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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绿色风暴-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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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续了一个多月的藤草果子收购,屯里的军户们眼睛看的雪亮,挣得最为欢实的人家,竟然是隔壁大院里的猎户们,他们在峡谷西侧山地、后山密林里,翻腾跳跃身手敏捷,竟然能安然地采会上百斤的果核,硬是身手了得。

    一斤果子十个大子,收集到上万斤果核的萧夜,付出的不过百两纹银,还是田家代为支付。

    但是,吞噬了大量果核的甲字号石磨,那愈发厚重的石台,萧夜能感受到,地面以下的石台应该扩大了不少,比起上个月,升起来的平台宽了又有一尺。

    头顶上浮现的画面,萧夜默默打开民用小门,在目录上巡看了一遍,没有增加的物品,再打开军品目录,顿时就笑出了声。

    “毛瑟98型步枪,”在萧夜缓慢的诵读声中,一个脸孔模糊的军士出现,哗哗大雨中,左手操着一把火/枪,右手拉动旋转后拉式枪机,随后把一个模样怪异的圆头弹丸,从顶部的抛壳口一发一发地装入。

    举枪,无声地打出弹丸,一连打出五枪,只要拉动枪机旋转推上,就有一个弹壳跳出。

    射击完毕,军士拿出两个装有五枚弹丸的弹夹,压入弹仓,这种固定式双排弹仓,可以压进去十枚弹丸,装填后,当枪机关闭枪机时,空的桥夹被自动抛出。

    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着军士一遍一遍地操演着这种“步枪”,萧夜足足看了三遍,这才回过神,再看这种步兵用枪,竟然需要铁、钨、铜、锡、水银木材,硝石、硫磺同样不可或缺。

    眼下目录上这种新出的步枪,只能生产三把,弹药标明了有两百发。

    估计是前两天自己拿取的火/枪和弹丸过多,石磨没了原料,萧夜暗暗盘算着,在和后装枪比较后,他还是决定把这所谓的步枪,拿出来试试。

    毕竟,画面里的军士,可是在雨中完成的射击,这对萧夜是个极大的鼓舞,为此减少了后装枪的取用数量也不在乎。

    “毛瑟98型步枪三支,子弹两百,”一字一顿费劲地默念着,萧夜等了足足顿饭的时间,石台前地面落下,升起时托着一个长条形的铁箱。

    重八斤多半人高的步枪,亮灿灿的圆头步枪弹,小六子拿在手里,立马就爱上了这种枪械。

    “呯、呯,”清脆的枪声在演练场响起,对枪械有着天生爱好的小六子,经过百户的一番指点,竟然在打出了五发子弹后,懂得了机械瞄具的作用。

    “呯、呯、呯,”被不断移向远处的木靶,直到三百步外,还能被小六子打在边缘上,钻出一个通透的弹孔。

    有效射击距离500步的毛瑟步枪,小六子第一次上手,能打出如此的准确度,已经够强悍了。

    萧夜满意地把这杆步枪交给了他,子弹九十,刚才的十枚也算在内。

    剩下的两把步枪,配弹各五十,派人给了秦石头小队,让他们尽快熟悉这种射程超远的武器,将来,萧夜手下的军士,都会配备这种不惧雨雾的枪械。

    当欣喜不已的萧夜,再次把藤果的收购价,提升到一斤十五文时,就连田家商铺的两个伙计也有些心动了,而拉着木板防护脚下的军户们,也在山下走得更远了。

    剥去了厚厚外皮的果核,摆在堂屋木桌上,一共有五个,每个模样不同,土黄色泛着金属光泽的,萧夜去年就见过,其他的黑色、白色、银白色夹杂着蓝色的果核,就少见了。

    最为特殊的,是这个几乎透明的果核,把玩着核桃大小的果核,萧夜差点就认成琉璃了。

    土黄色果核遍地都有,黑色的果核是在那个废弃的石炭坑附近找到的,白色的是在灰窑附近,而这个透明的是在山下远处的一片沙石地里摘下的。

    “看来,还得让梅儿把这些果核的采摘地点,详细记录下来,”萧夜随手把果核丢在桌上,起身去了院子。

    院子里,大概是因着百户在,上缴果核的地点转移到了磨坊外的空地,那里地方大,空着也是空着。

    只有梅儿坐在石凳旁,手边的算盘打得啪啪直响,一张张盖着印章的纸条随即写上铜钱几十,有亲卫交给在院门口等待的军户、猎户。

    轻步走到梅儿身边,萧夜低头看着她专心地抄写着账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转身回去看书了;事情不着急,晚上再说吧。

    眼角余光飘着夫君进了房门,梅儿咬着嘴唇呆了片刻,打起精神继续算账;到现在她和莉娜的肚子还不见动静,说不急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石关屯里一片忙碌的景象,一袋袋果核汇集到了百户所时,这些果核也被送到了方善水的案头,那些商家也拿到了果核。

    经过经验丰富的匠人冶炼,土黄色果核里冶炼出了铁料,但是打制刀具相当脆弱,简直不堪大用,而其他颜色的果核甚至被炭火给直接烧化了。

    只有不多的几个黄色果核,提炼出了些许的铜料后,才让方善水松了口气;原来,这玩意可以炼出铜料,指甲盖大点的有何用,真是小题大做了。

    比起从矿山里冶炼铜料,果核实在是不显眼,但内里铜的纯度,没人在意。

    就在众多势力疑惑地放弃果核后,萧夜的案头上,几个小子从山下峡谷西侧采摘回的果核,堆放了十好几个,这些深黄色的果核,让年轻的百户简直的笑歪了嘴巴。

    当三万多斤的果核被乙字号石磨吞噬后,萧夜从民用目录里,找到了第二本册子。

    是的,是册子,或者是十页纸,有字有画的白愣纸,直白地说明了这些果核的真实面目。册子封面上,四个正楷黑字,“果核属性,”

    “黑色花朵,果核赤黑,是为石炭、猛火油产地上生长;土黄色花朵,果核土黄色,是为铁矿其上生长;……”

    册子里标注出了石炭、火油、铁、铜、金、银、锡、镍、钨等等几十种金属、矿物,其上生长的藤草果核,颜色大小各有不同,但一些类似的颜色,萧夜是分不清了。

    凭着册子里的说明,他已经认清了,这桌上的果核,绝对是含有铜料的果核,铜料啊,石磨里紧缺的一种原料,步枪弹就需要大量的铜。

    册子里还附有各种花朵的颜色,五颜六色相当精美,仔细地看了好几遍后,萧夜新奇的脸上,浮现出了凝重的神色。

    这本册子,绝对是一个大祸害,一旦被外人得去了,那他手里石磨的秘密稍加推算就能大白于天下了。

    于是,这本被他欣赏了好一会的册子,很快就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里面的内容萧夜基本上记住了;将来要是再想用,另取一本相同的就是了。

    从夏天的六月到九月,就在内地刘七、刘六率领起义军攻打济宁,纵火焚烧漕船1218支时,萧夜手里拥有的步枪,已经达到了十杆,就是子弹少了点,不到五百发。

    这些步枪被交给了自己的亲卫,小六子有一杆,左石占了一杆,剩下的按照老规矩,亲卫们哪个比试枪法厉害,前九名自然优先拥有了。

    没有了原料,萧夜就算是步枪,也拿不出来了,后装火/枪和弹丸,他还要大量地囤积;步枪子弹消耗铜料让他心疼的不得了,根本就不敢多取。

    亲卫队原本就不多的火/枪,又有十杆退出给了马道石堡那边,石关屯里军士手上的火/枪、步枪,维持在三十杆。

    马道石堡那里,雷孝清和王虎、刘小候三十人,郝永良和王猛二十人,开始了轮班驻防,一旬一换。

    没办法,百户所那里火/枪露面响动太大,要想演练火/枪,只能到这里。

    返回石关屯的小旗,会把手里崭新的火/枪入库,带着短火/枪、军弩弯刀返回。

    负责驻扎在石堡里的王二他们五个旗队,倒是不用一旬一挪窝了。

    秦石头和手下的老猎户,试过步枪的威力后,那就松不开手了。

    手里宝贝的步枪用布条裹得严严实实,平时生怕磕碰了半点,武器入库后,那是拉着黑子和王虎,千叮咛万嘱咐的,再三扬言这是百户交代的步枪,别人不能动用。

    百户所军律威严,触犯者可是要去白龙湖挖矿的,黑子和王虎他们虽然眼馋这种不畏雨水的步枪,但也只能等着下一批的步枪了。

    期间,萧夜去了两次白龙湖,尽管路途绕道颇远,但能和秀秀一起共享良辰,顺道监看白龙湖军士演练,他也是乐此不彼。

    1511年九月,西门萧夜拥兵四百。
………………………………

九十章、取而代之

    就在萧夜以为让堡德斯交好甘肃镇各方势力,自己又对碎石堡千户所的军令,一丝不苟地执行,可以换得喘口气的时间时,他美好的意愿再次破灭了。

    石关屯里拥有的水伞,在堡德斯交易的清单里,尽管有了名字,但萧夜手里还不够,哪能拿出来去换钱,加上石关屯到现在还能维持过下去,说明就是押送的利益也不可谓不大;于是,他的百户职位被有心人盯上了。

    不为别的,在石关屯这个地方,风险虽然大点,但能给波斯人押运货物,好处是眼睛都能看出来的;上千两纹银一个水伞,百户所就有了二十几个,这些都是钱啊。

    就算是波斯人友情馈赠,凭啥要送给你一个军户,吃肉喝汤,也得看身份不是。所以,替换掉石关屯百户,势在必行。

    如果遇上鞑子侵犯,大不了退回碎石堡,等鞑子退了再回来,死伤些军户在所难免的,这也是命里所归嘛。

    再加上百户所收购的那些果核,里面肯定有猫腻,如果没有好处,他西门萧夜何来花销大笔的银钱收购;不解其中缘由的商家们,对萧夜的不满,也促成了这次调职的高效率。

    十月初一,田家商铺的伙计去了百户所,第二天,就有来自碎石堡的信使,带着公/文上了石山。

    刚刚派出军士,把戈壁滩里埋葬的军士骸骨,还有白龙湖战死的军士遗骨,转运回了石山的萧夜,拿着手里的公/文,牙关咬得格吱吱作响,额头上青筋直蹦。

    百户所院子里,王大力、王梓良、还有轻易不露面的杨天受,围坐在萧夜身边,面色沉重地看着面前的信使。

    “西门百户,王千户大人军令,给你三天时间收拾行装,三天后有胡百户前来接收这里,百户你除了亲属亲卫,其他人等不得跟随,”站在萧夜面前的信使,是为王崇礼的亲信,自然不会像其他军士那样,跪着说话了。

    “知道了,回去转告千户大人,下官三天后自会前往老羊口火墩,接管火墩戒备,”面色铁青的萧夜,眯眼仔细打量着这个膀大腰圆的军士,许久,沉声说道。

    老羊口、果子洼、永和屯、交口、西渠,千户所下辖的五个火墩,沿东西走向的山岭沟壑而建,向北地势险,向南则是一片丘陵,百户所驻地永和屯,建在一处山坳口,正是去年罗愈飞那被鞑子清洗了一遍的屯子。

    好在,那里的四周还有大片薄地可以种植粮食,却比石关屯这里强了不少。

    这几个火墩西守石关,东看清风谷,正北过了宽三十几里的山岭沟壑,就是大片的戈壁荒原,生生一个险地。

    如果鞑子进犯,不论西面还是东面,甚至有山间小道可行,萧夜都没地跑,唯有坚守,或者受令退回碎石堡,不过,想必王崇礼不会下达如此愚蠢的军令。驻防火墩,唯一的使命就是告警,随后就是被抛弃的棋子,死活看运气了,大家心里都懂得。

    所以说,火墩里的旗队,在边军里是死得最快的,也是补充最为齐全的。

    萧夜接手罗愈飞百户的辖地,胡适彪去到石关屯,那罗愈飞就可以回到碎石堡了;大概,两次被鞑子频繁扫荡的罗愈飞,这次是趁机甩脱了烫手的山芋,想回千户所伺候王千户了。

    对于胡适彪,萧夜记得很清楚,这个看似憨厚忠实的百户,年纪比自己大了两轮,看来他最后还是投靠了王家。

    萧夜不客气的口吻,让信使相当的不满,气鼓鼓地拱手退了下去,心里不停地大骂着;你不是能打吗,这回让你去管那些火墩,一旦鞑子来了,陷没一个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

    走出院子的信使,被机灵的小六子拉住,随手塞了一两银块,好说歹说地劝到伙房吃饭去了,那里还有一点麦酒能解乏。

    信使走了,小院里忽然沉寂下来,大家都在看着萧夜,等待着他的决断。

    不过,坐在石凳上的百户,一直没有吭声,只是在一遍一遍地拨弄着茶盅的盖子,咔咔作响,似乎在拿不定主意。

    “百户大人,这里没有外人,职下看倒不如,”王梓良一身青袍,纸扇晃动间,呼啦一收,慢慢地在自己咽喉下一横,眼中杀意淡淡流出。“先干掉信使,再去沿途设伏,把那个胡百户,干脆送回老家,别来这里想着捞银子,”

    他的举动,不但让王大力吓了一跳,就是杨天受也是不满地瞪了这书生一眼后,低哼一声,遂不予理会。这个书生,真真是昏了脑子。

    王梓良的话,萧夜倒不是没有想过,不过就凭自己手下这些弟兄,杀了胡适彪又有何用,千户所还会派来徐海,派来罗愈飞,难道要一个个全部干掉?

    那和造反何异,一旦事发,不但自己要背上一个骂名,下面的人就算跟着自己走,大明军队可不是吃素的,惹急了开来上万人,虎尊跑摆开,鸟铳、三眼火铳成百上千一拥而上,自己躲到白龙湖也没用。

    当数量达到一定限度时,质量就无从占优了,随着对火/枪的了解,萧夜不敢轻言能打败鞑子,何论是明军了。他现在连一门火炮都没有,何谈敢于持兵自傲。

    萧夜不是没有想过购买火炮,但千户所压根不搭理,商家更是不敢应承,就连守城的床弩都不愿沾手,何论那火炮了,让他相当失望。

    对于名声,明朝人看得很重,谁也不想背上一个叛贼的骂名,遗臭史书,萧夜无论如何不敢让西门家的声誉抹上污点。

    眼下公/文既然到了,那离开石关屯就成了定局。去上杆子送礼走门路,萧夜不愿低声下气,更是落下把柄不说,窥视的有心人能放过自己吗。

    但现在最麻烦的,是甲字号石磨,那玩意庞大的根本就搬不动,像是长在了地上,萧夜简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石磨可是他最大的根本,丢了哪个都不能丢下它。

    几人商议了一个上午,最后由王梓良操笔,写下了一张张的房契,盖上了西门百户的印章;趁着他还在屯里,首先得把军户们的房屋归属给他们,省的被别人给惦记上了。

    当然,这种只有百户印信的房契,在内地来说是不合规矩的,没有官府制契书,胡百户完全可以不认;不过山上的军户都是这样,除非要引起众怒,他胡适彪不想晚上死在夜路上的话,就得捏着鼻子认了这些房契。

    房屋划归各家,让各家军户来人画押按上手印,水伞也按三家一个,全部分给了军户们,萧夜一文钱也没要。

    就连鸡鸣村猎户们的大院,萧夜也派人送去了房契,水伞白送;鸡鸣村的猎户们已经归了军户,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搞完这些手续,已经到了晚饭时分,萧夜匆匆吃了两口饭,派人招来了秦石头和王猛。

    “你们两个小旗,护送驮队去马道石堡,物资入库后马上返回,”萧夜脸上遮掩不住的困倦,强打精神道,“留在那里在编的军士,想回石关屯就不要勉强,其他人粮饷照旧,本官每月会派人来关饷的,”

    “大人,属下自当听从百户令,”两个旗官跪倒伏地,“只要大人能留着属下,属下誓死跟随大人,”不但是他俩,院外的亲卫们,在小六子和左石的带领下,呼啦啦跪倒在地,“属下誓死跟随大人,”

    也难怪,萧夜自打建起了一个个的旗队,在粮饷上从来没有食言,比起其他百户所两倍多的饷银,执哨期间伙食全管,估计在大明也是头一份了。

    再加上不时下发的衣物皮货,缴获一半归属军士,虽然时有军士死伤,但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富贵刀上搏,哪个愿意去过清苦的日子。

    “起来吧,都是自家弟兄,矫情,”不悦地摆摆手,萧夜笑骂一句,众军士这才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不怕百户责骂,就怕百户夸奖,被夸奖的人最好的下场就是罚饷银了。

    “好吧,既然大家不怕被本官拖累,那这名册本官就收着了,”萧夜把薄薄的名册收入怀中,“秦旗官、王旗官,”这本名册,还有梅儿那里白龙湖的名册,是他今后安身立命的根本,容不得半点的含糊。

    “属下在,”秦石头、王猛上前一步,眼神灼热地拱手道。

    “本官已经交代坤叔,武器库里除了缴获鞑子的器械,其他的全部送往马道石堡,留守在那里的军士,粮饷加一成,”

    当然,五个小旗不可能全部走了,这里的磨坊他还要有人看着。

    当晚,长长的驮队出发了,萧夜亲卫队派出十名亲卫,和几个被挑选出的军士护送着物资,一去不复返。

    但是令萧夜意外的是,天亮时分,马道石堡那里应该返回的两个旗队,没看见影子,就是昨晚被留在屯里的军士,在秦石头和王猛的带领下,深夜溜下了山,不用说,他们都去了马道石堡。

    好在百户所里执哨的亲卫都在堡墙上,否则这一晚就成了大空挡,有人上山都不知道。

    五个小旗都跑了,清晨,萧夜莫名其妙地站在堡门口,看着那些去采石场上工的匠人,没看出他们脸上有何异样,就连那些屯门口遛弯的老军户,也是一个个悠哉的样子。

    “哦,小六子,他们看起来不着急啊,自家的小子都跑了,”萧夜扭脸看看亲卫,“都知道本官要走了吗?”

    “知道,”跟在百户身后的小六子,背着包裹的严实的步枪,抬肩抖抖枪带,一脸的无所谓,“都是百户的军户,换了那个来不过是样子货罢了,”

    昨天还是满心忿恨的萧夜,听得小六子这么一说,顿时醒悟过来,难怪啊,王叔他们都不着急,原来是这样。

    “哈哈,是了,是了,本官倒是着相了,还是你们这些军士看的明白,”仰脸大笑着,萧夜拍拍小六子的肩膀,转身大步向百户所走去。

    “马上传令马道石堡,让黑子和王虎带人滚回来,该休整的休整,该轮换的轮换,别老子走了就乱了套,军律可不是闹着玩的,下不为例,”远远地丢着这句话,萧夜的身影已经拐进了小院。

    “晓得了百户,”小六子笑呵呵地应着,叫过一个亲卫,嘱咐几句后,亲卫骑上快马下了山。

    练了两趟家传刀法,萧夜在两女的服侍下,心不在焉地吃过早饭,再次召集了山上的心腹开会。

    燥热的小院里,甲字号石堡的房契,萧夜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画了押,盖上印信后,当众交给了杨天受,“岳父大人,石堡就麻烦您看管了,”

    “嗯,我现在腿脚不利索,也不愿跑远路了,就凭着一把老骨头,给你看看门户还是可以的,这山上的私塾不能丢下啊,”

    至于胡适彪的百户所立在哪里,就不是萧夜的事了,采石场石堡的房契,可是王大力和手下五个旗官共同画押,共同拥有的。

    三天后,百户胡适彪带着二十名亲卫,拉着两车粮食,赶到了石关屯;和萧夜的军士没法比,胡适彪的亲卫是走路来的,只有胡适彪骑着一匹偏瘦的战马。

    双方交割公务是在甲字号石堡外进行的,杨天受带着一群孩童,堵住了堡门。

    王梓良带着几名传令兵,就站在堡墙上,冷冷地看着下面。百户带着家属离去,屯里的账目就由他暂时代管,这令王梓良相当无奈,自然对胡适彪一行没有好脸。

    石堡外空地上,雷孝清和王虎带着两队军士,火/枪在肩,腰身笔挺地站成两行,四周是乱哄哄的军户们,还有鸡鸣村的老少也来看热闹了。

    上到山上,没看见迎接的军士,甚至连军户都没看见,经过采石场石堡,里外干活忙的热火朝天的匠人们,也没人搭理胡适彪他们。

    这般举动,令信心满满的胡百户,顿时就有了不妙的感觉,抬眼看向屯子,那里黑压压的人群,让他不由得嘀咕起来。

    当胡适彪一行走近,围在外圈的人们让开了一个口子,萧夜带着亲卫,还有两辆马车,出现在胡百户的眼前。

    初一看眼前的阵势,胡适彪和他的亲卫们,都暗暗倒吸口凉气,两队纹丝不动的军士。他们没在意,在意的是萧夜身后一大群的战马,数数都有四五十匹。

    说是交割公务,其实也不过是碰面说几句话,百户所有啥公务可交割,要是这里有了粮田房产还得说道清楚,现在省事了。

    “西门百户,恭喜啊,恭喜你可以就近千户所,我老/胡可就要遭罪了,”打着哈哈的胡适彪,强压心里的不满,上前大声说道,“奉千户令,我老/胡前来接手石关屯百户所,”

    说着话,胡适彪从亲卫手里拿过漆封公/文,萧夜要在上面画了印,胡适彪同样用印后,才能拿到千户所里换永和屯百户所印信。

    “不敢,小子西门石道,可算是见到老百户了,”插手而立的萧夜,面无表情地拱手道,“胡百户,咱们这就交割吧,”

    比起一年半前,萧夜已经褪去了身上的生涩,神色沉稳,个头也拔高了许多,现在和胡适彪相视对面,两人几乎一般高。

    “这里,不会吧,还是去百户所里的好,”胡百户笑着说道,就要往石堡里走;但是,对面的萧夜,还有健壮的亲卫们,面无表情的纹丝不动。

    “咳,萧小子,你这是为何,老叔我可是从没招惹过你,”事息宁人的胡适彪,不想和萧夜翻脸,干笑着问道,但语气中已是带上了火气。

    他身旁的亲卫们,也想冲上去围住萧夜,但旁边的军士们,哗地举起了火/枪,枪口微微斜指向上,“咔吧,”整齐的装弹,火门随着枪机拉动,已经顶上了膛,隐隐包围了胡适彪他们。

    明目张胆的威胁,顿时就让胡百户的亲卫们愣住了,侧面这二十个军士冰冷的眼神,预示着他们只要接到命令,会毫不犹豫地开火。

    哗,外圈看热闹的人们一下子就散开了,远远地跑出好几十步,有的人甚至都跑进了石堡,但没人理会。

    “西门萧夜,你想干嘛?”被吓了一跳的胡适彪,赶忙后退两步,色厉内茌地喊道,“本官是千户所任命的石关屯百户,你可是想造反?”

    堡墙上,王梓良闻声讥笑地摇摇头,这个愚蠢的百户,要是石道真的要反了,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咦,胡适彪,这话你不能乱说,”萧夜眉头一挑,“去年到现在,千户所只给了两个月的粮饷,到现在还欠着十六个月的,修建百户所的银钱更是没有,何来的百户所公房?”

    “造反本官不敢,但我的东西谁敢白拿?”

    指指身后的石堡,萧夜笑呵呵地仰起头,根本就不去看这个曾经常喊的叔叔,“山上的房屋各有其主,百户所你还是另找地方吧,”

    “你,你个萧哥儿,眼里还有长辈吗,我可是和你父亲相处多年的同僚,”胡适彪见状,大声地吼叫道,“这个石堡,本官还就住定了,”

    “长辈?胡适彪,摸摸你的良心,石关屯没有粮食的时候,你可是说过一句话,鞑子几次来犯,你可曾来信问询过,您这样的长辈,我是不敢认,”萧夜冷笑着,双手环抱胸前。

    “这个石堡我的建的,你要住,可以,晚上看好自己的脖子,别第二天脑袋没了怨天尤人,”白森森的牙齿间,闪烁着阴冷的寒光,萧夜实在见不得偷羊嫌臊的厚脸皮。

    上前一步,一把抢过公/文,萧夜不再理会胡适彪,扭头厉声喝道,“各小旗,按例巡逻行事,”

    “是,百户,”两队举枪的军士,在旗官的带领下,脚步整齐地离开了空地,一队去采石场石堡执哨,一队下山戒备去了。

    “岳父大人,小子这就告辞了,”把公/文交给小六子,萧夜冲着杨天受一拱手,见岳父面色不愉,赶忙转身上马。

    亲卫们纷纷动作起来,一人双马踩蹬上马,簇拥着两辆马车,踏踏踏踏地下山而去。

    萧夜走了,王大力作为石关屯司吏,上前冲着一脸怒色的胡适彪拱手,“胡百户,还请先到职下的家里一坐,名册马上就送到,”

    对于萧夜突然爆发的跋扈,胡适彪一时还接受不了,嘴唇颤抖地指指萧夜的背影,“你看看,你看看,一个毛头小子,当了百户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迟早要吃大亏的,”

    他之所以没有爆发,不是怕那些军士,而是萧夜走前说的在理,千户所欠石关屯十六个月的粮饷,要是放在别的百户所,就算手里有点地,有口吃的也罢了,怕是一旦有事军士也要哗变了,何况这里半垄田地也没有。

    “呵呵,年轻人嘛,火气大点,否则在草原上遇到鞑子,拼杀连气力都没有,”王大力谨慎地笑道,引着胡百户向自家院子走去。

    “哦,真的能遇到鞑子?”看着陪在身侧的王大力,胡百户脸上稍稍一僵,脚步也迟钝了片刻。他这满是怀疑的问话,让脾气忠厚的王大力,也是郁闷了。

    “那是,去年到现在,土地庙里侧殿供奉的灵牌,已经有六十八个,战死军士的坟茔就在西面的山包上,”王大力头也不回地说道,“还好尸骸找回来了,”

    “伤残的军士有十七个,西门百户慈悲,给他们发着半饷,让他们在石堡留着过活,”

    来到王大力的家里,吃了些饭食,胡适彪拉着司吏聊了好一会,这才知道,原来山上所有的房屋建筑,都是萧夜花钱支持修建的,里面没有千户所的一文钱。

    这下子,胡适彪直接就傻了眼,百户所连地方都没有,他住哪啊,在哪办公啊。

    王大力厚道,说通了杨天受,把自家和杨天受的家一并让了出来,作为胡适彪的百户所,要不然他和亲卫都没地方住。水伞也送了两个给胡适彪,让他们起码有口水喝。

    至于饭食,到时见自有军舍伙房送来,掏钱就行;石关屯粮食充足,但多二十来张嘴日子久了,王大力也弥不上帐。

    按着萧夜的性子,别说水伞,就是一个土炕也不会给胡适彪住。

    杨天受收拾行囊书籍,搬进了萧夜的院子,王大力一家则搬去了采石场石堡,那里的军舍一直住不满,围上一堵矮墙圈个小院不麻烦。

    安顿好住宿,休整了一天后,胡适彪找来王大力,百户所原来的总旗是坤叔和杨天受,现在明显是不行了,必须尽快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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