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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风流-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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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处炫耀。末了,竟是故作关切地问孤东宫如今无后,可需纳一两个良娣!”

    想起皇后那张虚伪的嘴脸,周迟怒到极处,重重一掌拍在案上。

    “这……”谢擎深听罢也不禁皱眉,暗道皇后此言太过荒唐。在皇室与他们这些大门阀中,若是庶子先于嫡子出生,对正妻与其母家将是极大的侮辱。虽说周迟与孟荷吟情比金坚,不可能去碰其他女人,但如果当真向东宫赛两个人进来,也是糟心得很。皇后说的这句话,完全就是来膈应周迟的。“圣上他……难道坐视不管?”

    “父皇?”周迟闻言更是恼火,咬着牙冷笑起来,“他不帮着火上浇油便是不错了。一个以婕妤位份入宫的女人都能被他立为继后,母仪天下,孤还能指望他什么?”他愤愤地压低了嗓音,“依孤之见,父皇这两年越发年迈,却也越发昏聩了!”

    “殿下,慎言!”听到他如此说,谢擎深微微色变,低声道。又警惕地扫视一周,确认了顾海早已带走了所有的内侍与宫女,这才放下心来。

    “罢了,不说此事。”周迟没心情再提这些腌臜事情,摆了摆手,问道,“厉州那边可有消息?那丫头出去小半年,再不回来,姑祖母可是要来东宫向孤要人了。”

    “恰巧昨晚得了消息,说最迟七月底启程,八月下旬可至。”谢擎深回答,“那探花武云起如今没有官职在身,也会同凝秋一齐来建宁。”

    周迟听罢,神情总算缓和了一些,勾起唇角道:“他倒是玩得一手金蝉脱壳。寻常的寒门出身,若是想要做京官,少不得要在地方蹉跎十余载,哪像他这般狡猾地钻了空子。也合该他命好,赶上了大赦天下,若是向那信件上所说的一般,由孤亲自去捞人,免不了又是一通麻烦。”说着,他似是又想起来了这大赦天下是因为什么而引起的,脸色又坏了起来。

    “依殿下之见,该如何安排武云起?”谢擎深问。

    “不急。之前的种种事情毕竟都只是道听途说,真正是人才还是庸才,尚需孤亲眼一见。”周迟道,“孤不方便随意走动,他们回来时,你便代替孤去迎接一下,将武云起暂且安置。之后得了机会,孤自会出宫去见他。”

    能让他亲自去接,足以证明周迟对武云起已是重视非常。谢擎深听在耳中,心里有些替青年欢喜,更多的却是惆怅。他虽然内里情绪复杂,但面上却不显半分,拱手道:“臣知道了。”

    “嗯。”周迟将目光从角落处的一扇屏风上收回,看向谢擎深。“伯襄,辛苦你了。”

    “为殿下分忧,乃是臣之本分。”谢擎深谦虚道,站起身来,“若无他事,臣便告辞了。”

    “去吧。”周迟颔首。

    谢少卿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周迟又转过头去,盯着那扇屏风。半晌,仍不见有动静,不禁没好气地道:“还躲着干什么?又不是什么需要你回避的事情,出来罢!”

    屏风后面的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走了出来。周迟扫了她一眼:“什么时候来的?”扬起下巴示意面前的位置,“坐。”

    “殿下。”依言坐下,孟荷吟轻声道。她脸色不大好看,神情也不似往常那般洒脱大方,凝视着周迟的双眼之中暗暗含着歉意。

    “孤怎么了?”周迟很快反问。见孟荷吟不言,他哼了一声,“堂堂孟将军,怎么也这般英雄气短,做小儿女状?”说着向她招招手,“把手伸过来。”

    孟荷吟一怔,虽然不明所以,却也依言而行。哪想到她将手伸了过去,却被周迟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手背上,顿时就起了一片红。

    “疼不疼?”见她想缩,周迟眉毛一扬,将那只手抓了回来,“手心手背都是肉,难道女儿便不是孤的骨血了么?若是知道母妃是这般想法,你要慧敏和慧昭今后如何自处?”

    “她们都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怎能不爱!”孟荷吟急声辩解。她顿了顿,有些苦涩地续道,“可是……”

    “你将慧敏和慧昭教得很好,是孤话说重了。”周迟见她如此,也放缓了口气,与她十指交缠,紧紧扣住。“皇后的胡言乱语,你不必放在心上。你我正值当年,只生两个如何能够?将来注定是儿孙绕膝的。至于纳妾之说,便更是可笑之极。孤之前不曾有别的女人,今后也不会有。”

    熟知这位大殷储君性格别扭,成婚数年说过的情话屈指可数,哪知今日却听到他如此直白地吐露真心。孟荷吟心中泛起满满的暖意,她原本便不是多愁善感之人,此时想通了,顿时一扫眉间郁色,展颜笑道:“殿下说的对,是我多想了。”

    “这还差不多。”周迟见她不再钻牛角尖,挑剔地点了点头。旋即又露出几分嘲讽的神情,讥笑道,“况且,那女人以为先有了男丁便了不起了么?哪怕魏氏一口气生了十个儿子,他周辽也变不成储君!”

    目光透着森冷,青年将视线投向外面,慢慢眯起眼来。

    “老三……想取代孤的东宫之位,可不是光靠着女人的肚子和嘴巴便能成的。”

    一个月后。

    经过长途跋涉,建宁城已经遥遥在望。得知这场漫长的旅途终于接近了尾声,车队的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生出了几分如释重负的感觉。

    望着车外的景色逐渐从陌生转为熟悉,蒋凝秋松了口气。收回手放下帘子,无意间一转头,便蓦地对上了武云起的目光,顿时剩下的半口气被憋在了喉咙口里,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青年面无表情地盯了她片刻,闭上了眼睛。

    蒋凝秋依旧有些心下惴惴,默不作声地将脸转向另外一个方向。

    自从那一日被顾绾绾捅破了心思,蒋凝秋就再也无法进行自我催眠,以“纯洁的事业好伙伴”来看待自己和武云起的关系。身为一个上辈子大学念了一年半就进了医院,从此再也没能出来过的大龄穿越女,要如何迎娶对面的这位高帅穷,走上人生巅峰,她对此完全没有任何头绪。试图请教万能的小帮手许愿灵,结果从后者那里得到了一个极其黄暴的回答。

    “25252点功德值可兑换一瓶催情药。”人工智能毫无廉耻地推销着这些邪恶的产品,“找两个人把他绑在床上,灌下药,你就可以上了。”

    “你要我上什么!!”蒋凝秋被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直接在脑海中交流,只怕怒吼会掀翻马车顶。

    “这是达到交|配与繁殖目的的最快速方法。”许愿灵声音正直地回答,“若是你想问我如何能和他发展出一段浪漫的爱情……呵呵。”

    ……好吧问一个人工智能这种事本身就是个错误。

    情感热线拨不出去,蒋凝秋只能闷头当鸵鸟。一路走来,她对武云起一直采取视而不见的政策,生怕对方双眼毒辣,能一眼看破她的那点小九九。然而,实际上,武云起对她的突然疏远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极度配合。不要提交谈,就是像刚才那种对视,都是极其凑巧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

    两人的关系似乎飞速倒退回了刚刚结伴去厉州的阶段,又或许,比那时表现得更加生疏。武云起的表现让蒋凝秋松了口气,但又不由自主地感到失落和后悔,并且深刻地体会到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这一真谛。

    不过说起来,让她如此退缩不前的,归根结底,还是武云起的态度。对于青年来说她和别人是有一些不同的,这一点可以肯定;但是真正不同到了什么地步,她心里却是完全没底的。再说两人虽然关系比以前增进了一些,但是蒋凝秋总觉得武云起已经摸透了自己,可自己却半点也窥测不到对方的心思。

    而且……上一世那个官至丞相的男人究竟有没有家室,这也是蒋凝秋心中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

    怀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他们终于回到了建宁。

    “姑娘。”一直走在队伍前面的谢添打马赶回车厢旁边,脸上带着喜意,对蒋凝秋道,“大公子带了二公子与小侯爷,正在官驿等着咱们呢。”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夫妇安定地放闪光弹中。球儿和云起进入了“我的心思你别猜”的阶段。最后给儿童之友点根蜡。

    两个老(情)友(敌)终于要正式见面了!

    恢复到每天放存稿箱的模式,感觉自己萌萌哒~小伙伴们酷爱来表扬我!

    【下章预告:——武探花,久仰。——不敢,谢少卿客气了。】
………………………………

第53章 相见不识

    谢擎深来了?

    蒋凝秋一怔;随即便回过味来;这是在对武云起表示重视呢。看来厉州的事情虽然算不上处处尽如人意,但至少武云起的能力已经得到了周迟的承认。

    眼角余光看去;青年已经睁开了眼,望着车厢的地面若有所思。

    车队继续前行,不多时;已瞧得见远处巍峨的帝都城关。城外一片平坦开阔;只有一处建筑孤零零地伫立着;正是驿站。门前停了辆马车;车外站了一大二小三个人。见车队出现;其中一个小不点立刻蹦跳起来,一面朝这边指过来;一面扯着身旁人的衣服,很快两个小家伙就扭打起来,最后不得不靠年长者将他们分开。

    看着这情景,蒋凝秋忍不住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蒋知秋和谢鼎深,两个孩子单独走在外面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偏偏凑到一起就原形毕露,半点大家公子的风度气质都不见了,只剩下两只互相拌嘴挑衅的小皮猴。看着他们从小斗到大,嘴上不承认、实际上却又很乐在其中的模样,只怕将来就算成家立业,也是改不了半分了。

    谢诚将马车停下,掀开帘子:“蒋姑娘,武公子,请下来吧。”

    “阿姐!”蒋凝秋才一下马车,便被蒋知秋结结实实地来了个搂腰扑。“一走就是四个月,你可算回来了,我好想你!”

    “阿姐也想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摸着弟弟的小脑袋瓜,蒋凝秋不禁感叹这年纪的孩子长得真快,小半年没见,好像就窜高了几分。

    “真的?”蒋知秋扬起脸来,眨着黑亮黑亮的眼睛,怀疑地看着她。

    蒋凝秋不禁汗颜:“……三五年内!至少三五年内不会再走了。”心中暗道,殿下,为了让我当一个言而有信的姐姐,您就少给我塞点活儿吧。为了防止蒋知秋就这件事再刨根问底下去,她连忙转移了话题,“在谢大哥那里住得可习惯?可有规规矩矩的,没给人家添麻烦吧?”

    蒋知秋嘟起嘴,有些不满地道:“我可是堂堂勇烈侯,阿姐莫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一见面就扑过来撒娇的侯爷?蒋凝秋只是笑,却不反驳他。却听蒋知秋又道:“而且,阿奶上个月底返程后,便把我接回家了。”

    “呃……”蒋凝秋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阿奶……从鹿泉行宫回建宁了啊。”心下却是惴惴,自己这先斩后奏跑了趟厉州,晃荡了四个月才回来,只怕要在大长公主那儿好好听一通训了。

    “关于此事,倒不必担心。”谢擎深的声音响起。蒋凝秋抬头,便看到那兄弟俩走了过来。谢鼎深的眼睛一直瞟着马车那边,此时才收了回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蒋姐姐。”

    “二郎也长高了。”蒋凝秋笑着应了一句,又看向谢擎深,“伯襄,你说‘不必担心’,是什么意思?”

    “你回来之前,殿下已亲自去了趟蒋府,向大长公主请罪,说是他派你去的西南。”谢擎深温和地看着她,“左右也是事实,殿下确实要你去寻找颜时的下落,她不会怪你的。”

    “……嗯。”听他提起颜时,又想起车队后方躺在棺木中的蒋信,蒋凝秋的心情顿时低落了下来,“有关颜时……待我日后去一趟东宫,亲口与殿下详谈吧。”

    “好。”谢擎深看出她情绪波动,善解人意地避开了这个话题。“你们一路即匆匆赶回来,想必十分辛苦。今日便由我做东,在仙客居为你们接风洗尘。”说罢,他顿了顿,敛去了面上的表情,转过头去,看向一直在被谢鼎深上下打量着的目标,“武探花……以为如何?”

    他们叙旧的时候,武云起便一直安静地站在马车旁边,不出声,姿态也略有几分随意。但当谢擎深看过来时,青年却一瞬间挺直了身体,目光平视,拱手道:“全凭谢少卿安排。”

    语气是他一向的平淡疏离。

    谢擎深不语,只是凝视着武云起。古怪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直到在这方面相对迟钝的蒋知秋都感觉到了不对劲,谢擎深才终于拱手道:“恩荣宴之事,谢某印象深刻。探花郎义薄云天,如今已是名扬四海,今日得以结交,倍感荣幸。”

    “承蒙谢少卿抬爱,武某受宠若惊。此等赞扬,实在受之有愧。”武云起谦辞。

    听着两人在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客套,不知为何,蒋凝秋总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违和感。说暗地里别着劲儿吧,语气还都挺平常,没有阴阳怪气的感觉;说一见如故相处融洽,可又都面瘫着着一张脸;说是初次见面例行的社交辞令,却又像是在话里有话……

    “凝秋?”谢擎深的声音响起。蒋凝秋恍然回神,两人不知何时已结束了寒暄。“我们走吧。”

    “……哦,好。”将乱糟糟的想法都抛到一旁,蒋凝秋点了点头。回头见武云起正要上车,却不知为何竟被画屏伸手拦住。

    “武公子。”画屏脸色严肃,语气也有些硬邦邦的,“赶路时是情非得已,现在可否请您去谢大公子的车上?我家姑娘在京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尚未出阁,若是让人瞧见与男子同乘,恐怕有损闺誉。”说到这儿,语气才软了下来,“奴婢冒犯了,还请武公子见谅。”说罢一福身。

    “画屏……”蒋凝秋轻唤了一声,却也无言以对。画屏的担心有理,京中不比外面,一言一行都要更加注意。况且如今大长公主还回来了,她可不敢顶风作案。

    武云起听了这一番言语,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点头道:“画屏姑娘顾虑有理,是我唐突了。”却不走向站在不远处的谢家兄弟,而是提高了声音道:“庄楚。”

    “公子何事?”黑大汉翻身下马,大步走了过来。

    “你去汪夫人的车上,马匹借我一骑。”

    “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庄楚对于武云起的命令向来是绝对服从,双手奉上缰绳,便朝着后面的马车去了。

    武云起正要上马,旁边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扯住了缰绳。

    “你和伯襄认识?”蒋凝秋盯着他,对真相的渴望让她暂时抛下了鸵鸟政策。

    “在恩荣宴上有一面之缘。”武云起没有看她,避重就轻地回答。

    “那为什么不肯与他同乘?”宁可在外面骑马,这种明显的躲避态度实在是有些奇怪。

    青年将目光投向她,淡淡道:“阶级不同。走得太近,徒惹非议。”

    这平淡无奇的十二个字听在蒋凝秋耳里却如同惊雷炸响,令她心中“咯噔”一声,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武云起见她怔愣在哪里,极其细微地抿了下唇,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径自上马离开了。

    进了城,谢家侍卫们返回谢府,蒋义则带着庄楚一家暂且去勇烈侯府安置。剩下的五个人却没有去仙客居,而是去了蒋凝秋开的茶楼。一来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二来谢擎深在京中走动时就像是个大号的发光体,到哪儿都能引起其他人的密切注意,去外面的馆子还是惹眼了点。

    径直上了三楼的雅间,蒋凝秋向路掌柜交代了一番,便招待着众人各自落座。

    “明明是说我要为你们接风洗尘,结果却成了你来做东。”谢擎深抱歉地看着蒋凝秋。

    “一顿饭,有什么大不了的。”蒋凝秋笑笑,“你也替我照顾了知秋不少时日,就当做答谢了。”

    谢擎深没有再和她客套,嘴角微微弯了起来。

    “近日来京中形势如何?”既然回到了京城,蒋凝秋还是很关心目前朝堂的变化的。

    “惠妃封后,三皇子的地位被抬高,继后嫡子,毕竟已经是嫡子了。”提起此事谢擎深也神色凝重起来,“殿下行事素来雷厉风行,对贪赃枉法、尸位素餐之辈绝不姑息,朝中原本便有不少人畏惧他的手段。如今三皇子异军突起,这些墙头草只怕是要在心里有一番思量。”

    “想必殿下与孟姐姐在宫中的日子,也不会如以前那般随意了。”蒋凝秋皱眉,心中有些担忧。惠妃成了皇后,作为儿媳的孟荷吟势必要去向她请安,少不得又要被一番刁难。

    “别担心,事态还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谢擎深看出了她的焦虑,出言宽慰道。“储君乃国之根本,若无忤逆大错,不可随意废立。殿下做了二十余年的东宫之主,在朝中也是积威已久,三皇子想要取而代之,绝非易事。现下只需按兵不动,提防着对方耍些阴谋诡计便是。”

    他这么一说,蒋凝秋却是想到了张邦奇那桩事,顿时开始心虚起来。这枚定时炸弹一直悬在脑袋顶上,也不知何时会被引爆,后果可大可小。小则不了了之,大却遗患无穷。

    就算拼着被太子痛骂一顿,她也得将此事讲出来,让周迟和谢擎深有个心理准备。蒋凝秋酝酿了好久,终于鼓足勇气开口:“伯……”

    “东家,菜来了!”小二突然在门口一声吆喝,顿时将她的腹稿全部噎了回去。谢擎深唤他进来,一回头却看见蒋凝秋一脸仿佛吃了苍蝇般的表情,不禁疑惑道;“凝秋,怎么了?”

    “……没事。”一鼓作气,再而衰,就不用再竭了。她还是明早自己麻溜儿地滚去东宫认错吧,提前告诉谢擎深,也只不过是让对方跟着自己多忧心而已。

    四荤四素,冷热各半,再加上一汤,对于五个人来说已是不少的分量。蒋小侯爷和谢二公子这两个小饭桶,看在有武云起这个外人在的份上,总算还记得保留些世家子弟的矜持,难得规规矩矩地坐在一处,和平用餐。若是让他两人像平时那样原形毕露,放开肚皮胡吃海塞,边拌嘴边用筷子打架,他们这两个大人的脸可就没地方放了。

    蒋凝秋一面吃东西,一面偷偷观察着对面的两个人。不管怎么说,和两个各有千秋的美男子同桌吃饭,总是一件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谢擎深的礼仪自然无可挑剔,如教科书一般标准规范;而武云起虽不及他骨子里透出的优雅,气场上却完全没有被压制的感觉,就是……依旧吃得那么少。

    阶级不同吗……

    想起青年先前所说的话,蒋凝秋心中隐隐有些堵得慌。她与谢擎深是同一阶级的,蒋家虽然人丁单薄,远不及谢家辉煌,却也是正经的皇亲国戚。哪怕如今稍稍式微了些,待到蒋知秋长大成人,有了出息,未必不能光耀门楣,重振家业。可武云起,却是彻头彻尾的寒门子弟,和世家贵族没有半点牵连。

    他和他的距离,与他和她的距离,是一样的。

    “武探花。”蒋凝秋正在兀自惆怅,谢擎深却是看向了武云起,开口道,“殿下十分看重你,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你一会。只是如今因封后一事引起的朝局动荡尚未稳定,他不好随意出宫走动。还请你稍作等候,待时机合适,我自会将你引见给殿下。”

    “殿下日理万机,自是应以国事为重。”武云起道,“全凭谢少卿安排。”

    谢擎深点了点头:“依照殿下的意思,大抵是要先任你为七品詹事府主簿,就此住在东宫的。故此,暂时不需要在外面置办房产。在那之前,不妨便来敝府屈就。”

    “谢少卿心意,武某铭感五内。”武云起却拱手谢绝,“只是我自有住处,不敢打扰少卿。”

    谢擎深一怔,下意识看向蒋凝秋。

    等等……他指的绝对不是我府上好吗!蒋凝秋被看得一个激灵,连忙向武云起问道:“你有住处?别不是又去住客栈吧?”

    “去投奔一个故人。”武云起摇头。

    “真的假的?”蒋凝秋狐疑地看着他。上次还孤零零跑去住客栈,怎么去大西南逛了一圈,回来就在京城自动生成据点了?

    你要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我可以资助你点住宿费……想到曾经见识过的破被褥和冷茶水,蒋凝秋实在不忍心他再去体验一回。

    “年初他与我同来建宁,名义上说是只来送我一程,却悄悄在京城扎了根。”武云起解释道,“我便是将唐九托付给了这个人。”

    “要是……咳咳,要是有银两方面的困难,尽管来找我。”蒋凝秋一咬牙,还是说出了口。“没有旁的意思,都是朋友,互相帮助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武云起闻言微微挑起唇角:“多谢蒋姑娘。”

    谢擎深在一旁听着两人如此熟稔地交谈,眸光稍稍黯淡了几分。

    吃过饭,众人在茶楼门口就此分别。武云起徒步向城南的方向行去,蒋谢两家的马车各自朝自己府上驶去。

    “这武云起的姿容气度,生在寒门,可惜了。”谢鼎深老气横秋地发表评价,“只是也太不易相处了点。多少人巴不得攀上谢家这棵大树,他却好,宁可去骑马也不肯同乘,宁可跑到不知什么地方去落脚,也不肯来谢府住下。起先我还觉得他是不卑不亢,到后来,却是有点太过清高了。”

    “他若是趋炎附势,一早在会试之初便来寻我了,又何必要在恩荣宴上铤而走险,赌自己的前程。”谢擎深闭着眼睛,淡淡道。

    “……啊!”谢鼎深不是笨蛋,自然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恍然大悟,“阿兄在‘南巡’时遇到的,便是他?”

    谢擎深没有回答,却是默认了他的猜测。谢鼎深不禁咋舌,喃喃道:“我可是半点都看不出来。难不成他已把阿兄忘了?”末了,却是转了转眼珠,偷偷瞄向自家兄长。

    “二郎。”谢擎深仿佛有所觉一般,睁开眼来看着他,语气中有些严厉,带着警告之意,“不准擅作主张。”

    “好吧。”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人掐死了,谢鼎深扫兴地扁了扁嘴。闷闷不乐地蔫了片刻,他又想起了另一桩事,顿时又精神起来:“咦……阿兄,蒋姐姐是不是忘记还你玉佩了?”

    闻言,谢擎深脸上微微露出几分苦涩。

    “她若是记不起,便让她……再拿着一会儿吧。”

    却说武云起离开茶楼后一路步行,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来到建宁城南。这里距离达官显贵们的住处有一段距离,乃是寻常市井。他时走时停,沿途问了几次路,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一家普普通通的小店,已早早打了烊。门口挑这个幡儿,上面写着“豆腐”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笔触遒劲有力,和这朴素的店面完全不搭。

    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武云起站在门口端详了那幡儿片刻,方才走上前去,抬手叩门。

    “哎哎,来了来了!”不多时,便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少年人的声音,随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嘴里还竹筒倒豆子一般地讲个不停。“都打烊了,客官您要是想买豆腐明儿请早,我们家三娘做的豆腐白如纯玉细若凝脂,包管您买了一回想第二……”

    门扇一开,方才流利的推销词立刻被掐死在了喉咙眼里。唐九瞪大了眼睛,愣呆呆地看着门外的不速之客。

    “唐九。”武云起颔首。

    “公……公子!”唐九使劲眨了眨眼睛,确认面前的青年不是自己的幻觉,顿时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您……您回来了!我我我……我还以为……以为您不要我了呢!”说着才反应过来武云起还站在外面,连忙让开路来,“公子请进,快请进!”

    “唐九啊,是谁来了?”随着屋里一声问询,从里面又走出来一个年轻女子。容貌仅仅称得上清秀,气质却是十分温婉柔和,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去亲近。

    “三娘,我家公子回来了!”唐九乐呵呵地答道。

    “大嫂。”武云起向她一拱手。

    “你是……明卿?”杜三娘也认出了他,惊喜道,“一晃儿都四年没见了。”

    “劳烦大嫂跟着良玉从渝州来到建宁,云起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武云起带着歉疚道。韦珏放不下家中妻子,又放不下他,只能将豆腐坊从渝州老家整个搬了过来。好在从前生意红火,攒下了一笔钱财,如今才能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中盘下这么一间小小的店面。

    杜三娘笑着摆手:“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开店开在哪儿不是一样。你若这么说,便是见外了。”

    武云起还没回答,便听见屋里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三娘你还和他啰嗦什么,让那个扫把星赶紧过来!”

    “这……”杜三娘尴尬地看向武云起。后者却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走了过去。

    草席摊开上面倒了一大捧黄豆,韦珏正蹲在一旁,背对着门口,在里面挑挑拣拣。听见脚步声在身后停下,他也不回头,口气很差地道:“我告诉你,这儿可没有多余的床,你要是不肯和你那小跟班挤在一处,便给我打地铺去!”

    “能得良玉收留,有一地铺足矣。”见了老友,武云起显然放松了许多,甚至有心情调侃对方,“只是我白天在建宁,晚上却要回渝州的豆腐店内歇息,每日往来奔波千里,当真有些辛苦。”

    “武明卿,你少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韦珏哼了一声,拍拍手上的灰土,站起来,转过身面向他,“我想将店铺开在哪儿,还要和你报备一声么?倒是你,用唐九钓我出来,做事忒不厚道……咦?”他突然停止了滔滔不绝的谴责,扬起眉毛,凑近了观察青年的脸。

    “怎么?”武云起知道他是在看相,也不退避,问道。

    “怪哉,真是怪哉。”韦珏嘟囔着,“你那天生孤煞的面相,居然出现了破解的转机。”

    作者有话要说:六千大章!

    【下章预告:想知道那玉佩的意义?孤来告诉你好了。】
………………………………

第54章 你该成家了

    蒋凝秋回到勇烈侯府;先去安抚了一番蒋信的家人;又去看了看庄楚一家四口的情况,忙碌一番后;终于得了空闲,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画屏去吩咐下面的小丫头烧水,为她准备沐浴。蒋凝秋在屋里换衣服;探手入怀,将临行前谢擎深交给她的那块玉佩拿了出来。

    看着这小东西,蒋凝秋颇有些纠结。

    今天她并不是忘了将这玉佩还回去,而是压根就没想好要怎么还。好歹是个现代人;在男女之情方面接受过的信息比古人要多很多;相对的;思维也要更加开放。虽然有些自作多情;但顾绾绾都那么说了,也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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