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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绿色风暴-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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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孙德章黑着脸直摇头,萧夜狠狠心,咬牙切齿地说道,“两个屯子,一年共交税银千两,再多了,哼,大不了我们再搬回老羊口旧屯,这里哪个愿意待,给他,火/枪一杆也没有,”保命的东西,他是万万不想再交出去了。

    看萧夜这般的模样,孙德章知道,这大概就是底线了,虽然和王崇礼的估计相差不小,却也能交差了。每年一千两现银,搂草打兔子,快靠上两个上等屯子的年税,说破了天也是这么多了。

    两个没有半点田地的屯子,能交上千两银税,也是千户所白得的一份红利了,交给卫所里一半,碎石堡还有五百两,每年细水长流,是个不小的进项了。

    两个屯堡向军户征税,惹怒众人不说,为了凑够千两银税,所有军户都得去干活,两个工坊区里缺乏的劳力,应该能解决了;而且萧夜在草原上刀口舔血挣来的利水,也能分上一杯羹了。

    王千户一箭三雕的妙计,实在是太厉害了。

    见一旁沉默的胡适彪也点了头,显然同意了萧夜的说词,孙德章哈哈一笑,浑然忘了这个百户所,应该是由胡适彪做主的事,“那好,写下文书画了押,本官就可以回去缴令了,”

    得意洋洋的孙德章,从萧夜和胡适彪那里,拿到了今年和明年各五百两的银税,还有二十支崭新的后装火/枪,当天就带着手下返回碎石堡。

    临行前,孙德章凑到胡适彪跟前,低声说道,“胡百户,你这伤可是得好好养着了啊,嘿嘿,”

    胡适彪的独眼里闪过一丝忧虑,含糊地应了一声,把裹着粗布的伤手,不着痕迹地收进了大氅下。

    碎石堡人马下了石山,踩着地上的残雪转向正北而去。比起草原上的暴雪,这里降下来的大雪并不厚实,十来天下来,行走马车还是可以的。

    站在屯子外,萧夜腰杆笔直地看着下山而去的人马,面沉如水。

    小六子和王梓良都在看着萧夜,看他那藏在身后的右手;只要萧夜打出一个手势,那贼眉鼠眼的镇抚官,根本就走不到老羊口。

    奈何,面无表情的百户,只是在堡门口,愣愣地看着拿了银钱走人的孙德章下山,随后就回了百户所。

    他不表态,底下的人就不能乱动,有人失望之极,杨田受却是捋着胡须,低头漫步回了私塾;堂屋里,辛濡林看着小院对面的石屋,若有所思。

    回到百户所,萧夜坐在椅子上,慢慢拿起茶杯,喝干了凉茶,长长吐了口浊气,轻叹一声。

    抬起眼睛,定定地瞅了辛濡林一会,萧夜拔出腰间的手枪,拿块粗布,退出弹丸,细细地擦起了枪,不时用眼角余光扫下这个书生。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这个书生来了这长时间了,偶尔敲敲边鼓也就罢了,现在摊上大事了,你再不出了主意,可就说不过去了,总不能看着本百户带兵哗变吧。

    逼急了,萧夜也不会让自己太憋屈,大不了背着臭名声反出草原,大家一拍两散,就看草原上的冬天,你书生能熬的住不。

    辛濡林苦笑着摇摇头,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大概了解了萧夜的脾性,这个年轻气盛的百户,勤于练兵,不好享乐,却也和平常的年轻人一样,容易冲动,急事很难冷静,还真是要在一旁时时敲打,免得走误了路。

    前提条件,就是碎石堡的吃相,不要太难看了。不过不远的将来,肯定还有甘肃镇和其他人,再来咬上几口,利益损失过大的话,恐怕西门百户,就不会退缩了。

    “石道老弟,你还是插旗吧,”想了又想,辛濡林踌躇再三,决定帮上萧夜一把,敲着轮椅的扶手良久,遂吐口道。

    “插旗?插哪门子的旗?”萧夜茫然地看着辛濡林,本指望他出了好主意,让自己能保住石关屯的两个石堡,这突然的插旗两字,实在是不明白。

    “呵呵,这石关屯已经被惦记上了,搬又搬不走,交出去又有何妨,你还是把家属带去老羊口,那里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老羊口石堡的房产,千户所也不会放过的,”

    “这里,有胡百户和王司吏照应,不会出大问题,老羊口那里,我也去吧,”

    “房产事小,百户你的位置至关重要,如若真有那一天,给他们又有何妨,”辛濡林略带惋惜的劝解,只能让萧夜苦笑着摇头不语。

    萧夜此前所做之事,辛濡林就能看出来,萧夜少年心性,小有得志之下,不免行事偏激,从他击毙竹川山一事看来,他极为护短,却也是个不小的软肋。

    现时节,上官坑下属,那是天经地义,是官威所在,但下官抗拒上司,就是大逆不道了,人和人的差别,就在于屁股下的袍服补子。

    辛濡林的眼光毒辣如斯,他能看得出来,萧夜一方面很是仇视上官,另一方面又很隐晦地渴望能更上一步,为此他毫不犹豫地带着军士,敢于和鞑子刀枪相见,这种血性的军官,已经很不错了,起码能爱惜手下的军户,又能给他们吃饱穿暖的机会。

    这种藏有野心的军官,才是最危险的变数。

    而今,手下实有数百军士的萧夜,外忧内患重重,稍有不慎,恐怕两个屯子的军户,都得陪他去死,不是死于鞑子之手,就是被那千户所、指挥使司里的官油子玩死。

    城头失火殃及鱼池,为自己和李家村人打算,辛濡林不得不帮萧夜先渡过眼前的难关。

    “不论是石关屯,还是老羊口,大明地域所在,官家拿去合情合理,”见萧夜脸上露出的不忿,辛濡林笑笑,“没有实力,就没有站着说话的理由,他孙德章不过一饿狗而已,饿狼猛虎尚未到来,”

    “马道石堡,还有那鹰爪堡,处于鞑子势力之内,只要能站住脚,可以用盖伦部落名义,让那些人无话可说,”辛濡林的这句话,随即令萧夜眼前一亮。

    他怕的就是这个,毕竟纸里包不住火,消息早晚有泄漏的那一天,而辛濡林的这招,算是有快刀斩乱麻的功效。心思机敏的萧夜,知道该咋办了。

    “小六子,麻利进来,”冲着外面,萧夜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嗓子,在院子转圈的小六子,赶忙巴巴地小跑进了堂屋。

    “百户,是不是要去追那个老货?”一进门,小六子就瞪圆了眼睛,就等着萧夜发话了。

    “追个屁,”萧夜脸色一沉,“那个盖伦部落,他们的旗号是啥样的?”

    “哦,盖伦部落,他们的旗号是三角黑旗,上面一个白色狼头,草原上的蛮夷,崇拜的无外狼啊鹰啊的,早就让黄汉祥给一把火烧了,”搔搔额头,小六子不解地答道。

    “那行,你去找王叔,让他寻有裁缝手艺的婆娘,赶制几面三角黑旗,用白布绘上狼头,派人给王猛送去,马道石堡上先把旗插起来,”萧夜利索地一摆手,“马上去办,”

    “再让王猛派人,通知黄汉祥,盖伦部落的黑旗,还是要打起来的好,”

    “啊,是了,”小六子闻言一愣,见萧夜瞪起了眼珠子,赶忙叉手施礼,退了出去,扭身找王大力去了。

    “嘿嘿,还是三省兄你有办法,难怪你那两个老弟,夸你是鬼才呢,”心头微微畅快些的萧夜,起身拿着包了棉套的茶壶,给书生倒上热茶,也给自己倒上了才坐下。

    “老弟我读书不多,算是被千户所坑了一把,这次是认栽了,不就是两个,啊,加上老羊口屯堡,是三个石堡,丢了就丢了,怨不得旁人,怪自己考虑不周,”萧夜的爽快,平和的态度,让辛濡林轻轻颔首,脸上带着笑意。

    书生,哪个不是追求脸面上的荣光,甚或看不上钱财的大有人在,但爱惜脸面尊严的书生,十个里面九个半,这就是大明的书生,骄傲已经渗进骨头里去了。

    哪像后世的所谓书生,脸面和脚后跟的茧子一样,恨不得天天搓了扔掉,再踩上几脚兴奋地叫几声。

    放低了身段,萧夜怕就怕书生说一半藏一半,那他抓瞎也没办法。

    “挂了盖伦部落黑旗的石堡,想来指挥使司也不敢轻易打主意,何论一个碎石堡,”抿口茶水,辛濡林看着侧耳倾听的萧夜,忍不住多了几句嘴。

    “边军之内,实力为最,但违例的事关乎声誉乃至生死,石道你要慎行,旗队军士数量不得超限,”

    “但那些军士,你可以操演他们成为代旗官,役丁可以操演成军士,多加演练,如遇急切,一个军士就可以带起一队役丁,抗击鞑子入侵自保有余,”轻描淡写的词令,辛濡林只不过是给萧夜提供了一条隐晦的办法。

    从没操心过柴米油盐的辛濡林,压根就不清楚,萧夜的一个旗队,操演出来的花费,就是那弹丸一天每人十发的射击量,加上吃穿耗费,搁其他百户所,早就停下不搞了。

    但是,萧夜却是豁然开朗,嘴巴登时就咧开了,多花点钱不怕,怕的是今后被两面夹击,自己连跑路都不安生。

    这个旗官制度,他原先是在亲卫队里暗行,亲卫拉出去一个,就能顶的上一个旗官,大多还是遮遮掩掩地在白龙湖用,没想到,被新濡林拿出来一梳理,那威力可就不是一般的厉害了。

    两个百户所,二百四十几人的军士,不说都培养成了代旗官,只要有一半合格的代旗官,加上役丁是不限人数的,只要萧夜舍得拿出银钱粮食,舍得火/枪弹丸消耗,那不用一年的时间,一个千户所的兵力,可就随时能调用了。

    当然,这是在对抗鞑子时可以用,要是炸了刺往草原上跑,那些役丁愿不愿意跟着走,他们的家属咋办,萧夜没把握。

    如果这些代旗官里,能出来一成的代总旗,呵呵,萧夜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娘的的鞑子,老子可是要去草原上找你们的晦气了。

    当然,这些他也只能先在心里乐呵一下而已。

    代旗官制度,加上百户所一月一次的旗队大比,萧夜自信可以挑出足够有能力的旗官,拔高他们的粮饷待遇,搭起几个百人队的架子。

    借鉴那两本书来操演,火/枪队的攻击力,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震撼。

    到这时,萧夜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双腿残疾的书生,为何会被称之为鬼才了。
………………………………

一百一十三章、石家商铺

    气吁吁地送走了孙德章一行,萧夜和辛濡林密谈后,兴奋了一个晚上,在第二天才缓过劲来,随后被再次登门的杨天受,训了个狗血淋头。

    “他孙德章的后面,是有着千户所,甚至有指挥使司衙撑腰,或许,还有更多的人在盯着;他们就等着你和胡百户,撕毁了那张地契,那就有了正当借口,”

    “把石关屯和老羊口,直接纳入千户所掌管,你们去碎石堡应差,也是可能的,到那时,拿你个纰漏入狱,易如反掌,”

    “他们现在需要的,不但是这里位置,还有那些匠人,这些没有田地的劳力,去工坊区里挣糊口的银钱,也能让他们得到实惠,”

    “卡住波斯人的货源,就能得到更便宜的货物,谁都能看出来,你一个小小的百户,为何能得到如此多的火/枪,为何手下军士都有了丝绵大衣,为何他们的饷银无缺,还不是近水楼台的祸事,”

    没错,杨天受一直认为萧夜在草原上行走,不是个好事,现在看来,外人的爪子已经奈不住寂寞了。

    杨天受虽然话说的啰嗦,但一层层清晰的分析,不但说的萧夜冷汗连连,就是赶来的辛濡林和王梓良,也是被惊的额头上一把热汗。

    “归根结底,还是商户纠利,为此不惜自毁边墙啊,”杨天受瞥了眼低头不语的萧夜,“好在,你能按下怨气,否则遗祸难收了,”

    “如何应对,想来你的两个帮手能拿出对策来,”抬眼看看两个书生,杨天受冷声道,“作为你的长辈,我只能说,不得祸害百姓,不得反叛朝廷,其他的,就事应变吧,”

    说完,甩甩棉袍,杨天受自顾自走了。

    晚上,火炕上一张小桌,摆着一碟水煮黄豆、一盘酱牛肉,加上一小锡壶的麦酒,萧夜三人盘腿坐在炕上,昏暗的油灯下低声嘀咕着。

    烧得温热的炕上有厚厚的棉褥,地上的火炉里烧的炙热的黑色果核,石屋里热烘烘的;糊着草纸的窗棱外,寒风呼啸。

    这种燃烧时间长,没有半点烟味的果核,烧尽后果核变成了灰白色,捻之成灰,已经被大家拿来顶替了石炭,但也只是在石关屯里能常用,采摘数量少了点。

    没了外人,萧夜穿着土黄色的军便装,一身轻便的衣着,两旁的书生瞧着新奇,看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但是对百户的推荐没有接受,这穿衣打扮看着别扭,还是循旧制的好。

    “石道兄,甘肃镇田家传来消息,有马贼开始在那里出没,但是没有骚扰的迹象,或许,牛角峰那里的事,已经传了出去,他们正在找寻可疑人物,”辛濡林嘴里嚼着一颗豆子,皱着眉头说道。

    “从牛角峰缴获的钱物,已经入了仓库,账目送夫人那里了,”虽然白天里跟着百户一起,被杨天受训了一顿,但知道百户手里钱粮丰裕的辛濡林,并不觉得难堪;人家是长辈,为百户好说教几句,不是不能接受。

    “我看,那田家和黄家、王家一样,也不是好心的主,就等着看咱们笑话呢,”王梓良兹溜喝下一杯麦酒,低哼一声,“咱们还是要防着点,”

    虽然对面的厢房里就住着田秀秀,但王梓良并不念百户的私情,谁对百户所不利,他就是看不上眼。

    萧夜呵呵一笑,压根就不在意,“咱们说了半天,还是没议出应对之策,这商家可是握着咱们的短处呢,”

    他能忍受孙德章的刁难,一个很大的原因,还是两个屯子的粮食,是从三大商家手里购买的,断一天都不行。

    其他商家也能让堡德斯联系,但如果抛掉这三家,那后果更加难料了。

    “白龙湖距离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干脆,百户你也搞一个商铺,养上些家卫来,暗地里拉起上百人,那对两个屯子也是好事,”王梓良浑不在意地说道。

    言者无心,听着有意,王梓良随意的一句话,让萧夜和辛濡林忽地一怔,面面相觑;是啊,所谓的灯下黑,不就是说的如此嘛。

    从昨天胡适彪的表现来说,以后被千户所怀疑的可能,那是相当的大,可能,孙德章回去反过味来,就能察觉到,萧夜对胡适彪的影响。

    “百户,咱们石关屯里转到老羊口的伤残军士,有七人,做不了力气活,只是靠着百户所发的一半饷银过活,饿是饿不着,但今后,”辛濡林眯眼看看对面的萧夜。

    “还有那马贼,可是不讲规矩的,保不齐进了老羊口石堡的流民里,就有他们的探子,”王梓良很是机警地凑了一句。

    萧夜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地喝下,又倒了一杯,一口干下后,阖眼沉吟片刻,啪地轻拍桌子,“那好,就这么干,”

    “咱们银钱不少,加上从吕一刀那里搜来的,足有十五万两,堡德斯那里的财务不动,那是咱们用来买粮的口粮钱,”

    “在老羊口石堡里立一间商铺,就叫石家商铺,专门负责给富贵楼供应物资,接收购买的粮物,”萧夜一边想着,一边缓缓说道。

    辛濡林拿过一旁的笔墨,飞快地记录着,等到百户说完了,他们还要逐条商榷完善。

    “今后石家商铺里的掌柜,由三省兄代管,生意委派执事打点就行,查账由百户所按月一次,伙计就用那些伤残军士,外人不要,”

    “护卫商铺里派出驮队的家卫,三省兄先管着,招百五十人,今后看情况增减,就从黄汉祥那里调人手过来,毕竟咱们的军士不可能一直当保镖使,”

    “柳仁兄手下的弟兄,挑几个机灵点的,放进商铺里,主要负责清查马贼暗探,传递消息,”

    “那我的人手岂不就是宿卫扈从了,百户还是给起个名字吧,”王梓良轻笑着说道,没留意辛濡林眼角的不愉。

    “恩,就叫亥旗队吧,取天干地支最末一位,不起眼但压阵,允五十人,设代旗官五人,人手你可在家卫里挑选,”萧夜笑眯眯地看着王梓良,“你的传令兵就入编在内,”

    闻言,不但辛濡林眉角一动,就是一贯脸色淡然的王梓良,脸上也隐隐有了红晕,早前萧夜已经把探查地方消息的权柄交给了他,现在又能制衡到旗队,那他在两个百户所里的地位,应该是稳居第二把交椅了。

    梅儿那里暗地里支出的钱粮,下月不用说,又该莫名其妙地翻倍增加了。

    辛濡林看着对面不动声色的萧夜,隐隐感觉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百户军官,娇嫩的翅膀已经按耐不住躁动了。

    白龙湖的百人队,两个百户所的军士,猎人小队加上亥旗队,身边的亲卫队,萧夜手上需要养活的军士旗官,越来越多了;何况,外围的匠人、役丁,每月需要的钱粮不少,将来谁来接手都玩不转。

    黄汉祥在白龙湖,小六子在石关屯,左石在老羊口,这些个自己的心腹旗官,萧夜自是放心,他只要按时提供军械粮饷就行了,如何操演拿来明军现成的操兵规程就可。

    只要严格执行操兵规程,大明军队的军律军法足以让萧夜统管下属,怕的就是有律不行。

    “清除内奸,打探消息,是为亥旗队之责,王兄你可要操劳了,”萧夜说着,看向辛濡林,“三省兄,家卫就由你掌管,粮饷比照其他旗队,今后,无论是内地还是草原,驮队的护送一事,就看你的了,”

    “如若遇紧急事态,百户所自会出动人手,予以援助,”理清了思路的萧夜,给两个心腹倒满了杯中酒,“来,先干上一杯,”

    “再说说百户所,本官小妾田秀秀,负责各仓库物资出入,梅儿和莉娜,管理各处账目,你俩如有所需,找我拿凭条去领取钱物,”

    百户所亲卫队马上面临着人手不足了,亥旗队代旗官调去五人,家卫队再调去最少十五人,剩下的不足三十人了,萧夜发愁的,还是人手,可以信赖的人手。

    没办法,只能继续找黄汉祥要人了,那些从草原上解救回来的奴隶,在萧夜看来,远比内地过来的人可靠。

    深夜,军士推着辛濡林回去休息了,王梓良磨磨唧唧拖到了后面,跟在萧夜身后去了甲字号磨坊。

    墙上插着火把的磨坊里,萧夜仰看着面前出现的图案,冷声说道,“柳仁,你回去了,在亥旗队里,另建一个十人小队,是为影队,不必对外声张,专事勘察咱们的军士旗官,一旦发现异常,马上报本官,”

    “将来亥旗队扩大,影队亦可添加人手,如有机会,影队里的军士,发派到磨坊、那两个工坊区,甚或其他地方也可,”

    萧夜身后,王梓良猛地一个机灵,“百户,难道是?”

    “你不必多虑,为防万一,本官不得不小心行事,”父亲的遭遇,让萧夜一直以来都在仔细着身边,但眼下军士越来越多,他能考虑的就是这么多了。

    “影队只有勘察之权,无责拘拿一事,尽快收集人手吧,“漠然地说完,萧夜一挥手,不再理会身后之人。

    “晓得,”王梓良微微一躬身,转身退出了磨坊,这才发现,贴身中衣里,又一次被冷汗浸湿。扫了眼站在磨坊门口的亲卫,他竟然有些恍惚了。

    回去的路上,王梓良突然莫名地笑了,看来,百户对自己的信任,远比辛濡林来得多,影队,不就是那摸不见的影子嘛。

    百善孝为先,萧夜不愿忤逆杨天受的想法,王梓良和辛濡林也说不出啥,他俩看得很清楚;但和辛濡林顺其自然想法不同的是,王梓良并不认为,百户规避那些官商的手法,到最后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商人,尤其是有了官家撑腰做靠山的商人,为了利润钱财,把良心踩在地上的人比比皆是,甚至为了白花花的银子,绞人性命者盈/满史书,他王梓良不也是一个倒霉蛋嘛。

    所以,百户交给自己的任务,必须暗中尽快进行;黑暗中,在石板路上一拐一拐走着的王梓良,腰杆挺得笔直。

    甲字号磨坊里,萧夜把画面中可以拿出的后装枪和弹丸物资,尽数取出;深夜,从地下室里搬运出几十个铁箱的亲卫,将铁箱绑到驮马背上捆扎结实,郝永良摔一旗军士,连夜押送去了马道石堡。

    空空荡荡的地下室,萧夜留恋地看了几眼,扭身挑着灯笼,走上了台阶;这后面的日子里,他来的时间不会太多。百户所旁边的仓库里,那些货物也会转运到老羊口屯堡里。

    十二月二十五,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就在辛濡林和王梓良,为了扩充手下,把主意都打在了黄汉祥身上的时候,萧夜带着亲卫,骑马来到了老羊口石堡。

    石关屯里除了小六子率五个旗队留守,还有那些磨坊里的匠人,其他人会陆续住进老羊口屯堡。

    亲卫马队环护的几辆马车里,萧夜的三个妻妾,还有财务账目,这次全部带走了;为了避嫌,萧夜的百户所,他必须坐镇其中。

    开春后,杨天受的私塾,也要搬到老羊口屯堡。到那时,石关屯里明面上最高长官,就是胡适彪单独出面了。

    虽然积雪消融,但处在山间风口位置上的老羊口石堡,气温还是低的溅水凝冰,田家半卖半送的转料、木料,已经在紧靠石堡外的空地上,堆起了一座座小山。

    在石堡里修建了大半的石屋,到了开春后,剩下的就可以继续开工了;不过,和磨坊、军舍,以及家里有军士的人家住房比,商铺、匠户们的住房,萧夜是不会浪费太多灰泥的,砖瓦墙草棚顶房已经很不错了。

    新年将近,热闹杂乱的石堡里,人流攒动,这里二百多户军户,绝大部分家里有人当了军士,还有一部分去了各处的工坊,辛苦下来一个月,口袋里除了买粮的钱,多少都会剩余些来;所以,来自各地的商贩,赶车拉马的,把不同的货物贩运到了这里,以图在年前多挣点。

    这里距离两个工坊区不远,石堡外的三家商铺酒肆,虽然被鞑子骚扰过一番,灰泥修筑的房屋坚固,已经修缮完继续开张了。

    石堡里两条十字交叉街道,划定的市坊区里,一排排墙面上灰泥未干的痕迹犹在,但早已经开张的商铺,各色人等川流不息。

    七八家大小不一的商铺杂货店,迎来了各军户、匠户储买年货的大好时间,在街道两侧的摊贩也占据了这条不长的街道。

    “快来瞧瞧啊,田家商铺新到的农具,火口瓷实经久耐用,当场验看啦,”

    “王家窑口里出的瓷器,锅碗瓢盆种类齐全,”

    “都来闻闻啊,老薛家的烧酒,入口热一线,过年优惠啦,”

    “冰糖葫芦,又脆又甜的冰糖葫芦。”

    “赵家包子,皮薄馅多咬一口流油的赵家包子。”

    走进不宽的街道中,萧夜就听到嘈杂的声音,其中叫卖声,喝喊声不绝于耳。

    摆摊的,卖药材的,卖小吃的,也是应有尽有,热闹程度,远超萧夜的想象。商贩熙来利往,商机消息敏锐的程度可见一斑。

    站在各家商铺门口的伙计们,大嗓门可是叫的热闹,吸引着前来购买年货的军户们。

    进入堡门,走在有点泥泞的街道上,萧夜听着耳边嘈闹的声音,嘴角露出丝丝笑意;原本只是想着让田家商铺进来,没想到,其他商家鼻子灵的很,就是花钱买也要那些临街的门面,倒是让梅儿那里进了一笔余钱。

    跟在百户身后的亲卫,牵着马缰绳,守在马车四周,眼睛溜溜地四下张望,插在怀里的右手随时可以拔出来。

    巡街的一队役丁,挎着弯刀从人流中走过,一眼看见萧夜他们,赶忙上来给百户见礼,“百户大人,您回来了?”

    “哦,是啊,你认得本官?”萧夜应了一声,随即奇怪地问道;为首的役丁笑笑,“大人说笑了,您是咱们的百户,哪有不认得的道理,”

    “恩,你们左总旗呢?”萧夜脸上微微一热,沉声问道,心里却是暗自一紧;自己还是下意识地把石关屯看成了地盘,这里却是疏忽了。

    “总旗官在磨坊那里,他正和马司吏一起,”屯丁指指北面,“小人给大人带路,”

    “不用了,你等安心做事就好,”萧夜笑笑一摆手,转身向正北的堡门方向走去。

    石堡南面的堡门,虽然堡墙上有军士执哨,但可以随意进出,但是在北堡门,却是被军士严加看守;这里出了堡门不远就是起伏的丘陵,再远就是道道深沟大壑了,老百姓来这里能干嘛。

    丘陵四下被藤草遮蔽了,附近两处大沙坑,里面挖出来的白色细砂,被匠人们拉车运到磨坊;这个北堡门,说到底就是给磨坊用的。

    堡墙里侧靠近北门附近,有四座大院子,三座军舍一座磨坊,平日里有役丁看护着,陌生人等不许接近的;也只有带了腰牌落了军籍的匠人,才能在这里干活拿钱,点卯也不得延误。

    还有一旬两次的操演,虽然每天管饭三顿,但没钱拿,自然有人觉得划不来了。石堡里去丘陵磨坊那里干活的人不少,怕的就是那几天严苛的操演。

    王大力从石关屯带来的军事化统管,让石堡里很多新近依附的军户,很不适应,一些人也就去了不远处的工坊,那里的管理就松散很多了。

    和外面两个商家的工坊区相比,王大力掌管的磨坊,最大的好处是免费吃饱,工钱倒是差不多;但操演带来的暗示,让那些没有血性,只想安顿养家的军户们,退避三舍了。

    何为操演,那可是要随时接受百户所征召,上阵打仗的,不是摆架势看热闹的;自然,王大力也没有强求军户,萧夜不敢用连胆气都没有的军士。

    但是在西北,能吃饱肚子这种大事,足以吸引那些喜欢舞刀弄枪的后生了。

    有着巡街役丁的报告,左石和马贵远远地就迎上了萧夜,把他们带进了一座清理干净的军舍院里,隔壁院落还有马厩可以喂马饮水。

    这座两进的院子,前院两侧五间偏房,正面宽敞的堂屋,两边各两间厢房,是为老羊口百户所;后院自有家眷住宿的房间。

    马道石堡由于冬季天寒,建筑工程已经停了,但是征召役丁、军士一事,倒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马贵现在协助管理的磨坊,里面的军户们虽然不多,也有了三十几个,每天进出北堡门和磨坊之间运送沙料。

    百户所里,亲卫们搬运东西,女护卫和粗使丫鬟婆娘,在梅儿她们的支使下,在后院整理房屋家用。

    穿过小门,在隔壁院落里,萧夜打量着马厩,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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