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明职场-第4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慕容晴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尸体上,看了片刻,她突然愣住了,飞快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拿出两根银针和一条白线,随后戴上一对皮手套,两根银针分别插入尸体的耳根和头顶,随即将白线放入尸体口中,过了一会,银针和白线取出,对着阳光下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闻了闻。
姚光启不明白慕容晴在干什么,但他看着慕容晴,相信她已经找到了线索。果然,慕容晴脸上露出一种神秘莫测的表情:“我原以为是有人用暗器杀了他,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一定是百花芳,是一种奇毒,无色无味,服下后几个时辰都没事,可是在这期间,这种毒会随着血流遍全身,一旦全身都布满了,就会立刻发作。这毒还有一种特性,人死之后,毒性立解,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是中毒而死。”
姚光启抓了抓耳朵,眯着眼睛说道:“也就是说,他来之前就已经中毒了?”
两人正谈着,就见远处一队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领头的是个七品文官,来到近前,哈着腰喘着粗气,硬挤出一丝笑:“下官就是本县县令,不知道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请问大人您官居何职,来本县有何公干?”
姚光启没有站起身,抬头斜眼扫了眼县令:“贵县怎么称呼啊?”
那县令身材很是清瘦,但脸看起来却很胖,看起来有些不太协调,他又喘了两口,缓过一口气才说道:“下官何胜智。”
姚光启这才站起身,绕着何县令走了一圈,眼睛上下打量着,阴冷的说道:“何县令,你真是治县有方啊,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的大街上,竟然出现人命大案,你这做知县的,可算是大功一件啊,吏部考绩,一定拿头等。”
何胜智脸色苍白表情尴尬,心里想,这他娘的杀人跟我有毛的关系,你们他娘的这些京城来的就会扣帽子,但心里骂归骂,嘴上还要谨慎应对:“下官治下出现了这等命案,下官一定严查,不让凶手逍遥法外。大人请县衙休息,下官这就布置人手追查。”
“不知何县令打算如何追查呀?”姚光启再度冷冷问道。
何胜智一愣,心说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我跟你汇报的着吗,不过怕就怕此人是奉旨微服巡查的钦差,所以还是不敢怠慢,只得说道:“这个嘛,一般来说,仵作验尸,确认死因,如果是他杀,就将近来与此人打过交道的人逐个审讯,总能找出些线索。”
姚光启拍了拍县令的肩膀:“可以告诉你,此人是中毒而死,不过暂时先按你的路子先查查看。”随即靠近县令的耳边,低声说道:“县令大人请注意,我这次奉命秘密公干,不宜招摇,县令大人可要约束好下面人,不要到处宣扬我来了。”
何县令心中暗骂,我他妈都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宣扬?宣扬什么?而且你这秘密公干,来了就弄出个命案来,有他妈这么秘密公开的吗?但他不敢得罪姚光启,只得苦笑着说道:“下官明白,不知您可否明示,尊驾的官位职衔,万一上面来函,下官也知道是找您的。”
姚光启摆了摆手,“上面要找我,自然会把公函发到布政司,不会给你来函的。”
何胜智一听说布政司,这级别可不是我这县令能够得着的,便暗暗叹了口气,算了,别问了,问多了麻烦也多。
工作就是这样的,领导催的狠,下面人就努力干拼命干快点干,不仅努力,而且认真,领导如果不催或者很少催,那下面人就没什么动力去干,甚至不干,古往今来,所有的权力部门和职能部门,决定效率高低的第一核心要素,归根到底只有一点:领导抓的狠不狠。
应该说,对墨品堂这个案子,歙县县令何胜智还是很上心的,甚至可以说是特别上心,作为洪武朝的地方官,何胜智深知,皇帝朱元璋对于懒政迨政的官员,那是绝不手软的,此时自己县衙内就住着一个身份不明但极有可能是钦差的人,如果自己不上点心,那么自己的下场可能还比不上那个大街上被杀死的制墨人。所以何胜智出动了所有的刑侦力量,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这个案子上。
“大人,下官有事禀告。”案发后的第三天刚吃过午饭,何胜智便急匆匆的来到姚光启面前。
姚光启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今日衙役们再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他就要自己去找了,此刻他甚至有些后悔,如果一开始自己就亲自查探,而不是假手那些不确定行不行的衙役,现在或许已经有发现了。“希望大人你找的线索不会让人失望。”
何胜智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苦笑着说道:“大眼驴,你来跟大人汇报吧。”
被称为大眼驴的衙役往前迈了一步,低头哈腰说道:“禀大人,死的制墨匠人叫胡角分,十四岁开始做学徒制墨,干了三十多年了,算是咱们歙县数一数二的制墨大家,他的墨,很多京里的达官显贵都指明来买,他家境殷实,为人也和善,平时没跟什么人有过冲突,没有仇家。”
“也就是说,你们没找到有用的线索?”姚光启平静的问道。
“也不敢确定。”大眼驴带着一丝苦笑,他的腰一直弯着,有些酸了,略微直了直腰。
姚光启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说吧。”
大眼驴看了看一旁的县令,见县令也站着,想坐又不敢坐,便继续站着说:“胡角分丧妻多年,膝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继承了他的手艺,如今也是个有名的制墨匠人,小儿子整日游手好闲,在乡里口碑不好。胡角分前两年纳了个小妾王氏,是邻村的一户农家的闺女,年轻漂亮,据乡亲们说,这小妾不怎么守妇道,经常跟陌生男子往来,据说还跟胡角分的小儿子不清白,胡角分为了这事打过王氏很多次,这小妾王氏经常哭哭啼啼的。据大儿子说,胡角分到县城见您那天,早上起来吃了这小妾做的饭,而且胡角分死的当天晚上,小妾王氏和小儿子都不见了。”
姚光启听了点头:“也就是说,王氏有嫌疑,姓胡的小儿子有可能和庶母私通?”
大眼驴点头:“现在王氏嫌疑最大,在案发前几天,胡角分也没跟什么可疑的人接触过。”
姚光启觉得这个大眼驴办事还算妥帖,查的还算细致:“能抓住这两个人吗?”
大眼驴摸了摸脑袋:“这个小的不敢打包票,但小的已经问清楚了,王氏自己的私房钱都带走了,不过她的私房钱没多少。家里平时没什么现钱,他们作坊的进出账都是大儿子管,也没少什么,只不过少了一些干粮和酱肉。最重要的是,王氏是缠了足的,走不快。所以小的觉得,这两人跑不远,小的已经命人去了王氏的娘家找了,并且跟周围几个乡的里长粮长都打了招呼,县里几个能上船的码头也交代了,如果他们还在那一带,或者有踪迹,小的一定能知道他们的消息。”
姚光启很赏识大眼驴,由衷的夸了一句:“你办事很妥帖。是个人才。”
被姚光启一夸,大眼驴笑了,笑的很灿烂,露出了一口有些泛黄的牙。
姚光启之所以没有亲自去查,是因为他这几天思路一直有些乱,他想静一静好好理一理,而且他正绞尽脑汁写一封信,这封信写的又纠结又难受,写了撕,撕了再写,反反复复写了几十遍,不管怎么写都不满意,最后索性长话短说,只写了一句话:“如儿见字如面,收此信后,速带此前交托二书南来杭州,切切勿勿,速来。”
………………………………
正文 166。谜影重重(五)
大眼驴没有让姚光启失望,当天晚上,大眼驴再次找到了姚光启:“大人,有新发现了,那王氏跟胡角分的小儿子在王氏的娘家出现了,就在上午我跟您汇报的时候,我的人就发现他们了,如今他们那的里长族长带着一帮人已经将他们控制住了。”
姚光启喜出望外,猛地站起身:“走。”
王氏娘家的村子叫王高坞,距离胡角分所在的胡家村只有几十里路程,当姚光启、何胜智、大眼驴一行人赶到王高坞的时候,王氏和胡角分的小儿子胡成墨已经被绑在王高坞村口,族长和里长正在坐在一旁骂着,村里的男女老少围了一大圈看热闹。
“你这个荡妇,丢进了我们王家的脸,我都没脸出来见人了,把你送官算是便宜了你,等官府来人,我死也要留下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们王家要用族规处置你,把你们两个奸夫淫妇沉到江里去。”族长大概有六十几岁的年纪,他已经坐在那里骂了很久,骂几句就歇口气,见来了一群穿官服的,赶紧站起身,颤颤巍巍的迎了过去。
小胡子衙役上来训斥道:“懂不懂规矩?你们都瞎了吗?这是钦差和咱们县令何老爷,还不见礼?”
王氏族长刚要下跪,姚光启抢步上前,扶住了老头,笑着说道:“不敢当老人家的礼,老人家请那边坐,让我们审审这二人可好?”
老人对姚光启的平易和善十分感动,不住的点头道:“好好,老爷您请审。”
姚光启走到了王氏跟前,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大概还不到二十岁吧,如果不是此时已经被折磨的蓬头垢面,相信这一定是个光彩照人的美丽女子。王氏此时无力的抬头看了看姚光启,从她的眼神中,姚光启没有看到狠毒和无情,相反,她眼睛里透出的,是普通女孩子的纯情和无辜,还有一丝的恳求,这样的女孩子,真的是毒杀亲夫的凶手?姚光启很平静的问道:“是你给胡角分下了毒?”
王氏已经一天没吃饭,又被族人们反复打骂,此时已经有气无力,但她还是努力的摇头,说话的语气近乎哀求:“不是我,不是我,老爷您明鉴,小女子再糊涂,也不敢杀人啊,更何况谋杀亲夫。”
姚光启看得出来,这个女子没有说谎,她的眼神很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眼珠也没有四下乱转,而且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并不含糊,吐字没有一个卡顿,如果是说谎或是遮掩,绝不会是这样的。不是她,又会是谁?带着这个疑问,姚光启又问:“胡角分死的那天,只吃了你做的早饭,况且他一连几天也没跟其他人接触过,那你怎么解释。而且既然你没杀他,为什么当天就跟这小子私奔逃跑了?”
王氏留下泪来,看着姚光启抽泣着答道:“那天早上他根本没吃我的早饭,而且他还嫌我早饭准备的晚了,耽误了他的时间,他说要进城去见一个人,说这次能赚一笔大的,一边骂我一边出门了。”
“他是胡角分的小儿子,叫胡成墨是吗?那你为什么当天就急着跟他跑了?”在来的路上,跟大眼驴聊了一路,姚光启知道胡角分的小儿子叫胡成墨。
王氏犹豫了片刻,又看了看胡成墨,最后叹了口气:“已经这样了,我也不要什么脸面了。我们俩是几年前庙会上认识的,他喜欢我,我喜欢他,我们私定了终身。去年我爹想把我嫁人,我只想嫁给这个冤家的,他回去也说好了,说他爹亲自请人前来提亲,哪知道提亲是提亲,可是却不是嫁给他,而是嫁给他爹胡角分那老头子,我爹贪财,收了胡角分的八十两银子,就把我许给胡角分当小妾。”说到这里,王氏哭了,一旁的胡成墨也哭了。
王氏接着哭诉道:“胡角分把我娶回家,他、他、他自己不行,就百般折磨我,把我折磨的生不如死,几次都想自杀,要不是胡成墨拦着,我早就自己了断了。上个月,我们约好了,等胡成墨再制一坯墨,再从他爹和大哥那要点钱出来,他就带着我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这个地方了。”
“你等等!”姚光启机警的打断了王氏的话,指着胡成墨说道:“你说他,胡成墨会制墨,能从胡角分和他大哥手里要钱出来,他不是个游手好闲的败家子吗?”
胡成墨无奈的笑了笑:“大家都这么说,其实这是我爹故意传出去的。从小到大,我家的墨都是我制的,我爹和我哥也会,但他们制的墨成色根本不行,十几年前开始,我家的墨就一直是我做了,我爹和大哥早就不再制墨了。”
“什么?”姚光启惊讶万分:“十几年前,那时你才几岁。”
胡成墨冷冷的看着姚光启:“有什么好奇怪的,骆宾王七岁作诗,我从小在作坊里长大,会制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姚光启觉得自己的收获太大了,这个结果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你爹制墨三十年,是本地有名的制墨名家,怎么会让你这么小的孩子做?”
胡成墨叹了口气:“我爹是做了三十几年,但头二十年前其实都不行,直到十几年前,我开始制墨了,我家的作坊才兴旺起来,我爹的名号才逐渐叫响了,才成了本地的制墨名家,也才有各路达官贵人指定要我爹的墨,从那以后我爹才赚了大钱。”
“也就是说,十几年来,你爹的墨,其实是你做的,外人都不知道是吗?”姚光启已经意识到,胡成墨才是自己要找的人。
胡成墨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太小了,如果对外说墨是我做的,不会有人信的,也会影响我家的生意,所以那时候对外都说墨是我爹做的,后来,我爹怕我哥手艺不行,怕他将来吃不了这碗饭,又说墨是我哥做的,而我呢,只能被说成游手好闲的败家子。”
姚光启如获至宝,高兴的说道:“换句话说,所有人,都只知道墨是你爹和你哥制的,包括收墨的人是吗?”
胡成墨点头。
找到了新的答案,但老问题依然没解决。“那么是谁杀了你爹呢?”姚光启自言自语道。
胡成墨突然说道:“前两天有外人来找过他。”
姚光启赶忙问:“什么人?”
胡成墨说:“说是县城里来的订货的,是墨品堂的执事,每次墨品堂来订墨和收墨,都是他。”
“对呀。”姚光启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
姚光启转身对县令何胜智说道:“何县令,烦请你把这二人先看管起来,不要为难,不要动刑,此人是重要的人证。”
姚光启马不停蹄的带着大眼驴和小胡子赶到了墨品堂,进来便问:“你们负责联络匠人收墨订货的人在吗?”一进门,小胡子就站在大门口喊道。
出来招呼的仍旧是吴执事,见到小胡子等一群衙役赶来,忙不迭的笑脸相迎,一脸恭顺的说道:“各位官差大爷……”,吴执事剩下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因为他看到了小胡子身后的姚光启。姚光启则显得很自然,“不要愣着了,官差的话没听见吗,去把联络胡角分的那个人叫出来。”
吴执事尴尬的点着头,赶紧回身往店内走:“老刘,老刘。”待吴执事进入内堂后,外面众人突然听到他提高了语调:“老刘、老刘。”
前面一众人听到如此叫喊,心知不好,连忙跑到后面,只见后面的窗户的开着,吴执事站在窗前,高声喊着:“老刘,老刘。”
大眼驴一把拉开吴执事,跳出窗户追了出去,小胡子紧随其后也追了上去。两人跳出窗外,顺着巷子一通狂追。
姚光启原也要追出去,但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窗台,又低头看了看地面,突然转头,用犀利的眼神盯着吴执事:“刘执事真的跳窗户跑了?”
吴执事被盯的浑身不自在,也不敢看姚光启的眼睛,说话底气也不足:“自然是跳窗跑了,刚刚跳出去的。”
姚光启一步步逼近吴执事,表情冰冷,眼神坚定,继续给吴执事增加压力:“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就是那边。”吴执事随手指着窗外,他已经慌了,咬字已经不清晰了。
“你说谎。”姚光启突然大喊一声,随即抓起吴执事的衣领子:“窝藏要犯,与案犯同罪,你想死吗?”最后的死字,姚光启特意咬的很重。
面对姚光启不断施加的压力,吴执事扛不住了,他浑身发抖,脸色惨白,艰难的举起了右手,指着右侧那面墙,挤出两个字:“他没跑,就藏在那。”
姚光启转头一看,吴执事的手指着墙上一面大立柜,这种货柜很多商家都有,不仅存放各种货品,还能存放杂七杂八的杂物,姚光启明白了,这立柜后面可能是密室,他随即拽着吴执事来到立柜前,狠狠说道:“打开,否则就抓你去县衙,按你包庇要犯论罪,去了衙门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吴执事虽然脸上显得为难,但还是把手去伸了出去,将第四排第四个柜子拉了出来,随即手伸进去,手腕翻了一下,似乎在里面拧了什么,与此同时,柜子后面传出了滋滋嘎嘎的声音,柜子从中间分成了两半,露出一扇很窄的门。
………………………………
正文 167。谜影重重(六)
姚光启一甩头,示意开门,吴执事扭捏的走上前,转了转门把手,那门缓缓的打开了,没等吴执事说话,里面一口浓重的徽州口音已经传了出来:“老吴,他们这么快就走了,多亏你了,钱就在我……”话音未落,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此人四十岁上下,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小眼睛塌鼻梁,一看便是典型的江南水乡人。这人刚探出头就楞住了,因为他看见眼前的吴执事在朝他一个劲的眨眼睛,而吴执事的身后,站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这人刚想抽身再进密室,就看见人影一晃,吴执事身后的青年闪电般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连看都没看清对方的动作,他就发现自己浑身都不能动了。
姚光启笑着站在刘执事面前,语气很轻松:“你就是刘执事?”
刘执事没说话。
姚光启又笑着说道:“我没点你的哑穴,你是能说话的,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如果你不答,我就会再点你几处穴道,有些穴道,点了会很疼的,你会痛不欲生,这个手段虽然残忍,但我也没其他法子了。”
刘执事还是不说话,而且他闭着眼睛,一副爱咋咋地的表情,从犯罪心理学上说,刘执事的心态很好理解,我就是不说,你奈我何?我们东北话:爱咋咋地。
姚光启无奈的摇了摇头,手指轻轻一点,“啊,啊……”刘执事立刻发出了高亢而凄惨的嚎叫,钻心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不停的大声骂着:“糙你吗的老吴,我他妈救过你的命,你他妈就这么报答老子?王八蛋,畜生,你他妈就是个白眼狼,我怎么救了你这么个东西。”刘执事骂了半天,但就是什么都不说。
此刻小胡子和大眼驴率领一众衙役已经返了回来,站在窗外往屋内一看,便明白了大概,两人翻身进入屋子,小胡子愤怒的对姚光启说道:“大人,您这个法子虽好,但这王八蛋打定了主意要嘴硬到底了,小人有个能让他立刻说话的法子,大人不妨让小的试试。”
姚光启点头,小胡子转身对刘执事一笑:“王八蛋,居然跟老子玩声东击西,爷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爷的手段……”说着,小胡子从怀里抽出一样东西,剪子不像剪子,镊子不像镊子,在刘执事眼前晃了晃,“认得吗?不认得不要紧,爷马上让你记一辈子。”
说着拽起刘执事一只手,夹住了刘执事一只指甲,夹好后小胡子又抬头:“你可想好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如实说了,就免得受罪,要是不说,爷我的手段能让你生不如死,十个手指的指甲都没了。”
刘执事脑门已经冒出了汗,但他紧咬牙关,一言不发。小胡子笑了笑:“好汉子,那就没法子了。”说着突然一用力,竟硬生生将刘执事的指甲拔了出来,“啊”刘执事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随即昏了过去,小胡子上前,对着刘执事的脑袋狠狠的敲了敲,将他弄醒,那刘执事一醒来又开始了哀嚎。
姚光启觉得这个法子实在太过残忍,示意小胡子退下,同情的说道:“何苦来受这个苦,我相信你本来并不想杀人,只要你说了,我保证你不会再受这罪了。”
“我说……”疼痛可以改变人的想法,这回刘执事不再执着,主动交代了。
这刘执事在墨品堂干了快二十年了,多年来一直都是由他专门负责联络制墨匠人的。十二年前的一天,他在前去收墨的路上,被一条毒蛇咬伤,命在旦夕之际,一位路过的道士救了他的命,他心怀感恩,但当时身上没什么钱,恰好他身上有刚收来的墨,就赠送给了道人,自那以后好一段时间,刘执事虽然没再见过那道士,但却听说徽州一带来了一位仙师,四处行医布药,为百姓驱病解难。后来这道人找到他,说很喜欢这墨,希望能买一些,刘执事这才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百姓们口口相传的仙师,是治病救人普度众生的在世活神仙,对于救命恩人,对这样的仙师,刘执事自然不肯收钱,就利用给胡角分熟悉的关系,谎称各地的行情的突然有了变化,故意压低了收墨的单价,从胡角分手里压榨出了不少墨,转手送给了仙师。再后来,刘执事听说有位仙师的弟子创立了天下盟,他虽然没加入天下盟,但也曾给天下盟贡献过香火钱。
“你说的那位仙师,可是天易道人?”姚光启问道。
刘执事点头:“是天易道人,大家都叫他仙师,那真是位活神仙,救了不少人,百姓们没人不仰慕他。”
姚光启心念一闪,果然是他,随即接着问道:“你为什么杀了胡角分?”
刘执事振振有词:“江湖传言,仙师被仇家所害,他弟子创立的天下盟也被其他的帮会黑了,现在仙师被仇家追杀不得已流落江湖,下落不明。你们这时候来找用那墨的人,胡角分做的那种墨非常稀少,我所知道的,只有三个人用那种墨,你们找他用的墨,一定是他的仇家。”
姚光启心中感叹,百姓们不明所以,还真是被这个仙师的表象蒙骗了:“只有三个人用这种墨,另外两个是谁?”
刘执事答:“一位是江南名儒方克勤,另一个是个游学的书生,叫郭桓的。”
“郭桓?”姚光启默默重复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了。“这三个人里,郭桓和方克勤是从你这里买墨吗?只有天易道人的墨是你送的是吗?你知不知道他们互相认识吗?”
这次刘执事想了想:“那个姓郭的书生我不熟,况且客人们来定墨,都是直接跟店里说,我虽然也接待,但一般跟他们接触也只有很短的时间。但方克勤我听说过一些,听说他们家那一带闹过瘟疫,当年就是仙师行医布药治好的,方家是当地的大户,听说也有不少人入了天下盟,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又是一条重要的线索,看来天下盟在宁海还有深厚的根基,而且有方家这样的大族支撑,姚光启还要继续往下问,只见外面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衙役,趴在小胡子耳边嘀咕了几句,小胡子随即笑嘻嘻的来到姚光启跟前:“大人,县令大人有请,说是有人在县衙求见您。”
姚光启心中起疑,怎么会有人求见我?无奈之下,只得先回到县衙,刚进县衙的大门,就见县令何胜智一脸堆笑的迎了出来,语气还是那般巴结:“大人,州里来人了,专程来拜见您的。”
“州里?拜见我?”姚光启心里一震,“州里怎么会有人来拜见我,我这次是微服出京办事,没跟你们州里打过招呼。”
何胜智仍旧笑呵呵的说道:“大人您微服来到本县,本县怕照顾不周,又怕暴漏您的身份,所以特意秘密请示了州里,上官也怕耽误您的正事,所以专程派了几位同僚前来,协助您。”
姚光启懂了,心里暗道这县令真够鸡贼,怕得罪自己所以不敢当面核实自己的身份,但又怕自己是个冒牌货,怕以后担责任背黑锅,便想出了这个法子,将难题扔给上级,况且有事禀报属于官场常态,这样既给自己留了退路,又不会因此担责任,想明白了这点,姚光启笑着说道:“请州里来的官员二堂相见吧。”
“这位是本州同知周大人!”何胜智笑着介绍。
这位周大人一看便是官场老油条,微微哈着腰,脸上挂着微笑,但说话却并不低声下气,甚至有点强硬:“大人您可否将您的腰牌给下官看看。”
姚光启拿出腰牌,递给周同知,姓周的恭敬的接过来,正反面反复的看了,但没有表态,随即又恭敬的将腰牌递还给姚光启,同时说道:“大人,您的印信和堪合是否随身携带?”
姚光启收起腰牌,不动声色的说道:“印信堪合并未随身携带,秘密公干,携带那么多东西不方便。”
周同知脸色微微一沉,仍旧笑着说道:“大人没有携带印信和堪合,只有这个腰牌,下官并不能确认大人您的身份,所以烦请大人跟下官回趟州里,由州里向京城发函,只要确认了大人的身份,下官等定当全力配合协助。”
姚光启心知一旦发函必然要露馅,但他仍旧显得很淡定:“这就启程吗?这边的案子还没彻底了解呢。”
一旁的何胜智赶紧接过话:“大人放心,此案的相关人员,县里一定好生看押,也不会私自过堂审讯,一切都等大人回来再行定夺。”
姚光启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吧,周大人,咱们快去快回。”
两天后,姚光启和慕容晴出现在宁海,骑了一天一夜的马,慕容晴累的两眼通红,抱怨道:“前两天还被人家当成座上宾,现在就成了丧家犬,看来你那腰牌也不好使啊。”
姚光启看见前面有一家招牌很大的馆子,便牵着二人的马往前走:“谁有闲工夫跟他们扯来扯去,反正也有了新线索,走吧,先填饱肚子。”
还没到店门口,一个小二便一溜小跑的迎了出来,满脸笑意的说道:“二位,真有眼光,我们店可是远近有名的老店,咱们这的大厨,可是去过京城,给皇上做过御膳的,这马交给我吧,保证给您喂最好的草料。”
………………………………
正文 168。谜影重重(七)
这小二的殷勤让二人心情颇佳,慕容晴大声说道:“上你们这最拿手的菜,二荤二素,再来一斤米酒。”
“喝那么多!”姚光启一皱眉:“你酒量很好嘛?”
慕容晴也不搭理他,催促道:“快点啊”
小二痛快的答应道:“放心吧,现在不是饭口,肯定上菜快。”一溜烟的向后厨跑去。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小二一边布菜一边说道:“二位客官,您尝尝,这手艺,绝对不是咱吹,谁吃了都想再吃。”
姚光启从怀里抽出一张一贯的宝钞,笑着递小二:“这些钱够结饭钱不?”
小二忙不迭的点头:“够,够,何止够啊,再来一桌都够。”
“剩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