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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小吏-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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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好点儿。

    可是,孤身一人,好点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慈幼局能介绍工作,也有限。

    理论上慈幼局的小孩,只被抚养到十五岁,而从十五岁到十八岁,这几年算给他们的适应时期,还想住在这里也可以,但就要交钱了,倒是比住在外面便宜,然而也得几贯钱呢。

    十八岁彻底独立,十五岁就得开始赚钱了,有些孩子出去之后,赚不到钱,就跟着流氓混。

    ――说起来,最近开封府肃清风气,做流氓也没前途了呢。
………………………………

第238章 慈幼局的变化(下)

    云雁回在研究中发现;大宋现行关于慈幼局的种种规定并不是十分完善,与他前世了解到的不大一样,想来是这个时候慈幼、养老等事业还属于刚起步。

    因此,云雁回与林易讨论了许久;又请教过包拯;最后写了条陈。很多都是几十、几百年后的方法;能够执行;又不会与此时的观念相悖。

    ――毕竟云雁回不能振臂一呼,告诉大家少生孩子多种树。

    最后;云雁回便和林易一起去找仁宗。

    林易其实是有些胆怯的,他见官家见得不多,因此非拉上云雁回壮胆。

    仁宗听说慈幼局有条陈要面述,便欣然应允。大宋历代皇帝时常会强调;不允许抛弃子女。对于重视人口的国家来说,这是非常不乐见的情况;也因此才会应运而生慈幼局。

    谁知林易进殿;身后竟然还跟了个云雁回。

    在仁宗心里,云雁回就是去做做慈善;到处募捐一些东西;让孤儿们过得更好,前不久弄出来的连环画不就很有用吗?对此,朝廷是喜闻乐见的。

    但是,现在看到云雁回和林易一起过来,仁宗便想,难道还上了心,有些建议?

    云雁回老实行礼,因林易在一旁,他怕吓着林易,就比较收敛。

    林易紧张得很,“官、官家,近日来,臣与逐风商议了一些关、关……”

    他说着说着,牙齿都在打颤。做了这么多年官,一直都是无关紧要的职务,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境况呢……不禁就脑补起来,若是说得不对,官家不满意怎么办?

    仁宗十分和善地说:“你先缓缓。”

    林易便哭丧着脸停下来,开始喘气,试图平息心跳。

    过了一会儿,仁宗看他还好了,便问:“可以了吗?”

    林易回头看了一眼,接收到云雁回鼓励的目光,便坚定地点了点头,“官家,杀子、不举子之风不若往日严重,然则从未停止,臣有如下想法。

    “其一,杀子孙有害风教,当立法,使犯者入刑。

    “其二,应令乡间彼此监察,以减少弃子行为。然则百姓不举子多因贫困,可命有司在各地建慈幼仓,凡孕妇怀胎,可免其夫徭役一载,并发钱粮至孩童三岁,不论男女。此仓应有专司监管者,以防谋私。

    “其三,放宽收养限制,使非同姓的无子之家也可至慈幼局收养儿女,并奖励收养人钱粮,同样发放三年。又应细化条件,使养子与亲生相同,可继承家业,延续宗祧……”

    林易一口气说了好几条,包括了改良先有法令与建议增加法令,每一条都听得仁宗一愣。

    林易说完之后,仁宗沉思了很久,琢磨其中的意义。

    第一条就够他想的了,从前人们并不认为杀子是犯罪,但是林易提出,杀子孙也属于犯罪,要受刑,这倒是个好主意。

    第二条也是,仁宗本来还在想,这慈幼仓里那么多钱粮哪里来?

    林易就在后面详细解释了,现在官家要和各州府合作建游苑,可从收益中抽取一部分,统一调度,因为各地情况不一样。另外,也要继续鼓励各界募捐,尤其是寺庙、道观这样的大户。

    ――这一条就很容易能看到云雁回的影子,一般人不会想到这个。

    后面还提到在慈幼局中的孤儿,应当从本地官学抽调老师按时教授,择优者入学,余者也应有一技之长,否则长大后说不定又是因贫弃子之人。还有关于与被收养人性别不同的收养人应当具备怎么样的条件,鼓励民间慈幼事业,等等条陈。

    林易算是长篇大论了,他还有一份文言的文书,也递给了仁宗。

    仁宗慎重地道:“不急,我要好好想想,与诸卿讨论一番。”慈幼局的方案乍看实施性很高,但是还是要细细斟酌。

    林易松了口气,紧绷很久的身体放松下来了。

    仁宗心很好,之前看林易紧张,就一直没说什么,现在才把云雁回叫过来,玩笑道:“你每次记起来自己是天庆观的时候,就是坑他们的时候?”

    云雁回尴尬地笑了两声。

    其实云雁回是故意这样做的,以史为鉴可知兴替,从前几次灭佛,不都是因为僧人太嚣张,占有那么多良田钱财,他们不死谁死?

    大宋经济发达,寺庙也越来越有钱,朝廷已经有意识地从寺庙那里赚钱,逼他们出血了,正应该主动给钱包瘦身,否则等人下刀子割肉,只会更狠。

    也不知道仁宗这么调侃,是清楚还是不清楚。云雁回心里,犯着嘀咕。

    仁宗心情大好,又夸了林易和云雁回一番,“逐风我是早知道的,却不知道你本事也不赖,在慈幼局,可谓是屈才了。”

    林易非常激动,连连说不敢。其实他之前也是空有一番慈悲之心,只是不知道如何下手,后来云雁回和他合计之后,他才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冒出许多念头,与云雁回的统一起来,今日呈给官家。

    而且,官家说他是屈才了,林易心里立刻就明白了,明年又是一期任满,他得了官家这一句,肯定会升官的。

    仁宗又说要林易和《东京日报》衔接好,那种公益性质的连环画,应当发抄到各个州府才对。既然能感动汴京,当然也能感动其他地方啊。

    林易恍然大悟状,“官家说得是,臣没有顾虑周全。”

    “这都是云逐风的错,”仁宗看了云雁回一眼,“他不懂,你还能不懂,你说说吧,是不是你的错?”

    “我的错,我的错。”云雁回满口答应,“唉,我们格局太小了,就是不如官家,心怀天下。”

    “马屁精。”仁宗笑骂了云雁回一句,“你们回吧,此事会尽快议出来的。”

    云雁回扶着走路已经深一脚浅一脚的林易回去了,直到走到慈幼局门口时,林易才如梦初醒一般,握着云雁回的手,“逐风啊,他们,日后一定会过得更好吧……”

    云雁回默默点头。对于这种盛行成风的行为,他们无法完全遏制,只能够尽最大的努力,以期获得最好的结果。

    ……

    秤砣在慈幼局内有个玩得很不错的哥哥,别人叫他阿李,阿李哥哥以前也一直没上过学,直到最近,已经十四岁的阿李才和秤砣一起开蒙。

    这天下午,秤砣想找阿李问习题,阿李却说没空,要去上课。秤砣很不解,今天明明不用上课啊。

    阿李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日大官人来提醒,叫我今日也去上课,唉,可能是我学得太差了吧!”

    阿李露出沮丧的表情,他的学习进度,还不如秤砣呢。

    秤砣用小手拍了拍阿李,安慰他。

    阿李勉强笑了一下,拿起文具,去充作教室的食堂了。

    可是到了地方阿李才发现,今天来上课的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位先生,而且阿李还发现,来“补课”的似乎全都是比较大的孩子。

    等到开始上课时,阿李才发现,他们学的是算数。

    那位先生摸着自己的胡子,给他们解释:“我是好烧色的分铺账房,你们听说过好烧色吗?”

    这么有名的店铺,他们当然听说过了。

    先生又说道:“你们慈幼局和好些商铺联系过啦,请我们给你们上课,等到你们十五岁,就有机会来我们这儿做学徒。”

    这位账房先生是轻描淡写说出来的,却不知道听者们多么震惊。

    他们都是接近十五岁的,有幸又不幸的那一批孤儿,很多人都比较茫然,对找到好点儿的工作已经不抱希望了,现在听说还有一次机会,全都振奋起来。

    先生看他们感兴趣的样子,又说了一下,除了算数,其实还有别的基础课,由每个商铺的不同员工来上,来启发他们不同的天赋。即使通不过成为学徒的考试,好歹也增加了一些就业优势。

    阿李差点哭了,他就剩下一年不到的时间了,读书肯定读不出来的。云先生说,读得好可以去考开封府学,到时候就有开封府养着了,但是怎么也轮不到他啊。有时候,阿李真是越学越伤心。

    幸好,幸好现在又有了这样的机会,阿李觉得又有了希望。都说只要肯干,汴京城有很多活计,只是他们这些孤儿起点低,拼搏起来更难。

    上到一半的时候,云先生还过来看他们了。

    好烧色的账房和云雁回是老朋友,同他打招呼。

    好烧色规模越来越大,分店都开到别的州府去了,说实话,的确需要多些伙计,只要规模持续扩大,招聘就是长期持续的,加上是云雁回来谈,所以他们郝老板很快就同意了。

    云雁回问候了一下郝老板,和账房正聊着,听到有孩子怯怯问他,要是连学徒考试也一个都没通过,怎么办。

    云雁回想了想,“那这样吧,你要是真怕,就去问问毛仔,到时候肯不肯和你一起去打野呵。”

    那孩子傻了,其他人也哄堂大笑起来。

    见过耍猴的,没见过耍猫的,而且,就猫那脾气,能帮你去赚钱吗?毛仔更是娇气得很呢!

    云雁回笑过之后,又安慰道:“不要有太大的负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也许你现在还没有找到,所以才不自信。要是一年找不到,大不了先来给先生种水果,一边种一边再找三年。要是三年还找不到……”

    云雁回拉长了声音,有人嘴快接了一句:“那就是傻子!”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我希望大家不要将生存想得那么容易,但也不要想得太难,”云雁回想了想,索性鼓励大家,“我爹去得早,早时母亲带大我们姐弟三人,身体也不是很好,也曾在乡间慈幼庄干活……”

    云雁回从自身出发,讲了很多故事,包括他所见到的实例。讲完之后,再看那些孩子,都若有所思的样子。

    “耽误先生上课了。”云雁回抱歉地道。

    账房先生摇摇头,“您这堂课也很重要。”说着,他回想了一下,又道,“常听东家说您不容易,今日才知道细节,佩服啊。”

    云雁回不太好意思,他还不是为了给孩子们点信心,灌灌鸡汤。实际上,他自己这个例子其实参考性不如其他,因为他壳子里装的是个成年人的灵魂。当然,这个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

    账房先生一副追想沧桑的样子:“想必您也不是一开始便是这样的,一定有很大的改变啊!”

    “是、是啊……一开始我还是直的咧……”云雁回望天。
………………………………

第239章 新令之下

    仁宗与众臣议过之后,对条陈增增改改;围绕养胎、禁不举子、鼓励收养三个方面,着有司编写新法令;逐步推出。

    这养胎和将杀子入刑都需要有关部门扯皮费用和量刑问题;倒是放宽收养条件能够最快推出。

    这对于很多没有孩子的家庭来说,是一个大好消息。

    以往收养需要同姓,但是现在,放开了这个条件;异姓也可以收养,收养后即随收养人姓;还拥有与亲生子一样的法律地位,唯独不让作为独苗的男丁改姓而已。

    这个时候的人讲究继承宗祧;养儿防老;在没有亲生子的情况下;当然急需养子,甚至出现买卖人口的情况。

    现在官方放宽条件;当然不少人就心动了。

    比如和乐楼的掌柜黄兆田夫妇,他们感情极好;只是一直未有生育;年岁渐长,不抱希望能生之后,便琢磨其他。

    黄兆田是独子,和他们族里的人关系又不好,所以很不愿意过继族亲,琢磨了很久,在哪里抱养一个孩子回来。

    黄兆田的老婆丁氏曾经想过偷摸去乡下,找那种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收养一个回来。但是因为买卖人口是重罪,在不方便去外地的情况下,收养附近乡里的孩子,又担心日后父母上门。故而,一直未能实现。

    ……

    这日,黄兆田听到酒楼里的读报博士念最新的《东京日报》,他本来是不甚在意的,只是这博士念着念着,忽然冒出养子等字眼,叫黄兆田精神为之一振,仔细一听,原来是在念一条朝廷颁布的新法令,正是关于在慈幼局收养孤儿的。

    报纸上特意除了法令原文外,还有白话的解读,读报博士一一念来,黄兆田趴在柜上细细听入神,最后一拍大腿,这不是正适合他们家的情况吗?

    事关重要,黄兆田无心再干活,叫了个人来看着,拿了张报纸便回家去了。

    一到家,却发现家中有客,是他同族的三嫂。

    丁氏坐在胡床上绣花,三嫂便在一旁叽叽呱呱讲个不停,“……弟妹,我们家四郎昨日在学里又被先生夸啦,说他日后一定有出息。你说你嫁过来快二十年了,一个娃也没有,不让郎君纳妾也就罢了,还整日想着在外面找养子。外面的和自家人那能一样吗?你怎么不说话?四郎是我亲骨肉,我肯过继给你,你还不领情了,一句话不说,这是哪里的规矩……”

    黄兆田在外面听得一阵火起,他父亲死得早,当初孤儿寡母,极不容易,然而他同族那些亲戚不但不帮扶,还占了他们家的田。

    后来黄兆田白手起家,才有了一份家业,这些人又黏上来,想要占便宜了,几次三番想塞些游手好闲之辈到他的酒楼里来干活。

    在知道黄兆田无子后,各路人马更是三天两头来骚扰,明明是不知羞耻,反而一副施恩的口吻。

    黄兆田几步进去,瞪着三嫂。

    丁氏正要说话呢,见到黄兆田突然,三嫂被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站了起来,心中大为痛快,故意道:“官人回来得正好,三嫂说想把她家四郎过继给咱家,现正逼我同意呢。”

    三嫂唬了一跳,矢口否认:“我哪里逼你了,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就是说说……”

    黄兆田把报纸往桌上狠狠一拍,“有劳三嫂费心了,但是今日《东京日报》已经登了新法令,从今往后,往慈幼局收养孤儿,不需要同姓,且抱养之子也可与亲生子一般,继承家业。”

    三嫂脸都绿了,她倒是想看看报纸上写的什么,可惜不识字,她半信半疑地道:“真的假的?不过那还不是外人……哪比得上咱们是自家人……”

    丁氏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阵狂喜,扑了上来,“真的吗?”

    黄兆田放缓了口气,说道:“这上面写着呢,看,有养子不得谓之户绝,还有,抱养子与亲生同。还有,弃子的父母,再不得相认。”

    三嫂听到这里,脸色一变,彻底相信了,连声招呼也不打,便气冲冲离开了。

    丁氏喜极而泣,“太好了!”

    要丁氏过继黄兆田的族亲,她是不愿意的,那些人不怀好意,真要过继了,绝没什么好下场。便是成功抱养了一个,还是要千方百计防着家产被族人侵占。

    现在好了,朝廷出了法令,立马就可以去收养一个孤儿,而且养子与亲子相同,让人放心多了。

    丁氏急得很,拿着报纸道:“咱们快些去慈幼局吧,万一,万一很多人去……”

    黄兆田搓搓手,“不错,不错,先到先得!”

    丁氏推了他一下,“什么先到先得,你当是什么玩意儿呢?那是你未来儿子!”

    黄兆田乐了一下,“是,是。”他想起什么,又道,“咱们若是领养男女各一,岂不是也儿女成双了?”

    丁氏一想,心里也美滋滋的。

    黄兆田夫妇拾掇好,赶紧往慈幼局去了,急得不想有一刻耽误。

    到了慈幼局,果然这里已经有了好几对夫妇,慈幼局的人正在接待他们。

    慈幼局今日真是忙得很,来询问的,想收养的,各式人等一一登门,叫他们深感人手不够,这不,连云雁回也出来接待了。

    黄兆田上前说明来意,按照吩咐登记身份。这时,丁氏见到一个俊秀斯文的年青人过来,是安排来接待他们的,立刻想要送点钱打点一下。

    不想,这年青人失声一笑,没接丁氏递过来的荷包,“娘子客气了,慈幼局上下奉命全力贯彻新法令,不敢中饱私囊。”

    黄兆田抬头一看,“哎哟”一声,把妻子拉开,“罪过罪过,原来是云老弟,拙荆失礼了!”

    黄兆田开酒楼的,和云雁回打过交道,自然知道他不会稀罕什么打点。丁氏一看,啥也不管,赶紧先道歉再说。

    云雁回和黄兆田夫妇叙过之后,双方互相了解了情况。

    黄兆田感慨道:“今天真是好日子啊,先是遇到新法令颁布,又遇到云老弟调到这里来当差,合该我今年有子了!”

    丁氏却是急于想知道,最快什么时候能把孩子接回家。

    云雁回沉吟道:“其实,我建议你们先不要太急。□□,可以说是一辈子的事,两位可以抽空多来几趟慈幼局,和这些孩子多相处几日,然后选最投缘的收养。”

    丁氏本是亟不可待,现在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我先带你们进去看看吧。”云雁回将黄兆田夫妇带了进去。

    这对夫妇――或者说大部分无子的家庭,来这里都希望收养年纪比较小的孩子,云雁回带他们去看的,也是那些十岁以下的孩子。

    十岁以下的孩子,又分为两种,一种是三岁以下,有几十个,在一个大房间里,有的还躺在床上,有的已经能满地爬了,由乳母们照看着。

    丁氏先是站在窗外看,脸上不知不觉就带上了笑容,在云雁回的邀请下,她又进去,拿着玩具逗了逗孩子。等丁氏恋恋不舍放下玩具要离开时,还有孩子抱着她的手不让走呢。

    至于三岁以上的孩子呢,这时候在上课。

    黄兆田夫妇跟云雁回一起,走到教室外面观看。里面传出朗朗读书声,透过窗格往里面一看,这些孩子全穿着统一的衣裳,全都坐得端端正正,看上去似乎全都是清秀干净的孩子。

    丁氏有些吃惊,照理说,在这样的地方生活的孩子,过得不会太好。但是她所看到的,一个个全都精神抖擞,双目有神,并无一个面黄肌瘦的。

    更别说,他们还在读书,大宋的书院是很多,然而孤儿们能够统一接受教育,真是不多见。

    而黄兆田读过书,更是能听出来上面教书的先生学识不一般,心中暗暗心惊,慈幼局的人没说教书的都是什么人,但是这个开蒙的档次,绝对低不到哪里去啊。

    这时候,到了午休的时间,孩子们站起来,排着队出门往一个方向走,丝毫不乱,经过云雁回时都喊了先生好,有礼守序。

    丁氏本来想收养一个刚断奶的孩子,但是见到这番情形,她又觉得其实只要不是太大,也可以接受。反正,这些都是孤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云雁回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小孩们的作息时间,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之后要来,那么他就告诉这些孩子,他们是来义务帮忙的,这样他们就可以和乳母们一起带孩子,相处一番。

    黄兆田连连点头,“我请假,我来!”

    云雁回就带他们又去登记了一下,约好具体事宜。

    黄兆田和丁氏从慈幼局回去后,又被族亲找了几次,都是听说他们要在慈幼局□□,过来劝阻他们的,被黄兆田断然拒绝了。

    黄兆田和丁氏陆续去了慈幼局多次,最后觉得与一对家破人亡的兄妹十分投缘,哥哥四岁大,妹妹才一岁不到,本来他们也想儿女成双,这下巧了,便办理手续,将这对兄妹收养了。

    他们收养了孩子后,族亲又来闹过几次,然而渐渐发现没用,也只能放弃了。

    ……

    像黄兆田和丁氏这样情况或者类似情况的家庭,有不少,无论东京还是全国各地。对于他们来说,新法令简直是最好了。

    光是东京的慈幼局,截止法令颁布前在册的三岁以下的婴孩就被收养一空。

    而大一点的孩子,因为在慈幼局内被抚养得极好,看着就讨人喜欢,开蒙后又很讲礼貌,所以也有不少孩子被收养,有了新家庭。

    也有一些家庭,并没有找到投缘的,商议后决定再一等等。既然新法令已经颁布,那么过两年再来看也一样。

    因为人力不足,所以暂时没有办法建立回访机制,只能够着万能的开封府,命各厢坊每日统计本坊人口时留个心。

    待到剩下的法令逐一颁布后,又进一步减少了弃子的情况,推及全国各地,更不知使多少孩童幸免于难。甚至连带着对人口买卖的现象,也有了些许改善。

    云雁回尚来不及查收从各州府飞来的喜报,因为,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突然间好些人跑来当说客,全都是帮那些想在自己地盘上建蒲关泽游苑分苑的官员游说的。

    这些人,全都希望能够优先在他们的地盘开分苑――即使是要抽钱交给慈幼事业,那也很值啊!

    正值各州府“竞标”关键时期,也不知是哪里流出的消息,说是云雁回虽然身在慈幼局,但是他的参考意见对于蒲关泽非常有用。所以,什么牛鬼蛇神都上门了。

    这可把云雁回吓一跳了――他险些以为又是来找他牵红线的呢!
………………………………

第240章 天子之怒

    蒲关泽团队人数有限,去别处建分苑肯定不能一夜之间就建成;作为分苑第一炮,无论从哪个方面也得打响;因此管理会一直在考察各州府的条件。

    有的州府说;来我们这儿,我们这里有钱人多;有的州府说,来我们这儿,我们这里文艺发达;还有的州府说,我们这里风景绝佳,向来是旅游胜地……

    甚至连位于边关的也敢申请;理由是他们靠近辽国;能赚外汇。

    在这样的情况下,蒲关泽与有关官司都挠破头破;挑不出一个最好的;更不知道如何谁也不得罪。

    万难之下;有人感慨了一句:要是雁哥儿在就好了。

    可惜的是;云雁回已经抛弃他们;乐颠颠去忙慈幼事业了。

    只是不知怎么的;这消息传到了他人耳朵里;再传来传去,经了几手,便变了些许味道了。

    云雁回解释都解释不清楚,此事事关重大,怎么可能他让干啥就干啥。然而这个也上门,那个也上门,总有云雁回难以推拒的。

    而且吧,人家都带着礼物上门,还特别精明,那礼物很多都是给慈幼局中的同僚、孤儿准备的。将人收买之后,人家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求云雁回什么事,却也会向着他们。

    就像秤砣,因为常常去找云雁回,不知道拿了多少礼物。有吃的,有玩的,秤砣也不懂那么多,没心没肺拿回去和小伙伴分享。

    ――因为秤砣是独子,就算被收养也无法改姓,所以并没有家庭收养他。

    看着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离开,秤砣一点伤感也没有,阿元很快也要离开慈幼局了,但是秤砣还惦记让阿元把玩具留给他。

    云雁回问他,“秤砣,你看着大家离开,不觉得难过吗?”

    秤砣眨了眨眼睛,非常天真地说:“为什么要难过,咱们都在城里,日后再见便是了,我和阿元还说好了,云先生给我们说的故事,我要记下来,以后说给他听。”

    云雁回摸了摸他的脑袋,没说什么。在秤砣这个年纪,理解不了太复杂的世事,他觉得无论分别多久,再过多少年,他和他的朋友还是非常亲密。

    但实际上,很多父母离开慈幼局后,不会希望孩子再和过去有过多联系,而且实际上更多的时间的确也会用来在新家庭建立新的社会关系。

    不过,云雁回希望,至少那些能记事了的孩子,日后回忆起慈幼局时,还是觉得很温暖的。

    秤砣反问云雁回:“云先生,什么时候再有人来找你呀?”

    “来找我,你又有礼物可收了,是吗?”云雁回弹了一下秤砣的鼻头。

    秤砣捂着鼻子笑嘻嘻的,“是呀。”

    在慈幼局待遇提高之后,很多孩子都开朗了不少,秤砣也没以前那么羞涩了。

    “唉,老来找我,影响我展开工作啊。”云雁回觉得很烦恼,因为那些人总是来,导致部分同僚对他的态度都有些变了。

    云雁回想了想,说:“明天,先生我就把这件事解决了!”

    秤砣看着云雁回,他依稀也知道那些人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来求云雁回,“先生,那你要帮谁呀?”

    云雁回:“我啊,我帮自己……”

    第二日,云雁回入宫求见。

    仁宗打了个哈欠,“什么事,我忙得很……”

    看来这是百忙之中抽空接见云雁回,真是令人感动啊。

    云雁回说:“官家,最近好多人来找我,想要我帮忙在蒲关泽分苑择地那事上说点话。”

    仁宗来了精神,“哦?那你收了谁的礼?”

    云雁回一愣,郁闷地道:“全都收了啊……”

    仁宗大怒,“你这厮,忒不讲规矩,收了人家的东西,你怎么办事?一个名额,你能掰成十八份每人送一个吗?”

    没想到仁宗对这些规矩还门儿清,云雁回大汗,“我倒是一个也不想收,但是他们千方百计,往我身边人那里送。人家也没说是为了什么,我总不好一个个去讨回来,送还吧。”

    一旁侍奉的陈林,听到这对话,都忍不住捂嘴忍笑了。

    仁宗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深觉狡猾,“那你是如何想的?”

    云雁回往地上一趴,正色道:“还请官家帮个忙。”

    仁宗还是不懂,也不明白云雁回为什么行此大礼,他们这时候不兴日常见皇帝也大跪大拜啊,“什么?要派台官去查?”

    云雁回心想仁宗也是够交心了,这话都能说,他往前伸了伸脑袋,“不是,就是,那个啥……”

    仁宗依然不懂,“你倒是说啊!”

    云雁回急了,“您揍我一下啊!”

    仁宗:“……”

    仁宗啼笑皆非,说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主意?”

    云雁回满脸悲伤,“不到万不得已,谁喜欢被人打啊?你说,我要是不走这一趟,他们岂不是还要继续误会下去,觉得我是不想出力,或者嫌礼物不够厚?”

    仁宗本来的睡意完全消失了,他搓了搓手,暗露兴奋:“这样不好吧……”

    云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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