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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班超-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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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这地下交易一定不会少。班超带着众人至酒肆小坐了一会,一壶浊酒还未饮完,蒙榆和周令便回来了。人参无处寻,但鹿茸还真找着了。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原来,每一支东来的驼队,都会悄悄带都会禁物。蒙榆、周令遇上了一支来自车师后国的驼队,他们便偷偷带了一包已经切好的天山马鹿茸片。原还想悄悄卖个好价钱呢,结果被蒙榆、周令二人轻松地便顺到了手。

    权黍一与周福带着刑卒们仍在轰轰烈烈地交易,班超等人将货物送回客栈,又返回南市内帮忙。小姑等猎犬见到班超等人,陌生的环境,让四犬有了一股久别重逢的味道,摇晃着大尾巴,围着他们欢欣地跳跃着。自从进入绿洲,这些猎犬“白昼睡眠、晚上警戒”的生活习惯陡变。

    傍晚时分,锣声响了,北匈奴伊吾庐市尉下令提前收市,权黍一便带着驼队收市回到客栈。一天交易,刑卒们大开眼界,此刻带着兴奋的心情刚将驼、马料理好,一支匈奴骑卒,突然进入大客栈,开始检查原来住在客栈内的几支驼队和一支刚刚到达伊吾庐的车师国驼队。

    店家领着这群士卒,开始一一检查驻店的几支驼队。前几支驼队很顺利,到权黍一等人时,权黍一与两位驼倌顺利过关,班超、班秉、班驺、蒙榆、周令等也熟悉西域情况,询问中也很快过关。可周福等刑卒却回答不上匈奴人的问题,被怀疑上了。

    一名匈奴刺奸曹抱着剑,带着两名随从站在院内,冷冷地看着百骑长与士卒检查班超的驼队。这支驼队从班太公开始,镖师们器械精良,人物威武,与其它驼队的镖师队虽然大体一样,但总感觉有那里不对劲儿。

    分散询问时,这些镖师不会说鄯善胡语,只会说汉话,且坚持称自己是河西汉人,受雇鄯善商贾班太公、权太公。店家名吐库,在业内浑号“缺指小二”,他很有来头。他原是镇守使屈趄屠手下百骑长,只因战争中失了右手两指,因不能扣弦,便退出军营,开了这个客栈。

    吐库在匈奴士卒面前很有威望,他出面担保鄯善大商贾班太公、权太公身份。于是,二人便轻易过关了。但匈奴骑队并未撤去,从头至尾一声未吱的刺奸曹仍在犹豫着,是不是要暂时羁押这支驼队。

    这个刺奸曹正是汉人张望,此刻他正站在院中,远远看着这支鄯善驼队。

    这支驼队的商贾名叫班南风、权黍一,店家证明他们都是鄯善大商贾,分别是驩泥城、楼兰城人,长期行走河西、西域和葱岭以西。当时西域各大商贾驼队聘用河西镖师,驼队因长期行走河西,很多镖师通过走私或者仿制得到汉军强弩或环首长刀,并不稀奇,一切似乎无懈可击。
………………………………

第三十二章 冤家路窄

    但是,这个姓班的商贾,腰上悬着剑,货物中还有一枚重锏、一柄七星宝剑。这让张望想起了另一个姓班的人,那就是汉军别部司马班超。张望及两名手下不认识班超,但班超将太华山三百卒大战茂陵邑,击败了征战一生的名将司马南,这段过往名贯汉朝各郡和高原各羌国,自然也令他们终生难忘。

    而班超所佩的,正是老匹夫窦融所传宝锏!

    张望将重锏与宝剑拿在手里,重锏太沉,虽柄上镶有七星,但它就是一根金灿灿的粗铁棍,让走轻灵路线的他既不习惯也不看好。可宝剑就不一样了,张望一时爱不释手。班超见状用塞语小心翼翼地嘱咐道,“将军切不可从鞘内抽出锏或剑。”

    张望将重锏还给班超,手里把玩着宝剑,忽然用汉人语言问道,“请问班太公从何处得此宝贝?因何又不能抽出?”

    班太公一脸漠然地看着张望,又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权黍一。

    权黍一赶紧用塞语翻译一遍,班超这才点点头,用塞语说道,“原来大人是问这个啊,此锏与剑,乃于阗一商贾在月氏国行走时,从一僧侣手中所得。然商贾自得此物后,家中即大祸迭起,年余即败落,于是便将此物送于吾,代为沽出。并嘱吾不得抽出鞘,出鞘则必为祸。吾此次带至伊吾,原想沽个好价钱,如大人喜欢,班某情愿恭送!”

    自茂陵大战始,张望便是一个行走在生与死之间的人,他岂会在乎什么咒、什么生死?闻班超言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便仓浪一声抽出宝剑。只见寒光一闪,令人心里冷冷生出一股寒意。他扬手向后无声掠过,寒光过处,一株大碗粗的榆树瞬间轰然倒塌!

    “兄长!”

    突然,一个女人一声惊喜的叫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宝剑无声削断大树,在院内众人的惊叹声中,张望将宝剑系于腰下,连一个谢字都没有。宝剑收下了,但张望并没有饶过驼队的意思。正在他犹豫不决之时,一个女人的到来,吸引了张望和众人的注意力。

    只见一个年轻女人快步冲到班超与权黍一身边,一头扑进权黍一怀中,亲吻了权黍一的脸庞。然后又抱着班超,亲吻了脸庞。“兄妹”相见毕,妇人才又向着张望与百骑长鞠躬行礼。

    班超看清了,来的正是驼队曾经帮助过的那个蒲类百长歙渠夫妇。

    “见过大人!”牧民夫妇躬身道。

    “兄长?”张望看着这个娇艳的妇人,这分明是被镇守使屈趄屠霸占的那个叫麦香的蒲类美人,身份很不一般,这个商贾与帐头如何会成了她的“兄长”?

    在两千年前的两汉时代,为了一家生存,年轻且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婚后有一个或几个“兄长”,帮着抚养妻室、赡养老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在汉人中,这叫“拉帮套”。在西域各城邦国或行国,“拉帮套”的男人往往是商贾、镖师、甚至驼倌们。

    由于戈壁沙漠阻隔,各绿洲相对封闭,商队是使各绿洲、城邦、部族联系起来的一个重要纽带。这些商队带来了紧缺的商品,也带来了外部消息。由于经年累月行走在沙漠之上,孤独寂寞,他们几乎在每一块绿洲之上,都会有固定的相好。有的会娶为夫妻,季节性相会。有的则有其实而无其名,仅称为“兄妹”。

    这些女人以伎女、暗门子(注:即暗娼)居多,但也有许多良家妇女。可麦香既为蒲类国贵族之妻,又为镇守使长期霸占,屈趄屠怎么可能也允许麦香有“兄长”?难道这个镇守使有多马同槽的喜好?

    这个女人十分聪明,她知道刺奸官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脸上绯红一片,却低首悄声说道,“两位兄长亦镇守使大人酒友也!”

    班超和刑卒开始战战兢兢、提心吊胆,这个女人进入院中一看便知道匈奴人正在为难驼队,于是便豁出去了。假如张望至屈趄屠处求证一下,这女人一家则必死。此时,她对张望与百骑长鞠躬行礼后,便娇声道,“大人,吾闻兄长驼队来到伊吾,便急来相见,请大人行个方便。”

    “此人果真是汝兄长?既为鄯善商贾,何故镖师均为汉人,且不通蒲类话?”张望默然地看着妇人道。

    妇人道,“大人,当年吾初来伊吾庐,幸赖两位兄长常来接济。此十余镖师确为汉人,是吾兄所雇河西汉人镖师,故不谙伊吾话……”

    妇人未说完,百骑长却“哼”了一声,扬手便给了歙渠夫妇一人一鞭子,嘴上冷笑道,“**,别以为张大人与吾亦与千骑长一样好唬弄。还鄯善商队?既为鄯善人镖师,何故不知驩泥城内有几座伽蓝(注:即寺院)?如何不知驩泥城有几座城门邪?汝二人分明私通奸细,一起绑了!”

    骂毕,又是一人一鞭子!

    歙渠畏惧、恭顺地低着头,客栈内的店家无声地立在一边,而仆夫、役妇们则都吓得跪于地上,战战兢兢不敢言。可麦香这个年轻的妇人却抬起美丽的头颅,怒视着百骑长道,“大人在常驻伊吾庐城,请问伊吾庐周边共有几座烽燧?”

    “这……七八座,不,十来座总是有的,吾如何会关注这个?”百骑长道。

    麦香笑了,笑得粲然,百骑长脸红了。麦香善解人意地道,“不怪大人,吾也说不清,未数过。汉人不信佛,汉地无僧侣,汉人最不会在意的便是伽蓝。民女名麦香,岂会乱说话。兄长乃稳妥商贾,民女一家也从不违法。大人如不放心,可问问屈趄屠大人,便知吾言是实!”

    “哼!”百骑长显然知道这个叫麦香的妇人与镇守使屈趄屠有关联,也似乎很畏惧屈趄屠大人。

    张望又看着店家问道,“此女与权太公果是兄妹耶?”

    吐库道,“禀报刺奸曹大人,以往权太公每次来,麦香与歙渠都要请太公至毡房内饮酒、相聚,权太公、班太公亦会捎带礼物。权太公确为麦香兄长,麦香夫妇也视班太公为兄长。小人岂会替蒲类族低贱之民遮掩,更不敢乱言!”
………………………………

第三十三章 静候来客

    此时天色渐渐晚了,客栈已经在院内檐下挂起了几个大灯笼。店家说得斩钉截铁,但张望心里仍感到这支驼队与别的驼队似乎哪里不一样。他终于带着他的人马怏怏不乐地撤走了。而那把七星宝剑也被他一起带走,似乎理所当然,连一声谢字都没有。

    匈奴人走了,众人都长舒一口气。班超将歙渠夫妇二人请到室内看茶,权黍一抱怨道,“麦香,太险了。汝还有三个孩儿、一个小妹,汝不该来冒险。匈奴人为难吾驼队,不过图钱财而已……”

    麦香全没有了刚才的泼辣劲儿,她羞涩地低着头,不敢看两位“兄长”的眼睛。闻言嗫嚅道,“咋日兄长……太公送钱送药,咋晚又……吾家贫无以为谢,今日便宰杀了一只羊,来相谢太公。见太公有难,吾夫妇焉能不救……”

    歙渠却道,“既为‘兄长’,还请太公闲时至家中做客方好,免得为匈奴人生疑。小人将沽好酒款待太公!”

    原来,这夫妇二人是专门宰了一头羊,来给驼队送羊肉的。从麦香欲语还休的语言,班超与蒙榆等人都清楚,这夫妇二人已经认定咋夜杀了四卒,救了蒲类众牧民的必是班太公的驼队。而班超更肯定,咋夜为汉军斥侯收尸的那十数蒲类人,领头者必歙渠无疑。

    双方都在心中隐隐确认了对方是可信赖之人,但白色恐怖之下,强烈的戒备心理,让他们自然都不敢说破,更不敢试探。权黍一收下羊肉,并一再致谢,歙渠与麦香夫妻二人便告辞归去。

    送走歙渠与麦香,班超在屋内一时心情纷乱。他将傍晚这一幕从头回味了一遍,觉得驼队表现没有漏洞。但他还是很不安,“得剑即得人”,他又想起当年窦融老大人在窦府传给他宝锏时说过的话儿。难道,反贼张望便是他欲找之人?

    如果真是,这玩笑未免开得大了点!

    张望为司马南死党,一心反叛朝廷。先为司马南出谋划策,后司马南灭亡后,张望又似乎自入高原羌国,继续谋反汉廷。被羁押京兆狱后,越狱逃往河西,投靠僮仆都尉呼衍獗。汉军欲征白山,此贼又来到伊吾,搏杀十余名汉军斥候与数十名西域义士!

    神器授命于天,如果不是此人,宝剑又为何落入此贼之手?

    他背手在室内转了几圈,还是理不出头绪。想找人商量一下,手人众人都勇有余而谋不足,这让他有一股危难之时孤身只影之感。此时此刻,他多么渴望能得一运筹帷幄之中、决策千里之外的智勇之士相助啊。窦固大人一再说胡焰是足智多谋之士,这让班超隐隐便有了些许期待!

    晚上餔食时,班超原想请店家饮酒致谢,权黍一悄悄禀报说,“太公,店家乃权鱼大人手下斥侯。权大人曾专门嘱吾,无论发生何事,亦不得暴露其身份。”班超闻言心里大惊,权鱼这混蛋自永平五年太史桥大案后,便归附窦融大人门下,在西域经营十多年,现在真是到处都有眼线,到处都有他的人马。

    现在听权黍一这么一说,请店家吃饭的念头只好作罢。

    “假戏却要真做!”权黍一道,“适才店家悄对吾言,歙渠家女佣,乃镇守使屈趄屠官署女仆,为安插在歙渠家之眼线,实为监视歙渠夫妇……”

    班超恍然大悟,“既然如此,为不致露馅,你吾得去歙渠家做一趟客!”

    当天晚上是个大阴天,乌云笼罩,寒冷的狂风呼呼吹着,一阵强似一阵,天黑得象锅底一般。餔食后,店家专门从酒肆伎寮请来一个月氏伎戏班子,班超的驼队喝花酒,泡幼伎,出手阔绰。

    班秉、班驺已经密令周福与众刑卒,“夜里客栈会有‘客人’光临,沙匪亦可能来劫货。太公命汝等,客栈无论发生什么事,驼队众人无令不得擅动!”

    周福不满地道,“既要对付匈奴人、并抓沙匪,军侯何故信不过吾众人?再说,咋夜匪徒刚洗劫于阗驼队,今夜如何敢来?”

    班驺瞪眼斥责道,“多嘴,汝敢抗太公令?”

    一向温厚的周福也怒了,“如何是多嘴?吾要自去问太公,‘客人’非寻常之辈,为何要让吾等袖手旁观!”

    班驺扬鞭欲抽,班秉挥掌给了他一个爆栗,班驺才怏怏收鞭。班秉又委婉地对周福道,“周什长多虑了,非是司马不信任众人,实是夜间来者或是司马‘故人’!”周福闻是司马“故人”,夜里的行动肯定是班超司马亲自安排的,这才不敢再争了。

    原来,咋夜二匪洗劫于阗驼队后,班超已经隐隐感觉到,这二人极有可能是胡焰、肖初月,是冲着驼队来的,分明是故意露了一小手,意图震慑一下蒙榆与周令。今日白天,蒙榆、周令二人又在各市大显身手,形同公开挑战。按四匪多年斗法套路,胡焰、肖初月定然会想教训一顿蒙榆、周令,然后再投他班超。

    班超想起窦固在凉州大营时的悄悄话,西域各路豪杰已经悄然汇集伊吾绿洲,胡焰、肖初月既受命于窦固与公主,定然会在第一时间来相投、并相助。

    酒只至一更时分方歇,班太公等人花天酒地,权黍一财大气粗,为每名刑卒包了一名姿色绝佳的胡人科雉(注:刚出窠之幼雉为科雉,秦汉时以此比喻年少妓女),堂而皇之地当起了夃老(注:秦汉时指嫖伎之客人,今西北地区指妻卖淫者)。胡乐经夜不息,胡女吟叫声穿透房屋,****,闻之令人心颤。

    这些伎户,均在镇守使府有户籍,出没于酒肆、伎馆、高档客栈等声色场。匈奴人虽然蛮荒未化,然伊吾乃呼衍部聚宝盆,呼衍勺严令军队不得影响商旅货殖。这些高档卖肉场,寻常只有匈奴千骑长以上显贵将领,才有资格到这里来享乐。其余时间,主要是走出大沙漠的商贾、镖师们的销金窟、享乐场。

    从天黑后开始,只至夜里约一更多天,两条黑影一南一北,一直静静地伏在客栈的房顶上,紧紧盯着客栈内班太公驼队的一举一动。夜晚的伊吾绿洲安静得很,远处不时传来一两声狗吠。寒风呼呼地掠过树梢,还沸沸扬扬地下起了小雪,两人就这么静静伏着,一动不动。
………………………………

第三十四章 胆大妄为

    屋内的热炕头上,四只猎犬蹲坐着,大耳朵都一齐竖了起来。头犬小姑嗓子眼里呜呜低声示警,还走到班超身边坐着,大脑袋不时蹭几下班超。班超掉头看着它亮晶晶的眼睛,抬手给它一个爆栗。但小姑依然耳朵高竖盯着他,那意思是,屋顶上有厉害人物,你干吗这么大意?

    班驺则赶紧抚摸着小姑等四犬的大脑袋,才让它们安静下来。

    驼队的醉生梦死、放浪形骇,似乎有今日无明日,在女人的肚皮上往死里折腾,终于让房顶上两人觉得索然无味。二人悄悄从房顶上滑下,如两道黑影一般随风而去,连店家的看门狗都没有惊动。

    “太公尕叔,‘客人’走了。”班秉及时禀报班超。

    蒙榆则道,“禀太公,张望此时离开真好。如果吾猜得不错,沙蝎这谆憎货(注:汉时关中、河西方言,即混蛋),今晚必会现身……”

    沙蝎是胡焰的绰号,蒙榆与周令深了胡焰习性,确定二人今晚必然现身。班超问道,“此二人会如何动手?明知汝二人在驼队,还会来偷?”

    周令道,“太公有所不知,这道上名堂多着呢。吾和蒙榆只干在沙漠上围堵驼队的活,靠的是手脚硬功夫。这胡焰、肖初月最下作,穿房顶、挖鼠洞、喷蒙烟全干过,令人不耻。各国和匈奴人都奈何他二人不得,既然来到伊吾‘冬狩’,知吾二人在此,今夜必来!”

    “快说说,都有什么有趣之事!”班驺叫道。

    周令先扑哧一声笑了,才说道,“有一次于阗国大将军呈于霸抢了一个小妾,是汉军屯田卒后人之女,叫吴英。胡焰、肖初月恼了,大婚之夜,二人挖地洞进入洞房,竟然在侍婢眼皮子底下,将新娘偷偷换了包。夜深了,呈于霸大醉后兴冲冲地来到洞房……”

    说到要紧处,周令竟然端起爵,悠然喝了一口。“结果怎样?快说啊……”班驺流着垂涎急道。

    “结果,掀开新嫁娘头上红盖顶(注:即新娘的盖头),老贼呈于霸差点没吓晕过去……”说到这里,周令又顿了一下,又端起了爵。

    “狗日的,汝想急死吾?快说盖顶下是什么?”班驺大怒,打落周令手中爵,嘴里大喝道。

    周令要的就是这效果,他接着悠然道,“原来,盖顶下是呈府一个白面小厮,肤白色艳似女子,正披着红袍,里面赤身露体。嘴里堵着破布,肚皮上还穿着一个红肚兜兜儿,盖住那羞物。这狗日的小厮算是遭殃了,呈于霸大怒,先暴打一顿,然后便钻了粪洞,杀豚一般嚎叫了一夜……”

    众人轰然大笑,“好,好好,既是厉害主儿,听得吾手早痒也!”班驺、班秉兴奋异常,班驺则控制不住地发狠道,“今夜,吾几人好好玩玩这二个毳贼,非一直玩死狗日的不可,看看这西域小沙匪究竟有什么手段!”

    骂完,又故意看着蒙榆与周令二人略带挑衅意味地问道,“喂,汝二人名贯西域各国,名头不比二贼小。二贼手段与汝二人比,如何?”蒙榆、周令二人被人说到痛处,脸带羞愧,低首无言以对。

    班超见二人难堪,便给了班驺一个爆栗,斥责道,“蒙榆、周令乃吾二员大将,岂能与匪比?!”又对众人道,“我不反对汝几人玩玩二匪,但诸位要谨记,吾要活的。而且,胡焰二人还不能受伤!”

    “尕叔,汝干吗这么护着沙匪?”班秉不解问道。不能受伤,还怎么玩?蒙榆和周令两人,也都面露不悦之色。但班超却什么也不说了,他们自然也就只能照他说的办。

    子夜之后,天上的乌云散了,一弯下弦月从乌云中钻了出来,露出了羞涩的笑脸。伊吾绿洲月色朦胧,影影绰绰。

    等班超住的大房内胡人科雉终于安静下来,胡焰、肖初月果然动手了。伊吾庐地处沙漠绿洲,地皆沙化,房屋均掘地而建。室外狂风呼号,雪花飞扬。班超将耳朵贴着地面,还是在狂风的啸叫声中,辨别出地下隐隐传出“沙沙”声响。

    蒙榆说的果然不错,这大冷天,这两个混蛋果然胆比天大。在这个朦朦胧胧的月夜里,竟然象老鼠一般,在人家屋后的马厩内旁若无人地挖开地道了。

    班驺和班秉隐身在不远处的房屋顶上,屋顶是芦苇与茅草苫成,上面落满积雪。两人看清下面暗淡的光线中有两个人影轻轻翻进客栈院子。一人蹲在屋顶警戒,一人来到班超所住的屋后,进入马厩之内,开始悄悄挖沙。

    挖下去约一人深,这混蛋竟然从地下拖上两块木板放到地面。班秉、班驺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天,看来住在这家上等客栈大房间内的商贾,定然也没少被二**害。这地下分明已经有了一个隐藏的地洞,完事后,用木板堵住地下出口,再用土将马厩地面填平,上面放上草料,就是神仙也发现不了。

    真所谓盗亦有“道”,班氏兄弟二人开始对这两名大盗窃刮目相看!

    班超所住的这排客房,稍高大一点,屋后就是一排宽大的马厩。马厩内地面净是红土沙地,马匹、骆驼们才不理会人在干什么,它们静静地咀嚼着干草料,一付与已无关的安然样儿。很快,屋顶一人见四周没有动静,便也跃下地洞。

    忽然,马厩旁边的屋子内一个人推门而出,抱着草料挨个放入料筐。洞内其中一人飕地无声窜出,一掌将马夫脖子扼住,并捆了起来。班驺以为此人要害了马夫性命,刚想出手,被兄长班秉一把摁住。

    果然,这人还讲些道上规矩,并未害人性命,而仅是将马夫捆在一旁,并堵上嘴。为怕马夫冻死,还堆上干草细心盖在他身上。这一举动,让班氏二兄弟感到诧异。盗匪中竟然也有心肠好的人,这让二人难以理解!
………………………………

第三十五章 无地自容

    等他们一齐钻进洞内,班驺和班秉从屋顶无声跃下,两人怀里抱着剑,袖着手蹲在洞边,心里快乐无比。他们在等待一个重要的历史时刻的到来,名贯西域各国的传奇人物、黑暗大盗胡焰和肖初月二贼,竟然自己将自己钻进了死地。此刻班秉、班驺兄弟二人止不住心里的喜悦,正好奇地等着看这两个大盗的笑话。

    从客栈屋后院内的马厩内,到班超的客房,足有两丈远。两个大盗象两只地老鼠一般,通过地洞很快便到了屋底下。可是,等他们悄悄钻进黑暗中的房间,却出丑了。原来,就在他们自以为诡秘,即将得手时,室内“叮当”一声脆响,烛被火石点亮了。

    烛光下,一个头戴毛发长长的狼皮帽子的壮汉,大脑袋在洞口闪了一下便不见了。小姑与另三条猎犬都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洞口,丝毫没有遇见猎物时的狩猎兴趣。它们具有分辨敌我的天然能力,见来人刺溜一下又缩了进去,便都怔怔地扭头看着班超,那意思分明是,你们搞什么,分明是自己人!

    班超伸手分别抚摸一下小姑与众犬胖大的脑袋,小姑等才安静下来。

    二贼慌忙退回洞内,可马厩内的另一个洞口,已有两人持剑以逸待劳,在静悄悄地等着他们呢。两个大盗这回丢大人了,十数年玩遍整个西域无敌手,这回在小阴沟里翻了船。毛没捞着,让人家五个人前后夹击,生生给堵在洞内抓了个现形,别说多狼狈了。

    此时他们才知道,一开始就他妈的上当了。原来以来这些商贾正搂着娇艳的科雉风流呢,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这些骚滴滴的西胡科雉是拿了银子,晚上后半夜时已经没人顾得上弄她们,她们是自己几个人聚在一个屋子里,互相嘻笑、胡抠乱摸瞎叫唤呢。

    虽然是后半夜,马厩内发生的事,还是惊动了一个众驼队与店家。

    “逮住沙匪了,逮住沙匪了……”

    “狗日的,揍一顿,再报官……”

    消息迅速震动客栈,商贾、镖师、驼客们都披着皮袍起来了,围拢到班太公驼队住的两排房屋前。客栈店家是自己人,戏还得演好。他见拿下了两个飞天大盗,兴奋得象个年轻人一般,吵吵嚷嚷、跃跃欲试地欲拿去报官。

    班超却拿出一锭二斤的金饼给店家,“这两人乃吾家佣,逃出鄯善为祸伊吾,这回总算逮着两人了。店家勿要声张,勿要惊扰左右,吾是要缚回复命的。汝一报官,要了这两人性命事小,吾可就无法交差了!”

    报官无赏,还开罪大盗。这金锭值二万钱,班太公出手如此阔绰,店家不敢要金子,自然也不敢得罪两位太公,报官的事就免了。众商贾、镖师、驼客们听说是班太公的驼队抓住了自家逃跑的奴隶,便都十分扫兴,怏怏地一一返回各自房屋。

    室外冰天雪地,寒风呼啸。室内炭火正旺,被抓的二匪已经被扒光衣裳,身上仅剩小衣,吊到房梁上。但两人很镇定下来,紧抿着嘴,听凭处罚,任怎么打就是不出声。都说是逃跑的家佣了,断然不会真的为难他们。

    可班超却不想浪费时间,等店家和鄯善商贾一出门,便扭头示意一下,“往死里打,然不准打坏!”

    折腾得驼队不得安生,一顿打是逃不了的。蒙榆、周令等的就是这个时刻,私刑开始。既要往死里打,还不能打坏,这是技术活,但对蒙榆、周令不是难事,将二匪结结实实胖揍了一顿。多年恩怨,一朝渲泄,二人掌、拳、脚、鞭并用,打得心里痛快,打得丝毫不手软!

    二匪到底是道上好汉,蒙榆、周令变着法儿揍,虽然皮糙肉厚,但也鞭痕累累。可二匪闭目,听其收拾,眉头都未皱一下。

    气也出了,惩罚完毕,蒙榆、周令这才将二匪放了下来,摁手于案上。寒光一闪,班驺和班秉已挚出锋利的剔骨短刀,笑嘻嘻地架在两人手指上。先用手指试试,找到最软的位置,然后欲一一切下他们的手指。

    见二匪默然以对,根本没有害怕的样儿,班驺怒了。他先委琐地褪下二匪小衣,然后小刀慢慢下移,渐渐接近了二匪裆下一大团雄伟的赘物,还撩拨了几下。到底是神奇的东西,竟然象吹了气似的瞬间挺直起来,如抛车长臂一般,肉头肉脑,一柱向天!

    “狗日的,办事的家伙还真不赖!”班驺感叹一声,便用小刀慢慢找到根部。

    这可是男人命根子,是欢乐所在。二匪见小刀冲着这去了,且上上下下缘棍找着位置,不禁魂飞魄散,浑身战栗。他们拚死扭曲躲闪着,双腿紧挟,动作又不敢大了,生怕不小心被弄伤,甚至一刀费了家伙。

    包括班超在内,众人哈哈大笑。尤其是五名科雉,男人的家伙她们没少见,但二匪如此伟大的本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且即将被切下,还是令她们大感惊奇。五女伸着脑袋,目光贪婪,嘴上流着垂涎,身下溪水潺潺,目不转睛地盯着二匪裆下巨物。

    如此戏弄,二匪身体越发不受控制地膨胀着,硬似铜铁,令众人笑翻了天。即便二匪脸皮再厚,当着男人、女人的面被现丑、作弄,还是让他们无地自容。

    班秉见班驺玩得有点过,班超明显现出不悦神色,知其玩得太下流,便甩手给了班驺一掌。班驺这才笑嘻嘻地提上二匪小衣,重新用刀准备切下手指。

    “吾知汝二人是靠手指吃饭,这指头十分珍贵。这样吧,切下双手十个手指第一节,然后放了,汝二人还可以放牧为生。”

    折腾人的事儿最开心,尤其是折腾两个天下闻名的沙匪酋。因而班超说完,班驺和班秉便挤眉弄眼、嘻嘻哈哈地又要动手。

    五名科雉挤在坑角,她们仅是卖肉的,自然害怕血溅到身上。这些胡女见识过南来北往无数赶驼客,杀人的事虽然不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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