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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召虎-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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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董六也是紧紧低头。
董璜握紧了拳头,拳背青筋毕露,嘴里吐出两个字:“张辽!”
董六低头不语,那个谣言散发开来后,公子被太师几乎削去了所有权柄,若非董老夫人回护长孙,恐怕后果会更严重。自那以后,公子便低调了很多,除了这几个月又去蔡府外,其他地方几乎很少去了。
但他却知道,公子暗中养着不少门客,此次刺杀张辽,便派去了数十人,没想到皆是无功而返。
屋中静默如死,好一会,董璜的声音才传来:“用第二个计策吧,把张辽留在长安。”
位于未央宫一侧的太师府中,后院一间侧屋里传来阵阵喘息声,还有女子如泣如诉的宛转娇啼声。
良久,屋里静了下来,仿佛云消雨散,一个女子妩媚的声音传来:“好孩儿,可比太师厉害多了呢。”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出,伴随着一个低沉的笑声:“美人儿,早些回去吧,免得被义父发现了,你我二人都性命难保。”
那女子轻哼道:“你这义子做的好事,奴这身子软得走不动了,郎君抱奴回去吧。”
那个男子声音有几分急切:“外面人多眼杂,务要小心。”
“嗯哼。”那女子道:“也罢,郎君先离开吧,奴却要再躺一会儿,奴一个人,便是被发现了,却也不怕什么。”
很快,屋门打开一条缝,一杆方天画戟露了出来,随即是身形高大的吕布疾步而出,迅速走向一旁廊道。
太师府前院正堂中,董卓眯着眼睛靠在躺椅上,几个丫鬟在一旁小心的给他捶腿敲背,又有剥着水果,喂着蜜饯的。
今年二月,董卓回到长安后,由相国进位太师,位在诸侯王之上,无论名份还是实权,都可谓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了。
下面田仪、李儒、刘艾和杨定都在,却是在翻看着一些文书,还有一些佐吏。
须臾,半躺在那里的董卓睁开眼睛,哼道:“命令传到河东已经快一个月了吧,张文远还没来吗?一个月,他便是爬也爬过来了吧。”
下面一众人面面相觑,李儒和田仪眼里透过忧色,纵然如今的董卓越来越喜怒无常,但他们还听出来了,董卓对张辽很是不满,而且有了怀疑。
恰在这时,下面杨定开口道:“早就听闻张文远在河东肆意妄为,又与河内张杨勾结,此番多半是他不敢来了吧。”
董卓的脸色更加阴沉。
李儒忙道:“张文远曾拼死相救太师,志虑忠纯,与关东群贼更是仇深似海,此番迟迟不到,必有因由,且等他到了再说不迟。”
董卓脸上的阴沉却是丝毫不减。本来张辽曾拼死救过他,而且因为张辽酷似自己的儿子,故而他对张辽的忠心并不怀疑,但此番命令传到河东,已经一个月了,张辽还不来,他不由不心生怀疑。
“太师”
杨定还要再说,突然外面一人来报:“河东太守张辽求见太师。”
李儒和田仪脸色不由一喜,杨定和一旁刘艾却皱起了眉头。未完待续。
………………………………
第三百五十二章 责难
“文远!”堂外传来一个声音,却是保护太师府的吕布。
紧跟着一个声音大笑:“哈哈,奉先兄,一年不见,小弟真是十分想念,不过看奉先兄如今可真是春风得意哪,这俏脸上春意如潮,犹如十八岁少年哪。”
“文远……休要乱说。”堂外传来吕布急切的话语,连声音都变了。
堂屋里众人听到这番话,脸上也不由露出古怪之色,李儒更是失笑,如今敢在太师府中这番说话的,恐怕也只有张辽了吧。
“张文远,还不速速进来!”上首董卓一声沉喝。
很快,一个身影大步进来,躬身一礼,大声道:“属下张辽见过太师!”
董卓面无表情的道:“文远,快有一年没见了吧。”
张辽大声道:“是十个月零三天四个时辰,属下真是十分想念太师!”
一旁李儒等人不由无语,尤其是李儒和田仪,本来是庄肃沉重的面,为何他们看到张辽这副姿态这番话语就想笑。
董卓本来毫无表情的老脸也不由微微缓和:“老夫还以为汝不想来见老夫……”
“怎么会!”张辽大声道:“太师对属下恩重如山,属下在河东,更是无日不关心太师贵体,本来还担忧太师日理万机,形销骨立,如今一见,却不用担心了!”
众人脸颊无不抽搐,张辽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影射太师又胖了吗?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
董卓面色也有些不悦,哼道:“汝何出此言?”
张辽道:“太师日理万机而身体不减,令属下望尘莫及,属下一看到太师红光满面,顿时如拨开云雾见青天,得知垂拱而治之至理,虽是秋寒,却如沐春风,胜过苦练武功十年,可战关东群贼百万!太师实在是英明神武,无所不能,人见人拜,花见花开!”
噗嗤!
李儒忍不住笑出声来,忙低下了头,其他人脸颊开始剧烈抽搐起来,那些书佐想笑又不敢想,看着张辽,眼中无不露出佩服之色,这番阿谀奉承的话,他们真是说不出来,而眼前这张辽却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董卓脸色也古怪了起来,肥胖的横肉抖动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但脸上那副阴沉之色却全然褪去了。
张辽这家伙每次总能给他不一样的感受,令他心情不由舒畅。
一旁杨定哼道:“真是妄言之徒,而今秋寒,何来花见花开。”
张辽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秋来菊花凌寒盛开,正是太师的风骨!”
杨定脸颊也抽搐起来,转头无语。
董卓不由哈哈大笑,他明知张辽在拍马屁,但心中却是大为畅快。
刘艾却突然开口道:“张文远,太师在一个月前传令河东,召汝来见,为何至此才来?”
董卓也看向张辽,看他怎么说。
张辽忙道:“属下正要为此请罪,只因河东有鬼面贼占据山林,为害地方,又与黑山贼勾结,属下恐其坐大,祸乱河东,为了剿灭贼寇,带兵深入山中,旬月不返,故而未曾接到命令。”
董卓面色缓和,点了点头:“黑山贼确实不可小觑。”
刘艾又道:“可是有人说曾在颍川……”
张辽打断他,道:“属下还没说完,属下在山中剿匪,捉到关东奸细,得知袁术与孙坚攻打阳翟,属下妻眷正在阳翟,故而属下带精骑冲入颍川,破了袁术和孙坚,就回妻眷,这才赶回河东,收到命令,便急忙日夜兼程赶来长安见太师,一刻也不敢怠慢。”
刘艾质问道:“张文远,汝为河东太守,却不该公私不分,擅离河东!”
张辽沉着脸哼道:“某离开河东之时,只带了不过两千精锐骑兵,重兵留守河东,何谓公私不分?若汝妻子落入危险,恐怕汝更会着急!”
刘艾铁青着脸道:“吾岂会似汝这般公私不分!绝不会为了家眷而罔顾公务!”
“虚伪之徒!”张辽眼睛一瞪:“汝把汝妻子交给我,我将她丢进白波贼窝,看汝急不急!不对,汝能干出这事,我还干不出来,汝真是狼心狗肺!”
“你!”刘艾气得脸色发紫:“无耻之徒!自私之辈!”
“滚!”张辽眼睛瞪得更大:“再出虚伪之言,乃公撕了你的嘴巴!”
刘艾险些气得晕厥。
众人看到张辽这副蛮横样,不由无语,不少书佐又感大块,实在是刘艾此人媚上而傲下,众佐吏都吃不过不少责骂。
“文远不可无礼。”董卓看到张辽实在不像话,斥了一句。
张辽抱拳恳声道:“太师,属下素来认为,人心一同,忠义相通,不能爱惜家眷,又岂能忠于太师,故而属下安置好河东之事,擅自前去颍川救人,又打了袁术与孙坚,还请太师恕罪。”
董卓看到张辽说的如此坦然直白,却是其他人不敢说的,而且也确实是实情,不由赞许道:“文远忠恳之言,倒是不差。”
张辽心下也松了口气,他就估摸着自己到颍川救人之事恐怕会传到长安,毕竟闹得不小,击败了袁术与孙坚,可不是小事。
是以他上来就直接坦白,这也是他摸索出来应对董卓的手段,董卓此人出身羌胡,原则不强,喜怒由心,实话实说反而更能得到他的认同。他认为你说的有理,你便是丢了河东,他也不会过于问罪。当然,这也是自己一上来就厚着脸皮大拍马屁,缓解了董卓的情绪和堂中的气氛,收到了事半功倍之效。
这时,杨定突然又道:“张文远,司隶有密信来报,汝勾结河内张杨,意图谋反,可有此事?”
董卓也炯炯看向张辽,这也是他召张辽回来的一个原因。
张辽先是露出愕然的神情,而后连连摇头,大声道:“真是无稽之谈!刘嚣那老家伙脑子进水了不成?”
正在这时,外面来报:“司隶校尉刘嚣奉命来见。”
董卓唤了声,刘嚣铁青着脸进来,狠狠的看着张辽,显然正好听到了他那句话。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张辽神情更横:“说什么与张杨勾结,难道因为同是并州人,就相互勾结?你还与刘岱勾结呢!不说我与关东群贼不共戴天,单只说那关东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我勾结他们作甚麽?自甘下贱麽?便是勾结,也是拉着他们来投靠太师才对。”
董卓听了,不由大笑:“此言不差。”
李儒和田仪也道:“正是如此,勾结之事,恐是无稽之谈。”
杨定和刘嚣脸色难看,而刘艾却突然又道:“王司徒曾令河东将万卷书籍交由皇宫,汝为何不奉命?”
张辽断然道:“不可能!那是我捡来的,岂能说交就交!除非太师下令,否则我又要落个勾结王司徒之名。”
董卓脸上露出笑意,却没有开口,刘艾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他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张辽根本不和他讲理,他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杨定眼睛一转,又道:“张辽,太师废五铢钱,铸造小钱,关中皆用,为何独汝河东不用?此岂非违逆太师之意乎?”
张辽哼道:“当初我曾上书劝谏太师铸小钱,以免造成金钱贬值,听闻太师本已听从,却是你这小人从中作祟,鼓动太师铸钱,乃至而今一石粮数十万钱,钱不值钱,犹如粪土,实你这小人之过!还敢在此妄言!”
“你!”杨定气得指着张辽,他什么时候鼓动董卓铸小钱了?(未完待续。)
………………………………
第三百五十三章 危机过
“哼!彘头狗脑,祸国殃民,肉不足以啖狗彘!”张辽兜头就给了杨定一巴掌,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每每思及你这无能之徒坏了太师名声,我便恨不能将你的彘头拍到肚子里!”
堂中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董卓近臣,谁不知道铸小钱正是董卓的主意,与杨定有什么关系?张辽这是真的误听说杨定进言,还是借题发挥?
“张辽!”杨定不防被张辽在脑袋上打了一巴掌,登时面色赤紫,目若喷火,大骂道:“铸小钱乃……”
上首沉默的董卓突然咳了两声,道:“文远,罢了吧,也不能全怪整修……”
杨定嘴里辩驳骂出是半句话登时呛在喉咙间,再也说不出来。
“太师仁慈。”张辽大赞了一句,瞪着杨定:“还不快向太师谢恩?”
这下连李儒和田仪也是无语,不忍去看杨定憋屈的神情。
张辽看到杨定憋屈愤怒的神情,却是心中大快。
他又不是不知道铸小钱是董卓的主意,他就是借题发挥,欺负杨定。
他此番还不知道为什么被董卓召来长安,但多半不是好事,看杨定这幅喋喋不休屡屡质询的架势,就知道此人必然在其中掺了一脚,他又岂能让这厮舒坦了!
“谢太师……”杨定犹豫再三,还是按照张辽的斥责开口了。既然董卓发话了,让他背这个黑锅,他心中纵然再委屈,也不敢在说什么,只能先认了。
“哼!”张辽鼻子里哼了声,不屑的道:“昔时关东群贼兴兵作乱,某为太师倾力承之,乃令关东群贼对某恨之入骨,某对此亦坦然受之,而今关中因小钱之事多有民怨,尔身为太师重用之臣,不主动为太师承担,莫非还不情愿不成?”
众人听了张辽此话,不由动容。他们都是知道关东诸侯对张辽怨恨的,其怨恨程度恐怕不次于怨恨董卓,如今听他一说,登时感到了其中的分量。
刘艾和刘嚣脸色不好看,上首的董卓神情却更加温和了,满是横肉的脸上多了不少笑容,连连颔首。张辽这句话听得他大感舒坦,对张辽那一点点疑心也消散殆尽。
他和声道:“文远,此番招汝来长安,一来是老夫许久未见,想看看汝,阿白也念叨了汝很多次。”
听董卓提到董白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张辽脸上露出笑容:“太师,小白白还好吧?”
董卓提到孙女,情绪很是不错:“很好,很好。”
刘嚣、刘艾和杨定的神情更难看了,从眼前这情形看,张辽分明与董卓的孙女关系很好,这关系显然要比他们近多了。疏不间亲,他们这次的计划怕是要失败了。如果在以前,他们还有董璜,但如今董璜也不得董卓待见,他们便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董卓与张辽说了两句董白,情绪更是大好,声音更是温和:“此番召汝前来,还有一事,司隶校尉弹劾汝任河东太守期间,擅杀郡吏,籍没地方忠良大家。”
张辽道:“太师擢属下为河东太守,属下到了河东,不敢怠慢,所斩郡吏皆为阳奉阴违之徒,所籍没豪强皆为暗中勾结贼寇的恶霸,此维护地方安定也。莫非刘校尉收了那些恶霸钱财,诬陷忠良?”
刘嚣不由怒视张辽:“一派胡言!”
张辽没理他,而是看着董卓,道:“旧日属下曾擒过刘校尉,又打过他,他自然怀恨在心,污蔑属下,公报私仇也属人之常情,属下以为,其言不足为信。”
刘嚣听张辽当众揭他伤疤,更是大怒,想要斥责,不想董卓看到张辽说的如此坦然,竟然点头认同了:“此言倒也有理。”
刘嚣只能一句话憋在了喉咙里,感受到了刚才杨定的憋屈和无奈。
董卓赞同了张辽所说,又道:“如此,刘重宁弹劾不必再说,却还有司徒王子师,弹劾汝不交赋税。”
“太师,河东穷啊。”张辽登时哭丧起了脸。
众人不由脸颊再次抽搐。
董卓也看到张辽这副神情,也不由失笑,骂道:“汝这竖子,河东有盐池,岂能穷困?”
“河东是有盐池,然则为世家豪强暗中掌控,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偷逃赋税不可胜数,张辽叹了口气,趁机又道:“太师,何不如将这盐池收为官营,则河东赋税必然翻倍!”
不想张辽话音刚落,董卓还没开口,一旁的长史刘艾便沉声道:“此真妄言也,盐铁官营乃于民夺利之举,实不可为之,否则必被天下反对。”
张辽心中不屑,什么于民夺利,说白了还是夺了世家之利而已,与寻常百姓有何干系。
“此事容后再议。”董卓听了张辽所说,大为心动,但看到刘艾的姿态,又不由皱起了眉头。
张辽没有多说,董卓却又道:“王子师还弹劾汝未曾上请三台,便擅自罢免县令。”
又是王允,还能不能愉快的做同乡了?张辽嘀咕了一声,忙道:“太师也知道属下是嫉恶如仇之人,那县令尸位素餐,祸害百姓,属下一时发怒,便免了他,越权之处,还请太师降罪。”
“哈哈。”董卓看到张辽坦然认错,不由笑道:“此事便就此罢了吧。”
一旁刘嚣突然又道:“张辽,太师修建郿坞,诸郡皆募民夫,为何河东最少?”
“不错。”董卓也突然想起了这事,道:“此事当时颇令老夫不悦,不过念及汝初到河东,年岁又轻,终是没有怪罪于汝。”
“多谢太师。”张辽忙道:“实是属下到了河东才发现,良田荒芜太多,故而属下召集百姓屯田,却也是为了让百姓耕种更多粮食,让河东成为太师征战关东的粮仓。”
董卓闻言大笑:“老夫知文远之忠也。”
张辽这才暗中松了口气,感到危机过去了。事实上关键还在于搞定董卓,只要董卓高兴了,一切好说。董卓不高兴,那你便是再有理也危险。
他早已听说,如今的董卓越来越喜怒无常,动辄杀人,政令朝出夕该,官吏变幻频繁,全在他一心之间,看的顺眼就重要,不顺眼就免去或杀掉,不管你有没有才能。
“不过。”没想到董卓话头一转,突然道:“汝这河东太守却是暂时不能做了,司隶弹劾,尚书台责问,老夫却也不能全部驳回。”
刘艾、刘嚣和杨定几人几乎同时露出喜色,张辽心中却是一个咯噔。
虽然他此来早有预感,但没想到还是来了。
果然这董卓的心思谁也无法猜测,他前几次职位变动,就发现了董卓这一点,纵然对你再赞许,但该做的事还是会做,这或许也是上位者难以揣测的地方,要下意识的消解一切不可控因素。(未完待续。)
………………………………
第三百五十四章 执金吾
听了董卓所说,张辽没有说话,他知道董卓还有后话。
果然,董卓又道:“汝久在地方,远离中枢,亦于前途不利,如今便到朝中任官罢……执金吾胡毋班被老夫派去出使关东游说群贼,却被杀害,便擢汝为执金吾罢,掌宫外戒司非常水火之事,秩中二千石,位同九卿,却是比河东太守更进了一步。”
张辽心中苦笑,执金吾官秩确实比河东太守高,可是自己显然更喜欢河东,不过董卓既然开口,而且是擢拔,自己便不能反对了,否则反而招来董卓怀疑。
他当即露出大喜之色,忙道:“多谢太师擢拔之恩!”
果然,董卓看到张辽欣喜若狂的神情,满意的颔首,心中对一些张辽割据一方的谗言全然释疑。
刘嚣几人神情有些不自然,张辽虽然终究被董卓调回了长安,但执金吾的官位确实也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本想着张辽被弹劾去职,能在长安做个骑都尉就不错了,没想到居然做了执金吾!
二十多岁的执金吾,可是前所未有的。虽然实权不如河东太守,但也是重职,只论官秩,竟然在他们所有人之上,包括司隶校尉,好在司隶校尉位卑权重,能监察百官,让刘嚣心中多了几分安慰,也多了几分期待,执金吾可就在他的司隶监察之下了,到时候要寻张辽的不是,相当容易。
“汝虽不为河东太守,却熟悉河东之事,对于信任河东太守之人,可有建议?”上首董卓又问了张辽一句,却是他久在地方,自然也知道执金吾官位虽然在河东太守之上,但实权却差了许多,对于这个酷似自己儿子的亲信心中有几分过意不去。
下面刘嚣几人色变,董卓任命官吏一向由心,如此征求张辽的意见,可是前所未有的。
张辽听到董卓询问,心中一喜,也不迟疑,当即道:“属下有三人可荐。”
“竟有三人?”董卓一愣:“且说来听听。”
刘嚣却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张辽提到那个亲信之人,他都要反驳,他为司隶校尉,河东郡在他的监察下,他有建议之权。
不想张辽推荐的第一个人就让他一下子闭嘴难驳:“中郎将牛辅,久驻河东,熟悉河东情况,可为太守。”
董卓没想到张辽居然推荐牛辅,更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摇头道:“辅儿嘛,他要领兵,却是不适合为太守,再说其他人。”
张辽又道:“第二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是李文优先生,他跟随太师多年,忠心可嘉,又足智多谋,熟悉政事,可为河东太守。”
李儒身子一震,不由看向张辽。
刘嚣又是无语,李儒是董卓最信任的手下,又诡计多端,他若是开口反对,恐怕讨不了好,只能继续闭嘴。
“文优?”董卓又是一愣,看了一眼李儒,摇头道:“文优却是要留在老夫身边,他若不在,老夫失一臂助也。”
李儒心中复杂,听了董卓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喜是悲。
“第三人,”张辽道:“便是中郎将贾文和,他曾为太师掾吏,可以任用。”
“贾诩?”董卓闻言,沉吟起来。
这时,刘嚣开口了,道:“贾诩无名之辈,不能服众,安能做河东太守!”
张辽嘿声道:“某却以为,河东重地,还是交给对太师忠心之人为好。”
看刘嚣还要纠缠,张辽打断了刘嚣的话,抱拳向董卓一礼,道:“禀太师,属下在奉命赶来长安途中,曾遇到刺杀,中了一箭,发现箭上有司隶自样……”
他说罢,拉开衣服,露出肩头箭伤,殷红的鲜血渗透白纱,显然是刚受伤不久。
董卓不由面色一沉,其他人几乎同时看向了司隶校尉刘嚣。
刘嚣脸色瞬间大变,这来了之后便一直为难张辽,这才想起还有此事,看向董卓阴沉的目光,他慌忙颤声道:“太师,此诬陷之言!司隶一千二百人近日皆在长安,未曾出城,又怎会刺杀张辽!”
董卓眯着眼睛看着刘嚣,一言不发,刘嚣额头大汗津津,虽然他事先早已做好了一切不在场的伪证,但此时接触到董卓冰冷的目光,仍然是心中惊惧之极。
良久,董卓才道:“如此,便以中郎将贾诩为河东太守。”
刘嚣低头不语,他如今险些自身难保,哪还有心反驳?
张辽心中却是大喜,师父贾诩做河东太守,又与自己做河东太守有什么区别,如今自己正好留在长安,谋划关中之事。
事实上,他在离开河东赶来长安时,早已做了几手准备。
如今关中形势变幻,董卓很可能在半年之内殒命,满门尽灭,而蔡邕也会身死,蔡琰孤苦无依,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是以即便董卓不罢免他的河东太守,他也要在关中赖上一段时间,做一些谋划。
至于董卓免去他河东太守一事,他也早有准备,寻机提名三人,这三人是董卓最有可能同意的,而且他们做了河东太守,那一切就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当然,如果这三人董卓都没有同意,那张辽就要用最后一步手段了,他在赶来长安前,早已布局好了一切。
首先是放弃了颍川,调高顺回来,以陷阵营为核心,加上收编的黑山贼,共领两万精兵坐镇太原郡,巩固刚夺取的成果。
上党郡由毌丘毅坐镇,河东郡由张郃坐镇,而典韦扩编到近两万的鬼面军,则暗中调到了河东与关中毗邻的中条山西面,并且开始向大河对岸的左冯翊渗入,为关中之变提前准备。
左冯翊北面有不少山林,典韦他们要渗入并不难。
与此同时,如果董卓或朝廷派其他人去担任河东太守,那恐怕他们连大河也过不了,就被贼寇劫掠。
只要迁延数月,一切可以掌控。
眼看大势已去,刘嚣无力反驳,杨定也神情沮丧,一旁长史刘艾突然向董卓礼道:“刘校尉身为司隶校尉,河东太守属他监管,若要执拿河东太守,只需派司隶名正言顺前去便是,又岂会行刺杀之事,此事多半有人嫁祸。”
刘嚣听到刘艾为他声援,当即忙道:“太师,正是如此,还请太师明察。”
董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刘艾又看向张辽,道:“张文远,汝毕竟年轻,执金吾乃重职,恐汝出查漏,刘校尉监察百官,汝平日还该多向刘校尉请益才是。”
刘嚣眼里露出一丝精芒。
张辽想了想,认真的向刘艾道:“刘长史,在下治理过河东,对于如何巡查皇城还真是摸不着路,这样,执金吾下有执金吾丞,不若由令公子或刘校尉公子轮流担任如何?这样方便监察,也能助在下履行好公务。”
刘艾和刘嚣神情同时一僵,开玩笑,他们的儿子若是放到张辽这个肆无忌惮的莽夫手下,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一旁李儒不由失笑,张文远总会有最巧妙的手段来应对别人的责难,刘艾与刘嚣虽然老道,却也连连在他手下吃瘪。
这时,董卓开口了,道:“文远,执金吾丞秩比一千石,岂能随意更改,此职原本是盖元固之子盖顺担任,可惜盖元固三个月前去世,盖顺回家守孝,如今却是义真侄儿皇甫郦担任。”
张辽闻言不由一怔,盖勋去世了?
他心中大是遗憾,盖勋可谓汉末一代贤臣,为人公正耿直,尤其是在关凉的影响力,不下于皇甫嵩,他本来还想着此番有没有机会去请教一番,却不想人已经没了。(未完待续。)
………………………………
第三百五十五章 就职
八百里关中的地势,从西向东如同一条龙,汉长安城便建在渭水之南、关中地势最高处的龙首原上。
长安城的面积远大于雒阳城,南北十五里,东西十八里,城中宫殿、贵族宅第、官署和宗庙占据了大半地方。
宫殿集中在长安城中部和南部,又以西南角的未央宫和东面的长乐宫为主体,围绕主体宫殿还有桂宫、北宫、建章宫、明光宫等附属宫殿群,整个皇宫共建了九十多年。
前汉时,天子在未央宫处理政务,而长乐宫是太后居住之地。前汉末年,长安皇宫毁于战乱,后汉定都雒阳,只将长安作为陪都,也未曾修复皇宫。
去年,董卓迁都长安,发动十数万民夫修葺了未央宫,但随后就开始修建他的郿坞,至于长乐宫和其他附属宫殿群还是一片破败。
除了皇宫,公卿贵族宅第则分布在未央宫的北阙一带,称作“北阙甲第”,寻常百姓都住在城北,分为一百六十个闾里。著名的“长安九市”则在城内西北角上,由横门大街相隔,分成东市三市和西市六市。东市是商贾云集之地,西市则密布着各种手工业作坊。
执金吾的衙署毗邻未央宫,在未央宫西北角,西望长乐宫,北望北阙甲第,南接武库。
此时,新一任执金吾张辽正坐在衙署大堂之上,他背后屏风上描画着一只三足金乌,而张辽的官服上也描画着一只金乌,金乌主辟不祥,天子出行,此鸟在先开道,而金吾便取自金乌的谐音。
这或许是执金吾名字的一个由来,但同样还有另一个由来,吾,御也,执金吾便是掌执金革,以防范非常之事。
前汉时,执金吾的权力很大,曾一度统领北军,其下属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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