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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职场-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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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只要晚上回去,不被公主发现,就不会有大问题。

    砰砰砰,李祺的拳头很用力,门被拍的山响,但门的嗓音更用力:“谁呀,叫丧吗?这么他娘的这么使劲敲,敲坏了门,你赔得起吗?”门内传出看门人刘大的呵斥声。

    李祺一听就知道刘大又吃多了酒,舌头都有些大了,李祺气不打一处来:“快开门,我是老爷。”

    “呀,是老爷呀,坏了,咋没听出来。”刘大这时候已经开了门,只见他喝的脸红眼呆,还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一股夹杂着酒气的口臭传了过来,刘大一看见李祺,马上赔笑道:“罪过罪过,老爷您来了,小的没听出来,怠慢了老爷。”

    在栗恕那里吃了瘪,又在门外被刘大无缘无故的怠慢了一番,李祺怒不可遏,上去不容分说,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大嘴巴,一边打一边骂道:“大白日里就灌尿,要死吗?你的差事当的越来越回去了,老爷我养你就是为了受你气的?给你钱,还得受你的气,明天就他娘的给老子滚蛋。”

    刘大知道李祺素来脾气大,自己白天喝酒又理亏,赶紧噗通一声跪在李祺面前,左右手同时抡起,啪啪扇起了自己的耳光,“老爷我不是人,老爷我是个畜生,老爷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这次吧,我做牛做马给您卖命。”

    李祺在院子里教训刘大,早已惊动了院子里的女眷,这院子里名义上的女主人…五姐,急匆匆带着她的两个小丫头出了来。

    这五姐不到三十岁,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保养的极好,不仅脸蛋漂亮,身材也是窈窕婀娜,前两年被李祺在一个行院里看见,花了三千贯重金赎了出来的。

    在当年的院子里,妈妈和姑娘们都叫她五姐,虽然如今被李祺赎了出来安排到这个院子里,名义上是个主子,但她连个姨娘的没有名分都都没有,丫头、厨子和小厮们也依旧叫她五姐。

    “老爷……”五姐妩媚的叫了一声,随即款步走到李祺面前。双手拖住了李祺准备扇刘大耳光的手,同时手指暗中用力,用指尖在李祺的手上来回轻轻揉捏,这一套手法五姐早已驾轻就熟,此刻在李祺身上用着,自然得心应手。

    这一声老爷,叫的李祺浑身舒泰,尤其是五姐指尖的动作,弄的的他通体麻酥酥的,再一看五姐,正对着自己眉目传情,这一系列动作,李祺的怒火消了大半,情火却涌了上来,他握着五姐的手,还故作愤怒的说道:“怎么,你要替他求情?他大白天就喝酒,这样的人不能留。”

    五姐笑颜如花,媚态撩人,说话时还不忘用眼神挑逗李祺,胸口也朝着李祺越来越近:“老爷您跟他一个下人置什么气?他中午家里来人了,就喝了二两,他虽是狗肚子,人却不坏,平日里干活也肯卖力气,您开销了他,他没了生计,那一家老小就得挨饿,您这回放他一马,他能不感恩戴德给您卖命?”五姐说着便踢了刘大一脚。

    刘大立刻会意,嘴里念佛,磕头如捣蒜,又过来抱着李祺的大腿:“老爷您放心,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再白天喝酒,我就是活王八。”

    李祺被五姐撩拨的腹中火起,便不想再跟刘大纠缠,一脚踢开刘大:“滚下去吧,看着你都碍眼,下次再犯,谁说情都不好使。”骂完了刘大,李祺一把扶住五姐的腰,神态轻浮的说了句:“这次老爷我给五姐面子,五姐,今天爬山爬的这腰好酸,好好给我揉揉。”

    五姐将李祺扶到自己的屋里,回身一个眼神,两个丫鬟识趣的退了出去,五姐扶着李祺来到床边,两支手在李祺的腰上轻轻点点的划着,咬着李祺的耳朵低声说道:“老爷的腰酸的厉害不,还能用劲不?”

    李祺一把将五姐拉到自己怀里,五姐顺势坐在李祺的腿上,一支胳膊环绕着李祺的脖子,另一支胳膊从床单下面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纸包,李祺一见小纸包,一手在五姐的身上乱摸,另一支手向五姐的两腿间伸去,淫笑着问道:“这又是什么药?”

    这五姐平日里在房中都会备好些的药,有补药,也有春药,为的就是李祺来了,让李祺多勇猛几次,自己就有更大的几率能怀上个肚子,只要能生个一儿半女,将来自己也算有个着落。

    五姐缓缓的将药包打开,将药倒在李祺的嘴里,拍了怕李祺的脸蛋:“老爷,好好享受吧!”说着俯身趴了下去。

    李祺直到过了二更天才从五姐的院子出来,骑着马摇摇晃晃的返回自己的府上。快到府门前之时,李祺想起了栗恕,想到栗恕,李祺不由得怒从心中来,但他气归气,看了眼左右四周,见四下无人,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歪身摔下马去。

    “哎呦,救命啊!有刺客,救命啊,抓刺客呀。”李祺大声的哀嚎求救,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传的很远很远……

    李祺倒下的地方距离韩国公府只隔着半条街,李祺的呼喊很快就引来了韩国公府的家丁,家丁们还没等凑近,就听出是李祺的在叫,赶紧围了上来,扶的扶,警戒的警戒,李祺骂道:“一帮狗才,傻愣着干什么,刺客早他妈跑了,快背我回去,腿好像断了!”


………………………………

正文 198。宰相城府

    李祺在街上遇刺,惊动了韩国公李善长,李善长衣服都没穿好便来到了李祺房中,一进屋就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怎么会当街遇到刺客?”已经六十八岁的李善长虽然满头白发,但精神却很好,除了略有些驼背之外,身体也算硬朗,只不过近两年眼睛有些花,看东西总是向前探着头。

    公主站在床头正在摸眼泪,回身见公公进了来,皱着眉行了礼,然后指挥身旁的丫鬟:“快给父亲搬椅子。”然后苦着脸说道:“京中最近一直不太平,听说总出事,我近来眼皮一直跳,总觉得要出事,可不今天就出事了。”

    李善长不愿意听这些妇人之见,他也不坐,来到李祺床头,低头看了看李祺的腿,回身问道:“请郎中了吗?这事不要跟孩子们说!”

    临安公主点头:“去太医院请了,请医正亲自过来。”说着又哭了起来:“孩子们都睡下了,都不知道。”

    李善长又回身问李祺:“看清楚是谁了吗?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李祺只是不住的叫疼,过了很久才回答李善长的问题:“黑灯瞎火的,没看清人,但说话听着像是陕西那边的人。”

    “陕西那边?”李善长眉头紧锁,他又看了看李祺,疑惑着转身慢慢出了房间。

    来到屋外,李长山叫来了当事的几个下人,详细的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和细节,经过片刻的思考后,李善长心事重重的又回到了屋内。

    “你和他们先下去,郎中来了让他先等着,还有……”李善长对公主说道:“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许进来。”

    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父子二人,李善长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李祺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说吧,为什么这么干?你是要躲谁?还是要害谁?”

    李祺听父亲这么一说,吓的腿都不疼了,“父亲,您说什么呢,儿子我……”

    李善长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这点小把戏,不光我能看得穿?你以为皇上看不穿?锦衣卫看不穿?你这么做,只会害了你自己,毁了为父一生的英名。”

    李祺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被抓了现行一样,垂头丧气,但却不说话。

    李善长很有耐心:“为父我一生阅人无数,很少走眼,更何况看你?你从小就轻信易怒,做事也每每思虑不周,要不是有这韩国公世袭的爵位,你又娶了公主,真不知道你将来怎样在朝中立足!哎,说吧,为什么会这样?”

    李祺终于开口:“户部侍郎栗恕约我今日在紫金山见面,他说他手里有您跟胡惟庸合谋造反的证据,他要挟我,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办,就把这证据交给锦衣卫,让您身败名裂,让咱们李家家破人亡。”

    一听到胡惟庸三个字,李善长的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的抽动了一下,随即神态恢复如常,他轻轻摇了摇头:“你看到那封信了?”

    李祺摇了摇头,“我也提出要看那信,但他不肯拿信出来,当时我听他说的煞有介事,一时气不过,就跟他动手了,从头到尾都没看见信。”

    李善长笑着拍了拍李祺的肩膀,气定神闲的说道:“儿子,你太嫩了。你怎么不动动脑子想想,为父已经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儿子都娶了公主当了驸马,这份富贵,当今之世,除了朱姓藩王,普天之下谁人能及?自古以来,除了那些有二心异志的权臣,哪个能有为父这般风光?跟胡惟庸谋反?他胡惟庸能给我什么?难道他给我的会比咱家现在有的还多?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为父会跟胡惟庸谋反。”

    被李善长这么一说,李祺也明白了,支支吾吾的说道:“原来如此,可是……当年,胡惟庸不是总来找您,而且你们也经常在密室长谈,虽然不知道在谈什么,但儿子以为一定是谈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善长叹了口气:“当年胡惟庸确实跟为父提过,但为父不屑与他为伍!他何许人,敢跟当今皇帝争天下?朱元璋那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刀剑堆里滚出来的英雄豪杰,他胡惟庸不过是一时得志的小人罢了,一个小人怎么斗的过大英雄?”说到这里,李善长又仰头看了看屋顶,似乎在回忆往事:“为父我一生谨慎,别说我不可能跟胡惟庸密谋大逆不道之事?就算是密谋了,这种掉脑袋的事,怎么可能留下白纸黑字的证据?你呀,修行不够,道行太浅了,人家随便一诓你,你就上当了。”

    “父亲……”李祺也知道自己上当了,此刻他真是后悔莫及,“现在怎么办?拒绝他吗?还是干脆就找个人弄死他?他武功很好,我已经吃了他的亏了。”

    李善长立刻否定了李祺的想法:“弄死他?现在已经晚了,你上了人家的当,等于承认我有密谋过,估计他已经准备好后手了,这边咱们一对他动手,那边他的东西就会递到锦衣卫的手里了。”

    李祺深悔自己的冒失和失算,自己怎么这么蠢:“儿子又给您惹祸了!”

    李善长站起身,拍了拍李祺的肩膀,转身向外走:“你先稳住,这几天不要出门,好在今晚你这一摔,弄出了动静,让为父及时知道了真相,咱们还有时间想法子补救一下。一会郎中来了,你只管装作伤的很重,后面的事,为父还要好好琢磨一下。”

    李祺真想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但抬起手,只是轻轻的在自己脸上拍了拍,没下去重手,随即低声问了句:“父亲还有办法?”

    李祺的动作,恰好被回身的李善长看在眼中,李善长深深叹了口气:“天无绝人之路,边走边看吧”

    栗恕回到家也已经是初更时分了,他胡乱吃了口饭,将自己锁在书房中。

    栗恕手中拿的书,名为《大元一统志》,这本书栗恕已经翻过无数次,纸张都出现了龟裂。但他虽拿着书,此刻却无心看书,他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别处。

    控制李祺这手棋,栗恕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用李祺来制造秦王拉拢李善长的假象,从而让人怀疑秦王意图谋反,栗恕也知道,这个计谋不算高明,但不管怎样,这个计谋至少能将李善长和秦王至少有一方拉下马,或者制造些舆论,以朱元璋疑心重又对功臣极为防范的性格,这一手棋至少是有机会将李善长拉下马的。

    这手棋的着力点在李祺,成败的关键,就是要看李祺是否真的听自己的话,自己赌的是李善长真的有跟胡惟庸密谋过,但如果李祺没有按照自己的交代去办,就有可能将此事办砸。不过栗恕也没有在李祺一棵树上绑死,他还做了第二手准备,他打算立刻就启动自己的第二方案。

    换上一身灰色的夜行衣,栗恕飞身上了房,一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绣春楼,是京师南城一带晚上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了,一到上灯之后,形形色色的男人,或只身前往,或三两为伴,或坦然大方,或四下警惕的出现在绣春楼的大门口,门口的老鸨和龟公不光精神头十足,记性更是一等一的好,哪位是初次光临,哪位是老客,哪位是谁家的公子,哪位是衙门里的官差,都记得扎扎实实,安排的妥妥帖帖。

    “呦,万公子,好久不见了,小红姑娘都想死你了,自从你上次来了之后,那丫头就茶饭不思,人都瘦了好几圈了?”龟公的记性好,嘴也甜,靠嘴吃饭的人,总是有法子用各种法子奉承人,当然了,很多时候都是不白奉承的,遇到大方的客人心情好,打赏是时常有的。

    “谢万公子赏,您老公侯万代,天天发大财。”遇到赏赐,龟公的谢辞虽然土气,但从他们的嘴里说出来,却让人听着格外舒坦。

    “哎呀,张公子,您有些日子没来了,这位先生是您的朋友?小的有礼了。今天还找兰姑伺候?”

    进来的客人越来越多,楼下楼上也越来越热闹,喝酒的、划拳的、唱曲的、哼哼哈哈直奔主题的,各种声音嘈杂交织,好一副纵情声色的百态像。

    但有乱就有静,有乱也更能显出静,在二楼的东北角,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就出奇的安静,房间里有人,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女人打扮的并不花哨,但身上的衣着很少,一席低领的薄纱长衣一直到脚踝,这长衣十分轻薄,甚至还没有指甲的厚度,薄到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里面什么都没穿,长衣不仅薄,而且下面开叉极高,在腰部下面就开叉了。

    女子端起酒杯,跟男子的酒杯碰了一下,随即一仰头将杯中酒倒进嘴里,但酒并没有咽到肚子里,而是一直含在嘴里。女子俯身低头,爬在男人的两腿间

    最近查的严,此处省略一万字……

    女子抬头看了看男子的神态,满意的一笑,也不说话,默默的跨坐在男子的大腿上, 此处再次省略七八千字吧。

    过了好一会,男子脸上的潮红渐渐退去,这才张口说话,“不行了,今晚这都两次了,就这样吧,这几天太累了,再来就吃不消了。”

    那女子用酒漱了漱口,随即一阵巧笑道:“真没用,原来还能战一会,现在几下就投降了。”


………………………………

正文 199。防不胜防

    男子一笑,刚要搂过女子,突然警觉的喊了一声:“谁?出来。”随即将一双筷子攥在手里,随时准备甩出去。

    “莫慌,莫慌,是我……” 一位蒙面灰衣人从窗外面闪身进来,刚一落地就笑着说道:“师弟,看不出来,你可真会享受啊。”

    屋内的男子一见灰衣人,立刻冷笑着说道:“原来是师兄啊,我说哪位高人轻功如此高深呢,能躲过我的耳朵,师兄,你在窗外听多久了?”

    蒙面灰衣人正是栗恕,他摘下了面罩,笑着说道:“也没多久,反正师弟你享受的过程,师兄全看到了,姑娘的功夫真是到家,师兄我看着都眼馋。”

    男子一把将女子揽在怀里,一手摸着女子的胸口,另一只伸向下面,同时冷笑道:“真想不到师兄还有听人房角的癖好!这功夫可不好学呀!怎么,师兄宝刀未老,也想上来试一把?”

    栗恕一听男子这么嘲讽自己,脸颊剧烈的抽动了几下,但他还是压住了怒火,“赵全友,念在你我是同门兄弟,我不与你计较口舌,今日我是来谈正事的,你让这个女子先出去。”

    “用不着,”赵全友冷笑,随手在女子的脖颈后面轻轻一捏,女子瞬间昏了过去,如一摊泥般倒在赵全友身上,赵全友搂着女子,双手在其身上胡乱摸着,笑着对栗恕说道:“她听不到了,你放心说吧,师兄。”

    栗恕面无表情的来到赵全友的桌前,拿起一支空杯,倒了杯酒,仰头正要喝,却将杯子拿至眼前看了看,犹豫了下又放了下去,“今日我是来做买卖的。”

    “做什么买卖?师弟我洗耳恭听。”赵全友笑着拿起了栗恕刚刚放下的酒杯,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底亮给栗恕看:“没事吧。”说罢拿起手边的帕子,在杯沿四周仔细擦了擦,然后又放到栗恕面前:“这回放心了吧。”

    栗恕看了看杯子,冷笑说道:“刚才的杯和酒或许都没毒,但现在帕子擦过了,就不敢保证了。”

    赵全友不屑的摇了摇头:“怎么,难道是怕这帕子上有毒吗?师兄,放心喝就是了,我不知道你今晚会来,谁没事自己喝酒还备着毒?既然这么谨慎,那好,再换个杯子,用那个没用帕子擦过的。”说着在一旁又取过一个杯子,放在栗恕面前,又将酒壶放在栗恕面前,示意其自斟自饮:“师兄,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要做什么买卖。”

    “要你替我办件事!”栗恕这才拿起酒壶,向杯中倒了杯酒,但却没有喝,递到了赵全友面前,然后顺手将赵全友面前的杯子拿了过来,端起来看了看,这才一饮而尽:“我要借你哥赵全德的手,上一封奏章。”

    “什么奏章?”赵全友问道:“我兄长如今就在京城,但却不是回京述职的,以什么理由上奏章呢?”说着举起栗恕刚刚递过来的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栗恕又将赵全友刚刚喝过的杯子拿了过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奏章不用赵全德写,我已经写好了,他递上去就可以。”

    “那内容呢?”赵全友见栗恕再次拿走自己面前的杯子,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你不会借我大哥之口,上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吧,我大哥掉脑袋,我们全家都跟着倒霉。”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普通的请安折子。”栗恕又满满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奏章,递给赵全友:“如果你们不放心,大可以自己写,只要用这个奏本写就可以了。”

    赵全友看了看奏章,却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是端起酒杯又喝了起来,放下酒杯后,才慢慢说道:“那既然是这样,我猜你一定是要在奏章上弄手脚,奏章的纸里一定是下了某种毒药。师哥,这么多年了,你还跟师弟玩这套,师弟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了,这套把戏不好使了。再说了,你的大元已经亡了那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可怀念的?你一个汉人,为什么要对鞑子那么忠心?为啥要给鞑子卖命到底?当今皇上也是汉人,他当了皇帝,咱们汉人又扬眉吐气了,大家都过上了太平日子,都能吃饱饭,又有钱赚,这样的大明不好吗?何苦来为了你那个回不来的大元卖命呢?”

    栗恕冷笑一声:“少废话,你干不干?这个毒是慢性的毒,而且事发后绝查不到你们头上,因为皇上只有看了我的奏章,再看你们的折子,两种药合二为一,才会中毒,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事后被清算,师兄我不会让你们背黑锅的。”

    “如果我说,我们不能帮这个忙呢!”赵全友冷笑着说道。

    栗恕冷冷一笑:“我不是来找你帮忙的,我早就说了,我是来做生意的。你大哥赵全德当年在北平跟李彧为伍,他俩合起伙来,没少捞吧,李彧虽然死了,被你们灭了口,但你们就真以为是死无对证了?难道李彧没有留下别的证据?你好好想想,李彧的案子,我可是作为钦差亲自去的北平!这里面的轻重,你好好掂量掂量吧。”

    赵全友的脸都绿了,他狠狠的咬着牙,死死的盯着栗恕。

    栗恕的神态却没什么波澜,表情平静,但目光丝毫不躲闪,冷冷的看着赵全友。

    两人僵持了很久,果然是赵全友率先动手了,先是他怀中的女子慢慢的滑落到地上,随即,他猛的一拍桌子,桌面上的杯盘竟然都没动,只是他面前的一双筷子弹起老高,赵全友反手一推,两支筷子如同两道闪电,直插栗恕的双眼。

    再看栗恕,竟然不慌不忙,也不伸手去接,但整个身子连同椅子竟平移了一尺多远,两支筷子就这样从他的耳边飞了过去,直直的嵌入到墙中。

    一击未中,赵全友哪肯善罢甘休,手边的箸枕又凌空飞起,直奔栗恕飞去,栗恕故技重施,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箸枕在墙上撞了个粉碎。

    栗恕冷冷说道:“师弟,算了,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大脾气,你杀不了我,我杀你也难,所以咱们师兄弟还是不要斗了,只要你帮哥哥这次,哥哥以后绝不再来找你麻烦,北平和李彧的事,保证全都带进棺材里。”

    “你是得带进棺材了。”赵全友阴沉沉的笑道:“所有的秘密都得带进棺材了。而且我会给你订一口上好的棺材,保证不委屈了你。”

    赵全友的话,让栗恕的表情微微一愣,但他随即脸色大变:“你下毒了?”

    赵全友的脸变的很快,刚刚还阴沉着,转眼就得意的笑了起来:“对呀,毒就在酒里,你喝了酒,中了毒。”

    栗恕刚要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就听赵全友说道:“不用看了,师兄,咱们俩的办法是一样的,那种毒分别抹在两个杯子上了,只有同时喝了两个杯子中的酒,将两种毒混在一起才有效。”

    栗恕明白了,赵全友刚刚是故作愤怒,那两次出手并不是想杀自己,只是逼迫自己使用真气,那样药力就会加快发作,如今毒气已经随着真气的流转布满了全身,他已经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已经无法聚气了,“可是你也喝了,我明明用的是你的杯子,你怎么没事?”

    赵全友嘿嘿一笑,露出得意之色:“我的杯子?那杯子只是放在我面前而已!你见我喝了吗?师哥,不是师弟我狠心,师弟我实在不想为了你那没用的愚忠去卖命,我大哥这一番荣华富贵来的不易,杀了皇帝,我们又没其他的好处。……”

    赵全友后面的话,栗恕已经听不清了,连赵全友的模样他也看不清了,他的眼睛、耳朵、鼻子,所有的感官和知觉都不好使了,他身子软了下去,从椅子上缓缓的倒了下去。

    赵全友走到栗恕眼前,摸了摸栗恕的鼻息,笑嘻嘻的说道:“放心吧,你死不了,只不过你的武功全废了,身子也不能动了而已,我要假扮成你,易容术好办,但户部尚书的差事难办,我得留着你,要不岂不要露馅?”

    将栗恕绑好了,赵全友这才伸手在地上的女人身上捏了捏,那女子慢慢的醒来,一见刚才说话的在地上躺着,楞了一下,随即笑呵呵的趴到赵全友面前,“人家听到了你的秘密,你不会杀了人家灭口吧。”

    赵全友笑眯眯的托着女子的下巴,一脸淫笑的说道:“我怎么舍得呢,你这小妖精,”说着便将女子的头按了下去。

    就在栗恕与赵全友在绣春楼见面的同一天夜里,或者说是同一时间,锦衣卫指挥使蒋涣也有所行动了,这次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在出门之前,任何人都没有说。

    而这次蒋涣的目的地,依旧是太子府。

    马上就是中秋了,夜间也不似之前那么闷热了,一丝凉风吹来,身上还是很舒爽的。此刻的京城,街上虽然行人稀少,但两旁的民居却多有亮灯,一派祥和盛世的模样。

    蒋涣这次一直沿着大路走,一直到了太子府附近,这才沿着墙角走,绕到太子府西北角的小门,蒋涣抬头确认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敲起了门。


………………………………

正文 200。求田问舍

    砰,砰砰砰,砰,一重三轻再一重,这是之前定好的敲门暗号,听了暗号,里面的人便知道自己来了。蒋涣刚敲完,里面便有了动静,小门嘎滋滋的打开,里面一个人探出头来,这人看了眼蒋涣,什么都没说,又缩了回去,但门没关,蒋涣也不说话,迈步进了门,顺势反手将门关上了。

    刚刚探头的人轻声说了句:“这边走。”便不再说话,径直向里面走去。

    蒋涣也不说话,默默的跟着走。

    三拐五绕之后,两人到了一处小院外,那人在院门口停下了,蒋涣仍不说话,径自来到小院门口,推门而入。

    四周环顾一圈,院中无人,蒋涣耐心的等着,没过多久,院门再次开了,王本进入了院中,也不等蒋涣说话,王本就露出不悦之色:“不是约好了逢十之数会面的吗,你怎么今天就来了?”

    蒋涣没想到王本竟然如此态度,稍稍一愣,随即也露出不悦之色:“我有要事要跟太子禀明。”

    “太子今日累了,早已歇了,”王本意识到自己的话重了,立刻改为平和的态度:“有事跟我说吧,我明早就转告太子。”

    蒋涣眉毛一挑,盯着王本看了看:“不行,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向太子面陈,当面向太子请示。”

    王本面露为难之色,他不愿蒋涣跟太子见面,但这话如何能跟蒋涣说?只得推诿道:“实话实说吧,太子不是累了。怎么说呢,你也知道,太子前两天新纳了两个美人,弄的身子不爽,但这种事不敢让皇上知道,我们就没有敢声张,只得由府中几个懂医道的心腹轮流给太子切了切脉,大伙合计斟酌了一个方子,太子服了两天,见了点效果,但晚上风大,怕太子着凉,实在不宜出来受风。”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蒋涣将信将疑,但如果自己坚持要见太子,一来王本势必坚持不让见,自己肯定拗不过对方,二来,万一太子真的身体有恙,自己这一见让太子病情加重怎么办?那自己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吗?这一个坏事干下来,自己邀多少功卖多少好都是搬不回来的,所以蒋涣也不再坚持,只得被迫说出来意:“现已查出,这个月沈楼的案子,还有上个月徽州会馆的案子,都跟一个叫天成宗的江湖帮派有关,这个江湖帮派在苏浙一带势力很大,更要紧的是,其骨干大多是当年张士诚的余党,其帮众至今仍称张贼为张王,还有消息称,该帮的现任宗主是据说张士诚的儿子。那个沈楼和徽州会馆,应该是一个叫天下盟的帮派的在京中的据点,天下盟是苏杭一带另一个大帮派,两个帮派在杭州就发生过火拼,天成宗胜了,天下盟被打的只剩下京城这两个据点,天成宗要赶尽杀绝,其宗主亲自率领大批手下进京,在京中将天下盟彻底灭了。天下盟被灭了后,江南一带,就只剩下两大帮派并立了,一个是张士诚的余党,就是这个天成宗,另一个就是陈友谅的余党

    ,是当年陈贼手下大将张定边所创,两个帮派都是我朝的死对头。”

    蒋涣说的这些事,王本早已在田中同那里得知了,在王本眼中,这些个江湖恩怨无关大局,无非是帮派间争抢地盘和利益的相互仇杀而已,所以王本并未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他不信那些江湖人能掀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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