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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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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跟着他后面转,什么时候前面的身影变地如此身长玉立,我痴痴地跟在他后面,他只要一回头就知道,知道跟随是我无悔的等待……
一砂一世界,一花一年华,君掌刹无边,刹那成永劫……
营帐灯火依旧,我看着心痛如绞。而帐内的人,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已经消失在了天山的断崖上……
飞白仰头看着礼贤阁门前站着的一个淡红色身影,目光如此深邃悠长,我心里一动,也抬头望去,圣女朱颜,突然无比恐慌,悄悄伸过手去握住飞白,要握住的,其实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追随了十年,盼了十年,等了十年的幸福。
走近了走近了,第一次看见这个传奇的女子——天下第一颜。
柔和的轮廓,白的有点病态的面容,不见得十分美艳,却是最担地起四个字“清丽无方”。最是那一双眼,清清亮亮,不带半点俗气。
前面领路的侍者一撤开,那双明亮的眼睛就一直定在邺飞白身上,双肩微动,像是明显在克制什么,是了,是她了,就是她了。一旁一个俊美无双的白衣男子不着痕迹地扶了扶她,开口帮她应付过场。飞白看在眼里,握着我的手里完全汗湿。的
……
……
从那天起,飞白就很沉默,一直郁郁寡欢。我看在眼里,心如刀割。
飞白坐在道边石凳上,看着一旁的一株红色茶花,我掩在树后看着飞白,看他淡淡哀痛的表情,轻风微过,花儿轻轻点头,飞白看着,慢慢渗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可是,飞白,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看着前方而不肯回过头来看我一眼?那么多人夸我貌美,那么多人赞我重情,为什么,就你把我忘了呢?
远处出现一顶红色纱轿,慢慢而来,我从树后跳出来,伸出右手在飞白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的
“没什么。”飞白回过神来,望着我温柔地说:“最近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
我心里一阵悲哀,是因为你没发现而已,面上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拜小铛为师,准备当个女飞贼。”的
他笑:“那我替天行道,先收了你。”
两个人笑闹间,红纱轿子走近,我们安分地退在一边,等轿子过往,轿内一人,端坐其中,静静地从面前走过。
轿子过来,我心里暗暗喘了口气,转头道:“飞白……”
当下一楞,飞白看着脚旁的茶花,眼里像要浸出血来。
一时间柔肠百结,飞白……
……
……
没想到突然会在饭桌上看到圣女朱颜,她还是那么淡淡的,不显山不露水,一问一答不卑不亢,进退得宜。不过吃不了几口就说身子不适,起身告退。我看见飞白拉过小铛,不知道说了什么,小铛眼神很是复杂,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一溜烟出去了。
飞白坐在那里,帮我夹了一筷子菜,自己夹了些,却迟迟不吃。
我心里一片默哀。
反复好久,终于说到:“飞白,好象我手绢忘在房里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好吗?”
他点点头,起身而去。
庄主,看了我两眼,说:“万一以后后悔了呢?”
我一呆,望向庄主。庄主摇摇头说:“年轻的时候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我也是这么对飞白说的。要去就去吧。”
我感激地看了庄主一眼,也追了去。
我慢慢走在回廊,走向的是一个怎样的结局。夕阳洒满回廊,我眯着眼望向天边,连云翻滚,一大片一大片绚丽灿烂的火烧云连到天涯。我不愿一直强求你,'奇/书/网…整。理'…提=。供'我不愿束缚你,我也不愿一直只有你的背影,不愿无穷无至尽地追随。如果你是大鹏,我愿为乳燕,只为同你并肩飞翔;如果你是蛟龙,我愿为小鲤,只为相伴一同遨游;如果你是苍松,我愿为小草,只为一同迎风招展;如果你要走,我放手,让你自由……
我慢慢穿过回廊,眼前展开一幅这样的画面:的
夕阳金色的光辉勾勒出两个对立的人,拉着长长的影子透在地上。朱颜手上握着一块墨玉,正是飞白平日脖子上的锁情,他生身父母留给他的唯一东西。
那一刹那,朱颜松手,玉锁落着,反射着夕阳的光芒格外刺着我的眼,锁情,情锁,飞白的心终究是不在我这里……
朱颜转身,走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我看见飞白迅速颓然下去的肩膀,鼻子一酸,却强行忍住,装做无事的样子蹦跳出去。
“飞白……”我跑过去拉拉他的手。
飞白看到我来,惨然一笑:“你都看见了?”
我心里不忍:“飞白……”
飞白苍白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摇摇手,自己转身走了过去。
我望着飞白的背影,心碎一地。
当晚我敲响了飞白的房门,“飞白?”
半晌没人应门,他出去了。我抱着膝盖坐在他的门口,心里一遍遍默念着他的名字:飞白飞白……
飞白一夜未归,天亮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声,连忙躲到一边去,却看见飞白魂不守舍地回来了,身上还有一身晨露。他直直走进卧房,一头倒在床上。我慢慢走近,隔着门的缝隙,看着飞白,一时间,世界万籁俱寂,飞白慢慢吐出几个字来:“是他吗……”
一人房内心碎,一人房外断肠。不知何时自己泪流满面。
比武那天,飞白自从下了擂台就一直不见人影,我一直守在天耀殿门口等他。
夜里风很冷,我不自觉抱紧了手臂,人常言,等人一种煎熬。我却觉得,煎熬的不是等待,还是等待中那种有希望也有绝望的心情。
银色的身影出现在夜色中,我欣喜得迎上去:“飞白……”却见他目光四散,人像被抽空了三魂七魄一般。脚步一僵,人也定在那里。飞白仿佛没看见我一般,如此失魂地从我身边走过,如此,擦肩而过。
一瞬间,眼泪失控。
多少年,芳心暗寄,我早已不是我,我是为你而开的花,为你而枯的草,你一言一语,足以动摇我整个宙宇。但是,我却没能成为长在你心里的花,在你心里播下种子,一路生根发芽的人,不是我……
天主教突然发难让人措手不及。
当视线内出现那个长发及地的女子时,飞白已经全然被镇住。我望了望飞白,再望向朱颜,她明亮的眼中似乎融了千言万语,可是却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这该是怎样一个女子啊,十余年朝夕相随比不上她百日相处,她风清云淡一个转身就可以置飞白于九天地狱……
我看着飞白的营帐,又一次叹息。左右犹豫了半天,终于去取了件衣裳来,向飞白营帐走去,盛夏已过,入夜后还是有点凉人。
门外的把守看到我也不多言,帮我挑开帐门让我进去。
飞白抱着酒坛,已然醉倒在桌上,我轻轻走过去,把衣服披在飞白身上,一时心痛地无以复加。
没想到第二次看到朱颜的身份居然是战俘。
她清丽淡然地出现在我面前。
她对当日那个白衣男子说:“如果你不肯送她,那我就亲自送!”然后淡然离去。
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看着她离去的样子,目光想随,也是淡淡地不露痕迹,待她走出后,轻轻摇了摇头,微微苦笑,细声叹道:“明知你放不下……”也接着走了出去,一分落寞,一分怅然。
她真的亲自送我出城。我突然开始明白,这个清清淡淡的女子虽然总是一副万事不挂怀的样子,可谁又知道她心里又该是怎样一番情苦?面对两军交战,想爱而不敢爱,一边是千斤的责任,一边是无奈的感情,她瘦瘦弱弱的肩膀上到底被架了多少份担子。而今,天主教劣势,她如此一意孤行放我回去,不肯用我来当要挟飞白,到底心里又绕了几千回几万回……
慢慢走出去,我抬眼看着军前的飞白,飞白没有看我,他的眼神越过我,越过沙场,在看着那个城墙内的女子。
绝望。
我转过头去,门内的女子长发八尺,正定定看着我,一双明亮的眼仿佛可以看到人的心里去。那一刻,我多希望我可以是她啊。
如果我是她,那该多好。
城门慢慢闭合,那个清冷的女子淡然一笑,慢慢闭上了眼。
恰在此刻,飞白的马从我身边掠过,飞白坐在马上,在门前徘徊,不由地苦笑……
墙外沙场墙内炮,墙内美人,墙外痴人笑……的
…………
我看着飞白醉酒后的容颜,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面颊。我曾经以为他温柔得对我笑,温柔地对我说话,温柔地看着我,那就是爱了,完全不想去注意,他对小铛对他人,也会露出如此表情。
我固执地认为,那是我的爱情,不想承认其中赎罪和报答的成分。而当那个女子出现的时候,赎罪和报答再也无法维系他对我的承诺,是这样的吗?
那日突然传来的消息如此另人震惊,那时,我和小铛正在谈笑,突然跑来个慌慌张张的士兵来,说庄主重伤,圣女落崖。
“胡言乱语!你骗人!”小铛惨白着脸,大声吼着。
“是真的,是真的……”那人也有点语无伦次。
“骗人!!”小铛大吼一声,冲出帐去,再也没了踪影。
晚上,飞白被人架了回来,三分不是人,三分不是鬼……
她居然是庄主的女儿。
人都言,那时,一个绝色女子立在悬崖边,青丝弥漫了整的天空,青色的衣衫飞扬,“身为邺永华女儿,理当认祖归宗;担当天主教圣女,本该一心除敌;公然杀父,天地难容,朱颜不求有功天下,但求无愧于心。”
她真的就那么去了?她就这么去了……
我看着睡熟的飞白,他突然浑浊地吐出两个字:“清清……”的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的
她就那么去了,而我,再也走不进你的心里去了……
靡靡江蓠草。熠熠生河侧。
皎皎彼姝女。阿那当轩织。
粲粲妖容姿。灼灼华美色。
良人游不归。偏栖独只翼。
空房来悲风。中夜起泪流。
作者有话要说:
舒缓一下情绪。。。
不要再骂偶后妈鸟。。。。
第59章
我被安置在后院一个单独的小阁内,与众多倌人的房间隔地甚远,倒也落个清净。娇娘拨了两个伶俐的丫头过来候着,圆脸的那个叫小小,细尖声音的那个叫彤杉。两个丫头手脚倒是麻利,娇娘应该是特意吩咐过的,除了作息的事情外倒也不多话。
我住的小阁算不上大,布置倒没有落俗,清清淡淡地一张书桌临在窗下,放着文房四宝,一个玉貔貅的镇纸看上去也不像便宜货,桌上一盆雅致的兰草。一旁的会客桌边的墙上悬了副字墨,龙飞凤舞地写着两字“奇瑰”,落的名是“逍遥不归人”,不知是哪位名人骚客在此处尽欢后写下的。阁内没有熏香,自然而然飘出一股淡淡的茶墨之香。
当夜,小小端了热水了服侍我洗漱完了就自行退了出去。
我坐在书桌旁,望着窗外。
不多时,竟下起雨来。
我忍着酸疼,却无力站起来移到床上去。
突然有人叩门,娇娘的声音在外面想起:“姑娘,睡了吗?”
知我没法答应,叫门外的看守开了门锁,自行进来了。
“姑娘果然没睡。”她笑着走进来,身穿花红锦簇的缎子,头带珠花细钿,仔细看了看我,又道:“听闻姑娘身子骨弱,我听得外面落雨便过来看看,果然姑娘脸色不是很好。可要叫大夫来看看?”
我微一沉吟,顺手提起笔来,就着桌上的纸张写着:“不用。”
娇娘也不勉强,站在我旁边,一时三刻也不忙走的样子:“姑娘可有给自己起个花名?登台亮相总该有个头脸不是。”
见我不语,娇娘体贴地道:“姑娘要不是弃,我帮姑娘捻个字如何?……就叫浣尘可好?正好合了姑娘身上落尘不沾的姿态。”
叫什么名字我是无所谓,当下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又提笔写道:“我想再去看看正厅。”
“可是为了登台的事?”娇娘问道。
我点点头。
娇娘笑道:“这个好办,等明儿散了场子,我领姑娘去看就是。”
门外穿来一个有点低沉的女声:“妈妈,你快去前厅看看,宛儿姑娘又闹性子了。”
“好,就来。”娇娘应了一声,回过来对我说:“姑娘早点歇着,我叫人来伺候姑娘更衣。”
娇娘说着离开了,须臾片刻,丫头小小又进了房间来,把我弄上床去,又自行退了出去。
次日,娇娘果然带我又去看了正厅,我细细看了正厅的布局,心里觉得计划可行,也没再多做逗留又回了小阁,亏得娇娘昨晚一夜忙碌,今早还陪我逛了半晌。她把我送回小阁,丢下一句“晚来再来看看姑娘”,吩咐了看守小心看着,就自行回去补睡眠去了。
我踱到书桌前,把适才看到的布局画了个大体,仔细琢磨了半天,又把草图揉了仍掉,另行画了张示意图。
用过午膳,小憩了片刻,就听得门锁打开的声音,娇娘言笑浅浅地走进来,说:“姑娘今早看过正厅,现在可是有什么吩咐?是想要乐师伴舞,还是裁衣什物?”
我拉着娇娘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想改动一下正厅。”
娇娘吃了一小惊:“这是为何?”
我提笔写下:“寻常出场难夺人心,但求出奇制胜。”
娇娘微一沉吟:“可否问下姑娘到底是何打算?”
我心知她有此问,就把上午画好的草图拿出来,就着图写字解说。
看我写完,娇娘扶掌,叹道:“胆大妄为,却也只有姑娘有这般八宝心思。”停了停又说:“如此,请工匠来稍加变动就是,倒也没什么麻烦,今日的堂子快开了,明日我就给姑娘请去。”
我点点头,又写下:“我想在一旁打点着。”
娇娘笑道:“那是自然,不然如何能合姑娘的心意。”
我一笑,心里安心了五分。
隔日上午,工匠真的来了。娇娘把正厅的小厮丫头老妈子都清了出去,我指点着工匠做了几处小改动,娇娘抱着手在一旁看着。
乒乒砰砰好一阵。
侧门内突然冒出个人来,半散着头发,睡眼惺忪,一进来就嚷着:“一大早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合着觉得本姑奶奶好欺负不是!”
后面紧跟着进来了个楞生生的黄毛丫头,急急跟着:“宛儿姑娘,这是妈妈吩咐的,您就别计较了,忍一忍吧……”的
先前进来的姑娘怒冲冲地走进来,待看清人,不由地心神一荡:游丝牵惹桃花片,珠帘掩映芙蓉面。好一枝繁花落风尘啊!该是那个当红的花魁杜宛儿吧。的
杜宛儿一路冲撞过来,一双美目四周环视,最后落在我身上,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就是被安在小簇阁的新来倌人?还没见光,场面都是挺大啊!”
娇娘斥道:“宛儿,怎么还这么没规没矩的。”
那个杜宛儿到是要给娇娘几分薄面,道:“不是我没规矩,是妈妈你忒是偏心,一个无名货色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吗!”说着,挑衅地看着我。
我暗叹息一声,原来是个怕被夺了风头的粉头,空长了副好皮囊,脑子似乎不太灵光,太过招摇,惹是生非。
娇娘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这里哪有你撒泼的地儿!快回房去!”
那个杜宛儿冷不丁碰了一鼻子灰,讪讪不是滋味,怨毒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回了后院。
然后一直无话,无非是些选曲挑衣的琐事。
这日傍晚,娇娘推门而入,看到我的装扮啧啧称赞:“只有姑娘能穿出这几分仙气来。”
停了停又笑道:“姑娘可也算费尽了心思,今晚娇娘就一观姑娘如何震惊四座。”
我冷着脸,微微点了点头。娇娘甚喜,唤来小小杉彤,领了我去了前厅后堂。
后堂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四五个姑娘,有的紧张,有的黯然。我随意挑了个边角的位置坐下,旁边一个黄罗纱落蝶髻的姑娘有些犹豫,有点局促地主动向我说话:“我叫吹合,姑娘如何称呼?”
我指了指嗓子,又摆了摆手,示意我说不出话来。她看我的眼神顿时有几分同情,伸手过来想牵我的手,口里道:“也是个苦命的人。”手还没伸到,一旁的小小冷着脸一巴掌把她的手格开。我看着她,微微苦笑着摇摇头。几个姑娘一阵私语,再也没人敢来和我说话。
前面丝竹之声一停,片刻后就听地娇娘的声音:“今儿个我这问芳园生意格外的好,在此先多谢各位爷捧场。”底下一片哄笑,有人高声说:“可不是!为订了好位置,爷我可没少砸银子!”
娇娘又道:“那是各位爷厚爱,不然娇娘如今这场子也没这么大架子不是。”底下又是一阵七嘴八舌。
娇娘停了停,接着道:“各位爷今儿个到底奔个什么,娇娘我也不用再多说。我们问芳园每次新人出场子都是同样的规矩,姑娘自然会使出自己浑身本事来,各位爷各按喜好,有心里中意的不妨大方点,姑娘的头场得的银子都是自己的,娇娘我不收分毫,爷现在投的一分好,都是实实在在落在佳人身上。像现在当红的百灵姑娘对当日头场为她下银子的广爷就一直念着情分在。今儿开场子的姑娘不多,一共六位,各各水灵,一等一的姿色,各位爷等会可千万别手软啊。”语毕,底下一片叫好之声。
“娇娘也不在这碍眼了,首先是琅珠姑娘。”
堂中一个十六七的少女闻言站了起来,脸色有点苍白,一咬牙,走了出去。外面又是一片哄笑调戏之声。
不一会儿,穿来莺吼婉转之声,这个琅珠天生一副百灵嗓子,一段曲子直唱地绕梁三日,婉转千回。
一曲唱完,好一阵竞价之声。最后琅珠被一个不太年轻的声音以八百两的银子买走,算是个不错的价钱。然后琅珠就再也没有回后堂来。
我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知道娇娘从哪里弄来这么多无辜姑娘,意在掩饰我的身份。
几个姑娘一个接着一个出去了,再也没回来。最后一个出去后,娇娘笑嘻嘻地出现在门口:“我领姑娘去准备着吧。”我点点头,站了起来。
娇娘领我从后堂上了二楼,从后面的回廊走过半圈,推开一个雅间的门,道:“看,专门给姑娘空着的。”我点点头,走了进去。
这个视角正好正对前方的红漆木台,台上一个水波连纹广袖的女子轻歌曼舞,身姿曼妙,轻盈优美。台下的人直看地点头称赞。的
娇娘道:“姑娘稍等片刻,娇娘去给姑娘操办。”我点点头,她便出了雅间,留了小小杉彤在雅间外候着。
我走到雅间帘子旁边,伸手把栏杆上挂着的一个小钢钩取下来,钩在自己背后腰带上一个小小的扣环上。小钩连着一段钢丝,挂在从这个雅间顶到高台一处的另一段钢丝上。这是前几日我吩咐工匠打孔缠绕固定的,钢丝不细,但是在很高的地方,晚上亮灯的时候也不会引人注意。因为要悬一个人,我怕雅间上的木质材料受不起,所以在厅内的靠门这边的两根飞凤擎天柱上穿了两个孔,分别穿了截更粗些的钢丝,也顺过来缠在雅间上,和原本那条绞一起。我看了看门外,确定那两个丫头正守在门口。轻轻走到雅间的盆栽下,翻出一把钢丝钳来,这是指点工匠做工的时候悄悄藏下的。
底下的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竞价,看来这个叫菩瓢儿的姑娘今晚很是受欢迎。
我把钢丝钳伸出帘子外,一狠心,剪断了联在左边柱子上的钢丝。做好准备,我收回钳子,再次藏好。
做好这一切,我长吁了口气,整了一下衣冠,站在帘子后看下面的阵势。
你来我往半天,台上的菩瓢儿得了个今晚最高价,被一个油头大耳却衣着显贵的中年男子竞得。
娇娘又笑着出现在台上:“爷们今晚可是尽兴?已经出了五位姑娘。”
底下一人高声道:“别那么多过场了,爷我们等的就是最后这个压轴的。”四周一片笑而附和之声。
娇娘媚然一笑:“这个自然,我们这次这个浣尘姑娘不比旁人,爷们等会别挖空了家底就行。”
底下哄然叫好。
娇娘抿嘴一笑,似有似无地向我这边看了一眼。“啪啪啪”她连拍了三下手。
四周灯火俱灭,一时众人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不少人已然叫开:“怎么回事!玩什么玄虚。”
我拨开帘子,再次确认小钩钩好,扶着两边墙猿站在雅间的栏杆上。
四周一开始很是喧哗,到后来慢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着。
沙棰一声响,黑暗中,陡然亮起蓝荧荧的光芒,众人惊呼间猛然发现后方高处站着一个女子,层层叠叠白纱难掩瘦削的身材,一片蓝莹墨黑之间仿佛发着微白的光芒。待众人还在目瞪口呆之际,一声巨大的拨铉之声好似裂帛,沙锤紧密的响了起来。高处女子突然飘然而下,仙女下凡,不过而而,白纱飘然,仿佛有暗香微过,一时如痴如醉。
但见那女子穿堂而过,施施然从头顶翩迁飘去,轻轻巧巧落在高台上。突然灯火大明,丝竹鼓乐之声骤起。台上素白一身的女子慢慢转身。四座一片抽气之声。的
好象有一点异样的声音,正在怀疑自己听错了,却听地那异样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少人变了脸色回头望去,不知怎的,为什么进口右边的那根擎天柱开始出现裂缝,而且裂缝已然越来越大。不知谁大吼了一句:“糟了!要蹋!”
柱子应声而倒,连带着四面二楼的雅间和屋顶一起瘫了下来。一瞬间,尘土飞扬,惊叫声此起彼伏,众人抱头逃窜,场面混乱无边。
我看着楼顶上破开的巨大窟窿微微苦笑:刚来时就发现这个正厅设计很有问题,一味追求宽大奢华,这么半个足球场大的正厅只有四只擎天柱作为受力支撑,已经是明显的不合理,却还强行在两旁二楼设了雅间,把四面墙的受力作用给撤了去。由于为了方便观看,雅间只设在一方,门口那两支柱子受力更比高台两边多。偏生这柱子只有下方用的是白玉石打造的帮衬,上面就是原木而已。
我是学物理的,还很不幸是在物理学院唯一一个工科专业,结构力学早就修过,请工匠钻孔的时候特意钻的是柱子的弱力点,穿过钢丝后饶在雅间的上梁更是一个杠杆滚轴原理,加重横向牵扯力。为防娇娘起疑,故意扯了两根,后来又剪开左边的一根,正是因为好象右边的柱子有点受潮的迹象;会比左边的脆弱。
我一个活人的重量加上杠杆原理的作用,扯坏了一根受力支柱,正厅塌了一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一片混乱之中看见娇娘有点惨白的脸色,我叹了口气,这问芳园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正常开张做生意了,缓兵之计倒是生效了,这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好好合计一番,早日逃回去才是上上之策。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大家对此文的番外都不感冒呢?
某君一密友;半夜三更被某君拖起来看文;就是千湄那篇番外;后曰:〃善哉善哉;此女甚妙;许与飞白无差矣。〃说罢倒头梦周公。某君闻之甚为感慨。。。。
眼看章鸟;不禁又开始碎碎念:每天榨干了一样放在屏幕前挥爪子;怎么还不来长评;怎么还不来长评。。。。
会尽力保持一日一更;不过只是尽力而已。。。。
第60章
被我这么一闹,问芳园上下算是一片沸腾,听说那时雅间里还有不少伶人,被伤了的也不是一个两个,还好,没有出人命。
娇娘绷着的那张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咣当”一声把我锁在小簇阁就再也没有来过。我心知她也不会为难我,倒也不会傻到认为她还会给我什么好果子吃。精神高度集中,绷了一天的我也确实很累了,倒头就睡着了。的
上午,外面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门外一片喧哗,一个尖锐的女声在其中格外刺耳:“让开!莫不是认不到姑奶奶我!今天就是要治治这个小狐狸精!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都是她干的好事!”
声音有点耳熟,仔细一分辨,可不就是那个红倌杜宛儿吗?
我门口那两个守卫声音有点为难:“姑娘,妈妈吩咐了,除了她之外谁都不能进去。”另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应该是杜宛儿房里的那个丫头:“姑娘,你脸上伤还没好,还是先回房歇着吧……”
杜宛儿闻言更是大怒:“歇着?再歇着就该让这个小狐狸精把我们都克死!头天出场子就伤人!她非要把所有问芳园伶人的脸都划个乌七八糟才甘心不是!”
闻言,我心下顿时了然。昨天一闹,伤了不少伶人,他人敢怒不敢言,这个杜宛儿本来心存旧怨,加之仗着自己是红牌的身份,直接闹到我这里来了。的
门外越闹越大声,两个守卫死守着门口,其实就算没有那两个人也是无用,门前那把铜锁的钥匙应该是系在娇娘腰间。
又过了一会儿,总算有人把娇娘叫了来:“宛儿!”娇娘声音不大,但是明显很有怒气。
杜宛儿娇纵地跺脚说:“妈妈,我脸都伤了……”
娇娘冷着声音说:“任性自大,胡作非为,恃宠生娇,目中无人。把她拖回去,今天不准出房门半步!”
杜宛儿怒道:“门里那位把堂子都拆了,也没见妈妈给她什么处罚!妈妈你偏袒如此明显,叫我们一帮姐妹如何服气!”
娇娘冷笑道:“不服是吗?来啊,把她拖到柴房,关上三天,谁都不许去探望!”
“妈妈!!”
门外又是好一阵喧闹,好象又来了不少伶人,求情劝解声伴着杜宛儿呜呜咽咽的抽涕声,好一番阵仗,最后娇娘才发话:“罢了,三天就免了,关上一天吧,好好面壁思过!都退了吧。”又是一阵喧哗,人才都退了下去。
娇娘给我做这一场戏看,一来是示威,告诉我这次先放过我,下次可没这么容易就算了,二来也是卖给我人情,这三来,如此一闹,我与众伶人的梁子算是在没见面的情况下就结下来。我轻叹一声,如此孤立无援,怕是想逃出生天就更是难上加难。
人声都下去了后,娇娘开锁走了进来,笑着说:“可是扰到姑娘了。”我看着娇娘与昨日无二的笑颜,心了暗暗佩服这个娇娘,真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她停了停又说:“堂子年久失修,想是被虫儿耗儿给咬坏了,娇娘会请专人来治治的。这堂子反正也塌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娇娘已经请了工匠,正要重新修上一个。”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嫣然一笑,又道:“虽然这正厅的堂子没了,这问芳园的生意是会大打折扣,可我这数年的经营还是有些个老主顾捧场子的,一时三刻都也不至于闲着没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的
“姑娘可能有所不知,昨日姑娘台子是被砸了,可是却夺了个大口彩,现在外面都在传言我问芳园出了个仙子般的人物,回眸间倾国倾城,这才午时,已经来了不少人点姑娘的牌子。姑娘这一时也算是艳名远扬,宛儿想着也该是忌惮姑娘抢了她头牌的位置去,才有这好一番闹腾。”
我眯了眯眼睛,娇娘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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