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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召虎-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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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浩哼道:“若是被董承掌控了朝廷,于大将军何?”
李儒嗤笑道:“一群乌合之众,短视之徒,土鸡瓦狗之辈,实不足为虑,吾自有计策应对,此番定要为大将军消了后顾之忧、他日之患。”
韩浩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神情登时有些震惊。
不过对于李儒所说的短视之徒、土鸡瓦狗,韩浩心中也是认同。
董承他们身在京师,根本不知道大将军在并州、关中和河东的兵马是何等的精锐强大,无论他们在雒阳如何折腾,只有大将军下决心从关中、河东、并州任何一处发兵,便能轻而易举扫平雒阳。
只是听着李儒的语气,还有那句为大将军消了后顾之忧、他日之患,让韩浩不由心跳加快了几分,军师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大将军的后顾之忧、他日之患?莫非大将军离京前早有交代?还是另有想法?
韩浩知道,大将军离京时将雒阳之事托付给尚书令荀彧和他,但尚书令荀彧和他都是在明处的,在暗中还有一个隐蔽的李儒不为他人所知。
李儒掌控着来自各方的情报,于暗中谋划应对来自各方的阴谋诡计,掌握的消息和谋划的东西比他要多。
事实上韩浩想多了,张辽离京时将家眷带回河东,将朝臣交给荀彧,将暗影交给李儒,便放开手什么都不管了。
这也是张辽一向的行事风格,用人不疑,荀彧的阳谋和李儒的阴谋皆在他之上,他不必过于指手画脚,他相信二人能把后方打理后。
但如此一来,李儒暗中的一些谋划,如今在豫州战场的张辽根本不知道,也没料到李儒的胆子有多大。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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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曹操的狡诈
一 北邙山,从南到北有后汉五座皇陵,冲帝刘炳的怀陵、灵帝刘宏的文陵、顺帝刘保的宪陵、安帝刘祜的恭陵、光武帝刘秀的原陵。
雷鸣暴雨降临之时,距离雒阳最近的怀陵和宪陵之中突然变得热闹起来,黄昏前从邙山北麓赶来一支人马,足有五六千人,正是王斌次子王规为天子刘协招募来的兵马,还有招抚的于毒和张白骑所部精锐。
怀陵除却祠堂和寝殿外的最大一处屋舍中,燃着数支火把,照得屋内通明,几个大汉正聚在一起兴高采烈的吃菜喝酒。
这几个大汉正是这支兵马的几个渠帅,以于毒、张白骑张白骑为首,还有黄龙、青牛角、雷公、浮云、白雀等小帅,他们出身低微,很多人本来没有什么像样的名字,为了威风便取了一些名号。
这些渠帅各有山头,他们活动在太行山南段,而张燕原本活动在太行山中段和北段,张燕投降张辽后,南段这些渠帅并不愿附从,继续啸聚山林。王规当初奉刘协诏令在河北募兵之时,联络上了张白骑和于毒,正逢于毒先后败于袁绍和曹操之手,气势锐减,便响应朝廷招募,又拉来了其他几个渠帅,兵马总共将近三万。
此次应天子密诏,于毒等渠帅要穿过河内,不宜声势太大,就只带来了五千精锐来雒阳面君,其中还有王规从地方招募的一些人马。
外面雷声轰隆,里面于毒几个渠帅正在喝酒,被刘协暗中封为怀忠将军的王规走了进来。
“王将军,快来喝酒。”小帅雷公大声招呼。
王规出身不差,在郡中也尝为游侠之事,所以才能联络上于毒和张白骑等渠帅,但他此时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勉强。
眼前这些人马本是黄巾与黑山余部出身,哪懂什么规矩,来了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宁静的陵园搞得乌烟瘴气。
王规难以约束这些军士的行为,只能在两位先帝的祠堂和寝殿外祭拜告罪了一番,这可是皇陵,至高无上,却被弄成了菜市场,他可以想象到,表兄刘协得知后一定会责怪于他!
他此时心中只期望着此次能为朝廷立下大功,让刘协能够略过此事,更有些庆幸这皇陵早被董卓和吕布挖过了,否则于毒、张白骑这些兵马保不住会偷偷挖皇陵,那他的罪名可就更大了。
王规刚坐下,他对面的于毒便洪声道:“某有一言相问,得罪之处,还请王将军不要介意。”
王规心中一个咯噔,面上却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自家兄弟,于帅何必见外,但问便是,小弟无有不答。”
于毒不为所动,盯着王规沉声道:“我等此番入京,可是要与大将军为敌?”
“于帅是说张大将军?”
王规额头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连忙摇头否认:“不会,怎么会,如今正在豫州讨伐袁术,并不在雒阳。”
“这便好。”
于毒意味深长的看了王规一眼,很是坦然的道:“不瞒王将军,我等愿为天子效命,却不敢与大将军为敌,若果真对上大将军,我等自会退去。”
王规感觉整个人一下子不好了,他不想张辽竟然有如此威名,能令这帮胆大妄为桀骜不驯的家伙如此畏惧。
他却不知张辽经年来平河东白波,收冀州黑山,剿青州黄巾,更数败袁绍与曹操,可谓战无不胜,威名远播,于毒等人连袁绍和曹操也打不过,又哪敢对上更强大的张辽。
“来来,王兄弟,再喝一杯暖暖身子,这雨下个不停,着实有些冷了。”
号为张白骑的张晟亲热的拉着王规喝酒。
王规接过酒杯,面色如常,心中却很是慌乱。
当初天子给他下密诏招兵时,他就隐隐猜测天子是为了应对大将军,否则为何要秘密行事?
如今于毒这些渠帅却明言不敢对上张辽,如此一来,到了关键时候会不会坏了天子的大事?
这个后果可是无法想象的!他承担不起!
随后王规浑浑噩噩喝了会酒,找个理由出去了。
王规一离开,屋中便静了下来,几个渠帅互望了一眼,于毒皱眉开口道:“看来天子招我等,多半是对付张辽了。”
这些渠帅虽然是泥腿子出身,但他们闯荡了这么久还能活下来,哪个不是老奸巨猾的,王规虽然隐藏了情绪,他们哪能看不出来。
事实上他们早就猜到了几分,这次只是最后确认而已。
雷公大声道:“与张辽为敌又怎样,大不了我等再回山……”
“错了!”张晟神情肃然:“我等不怕他人,却得罪不起张辽,莫忘了飞燕大帅正是在他麾下,若他命飞燕大帅带兵来攻,我等绝难抵挡!”
众渠帅一时默然。
张燕曾被八百里太行山百万黑山军尊为大头领,岂是等闲,他们这些渠帅可以不畏惧其他诸侯甚至朝廷,但不能不畏惧张燕,因为张燕不但熟悉他们的作战手段,更重要的是熟知他们根底,包括老巢所在。
这时,浮云小帅突然道:“其实大将军与我等反倒是一路人。”
众渠帅皆是一愣,看向浮云:“何出此言?”
浮云曾为县吏,打仗不行,但素来颇有见解,他起身想了想,道:“我等当初起兵,本为豪强横行,恶吏欺压,走投无路,可是如此?”
“正是!正是!”
众渠帅大是认同,事实上他们其中有不少本就是郡县无赖,只是谁会认为自己坏,都认为自己走到这一步是别人的错。
浮云看了众人神情,眯起眼睛,缓缓道:“吾听闻大将军与我等一般出身微末,最是痛恨豪强恶霸,并州、河东、河内吏治清明,寻常百姓子弟皆可读书,他又推行科举制,天下人皆知,无论贵贱,只要考过了科举,便都能做官,我等不识文字,但我等的儿子孙子却未必不能读书……”
浮云说到这里,众渠帅无不震动。
无论他们自己走了哪一条路,但自古以来中国百姓对当官都是向往的,他们也是如此,他们不行,但如果他们的子孙能够为官,他们死也瞑目了。
他们此番响应天子诏令,本就不无这方面的想法。
浮云接着道:“我等跟随天子,但天子与那些世家大臣哪会看得起我等,只有跟随大将军,才有机会。”
浮云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道:“而且吾听人言,那陆地神仙乌角先生也曾跟随大将军。”
众渠帅激动起来,七嘴八舌,甚至还有人提议直接投靠大将军,攻打朝廷,改朝换代。
最后还是于毒压下众人激动的情绪,沉声道:“听闻大将军如今并不在雒阳,朝廷还有其他势力,我等先去朝廷面见天子,到时候见机行事,再做定夺。”
“好!”
“就听于帅的!”
“先去见皇帝,且看皇帝怎样?”
“若皇帝果然要害大将军,我等反了便是,正好立个投名状,改朝换代……”
如果刘协在这里,听到他引以为助的这些士兵如此呼叫,恐怕早已昏倒。
……
同在雷雨夜里,就在于毒等人各怀心思之时,在雒阳城东十数里外的都亭之中驻扎了一支兵马,数目过万,其中更有骑兵两千。
在都亭一处府邸厅堂之中,一个浓眉细眼的中年人坐在上首,目光凛然有神,赫然正是本该明日黄昏才能赶到雒阳的曹操!
原来曹操向董承隐瞒了行军的消息,只是在成皋留了些兵马,竖起大旗,伪作主力,而他的主力早已到了雒阳左近,只要行动起来,一个时辰就能赶到雒阳,在张辽离京的情况下,一万兵马随时都能左右雒阳局势。
在曹操下首,曹洪、曹仁、曹纯、夏侯渊、于禁、乐进、李典、满宠、史涣等一众猛将皆尽在列,此番曹操可谓孤注一掷!
曹操目光看了程昱一眼,又扫过底下众将,起身拔剑,高举头顶,声音慷慨激昂:“此前吾与大将军共伐袁术,不想大将军为奸人算计,在豫州生死不知,而在朝廷后方却有小人趁机作祟,今吾欲与诸君一道,诛奸邪!清君侧!匡扶社稷,共图大业!”
底下众将无不热血沸腾,齐声大吼:“诛奸邪!清君侧!匡扶社稷!共图大业!”
如果董承在此,恐怕早已瞠目结舌,他召曹操为盟友,本是要利用曹操在前面抵挡可能来自张辽或其部下的反击,不想曹操是来了,但却是以诛杀董承为口号,志在夺取雒阳,掌控天子。
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论谋略,董承与曹操相比就是个渣,何况曹操更是早有谋划,董承根本不知道,他能有今日的“大好局面”,完全是曹操与程昱在暗中推波助澜谋划出来的。
亮明了旗号,鼓舞了士气,曹操命众将退下早些休息,只留下了程昱再次计议明日之事。
两人谋划已久,此番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很快便计议妥当,曹操突然叹了口气:“豫州凶险,不知文远能否逃过一劫,此番入雒阳,吾定要维护好他的家眷,不使英雄身后凄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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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南宫
一程昱听到曹操叹息,皱起眉头:“将军自感有愧于张辽乎?吾以为大可不必如此!张辽与天子决裂乃必然之事,我等不过促其早一日发生而已,张辽之祸,乃在天子,在董承,在袁术,在关东世家,独不在将军,今将军诛杀奸邪,匡扶社稷,乃继其旧志,其人若死,九泉之下必感激将军,若不死,亦无由责问将军也。当此之时,将军所思者,当如此挟天子以令诸侯,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勿要步了张辽后尘!”
曹操点点头,眯起眼睛:“文远奉天子,失之以宽,乃使天子心生他念,小人趁机作祟。”说到这里,曹操神情颇有几分傲然自得:“吾若奉天子,当守天子以安,慑朝廷以威,岂有小人作祟之理?”
程昱抚须赞许道:“不错,本该如此,朝堂本是凶险,无需慕虚名而处实祸,此愚人所为也。”
曹操手掌无意识的打着节拍,似乎在思索什么,须臾突然又问了一句:“张辽果真将死乎?”
程昱沉吟道:“据关东得来消息,此番袁术与世家联合要杀张辽,阳谋阴谋并用,张辽若不得信,当是九死一生。”
“唔……”曹操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面色竟是微微舒缓,仿佛随口说道:“若得雒阳,吾忧其关中、并州、河东兵马也。”
大事当前,曹操并未像董承、刘协一样利令智昏,他看的很清楚,张辽分布在雒阳西北的兵马对雒阳威胁极大,从这一点来讲,曹操心底是希望张辽一去不回的,所以他才又问了一句张辽会不会死。
程昱何等睿智,听出了曹操心中的忧虑,点头道:“此是大患,却也非是无解,须要里应外合、远交近攻,将军在内可联结刘备、鲍信,共御外敌,并借机兼并其部曲,在外可联结袁绍、马腾、韩遂,令其攻打关中与并州,而将军则养育张辽遗孤,借此招抚张辽旧部,此立业之基也。”
曹操抚掌赞道:“仲德真吾之子房也。”
他先前说要维护张辽家眷,心中便不无借此招揽忠于张辽旧部的想法。
如果张辽在这里,听到这两货竟然把他儿子当遗孤,定会毫不客气左右开弓,把这两货直接扇死。
……
南宫之中,刘协在自己的寝宫中不断徘徊着,外面天降甘霖,确难以安抚他的心绪,反而是那雷鸣闪电令他心绪更加躁动不安。
要对付大将军张辽,不是从此四海皆平,就是一朝地裂天崩,他哪能镇定下来。
平心而论,刘协也知道张辽对他远胜董卓、李傕,甚至王允,更是文武兼能,数百年少有,但正因为如此,张辽给刘协的压力太大了。
董承的一句话在刘协心中深深的扎了一根刺,张辽声望如此之高,附从者如云,不知几年之后,还有多少人忠于大汉?
这对刘协而言才是灭顶之灾,比之董卓、李傕更加令他感到威胁。因为董卓、李傕施暴政,自会有忠臣义士奋起反抗,与天子一道勠力同心,而张辽施仁政,忠臣义士只会跟随附从,最终天下只会知张辽而不知天子。
所以这次刘协几乎是与董承一拍即合,纵然张辽忠心朝廷,有恩于他,是个能臣,但只要威胁到皇权,那一切都要靠边,张辽必须除掉,而且越早越好。
一道闪电划过窗前,刘协被照得雪白的面孔显出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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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 长秋
一南宫西北,有长秋宫,是皇后所居之处。
雷声轰隆,长秋宫却是琴声叮咚。
伏寿坐在宫中,听着外面的雨声,素手拨弄着琴弦,俏脸满是忧虑,心绪极为烦乱。
雨夜中,偌大的长秋宫显得清冷无比,但比这长秋宫更清冷的却是伏寿的心。
一个月前,张辽曾暗中派人提醒她小心宫中暗箭,随后不久,她就发现御医开的药有问题,幸好紧跟着她的病就好了,不必再吃药,来自这方面的暗箭才算消失。
宫中的争斗从来不会消失,刘协的母亲王美人当初就是被何皇后毒死的,这一点她早有心理准备,此时令她心冷的是另一件事。
入夜之时,董贵人前来拜谒,带来一个消息,陛下刚下了诏书,论以数罪,罢张辽大将军之职,任董承为骠骑将军,曹操为车骑将军,刘备为卫将军,段煨为前将军,鲍信为后将军……
董贵人带来这个消息时,一副为大将军打抱不平的姿态,请伏寿在天子面前进言,为张辽说情。
伏寿当时一下子就惊呆了,她知道刘协有谋算大将军张辽之意,也劝过多次,但没想到刘协竟然如此之急,如此迫不及待,尤其是在张辽为朝廷征讨袁术之时动手!
这是怎样的一种行为?罔顾国家大事迫害朝廷忠臣,忘恩负义**裸的毫不掩饰,前线流血后方捅刀,伏寿作为皇后都为刘协的行为感到羞耻!
伏寿深为张辽感到担忧,不是作为盟友的那种担忧,更是发自内心的担忧,但她知道张辽如今正在豫州作战,担忧也是鞭长莫及,不过张辽的家眷却都在雒阳,听董贵人之意,陛下要捉拿张辽的家眷来要挟他。
如此卑劣行为,让伏寿对刘协已经绝望,她岂能不知董贵人告知她这个消息是不怀好意,但她仍是毫不犹豫的写了一封密信,让一个婢女偷偷送了出去。
至少她要护得张辽家眷的安全,哪怕她自己粉身碎骨。
信已送出半个时辰,宫女却还没回来,她随手在弹琴,心中却难以抑制的焦虑起来,默默祈祷着张辽的家眷能够安稳无事,也祈祷张辽在豫州能够扫平袁术平安归来。
与此同时,伏寿也看到了汉王朝的危亡,这是乱世,天子如此行事,怎样得人心,又怎能长久?
自感悲凉之余,伏寿对天子的凉薄心灰意冷,琴声也变得凄凉起来。
这时,寝宫外突然传来一声吆喝:“陛下驾临长秋宫!”
伏寿一怔,听下抚琴,默默起身,款步来到宫门前,正好看到刘协面无表情的进来,她端正的屈身作礼:“妾身见过陛下。”
刘协点了点头,没有回话,径自进了宫中,伏寿默然跟在他身后,目光落在他腰间悬挂的长剑上。
刘协进了殿中,来到那架古琴前,头也不回,声音平淡:“如此雨夜,皇后尚有意趣弹琴乎?莫非是在担忧什么?”
面对刘协故作平静的指桑骂槐,冷嘲热讽,伏寿却开门见山的道:“董贵人入夜前告知妾身,陛下要问罪罢免大将军,捉拿大将军眷属,妾身以为不妥,派人去大将军府报信,想必是董贵人向陛下高密,陛下前来问罪吧。”
刘协身子一僵,脸上的神情更僵,他气势汹汹而来,一副质问的姿态,就是想逼迫伏皇后承认暗中告密之事,不想伏皇后竟然自己直接承认了,让刘协感到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分外难受。
他转过身来,目光凌厉的看着伏寿,怒喝道:“汝乃皇后,因何要报信!若不说个究竟,朕决不轻饶!”
伏寿直视刘协:“大将军于陛下有救驾之功,于妾身有救命之恩,却不知陛下因何要问罪大将军,更要捉拿大将军家眷!”
刘协深吸了口气,脸色铁青,斥道:“罢免大将军乃朝廷大事,朕乃天子,要为天下着想,救命之恩,不足为凭。”
伏寿愤怒反驳:“汝是天子,天家便要忘恩负义麽?妾身却不能负恩!且不言大将军当初救陛下于危难,但说自他迎奉朝廷以来,悉心辅佐,劳苦功高,不惧诽谤,不畏流言,一心只为天下百姓做事,何曾有错?”
伏寿看刘协面色越来越难看,深深一礼,声音恳切:“陛下为天子,乃大汉至尊,如今天下大乱,百姓流离,陛下唯有效法高祖与光武皇帝,不计私怨,以宽如四海的胸襟和气度,广揽天下豪杰,方能拯救危亡,力挽狂澜!陛下乃聪慧仁义之君,望妾身冒死以谏,亲贤臣远小人,与大将军君臣相得,还天下一个安宁,建一个太平盛世,不可沉溺于权势之争,当有至尊的担当!”
不想伏寿此言一出,刘协反而更怒:“朕如何没有至尊的担当!当初先帝驾崩,兄长见害,董卓强横,朕方才九岁,卧薪尝胆,几度险死还生,而今张辽为大将军,名副其实,朕却算的什么皇帝,什么至尊,身在宫中哪一日不是战战兢兢,在朝堂上说一句话都要看张辽脸色,朕不甘心!朕要做真正的大汉天子!掌御四海,平定天下,中兴汉室,以祭宗庙!”
“陛下!”伏寿恳声道:“妾身以为,孤家寡人未必是真天子,君臣相得,善用贤才,方是明君,且大将军并非跋扈之人,陛下在朝堂上大胆决断朝事,大将军反而喜欢,会尽心辅佐。”
“汝倒是熟悉大将军!”刘协此时哪能听进伏寿的话,冷笑一声:“呵呵,说什么大胆决断,朕连试探一次也不敢,只怕张辽伪善,朕一个不当就是万劫不复,张辽比董卓、李傕更可怕,所以朕要除掉他,以绝后患,从此再也不必担忧,更不必做什么尝试!”
伏寿看刘协神情狰狞,分明是已经入了魔怔,她心中苦涩,言语不复先前激烈:“陛下熟读经史,当知春秋之时楚平王与伍子胥之事,楚平王杀害伍子胥全家,乃至日后招祸,今大将军在外,正如伍子胥,此不该引以为戒麽?”
刘协脸颊抽搐了下,拂袖哼道:“大汉不是楚国,朕不是楚平王,张辽也不是伍子胥。”
伏寿看刘协那副毫不回头的姿态,心中失望,暗道:陛下未必比得上楚平王,而大将军远胜伍子胥,若是陛下真的害了大将军家眷,他日会是个怎样的情形,妾身根本不敢去想。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劝道:“大将军如此忠臣,尚且被陛下迫害,妾身不知陛下之后更欲用何人?董承麽?他当得起朝事麽?”
刘协嗤笑道:“莫非天下只一个张辽不成,朕为天子,天下何人不能为用!”
伏寿彻底心灰意冷,听到刘协大言,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如大将军这般忠义之臣尚且遭到如此薄待,那些追名逐利、心怀叵测的人又怎会成为陛下的忠臣?谁还敢竭心尽力为陛下效命?这就是孤家寡人麽……”
刘协的神色却陡然转厉,手握腰间长剑,额头青筋毕露,戟指伏寿,几乎是咬牙切齿:“皇后,朕听人言,汝与大将军有私,可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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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香消
伏寿身子一颤,面色有些苍白,抬头看向刘协,蹙眉反问:“陛下,自回雒阳以来,妾身可曾出过宫禁?”
刘协默然。
伏寿又问:“大将军可曾出入宫禁?”
刘协还是默然无语。
“敢问陛下,既是两不相见,私从何而来!”
伏寿冷笑一声,心中极为愤怒,她性情刚烈,刘协污蔑她自己倒没什么,因为她心中有私,但她不能害了张辽,让张辽背负恶名。她心慕张辽,但那是单方面的,张辽此前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私情根本谈不上!
而且伏寿对张辽除了那种心慕的感情,更有感恩和尊敬,刘协如此没有底线的污蔑真正激怒了她,所以她的言辞也毫不客气,带上了讥讽和鄙夷之意。
面对伏寿的质问,刘协有些难堪,恼羞成怒之下,叱骂道:“雒阳无之,在关中霸陵汝与他相处数日,在河东郡一年之期,未必无之!”
伏寿闻言,怔怔的看着刘协狰狞的面孔,蓦然无由的笑了两声,旋即泪如雨下,目光黯淡,心如死灰。
她十三岁入宫,被立为皇后正是在李、郭汜掌权之时,那时形势凶险,她与少年刘协在危难中扶持相守,只想着做个贤德皇后,辅助刘协中兴汉室。可是在随后的大乱中,她因将饭食让给刘协而虚弱生病,却被刘协抛弃在霸陵,又被乱兵包围,意图侮辱,那是她一生中最惶恐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那时候她才感受到自己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甚至后来不知多少次夜里她都被那场噩梦惊醒,浑身发冷。
而危急关头张辽的出现,成为她这一生最触动的时刻,这也是她与张辽接触不多,却无法控制的生出了思慕之情的缘故,或许对张辽而言,她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如果霸陵之事对她与刘协是一个裂隙的话,那随后刘协莫名其妙的疏远,那些忘恩负义的行为,让曾经相濡以沫的感情在两人之间渐渐淡漠,只剩下名分。
实际上她心中一直对刘协是有愧的,对张辽的感情无法控制,对刘协的愧疚也难以消除,她的心中始终充满了痛苦和煎熬,所以一病数月,几乎香消玉殒。后来张辽派貂蝉送来密信,令她心中欢喜,加上左慈用药,病体渐愈。即便在此事之后,她也只是暗自喜欢,并无他想。
她是皇后,注定了一生都留在宫禁之中,她从来不贪恋后位,只想着淡淡的在宫中过完一生,或是某一日缘相思而病死,而绝不逾矩。
也正因为对刘协心怀愧疚,所以她明知董贵人或是董承下药害她,却没有告知刘协,因为如今董贵人怀了刘协的龙种,这是汉家血脉的延续,是她现在做不到的。她与刘协感情消亡,希望董贵人能够代她与天子相守。
但直到如今,直到眼前刘协说出如此言语,伏寿才知道,那个曾经战战兢兢、聪慧善良的少年早已消失,或许聪慧犹在,但善良……呵呵,如此恶毒的污蔑,只让她看到了被权力腐蚀后的扭曲。
天家无情,或许大多的天子最终都会如此罢,在朝堂的勾心斗角和权力争夺中渐渐失去纯真,成为孤家寡人,无情寡恩,唯我独尊。
而更多的天子则会被不断蒙蔽,因为有太多贪慕权力的小人围在天子身边,谗言围困,三人成虎,没有坚定的心境和老道的权谋,只会行昏聩可叹之举,在伏寿看来,刘协着手对付张辽,就是一步步在走向灭亡,因为她知道张辽真的很厉害,而刘协还是太稚嫩了,偏偏刘协看不到这一点,被董承等奸臣蛊惑,加上曾经在董卓和李时期的压抑,一朝能够释放出来,就失去了理智。
而且伏寿此时真的看出来了,刘协就是认定了她与张辽有私,或许是因为张辽平时行事太有分寸了,刘协找不出多少罪名,只能千方百计强加罢,这是要牺牲自己了。
如此情形,她再辩驳也是无用,想到这一点,伏寿心中的愤怒反而消失,面容转为平静,看着刘协,淡淡一笑:“陛下为人君,大将军不过臣子,难道陛下自认尚不如臣子乎?连皇后也要跟随大将军……呵呵,如今陛下非要给妾身强加罪名,自求侮辱,遗笑天下,妾身不能阻止,那妾身便与大将军有私,。”
“贱人!”伏寿这般平静的姿态反而令刘协更加暴怒,大骂一声:“与张辽有私,更要害朕!”
伏寿蹙眉,不知刘协从哪里又给他加了个罪名,却见刘协大步走向衣橱,猛然打开,伸手摸索了两下,竟从里面竟取出一物,看了看,狠狠的抛在伏寿面前,厉声道:“贱人!安敢行巫蛊之事,诅咒于朕!”
伏寿看刘协抛在身前之物,竟是一个布人偶,上面写着字,赫然正是刘协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巫蛊之祸!伏寿心中瞬间只闪过这一个念头。
巫蛊相传是以人偶诅咒他人的邪术,最令人骇然的就是武帝晚年时的巫蛊之祸,导致卫子夫皇后、太子、大将军卫青之子、丞相公孙贺全部被夷灭全族,受株连者多达数万人,京师震恐!
如今竟然到了自己身上,自己做没做伏寿心里自然清楚,她突然想起今日午时,殿中宫人曾整理过衣橱,又是阴谋麽?
伏寿身心满是疲惫,看着神色狰狞的刘协,神情平静的道:“陛下为皇帝,妾为皇后,本是俱荣俱损,陛下不存,妾身亦亡,岂有加害之心,且巫蛊之术,本是虚妄,妾不信之,何由用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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