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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班超-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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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公子的玩物。

    最会搞定侍婢的冯公子这回碰上了茬子,什么温柔功夫、钱财名分利诱,芙蓉就是不让冯垦上手。急火攻心的冯公子只能把邪火撒在其他女人身上,他感觉失了面子,便因爱生恨,下决心用狠招收拾她!
………………………………

第八章 月黑风高

    自视为救世主的冯垦,倜傥不羁的冯公子,竟然一次次被一个侍婢断然拒绝。恼羞成怒之下,冯垦便将芙蓉暴打了一顿,然后悄悄关进田地庄园中的私牢,欲用饿刑逼其就范。

    可冯垦没想到的是,几天后,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可刚烈的芙蓉就是不松嘴。

    冯垦虽然风流,但他与多数世家大族公子不一样的是,他从不强奸侍婢。汉代严惩强奸,强奸庶民,尤其是强奸**,按汉律是要严惩的。但奴婢是奴隶,是享受不到这个法律保护的。汉律禁“奴、主通婚”,仅是禁止男奴与女主人之间发生婚姻或性关系,男主人与女奴之间的性行为或婚姻却受到保护。

    如《二年律令》规定,“奴娶主、主之母及主妻、子以为妻,若与奸,弃市,而耐其女子以为隶妾。其强与奸,除所强。”“主婢奸,……有子,子畀婢主,皆为奴婢。”“复兄弟、季父伯父之妻、御婢,皆黥为城旦舂。复男弟兄子、季父伯父子之妻、御婢,皆完为城旦。”

    所谓御婢,就是与男主人有性关系的女婢。《二年律令》对“主婢奸”的行为非但没有禁止,甚至还加以保护。虽然如此,冯垦还算是有良心的主家,他没有强奸芙蓉,也没有强奸过其他侍婢。相反,他只会威逼利诱,让侍婢们、徒附们心甘情愿地主动献身于他。

    对情不甘心不愿的女子,即便是低贱的侮奴(注:汉代三辅方言称奴婢为侮、侮奴,奴婢贱称),他也从不强来。用他的话说,那是奸尸,太低级、太没品位了。对玩女人颇有境界、心得的冯公子,断断做不出。

    芙蓉失踪,当时还年幼的冯府女公子冯菟情知是兄长搞鬼,她和冯垦大吵了一架。她知道下面将要发生什么,便奔到班府求班超帮忙。没找到班超,她直接求夜玉和雁旋。

    于是夜玉至冯府,向于氏提出欲借芙蓉为婢。可冯垦正在气头上,他是家主,他不说,上哪找去?毕竟是人家的私婢,人家不送,夜玉没法,只好怏怏返回班府。

    那天晚上月色如水,那也是班家迁回安陵的第一年夏天。当时,班超一个人住在田舍内看庄稼。夜里三更多天,他策马在田地里巡视一圈。当巡视到成国渠边时,忽然内急,便下马至河边小解。忽然看到河面上一团飘浮物蠕动了一下,细一看,那分明是一个人,正在弱弱地挣扎着。

    有人落水?班超大惊,迅速扑下河面,将此人捞了上来。

    这是一个女人,她仰面浮在水面上顺流而下,一根垂到河心的枯柳枝将其挡住,从而救了她一命。当时班超并没看清是冯家侍婢芙蓉,从水里刚捞起来时,她的头发披散在脸上、身上,不停地呕吐,象水鬼一样很是吓人。

    原来,芙蓉已经饿晕,冯垦以为其必死,便命小厮夜里悄悄将其埋了算了。可小厮嫌麻烦,干脆扔水里冲走了事。没想到,芙蓉是被饿晕的,灌了一肚子水的芙蓉竟然呛醒了过来,见自己在水中,便拚命挣扎。可她已经无力自救,就在此时恰好班超看到了。

    班超将其带回自家田舍,并喂了她一碗粥。芙蓉一直在迷离中,喝完粥后便又昏睡了过去。她一身透湿,赤着脚,田舍中又无衣可换,班超救人心切,便用马车将其送回班府,并直接抱到后宅阿母屋中。

    二公子深夜拉回一个溺水的女人,阿母樊儇顾不得询问来历,先换下芙蓉身上的湿衣裳,擦干身子,让其卧于自己的榻上。这时,夜玉也起来了,她一见便知正是冯家“失踪”的侍婢芙蓉。

    第二天,芙蓉便缓了过来。她原无大碍,只不过是饿的。将息几日便梳妆起来,原来是个干干净净、温雅可人的小寡妇,全家都很高兴。冯家要将芙蓉埋掉、扔掉,送回冯府她定然没有生路,于是阿母便将其留在班府,留在自己身边。

    冯垦很快便知道了,他虽然心里恼怒,但班家有恩于冯家,且冯家与弓家为敌,全赖班家护佑呢,只好咽下了这口恶气。当年弓家夺小西河边冯家膏田,冯垦父冯斌已经走投无路,是刚从河西跟随窦融来到雒阳的班彪出手,办了为非作歹的弓家,帮冯家保住了家业。

    芙蓉是一个风华月貌的小寡妇,已经二十出头,该给她找一个归宿。于是不久后,夜玉便将做主,将芙蓉嫁于高大魁梧的龙三。

    龙三已经四十岁,原为陇右人。建武三十年(公元54年),也就是班家迁回安陵的那一年,烧当羌寇掠陇右,龙三父母和妻、子尽亡。烧当羌之乱后,他孤身一人,来到安陵,自愿在班家为徒附。

    芙蓉与龙三婚后恩恩爱爱、和和美美,很快便有了两个娃儿。可是,一场无名大火,一个美好的小家庭毁灭了。

    大火过后,班超和班秉、班驺三人顾不上安慰芙蓉,而是绷紧神经,守护着班冯两家。

    田舍被大火烧毁的几天后,安陵邑又发生了一件怪事。仅仅一个晚上的功夫,安陵邑各家各户共十七八条土狗,全部被人用肉饵毒死。啬夫冯垦和里魁们一起报到县衙,可是隗里县衙门的求盗们勘查了一番,找不到毒死狗的人,自然也就成了一桩无头案。

    田舍失火,安陵一夜狗死光,连田舍中的徒附都不放过,让班超越发谨慎。杀掉雍营五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雍营士卒迟早会怀疑上他们,自然也就不会放过他们。

    风声越来越紧,从火灾之后开始,每天晚上,班超都住在阿母樊儇的后院厢房之内。班秉、班驺二人,则轮流警戒,一刻也不敢大意。

    这天晚上,天黑得象锅底,班驺抱着剑在三个院内巡视。

    夜里三更,里监门班伍的敲更声刚过去一会,班驺巡视到中院时,忽然见四个黑影在黑暗中翻进班府院内,班驺截住厮杀开了。班秉听到动静,也赶紧冲出屋,加入战团。二人敌住四人,黑暗中打在一起。

    “大兄,小心!”

    甫一交手,班驺便感觉对手非同常人,心里骇然,便对班秉提醒道。
………………………………

第九章 暗夜杀手

    中院打得不可开交时,中院的小厮、侍婢们都按照班超先前的安排,全部躲到屋内不得露头。虞四月提着剑,带着两个小厮防守着后院正房的门。班超先跳上屋顶,确信后院没有危险,这才跳进后院,又翻上中院屋顶观战。

    这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微弱的天光中,班秉和班驺被四人围在核心,已经落了下风。班超已分辨清楚,这四人是西南高原的羌人,手中所持的不是剑,而是月牙儿一般的弯刀。他们只有两人在激战,步伐灵活,出招凶猛,让班秉、班驺二人不敢丝毫大意。

    他们两人一组,互相掩护,打得有章有法。两人与班秉、班驺缠斗时,总是有另两人持弯刀在外围警戒。

    这是重金聘来的羌人杀手,身手非同寻常。班超又想起几月前在雒阳雒水河畔,两名羌人竟然追杀到皇城根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雍营这帮人下重金请来有如此手段的杀手,这是要灭班家门啊!

    既报了仇,又嫁祸于化外羌人,盘算得不可谓不深!

    一阵夜风吹过,院内外的榆树、槐树沙沙作响。班超确信除此四人外再无他人,便抽锏在手,准备加入战团。可没等他跳下院子,一名羌人已经发现屋顶有人,竟然纵身而起,灵巧地翻上了屋顶,连脚下的筒瓦都发出丝毫声响,瞬间一柄弯刀便杀到了班超身前。

    班超挥锏迎上,在重锏的破空声中,对方却灵巧地抽刀躲过。

    羌人体形高大,披着头发,却身形灵活,刀法轻巧。连着过了三招,竟然打得不急不缓,在这个斜坡瓦顶上,他行走自如,如履平地。此时,另一人又跃上屋顶,右手持弯刀,左手持链,抡圆了夹攻班超。

    此时,院内地上形势已经发生微妙变化,班秉、班驺二人已经背靠背,互相掩护着缠斗着两名羌人,并不时传来“啊”“啊”中刀时的轻叫声。班超听得明白,这声音全部来自于班秉、班驺二人。

    他心里开始担忧,怕打下去二人会出意外。于是,他振奋精神,用一片锏花将屋顶二名羌人驱离自己。同时,左手陡然抽出短刀,居高临下,“飕”地一声掷向院中地上。

    屋顶左面的羌人发出尖利的示警声,但是晚了,院内羌人未防空中攻击,“啊”地一声,短刀直直插入一名羌人后心。中刀后的羌人,身体摇晃了一下,以弯刀柱地,硬撑着欲再战。班秉抓住战机,墨者古剑平削过去,羌人头颅飞出进黑暗中,无头尸首又摇晃了一下,才仆倒在地。

    另一名羌人刚要去救,班驺抓住战机,一剑刺入其左大腿。羌人“啊”地惨叫一声,回手一刀,刀尖贴着班驺脖子前面皮肤掠过。班秉跟上一剑横削过来,羌人头颅又被切断。

    屋顶之上,班超冒险掷出短刀,为班秉、班驺解围,也让他自己陷于险境。身后的羌人从坡下跃起,弯刀直刺班超左腿。班超来不及移动身体,在左手中短刀出手的同时,右手重镜回身一锏向后拍去!

    只听屋顶上先后传来“啊”地一声中刀时的惨叫,和一声沉闷的“啪”地一声。

    班超腿上中刀,而偷袭的羌人,其脑袋已经被重锏拍得米分碎,尸体骨碌碌地滚下屋面,落向院内。剩下最后一名羌人,却未逃走。他见班超已经负伤,便欺身上前,一柄弯也翻腾着,想罩住班超。他打得极有技巧,丝毫没有胆怯之态,弯刀绝不与重锏相撞。

    班超左腿受伤,行动稍受影响,在屋顶之上行动略微受限,便显得被动。恰在此时,班秉、班驺已经跃上屋顶,羌人见状欲逃,被班超抓住战机,一锏拍断右臂,弯刀“哐当”一声掉到瓦面上。班秉、班驺二人贴身跟上,一人一剑,羌人双腿分别中了一剑,身体扑嗵撤到屋顶,翻滚着掉到院内。

    屋顶瞬间安静下来,又一阵风儿吹过,虽然是热风,班超却感到浑身寒冷。

    “尕叔……不能倒下……”班驺惊叫一声,与班秉二人挟着班超,从屋顶跃下。班秉将负伤的羌人捆起,班驺则将班超扶进室内,就在黑暗中躲于榻上。

    班超有点眩晕,身体发凉。班驺点起灯一看,不禁凄厉惊叫到,“血……压住……”

    嘴里叫喊着,早已经一把死死压在伤口上,但是,班超的左大腿上血如喷泉一般,根本压不住。班驺吓哭了,嘴里大叫,“大兄……快帮吾,尕叔要死了……”

    班秉站进屋内,见状也慌了,他也扑上来,与班驺一起想拚命压住。但是,鲜血仍透过他们的手指间,汩汩地流出,二人乱成一团,呜呜地哭了起来……

    就在此时,虞四月、阿母、师母三人带着芙蓉、慕容越等侍婢、小厮都赶了过来,几个女人一见都吓得呜呜哭了起来,倒是虞四月显得万分地冷静。他高叫道,“速点火把,把刀烧红!”

    小厮迅速点起松明火把,虞四月抽出班秉的短刀递给小厮在火把上烧着。然后自己冲到班超身边,抽出自己腰带,将班超左腿上端紧紧扎住。同时命道,“速拿香炉!”

    众人已经从混乱中反应过来,慕容越从长条案上端过来香炉。刀烧红了,虞四月命令道,“松开手!”等班秉、班驺手一松,阿母樊儇将一炉香灰倒在班超大腿上,血已经不再喷涌,虞四月将短刀对准仍往外涌血的伤口,将红红的短刀重重地烙了上去。

    伤口并不大,位置在班超左腿膝盖之上,大腿内侧。羌人手法太专业了,且持的是月牙形弯刀,竟然能从侧面准确地刺破血管,令人惊叹。如果不是班超反手一锏拍碎羌人脑袋,后果不堪设想。

    “滋滋”声中, 刀上冒起一阵青烟,一股焦糊味儿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令人欲呕吐。等虞四月拿起刀时,伤处已经被烙焦,血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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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贪淫惹祸

    虞四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才对阿母樊儇禀报道,“夫人,不妨事,血止住了。伤口不大,半个月即愈……”

    老夫人点点头,夜玉这时才哇地哭了起来,抚着仍在昏睡的班超脑袋道,“小祖宗,有个三长两短,大人还能活么……”

    班秉、班驺面向老夫人和师母跪下请罪,“祖母,师祖母,尕叔是为救吾二人……”说着,便将打斗过程说了一遍,听得众人惊讶不已。

    阿母樊儇道,“不怪汝二人,都是班家好后生!四月,速到冯家找于阿母,讨一点密砖(注:即西域产原始红糖)、栗米,让三人好好补补。一家能不能逃到雒阳,就看这三个娃儿了!”

    虞四月答应一声,去了。

    樊儇又对夜玉道,“小玉,给两个后生包扎伤口……”

    众人这才发现,班秉、班驺二人衣衫破碎,每人身上都有十几处轻伤。

    樊儇又命众小厮,“勿动尸体,看好逮住的歹人,一会请啬夫连夜报官!”

    不一会儿,于氏带着冯垦、吕氏就来了。此时,班超已经被班秉、班驺移到前院自己的卧室内。见班超昏睡着,腿上伤口上包扎着白绢,班秉、班驺二人也浑身是伤,吕氏吓得嘤嘤地哭了起来。

    于氏感叹道,“此次不是这三个小东西,屠净班家,于家也会一个不剩!小东西真采班大人代啊,英雄盖世!”

    吕氏和芙蓉则熬好密砖水,给班超灌了下去一大碗。又逼着班秉、班驺二人,一人喝下一大碗。

    发生这么大的命案,冯垦不敢耽搁,要连夜报官。“吾先看一眼中院,对县令也有话说!”他嘴里说着,便命小厮挑着灯笼伸头向中院看了一眼。远远便望见一颗头颅,他“哇”地一声吐了一地,再也不敢看了。

    如此大案,自然迅速惊动了右扶风、京兆府。

    隗里令古春连夜便亲自来勘查了现场,这一地尸体、鲜血,让他大惊失色。尸体和俘虏都是高原披发羌人。班家与羌人并无过往啊,能臣古春迅速将田舍失火案、安陵邑看门狗集体死亡案与此案并案探查,并将目光盯住了住在槐里县的雍营。

    求盗们将尸体抬走,并将俘虏收入槐里狱中。

    第二天,古春又与右扶风、京兆府的贼曹掾吏,重新来勘查了现场,最后他们会商决定,仍由隗里县侦查此案!

    但是古春案子并未审完,俘虏却在几天后被人药死在隗里狱中,让此案成了无头案。古春大怒,治了两名狱吏和三名狱监的罪,但串案除了知道歹人身份为羌人外,其余终因无其它线索而不了了之。

    班超一直在昏睡着,班秉、班驺带着一身伤痛,把班、冯两家的徒附们都组织起来,轮班巡查安陵邑内的班府、冯府,田地中央的冯家庄园。樊儇和夜玉也搬到了前院,一直焦急地守着班超。

    这几天,是班、冯两家大人最难熬、最仓皇的时刻。中院房顶、院内血迹斑驳,成群的绿头苍蝇在嗡嗡乱飞,每到夜晚,阴风阵阵,连班超的师傅虞四月行走在中院都战战兢兢。于氏、吕氏、冯垦和班超的小徒弟冯平四人,侍婢、小厮们都不约而同地住在班家前院。

    虽然班超还在昏迷中,但众人都觉得这里最安全。吕氏每天炖鸡羹,肉让班秉、斑驳吃,汤由芙蓉、慕容越灌喂班超,好让这三人尽快恢复过来。

    班超虽然昏睡着,可当甜美的鸡羹到了嘴前时,却会抽抽鼻子,自觉张开嘴来,让两个侍婢忍俊不禁。在两家大人心目中,此时的班二公子和他的两个随从,从来没有现在这么重要过。

    冯垦几天没和李二家的厮混,有点实在熬不住了。第四天晌午后,他策马返回自家的庄园,并急火攻心地直奔庄园的西南角。那里有一团五座茅屋,李二家的茅屋在最外边,靠着庄园的围墙之下。

    李二见东家匆匆返回庄园,直接就冲自己家来了,当然知道他来干什么。于是,他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孩,住到了庄园外破败的寒瓜(注:即西瓜)棚内。

    往年瓜地里这季节到处都是圆滚滚的大寒瓜,可今年由于持续大旱,靠从成国渠肩担手提弄水来浇灌,瓜都没保住,自然也不需要人住棚内看瓜。但就这么一下,阴差阳错救了父子三人一命。

    李二避出去了,冯垦与李二家的**,两人顾不上说一言,便纠缠到了一起。两人抵死奋战,势均力敌,整整半个时辰方毕。

    **过后,室内也暗了下来,李二家点起油灯。她一脸红晕,身子软得如一滩泥,躲在冯垦的臂弯里喘息着道,“冤家,汝想弄死人家耶……最近安陵不太平,晚上要是住下,吾起来做饭……”

    冯垦原本晚上准备住在这里的,闻言便一跃而起。原来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他偷偷将李二家的带到自家望楼上。这里有自家小厮护卫,他侥幸地认为,班府刚发大案,这时的安陵晚上或许不会出事。

    夜深时分,冯垦与李二家在二名侍婢的帮助下,仍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呢,忽然外面天亮起来,庄园内也开始喧嚣。冯垦大惊,翻身起来,推开望楼窗户,只见庄园西南角熊熊大火已经映红了半边天。

    李二家的“嗷”地尖叫一声,便哭泣着要冲下楼去,被冯垦挡下,胡乱穿上衣裳,才一起赶往失火的地方。徒附们正在救火,可火势太大,几个月未下一滴雨,此时茅屋见火就着。风助火势,劈劈啪啪声中,五座茅屋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火球。

    只见现场一片混乱,徒附们在自发救火,乱成一团。已经逃出的数人,都是身强力壮者,而老弱妇孺则已经全部葬身火海!

    此时,虞四月带着班家的徒附们也都提着水桶赶来了。冯垦是啬夫,熟悉救火套路。他迅速将徒附们组织起来,并急命徒附从小西河内担来水,浇湿路对面的茅屋,防止其它茅屋也被烈焰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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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告别祖茔

    大火整整烧了半夜,直到天快亮时,隗里令古春未等人报案,便带着求盗们匆匆赶来了。

    这场大火,五家徒附被烧死老少十一口,仅有四名年轻力壮的年轻人虽被烧伤,但侥幸逃脱。只有李二一家,毫发无损。古春命收敛了死者骨骸,勘查了现场,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却将李二一家羁押在庄园的望楼内。

    冯垦见状赶紧向古春说了实话,李二家的为救丈夫孩子,也频频点头。隗里令古春看了这滩祸水一眼,虽然此时的李二家的已经成了一团黑炭,脸上、身上都是烟灰,古春仍皱了一下眉头,便放了李二一家。

    等这一家人出去,古春严厉地看着冯垦道,“冯太公,这火是冲着你来的!”

    隗里令古春的话,让冯垦心惊肉跳,“大人,不会吧,吾未得罪过人。难道,是……”

    “不要胡乱猜测!”古春厉声打断他的话,“未得罪过人?班、冯两家,亲如一家,人尽皆知。汝两家联手,在安陵……不,在五陵原,得罪过的人还少吗?!”

    县令声色俱厉,冯垦丧了胆,两腿瑟瑟发抖,古春又安慰道,“然纵火者,更为可恨,是为死罪!最多一个月,班家、冯家这两场无名大火亡者,本官定会给一个公道!汝要抓紧善后,安葬亡者,抚慰幸存之人,妥为安置众徒附。”

    “大人,歹人猖獗,吾当如何自处?”

    “暂避月余!”隗里令撂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儿,便带着求盗们走了。

    将死亡徒附安葬,又安置好李二一家和无家可归者,冯垦再无心事与李二家的纠缠。他匆匆返回安陵邑,未回冯府,却径直来到班府。班超仍在昏睡着,芙蓉与慕容越不停地给他擦着身上和额头的汗水。

    冯垦静静坐到班超榻边,见班超平静地睡着,无一丝异样。他回避着两家大人问询的目光,这才老老实实地跪到三位老人面前。老人们都冷着脸,于氏则倒拿起掸尘,泼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顿,嘴里轻声骂道,“不看看都什么时候,汝也真是不争气……”

    吕氏恰好带着侍婢拎着鸡汤来了,见到冯垦,这个贤惠的女人扑上来就踢了冯垦几脚,嘤嘤哭着骂道,“狗改不了吃屎,念念不忘那个妖精,害死了这么多人……不怕厉鬼找汝索命?”

    冯垦任凭阿母和妻子斥责,他羞愧不已,低着头就这么一直跪着,将古春的话儿传达了一遍。班家如此仁厚人家,班家两位老人也未阻拦。但老人们很快便不理会跪着的冯垦了,风声越来越紧,她们围坐在班超的榻前,盼着这个后生快点醒来。没有二公子和他的两个随从,一家老弱病残,能避哪去?

    只到第五天,班超才在众人的期盼中醒来了。其实,班超的伤并不重,他只是失血过多。大人们见他醒来,虽然身体明显虚弱许多,但还都喜极而泣。尤其是芙蓉和慕容越两个侍婢,高兴得贴着班超眼泪哗哗地流。这一幕,让两家的大人都感觉出点异样儿。这两个丫头,分明是已经把一生寄托给二公子了。

    冯家庄园失火的当夜,大人们已经定策,待班超、班秉、班驺身体还原,两家一齐远赴雒阳。两把大火,一场暗杀,对方已经图穷匕现。留在这里是必死,出逃还能有一线生机。

    槐里县加强了对安陵邑的防范,能臣古春悄悄将这三起案子并案侦查。羌人线索断了,但他将这三起凶案与私修国史案联系起来,已经将目光盯向驻在本县的雍营。可推理不能定罪,他需要证据。只要有了确切证据,他便可以上书司隶校尉部,参雍营护羌校尉石凉。

    这天,班超专门悄悄派出小厮到茂陵宋家、平陵曹家,通知冯菟、班昭两个出嫁的女儿,两家要暂避雒阳。班超还专门叮嘱两个嫁出的女儿,不要来送行,平时要深居简出,免得引起麻烦。

    曹家势大,班超并不担心班昭的安全。相反,他担心冯菟。小厮回来后,班超问道,“女公子过得如何?”

    小厮不经意地道,“不好,宋太公卧病不起,吾未见着。女公子里里外外当家,宋家就她一个顶着……”

    班超闻言,心里一阵戚然,说不出的难受。

    这段时间,冯垦按照于氏令,打开仓库,给班、冯两家的徒附们逐户分粮,并足量供应班府粮菜。而樊儇和夜玉也未再顾什么家规,命运已经将两家紧紧地拴在一起,眼瞅着又要长途奔命,再阻止便是矫情了。

    约半个月后,班超已经行走自如,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而班秉、班驺二人,身上的轻伤也已经愈合。两家便开始收拾好,准备出行了。

    这天,老夫人樊儇带领全家,到班彪坟上烧了纸。手扶墓碑,樊儇想起与班彪一起逃命的日日夜夜,不禁沾湿衣襟。“大人,大灾之年,班家在安陵住不下去了。我要带领全家到雒阳投奔固儿,为儿孙讨个活命。待吾百年,也会来陪伴汝……”

    樊儇和夜玉都大哭了一场,然后又分别在班稚夫妇、樊大人夫妇、夜玉的阿翁阿母和左车的坟上都烧了纸,哭了坟,算给先人告了别。

    当年万不得已迁回故郡,今日万不得已重迁雒阳,老夫人这行动是明确告诉各方,班氏未屈服,这是要堂堂正正地走。河西军的后人,腰绝不会弯!

    到雒阳需要钱,班超原准备挂牌出卖老宅和田地。可大荒之年,一片萧条,薄田旧宅是卖不动的。这时冯垦主动提出,要以五万钱盘下这一区老宅和四顷薄田。原来,冯家要跟随班家逃命,两家这一趟需要的盘缠不会少,知道班家家规清高,于氏便命冯垦主动盘下田宅。

    “班老二,汝记住欠我二个情吧。汝是池中的龙,这一走未必还会回来。而吾,离不得五陵原,肯定是要回来的。这老宅风水好,加上四顷薄田,权当我替汝守着。汝走了,就让班伍老人家留下看家吧。班家人随时回来,孟坚或汝发达后,都可原价收回。”

    “这情我记着,四顷地只值二万钱,吾只要汝三万钱。另一个是什么?”

    “汝和阿妹菟儿不干不净,又不娶,她现在过得并不好,想想吾便想揍你,汝狗日的伤天害理啊!”

    原来,冯菟当年新婚之夜竟然未落红,成为君姑家的把柄。虽然夫君宋洪和两个老人并不计较,可一家上下人多嘴杂,仍有人在背后指指戳戳,时时以此轻视冯菟。茂陵也有传言,说冯菟作小女时便与班家老二亲亲热热、勾勾搭搭,早就有一腿。这传言虽然宋洪不信,但还是弄得冯菟几乎不敢回娘家。
………………………………

第十二章 亡命途中

    冯菟为宋家生养了两个儿子,且在夫家谨守妇道,宋家上下虽渐渐忘了此事,但冯菟却总觉得欠了宋家。

    “吾冤死了,我对天发誓,绝没动过汝阿妹。”在冯垦面前,班超咬着牙,心虚地说着假话。自己连脖子都阵阵发热,可无论如何是不敢说出真话来的。

    他自然不能对冯垦说实话。冯菟当年挖空心思,就想嫁给班家老二,两人也常在***打闹闹,甚至那年的端阳节后在田舍中两人都差点合二为一。可冯菟的一巴掌,在紧要关头坏了班超好事,功败垂成。

    但是,那三月桃花一般鲜妍的一抹少女初红,却成为他心中永远的愧疚和永远的记忆,当然也是永远也还不清的情债!

    冯垦话虽然说得够狠,要把帐都算在班超头上,但也就一说而已,“动没动,只有天知地知,汝和她亦知。汝不承认也罢,反正,我是将此仇记在汝头上了!”

    就要离开安陵邑了,夜玉仅留下二名小厮和三名侍婢,一起赴雒阳。其余小厮、仆人和侍婢和十六家徒附,则全部暂留在冯府。樊儇和夜玉并不想这样,可实在是没法子。夜玉则和仆人、侍婢庄重相约,如到雒阳有了转机,一定来接回他们。

    “喂,商量一下。到雒阳后,还是将芙蓉还给吾吧,算汝报答吾为班家守着安陵家业,也算汝补偿对吾妹的不是。小厮、仆人和侍婢,将来班家咸鱼翻身,吾一并奉还。你看……”

    冯垦偷眼看着正在班超房内忙碌的芙蓉和慕容越,嘴角拖着垂涎,欲言又止。

    吕氏够狠,只带着自己的贴身小侍婢,冯垦的相好们她一个未带,她是成心要治治风流的冯公子。这可要了冯垦的命了,他便又打起了收拾得干干净净、长相甜美的芙蓉主意。

    芙蓉嫁龙三后,因龙三是班家徒附之首,且有勇力,他自然未敢再动心思。现在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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