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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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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渊著摆摆手,淡淡吩咐道,“喜乐,将干菊花泡成汤峪,我要沐浴更衣。”渊著眼中寒光一现,然后转瞬即逝,一脸常色,平静的看着木桌上的烛台,愈燃愈烈,忆及了往事。
天渊四十七年,渊著渊辰在云晚宫旁的一所桃花园里练习剑术,两人都是点到为止,不伤对方一分一毫。六岁的渊著拿起桃木剑来还是有些吃力,最后渊辰为了弟弟方便,两人统统丢弃桃木剑,折了一旁的桃树枝来练习。
“皇弟承让了!”渊辰又一次将渊著的桃木枝打落,脸上露着傲气的神色,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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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肆虐燃烧
056:肆虐燃烧
渊著捡起地上的桃木枝还要再拼时,渊辰放下了桃木枝,傲睨自若的说道:“皇弟平日里可要多加练习着剑术,不要老抱着书本看,瞧今个你连木剑都拿不起,将来还怎么得了,等你能超越皇兄的剑术时,我们再一起比试吧。”
渊著略带沮丧之意,也慢慢的垂下了手中的桃木枝,面前这位是他最敬重的兄长,如今都瞧不起他的剑术,他自当不乐意,心里暗下决心,不日以后他的剑术一定要远高于渊辰之上,然后再和他一同比试!
云晚宫内浓烟四起,宫人们慌做一团,渊著所站的角度恰巧可以看到宫内升起的黑色浓烟,他有些发愣,那是什么?云雾?不对,好像是火焰!他叫道:“哥,你母妃的宫里好像是起了火……”
渊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一卷一卷的如麦浪般的黑烟腾空而起,他忙丢下了手中的桃树枝,与渊著一同跑去,渊著与渊辰站在云晚宫的红门外,看着里面的房梁被烧焦,有些房梁俨然成为黑炭,他们不约而同的喊道:“母后!母妃!”
云晚宫内的宫人们一个个都慌乱了手脚,泼水的,救人的,好不热闹。
一个披散头发的宫女从里面踉踉跄跄的走来,脸上还有烧毁的痕迹,她大喊着:“云晚宫走水了,走水了,落微皇后和李娘娘还在里面,快快救他们……”话音还未落,正殿上端的一根房梁直直的砸在了宫女的脊梁上,跳动的火焰迅速淹没了她。
渊辰渊著见到逃出来的宫女,现在这副烧毁了的模样,心猛的一沉,落到了谷底……
云晚宫正殿上方,乌黑呛人的烟味欲升欲高,顿时与天空连绵成一线,云晚宫正殿耀眼的火红色霹雳啪啦的燃着,没有人能阻止它的肆虐。火焰愈是嚣张开来,放肆的点燃了周边的房屋。
此时宫人们想再进去救人更是难上加难,方才那位被火梁砸死的宫女就是一个例子,现下更是没人敢上前再去救人,正殿门口横七竖八的插着不断落下的屋梁。
渊著渊辰站在门外,烟熏火烤得他们眼泪纵横,两人死命的喊着自己的母亲,云晚宫救火的宫人们,拦着要以身犯险的皇子,一旁的询问道:“皇上来了没有,其他宫的人怎么也不来,你们找的人呢!”
“陛下和云太尉正在前殿里面议事呢,小段子已经去请了……”
“快!快再去请一遍,看着火势,皇后和娘娘怕是保不住了……”
“你胡说!”渊辰歇斯底里道:“母妃不会有事的不会的!要有事也要让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给她陪葬陪葬!”他的眼中印着不远处的烈火,熊熊的燃烧着。
宫人们缩紧了瞳孔不再言其他,从其他宫内运来的一桶又一桶的水,源源不断的泼了上去,只见火势丝毫未减……
“微儿……”渊辰渊著闻声转了过去,只见天渊国皇帝匆匆往这方赶来,面目阴沉的吓人。
“父皇……”渊著小声叫道,赶来的天渊帝见到正殿的火势,又瞥了一眼一旁的渊著渊辰,只淡淡吩咐了一句,“照看好皇子,若再有什么差池,诛你九族!”
宫人们个个惶恐的应了声“是”。
“来人拿桶水和棉被过来!”天渊帝命令道。
跟着天渊帝来的太监当即冒着诛九族的危险劝诫道:“皇上不可呀,这救人的事就交给奴才们去做就好了,您亲自去万一伤了龙体怎可是好!”
天渊帝不语,目光犀利的落在方才说话的太监身上,太监立即闭嘴不言,只好任由他去。
天渊帝将棉被披在自己的身上,命宫人们将它与自己用水桶浇了个湿透,锦织的皇袍开始滴答滴答的落着水滴,“不够!再来!”说着天渊帝自行一人提起一个木桶,自头往下浇去,现下他已经是浑身湿了个透,冰水从脸上流下,发梢眉梢上也滴落着水珠。
一切准备妥当,渊辰挣开宫人们的手臂,跑到天渊帝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央求道:“父皇求求您,一定要将母妃救出来,求您了!”
“能救则救。”他淡淡道,然后转过头去瞅着渊著,渊著神情坚定,看着天渊帝不发一言,却是势在必得的样子,他在心里默赞道,好样的。
“皇上您小心啊,保重龙体!”宫人们焦急的喊道。
只见天渊帝身披湿棉被,没有丝毫的犹豫冲上火焰,一脚便踢开了横在门上的房梁,这踢开房梁并不要紧,要紧的是支住着上顶的房梁被踢开,本就是烧的松松夸夸的房门顷刻间塌落了下来。外场的所有人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在塌落的瞬间,天渊帝身形一闪,便从鬼门关上闯了过去,其他人无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渊著渊辰焦急的等在门外,看到正殿的出口已经被尽数毁灭,心里的希望被一点一点的被火焰所燃烧至尽。
云晚宫正殿内,天渊帝一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抓着棉被,在偌大的正殿寻找着皇后与妃子的身影,他试探的叫了一声:“微儿……婉儿……”
四周只是霹雳啪啦木头燃烧的声音,未见一个活人,天渊帝沉住气,往更深去走去,角落里的有两个宫人蜷缩在一起,已经被烧了个通透,仅仅剩了几缕衣料来辨认她们是否是自己要找的人,转了一圈,已经看到了六七个宫人被烧得面目全非,还活着的人死命挣扎着,最后无力的垂下了手。
大火烤的他满脸的通红,发丝已经被烘烤干了,脸上滴着汗珠……
天渊帝的心里更是火急火燎丝毫不比这大火来的逊色,“落微!落微!落微!”他已经不唤李婉儿的姓名了,只焦急的寻找他的皇后,若是再找不到他就得放弃了,因为棉被上的湿气逐渐的被烤干,他不出去,恐怕也要葬身在这火海之中了。
在心底的希望快要被燃尽时,一丝细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皇上……”天渊帝的脚步顿在了那里,这是幻觉还是真的,他仿佛听到了落微的声音。
他转过身去扫视着周围,人呢,人在哪里?
半响没有了叫声,也没有发现活人,他的心从里到外更是凉透了,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落微,来世你再做朕的皇后好不好!”他痴痴的朝火海中喊了这么一句,转身欲要离去。
“皇上……”又是一声,听着声音怕是已经虚弱到不行。
天渊帝心中一惊,此时他已经分辨不清这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的,着声音是落微的还是李婉儿的,四周只是滚滚的浓烟和灼人的火焰,他的脑子也一片混沌。
“落微是你吗?”他想也不想了只试探了问了一句,可是再次转身过去,哪里有什么人影,被烧的精光的窗帘一旁只摆放着几个器物,“你在哪?”
“哗啦!”突然一声水响,他的目光锁定在窗子旁的大水缸上,那上面垂下了一只白皙的手臂,上面还有翠绿的玉镯,他心下一喜,这是他亲自为落微戴上玉镯。天渊帝加快了脚步,走到水缸前,那本是暑期气时放在房中呈着冰块用来乘凉的,想不到如今却救了自己的皇后一命。
“微儿……”他又叫了一声,然手伸过手去,将落微从水缸中抱起,他摸着落微滚烫的身体,又试探了一下水缸的温度,原来偌大的水缸中冰块化成了水,被灼烧的又化作了滚烫的水。
他将落微抱在怀中,细心的用棉被将她包好,然后用锦帕捂着她的口鼻,又往水缸内看了一眼,确定没有李婉儿时,他问道:“李婉儿呢?”
“臣妾不知……”她声如细蚊般的答道。
天渊帝又环视了一周,在确保没有见到李婉儿时,他已经跨出了离开的第一步,他本无心救李婉儿,只是想若是见着她,她还活着,并让她说了遗言出来,然后帮她达成,或者是在最后关头他再对她说几句话,可并未见到她人,想必是躲在某个角落已经化为灰烬升了天去吧……
天渊帝按原路返回,好在没有多余的房梁砸落下来,想来是宫人们不断的泼水,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走到门口处时,那门圈上仍然燃烧着烈火,只是塌落的地方经过宫人的处理,他带着落微可以安然的跨过。
门外的宫人们见到皇上出来了,立刻迎了上去。
渊辰见到天渊帝手中怀抱着一个女子,他心中大喜过望,忙急切的叫喊道:“母妃!”
这一声倒叫渊著垂下了头,静静的站在一旁,起风了,将桃花园中的桃花吹散的枝零飘落,花朵落在渊著的肩上,他见到了却没有拂去,风又吹的将云晚宫好不容易控制的火势,冉冉升天,连同周边的宫殿,被烧了个精光!
“母妃,母妃!”渊辰跑到天渊帝前,欣喜的一笑,伸手将要掀开棉被时,被他呵斥道:“不得无礼!里面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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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舍得之间
057:舍得之间
渊辰恍然抬头,眼眸里尽是不相信,“母妃呢?儿臣的母妃呢?”他歇斯底里道。
同样震惊的是渊著,他的父皇不是在迎接李婉儿进宫的时候,就已经将落微放置到了一旁,并对这位李娘娘十分的宠爱吗!如今他们想也没有想到,他的父皇会救落微皇后出来,他一颗强撑着的心,顷刻间柔软了下来,微微的吐了一口气。
“你的母妃已经与火共生了……所以父皇不是不救,而是她已经殁了……”天渊帝想了又想,还是将这个残忍的消息告诉了渊辰。
其实天渊帝早就预料到了,如果他进去,李婉儿与落微都活着,那么他也只能救一个人,棉被大小有限,一人的力量也有限,这两人中他必定会舍弃一个,在舍与得之间本身就没有什么界限,若他一个也舍不下,那么他就一个也救不回来,也得不到,若他舍得下,他才会得到。
这早就是他在得知消息时,并且在赶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的事情了。
所以无论事情怎样发展,结果都是一样的,李婉儿必死!就算落微死了,李婉儿还未死,那他也会让她去给落微陪葬。
他虽没见到李婉儿,可在心底里已经判了她死刑,所以不得不对渊辰这样说。
“母妃……母妃!”八岁的渊辰泪流满面,任他怎样他也不相信母妃已经去了,叫喊着便要往火海里冲,宫人们死命的拦着他,以防他再出什么差池。
“渊辰渊著,随朕去明正宫,后面的事情就交由宫人们打理!”天渊帝淡淡吩咐着,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可言。
宫人们含着头说了句是,一个一个提心吊胆的做着手边的事情,生怕再出了什么差错,小命不保。
渊辰失态的喊叫道:“我不走!不走!我要亲眼见到我的母妃!她没有死不会死的!”
“随你。”天渊帝关切的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又淡淡道:“回宫。”
渊著随着天渊帝走去,一路上不时的回头望着跪倒在一旁的渊辰,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一方喜着被救出来的是自己的母后,一方又替渊辰担心着,没有了娘亲的日子一定很难过吧。在这种复杂的心境下,他竟然是自责的。
是午时李娘娘宫中命人前来传话,说要与落微皇后一同下棋饮茶,如今宫中失火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事情。所以怪不得落微,怪不得他人,要怪就怪天灾**……
一路走来花开正好,路边的莺莺燕燕见到皇上,都娇羞的低下了头去,柔声请安,天渊帝不予理会,直到了明正宫,请来太医看过了说没有大碍以后,他一个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天渊帝看着一旁沉睡的落微,心有所愧,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只这样静静的看着,守着,等着她醒来。
曙光从西方直直的坠落下去,星斗悄然无声的爬了上来。
云晚宫来报,“启禀陛下,所有火势已经熄灭,并且清点了烧死和烧伤的人数,无一人纰漏。”
“死了几个?伤了几个?”他冷着脸问道。
“烧死九人,烧伤八余人。”
他起身走下床榻,自行沏了一杯凉茶,润了一口,缓缓问道:“李贵妃可在其中?”
前来通报的侍卫着实一愣,他不明白皇上问的是烧死的人中是否有李贵妃,还是烧伤的人中有没有李贵妃,皇上询问他来不及多想,只得将李贵妃的情况如实禀报给皇帝。
侍卫抱着拳低下头去,说道:“李贵妃身葬火海,面目全非,是在死亡名单中。”
“知道了,查明大火的起因……下去吧。”天渊帝摆摆手,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手中的凉茶却被他喝了个精光,他的手没有丝毫的颤抖,话语也没有一分不对,这不是早已料到的事么,还在报什么希望呢,是自己判了她死刑,又有什么难过呢……
侍卫又是一愣,天渊帝的这一反应是他没有料到的,李贵妃死了他竟没有恼,这可是他最宠的妃子啊!
“父皇!你们让我进去……别拦着我,父皇!”明正宫外一阵嘈杂。
天渊帝眉头微蹙,他撇了一眼沉睡的落微和一旁坐着的渊著,扬声道:“放他进来。”
渊辰贯门而入,脸上依旧挂着方才见到过的泪痕,他激动的看着床榻上安然无恙的落微,又看到波澜不惊的渊著,心底恨意涌出,在理智下他还是跪在了地上,哀求的问道:“父皇为何不救母妃,为何!母妃她还在里面等着你呢,母妃没有死没有……母妃不会死的……”
渊辰的哭喊一阵又一阵的触动着渊著的心,他的兄长如此的难过,而与他一起练剑的自己却泰然处之的站在此处。
“见着你母后的尸体了吗?”天渊帝放下茶杯,说的平静。
渊辰着实一愣,须臾之后止住了哭泣,低声道:“见着了……”
“既然见到了就该接受现实!”天渊帝这才语气里带着波澜的道:“你是天渊国的大皇子,遇到一些个小事竟是这副无法担当的样子,成何体统!将来封你王爷或者什么,又能守得住我天渊什么?”他都的声音威严容不得一丝侵犯,这就是帝王该有的气魄,这就是父皇与父亲的区别,凡事为着江山着想,“你是朕的儿子,就要有朕的气魄,不该有的情绪就丢掉,不然这样别人只会以为你懦弱、无能!”
一席话将渊辰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冰水一般,他跪在那里显得是那么渺小,在这大殿之上又唯独只他一人跪在中央,对,他不能懦弱也不该懦弱,只有强大的人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比如说母妃的性命,他若强大必然会自己进去救母妃,或者是命所有人只进去救他的母妃……
“儿臣记着了,请父皇厚葬儿臣的母妃李氏。”渊辰诚恳说道,在大典中央他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那是自然,今日你就睡在明正宫吧,与渊著一起,云晚宫怕是已经住不成了。”天渊帝转身走向了床榻,坐在一侧,不紧不慢吩咐道。
渊辰退了下去,渊著也跟着走了出去,一路上渊辰走的极快,丝毫不理会身后的渊著是否跟得上,六岁的渊著几乎是用小跑追着渊辰,看走去的方向好像是云晚宫,是啊,除了云晚宫,他又能去哪里呢。
渊著跟在渊辰身后也不叫他,就这样跟着,直到桃花园,渊辰止了步,他低下身子捡起了白日里他俩一起玩的桃木枝,渊著不解,就站在桃花林中,静静的看着他,花瓣飘落在渊著的白衣上,他如上次一样依旧没有拂去。
“渊著,是你的母后害死了我的母妃,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我渊辰的弟弟,我与你就如这两根桃花木枝……”他说着一把将桃花枝折断,眼里含着泪道:“一刀两断!”
说罢渊辰头也不转的离去,独独留了渊著在此,六岁的他不明白皇兄为何要折了桃木枝,他不明白从前走哪都会带着他的兄长,今日却把他丢在了这里。
片刻之后,粉红色的花瓣已经落满了渊著的两肩,他伸出右手将左肩的花瓣尽数拂去,然后向云晚宫走去。
云晚宫的院落里横七竖八的躺着被大火烧死的人,上面蒙着白色的布子,看不清谁是谁,院子的左边有几处青石台阶,太医在青石旁照料着被火焰烧伤的宫人。
其他人忙上忙下的打理着破损的云晚宫,渊著抬步走了进去,宫人们见到他先是行礼继而没人再理会他,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他踏着烧焦的木炭走到正殿,正殿中间摆放着一个面目全非的人,身上用昂贵的白绸盖着,渊辰就跪在一旁,手里紧紧的攥着李婉儿生前带着的玉簪,是的,烧死的李婉儿没有了面孔,仅凭她的衣物与发簪来断定这就是李贵妃。
李婉儿是这场火灾中伤的最严重的一个,渊辰跪在一旁双手捧着李婉儿的玉簪放在胸前,低低的垂着头不发一言,他再也没有哭泣,也再也没有叫嚷,这样的安静到让渊著觉得不适。
他心里千百回转的叫着皇兄,最后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他静静的陪他呆了一会,知道天渊帝派人来唤,二人才起身往明正宫走去。
一路上谁都不发一言……
在李婉儿下葬那天,当时在场的宫人一个不剩统统被天渊帝活埋,意者是照顾皇后贵妃不周,理应罚他们去地下伺候,也就是陪葬!
渊辰做到了,他在当日曾对着一个宫人说:“母妃不会有事的不会的!要有事也要让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给她陪葬陪葬!”除了天渊帝、落微皇后、和渊著,其他的人真的就去给李婉儿陪葬了。
渊著不知渊辰是怎样劝说父皇坑杀了这么多的人,这么多无辜的人。他还记得当日他与渊辰重返云晚宫时,那些太医们在替烧伤的宫人包扎,他们已经够可怜了,在烈火中逃生却还是难逃一死,只为了一个八岁孩子的话。
………………………………
058:八年时间
058:八年时间
宾来殿内,灯影摇曳的,欲坠欲落,远方的各所宫殿内灯影若现,恍惚一看化成了深海里的一枚星星,再仔细一看又晃成了晕黄的灯盏,四海皆是如此。
家家户户中是谁还亮着灯盏不肯入睡,是谁在深夜还愁眉不展。
喜乐手里拿着拂尘轻声唤道:“主子……”
渊著从往事中回过神来,浸泡在菊花里的他深深的嗅了一鼻清香,而后轻轻应了一声。
“您的毒已经解了,胸口可否感觉好些了?”喜乐道。
渊著不语,他摆摆手,宫人们上来为他更衣,为他换上了一身干净如雪的白纱衣,将那身染了血的白袍依言尽数烧毁。
他再次摆手屏退了两旁的宫人,只身站在灯烛前,他可以既往不咎,不管是渊辰或者不是渊辰,是他欠他的,是父皇欠他的,是母后欠他的,他都不想再去追究了。
现在落微皇后成了渊辰的母后,待他也是极为好的,渊辰在落微面前乖巧懂事,时常还练习剑术给她看,逗得落微合不拢嘴,落微也时时教导让渊著多向渊辰学习。一切都恰似其乐融融,只是不知他的仇恨放下了没有……
当年云晚宫起火,看似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了烛台所造成的,这谁怨的不谁,往后落微皇后还是落微皇后,云晚宫还是云晚宫,不同的是云晚宫再没了主人,宫内已经烧的不成样子,便如此就这样荒废了。
八年多过去了,落微皇后待渊辰如亲生一般,渊辰待落微也是不薄,在冥冥中已经把落微当作了自己的生母,这八年前的怨气,如若是自己想必已经是散去了吧。
而自己与他这八年里一直处在一个尴尬的场面,不过自打来到东夏国曼纱华明里暗里助他们和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再到那日曼纱华被薛乾坤用箭射伤,奄奄一息的请求他们既往不咎,渊辰应允道:“我们血浓于水,往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与你为敌,不会弃你于不顾。”他们的关系就像回到了从前那般,那个在童年时保护他的皇兄。
只是这射杀之人看来另有所图,利用渊辰下毒,让自己误以为是渊辰迫害自己,从而破坏兄弟两人的关系,这一招走的极为妙,可惜就可惜在了,他不知自己并不准备责怪渊辰,即便是他伤害自己,而他对他救命在先,教导在后,无论如何他也不愿与他为敌。
他走到窗前,看着月色沉吟片刻,而后破窗而出,明月高挂,衬的他白袍如水,划过明月当空,稳稳的落在门匾为“家”的地方。
渊著躺在盛满了干草的屋顶上,只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拿着一本在东夏国失传已久的《巫女传》。翻到第二十七页时,他的目光深沉,过了今日曼纱华以后的路都将要去自己走,独自一人接受民众的爱戴,独自一人承受着孤独和委屈,在他所在的日子里,他能为她做的就尽量做足,让她以后不要那么的幸苦……但愿书上所言只是传闻而已,毕竟自己的母后现在平安无事。
苍茫的月从西方渐渐沉了下去,斜贯在天空,垂入一片静海,日光从东方透露出一点微光,照射着整片东夏国,整个东夏上下一片肃穆。
这一天,东夏国的子民很早就起了床,身着东夏国的盛装,依次走向街道,远方东夏国皇宫里唱和的太监们一声长喊,“起兴……”宫门前四面八方涌来一群宫人,个个红衣黑裙,面若天仙,仿若手执魔法棒的巫女。
但巫女只有一个,在今日她就要被天下人所认可,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东夏国。
公主殿内,青烟袅袅,淡香四溢,曼纱华穿着一身繁纹复底的黑袍,仔细一看,那上面用暗色的丝线秀着的是九龙的图案,极其的精美别致。
她语笑嫣然的接过念儿递过来的黑色丝带,系在自己的手腕上。念儿又拿来了一条略长的黑丝带,帮她绾在腰间。
曼纱华伸手将头上的黑玉发簪取下,如瀑的青丝垂了下来,念儿将它洗得又柔又顺。巫女在执行祭祀大典时是不得绾发的,她要以发起舞,她是天之骄子,世界万物在她的手中都将归一。
“上妆了没有?”苏嬷嬷端着金盆走进来,看着念儿还在整理衣带,她稍有些急了,朝着念儿训斥道:“怎么还这么慢!要让全天下的人等你一个吗?误了吉时你担待的起吗?”
念儿俯身向苏嬷嬷行了礼,不发一言的加快了手中的速度。曼纱华眯着眼睛笑道:“苏嬷嬷,你的衣服还没换呢,大典马上开始,快去换礼服吧,别耽误了。”
苏嬷嬷低头看去,确实如此,她的脸微红,而后向曼纱华行了礼,退了出去。
“公主现在与往日不同了呢!”念儿笑道。
“有何不同?”曼纱华嘴上带着笑,温柔的道。
“奴婢嘴笨,不知道怎么来说,就比如方才吧,您说苏嬷嬷衣服的事情,表面上是提醒苏嬷嬷衣服没有换,实则是在教训苏嬷嬷自己的事都没有做好怎么还能管别人呢,实在是一语双关啊!”念儿拍手叫好,这与她往日认识的曼纱华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了。
“我可没有想那么多,如果再贫嘴;那可就真的来不及了。”曼纱华一笑窗帘上秀的花枝顿时万物生香。
思及昨晚,一半欢喜一半忧,饶是宾来殿前来传话说渊著已相安无事,但她还是隐隐有些担心渊著的安危。薛乾坤和薛丞相怎可胆大妄为至此!
念儿住了嘴,请来了苏鹏替曼纱华上妆。
“公主,空庭院的师父来了。”
曼纱华收了心思,抬眼看去,一身玄青色长袍,恍入她的眼中,他面容白净,眉心轻点一颗红痣,长发也是散着的,看起来却不邋遢,仿若不食人间烟火那般的高雅。
“黑羽毛!?”曼纱华惊讶道。
苏鹏柳眉轻挑,做了一个发怒的表情,她悻悻地住了嘴,又轻声道:“师父。”对啊周围还有宫人们在,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得恭恭敬敬的尊他一声师父。
苏鹏满意的笑着,手提一个檀木做的小木箱,放置一旁,道:“你们都出去吧,到时辰了,直接叫他们来请就好。”
“是。”念儿等一干宫人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苏鹏毫不忌讳的坐在曼纱华的梳妆台上,戏虐的笑道:“闭上眼睛,我给你上妆。”
曼纱华乖乖地闭上了双眼,她明白今天的日子有多么的重要,以后她的身份再也不是什么华公主了,而是巫女,所有人都得这么称呼她,包括她的父王母后。
苏鹏手执木雕的笔,轻扫她的峨嵋, 最后在她眉心中间点了一颗朱砂痣,他眼中溢出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她闭着眼看不到,他沉声道:“你所在的位置越高,你的责任就越大,你明白这些吗?”
“这些父王早就和我说过了,这三天里我已经接受了我是巫女这一事实。”她嬉笑着答道。
“那你可愿意担当这一切?”苏鹏眉头依旧紧锁,凝视着曼纱华的面容。
“那是必然,落微皇姑是我儿时的榜样,我也希望将来能成为那样的人。”她脸上洋溢着笑,是渊著告诉她不要怕;一切都有他在,那么以后不管怎样她都会勇往直前,战胜任何挫折和困难。
她坚信,在以后的年月中,他总会相伴在身旁,无论风雨霜雪,岁岁年年。
苏鹏用衣袖擦干脸庞,缓缓道:“睁眼吧;你的妆上好了。”
“铜镜拿来让我看看。”曼纱华欣喜的欣赏着镜中的自己,妖娆妩媚,她肃着脸时,这妆容又带了一副神秘的色彩。
“我有一个请求,你可以答应我吗?”苏鹏拿下铜镜,一脸郑重其事地道。
她不依又将铜镜拿起看着镜中的自己漫不经心道:“咱俩谁和谁,你说吧!”
苏鹏双手交织着,出了一层黏黏的汉渍,须臾道:“我家中没有什么兄弟姐妹,爹爹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娘亲也抛下了我,不与我相认,你是我在这个宫中唯一熟识的人,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苏鹏何时说话也吞吐起来,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曼纱华打趣道。
苏鹏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道:“可不可以叫我一声哥哥,就像兄妹那样,让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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