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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重人格-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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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不了,有人已经带回好消息来了。”姜佩佩欣慰道着,蹲下,叫着豆豆,和善地问着她:“别紧张,看阿姨的手机,认识这位叔叔吗?”

    是大兵的照片,小姑娘笑了,使劲点点头。

    “他告诉你什么了?”姜佩佩问。

    “叔叔说,他很快就会找到妈妈,让妈妈回来看我们。”豆豆说着,一下子委曲了,好像又一次被大人骗了。

    “那现在对着阿姨的手机说话,叫妈妈,告诉她你的心里话……说呀,把最想和妈妈说的话,说出来,她很快就能听到……”姜佩佩开着录音,诱导着小姑娘。

    “妈妈……妈妈……我想你……姥姥也想你,姥爷也想你……我们都等着你回来过年……妈妈,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爸爸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妈妈……”

    豆豆说着,委曲一下子成了滂沱泪雨,吧嗒吧嗒掉了姜佩佩一手机屏,蓦地那位干活的老太太回过身来,怒了,一把把孙女拉到了身边,叭叭在小孙女的屁股上扇了两巴掌,小姑娘的哭声更大了,姜佩佩紧张地站起来了,她抹着泪,愤怒道着:“你这人怎么这样?”

    “就是啊,他姐,你怎么这样,怎么打孩子。”吴阿姨也有点生气了。

    “你们走吧,我们自己能活得了,不需要可怜。”老太太倔强地附身,不再理会这两位给予同情的人。

    “阿姨,我不是来可怜你们来了,我带来了一个消息,您女儿,还活着……”

    姜佩佩轻声地,石破天惊地道,那位老人,蓦地回头,狐疑地盯着姜佩佩,只是谎言安慰了,姜佩佩掏着随身的包,拿出来了一张照片,一张从手机上传过来打印出来的照片,是远距离偷拍的,她轻轻地交给老人手里,老人一眼扫过,然后像全身触电一样,兴奋到痉挛,激动之下,捻着照片的手在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姜佩佩道着:“有个人一直在帮豆豆找妈妈,他找到了……您看到了,您女儿还活着……您一定要挺住,马上就能见到您女儿了……啊,真的,很快的……”

    “啊,妍妍……啊,我闺女,还活着……她爸,她爸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啊……”

    老人一下子兴奋过度了,哭着、笑着,抽搐着,然后对着姜佩佩,跪着咚咚磕头致谢,姜佩佩惊得扶人时,这位兴奋过度,笑罢之后的老人又悲从中来,恸哭着一下昏厥过去了。

    不一会儿,一辆120急救车呜哑呜哑地驶来了,姜佩佩领着小的,吴阿姨和医生推着老的,背后还多了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在这惶急的一刻,姜佩佩突然明悟了,为什么大兵牵扯进这件和他根本不相干的事。

    无他,本性使然而已,就像她,也自然而然地伸出援手一样……

    ………………

    ………………

    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开会讨论。

    下午三点到四点,开会讨论。

    下午五点到六点,短会再讨论。

    晚上八点到九点三十分,仍然是开会讨论。

    与会的各式各样,稀土局的,要了解情况,还是省派下来的,国土局的,要详细测绘,也要听取专案组的意见;缉私总队下来的,也得了解情况,最后甚至连检察院的也来了,也是要了解情况,据说有两位警察潜入嫌疑人家里,协迫、刑讯嫌疑人,这还是找到抛尸点证据了,如果拿不到,检方恐怕得直接签发逮捕令来抓人来了。

    最后一次会议结束,从岚海公安局的电视电话会议室下楼时,孙启同浑身酸痛,停下来使劲展展老腰,和笑着打哈哈的同仁打了个招呼,心里却是暗暗咒骂了。

    别以为领导动动嘴,下面跑断腿啊,现在下面也学坏了,根本不想动腿的时候,也是使劲给你打嘴官司。讨论监管问题,公安局推国土资源局,国土资源又往上推,讨论责任吧,又都往缉私上推,缉私上更干脆,就没接茬……这不我们已经查获了吗,说明我们对于岚海的稀土走私问题,一贯以来是高度重视的。

    于是讨论来,讨论去,只能严查大店乡派出所的问题了,知情不报、沆瀣一气这算是跑不了了,当然处理的矛头也只能指向这里,所长、指导员齐齐下课,正式民警被召开学习审查,协警一律辞退。

    这都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这些繁琐事务的纠缠,已经让专案组无从再往深里去查走私的问题。

    背后的脚步声跟着下来了,在孙启同的身边停了,看看是尹白鸽,替他拿着记录本和笔,孙启同讪笑了一声,慢步下楼,身旁无人时,他问了句:“什么感觉?”

    “王特死得真好,所有的事都堆在他身上了。”尹白鸽道。

    “能让王特自己跳海的,你说会是什么?”孙启同问,尸检的结果没有外伤,就是溺亡,死前还挣扎了很久,灌了一肚子污水。

    “很多啊,利益威胁,收定金提供不了货,下场会很惨的;还有既得的东西,如果真被查到,那可就一辈子白忙活了,很多贪腐人员的心态可以参照,比如,死了我一个,幸福一家子之类的。”尹白鸽道,隐晦地说这个原因,儿女、家产都可能成为威胁他的东西。

    “这才是个高人,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之中。”孙启同感慨道,那个神秘的幕后,肯定是捏住了王特的死穴,一击致命。

    当然,只是猜测,不过两人都不怀疑这个猜测了。尹白鸽轻声道着:“对不起,孙副厅长,我们太低估这些走私者的能力了。”

    “现在说这些不太晚了么?不过,要就简简单单走私啊,我还真的兴趣不大,呵呵。”孙启同笑着道。

    领导说话向来晦莫如深,而且那天孙启同和大兵的单独通话是什么内容,一直让尹白鸽很好奇,怎么着领导和大兵就冰释前嫌了。不过领导的话可别指望套出来,别说你不敢,就即便敢,也未必套得出来。

    匆匆上车,回返宾馆驻地,驾车的是高铭,孙启同的司机都派给吴吉星了,那位老缉私这事上发挥的效力相当不错,很多技术性的讨论,都让老头代劳了。

    车驶出了公安局大院,高铭心神不宁地汇报着:“孙副厅,地检对王大强的事立案了。”

    “我知道了。”孙启同道。

    “刚进看守所就立案,这明显是冲咱们来的,看守所死个人都使劲包着呢,那王大强屁事没有,就被揍了顿而已。”高铭愤然道。

    孙启同哈哈笑了,一笑高铭省得了,这不该是警察说的话,他悻悻道着:“要是打错了,抓他判他我没意见,明显就是他涉案,又是绑架女记者,又是组织人闹事……不能咱们的法律,就是冲着保护恶人的权益来的吧?”

    “这事你较真的话,还真是这样,嗨这事给整得,怎么张如鹏也不拦着点,就由着大兵胡来。”孙启同纳闷地道,好歹那是位教官呢。

    “啧,拦什么啊,我估计老张都上手了,现在王大强乱咬一通,说两个警察绑了他老婆,意图强奸……把他拉到野外,威胁要活埋了他,正在做伤情鉴定。”高铭道,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命案的事尚无定论,查到命案的两位,恐怕在劫难逃了。

    “前方拼命,后方要命啊,历来如此,不必太过介怀,是非自有公论。”孙启同悠悠道。

    好像领导并不准备掺合这种事,高铭轻嘘了一声,有点难过,这特么的,想干事的,干得事越多,就出事越多,反而那些无所事事的人,过得乐呵。

    “哎,白鸽,他们到资坪市怎么样了?”孙启同此时才想起了。

    尹白鸽摸着电

    话,文山会海的把事都搁下了,她喃喃说着:“没那么快,穷乡僻壤要找个人,比咱们抓走私可慢多了。”

    拔着电话,通了,刚说一句话,就听尹白鸽惊讶咦了声音:啊,你们当天就找到了?

    接着又是一声:啊,已经确定了?还化妆进去侦察过了?哦,那太好了。

    跟着还有一句:什么什么?准备解救行动?你们才几个人啊,和地方商量了吗?喂…喂…

    挂了,尹白鸽气得没治了,拿着手机道着:“他们准备明早实施解救,具体情况没告诉我……邪了啊,我以为还得段时间呢。”

    “看来,你也有点小看自己的团队了。”孙启同笑道,似乎并不意外。

    尹白鸽却是有点揪心地道着:“您还不了解那三位,一对半刺头,急火了什么事也敢干,这可是在乡下,又是人口贩卖的重灾区,地方的抗拒情绪很严重……万一出个什么事。”

    “要不,我去一趟吧。”高铭道。

    “我也正想说这事,要不我和高队去一趟。”尹白鸽道。

    孙启同前后看看两人,哎声一句道:“去吧,这里不会有进展了,倒不如干点有意义的事,我再支应两天,反正是扯皮,估计这个问题处理,只能止步在派出所一级了。”

    这就是结果,那怕是省厅来人,也对此无能为力,尹白鸽和高铭知趣的闭嘴了,以前没查到时觉得难,现在查到了才发现,比查不到,似乎还要更难。

    回返驻地,两人同乘一车,一路联系着解救队伍,星夜兼程往资坪赶来了……

    ………………

    ………………

    “妈妈……妈妈……我想你……姥姥也想你,姥爷也想你……我们都等着你回来过年……妈妈,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爸爸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妈妈……”

    手机传来了豆豆哽咽说话的音频,姜佩佩发来的,放在一张破桌子上,酒瓶子几个,花生壳一堆,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听得几位喝到脸色坨红的老爷们有点撕心裂肺。

    侦察到了,多亏彭所长出的主意,张如鹏扮成给猪配种的,开了辆手扶拖拉机拉了头猪进村去了一趟,摸到了陈引福家里,见着人了。范承和开了辆三轮扮成大米换方便面的,偷拍到了几张,已经确认就是被拐卖到这里的陈妍。

    几张照片的差别很大,是在津门市的,和在古堡乡的,照片里的陈妍已经活脱脱地变成村妇了,裹着旧风雪衣,一头乱发缚着,那位赤脚医生说了,这个媳妇跑过几次,被打得不轻,要不是腿瘸了而且陈引福又实在穷,估计早得把她卖了再换一个。

    “信物有了,把这个放出来,她会信任我们的,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干。”大兵道。

    一抹开桌上的杂物,花生壳摆着做房屋,手机放的地方是目标,用花生壳还原了一个村落,二百多户人家的沙盘图,可特么倒霉的是,这地方只有一条路,而且要解救的人,腿脚不便,万一被村里人追上,恐怕没好果子吃。

    这是件相当恐怖的事,彭所长已经拦了几次了,讲了n个故事,就连来解救的警察都有被打到头破血流的,而且消息不能走漏,万一买家知道消息,不是把买来的老婆转卖,就是干脆藏起来或者送人,反正是他们的私产。

    几种方案似乎都达不到万无一失的效果,彭所长插话了:“不行啊,太危险,万一解救不出来,那可等于害了她……我看,还是等等,和县里商量一下。”

    “那得多少时间啊?”范承和道。

    “三五天吧,抽调警力没那么容易啊。”彭所长不好意思地道。

    “绝对不行,我估计三五天都未必能过来,赤脚医生已经知道消息了,万一一漏,那再找可就更难了。”张如鹏道,酒精催得两眼血红,像要杀人了。

    “那这方案,我不能同意啊。”彭所长难为地道,一看众人不悦,他解释着:“我没法给县里交待啊,一般解救我们乡派出所是不出面的,否则事后啊,他们指不定怎么折腾呢……你们别这样看我,都是当警察的,谁还不是夹在民情和警务中间做难啊。”

    “那您当不知道成不?”大兵道。

    “那我心里过意不去啊?”彭所长一揉鼻子,又说服不了自己了。

    “好,那我找个让你心里过意得去的办法,我们趁天黑摸到古堡村,然后,我们做案怎么样?不管偷车偷羊还是偷狗都行,彭所长您扮抓人的,抓我们作案的,制造一点混乱怎么样?”大兵灵光一现,反向思维,反而觉得更容易一点了。

    这一句可把在座数人给打得直打嗝,张如鹏喘着气问:“然后呢?”

    “这地方还讲什么理说什么法,他妈的,冲进去,抢人。”大兵一拳擂在桌上,方案全部不要了。

    两眼血红的张如鹏瞪着手机,范承和左右看看,彭所长惊得站起来了,刚要说这行不通的,却不料张如鹏和范承和齐齐拳头擂到桌上,就着酒劲咆吼了句:

    “干,抢也得抢回来。”

    仨人趿里趿拉怒气冲冲往外走了,这回彭所长,可拦也拦不住了……

    (本章完)
………………………………

正文_第102章 遍地强梁

    第102章 遍地强梁

    静谧的山村里,蓦地响起了一阵犬吠,一传十,十传百,然后全村的狗都跟着汪汪起来了。

    黑暗中开始有了亮光,开始有了影影幢幢的身形,老式的电灯、马灯、手电筒,乱烘烘地耀着,从村里到村口,还有人跑到村外驻守的地方瞄瞄,直接发现没事之后,村民才四散回家,天冷人困,无暇再深究狗吠的原因。

    火力侦察,开始了。

    张如鹏撅着屁股,喘着粗气,从地里爬到一处土坎子后,两人把他接住,老张心有余悸地道着:“不行啊,狗太多,一个叫,立马就是群吠,狗一叫就出人,要被瞅着,那什么都完了。”

    看看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两点了。车扔在五公里外,三人是摸黑进来的,却没想到这儿夜里也防备的这么严,范承和酒醒了,心虚地问着:“喂,咱们这大半夜的摸村里,要被逮着揍一顿,算不算工伤啊。”

    “都不用想工伤了,给你开追悼会还差不多。”张如鹏道。他捅捅大兵问着:“嗨,怎么办?”

    “让我想想……隔一会儿再去骚扰一下。”大兵爬在土坎后露着眼睛,看着渐熄的灯光道。

    范承和愣了,愕然问:“还去?”

    “疲劳战,一夜让他们睡不好,我就不信他们明天还有力气。”大兵道。

    “这已经把昨天过了。”张如鹏提醒着。

    “哦,那今天早上总行吧……缓缓,每天凌晨才是睡得最死的时候。”大兵道。

    三人凑到土坎子中间,挤一块取暖,烟点着握在手心,生怕火光外泄,一支烟,轮流换抽着,熬了半个小时,猜拳头谁上……很不幸,大兵中招了,他拎拎领子,趴在地上,像只狸猫一样,自村外的稻积堆绕着进村了。

    “至于么,还用这么多战术动作。”范承和不屑收回眼神了。

    老张瞟了眼,叹气道着:“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啊,办案愣是搞成作案了,作案都不做好案,简直是做贼呢。”

    “理解一下吧,我们刑警大部分时候,和当贼生活习性是同步的。”范承和道。

    “哎小范,你烦过没有?”张如鹏问。

    “怎么可能不烦,每天都烦,到队里就烦,看着兄弟们就烦,有案子烦,没案子更烦,觉得他妈的这活干得真叫操蛋,赌咒发誓下次王八蛋才接案,可真到了那时候,又犯贱了。”范承和唉声叹气道。

    张如鹏揽着他肩膀道着:“都说警察贱在骨子里,有事总要冲在前面,我呀,觉得那是表扬,就陈妍这事吧,你说要真没人管没人问,一个大活人可就这么没了,一个家可就这么毁了。”

    “教官,你要干刑警经常见受害人家属就知道了,太多了,根本管不过来啊。”范承和道。

    “所以,我们能做一点是一点嘛,总比坐观强吧……反正我想好了,这事完了,我到一线去。”张如鹏道。

    范承和呲笑了,老张问他笑啥,范承和戳着他的鼻子道着:“您老真是机关出来的啊,小屁孩**刀不知道多危险,就您和大兵把王大强收拾成那样,要是我们,回去得先被查。”

    “那不能吧,他就是嫌疑人,救出陈妍,钉死他狗日的。”张如鹏道。

    “没错,但你觉得他会介意拉上了垫背的?更何况这在岚海啊,高队就想包肯定包不住,岚海这边丢了这么大面子,不找咱们点麻烦才见鬼呢……哎教官,你们的审讯挺厉害的啊,我怎么看着王大强瞅见你们就哆嗦,怎么干的?”范承和好奇问。

    “不是我干的。”老张摇头。

    “你看你,好像我还汇报你似的,到底怎么干的,我得学学。”范承和追问。

    老张附耳告诉了他一句,惊得范承和讶声道:“啊?你们也太黑了吧?蒙着脑袋给人家灌汽车尾气?”

    那感觉肯定比窒息还要难受,何况也不会有太重外伤,只是这种方式太过恶劣了,就范承和也有点接受不了了,话音落时,村里的狗吠又起来了,而且是群犬奇吠,嚷得一村不得安宁,这一瞬间,范承和又想起了陈妍的遭遇,他伏在土坎上默然道着:“以恶制恶啊,我们有一天会和他们一样,不得好死的。”

    “老子只在乎活着看着他们不得好死……你害怕就早点滚蛋啊,别到时候缩手缩脚。”张如鹏道。

    范承和笑了,一把揽住张如鹏道着:“你看你,我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还在乎这个,要有天真被开除了,我就回家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赚钱养家去,省得他娘的月月见不着工资去哪儿了。”

    “别说话了,回来了。”张如鹏轻声道着,看到了黑暗中隐约的影子,趴在地里,躲着四下耀的灯光。

    又是长达十几分钟的骚乱,不过出来的村民少了,等大兵摸回来,已经接近凌晨三时了,三个人又窝了半个小时,换着范承和,继续进村骚扰,这回连狗都累了,叫声明显稀了……

    …………………

    …………………

    “高队,我替您会儿吧?”尹白鸽提醒了句。

    高铭驾着

    车,已经连续开了数小时,接近资坪市境了,他道着:“没事,我白天闲的没事,一直在驻地睡觉呢,就快到了……一会儿再联系他们吧。”

    “天亮咱们联系市局吧,最好能出点警力统一行动。”尹白鸽道。

    “不可能,这里是重灾区,根本救不过来,除非是社会影响大的事才可能有统一行动,警力根本不足啊,不可能浪费在一个人身上……您别难过,基层情况就是这样,有的甚至是驻地派出所协调,家属再掏钱把人给买回来……大部分根本找不回来啊,一个女人家家的,谁也知道被拐被关会发生什么事,大多数情况也就认命了。”高铭无奈地道着,那些被拐妇女,很多只能无奈接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结局。

    “光咱们几个势单力薄的,能行吗?”尹白鸽此时方觉得,也有点意气用事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咱们拿不下来的案子多着呢,其实就稀土走私,最终还不是一锅夹生饭?每年国际市场稀土交易,比我们出口统计要高出一倍多,这说明有大量的走私没有被我们发觉啊;还有我们最头疼的吸毒人员,整体也是个增长的趋势,犯罪是社会的共生体,消除不了啊。”高铭道。

    “哇,高队,您的理论水平见涨啊。”尹白鸽惊讶道。

    高铭自嘲一笑道着:“警中好修行嘛,看得越多就想得越淡。”

    “可您还是没看开啊。”尹白鸽笑着反问。

    “穿着这身制服,就别指望看得开了,您不也一样么,好好的政治部不呆着,下基层来掺合。”高铭笑着道。

    “好吧,我们看来是一类人,都属于看不开的那类,希望我们二十年后,这份初心还在,没丢了。”尹白鸽道。

    “丢不了,即便我们丢了,总还有没丢的人,这就是我们这个团队存在的意义,大兵比我们都理解,所以他用最直接的方式,把我们都拉到一起了。”高铭道。

    “呵呵,这家伙……真不知道他现在那一重人格,你觉得他恢复正常了吗?”尹白鸽问。

    “正常人能干这事吗?”高铭道,明显觉得这货比以前似乎更疯了点,不过他又补充道:“我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那怕是真有精神分裂症了……不管怎么说,干得漂亮,不像我们一天窝窝囊囊的。”

    “我表示同意你的评价……呵呵,来支烟吧。”尹白鸽拿着车上的烟,点着,递给了高铭,她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浓浓的抽了一口,然后开了一点车窗缝,让冷风灌进来,提提萎靡的精神。

    不经意的瞥眼,看到了尹白鸽熟捻的叼烟样子,高铭笑了笑,没再多问,案子里浮沉这么多年,其实谁都不可能单纯了,不是吗?这位尹指挥,肯定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啊。

    车一直疾驰着,凌晨四时三十分,看到了资坪市的路牌,终于赶到了,尹白鸽接替了高铭的驾驶位置,不过在搜索导航的时候又傻眼了,距寨前乡的位置,居然还有一百二十公里……

    …………………

    …………………

    “谁啊?你再说一遍……哦,哦,找小范他们,那个,他们现在接不着电话啊。”

    彭所长应了声,武器、衣服都扔在车上呢,那仨窝在古堡村附近的,肯定是手机全静音,偏偏这时候,他的队友又赶来了。

    “啥?你们也快到寨前乡了,到哪一块了?哦,进乡路了,不远了不远了,我们在古堡,所里有个值班的,到了你让他带着你们往这儿来……慢点开车啊,路不好走……好好,我就是彭永辉……他们嘛,这不正准备着呢,不好办啊,行,那就先这样……”

    彭所长扣了电话,又一次下车,站到了土坡上,遥遥地看着一晚上鸡飞狗跳,到现在仍然没有动静的村里,他知道,恐怕是不好下手了。

    “四个人就想干这事?四十个还差不多啊。”

    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摸着怀里的小酒瓶子,被捂得温热了,灌了口,一股子暖流顺着喉咙往下,驱散着这个冬夜的寒冷,他有点好笑,这几个外地来的警察和他以前接触的任何一拔都不一样,就奔着一个目标来了,什么犹豫、什么规则都不要了,就为了一个救人的目标来了。

    救人救到不择手段,不按规矩办事,这可不是一个警察该有的行为方式。

    可要按规矩办事,却不可能对付这些根本不规矩的人啊,彭所长比谁都了解这种法之地的难处,你越投鼠忌器,就会越束手束脚。

    所以,他并不十分反感这几位同行的想法,仅仅是担心,不是那么容易得手啊。

    又一口酒灌下去,心里暖暖的感觉更甚了,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有幸遇到了这么多的同路人,让他觉得这个职业,多少还有点希望。

    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抬头能看到天边的云层里,开始放射着绚丽的红色光芒,难得的好天气,一轮旭日即将喷薄而出,势不可挡。

    也在这时候,他起身看着几公里外的村里,又乱起来了。他清楚,机会,就剩下最后一次了……

    ………………

    ………

    ………

    “抓贼啦,抓贼啦……有人偷摩托车啦。”

    “抓贼啊,抓贼啊……我的车也丢啦。”

    “快啊,往山上跑啦……”

    村里乱起来了,最早发现的是一位起早的老娘们,那叫声比杀猪还闹心,分贝数极大,穿透力极强,很快来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一说看到有生人推了谁家一辆摩托车给撬走了,一指方向,还能瞅着走走停停的背影,这可真是油锅里洒凉水,炸了。

    先是三五人追上去了,谁可料偷车的不是善茬,他妈的不光偷,还打人呢,猝不及防的几位挨了两短棍,居然被打伤了,有人对打,有人返回来报信,这村里继炸锅之后,又开始炸村了,叔唤侄、舅叫甥、堂兄唤堂弟的,瞬间啸聚了一大群,呼号着朝着这个“贼”的方向追来了。

    “妈的,闹腾了一夜,让不让安生了……起吧起吧,做饭去吧。”

    陈引福家里,破屋陋室,被子里伸出来大脚踹了床上的婆娘一脚,那婆娘嗯了声,起身了。

    她是谁?

    这个不重要,在这种地方,女人和拴在外面的狗没有什么区别,都属于不同主人的,如果非要找点区别,那就是能在晚上满足一下男人像恶狗一样的**。久而久之,连她也快忘了自己的名字了,就像拴在桩上的动物,恐惧和服从会成为条件反射。

    堂屋侧面是破灶,引火的是柴草,她一瘸一拐进了灶房,划着火柴,点着了炉膛,看着旺旺的火焰,捋了一把乱发,似乎还留着某种爱美的残念,可却是无意中瞥到了粗糙裂开的手,一瞬间被欺凌的记忆又如潮涌来,让她……温情一转眼变成了恶念。

    刀!!菜刀!!她恶念顿起时,又犹豫了,屋里躺着的那位畜牲一样的男人,会像踩死蚂蚁一样践踏她的反抗,不止一次把她打到遍体鳞伤。那会让他兴奋的,就像发情的公狗一样,会撕着她的头发,她越哭喊,会越让他兴奋到**。

    无数次的凌辱让她学会了沉默,在沉默中等待着机会,在沉默中回忆往昔,任由失望慢慢地变成绝望。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憔悴到苍老、劳累到佝偻、一头乌发枯黄了一半,而且结成了一绺一绺,变得和这个破家一样又脏又臭。

    蓦地,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她懒得回头,往灶里添着柴火,却不料她听到一个意外的声音:“陈妍?”

    她惊声回头,散发掩着的脸看不真切,可她却看真切,是一个比他男人还凶的男人,那让她恐惧。

    这是被解救人员通常的状态,恐惧以至于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张如鹏压抑着悲愤,放着手机存储的音频:

    “妈妈……妈妈……我想你……姥姥也想你,姥爷也想你……我们都等着你回来过年……妈妈,你去哪儿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爸爸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妈妈……”

    声音像天籁,像最美的天籁,陈妍无法抑制地,眼泪滚滚而出。

    张如鹏奔上来,装起手机道着:“我是警察,跟我走,快。”

    他搀起了陈妍,悲从中来的陈妍号陶一声,拳头重重地捶在张如鹏的身上哭号着:“你们怎么才来啊……”

    “对不起,对不起……别哭,这不是时候……快走。”张如鹏搀着两步,瘸着的陈妍却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张如鹏不容分说,一矮身,一下子把陈妍背到背上,夺路而出。

    “嗨……谁啊?那我婆娘。”那汉子听到声音,掀着帘子正瞧到了自己的婆娘被人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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