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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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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渊辰在一旁看着心道,渊著早前就测出了无毒,并且没有用银针扎试,原来书本知识在必要的时候也是可有救人一命的,他看着门口花甲侍卫腰间配着的剑和公主殿内的木桌上的一沓书,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结果。

    “啊!”顿时,一声凄厉的叫声,惊起了远在公主殿之外的空庭院的乌鸦。

    “快,止血!”渊著沉声命令道。渊辰猛地睁开双眼从椅子上站立起来,焦急的向床榻看去。

    箭头被拔了出来,曼纱华胸前涌出了一股有一股的鲜血,染红了她浅绿色的衣裙,猛烈的疼痛感,刺激的她从昏迷中醒来,一把攥住了渊著的白袍子。

    她感觉气流在慢慢的减弱,她虚弱的问道:“著哥哥,华儿这是快死了吗?”

    渊著默声不语,王后心疼的当即说道:“傻孩子,乱说些什么!”

    曼纱华眼前有些模糊,她感觉自己又快要昏睡过去了,她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呢,须得在有生之年完成,而没有遗憾的去了,眼睛扫过了远处的渊辰和近处的渊著,她紧紧的攥着他的白袍,使者最后的力气道:“著哥哥,辰大哥,你们……你们答应我……”

    她痛得几乎昏厥过去,喘了几口气,依旧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

    渊辰渊著全能会意,渊辰立即上前,一只手搭在渊著的肩上,他向曼纱华道:“华妹妹,丧气的话不许你再说了,我们兄弟俩是血浓于水的关系,不会因为一些外在的事情让我们之间再产生什么间隙,这些日子我也是想明白了,华妹妹你就放心吧,安心让太医给你医治。”

    渊著听此话心里荡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波澜,他精通医书,他知道曼纱华现下已经是没有事了,在公主殿静养一段时间她的伤口自然会痊愈,他便不再担心,他转过身去,回问道:“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今日渊著越了礼教,他应称渊辰为皇兄,却端端的叫了他一声“哥哥”就如同寻常百姓家一样,普普通通的兄弟情谊。

    渊辰眼神坚定的看着他道:“今日皇舅父和皇舅母都在,可以为我们兄弟俩做鉴证,我们血浓于水,往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与你为敌,不会弃你于不顾!”

    一声声掷地有声的说辞,让曼纱华眼眶微红,这算是又成全了一桩美事,她的心愿也了却了,接着他俩击掌为誓,她见到此番光景,含着笑,流着细微的泪珠,失了所有的力气睡着了。

    “快,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国王命令道。

    渊著站起身子淡淡道:“无碍,她只是睡着了。”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国王阴沉着脸又道:“花甲卫士,彻查此事!”

    “是!”门口守着的花甲卫士个个抱拳说道,然后迅速的撤离。花甲卫士几百年来一直保护着东夏国的一方平安,在追查行刺的方面不容小觑,国王眼中闪着凌厉,无论是谁定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须臾,黄贵慌忙跑来,在门口时还摔了一跤,见到房内国王、王后、贵客都在,慌忙的起身行礼,便想悄悄的退出公主殿。

    念儿端着水盆入内,看到黄贵疑惑道:“黄公公,你不是去查看刺客了吗,查找了吗,还不快向王上如实禀报!”

    此语一出,黄贵全身一个精灵,他看着床榻上的公主箭也拔了像是没有了事情,却还是结巴着说道:“奴才,查……查了,可是在附……附,附近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你结巴什么,王上在此,好好说话!”念儿呵斥一声。

    唬的黄贵扑着跪在了地上,他道:“奴才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欺瞒。”

    “退下吧!”国王看着心烦,命宫人们都退下,与此同时,花甲卫士来报。

    “启禀王上,属下前去查探过,弓箭能射击的地方只有在安宁堂前的落花园射击最为合适,其余的地方都不可能目击到满庭园的那棵洛桑树上,洛桑树独树一帜,也只有相隔的安宁堂前的园子,所以属下怀疑……”

    “放肆!”国王震怒,拂袖一甩道:“这样重大的事情,你们就只能怀疑,猜测吗!孤王要的是真凭实据!”

    “属下不敢!”花甲卫士双手抱拳道。

    “再去查,孤王就在公主殿等你们的消息!”

    窗外的大槐树根更深露重,窗外的星空明媚闪烁,窗外的秋风瑟瑟袭来被挡在了门外,殿内的木桌上烛影摇曳,殿内的芙蓉暖帐上印着朵朵出水芙蓉,殿内的大椅上端坐着国王、王后、渊辰、渊著,和下午缓过来的渊芙染。

    曼纱华时睡时醒,醒来时一直叫着胸口痛,听的国王好不忍心,心道无论是谁定要好好惩治!

    一向与曼纱华交好的三人,一直坚持到此,李卫铮派人前来催促了渊辰几次未果,只好亲自前来,一起等一个消息。

    “启禀王上,在属下的精心盘问下,薛药师全部都交代了。”花甲卫士匆匆来到殿内,如实禀报。

    国王双手紧紧的攥着,有些呼吸不上来,然后粗重的喘着大气,王后上前去替国王顺着背,道:“快,把薛药师炼制的丹药给王上服下。”

    小宫女连忙上前将丹药拱手献上,国王服过以后,气息顺畅了不少,他冷声道:“宣!”

    渊著听闻是薛药师,那不是那日为难曼纱华的薛乾坤吗,他双目微微收紧,扫过一旁胆战心惊的黄贵,那日的情景一一在目。

    “罪臣拜见王上、王后和众位贵客们!”薛乾坤,**着上身,身后背着荆条蹒跚的走入殿内,单腿跪在殿内俯身说道。

    国王看到此番情景,故意闭目而问:“爱卿此次何故啊?”

    “这……”薛乾坤迟疑的说着,看着周围的宫人和贵客们,怕是有辱门面。

    国王听闻此声缓缓睁眼,明白他是何等用意,只命了宫人们都统统退下,却留了李卫铮等天渊国贵客,等了这么久他们也只为了等一个结果,国王不好开口遣走他们,命了薛乾坤接着说。

    “罪臣前来负荆请罪!”薛乾坤跪着又是一拜,他本想着将此事隐瞒下去,却不想被父亲知道了,出了这样的自丢脸面的法子,非要前来,他总有千百个不愿意,却也是父命难为。

    “说!”国王冷声道。

    “罪臣在今个早晨时,去了安宁堂前的落花园里,练试着弓箭,想着是明日去山里的林子,要亲自射击百雀来为王上入药……”

    他顿了顿,伸手摸了一下被荆条扎着的背,咧着嘴又道:“正在练习时,看到不远处的树上有只‘大鸟’,罪臣只是想着要为王上炼制出更好丹药来,只因罪臣眼神不好……所以……所以,不小心就射到了华公主,罪臣真的是无心的,罪臣终日里只是想着怎么为王上炼制出延年益寿的好的丹药,并无他心,今日前来负荆请罪,还望王上能饶恕罪臣的此番失误。”

    国王单手扶额,焦虑的想着,这番做法他是不处置不好,处置也不好,说是失手也说的过去,素日里他的小女儿又没有和药师结下什么梁子,再者说他也是为了自己,可那只箭是真真实实的扎在了曼纱华的胸前,再差一点就入了心脏,后果不堪设想,这该如何是好。

    正是焦虑时,不常发言的渊著却开口道:“方才听闻药师眼神不好,我正好略通医术,可以为药师在此医治。”

    薛乾坤抬头看清说话的人是谁,顿时惊恐万分,连忙道:“不……不用了,罪臣就不劳烦贵客了。”

    然而渊著是向国王请求,并不是向他说着,国王展眉,轻哼一声道:“药师你就让侄子看看,不然下次万一你的眼神不好,射到了孤王这可怎么是好。”国王一语双关,正巧扎在薛乾坤的软肋上,让他想拔也拔不下来,。

    渊辰嘴角浮起一层笑意,冷眼看着这出好戏。

    薛乾坤踌躇着假使答应了医治,却被被渊著诊断出自己的眼神并没有问题,那不是欺君之罪吗,可不答应他的请求国王又开了口,那不是抗旨之罪吗,现如今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还不等薛乾坤开口,王国又道:“医!”

    命令已下无人能改,他硬着头皮命人将自己身上的荆条卸下,然后平躺于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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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三针半年

    036:三针半年

    渊著拿来了太医的金针,放置于一旁,抬手翻看薛乾坤的眼皮,其实不用看,他自知薛乾坤眼神并没有问题,那些话语只不过是为自己找来的说辞罢了,那日的梁子早已结下,他是太过于鲁莽了,思及至此渊著嘴角轻笑。

    “你笑什么?”薛乾坤双眼斜视与他道。

    他俯下身子,低声道:“幼稚!”

    “你!”薛乾坤气急却也不好发作,此时殿中众人的眼神都在看着自己,稍有差池他便是小命难保。

    “启禀王上,药师确有眼疾。”渊著起身轻俯身子道。

    “呼……”薛乾坤躺在榻上,轻呼一口气,一个悬着的心终于被放了下来,现下没有人会说他是欺君了,也自然不会再怪罪他误伤公主这一事了,只是不曾想渊著会为自己说话。

    他闭了闭眼睛,没有细想什么,翻身就要下榻,却被渊著一把按住,“药师有眼疾,当然早医治的好,还请药师稍安勿躁。”

    “不了,多谢贵客美意,微臣还是回到自己的安宁堂中再另请太医医治吧。”薛乾坤推辞道。

    “如此说来药师是不相信我的医术了?”渊著反问,而按着薛乾坤的手臂却从未有丝毫的松懈。

    “薛药师大可放心,方才老臣为公主医治的时候,还是著贵客在旁提点一二,老臣才能将公主的箭成功拔出,所以著贵客的医术远在老臣之上,薛药师就劳烦著贵客为你医治医治吧。”老太医在一旁躬身好意提说道。

    薛乾坤怒视了老太医一眼,太医忙低下了头,他又看向国王,国王却一直看着渊著只是不语,看来国王是默许了,心猛地一沉,他闭着眼睛道:“有劳了。”

    渊著手拿金针看准了穴位,精准的扎下,“啊……”薛乾坤捂着太阳穴,痛苦的喊道:“你这是公报私仇!”此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心里暗叫不妙。

    渊辰听闻此言,疑惑的说道:“薛药师何出此言,难道薛药师早前和皇弟认识吗?”

    “没没……没有,是微臣痛的糊涂了,胡言乱语,还请贵客不要妄加猜测。”薛乾坤连忙起身,捂着太阳穴道,他眯着眼睛,刚刚被针一扎,眼睛非常的酸痛,有一种睁不开的感觉,难道没有眼疾,所使用此针疗之法,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国王像是也听出了端倪,皱着眉头看向渊著,只见他一脸清谈之相,看不出任何纰漏,倒是薛乾坤着急的模样让他不得不疑。

    渊著使着内力将薛乾坤不动声色的按回到了床榻上,继续扎着第二针,又是一阵锥心的痛感,这次薛乾坤长了记性,两只手死死的扣在床沿上,贝齿紧咬着嘴唇,把它咬的发紫,然后血液从嘴角缓缓流出。

    渊著低声在他耳边说着:“这一针刺的是痛觉,下一针便刺你的神经,你的这点疼痛与华儿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他说的清冷高贵,竟让薛乾坤从骨子里颤抖,眼前的这个十四岁少年不简单,他懂得怎么从气势上压倒别人。

    按照往常薛乾坤定会反驳,或者低声咒骂,可方才听了渊著的几句耳语,他却沉默不语,等着下一针的到来,他仿似忽然就明白了过来,多言只会让自己承受更多的痛苦,现如今落入他人之手,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闭嘴不言默默承受。

    又是一针精准的扎下,薛乾坤“呜呜……”的叫了起来,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眼火辣辣的痛着。

    渊著清凉的声音又在他的耳畔响起“如若还有下次,我定会取你首级!”话毕,他起身用白色方巾试擦着双手,扬声道:“三针已为药师扎完,还请药师回到府上休息半年,药师的眼睛便可痊愈,而且比从前更加的清晰,如若不安心静养,那药师的眼睛任凭再世华佗也医治不了了。”

    薛乾坤倒在床榻上疼痛的说不出话来,手抖着抚上自己的双眼。

    国王见状会心的一笑,道:“有劳你了,来人将药师送回安宁堂,安心静养,半年不得踏出安宁堂半步。”国王起身在殿内走了几步,恰巧方才薛乾坤披着的荆条落在自己的脚步前,他一脚踩在荆条上。

    国王转身对床榻上的薛乾坤道:“丹药孤王会定期命人去拿,药师就在安宁堂好好养着。”

    他话毕,两个小太监才将薛乾坤扶了下去。

    国王单手扶着眉,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丞相的面子得不得不给,幸亏了渊著,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个狂妄之徒。

    王后也起身踱步到国王身旁,为国王拂去了皱着的眉头,轻声道:“没事了……”

    “父王……父王……”微弱的声音从芙蓉暖帐中传出,国王听闻,双眼激动的看着王后,两人携手一同前去,坐在曼纱华的床榻旁,“父王在。”国王用宽大的手掌捂着她的小手,给她传来了不少热量与温暖。

    “父王……华儿方才睡着做了一个梦……”曼纱华虚弱的说着,眼睛里却是疲惫不堪的模样,“梦到父王责罚了华儿……”

    王后心疼的摸摸曼纱华的额头道:“你父王怎么舍得责罚你呢,傻孩子。”

    曼纱华听言,她又抬头去看国王,“父王,你会吗?”

    国王见状安慰道:“不会的,那只是个梦。”

    “嘻嘻……”曼纱华听此,嘴角咧开,淡笑着“那就好,父王可是承诺了华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动动小手拉起一旁国王的手,她又道:“其实华儿这几日一直有一件事情困扰着,让华儿夜不能寐。”

    “华儿说给父王听听,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国王慈祥的说道。

    她咧了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然后小声的说道:“那日华儿借了父王的祁连白的茶具来煮茶喝,却不小心失手打翻了杯子和托盘,华儿知道这是父王最心爱的一套茶具,可是华儿不是故意的,那茶杯打饭后,茶水溅落在了华儿的手臂上……”她顿了顿,抬起手臂说道:“父王你看,到现在还有一个红色的印子,当时华儿好疼啊。”

    王后和国王看到伤痕,心里像是打翻了陈醋,不是滋味,国王痛失茶具当然不喜,他的眼眸猛的一陷,倒不是为了祁连白玉,而是心疼爱女之手,这疤痕若是褪不掉,就会永远的留在她的手臂上,女儿家身上带伤总归是不好的,将来嫁到天渊国保不齐会被别人笑话。

    国王回道:“杯子碎了是小事,说句民间的俗语‘身体发夫受之父母’下次若是再让你自己受伤,父王可是会罚你的。”

    “嘻嘻嘻……”这句关心的话被曼纱华听的明白,她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是放下了,“多谢父王。”

    为了处理这件事众人在公主殿呆了许久,就连外面站着的宫女都已是精疲力尽,国王遣了众人回去休息,渊辰、渊芙染都随着李卫铮回去了,渊著懂一些医术,最后决定留下来照顾曼纱华,私心里他还是放心不下她,更怕薛乾坤心生怨恨,做事鲁莽,夜半再来寻仇。

    渊著坐在床榻边,一坐就是一夜,曼纱华身上虽是带着伤,而所有的心事都解决了,睡得很是香甜,在睡梦中她还不时的叫着“著哥哥”,然后一只小手攀上渊著的白袍,惊得渊著以为她又是哪里痛,仔细查看神态,他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做梦而已。

    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结束了,我一颗被悬着的心也缓缓的落了下来,窗外的大槐树开了槐花,白白嫩嫩的甚是好看,今年的槐花开的时间好像格外的长,我端起桌子上刚刚沏好的一杯花茶,细细的喝着。

    花奶奶的病每况愈下,不过陈文陈武他们已经提前付了定金,而且还承包了我们所有的生意,我再也不用去小镇上卖花了,现在手头里有了钱就可以给花奶奶买最好的药要医治她,让她快点好起来,每天都给我多讲一些故事。

    我喝完了一杯茶,身上披了一件外套,踏出了房门,信步走到花园里,坐在那日我与陈文坐过的花梗子上。

    近日来听着花奶奶讲故事,奶奶讲的很生动,故事也很有吸引力,而我的心思却并不在这里,他们走了仿佛也带走我的什么东西似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难道是阿德叔留给我的宝石手链?

    我看着每天被我挂在腰间的玉佩,心道,并不是这件东西,或许是别的什么,对于我来说特别珍贵的东西吧。

    我手里捧着陈文留下来的玉佩,玉质温润透亮,摸着很是舒适,细细的摸着有些凹凸不平的地方,我仔细的看着背面那一点突兀的地方,本以为是残缺,却清晰的看到了一个“炆”字。

    我心里怪到,他的“文”字明明是不带火字旁的,怎么玉佩上雕刻的是这个字呢,那夜他在我的手上清晰的写了一个“文章”的“文”,他说那是他的小字,我还笑道,怪不得是有学问的人,就连姓名都是这么文邹邹的,哪里都彰显着优雅的贵气。
………………………………

037:白衣黑马

    037:白衣黑马

    从陈文他的谈吐中,可以看的出他是一个不平凡的人,而我却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山间想着他和将来……

    我突然被我的想法吓了一跳,闲来无事,想些这个做什么,不知不觉我竟然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直到东方吐露了白色的肚皮,我才从臆想的梦中惊醒,是要回去给花奶奶做早茶了,然后再给她煎药喝。

    我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在花丛中走了一会儿,看到叶子上有亮晶晶的东西,是露珠,我有些兴奋,低身,闻了闻花香,然后将叶子上的一些露珠饮于喉咙,一阵甘甜。

    “小绿啊……小绿快过来。”花奶奶站在花园出口向我招着手。

    我快步上前问道:“奶奶,你怎么来了?山间花梗子上不好走,小心别扭着脚。”

    “你这个孩子,大清早的来这做什么,我去你房间看,就发现你的床上都是凉的,起来多久了?”

    我走到花奶奶身旁搀着她,撒谎道:“起来好一会了,正准备回去给您做早茶呢。”

    花奶奶慈祥的笑着,伸手拂过我的长发,道:“好孩子,快些回去吧,有人骑着快马来找你了。”

    “嗯?真的吗?什么人?”突然我的眼睛亮了起来,困意全无,摇着花奶奶的手臂兴奋的问道。

    “哎呦,奶奶老了经不起你这么摇晃着,反正是个男子,看着还挺俊俏的,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像是有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要找你,所以奶奶就上来寻你了。”花奶奶道。

    听奶奶这么一说,我心里已经有了定夺,白色的衣服,骑着马,会不会是他,不然再没有什么外界的人会找到这里,还指名要见我。心下喜着,又想这一夜未曾梳洗,身上还沾了泥土,这样去见他怕是不好。

    “奶奶,他在哪个院里等我?”

    “在你原先住的地方。”

    我心中暗喜着,道:“奶奶,我这样去见客怕是不好,小绿先回您的住处,去梳洗一下,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去见他也不迟。”

    “这孩子,看来是有心思了。”奶奶笑着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瞬间成熟透的苹果,我随花奶奶回了住处。

    我照着铜镜,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正是一个十七岁少女最美丽的样子,一汪碧水存于眼中,看着神采奕奕,最后我覆上了胭脂,然后不急不躁的走到原先的住处。

    进了院子便看到背对着我的他,身板依旧是那样的挺拔高耸,我的步子轻没有被他发觉,他依旧是背对着我,院子外面拴着的黑马,像极了那日他载着我来的马,他现在身上的白袍也像极了那日他身上穿的月色白袍。

    清晨的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身上很是柔和,我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身后,伸出手准备啪打他的肩头,吓他一跳,在我伸手的同时,他也转了过来,而我的手恰好落在了他的肩上,与他面对面,本是疯狂跳动的心脏,突然就恢复了正常的跳动,因为那不是他。

    “你是?”我问着眼前的这个陌生的男子,他的身材与他相仿,穿着与他相仿,甚至连他的气质都与他相仿。

    “阿绿姑娘?”他问道。

    我点点头,却有些漫不经心起来。

    “这里有姑娘的一封信,还请姑娘收好。”

    我狐疑的看着他,原来只是送信的邮差,却让我误以为是他,心里起起伏伏了千千万万遍,我接过信件收进怀里,向他道了一声“谢”字,再没有多说些什么。

    对于陌生人我总是话很少,将所有的疑问都留给他自己来解答,而非我亲口去问。然而他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也没有告诉我这封信是谁送来的,但我想信封内应该会有署名吧。

    话不多言,我站在屋门口目送他骑着黑马离开,白衣飘飘渐渐成了影子,像极了那日我送他远去的样子。有云彩、有花香、有绿树,还有我和他。

    下午我没有去大槐树下听故事,而是在花园里走了一圈又一圈,我不知道现在的心绪为何如此的浮躁,只能边走边想着,在转到第十七圈的时候,我脑中突然豁然开朗,大抵是因为这两日所听的故事起起落落又貌似惊险,我擅自将故事融入到我的生活中,便继而想起了他,那个只有利益关系的陈文公子,我和他不再会有任何别的什么交集,心里突然就非常的不舒服。

    说到喜欢,我想是因为那一夜,我们聊的太多涉及太深的缘故,让我不禁想了解他的更多事情。

    一天晃荡晃荡,很快便到了夜幕,我坐在木桌前,前面是一扇桃木制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透来的星光,我没有点蜡烛,就这样坐了很久,久到让我快要忘记那封信了,不过也不可能忘记,其实我早就应该打开它来读的,却又不敢打开,怕打开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思量再三以后,我点上了一只蜡烛,我将怀中的信封和蜡烛放置在一旁,蜡烛垂下昏黄色的光,照着信封上的字是那么的挺立刚劲。

    拆开信封,泛黄色的纸张,我没有字里行间的去一一的细读它,而是很快的翻到最后一页,去看它的署名,目光落到此处,幸好幸好,我抱着信感动的落下了一滴泪,下面款款的落着“陈文”二字。

    我心道,我以为等来的是他,却不是他但又是他,他给我带来了一封信,即失落又惊喜,这种感觉无法言语。

    再确定这封信是他给我的以后,我便开始仔细的读了起来……

    须臾以后我放弃了,“陈公子果然是满腹经纶!”我单手支着头,看着上面的字语,我便渐渐的绝望了,他写的全部都是启辞套语,我竟不懂他写了些什么,果然女子没有看过什么书,连封简单的信都读不懂,女子还是要会点什么的,才好。

    阿绿:

    吾将远去,时念故人。感知以此,顷耸华笔。汝赐所物,如见故人。海在天望,不尽依迟。请自保重,吾所盼祷。前此一涵,想已通览。盼即赐复,无任感祷。

    看了许久,我只识得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其他的一概不知,他是在最后写到想收到我的回信,并且说让我自己保重,虽然相隔遥远,但会以物相念,读到这里我自是喜不胜收,所以立即提起了笔,通俗的回到。

    陈文公子:

    信已收到,吾学疏才浅,自愧不已,信中大多不识,还望公子通俗一写,想起彼时聊天之日,吾甚是感慨,望君安好。

    阿绿书。

    写好之后,我反复看了很多次,不知道通不通顺,意思明确了没有,不过我是尽量按照正轨的书写方式写的。

    “唉!”我在灯烛下微微叹了一口气,信写好了,我该往哪里送呢,送信的人已经走了,留下的不过是一通有来无回的废纸罢了,我将信纸放回信封中,细心的折好放到了枕头底下,困意袭来,入梦而睡。

    “阿绿,好久不见。”我听到有人在身后叫着我的名字,文文雅雅的。

    我转过身去,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衫的男子,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像花奶奶故事中的男主角一样,和我想象的一样,是那样的好看。

    “陈公子,你怎么来了?”我佯装惊愕的问道。

    他手中折扇轻轻打开,缓慢的说道:“因为我想见你。”

    我面上一羞,像是印了一朵粉红色的芙蓉花,他又道:“你真好看。”

    我不知怎么了,竟然伸出手臂,鬼使神差的去抱他,而我却被他反抱住,他轻声细语道:“那晚促膝长谈,我才发现阿绿姑娘是我苦苦寻找的伯牙。”

    “但与你同饮一壶酒。”我应到,然后将头轻靠在他的肩头,传来淡淡的清香,感觉阳光洒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睁开眼原来只是一个梦,我怀里抱着被子的一角,恰巧是昨个才干的,带着丝丝的香气,所有的美好都是自己所臆想出来的。

    难道在我的潜意识里,希望我和他是这样的,我索性摇了摇头不去想。这几天我一直把自己关在只有他的世界里,原来故事听多了是会着迷的。

    “请问阿绿姑娘在家吗?”门外传来询问声,我如梦初醒,立即翻身下床,应道:“在,在,劳烦公子在外等我一会。”

    我身披斗篷,头发凌乱的就将房门打开,门口的公子是昨天的那位,心想难道又有信来了,“公子是来送信的吗?”

    门口的人不好意思的笑道:“昨日忘了给姑娘说,在下七日后来取姑娘的回信,我家公字,希望姑娘能每隔七天就写一封信给他,一则是问问花园的情况,二则是想问候一下阿绿姑娘。”

    差人走了,我还傻傻的愣在门口,最后想想七天一次问候,我是该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回信给他。

    门外小路清远,我想我与他隔得应该不是长,每每七天我们就可以纸纸相谈,回想起来还是不错的,我回了房中,将他写的那封信拿出来,仔细的又读了一遍,然后,提笔开始给他回信。
………………………………

038:袒露心声

    038:袒露心声

    午后我准时的坐在了大槐树下,沏了两杯带着花香的茶,等着花奶奶午睡之后起来给我继续讲曼纱华与渊著的故事。

    睡了一觉以后心情果然大好。

    我抬头看着树上的麻雀聒噪的嬉闹着,心里乐开了花。

    故事里,第二天清晨,曼纱华揉着眼睛,看着周围的芙蓉帐暖,心里叹道,原来都大天亮了,难道自己不用再去空庭院学习了吗,刚想支起身子,却发现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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