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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职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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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0。北平大案(十七)

    朱棣奉旨在北平周边的诸卫巡视了一圈,最后一站开平卫巡查完,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打算返回北平之时,已经到了七月初三。

    返回北平城前一天,朱棣突然来了雅兴,想要去仰慕已久的卢沟桥看一看,如此一来整个队伍便不得不改变方向。眼看着就到北平了,盼望着跟老婆孩子团聚的随行护卫们,又得跟着这位王爷绕过了北平城,一路打马赶往北平南面的卢沟桥,而且不仅是护卫们看着近在咫尺的家不能回,那些在北门恭候的官员们也是一脸的茫然,对着燕王的传令官问东问西,但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王爷只是去散散心。”

    朱棣确实只是想散散心,自从来到北平就一直在筹备粮草整军备战,打跑了蒙古人,又出现了军粮短缺的疑案,虽然自己才来半年,这件事肯定与自己无关,但毕竟发生在北平,朱棣很是关切了一番,但案子越来越复杂,他索性也不关注了。虽然李文忠并未追究自己粮草督运不利之责,但李文忠临行前曾刻意嘱咐武备不可松懈,恰好此时圣旨到,命朱棣巡查北平周边诸位的武备,朱棣奉旨巡查,这么一查,又足足奔波了一个月,此刻的他,见腻了兵甲刀枪,他真的想放松一下,给自己放个假。

    卢沟桥确实是个好地方,氤氲蒸腾水波荡漾,桥两侧的石狮工艺精巧栩栩如生,水与桥结合的美景更美,站在桥头,看着桥下碧波,朱棣心情好不愉悦,让他暂时忘却了疲惫和天下,静静的享受这一刻。

    但享受只是片刻的,因为有人很不识趣的打断了朱棣的享受。

    “谁,拦住他,他爷爷的,胆子不小啊,抓起来”,“王八蛋,一起上。”朱棣的卫士们大声叫骂着。

    朱棣扭头一看,一个和尚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身后,“是你!”惊讶,意外,高兴,各种心情同一时间浮上朱棣心头:“你几时下山的?”

    姚光启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身后:“王爷先让他们退下吧!”

    朱棣挥手命人退下的同时,又转头看向桥下的风景:“看来是遇到难事了!”

    姚光启走到栏杆旁,扶栏望着桥下的风景:“王爷果然能洞察人心。”

    卢沟桥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尤其在这美景之中,人的思路更加通畅。姚光启和朱棣谈了很久,有时在桥上来回并肩漫步,有时对坐在地上低语商谈,饿了索性直接在桥上架火烤肉,晚上就着火堆彻夜长谈,两人不知道谈了多久,二人谈话结束之时,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

    随后二人一同赶回北平,但却是分别进城,姚光启直奔陈舒那里,朱棣则返回王府不提。

    就在姚光启和朱棣二人月下长谈同时,北平城内,布政司衙门,也有两个人在彻夜长谈,谈话的也是两人,一个是北平布政使李彧,另一个是开平中卫指挥使周正仁的公子,周躬晋。

    周躬晋的态度很不恭敬,语气中透着质问:“看来你打定主意要跟燕王勾搭,想自己单独上岸了。”

    李彧对周躬晋的态度很是反感,但他尽量克制着:“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咱们都没法掌控了,现在跟朱棣谈判,对咱们还算有利,还可以让他保咱们一命,对咱们是最好的选择,真要是到了捅破天的时候,再说什么都晚了。”

    周躬晋冷哼了一声:“真是好算盘,当年拉人下水的是你,如今看情形不对,马上就调转船头了,要上朱棣的船了,你这见风使舵的功夫也真是一绝。”

    李彧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管,你爹在这,也不能这么跟我说话。”

    周躬晋冷笑道:“我爹?我爹来了,就不会跟你说了,他手下那些当兵的,可不是好说话的。”

    李彧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别拿你爹手里那点兵吓唬人,他真敢动兵,也奈何不了我,私自调兵,他就是造反,他有几个脑袋?再说了,你爹这几年也赚了不少了,现在少赚点怎么了,有钱也要有命花才行,他不怕谁真的把这事捅出来?不怕抄家掉脑袋?”

    周躬晋反唇相讥:“少拿这些吓唬人,要说贪,你是首当其冲的大贪,贪的最早也最多,要掉脑袋抄家,也是你排第一号,我爹只是被你蒙蔽了,并没与你合谋贪腐,你给军中运送霉粮,我爹完全不知情,顶多就是失查之罪。”

    李彧冷笑:“失查之罪?军粮往来调拨的账目,你爹身为指挥使,会不看?这账本我可还留着呢,谁也跑不了。”

    周躬晋气的直咬牙:“连师傅都说你心机不在刘伯温之下,还真不枉师傅看好你,可你也别忘了,我们也能联系到耒宪宗,如果我们把你的事,跟那边全说出来,你猜猜他们会怎么办?”

    李彧浑身一哆嗦,“你确实比你爹聪明多了,好吧,咱们都掐着对方的把柄,现在不是窝里反的时候,一致对外,过了这关再说,只要这次没事,我一定给你们多分一成,怎么样?”

    “哼,就一成?”周躬晋十分不屑:“我现在不想跟你计较这些烂帐,待事情结束了,咱们好好掰扯掰扯。”

    李彧嘴角一撇,露出得意之色:“既然这么说,你是同意我跟朱棣接触了。到时候可别时候反悔。”

    两天后的夜里,姚光启再次造访北平布政使司,而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而这一次,迎接他的也不是埋伏的高手,也没有暗器。

    当姚光启落在院子正中,他便知道自己该进哪一间屋子了,因为院子里只有一间屋子是亮着的。

    屋子很亮,在三盏灯的共同映照下,屋子里每个角落都十分明亮。

    一个灰衣人正端坐正中主位上,悠闲的喝茶,茶很香,香的他心无旁物,都没注意到屋子已经进来人了。

    姚光启缓步走进屋子,饶有兴趣的看着灰衣人喝茶,但却什么都没说,灰衣人仍在专心品茶,低着头,但却突然说了句:“有客夜来茶当酒,我给你也准备了一杯茶,只是不知道你敢喝吗?”

    姚光启默默走到灰衣人身旁,拿着那支杯子,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茶虽然是好茶,但有些凉了,我就不客气了,自己倒一杯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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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1。北平大案(十八)

    灰衣人笑着拍手:“好!痛快!有胆色,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呀。”

    姚光启也笑着说:“李大人过奖了,您运筹帷幄,吃下那么多官粮都不被朝廷发觉,那才是真胆色真英才。”

    面对姚光启的揶揄,李彧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你来就是为了斗嘴的?”

    姚光启又喝一口茶:“我见过燕王了。”

    李彧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知道,但我只关心燕王的态度。”

    姚光启低头摆弄着茶杯,平静的说道:“燕王心有疑虑。”

    李彧一笑:“有疑虑是人之常情,没有疑虑才奇怪。聪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投靠燕王确实是迫不得已,事情眼看要闹大了,我必须找个靠山,能压住这案子的靠山,所以燕王的态度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姚光启点头:“既然你已经把话说这么透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投靠燕王找靠山,燕王也不能平白替你扛这么大的事,你历年来的进项,也得分燕王一部分,这是其一。其二,你必须说实话,如果燕王真是替你担了责任,却只得了那么点可有可无的钱,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将来一旦有事,燕王连该防备谁都不知道,那时他连自己也难保周全,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彧犹豫了一下,沉吟道:“燕王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算合情合理,但我必须单独面见燕王,才能把事情说出来。”

    姚光启点了点头,但他突然转换了话题:“我们上次见面那一晚,有个夜探赵万贯家的人,武功极高,是你的人还是周躬晋的人?”

    李彧愣住了:“那一晚,有人去赵万贯家?”这个消息李彧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不免心中一紧。

    从布政使衙门出来,姚光启再次陷入了困惑,今晚之前,他认定自己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就要见到曙光了,但与李彧一番谈话之后,姚光启觉得此事没有自己之前想的那么简单,其原因就是李彧听到有刺客造访赵万贯家后,那出乎意料的反应,李彧的反应告诉姚光启,那刺客不是李彧的人,李彧毫不知情,而且姚光启排除了李彧演戏给自己看的可能,因为李彧连迫不得已投奔燕王的话都说的出口,证明他是有足够的诚意,那就没必要在派遣刺客这种细枝末节上再耍诈了。但李彧之后的若有所思和三缄其口,让姚光启认定,李彧一定想到了那刺客的身份,至少也知道是谁派的。

    事情变得比之前更复杂了,在李彧的后面,必定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这个组织一定有非凡超群的势力,连李彧都忌惮,而这股势力一定和李彧是不同路的。

    现在可以肯定,李彧不想背盐商灭门案的黑锅,所以他才急于追查真凶。这个组织一定也不知道赵万贯是假死,或者不知道自己引蛇出洞的计谋,所以才会派人来核实。

    姚光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组织跟盐商是什么关系?跟李彧是什么关系?这是一个什么组织?他们又是干什么的?

    北平城外,大风堂。一个西北角的院落,正堂,金如意正坐在正中的位置上,低头摆弄她的琴。这是一把古琴,据说当年李师师就曾用它给宋徽宗赵佶弹过相思之曲。为了得到这把古琴,金如意下过很大一番功夫,连杀了十六人,甚至包括一个怀孕七个月的孕妇。不过金如意觉得杀那么多人是值得的,因为这把琴是无价之宝。

    唐恨别和唐英都站在金如意的对面,微微哈着腰,看起来很恭顺,尤其是唐英,那一双眼睛还紧紧的盯着金如意,如痴如醉,眼都不眨一下。

    金如意抬头看了一眼,当他看到唐英的神态时,她笑了,笑的那样满意,笑的那样得意。她马上又皱起了眉,她不是个绝色美女,但她有出众的气质,这一皱眉,透出三分哀怨两分愁苦和四分的忧郁,如同画中的仕女,雍容中透着清雅秀丽,这一皱眉,唐英看得更是痴了,眼神更加迷离的盯着金如意,一动不动。

    金如意再次看到唐英的神情,更加满意了,从琴旁拿起一封信,淡淡说道:“这封信,立刻给宗主送过去,李彧要改换门庭投靠燕王,如果他真投了过去,有可能出卖我们,我必须请示宗主要不要做掉他,一定要让宗主早做决断。”

    唐恨别看了看儿子,咬着牙,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常态:“现在就给宗主发,是不是早了点。不是说…”

    金如意一摆手:“那光头小和尚不简单,有些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而且他跟朱棣那边关系密切,李彧已经通过他搭上了朱棣,再不动手,我们就被动了,你说呢?”最后一句,金如意笑着看着唐英问的。

    唐英不停的点头:“对对,有理,您说的都对。”

    金如意很满意唐英的反应,又说道:“跟你家二公子说,多跟那和尚交往交往,多套点消息出来。”

    唐恨别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当初我加入的时候,跟宗主说好了的,我的儿子不会参与宗里的事,如今这个逆子要加入,我已经管不了了,但唐豪不能再牵扯进来了。”

    金如意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唐恨别刚要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帮主,二公子那个和尚朋友又来了。”

    这一听就是管事唐山的声音,唐恨别看了眼金如意和唐英,挺直了腰推门而出:“怎么找到这个院来了,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不是蒙古鞑子来了,不要随便进这个院子。”

    唐山狡黠的吐了吐舌头:“可是您不是说过,如果那个和尚来了,就要立刻通知您吗”。

    姚光启是来找唐豪的,他觉得唐豪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性格爽快坦荡,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唐豪也很欣赏姚光启,觉得跟姚光启交朋友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所以见姚光启过来,很是高兴。

    “今天有没有算出我要来?”姚光启一见面就调侃唐豪。

    唐豪笑着回道:“我又不是江湖术士,谁还能成天演卦,怎么,这回又让我爹帮你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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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2。北平大案(十九)

    姚光启笑着摇头:“这次就找你。找你学骑马。”

    在姚光启的强烈要求下,两人来到大风堂的马场,天高云淡,阳光明媚,草随风动,纵马嘶鸣,好一派壮丽景象。

    “什么事,说吧,这里绝不会有人偷听!”面对美景,唐豪的心情也很好,语气显得很轻松。

    姚光启饶有兴趣的看着唐豪:“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是防着别人偷听?”

    唐豪畅快的凭空甩了下鞭子,那鞭子在空中“啪”的一声,声音悠远而清脆,“你不是说我会算吗?”

    姚光启喜欢跟聪明人聊天,尤其是聪明人还是自己朋友的时候,“上次你带我来这,说有个大买主买了几十匹马在你这养着,我想知道,你们家以前经常有买几十匹马的大买卖吗?”

    唐豪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这个跟你的案子有关吗?”

    姚光启并没有回答唐豪的问题:“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大买主这么豪气,一次性买的几十匹马,一般来说,京城里的王公贵戚和江南的富商,买几匹好马炫耀是常有的事,但一买就是几十匹的,这未免有些太招摇了吧,我很好奇,这买主是什么身份。”

    唐豪犹豫了一下,随即慢慢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人,都是大哥一手联系的,不过说来也怪,以前大哥很少参与生意上的事,那次却突然有了这么一个大主顾,而且我爹对于做成这笔大买卖,好像也不怎么高兴。”

    “以前有过这么大的买主吗?”姚光启若有所思的追问。

    唐豪摇头:“你说的对,江湖大佬们和大财主买好马的大有人在,而且有些人出手确实阔绰,但一次性买这么多的,还真是第一次,而且买了马还不带走,留下让我们养着,更是匪夷所思。”

    姚光启所有所思的看着远方,草场还是那么开阔,马儿还是那样欢畅,只是天边多了一片乌云。

    这几天,一系列的疑问,想的姚光启脑袋生疼,他有太多的问题想不明白,他觉得有太多的东西不合常理。但他知道,至少有一个人应该知道一部分真相,所以他决定来找这个人。

    春香阁永远是那么红火,永远是北平的有钱人最想去的地方,因为这里有美酒,美食,当然最重要的是美人。

    说起春香阁,姚光启就莫名的佩服起唐英和金如意了,佩服他们的心机够精巧,居然能想到躲在妓院,要知道妓院里鱼龙混杂,实在不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或许恰恰是此地不宜藏人,所以一般人也不会想到他们藏在这里吧。

    姚光启见到金如意时,她正在调琴,与唐英一起调琴,亲密的调琴。亲密的甚至没发觉姚光启进来了。

    “咳咳”姚光启故意大声咳嗽了几声,但眼睛不自觉的瞄着二人。

    唐英和金如意不情愿的分开,两人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也都低头整理衣服,金如意红着脸问道:“你查到他们的账了?”

    姚光启笑着摇头:“账没查到,因为李彧有新的要求,他想见燕王。”

    金如意微微一愣,但马上说道:“难不成他想投靠燕王?想拉燕王下水来自保?”

    姚光启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确实,他承诺可以分给燕王一大笔钱,让燕王替他掩饰。”

    金如意随意的抚弄着琴:“你是怎么想的?”

    姚光启被问的一愣,“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以你对李彧的了解,他下一步会怎么干?”

    金如意低头看着琴:“他是贪得无厌的狗官,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以前常做卸磨杀驴的事。”

    姚光启点头:“我明白了,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姚光启没有安排李彧秘密会见朱棣,而是选择让二人大张旗鼓的会面。

    燕王朱棣回到北平的第三天,派人前往布政司和按察司衙门询问案情,随后,布政使李彧会同按察使陈舒,一起前往王府拜见并汇报案情进展。

    朱棣在大门外迎接了二人,二人向朱棣行礼后,跟着朱棣进了府,二人的属官和随从原本也打算跟着往里面走,谁知却被王府的卫士挡住了,理由是府中有贵人感染了重病,郎中嘱咐生人不得进府,免得再带新病进府。属官和随从们无奈,只有在王府外等候,看着李陈二人进了王府。

    二人跟着朱棣往府内走,绕过正堂,直奔后面而去,陈舒有些不解,燕王难道不在正堂召见?想发问,但看到一旁李彧从容的跟着,便又忍住了。

    正在这时,陈舒居然发现自己的丫头陈月如正站在远处角门内,使劲的向自己招手,陈舒正纳闷女儿怎么会在这,但碍于朱棣在前,他没有过去,只是向陈月如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没想到此刻朱棣已经回身,笑着说:“陈小姐是本王府上常客,王妃很喜欢她,她一早便来了,看样子她找您有事,您不妨去看看,至于公务嘛,李大人可以慢慢说。”

    李彧也笑着说道:“陈大人,本官今日才知道,原来令爱与王府关系这么密切,真人不露相啊。过去看看吧,或许真的有事呢。”

    朱棣和李彧劝完,也不做停留,接着往里面走去,陈舒见状,犹豫了一下,向着陈月如走去:“我说怎么一大早就看不到人,你来干什么?”陈舒板着脸问道。

    陈月如做了鬼脸,得意的一笑:“王妃叫我来的,你看,王妃赏了我这么多东西。”她从身后拿出一直方匣,拉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副纯金云纹手镯,一对白玉牡丹耳坠,一支单凤朝阳金镶玉簪子。

    陈舒眉头一皱,“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敢随便收,我一年的俸禄都买不起这些东西。”

    陈月如又高兴又害羞的说:“王妃说是给我当嫁妆的!”

    陈舒警惕的问道:“嫁妆?嫁谁?”

    陈月如马上显得强势起来:“你说让我嫁谁?你是不是想把我嫁那个姓周的?想着跟那个周指挥使门当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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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3。北平大案(二十)

    陈舒很无奈:“谁说让你嫁他了,我和他父亲是旧交,他也救过我的命,我对他是另眼相看不假,但也没说让你嫁他呀,再说了,就你这疯丫头,听过我的话吗?”

    陈月如转怒为喜:“这还差不多,我的终身大事,才不要你管。”

    陈舒无奈,拉起陈月如:“走,领我去拜见王妃。”

    “干什么?”陈月如使劲甩开父亲。

    陈舒再次拉起陈月如的胳膊:“你爹我是个清官,这些东西太贵重了,不能要。”

    燕王王妃正在后院,听管家说陈舒前来拜见,便命人在后院的正厅接见,陈舒跟着管家进入正厅,见一女子端坐正中右位,两旁站着十几个侍候的丫鬟婆子,便知道此人定是燕王妃徐氏了,不待管家介绍便俯身下拜:“臣北平按察使陈舒拜见王妃。”

    王妃徐氏含蓄的微笑,用手虚扶了一下:“大人请起,看坐。”

    陈舒站起身,拘谨的搭着椅子边沿坐了下去,随即指着陈月如说道:“下官此来,一是谢王妃赏赉,二来也是请王妃收回赏赐,这太贵重了,小女当不起。”

    徐氏笑了:“想必陈大人是怕我赏月如小姐是有所图吧,大人大可不必担心,我送月如小姐这些东西,并非是为了结交你这位父亲。我家王爷是个直脾气,结交谁一定亲自去结交,不会绕这么大弯子,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月如小姐收了这点东西,不算你交通藩王,再者说,如果我家王爷想收拢你这堂堂按察使的心,只拿这点东西,未免显得我们王爷也太小气了不是。”

    陈舒心想,这王妃不愧是徐达大将军的长女,勋臣教养,言谈气度果然不凡。

    只听王妃接着说道:“说的再直白点,月如小姐和姚光启的事,我家王爷早就说过了,那姚光启乃是王爷的至交好友,他年少心性高,又清贫,不肯要王爷的赏赐,我赠月如小姐这些东西,也是怕他们将来日子过的太清苦,你要是回绝了,可就等于替姚光启推脱了。”

    徐氏这番话入情入理,让人听了如沐春风,陈舒听完既佩服又感动,赶紧再次下拜:“王爷对属下的器重,王妃的厚赐,下官甚为感念,但这些赏赐太过贵重,下官确实不敢让小女领受,况且小女与姚光启虽然互有好感,但远未达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现在谈及嫁娶之资为时尚早,所以舒不敢领此礼。”

    陈舒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燕王妃倒不好再说什么了,但徐氏心里虽暗骂陈舒是个犟种,却佩服他倔的有气节,拒的有风骨,只得笑着化解自己的尴尬:“既然如此,这些物饰先暂时放在这,将来二人的好事近了,王府自当加倍赏赐。”

    陈舒赶紧再拜:“谢王妃赏赐,谢王妃体恤。”

    此时此刻,王府的另一间小屋内,只有朱棣与李彧两个人,两个人正默默的坐着。朱棣不是第一次跟李彧打交道了,去冬守城之时,两人没少来往,那时朱棣就觉得李彧办事井井有条,很欣赏这个人才,要不是不想太过招摇,不想暴露志向,朱棣很想跟李彧多些来往,甚至能将此人收至麾下。

    李彧其实对朱棣也很有好感,也佩服朱棣临危不乱调度从容,有大将之风。但两个互相欣赏的人此时各怀心思,所以都没有先开口。

    最终还是李彧率先打破了僵局:“事情的原委王爷已经知道了,短缺的粮食确实是在下动的手脚,这没什么可隐晦的,投入王爷门下,下官虽是被迫的,但却是出于真心,如王爷能保下官安然度过这一关,下官之后鞍前马后报效王爷。”

    朱棣站起身,笑着说道:“爽快,你爽快本王也直说,你背后还有个未露面的江湖势力,这个你也先说清楚,否则将来这江湖势力来找麻烦,本王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李彧苦笑了一下:“姚光启这后生果然厉害,连这个都能查出来,人才难得呀。好吧,我说。那个组织叫耒宪宗,是一个秘密而且庞大的组织,我没见过他们的宗主,但我私吞的粮食都是通过耒宪宗直接运走,具体怎么销赃我不过问,总之他们倒卖后,我们双方五五分成。”

    朱棣插了一句:“那这么说来,这耒宪宗这么多年也分走不少。”

    李彧解释道:“之所以他们拿走五成那么多,是原来说好的,不管是朝中还是江湖上,我这边有任何的麻烦和风险都有耒宪宗担着,我只需要等着分钱。”

    朱棣眉头紧皱:“这么说来,这个帮派不仅和你们这些地方官员有往来,而且还可能与朝中大员有勾结。”

    李彧点头:“所以我才要投靠到您门下,否则将来他们动用朝中的力量对付我,我应付不了。”

    朱棣点头:“你说话倒也坦承,你觉得是他们杀掉了那些盐商栽赃于你?你觉得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对付你?”

    李彧点头:“我虽然没有证据就是他们干的,但这件事是他们干的可能性最大,一来,这么大的案子,杀了那么人现场几乎不留痕迹,事后找不到线索抓不到凶手,查案的按察使陈舒还两次遇刺,耒宪宗有这个能力。二来,我认为他们想杀我灭口,然后从北平抽身收手。”

    朱棣沉吟片刻说道:“你麻烦这么大,我收留你,有什么好处?”

    李彧神秘的一笑:“下官当然不会让王爷平白收留,我们布政使除了朝廷的例行公务外,还有一项秘密使命,王爷您可知道?”

    朱棣一愣:“秘密使命?”

    李彧点头:“对,秘密使命,上不可告天地,下不可告妻儿,只有我自己和听我报告的人才知道”。说到这里,李彧故意停顿了一下,随即加重了语气说道:“监视藩王。”

    朱棣双目圆睁,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彧,但随即意识到了自己失态,赶紧低头咳嗽,然后才说:“你下了不少心思,不过这个谎编的有些过头了。”

    李彧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恭敬的呈给朱棣:“王爷请过目,这是锦衣卫指挥使蒋浣给下官的信。”

    朱棣迫不及待的抢过信,一把拆开,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他读的很仔细。李彧注意到,朱棣的表情很复杂,额头的青筋绷得紧紧的,眼睛眯着,脸颊微微的抽搐,李彧甚至能听到朱棣咬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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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4。北平大案(二十一)

    看完信,朱棣的胀的通红,伸手便要撕,好在李彧出手快拦了下来,“王爷不可,”顺手将信接了过来,“王爷若是撕了,日后万一蒋指挥使找我要信,我就说不清楚了。”

    朱棣两眼通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狞笑着说道:“鼠辈胆子可真不小,竟敢擅自敢监视藩王,本王一本参奏上去,你们两个都得掉脑袋。”

    “擅自?”李彧一笑:“王爷请想,下官难道不知道监视藩王这种事会掉脑袋?他锦衣卫指挥使会不知道?我们胆子再大,敢擅自做主?”

    朱棣心里已经想到了是谁在幕后指使:“你们什么时候开始通信的,多久通一次信?”朱棣咬牙问道。

    李彧答道:“您来北平之前这些事是没有的,您来到北平后不久,给我的密信也跟着到了。给我所有的密信,都是锦衣卫指挥使蒋浣的亲笔信,他要求一个月通一次信,报告您的所有情况,当时蒙古人已经打了过来,虽然当时军情紧迫,但我那两个月仍然按时写信,想必别的藩王那里也差不多吧。”

    朱棣沉默良久,李彧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锦衣卫和布政使监视自己,到底是父皇的授意,还是那边在暗中搞鬼?如果李彧的话是真的,那此人确实对自己太有用了,那么还要不要按照原计划办?

    李彧虽不知道朱棣此时心中所想,但见到朱棣犹豫不决,便知道自己所说的话产生了作用。关于这次会面,李彧是有自信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筹码足够让朱棣动心,否则他也不会主动投奔了。他也清楚现在不必催促朱棣,让朱棣想明白里面的厉害关系,对自己更有利。所以李彧慢慢端起了桌上的茶,开始悠闲的品茶。

    朱棣十分纠结,李彧此刻拿出的信和复述的情况,不仅出乎意料,更让他动心,这件事的背后,到底意味着机会还是更大的危险,完全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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