直接回到了被严密监视中的虞家,把去和单右尉交涉的前后经过大概对虞家父女说了。得知儿子在亭舍内遭受酷刑折磨,虞间当然是老泪纵横,向项康和冯仲连声哀求,“项公子,冯游徼,求求你们了,赶快想办法救救我那犬子,不然的话,他恐怕熬不过这一关,得把小命送在大牢里啊。”

    “虞公放心,我们会尽力想办法赶紧把虞大兄救出来的。”项康安慰了一句,又说道:“回来的时候,我和冯大兄在路上商量了一下,觉得虞公这次恐怕得多出些血,这样才有可能把虞大兄从牢里救出来,也才能帮虞大兄在牢里保住性命。”

    “没问题,不管多少钱粮都行,我出。”虞间在钱财方面还算大方,远比他的庸才儿子看得开,马上就说道:“项公子,要多少钱?老夫这就去拿给你。”

    “先拿一百金吧。”项康也不客气,张口就要了相当于五万七百六十钱的一百金,又说道:“虞公,你要有心里准备,这一百金只是开始,将来还需不需要用钱,晚辈还不敢保证。”

    虞家的确家底雄厚,即便一百金在这个时代足以买到十几个成年奴隶(出土秦简记载为每名奴隶价值四千三百钱),一户普通的百姓人家即便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未必挣得到这么多钱,虞间还是毫不犹豫吩咐两个女儿搀扶自己起身,拿了钥匙去后房取钱。项康也这才向冯仲问道:“冯大兄,你在凌县官场上,有没有什么信得过、在县里说得上话的人?”

    “认识两个小吏,不过交情一般,恐怕靠不住。”冯仲答道:“如果想请他们出面帮忙的话,我最多只敢保证他们能替我们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走通那个吴狱掾的门路,但能不能走通,我没这个把握。”

    项康皱眉,片刻后才说道:“我觉得没必要去试了,单右尉在凌县的势力太大,你和他们的交情又很一般,他们恐怕没这个胆量敢冒着得罪单右尉的危险,去替我们贿赂吴狱掾。”

    “那怎么办?直接去凌县拜见那个吴狱掾?”冯仲问道:“我们和他素不相识,想直接走通他的门路,恐怕只会更难啊?”

    “只能是去求一求周县令了。”早就考虑过善后之策的项康答道:“请他去追查盗匪行劫伤人案为借口,派一个分量足够的下相官吏到凌县查案,期间乘机收买那个吴狱掾,请他无论如何保住虞公子的性命,别让单右尉拿他泄愤,直接把他害了,然后再想办法证明虞公子的清白,把他救出大牢。”

    “这个办法不错。”冯仲点头,说道:“周县令这么欣赏你,我们手里又有足够分量的东西,求他派人出面,肯定问题不大。”

    “那我们拿到钱,马上就回下相,连夜去见周县令。”项康说道:“明天就请周县令派人到凌县查案,乘机行事。”

    项康和冯仲把主意商量好的时候,虞公已经在两个女儿的搀扶下回到了项康的面前,让女儿把黄澄澄的一百金交到了项康的手里,项康接过,又请虞公借给自己和冯仲一辆双乘马车,准备立即赶回下相去找周县令帮忙。虞知一口答应,又主动说道:“项公子,冯游徼,天不早了,你们还是休息一晚上再去吧。”

    “不能浪费时间。”项康摇头,说道:“那个单右尉已经快疯了,肯定要继续拿虞大兄出气,我们在这里多浪费一点时间,虞大兄在牢里就要多受一点苦。”

    听到这话,虞间难免再度老泪纵横,哽咽着向不辞劳苦为他儿子来回奔走的项康和冯仲连连道谢,虞妙戈也是眼圈泛红,向项康和冯仲盈盈一拜,哽咽说道:“项公子,冯大兄,大恩不言谢,小女将来一定会报答你们。”

    “弟妹,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当着美女,冯仲也有些话多,微笑着说道:“你和项兄弟是什么关系,我又和项兄弟是什么关系?你还用得着对我们说什么报答?真要报答的话,以后你和项兄弟的孩子,叫我一声义父就行了。”

    听到冯仲这话,脸皮极薄的虞妙戈当然是一张俏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羞红着脸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尴尬异常。旁边一直垂着头的虞姀则偷偷去看项康的反应,然后又十分意外的发现,项康的眼睛竟然是在看着自己,虞姀顿时大羞,赶紧把头重新垂下,心跳也立即加快,暗嗔道:“知道了是我阿姐,怎么还在看着我?我有那里好?我阿姐有那里不好?怎么还不赶紧把我忘了?”

    为了预防万一,项康决定还是只和项冠、冯仲立即赶回凌县,让其他的项家子弟全都留在虞家,负责保护虞家父女,又嘱咐性格相对来说比较稳重的项庄小心行事,宁可暂时忍让,也不要给凌县官差有借口把柄拿人的机会。然后也和冯仲坐上两匹马拉的双乘马车,让项冠赶车匆匆返回下相,结果也还算顺利,当天的二更时分,项康和冯仲就顺利回到了下相城下。

    这个时候下相县城的城门当然已经关闭,不过还好,冯仲带着证明自己官职身份的符传,又有紧急办案的借口,一镒金子抛在城门吏的手里,下相的城门马上打开,项康等人赶车入城,直接来到了周县令的住处门前求见,又靠着孔方兄的帮助,轻松求得门子连夜通报,把请求见面的要求送到了已经入睡的周县令床前。

    周县令的确十分欣赏项康,睡眼惺忪的闻知是项康求见,不但没有发什么脾气,还马上披衣起身,在自家客厅里接见项康和冯仲等人。项康也不客气,走完行礼等过场后,立即就把事情的原委对周县令大概说了,还坦然承认了项冠被劫不过是自己情急之中捏造的一起假案,然后双手奉上三十金,恳求周县令派人出面到凌县查办这个假案,给自己营救虞知创造机会。

    “你们的胆子真不小啊,竟然敢捏造这样的假案,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周县令的表情似笑非笑,既没有过于的愤怒,也没答应收下项康双手送上的金子,只是问道:“你们想过没有?如果凌县那边真抓到了那个张季,证明你们做的是假案怎么办?”

    “请县尊放心,晚辈已经准备好应对的办法了。”项康沉声说道:“如果真抓到了那个张季,晚辈的族兄去对质的时候,会说抢劫的人不是他,是其他人抢的。如此一来,晚辈捏造的假案,就可以彻底的死无对证了。”

    “大秦的法典啊!”周县令拍额苦笑,说道:“都这么严密了,你居然还能想钻空子就钻空子,连本官都没办法揭穿,看来这商君制订的秦法,迟早得毁在你这样的刁民手里。”

    项康离席下拜,表情诚恳的说道:“县尊,晚辈也是为了朋友迫于无奈,倘若晚辈不出此下策,虞公子不是要死于酷刑之下,就是要被屈打成招,同样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晚辈没办法,只好是捏造这个假案,给我冯大兄一个出面干预的借口,这都是晚辈之过,与冯大兄无关。待此事过后,倘若县尊要以晚辈之身祭秦法之庄严,晚辈定当自告(自首)请罪。”

    说到这,项康顿了一顿,又说道:“但现在晚辈还不能这么做,因为我那位朋友虞公子确实是被冤枉的,晚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无罪受罚,无辜惨死,晚辈必须要先救出这位朋友,然后才能向县尊请罪。”

    前文说过,周县令最欣赏项康的一点,就是项康的重情重义讲义气够朋友,现在见项康仍然是为了朋友而犯罪,又听项康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心里那点火气也暂时消散,叹了口气,说道:“请罪的事以后再说吧,还是先商量一下怎么救你那位朋友。”

    “多谢县尊。”项康大喜,赶紧说道:“县尊,晚辈冒昧,请你暂时装做不知道这是一个假案的事,派一位县中上吏领着冯大兄和晚辈到凌县去查办此案,让晚辈可以有借口机会和凌县的官吏接触,设法让凌县的官吏先保住虞公子的性命,免得他被那个单右尉拿了当出气筒,折磨死在凌县牢中,或者屈打成招,无罪受罚。”

    “盗匪行劫伤人,不是一个小案,本官可以派官吏去凌县参与查办。”周县令沉吟,说道:“不过项公子,你设法暂时保住那位虞公子的性命后,又打算如何证明他的清白?”

    “这个……。”项康难得有些傻眼,迟疑着答道:“县尊见谅,晚辈还没有想好如何证明虞公子清白的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临时想办法。”

    “万一你想不出办法来怎么办?”周县令又问,说道:“秦法虽然的确有空子可钻,但是要想救出你那位朋友,你就必须拿出真凭铁证,证明你的朋友没有雇凶杀人,然后才有可能把人救出来。”

    “这……。”不是很精通秦朝律法的项康彻底无招了,好在项康甚有急智,灵机一动就说道:“晚辈斗胆,请县尊派一位精通秦律的上吏去凌县查办此案,让晚辈可以遇事有个商量请教。”

    “不必再去求人。”周县令露出开心微笑,颇为得意的说道:“下相县中,说到对秦律的精通熟悉,本官自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真的?”

    项康瞪大了眼,半假半真的装出一幅惊喜模样,结果周县令见了果然更是得意,说道:“本官走出学室之后,担任第一个官职就是临晋法吏,那可是内史郡(秦朝中央直辖郡)的上县,上任不到一个月,清理弊案一十一个,当年上计就被考核为优异,积功走到了今天。”

    “可惜你老小子也不是安分的货,不然怎么会这么欣赏我这个好勇斗狠的乡下小混混?”项康心中腹诽,脸上却惊喜万分,赶紧向周县令再次下拜,恭敬而又欢喜的说道:“晚辈失敬,竟然不知道县尊如此高才。太好了,这下子我那个朋友有救了。”

    “前提是你那位朋友真的是被冤枉。”周县令傲然说道:“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本官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那位朋友如果真的雇凶杀人,那么本官不但不会救他,还会重重的治你的捏造假案之罪!”

    “请县尊放心,晚辈敢拿项上人头担保,我那个朋友绝对没有雇凶杀人!”真正的雇凶杀人者项康语气无比自信,郑而重之的拱手答道:“倘若县尊查出,那个单右尉的儿子,真的是被我那个朋友雇凶所杀,晚辈情愿以死谢罪!”

    “那就好。”周县令点了点头,说道:“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本官,越详细越好,绝对不能有半点遗漏!”

    项康答应,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仔细对周县令做了介绍,也按要求尽量做到了详细无漏,然而周县令仔细听了后却觉得十分奇怪,疑惑问道:“项公子,你那位朋友到底得罪了谁?怎么会有人故意打着他的旗号,去凌县城里把那个单公子骗到颜集亭送死?行凶杀人那个凶徒,怎么也故意打着他的旗号动手杀人?”

    “这……。”项康再次傻眼,犹豫了一下才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个单公子在凌县横行霸道,坏失做绝,仇家要多少有多少,谁都可能干掉他。不过晚辈揣测,可能是那个幕后真凶知道我那个朋友虞公子,和单右尉有过节,所以故意栽赃嫁祸给虞公子,把单右尉引入歧途,彻底扰乱视线,让他可以逍遥法外。”

    “那位虞公子,和单右尉有什么过节?”周县令追问,项康吞吞吐吐,犹豫是否应该告诉周县令真相,周县令看出项康的心思,说道:“项公子,如果想救你那位朋友,就最好别有任何隐瞒。不然的话,这种死无对证的事,别说本官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那位虞公子!”

    “没办法了,只能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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