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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绿色风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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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胜义怀里揣着一把左轮手铳,二十发弹丸,再就是身上的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水袋和干粮;他在队伍里的主要任务,是保持和山上的联系。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当夜色即将来临的时候,蹲在高处的尚武,悄悄滑下草甸,在两尺高的草丛里索索几个拐弯,溜到了秦石头身边,“秦大哥,有马队过来了,是碎石堡那里过来的商队,”

    靠在小树下养神的秦石头,抓起身边的火铳,起身拍了拍还在四处张望的王胜义,“小子,走,咱们去看看,顺便试试你那千里传声的玩意,”

    “是铁哨懂不懂,”王胜义不满地辩驳着,一路上,他不知道被这个嘴巴老大的小旗,笑话了多少次。

    但是在私塾里,先生给他们三个讲课的时候,多次强调的,就是严守机密,对外最多只能说的铁哨,其他的一概不许透漏。

    要是不小心透漏了机密,那石炭坑里挖炭的壮劳力里,肯定会出现一张新面孔,最少半年苦力的惩罚已经是轻的了。

    在石炭坑那里挣了几天口粮的王胜义,身子骨经不起煎熬,还是被王大力给送进了私塾,三个月不到,又成了军士。

    起伏的土路上,十几匹驮马,八辆长板双骡车,在十几名挎着腰刀手铳家卫的护送下,脚步急急地向石关屯赶去,当先托马上一杆三角旗,一看就知,是黄家的商队。

    趴在山洼里的秦石头,放下手里的单筒望远镜,扭脸打量了一下和屯里的距离,低声吩咐王胜义,“报告石堡,黄家商队半个时辰后到达山脚,家卫十八人,十六匹驮马,八辆骡车;粮食居多,”

    “哦,”王胜义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本,在秦石头讥笑的注视下,面红耳赤地翻看着哨语,一一记下后,小心地掏出一个布包。

    戴上土黄色的耳套,王胜义把铁哨放在嘴里,对着石堡方向,一下一下地吹了起来,间隔了一会,再次重复地吹了一遍。

    瞧着这小子用力地吹着不出声的哨子,秦石头和尚武两人,憋不住地跑到一边哈哈大笑了起来,可是把王胜义给气的直翻白眼。

    王胜义斜眼看着秦石头,暗暗发誓,下次一定不再翻看哨语本了,拿起哨子就吹,才是先生说的那种高手。

    连续吹了三遍后,王胜义仔细地收拾哨语本,“秦大哥,已经通知石堡了,咱们等了回信,再继续巡视,”

    “嗯,”秦石头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瞧瞧王胜义认真的面孔,再看看那远的几乎看不见模样的石堡,“我说,你小子不会是忽悠老子吧,”

    磨坊石堡的堡墙上,坐在墙角的平台上,传令兵刘天国正和一个执哨的军士聊天,但是耳朵上的耳套,让那个军士已经嘻嘻哈哈笑了好一会了,不过他可是不敢摘下这惹人发笑的东西,只能苦等着伙伴赵文定来换班。

    “斯,斯,”耳套里突然传出细微的声音,让已经有些恼怒的刘天国随即冷静下来,拿过身边一本黄草纸,捏着用木炭削成的炭笔,低头默默地写下了长短不一的一排竖道,不再理会那个军士。

    记好了远处传来的哨语,刘天国摘下耳套,瞪了那个军士一眼,飞快地跑下堡墙,撒腿直奔百户所。

    百户所外的石凳上,萧夜喝着浓苦的粗茶,满怀希翼地等着刘天国翻看着哨语本,不一会儿,趴在石桌上的小子抬起了头,“百户大人,是王胜义传来的消息,黄家商队半个时辰后到达山脚,家卫十八人,十六匹驮马,八辆骡车;粮食居多,”

    “他们现在距离石关屯五里的山道旁,等着百户的命令,”刘天国的话,足以让萧夜暗暗欢喜了。

    “王胜义还说,六号小旗笑他,”最后一句告状的话,令萧夜噗地喷出一口茶水,哈哈地大笑起来,“这个秦大嘴,等回来再收拾他,看他敢小瞧本官的传令兵,”

    有了铁哨、耳套,再加上哨语本,这种信哨一旦使用,萧夜已经可以想见到,和烽火墩接力一样的消息,甚或可以从草原上迅速地传回石堡。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脸上带着嘚瑟的王胜义,收到了百户所传来的哨语,“秦小旗官,百户有令,让你去石关峡谷巡视,派人打野猪回去,”

    笑嘻嘻地收好了哨语本,王胜义一拍秦大嘴的肩膀,“打几只没说,但百户说了,回去了收拾你,”

    秦石头讪讪地眨巴着眼睛,他哪里能想到,距离这么远,竟然能顺畅地和石堡联系上,看来这哨语是真的可用了。

    滴滴吹响了集合唢呐的秦石头,一边招呼着手下集结,一边搂着王胜义的肩头,一概刚才那调笑的态度,很是巴结着这个不起眼的传令兵。

    没办法,人家不在自己属下,归不着他管,竟然还能用哨语给百户告黑状,实在是太阴狠了。

    当猎人小队穿过碎石废墟的时候,尚武的腰上已经挂了三只肥硕的野兔,军弩打出去的箭矢,在猎户的手里那是一箭毙命。可惜,他们没看到野猪的影子。

    按照约好的时间,王胜义和山上联络了一次,被告知就地宿营,明晨有给养送到,只能将就着撑起单兵帐篷,大家轮换着睡上一会。

    磨坊石堡,天黑之前,黄家商队上了石山,这一次,黄家给商铺带来了八百石的粮食,十桶猛火油(也就是石油原油)。

    粮食萧夜暂时不缺,但也收下了五百石,猛火油可是早就听说过了,爽快地给黄德山签下单子后,被他吆喝着亲卫拉进了石堡。

    “看来,我那个黄大哥还是蛮用心的嘛,”看着脚下一桶桶的猛火油,萧夜稍稍平息了点怨气。

    他不知道的是,黄昌祖也收到了不好的消息,为了让萧三弟能保住性命,连军用的火油也给搞来了一些,尽尽心意罢了。

    现在石炭坑每天最大的挖采量,堪堪有两万斤,再多也挖不上来,采石场每天累死也就一万来斤,勉强出五杆火铳,根本不够石磨用的。

    饶是如此,石炭作为黄灰泥最大的基本原料,已经被黄田两家的掌柜,记在了心里。

    是夜,两大筐土黄色的果核,被倒进了石磨磨眼,萧夜看不到有图案闪现,遂也不在意,这果核的效用,他隐隐有些晓得。

    石磨下部石台缓慢地扩展,绝对和这种果核有关,比起低铁矿料明显的多。

    石磨磨眼已经变得有两尺粗了,猛火油的木桶也不过一尺半粗,正好省去了忍受那腥臭的味道,萧夜一摆手,十个木桶连带500斤猛火油,被亲卫扛起来,顺利地送入磨眼。

    还没有派人去拉石炭,萧夜猛然发现,磨盘按钮处,那微微的蓝色光芒,已经亮了起来,不由得暗暗一愣:难道,猛火油和石炭,甚至是那黑色的果核一样?

    他猜想的对不对,没人知道,但很明显,石磨磨盘上,并未闪亮的图案预示着,没有足够的原料。

    指挥着亲卫们连搜带刮的,萧夜往磨眼里投入了十几个锡酒壶,倒了几次独轮车的石块后,从宽大的匣子里拿出了两个单兵帐篷。

    还有的就是从上下盘之间源源涌出的,大堆的黄灰泥粉末,亲卫们自觉地装袋送进了仓库;原料缺乏,萧夜无奈地摇摇头,只有继续拿出防护衣了。

    深夜,小六子带着几个亲卫,拉着两匹驮马,找到了在山下碎石滩宿营的秦石头,把两个单兵帐篷和一些给养交给了他,顺带的,传令兵刘天国也拎着小包,找到了王胜义。

    “大嘴,百户有令,你们沿着石关峡谷上的山顶,往北拉出两个监视哨点,间隔必须能和石堡呼应,鞑子看来是该来了,”

    瞅了瞅又多了一个半大小子的传令兵,秦石头很是头疼地点点头,拿过那三只野兔交到小六子手上,带着人连夜打着火把出发。

    石关通往草原的峡谷上方,是崎岖难行的峭壁,还好这些猎户攀爬行走还算利索,带着两个磕磕绊绊的传令兵,也不太难走。

    峡谷上方荆棘间的一处石壁下,秦石头找了个背风的石坑,留下尚武和两个老成点的猎户,还有传令兵刘天国。

    “这里距离石关屯有四里多地,你们就守在这里,看好了下面的小道,有情况马上向百户所上报,不必通知我,”

    放下一个单兵帐篷,一部分给养物资,秦石头领着剩下的六个猎户,传令兵王胜义,背着沉重的背囊,又向前挪动了三里多地,看住了下面峡谷里的山道。

    支起三个帐篷,留下监视下方峡谷的人手,其他人躲进帐篷休息;这里山风呼呼地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轮换着监视吧。

    天亮前,守候在堡墙上的传令兵赵文定,终于接到了刘天国传回的哨语,石关外峡谷上的两处监视点,已经到位了,他们手里的干粮可以坚持三天,但饮水困难。

    “饮水困难?告诉秦大嘴,那背囊里有净水收集器,不会用就渴着,”萧夜没声好气地骂了一句,也不理会赵文定,气哄哄地回了房里。

    小六子见赵文定有些发呆,赶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脑袋,“去,赶紧回信,大嘴那个蠢货,百户自己都舍不得用的东西给了他,他看也不看,真是活该挨骂,”

    峡谷山顶处,其他猎户钻进了帐篷养神,秦石头抱着火铳坐靠在大石后面,正对着两个十斤左右的空水袋发傻;旁边帐篷里,身边的王胜义脑袋一摇,随即伸手紧紧按住了左耳上的耳套。

    “百户令,背囊,水,蠢货,”再次确认了收到的消息,王胜义直接笑的捂住了肚子,忙不失迭地拿起铁哨,回了一声后,扭脸看看郁闷中的秦小旗。

    虽然看不清秦小旗的脸色,但王胜义知道,自己刚刚嘴里说的几个字,应该是被听到了,“哈哈,秦大哥,百户说你是蠢货,”

    从帐篷里伸出脑袋,王胜义大声说道;其他的帐篷里,又是一阵低低的嗤笑声。

    “我草,甭废话,其他的两个字呢,”眼睛瞪得老大的秦石头,急吼吼地追问道,他不相信百户会把他们丢在这里三天不管,这里可是一滴的水也找不到。

    “背囊,水,秦大哥,你再翻翻背囊,里面应该有水,”王胜义想都不用想,直接开口说道。

    “哪有水,老子已经翻了好几遍了,弹丸、药带、大饼,哦,还有火镰,剩下就这个小桶了,这里有水也喝不了几口,”秦石头从背囊里掏出一个小腿粗的铁筒,摸在手里凉凉的。

    “打开看看,百户不会骗你的,”在王胜义的怂恿下,秦石头打开桶盖,倒出了油伞布一样的东西。

    拉开这个没有手柄的伞布,两人干脆直接展开,里外看了好一会,看不出稀奇来;就在秦石头丧气地扔下伞布的时候,眼尖的王胜义,突然发现伞布内侧,竟然出现了点点的细水珠。

    “秦大哥,有水,有水啦,”他这尖利的一声,把帐篷里的猎户们也给惊动了,大家先后钻出来,挤在一起看着这个巨大的伞布。

    很是机灵的王胜义,招呼了两个年轻猎户,三人找了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坡洼地,这里风吹不到,把伞布完全打开后,这才看见伞布中央有一个孔洞。

    寒风中,灰蒙蒙的光线下,几个人眼看着伞布上凝结出密密麻麻的水滴,沿着纤细的龙骨滚落向了孔洞,“快,拿水袋接啊,”眼珠已经看得凸出来的秦石头,慌忙地喊叫着。

    不到两柱香的功夫,十斤装的水袋,竟然装满了凝水,小心地尝过两口,秦石头咧着大嘴呵呵傻笑过后,沉稳地命令各猎户,排队洗脸也可,回去帐篷里歇息也行;今晚,他可是要守在这块伞布旁了。

    他是打定了主意,等装满了大家的水袋,自己要好好地洗脚,美美地洗一次。

    在这干涸不见流水的地方,竟然有了源源不断的净水,尽管水流太小了点,但那可是不断地流着呢,军心大定的猎户们,年纪大的喝饱了水,回帐篷睡了。

    年轻的猎户,和秦石头一起,守在了洼地里,百看不厌地盯着那细细的水流。

    居高临下守着脚下的峡谷山道,有了充足的饮水,不论是秦石头还是猎户们,都有理由相信,鞑子胆敢从峡谷里冒头,就凭着他们手里的火铳、震天雷,就能活活地撕下鞑子一层皮来。

    “哎呀呀,真是爽快啊,”年轻的几个猎户和王胜义,洗脸过后,嬉笑着竟然脱下了皮靴,把臭烘烘的脚丫露在了小旗眼前,他们也想在山上洗次脚,回去了那可就有的吹嘘了。
………………………………

四十八章、鞑子的报复

    塔双湖留守部落在冬季遭遇明军袭击,部落勇士伤亡过百,不但被逼的赔付了金银战马,还放走了三百强壮的汉人奴隶,回到夏季牧场的鞑子部落,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人心激涌,嘈闹成了一团。

    1480年把秃猛可(明人所称第二个“小王子”)即位,号达延汗(即“大元可汗”),史称他“贤智卓越”。

    达延汗击败瓦剌,削平割据势力的反抗与叛乱,统一了鞑靼各部,分六万户以治之,自掌察哈尔、喀尔喀、乌梁海左翼三万户,而以鄂尔多斯、土默特、永谢布右翼三万户封与第三子巴尔斯博罗特,号赛音阿拉克济农(济农,明人译为吉能,当是汉语“晋王”的译音),汗权大大加强,结束了权臣专政、诸部纷争局面。

    而留守在塔双湖的部落,正是巴尔斯博罗特手里的一个中型部落达特尔部落,还没有从河套地区返回的赛音阿拉克济农,收到消息后,已经是震怒万分了。

    这里,可是他金帐驻留的所在地之一,岂能被明人如此地羞辱。

    早先有两个小部落被明军打得丢盔卸甲,赛音阿拉克济农也收到了风声,尽管不在意,心里已经是很不舒服了;他这个实权济农的威望,是那两个小部落不能攀比的。

    但夏季牧场的居住地,在大冬天让一小股明军偷袭,传出去就好说不好听了,他的面子是绝对不容玷污的。

    在冬季牧场就扬言要报复的赛音阿拉克济农,却也不是很蠢,一边通过汉人相熟的商队打听边军消息,一边就把自己要报仇的口号,通过哪些商队散布了出去;这次,他可是有了绝对的理由。

    他现在最主要的对手,还不是明人,而是那和自己争夺草原牧场的瓦刺部落。

    草原上的春天来得较迟,马蹄下的土壤还没有绿芽冒出,赛音阿拉克济农派出的一个千人队,已经急匆匆地赶回了塔双湖。

    带队的千夫长是赛音阿拉克济农帐下的一员悍将,塌狼瓦,鞑靼语中的勇士,胯下乌青战马,手中六十斤的狼牙棒,数次冲击明军边镇无人能敌;乌青战马马鞍旁,挂着一个硕大的箭囊,那是塌狼瓦最为喜爱的红漆缠丝角弓。

    赶回塔双湖湖畔,塌狼瓦也不歇息,直接就叫来了留守的头领,一番讯问后,他才得知,那股狡猾的明军,竟敢接连干掉了擅于追踪的探子,向西而去没了踪影。

    暴怒的塌狼瓦在牛皮大帐里吼叫连连,也不得不按捺下砍人的念头,连连向西方派出两支百人马队,先打探到确切的消息再说。

    连续三天的监视峡谷,没看到异常的猎人小队,一场大雨过后,受命退回到了刘天国所在的山顶洼地,从这里返回石关屯还算方便,前面的那个监视点被放弃了。

    小心戒备的萧夜,接连等了好几天,这才愕然察觉,早就应该给石堡运送硝石、黑石料的黄汉祥,竟然没有半点的动静,派出到峡谷外的斥候,也没有看到草原上的异常。

    “坏了坏了,余山、杜丁他们肯定是遇上鞑子了,他们那里去年就有两个鞑子的部落,一个跑得快没给围住,”在百户所里急的打转的萧夜,盯着桌子上粗糙的地图,犹豫了片刻,让亲卫把王猛和雷孝清叫了进来。

    “百户,属下在练兵场演练火铳阵型,不知百户何事召唤,”王猛和雷孝清走进百户所,身上刺鼻的硝烟味,一脸的黑烟,让萧夜稍稍稳下了神;事已至此,唯有去快速支援了。

    “王猛、黑子,你俩马上集结小队,进入军舍更换火铳军弩,补充弹丸,震天雷人手三枚,带上白龙湖补给物资,下午饭后出发,”眼下,他已经顾不上避开山上的那些眼线了。

    二十名军士,萧夜咬牙给每人配上了防护衣,把王大力在土地庙后围栏里所有的战马、骡马,一次性清空,能走多少走多少,也把百户所武器库给搬了个底朝天。

    就连杨天受院子里的那个净水收集器,也被萧夜腆着脸给借走了。

    就在石关屯里开始骚动的时候,阿尔泰山脉东麓,早在三天前,已经回到了南面山脚下的鞑子部落,突然发现自己赚取外快的硝石生意,被外人给抢了过去,山上白龙湖边的族人和奴隶,也不见了动静。

    气急败坏的鞑子骑兵,集合了上百的勇士,下马沿着山道就往山上冲,但是刚刚进到山谷,迎面遇上了两队等候多时的火铳队,生生挡住了上山的唯一通道。

    黄汉祥被萧夜派到了白龙湖,很快就被任命为代总旗,统管麾下武装百人队,队官余山、杜丁;在草原上,总旗的兵力比内地多了一倍,但谁也不屑于去守那个规矩。

    草原上,实力就是规矩。要不是百户所供应的火器有限,黄汉祥有把握,在两个月内,再拉出来一个百人队来。

    被鞑子部落堵在了山上的黄汉祥,接到探子传来的警报,带着五个小旗的军士就下了山;余山和杜丁领着剩下的五十军士,守在山顶,顺便看管那些惊慌的杂役。

    已经停止了石料采挖的杂役们,在军士的呵斥下,收拾工具帐篷,开始向胡泊西岸撤退。在那里,余山前一阵带人发现了一处山洞,粮食武器等怕潮的物资,早就转移了进去。

    半山腰山谷尽头,拉出两排横列队形的军士,在黄汉祥厉喝声中,二十人居前半蹲,三十人在后自立举铳,卡断了上山的通道,养好精神等着鞑子的攻击。

    不一会,山谷里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下方拐角处,一个个扎着满头小辫的脑袋晃动。

    看见前方出现了汉人,还是那种穿着皮袄皮靴的汉人,鞑子头人兴奋的一声高喊,乱糟糟的鞑子勇士,也没有不管不顾地迎头扑上来,而是有序地摆出了阵势。

    摘下腰间的角弓、搭上利箭,在头人弯刀的指挥下,前面十几个带着圆盾的刀手,直直向汉人扑了上去;让他们最为遗憾的是,这里的地势有点狭窄,要是再宽上几丈就好了。

    “清枪口,清仓、装弹,”随着黄汉祥嘶哑的声音,军士们瞄了眼还在五百步外的鞑子,摘下枪口封堵沙尘的布团;草原上冬季风沙大,军士们想出这种简单的办法,能有效地保护枪管洁净。

    军士们低头快速地清仓装弹,拉动枪机,食指上缠着的粗布在弹仓里一转,随手在腰间弹匣里捏出一发弹丸,装进弹仓,“哗啦,”枪机前推顶上了火针。

    “从左往右,瞄准,”黄汉祥也举起了火铳,放过了鞑子前锋刀手,直直地对准了后面那个最为嚣张的高个子鞑子,眼见得这群一头碎辫的家伙闯入了射程,稳稳地扣动了扳机。

    “彭,”随着沉闷的火铳声,随后,五十名军士也同时扣动扳机,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在山间回荡,大股硝烟涌起;没有得到停止射击命令的军士,再次快速清仓、装弹,“彭彭、彭,”凌乱的铳声参差不断。

    巨大的铳声里,夹杂着接连的惨叫声。五层生牛皮缠制的圆盾,一发弹丸打不透,但接连打来的弹丸,立马就打烂了圆盾。

    跟在前锋队伍后面的鞑子们,手里的角弓还没拉动牛筋弓弦,胸口上血花四溅,悲愤地栽倒在碎石地面上、枯草堆里。

    “彭,彭、彭,”打出了三发弹丸的黄汉祥,已经看不清对面的影子,赶忙掏出短柄唢呐,滴滴地吹响了停止射击的号令。

    山风徐徐吹过,硝烟散尽,出现在众军士眼前的,是五十步开外惨烈的一地死尸,浓稠的血液喷洒在山石、枯草上,偶尔有受伤的鞑子,还在山道旁的草丛里高声地嚎叫着。

    山道远处,几个慌乱的鞑子已经丢下了手里的弯刀、角弓,撒腿向山下玩命地跑去,追是追不上了。

    “火铳上肩,拔刀,”在黄汉祥的命令下,五十名军士背起火铳,拔出弯刀、腰刀,三人一组冲了上去,一个鞑子的脑袋可以换十发弹丸,还能记下功劳,已经让这些原先的奴隶们嗷嗷奋勇了。

    几个还在喘气的鞑子,被不客气地一刀砍下了脑袋,顺便拔下了衣袍靴子,就连沾满了血渍的弯刀、角弓也收走了。打扫战场,军士们不会放过每个可以利用的缴获。

    可怜那个奋勇当先的鞑子头领,胸口已经被几发弹丸打得稀烂,铮亮的弯刀也成了战利品。

    一盏茶的功夫,上百的鞑子骑兵就被砍了脑袋,当拎着血糊糊脑袋的军士们回到山上,白龙湖湖畔已经是欢声震天了。一战之后,山上的杂役们也是心神大定,愈发服从管队的指挥了。

    带队回到山上的黄汉祥,一边派人戒备山下,一边抽调出了上百的杂役,在上山的路口处,紧急垒起了胸高的石墙。

    山上其他的杂役,依旧忙碌地开采着硝石,还有那黑亮的石块,这些石块正好可以用来修筑石墙,将来往山下运也方便。

    余山和杜丁按照石关屯战时条例,已经统计好了山上的武器、粮食,集中调派,五十名没有开光见血的军士,和那些杂役一起,搬运着大块的黑石料。

    宽两尺长达三十米,齐胸高的石墙,在天黑的时候,已经初具模样,堵死了上到山顶的路口。

    第二天,“余山、杜丁,山上的守卫交给你俩了,我带一队人下山,在山谷两侧骚扰鞑子,弹丸省着点用,可以坚持两次大点的战斗,再往后,就得用弯刀、角弓了,”整队完毕的黄汉祥,和两位队官告别后,趁天未良之际下了山。

    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去通报石关屯,取得支援。百户交代的要他多多历练两个队官,黄汉祥忠实地执行了。

    鞑子吃了大亏,今天肯定要来报复,他不得不严加防备。

    余山和杜丁见黄汉祥下了山,顿时来了精神,有道是资历无所不在,黄汉祥当小旗官的时候,他俩还是草原上的奴隶,后来当了亲卫军士,加上黄汉祥练兵也老道,否则刚才下山阻击鞑子,哪还有他的事。

    低声商议片刻,余山带着五个小旗留在了山顶,杜丁则带着五十军士,下到了昨天战斗的山谷最西头,准备阻挡鞑子上山。

    让黄汉祥失望的是,还没到山下,就看见山下漫天的尘土飞扬,近千的鞑子战马已经快速地扑到了山脚下。

    两个被塌狼瓦派出的百人队,接到逃窜的零散鞑子口信,已经盯上了这片山坡地带。

    一人三马甚至四马的鞑子骑兵,远远看去声势汹涌,黄汉祥看看两边的地形,不由得苦笑摇头。

    作为阿尔泰山脉东麓最尽头,这里南北都是广袤的草原戈壁,深入草原的山脉,在这里地形却是相当狭窄,宽不过二十几里,山势陡峭,山上草木稀疏,根本就逃不过鞑子探马的耳目。

    “走吧,退回山谷,”无奈的黄汉祥小队,不但丢了山下藏匿的二十多匹战马,就连下山的路也行不通了。

    守在山谷尽头或许是无奈的选择,那里有一条细细的溪流,山上的用水可是一日都不能缺的。

    白龙湖虽然是方圆十里的一汪湖水,但湖里的水苦涩不堪,还有微毒,根本就不能饮用。

    还好弹丸、干粮都背在身上,要是偷懒放在了马背上,黄汉祥可就要哭了。

    得到手下上报的塌狼瓦,尽起八百骑兵,还从塔双湖部落征暮了三百骑兵,浩浩荡荡连夜就向白龙湖赶来。

    作为鄂尔多斯部落的一名千夫长,和那几个骄横的千夫长比起来,塌狼瓦已经算是有勇有谋了。

    集合了一千三百的骑兵,一千人堵在了那条下山的出口,剩下的骑兵被塌狼瓦散开,沿着山势南北方向,严密地监视着霸占了白龙湖的汉人。

    “千夫长大人,如果那些汉人从其他地方跑了,那咱们不是白白跑一趟了,”塌狼瓦身边的一名百夫长,担心地看着面前不算高的山头,那裂开了一条豁口的山谷,让他很不舒服。

    “啧啧,他们要是跑了还好,除了这个出口,其他的下山小路人都难走,战马更不行,靠双腿跑下山,那他们就是倒下的羔羊了,”坐在战马上,一脸浓须的塌狼瓦,阵阵冷笑。

    “长生天保佑,那就好,这些该死的汉人,看来是跑不掉了,千夫长大人贤智啊”手下干将的马屁,让塌狼瓦很是高兴地哈哈大笑。

    济农号称贤智卓越,他不敢比,但比起那个肥头大耳的万夫长内蛮卡,他是一万个不服气。

    环绕在千夫长身边的鞑子亲卫,角弓、弯刀精良,皮甲敦实,尤其醒目的是,这十几名塌狼瓦的心腹亲卫,怀里鼓囊囊地揣着的,是从黄家商队购买的左轮手铳,腰间挂着的牛皮弹匣,装的满满的。

    在塌狼瓦的喝令下,鞑子们驱赶着奴隶杂役,在山下搭起了大片的帐篷,外面稀稀拉拉地围了一圈栅栏,彻底堵死了通往白龙湖的入口。

    游弋在山下草原上的鞑子骑兵,让趴在山腰的斥候军士,黑着脸收起望远镜,猫腰退回了山谷。

    鉴于山上马匹难行,休息一晚后,翌日凌晨,鞑子们驱马赶到山谷外,纷纷下马结成队形后,步行开始闯入山谷。

    问讯了那几个逃跑的牧民后,塌狼瓦对于攻打汉人也小心了起来。

    跟随在塌狼瓦身边的百人火铳队,也被他派了出去。三眼火铳虽是明军防御利器,但鞑子也不是傻子,要不是火药购买量稀缺,操作麻烦,加上三眼火铳价格不菲,塌狼瓦火铳队的规模会更大。

    济农通过黄家搞到手的绝大部分火器,都配置在了塌狼瓦的千人队,由此可见,赛音阿拉克济农对塌狼瓦的看重。

    也正是如此,那个和济农有着姻亲关系的内蛮卡,越发地看塌狼瓦不顺眼。

    六大商家贩/卖到草原上的高价三眼火铳,数量不多,但打造精良,远比明边军使用的敦实可靠,和后世的出口规则一样,好东西都卖给外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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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雨中血战

    塌狼瓦手中的骑兵,可是和那些小部落里的牧民不一样,虽说鞑子人不论老少,上马可战下马为民,但达延汗属下的六万铁骑,那是在草原上横行多年的饿狼,就连明朝军队遇上了也是能避则避,不愿纠缠。

    塌狼瓦部就是那六万铁骑里的一部分,一旦被他给盯上了,除非被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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