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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职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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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对着姚光启和张玉说道:“老头知道我不吃素,特意让人给咱们准备的肉呢。来喝一口,他的酒一般人可是喝不到的,很好喝的。”
姚光启打量着车里的布置,见袁珙毫无顾忌的一顿大嚼,加上刚才袁珙和老人的对话,让他更加的好奇,便靠近了低声对袁珙说道:“这老者想必不是普通人吧”
袁珙递给姚光启一个酒盅,自己则夹起一块肥油油的肘子皮:“听说过下江盟吗?”
见姚光启摇头,袁珙解释道:“这下江盟是直隶一带最大的帮派,也是江湖上有数的大帮之一,这老头人称别号下江龙,便是下江盟的盟主,别看老头不起眼,手下近千号弟兄呢。”
袁珙这番话,再次刷新了姚光启的认知,他没想到这袁珙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居然能调动这样一位大帮派的帮主亲自前来。
这时,车外老者那洪亮的声音传入了车内:“别听这小子瞎说,我们下江盟跟那些黑道帮派不一样,我们不打家劫舍,更不绑票吃黑,我们干的都是正经生意,从来都……”
袁珙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笑着抢白老者的话:“对,对,你们干的都是正经生意,都是不犯法的买卖,什么走私盐茶,盗运官府漕粮,偷盗过往官员的财物,给勾决的死刑犯……”
那老者好像是被袁珙说的不好意思,赶紧又抢白道:“我们偷的,都是贪官赃官的钱,他们被偷了,都不敢声张,要不是他们搜刮的民脂民膏,他们会忍气吞声吗?那几个死刑犯,都是被冤枉的,而且都罪不至死,我们那也是行善积德。走私点盐,那是因为我的兄弟们也要吃饭,也要养家糊口。对了,你还别说,我最近真有几个弟兄又出事了,你小子给我捞出来吧。”
袁珙笑了,他放下酒杯:“我说嘛,你怎么亲自来了,原来还是有求于我呀。你把清单给我,哪个衙门抓的,我给你想办法去。”
姚光启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边惊讶。刚刚自己和袁珙两人低声说话,普通人两步之外都绝难听清,这老者居然听的真切,而且这车正在高速奔驰,那老者的声音传进来,居然这样平和自然,如同在二人的耳边说话一般清晰真切,如同家常聊天一般,姚光启虽然不懂功夫,但也知道这绝非常人所能做到。
想着想着,姚光启居然困了,没一会,他居然在车里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姚光启听到耳边有人招呼,睁眼一看,是那老者坐在自己对面,应该是这老人在招呼自己,而自己对面的袁珙,则躺在那呼呼大睡,老者见姚光启醒了,又斟了一盅一饮而尽,然后得意的说道:“怎么样,老夫驾车够稳吧,你们两个小子都睡的挺香。”说着又给姚光启递了一盅酒过来,姚光启其实并不喝酒,但又不好意思拒绝老者,所以慢慢的接过来,端着酒迟迟不肯喝。
“看来你是不喝酒了”老者看出了端倪,爽朗的一笑:“小子,我看你一眼就觉得顺眼,今日算咱俩有缘,这个腰牌拿着,这腰牌……”
老头的话突然被打断了,因为袁珙醒了,一睁眼见到老头拿出腰牌,顺手就抢了过去,笑着对那老者说道:“你这老头,真是抠门,我替你办了多少难事,你都不给我腰牌,跟这光头第一次见面,你就给他腰牌。”
老者也不介意,还是对姚光启说道:“这腰牌没别的用处,但能保你在直隶黑道上通行无阻,到了别的地方,只要有我下江盟分舵的地方,见到我下江盟的弟子,拿出腰牌,我盟的弟子便任你驱使,如同我老头亲临。”
姚光启刚要起身拜谢,这老头似乎知道姚光启要干什么,赶紧说了一句:“不用谢了,你跟我老头有缘,这点意思用不着谢。”
两人与老头道别后,前行不多远,便见路边有两位僧人在向自己这边张望,在二人看到僧人的同时,僧人也看见了二人,那僧人快步赶了过来,对着袁珙双手合十算是见礼,然后也不搭话,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在前面引路,姚光启明白,这一定也是袁珙安排好的,便跟着僧人前行。
这两个僧人显然常走山路,走了很久仍然速度不减,脚力叫人佩服,但姚光启此时已经气喘吁吁了,他很后悔在车上没多吃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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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不一样的高僧
二人跟着僧人走了一段偏僻的山路后,前面也传来了庄严肃穆的钟鼓之声,四人面前的山路上行人开始增多,这些行人显然都是来进香拜佛的善男信女,他们有的面色凝重若有所思,有的眉开眼笑,有些则交头接耳。
二人跟着二位僧人进了寺庙,不走中间正殿,而是从偏院向后走,一直走到寺庙西北角的院落,一进来姚光启就看出来,这显然是僧人们起居的禅房,院中的角落还有个独立的小院,姚光启推断,这应该是方丈的禅房,二人被直接带到了院中院门前,那两个带路的僧人便不言声的退下了。
从这一路跟随僧人行走的表现来看,袁珙不仅对寺院内部的路线十分熟悉,进了大院更是直接走向小院,姚光启凭直觉判断,这里袁珙一定是常来常往,随后,袁珙的表现也印证了他的判断。
在院中院的门前,袁珙也不敲门,推门便进,一进去便扯着嗓子喊起来:“大和尚,有饭吗?我饿了。”
袁珙的话音刚落,就听里面有人高声说道:“饭来张口,酒肉穿肠,袁居士真性情中人也。”
人未见,声先至。这句话说完,才见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从里面走出来,这大和尚走到袁珙姚光启跟前,也不见礼,更不念佛,而是先上下打量姚光启,这和尚看的十分仔细认真,看的时候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似感叹也似惊讶。
袁珙对姚光启说道:“这就是定林寺的方丈大和尚,法号秀光,在这紫金山一带,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咱们这几天,就住这了,有人管吃管住。”
姚光启刚想对秀光行礼,却不料秀光一步走到姚光启眼前,右臂一伸,正好搂住姚光启的肩膀,显得十分亲密,姚光启被搂着强行向屋里面走,只听这方丈说道:“老袁,你这小兄弟与我有缘,与我佛有缘啊。”
在姚光启的印象里,方丈大师,应该是慈眉善目、道德高深、举止有度、行为端庄稳重、满口的佛法禅机妙语,应该一看就是悟道的高僧。可是眼前这位方丈,完全颠覆了姚光启对方丈的印象,身材高大不说,这和尚居然一脸的横肉,所以看起来不仅不平易近人,而且显得有些凶恶。这还不算,这和尚不太讲究礼数,不仅称呼袁珙为老袁,跟自己第一次见面,居然不打招呼也不行礼,肆无忌惮的打量一番不说,然后居然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搂脖抱腰,如果有这番表现的人是一个市井之徒,姚光启不会觉得惊讶和不适应,但一个方丈表现出这样的行为举止,让人看了十分的别扭。
袁珙显然早就熟悉了秀光这一套,很自然的跟在后面:“大和尚,我让你找的人,你给我找到了吗?”
秀光松开了姚光启,回身拍了拍袁珙的肩膀:“你交代的,和尚我怎敢不照办,已经找到了,不过那施主说此地风光好,自己出去游览踏青去了。”
袁珙一听便笑了,转头对姚光启说:“怎么样,我没吹牛吧,我说能办到,就是能办到,你也饿了吧,咱们吃饭吧,他这庙的斋饭可是本地一绝,平常人都难吃到的。”
秀光似乎对袁珙的夸奖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谦虚,自己先来到饭桌前,也不礼让二人落座,自顾自坐了下去,而且竟然拿起筷子先吃了:“我等你们也等的饿了,你们别客气,我也不跟你们见外,要想伺候好佛祖,先得伺候好自己的肚子。”
秀光的随性自在、不拘小节、挥洒自如,虽然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得道高僧,但却让姚光启感觉非常舒服,姚光启丝毫没感觉到拘束,也很坦然的坐了下来,也拿起筷子大吃大嚼起来。
定林寺的斋饭确实好吃,虽然不着一缕荤腥,但清爽中透着香甜,糯米饭的米香,与素菜的清香搭配,让人胃口大开,姚光启竟然一口气吃了四碗米饭,三个人一口气将桌上的八盘素菜吃的一干二净(光盘行动相当到位)。
吃完了饭,秀光看着桌上的空盘,双手合十:“善哉,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农人劳苦、稼穑不易,入我肠腹,我佛慈悲。”
姚光启饶有兴趣的看着秀光,这秀光给人的感觉,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就如多年老友般随意,不拘泥不做作,姚光启越接触便越喜欢秀光这和尚,他竟然忍不住开始打趣这和尚了:“大师,斋饭虽然好吃,但我与袁道士尚未尽兴。贵禅院可有肉否?”
听了姚光启这番话,袁珙也忍不住笑了,转头看着秀光,眼神里透着戏谑,意思很明确:“看你大和尚怎么答复。”
秀光的性格和他那一脸的横肉一点都不匹配,面对姚光启的问题,他一点都不生气,而是很平静的答道:“施主俗家人,不戒荤腥乃自然之理。但大和尚是出家人,自然还要守清规戒律,更何况这斋饭出自本寺火头和尚之手,大和尚作为一寺方丈,自然不能让火头和尚去做荤腥。但是……”秀光露出了狡黠的笑。
袁珙指着和尚的鼻子说道:“大和尚又在这装上了,赶紧说你的但是。”转头又对姚光启说道:“注意听他的但是,重点是这个但是。”
秀光也露出了微笑:“但是如果你们出去吃肉,记得给我带回来一点。”
这一句说完,秀光彻底绷不住,大笑起来,姚光启更是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袁珙早已乐的前仰后合,一时间,禅房之内笑声震耳。
笑过之后,秀光突然正色道:“我这里有正事要说,我这里有几个被通缉的逃犯。我的忙可不是白帮的,斋饭也不是白吃的,我帮了忙,你也吃了我的斋饭,你也帮大和尚一个忙吧。而且这个忙别人也帮不了,所以我也不能找别人,只能找你这个假道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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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面丑心善大和尚
说这句话的时候,秀光的表情显得很得意,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接着说道:“其实这几个人原本也是本分良民,事情源起自上个月,他们的主人家要加收冬生,这几家拿不出,他们就一起前往主人家请求不要加,但是主人家坚持要加收,两边就发生了口角,他们误伤了主人家几名长工,当时下手并不太重,当场也没伤了人命,但后来地主家说有两名长工救治不及,莫名其妙就丢了性命。他们这才无奈逃了出来,如今躲到我这寺里,我虽能收留他们一时,但此事若不能了结,他们就会成为朝廷通缉的杀人犯,他们自己和家人都在当地里甲有籍,他们也没法在我这里上僧籍,我也是没法长期收留他们的。你给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救救他们。”
关于“冬生”,虽然广大读者都知道,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复习下:佃户交租的数量和比例一般都会在地主与佃户的契约内有明确规定的,但冬生是地主跟佃户在契约之外另行收取的一些鸡鸭柴碳等吃穿用品,这些物品的种类和数量往往是地租契约里没有明确规定的,但是却长期作为佃户契约的一部分,或者说是作为附属规则存在的一种实物地租。作者认为,“冬生”的收取,既不符合我们儒家的仁者爱人的思想,又缺乏现代西方的契约精神,是一种苛刻又落后的附属制度。
袁珙听了秀光的话,也没说办还是不办,而是皱着眉毛陷入了沉思,表情看起来也十分的为难,想了半天才说道:“你这和尚总是乱发慈悲,弄一大堆难办的事让我管,地主要加收佃户的冬生是不对,但这佃户失手他死了人,他们理应接受王法处罚,想躲起来不受惩处,佛祖说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但也不是滥施怜悯吧。”
秀光接着解释道:“那两个长工确实没死,我派人偷偷去查过,那几个长工虽然受了伤,但都好好的躲在家里养伤,并没有什么大碍,是地主家故意说长工被打死了,实际是想夺这几个人佃户的佃,现在官府已经发出通缉,这几个人佃户跟官府解释不清。”
袁珙明白了:“你是说,要么是那地主家跟官府勾结,要么是官府被地主的一面之词蒙蔽了,这几个人要受不白之冤是吧。”
秀光和尚似乎有些急了,催促道:“你到底管是不管。”
袁珙笑了:“看来你大和尚修行还是不够啊,怎么这就急了。我管,就当闲事管了吧,反正我也要在这住几天,给你管了这个闲事,也算还你这次的人情。”
当天晚上,张玉回来了,张玉见到姚光启,猛的冲了上来,就在姚光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玉就已经紧紧的搂住了姚光启,姚光启被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挣了两下,张玉人高马大,力气也足,姚光启没有挣脱。张玉抱了半天才松手,虽然松开了胳膊,但随后张玉紧紧的拉着姚光启的手,眼中还擒着泪,一字一句的说道:“兄弟,你救了我一命,哥哥我感激你,大恩不言谢,哥哥我也不跟你磕头拜把子,咱们不用那些俗套俗礼,你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亲兄弟,咱们今生今世患难与共,不离不弃。”
姚光启被张玉说的血脉喷张,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推心置腹,有人这样对他感恩戴德,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热烈的兄弟情,他在这一刻才体会到什么是兄弟,才知道什么是患难与共见真情。但感动之后,张玉这番挖心掏肺的话,反而让姚光启十分的愧疚,他心里真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没说出口的是,当时救张玉真的不是出于情义,而是担心张玉被抓会牵连到朱棣,而朱棣是自己目前唯一的复仇希望,他只是想保住自己报仇的希望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张玉这番话,让姚光启从心底里更加贴近张玉,这是个热血的男人,是个有情义有感恩之心的汉子,这是值得自己交的大哥。
姚光启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他笑了,笑的像个孩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坦和放肆的笑过了,这种笑和那种听了笑话的笑是不同的,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愉悦,是一个人在精神层面得到高度满足后,获得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慰藉。
姚光启反过来拉着张玉的手,他非常激动,说话也不是很利索:“没事就好,大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们一起驰骋天下。”
袁珙见两人这样亲密,不免上来打趣道:“你们这哥哥兄弟的,我这牙都要酸倒了,张玉,你能平安无事,我也是帮了忙的。”
张玉走到袁珙面前,也是一个狠狠的拥抱,然后使劲拍了拍袁珙的肩膀:“你也是好兄弟,哥哥我记得你的好。”
三个人气氛融洽,十分热络的聊在一起,谈了一会,姚光启突然问袁珙:“你真的决心要管那几个佃户?”
袁珙笑着说道:“当然了,我不止打算管,而且打算管到底。”
姚光启赞同袁珙:“那些贫苦的佃户,一年辛苦下来连顿饱饭都算奢求,我见过那些黑心地主的嘴脸,他们哪里顾佃户的死活,为了自己过的好,就拼命的加租加冬生,毫无怜悯仁恕之心。既然你决定管了,那就干,反正闲来无事,不过,得按我的法子来干。”
张玉问道:“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三兄弟便又开始聊如何对付那地主。聊着聊着,张玉说道:“想不到秀光大和尚虽然看起来面相凶恶,但却是一副慈悲心。”
袁珙笑着说道:“这大和尚的底细我是知道的。你别看这大和尚如今慈悲为怀,他原来可是个江洋大盗,后来这定林寺的前任方丈道戒和尚感化了他,他才皈依佛门,并拜道戒和尚为师,哪想到这秀光和尚悟性极高,佛法禅理一点就透,而且还能举一反三,几年前在五台山上辩经,竟然压倒了当世所有的高僧大德,上百名高僧竟无一人能辩倒他,从五台山回来后,他师傅就将这衣钵传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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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地主管家和狗
第二天一早,兄弟三人吃了饭,跟随秀光和尚来见那几个佃户,姚光启一看这几人,立刻便认定,秀光和尚没有说谎。
这四个佃户,一看就知道,分明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见了姚光启几个人,还有些胆怯,姚光启与他们攀谈起来,这几个佃户叙述事情的原委与秀光说的差不多,但姚光启注意到,几个人在与姚光启几个人说话时,那股骨子里透出来的憨厚,眼神里露出来的恳切,还有话语言语间不用掩藏的实诚,都让姚光启断定,这几个人绝没有说谎。
姚光启三人与佃户们谈完出来,袁珙立即说道:“我看他们不像是奸人。”
张玉哼了一声:“那就按咱们的计划来。”
兄弟三人按照秀光和佃户们提供的线索,很顺利的就找到了那地主的宅院,在宅院外绕了一圈,绕到了宅院的后门外。应该说,这地主的宅院还真挺大,至少从占地面积上来说,规模比京师里的公侯府邸不差什么。
兄弟三人此时早已换上了佃户的衣服,张玉和姚光启便转头看袁珙,袁珙一笑,口中开始念咒,眨眼之间,兄弟三人面前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独轮推车,推车上满是货物,其中有半车的木炭,一些新鲜的果蔬,还有四只鸡三只鸭子一只鹅。
张玉拍手叫好,转头笑着对姚光启说道:“只要练成这本事,一辈子就吃喝不愁了。兄弟,听明白他念的是什么了吗?”
姚光启笑着说道:“听不太清,但大致好像是,妈咪妈咪哄,俺把你来哄。”
张玉忍不住大笑。
袁珙也被逗乐了,但还是对二人做了个嘘的手势,指着地主家的大门,示意张玉推车过去。
姚光启上前敲门,里面很快便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这老头浑身脏兮兮的,说话更是十分蛮横:“找谁呀?”不光是这老头的语气不善,他身后的看门狗更不友善,一直在朝着姚光启大声的汪汪叫。
姚光启点头赔笑道:“老伯,我们是前两天刚租了吴老爷地的佃户,给吴老爷送冬生来了。”说着指了指身后张玉推的小车。
这老汉的眼睛似乎不太好使,围着三个人绕了两圈,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三人半天,“我怎么不认识你们,前两天来的佃户?我怎么不知道这事。都叫什么,说来我听听。”
姚光启觉得这老汉的态度实在太过强硬,你老汉看起来也是个穷苦人,我们是来给地主家送冬生的佃户,何苦对我们如此蛮横。姚光启对这老汉印象极差,便有心捉弄这老汉一下,赔笑说道:“您不知道?可能是我们租完了地,吴老爷和大管家忘了给您看租契了,他们没跟您老打招呼吗?”
这老汉没有第一时间听出姚光启的话是在揶揄他,反而说道:“是没人跟我说过这事”。说完了这句话,他才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道:“你特娘的贼佃户,还敢犟嘴,敢糊弄爷们,信不信爷们告诉管家,好好整治整治你们。”这老头发火,他身后的看门狗也来了精神,对着姚光启又是一顿狂吠。
对于这样的刁奴,姚光启一向是极度反感的,他眨了眨眼睛,接着赔笑,然后从张玉的推车上拿了一大块肉,塞到这老头手里,故意低声下气的说道:“您老别生气,我们是乡下人,不会说话,您老何苦跟我们几个一般见识,这点小意思,您老拿着,就当给您家里的兄弟姐妹补补身子了。”姚光启的话是说给老头的,但眼睛却盯着老头身后的那条狗,尤其是说道“您家里的兄弟姐们”几个字的时候,语气特别的加重了。
这老头眼神不好,但一旁的袁珙却看的清楚,忍不住抿嘴偷着乐。
这老头眼睛虽不太好,但却麻利的接过了姚光启递过来的肉,拿到眼睛前很近的距离上眯着眼睛看了看,但就是在眯着眼看肉的时候,扫到了袁珙抿嘴笑,他虽没看清袁珙脸上的笑容,却看到了袁珙捂嘴的动作,他觉得袁珙的动作有些可疑,就跟这小子的来历一样可疑,秉着替地主吴德老爷把好关守好门的信念,老头决定不为这块肉所动(虽然他已经被打动了),再坚持一下原则:“那小子,你捂嘴干什么呢?”
姚光启见这老家伙不吃软的,决定给他来点硬的,他对袁珙使了个眼色,袁珙马上变明白了姚光启的意思,袁珙也不回答老头的问话,只是用眼睛盯着老头身后那条赖巴狗,那狗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朝着老头的腿一口便咬下去,那老头疼的嗷嗷叫,:“你这畜生,见了肉连主子都咬,爷我今天不打死你。”
老头也顾不得姚光启等人,从门后拿起门闩,就朝着狗脑袋打下去,那狗被老头一打,恢复了神智,见老头还要抡门闩砸下来,转身就跑,老头挥舞着门栓和那条肉便追了上去。
就这样,吴德老爷家的后院小门没了人把守,姚光启三人就这样顺利的进入了后院。来之前,姚光启等人已经知道,这个吴德老爷是本地田土最多、最有钱的财主,但进了这院子,姚光启等人才发现,这吴德老爷家的院子虽然大,但里面其实不怎么奢华,而且偌大的院子里竟然没人。
姚光启三人转到后院的一处小院内,看样子是长工们住的小院,姚光启对着院子里轻声喊了句:“有人吗?”
话音刚落,东边厢房的房门打开,先后出来两个人,都是一身粗布衣服短打扮,衣服上罗着好多补丁,一看就是这院子里的长工无疑,这两人一个瘸着腿,另一个吊着胳膊,其中那个瘸腿的说道:“干什么的?找谁呀?”
姚光启笑呵呵的说道:“我们找赵常五赵五爷,还有严十三严大爷。”
瘸腿的长工说道:“我就是赵常五,找我干什么?”
姚光启乐呵呵的走上前:“后门的老管家让我找赵五爷和严大爷,说这些东西交给他们二位就行,那这位就是严大爷喽?”
………………………………
正文 39。刁主有刁奴
吊着胳膊的长工说了句:“我就是严十三,你们弄的都是什么东西,真是给我们的?我瞧瞧。”
姚光启笑呵呵的说道:“二位爷,我们都是新来的佃户,前几天刚租了吴德老爷的地,这不就赶着给吴老爷送冬生来了,后院看门的管家让我们把东西都送到您二位这来。”
“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儿!”赵常五很纳闷,“哪个后院管家?”
“就是那个眼睛不太好,牵着狗的那个老管家”姚光启说道。
严十三哦了一声:“王老鳖呀,他算个狗屁管家,给管家提鞋都不配,真是他说的让你们送到我们哥俩这边来?”
姚光启往屋里面扫了一眼:“是啊是啊,让我们送到您几位的院子里,话说怎么就您二位在屋里?”
赵常五终于笑了,他看着一小推车的东西,笑的那样灿烂,有些忘乎所以了:“他们都下地干活去了,我们两个有伤,不能去,再说,这不得装死吗?”赵常五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改口:“拉进来吧。”
就这样,姚光启三人跟着赵常五和严十三进入了他们的屋子,屋子里是大通铺,除了足以容纳七八人睡觉的大铺外,就是一个土灶,一个桌子,几把矮凳,姚光启进来后,给张玉和袁珙示意了眼神,立即说道:“你们两个装死,是吴老爷让的吗?”
赵常五十分警觉的看了一眼姚光启,“什么装死?你们不是送东西的吗?东西放下了,你们可以走了。”这时赵常五突然发现,张玉和袁珙将屋子里的窗户全都关上了,门也用门栓顶住了。
严十三觉得不对劲:“你们干什么?你们几个佃户也想造反吗?告诉你们,之前也有几个贼佃户闹事,已经被官府通缉了,抓回来就是死罪。”
姚光启冷笑一声:“你们如果不说实话,现在就是死罪。”说着便冲张玉使眼色。
张玉冷冷的说道:“你们如果不老实,看看这桌子。”说着一掌劈下去,那桌子咔嚓一声立时粉碎。
赵常五和严十三吓的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哀求着:“我们说”、“我们全说,都是吴德让我们干的,跟我们没关系。”
从长工们的小院出来,姚光启三人便直奔地主吴德的正院。来到正院外,姚光启笑呵呵的看着袁珙:“该你了,再露一手吧。”
袁珙也是笑呵呵的,嘴里开始念咒,这次的咒念的比较长,念了几句之后,袁珙的表情也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又过了一会,天色真的阴了下来,又过了一会,一阵微风吹过,这时院子里的人开始喊(喊的不是打雷下雨收衣服),“要下雨,赶紧让人把晒的粮食收起来。”
只听有人哎了一声,姚光启见到一个人往门这边跑,袁珙口中不知念了什么咒,那门竟然嘭的一声自己关上了。那个往外跑的人被吓的“唉呀妈呀”尖叫了一声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门关上之后,天上一个闪电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这个院子正中,院子里所有人都看的真切,所有的女人吓的瑟瑟发抖,有的大声念佛,那地主吴德更是吓的目瞪口呆。
随即,天上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声音似乎是从宇宙之中发出,与那沉闷的雷声同根同源:“乡绅吴德,身为粮长,隐瞒田产,谎报粮赋,欺凌佃农,妄加冬生,天理难容,今领天命,收尔性命。”
吴德听了这番天外之音,吓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神仙饶命啊,老天爷绕了我吧,我是少交了些税,也多收了些冬生,但别家都这么干,求您绕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天上的声音又传了下来:“既已认罪,尚可宽宥,死罪可免,责罚难逃,如何补救,自己道来。”
吴德一听免了自己的死罪,头嗑的比刚才还猛了:“谢神仙饶命,谢神仙饶命。明天我就去县里,把瞒报的粮税一粒不差全都补上,今年的租子我不收了,佃户们今年不用交租。从今以后冬生也不收了。”
天生的声音:“知错能改,尚算你迷途知返,从后年起,你租给佃农的租子减收三成。还有,那几个被你诬陷杀人的佃户,要请他们回来。”
吴德露出为难的表情:“大仙说的是,减租,肯定减租,但是神仙老爷,那几个佃农早已经逃了,现在根本不知道跑哪去了,如果您老知道他们在哪,请您给指条明路,我派人请他们回来,我当面给他们谢罪,不仅不收冬生,以后也减他们的租子。”
天上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佛法无边,回头是岸,紫金山上,定林有缘。”
当声音消失的时候,天色瞬间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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