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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侯班超-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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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王霄聘鬻带着国民逃到南谷盆地不久,护商队已经失败,屯长以上将领多数阵亡,只剩下护商队先锋、屯长五骞率领的三百余残部退回分谷关拒守。

    五骞退回分谷关后,据关拒敌,一步不退,张望久攻不下,便暂且退回北谷营地。五骞这才找到国王霄聘鬻禀报,旋耶扎罗将军被人射了冷箭已经阵亡,并将旋耶扎罗的铜符信与玉雕牌呈给国王。

    原来,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候,张望在大营正面发起佯攻吸引护商队注意,在叛徒的帮助下,另一支无忧军人马却从大营的后辕门偷袭得手。惨烈的战斗迅速在大营内展开,护商队以队为单位人自为战,旋耶扎罗与五骞互相策应,勇不可挡,连斩数十敌,令人魔们胆寒。

    从后营潜入的敌卒眼看就将被赶出,就在此时,一支罪恶的重箭从后方击中并贯穿了旋耶扎罗后心。这位伟大的汉军将领连头都未扭,便带伤瞬间又斩杀两人,终因弩箭插入心脏,无声地仆倒在雪地上!

    主将阵亡,护商队发疯般地击杀人魔,可无雷国兵们士气还是受到巨大影响,在敌前后夹击下,无雷国兵先败下阵来。护商队付出二百人阵亡的惨重代价,依然独木难支,前锋五骞便当机立断,迅速组织护商队突出重围,撤到分谷关!

    国王迅速派左相梁角为信使,向人在蒲犁谷的悬度营主将萨里库勒与人在桢中城的商尉纪蒿报警。王妃也敷则含泪将旋耶扎罗的铜符信与玉雕系在北风的腿下,并将其放飞出去,向汉大使班超紧急的报警!

    田虑一直在天池谷呆到五月份末,他与萨里库勒、国王和但甫隆重安葬了旋耶扎罗和阵亡将士们的遗体,并按照纪蒿令一直在排查那个放冷箭的奸细,但他不擅此道,终一无所获,最终不得不恨恨地撤军。

    只到六月底时,波绍追踪一支商队至西夜国并逮捕了贾胡,真相才大白于天下。原来,这个胡贾叫西·莫臣,大宛国人,波绍在西夜国动了大刑,此人才交待了实情。他被张望策反后便为乌即国服务,率商队进入天池谷后,他用重金收买了孙苤等三名护商队士卒。

    波绍为此专程上了一趟葱岭,他在旋耶扎罗的坟前祭奠了这位勇将。天降小雪花,乌云笼罩葱岭,大地同哀。商队共一百二十七人被在坟前集体斩首,而护商营前锋五骞和旋耶扎罗的老部下们则亲自执刀,将贾胡西·莫臣及孙苤等三名奸细全部零割活剐,祭奠“南天柱石”旋耶扎罗的英灵!

    接着,波绍又返回西夜国,因犯了灭族大罪的孙苤等三名护商队士卒全部是西夜国人。西夜国国王昆兰大怒,为震慑西域各国、各部族蠢蠢欲动之人,她将三个奸细家人九族之内共九十余口,全部血腥腰斩,悬头示众!

    ……

    护商队失败,旋耶扎罗阵亡,悲伤的气氛一直笼罩着北岭练兵营地。四月初,田虑击破无忧军并重建铁擀关后,便派斥侯将战况传回大营。

    旋耶扎罗竟然是被叛徒射杀,这令众将无不震惊不已,也一时难以接受。怒不可遏的淳于蓟严令波绍,“限三个月找出凶手,否则提头来见!”

    波绍欲行,军师灌藉又叮嘱,“护商营专事剿匪,自古兵匪一家,护商营手中必握有大量线人。焉渑麾下斥侯遍布西域,这些斥侯、线人必混迹、隐藏于各支商队之中。商队是绿洲精灵,走南闯北,消息灵敏。因此,将军可发动线人,隐秘暗查过往各支商队,应不难找到罪魁祸首!”

    波绍领命,亲自带着斥侯们奔赴葱岭!

    波绍走后,班超便病倒了,他整整躺了十三天。此时,人在盘橐城的寒菸并不知旋耶扎罗已经阵亡,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本来班超准备在今年的七巧节时为他们办婚事呢,可现在一对有情人却阴阳两隔。班超心疼寒菸,实在不知道如何将此消息婉转地告诉她。

    西域汉军即将出征,淳于蓟、蒙榆、胡焰、黎阳会商后决定为旋耶扎罗举行国葬,并在北岭州建衣冠冢,借以激励全军士气。可班超却拒绝了,他就一个字——“瞒”!

    瞒?这怎么瞒得了。寒菸可是疏勒国国相,与无雷国、疏勒国各州都有邸报往来,瞒谁也瞒不了寒菸啊。但班超热泪盈眶,坚定不移,“告诉霄聘鬻,并通报各州……能瞒多久便瞒多久……”

    淳于蓟为难地道,“司马,这要瞒到何时,对寒菸也不公平哪……”

    “瞒吧——”班超躺在病榻上,面色冷酷,热泪却滚滚而下,他咬牙道,“瞒到吾出征之时,便用出征大捷的喜讯,来祭奠旋耶扎罗将军的英灵吧!”

    四月初六日凌晨,晨操已毕刚返回大帐,一群喜鹊便从山上林间飞过来落在中军各帐顶上,叽叽喳喳地恬噪不绝,小姑、寡妇不胜其烦,“旺旺”愤怒地警告几声不听,便又扑上帐顶。喜鹊一哄而散,又落到其它帐顶吵闹开了。

    二犬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便怏怏返回帐门前,班秉抚摸着小姑、寡妇的大脖梗安慰一顿。当时的西域人与中原北方人一样,视喜鹊吵闹为凶兆,班驺看着喜鹊群自言自语忧虑道,“为何还无消息,婶子已足月了!”
………………………………

第十三章 班勇出世2

    “生娃儿急不得啊!”中军军侯华涂恰好走向班超的大帐,闻言便望着叽叽喳喳的喜鹊道,“人都说喜鹊闹凶,吾却以为喜鹊是衔函报喜。不信罢,近几日必有驿吏驰来!”

    人家都讨厌喜鹊,华涂却说是报喜,分明是胡诌,班驺气得扭头懒得理他。

    华涂正要走进班超大帐与众将一起朝食,辕门前几骑飞驰而来,原来是门令吏亲自领着驿吏果真驰来了,而且一来就是四匹马、两路驿吏。班秉、班驺兄弟二人一见,赶紧上来迎接。

    华涂对着班驺屁股上便是一脚,“还叱吾,这回信了罢!”

    这些驿吏一路是敦煌郡太守赵统派来的驿使,将鸿胪寺的邸报(注:汉时朝廷各衙与各州郡国县间互报信息的上行、或下行官方文书,有事则报)传来。班超打开泥封取出简册,原来是通报他班超,皇上刘炟已经册立妤贵人为皇后,他看完又不动声色地递给淳于蓟。

    自刘炟下达“罢屯”、“闭关”令后,鸿胪寺、太尉府、敦煌郡、别部等与汉使团的邸报、驿传已经停止,班超知道,这分明是大鸿胪窦固自作主张,专门给他班超发来的邸报!

    “苦日子,看来熬出来了……”淳于蓟感慨地道。

    众将传阅后无不大喜,淳于蓟的话,代表他们共同的心声哪!

    此时深受鼓舞的还有一人,那便是大汉著名的玉门关、阳关守将林曾,当他接到中郎将郑众令其东归的命令时,他同时接到了班超令他暂住精绝城的命令,现在他一直停留在精绝城内,进退两难。但他一直关注着西域形势,时刻关注着班超西域汉军的一举一动。

    汉使团轻兵北上姑墨、击破呼衍獗重兵攻击于阗国和疏勒国,以绝地奋战激发西域诸国斗志,也深深地激励着他这个汉朝大将。身为食俸比两千石的朝廷重臣、汉廷边将,他没有勇气抗诏不归。思虑再三,他只能选择挂甲离开汉军。

    他以伤病为由,专门派驿使禀报敦煌太守赵统,“末将因一身伤痛,请求乞还骸骨,卸甲养护天年!”

    赵统收到驿信后,无一丝犹豫,他深知林曾意图,便回函同意他的请求。于是,林曾便与永元、波绍一样,以私人身份加入汉使团。他重回于阗国汉苑,受到于阗国王尉迟广德、王妃南耶和国相私来比、辅国侯尉迟仁热烈欢迎。

    怕他再离开于阗国,尉迟广德亲自带着自己一家全部移居汉苑,明着是陪同林曾,实质是软禁。班超看到林曾和尉迟广德的驿函时,大为欣喜,当即便拜林曾为大汉于阗国镇守使、于阗守将,为大汉守护于阗国!

    尉迟广德与于阗贵族们这才放心回王城,林曾这也才“恢复”自由!

    除了窦固派来的一路驿吏,另一路驿吏也是来报喜的。他们是副商尉吴英、锦娘派来的,吴太公很有意思,为了能上阵征战,这几年她与锦娘每次与胡焰、肖初月行房必小心翼翼,谨防中招。或许受纪蒿影响,她和锦娘也有造人念头,毕竟胡焰与肖初月也不小了。总之她不是报喜,而是求名。

    “禀报汉使,请大使回函时为贵子赐名、字。”落款是“吴英”。

    班超看完愣了一下,淳于蓟接过去看完先是高兴,接着也愣了。

    主公喜得贵子,众将看完都欣喜不已。但看班超、淳于蓟、灌藉脸色严峻,也都怔住了。是啊,商尉如何?是否平安?这才是众将此时最忧虑的,可吴英那么沉稳谨慎的人,却一字未提。

    胡焰总觉得羊皮书比往常厚了一些,他带着歉意从蒙榆手中拿过信函,嘴里恨恨地大骂了一声,“锦娘这臭娘们儿,连报喜这样的喜事她都要耍玩……”说着,狠狠地瞪了肖初月一眼后,擎出短刀细挑开线,果然是两层,拆开看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

    班超接过一看,只见夹层里写着一排整齐的隶书毛笔字,分明是锦娘的手笔,“大使,好消息不怕晚。夏四月癸亥(注:即四月初三)寅时一刻,夫人顺产贵子,十三斤(注:汉斤),母子平安!”落款果然是“锦娘”。

    儿子?母子平安,班超喜上眉梢。但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略一沉呤,便提笔在帛上空白处写道,“名勇,字宜僚!”

    众将受到锦娘戏弄,无不大怒,当堂将肖初月撂倒就是一顿胖揍!

    喜事一桩接着一桩,冲淡了旋耶扎罗阵亡后笼罩在众将心头的阴霾。灌藉迅速派出两路驿吏,一路驰报纪蒿,一路向万里之外的雒阳给班母和班夫人邓尧、冯菟报喜。

    汉大使班超喜得贵子,南道各国都派使者至桢中城往贺。他们就象约好了似的,所派的使者全都是各国的王妃、公主。商尉府现在是南道各国的首府,各国王妃们、公主们、贵族妇人们络绎前来,桢中州的摸岭一时成为胜地。

    这些身负家国重任的妇人此次出使与往常不一样,她们都在摸岭住下了。纪蒿卧床静养,她们便一一禀报国中农牧商丁口等情况。

    自从纪蒿临盆起,寒菸就一直想来看望,可她是国相,一直脱不开身来。只到五月底,她借巡视各州麦田长势之机,才来到摸岭。

    今年疏勒国夏小麦、大麦与夏粟大熟,据邸报,南道各国今年都丰收在望,汉使正在筹划对北道用兵,粮秣已经有了保障,令她心情大好。

    来到摸岭时,见鄯善国的王妃陈穀、西夜国国王昆兰、苏毗国南山侯苏温耶母子、莎车王妃赤玊、以及拘弥国、蒲犁州、无雷国等各国贵妇都在这里。见到寒菸,这些贵妇们都小心翼翼奉承着她,寒菸则如什么也未发生一样,与纪蒿一起尽着地主之谊。

    可当天晚上,当贵宾们都退去,寒菸才抱着纪蒿哭成了泪人!

    秅娃儿已经长成十六岁的豆蔻少女,颥怜则已经成为十四岁的英俊少年,纪蒿一直将他们带在身边,还专门从敦煌郡请了一个世子给他们讲授《春秋》、《尚书》。纪蒿是当成闺女和儿子来养的,分明是对他们寄予厚望!

    现在,这对少男少女跟着陈隐习武数年,功力大进。秅娃儿与阿兄旋耶扎罗相依为命,当时当纪蒿将旋耶扎罗阵亡的消息告诉她时,小丫头一滴眼泪未流,整整两天她将自己关在室内。

    除了汉使夫人纪蒿王子颥怜外,她的室内谁也不准进。颥怜则抱着剑一步不离地呆在她的屋门前,陪着她以泪洗面。

    这些年呆在纪蒿身边,秅娃儿深受熏陶,连走路说话都学着夫人样儿。她一直将颥怜当成小弟弟关爱,现在颥怜已经离不开她了,姊弟二人两小无猜,情深义重。纪蒿看中眼中,心中便已有打算,等再过两三年便给他们圆房,也算让勇将旋耶扎罗泉下心安!

    “夫人,女公子与小公子一日未食……”吐鸬忧心忡忡地禀报纪蒿。

    不得已,纪蒿只得挺着大肚子去安慰一下这个小人儿。她进入秅娃儿房内,将她瘦俏的身子紧紧搂在怀中,“哭罢,哭出来了,就会好受些……”

    对着夫人,秅娃儿终于放开闸门放声大哭起来,等她哭累了,纪蒿才紧搂着她提醒道,“去给阿兄烧些钱,但不准再流泪了。流泪太多,眼会瞎的!”

    颥怜则一直默默陪在阿姊身边,两天后,小丫头自己打开门,她告诉纪蒿,“夫人,吾没事了……”纪蒿则热泪盈眶,心痛欲裂。

    纪蒿产下班勇后,秅娃儿和颥怜便成了护卫班勇的使者,他们一刻不停地看护着小主公,到最后连摸岭行辕的管家吐鸬要给班勇换尿布,都得向秅娃儿和颥怜颔首。

    现在,秅娃儿变得沉默寡言,只是练功更狠了。每天晚上,侍婢们侍候小班勇睡觉后,她便抱着膝盖静静坐在一边。而颥怜则安静地坐在案后陪着她,只到她困了要睡了,才会回自己的屋中跟陈隐睡一榻。

    寒菸来摸岭后,她一直躲着不敢见。小丫头现在已经没有眼泪,谁的话她都可以不听,但纪蒿的话她从不违拗。

    纪蒿与寒菸抱头痛哭,相对无言,秅娃儿推门进来。她走到寒菸身前,紧紧地抱住寒菸,小脸上荡漾着笑意,小嘴里说,“国相不能哭了,哭多了眼会瞎。阿兄不在了,还有吾。吾兄妹是解忧公主后人,为大汉死是阿兄本份!吾想明白了,哭也没有用,阿兄在天上,一定盼着吾笑。国相这么美,阿兄没福分啊,不过阿兄也一定盼着国相笑!”

    寒菸让她说愣了,她抹净眼泪,紧紧地将秅娃儿抱在怀中,“阿妹说得好,将军为国死是为本份,寒菸不哭了。寒菸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吾要令疏勒国国富民强,令龟兹人不敢造次,吾要让将军在天上看着吾笑!”
………………………………

第十四章 战略反攻

    各国贵妇们云集摸岭这段时间,秅娃儿其实比谁都要紧张。六月初,莎车国王妃赤玊告辞归去,临离去前给秅娃儿与颥怜都送了礼物。送给秅娃儿的是一幅中原并蒂莲云纹蜀绵,是当年光武大帝赏赐给莎车王贤的,弥足珍贵。而送给颥怜的,则是一柄精致的金柄小弯刀,刀鞘上镶着七颗五彩宝石。

    赤玊送如何重礼给这一对少男少女,纯粹是一个单纯的外交行为。因为这两个小人是汉使与夫人的养子、养女,且都与莎车王室有着刻骨仇恨,故而想借机拉近与他们的心理距离。

    等赤玊归去了,秅娃儿却将蜀锦与小刀都收了起来。颥怜不敢反抗,可怜巴巴地嗫嚅道,“阿姊,小刀是送吾的……”

    秅娃儿却霸气地道,“这刀汝不能要,也不看看是谁送的,姊的话也敢不听啦?!”

    “当然听!姊的话吾一定听……”颥怜赶紧信誓旦旦地点头,“只是,可是……”

    “可是个屁!国王、王妃都不是什么好人,赤玊是什么人,啊?想想汝一族是怎么死的,她的东西能要?”秅娃儿叱道。

    颥怜只好嘴上答应,可他还是心里不甘。几天后,他将小刀偷了出去藏匿在身上,没人时便拿出来玩耍。秅娃儿发现后,便搜出小刀,还抽了颥怜十几鞭子,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十四岁的颥怜已经成了一个清秀的小伙,他被阿姊打绝不会还手的,但还是气得几天不和秅娃儿说话。

    二祖父陈隐只好出面说合两个小人,但秅娃儿却对颥怜道,“汝都十四岁了,吾一般不打汝。可小刀有毒啊,汝不听吾话,还敢偷刀,莫非是想找死?”

    陈隐大惊,便想要过小刀看一下。秅娃儿不敢抗拒,便回到自己室内一会,将小刀拿了出来,还提醒陈隐道,“二祖父小心,刀口真的有剧毒!”

    “剧毒?汝怎么会知道?”陈隐拿走小刀,悄然抓了一条土狗试了一下。没想到,土狗只被破了点皮,竟然不一会儿便四足乱蹬,到晚上果真死了。

    这还得了,陈隐赶紧禀报纪蒿,“赤玊敢下毒,此事不能这么了了!”

    纪蒿却只令陈隐将小刀洗净,并由他收藏。她将秅娃儿叫过来,却再未提赤玊下毒事。秅娃儿逗着小班勇玩儿,纪蒿只是在一边缝着婴儿绣衣小袄、尿布。等小班勇睡着了,秅娃儿终于也坦白了。

    原来,颥怜长大后渐渐对故国十分怀念,赤玊来摸岭后,对颥怜也十分喜爱,这让秅娃儿感到警惕。于是,她便到大市上沽了一小块貔石(注:又叫信石或砒石,即砒霜原石,绿洲各部族自古便为药用),并以刀刃拭毒。目的便是吓唬颥怜,不让他被赤玊迷了头。

    “夫人,齐黎与赤玊都非常人,迟早必反。颥怜不懂事,吾是怕……”秅娃儿提醒道。

    纪蒿怔了一下,心里惊涛骇浪一般,这小东西将来怎么得了?!

    可她嘴里却道,“汝已经是大人了,汝这样做,仅是为吓唬颥怜,原本没有错。可汝想过没有,西域汉军练兵未成,汉使团此时手上无兵,呼衍獗正欲再犯疏勒,赤玊要是知道刀上有毒,这岂不是逼齐黎提前反汉么?”

    “夫人,吾只是……”秅娃儿赶紧想辩解。

    纪蒿将这个十六岁的美少女搂在怀中,叹息一声道,“天道煌煌,人勿逆之。齐黎恨汉朝,可其祖王却心向大汉。汉使取莎车,是欲取其民心。天下事,须牢记欲速则不达。能让齐黎一直不反,不是更好么?”

    “夫人,吾懂了!”一席话,令秅娃儿心悦诚服。

    ……

    阴历六月,疏勒国北岭州。

    早在五月上中旬,天气也帮忙,北岭州的大麦、小麦和夏栗都收割进了场院。淳于蓟则下令停训五天,帮助各部族奴隶和徒附们将收割新麦抢割、打好、晒好进囤。

    商尉府的邸报也来了,“鄯善、于阗、拘弥、西夜诸国及诸小小国,粮食大部进仓,春荒无忧!”往常每年春季,都是各国下层吏民最难熬的荒季,但现在疏勒国已经连续两年大熟!

    六月初,左相府再用专函禀报,“商道繁盛。田地墒情较好,各国正在抢种秋粮。依往年收成预计,疏勒全国秋粮能收三十万石!”

    歙渠、麦香、霜刺、权鱼儿的驿报也都来了。楼兰城夏粮大熟,墒情较好,秋粮无虞。蒲类国在楼兰的屯田夏粮也大熟,霜刺在函中对班超感叹,“王国仓皇之人,陡感无粮栗之忧,吾悄然大哭了一场!”

    人不帮忙天帮忙,对蒲类国来说,确实是好消息,霜刺国王该大哭一场!

    因张望曾经霸占鸟飞谷,贵霜、康居二国难以撇清干系,国王们心里有愧,康居国便派出一千二百骑,经过鸟飞谷、乌即州来到北岭军营,临时加入西域汉军阵营。而贵霜国、乌孙国、大宛国也不能不表明态度,他们各赠送一百匹战马示好汉使团。

    其实,现在西域汉军只有区区数千人马,连一个龟兹国都对付不了,但葱岭东西、沙海南北各国的国王、贵族心里都十分清楚,一个新时代就要来临了。手无一兵一卒时班超都能让北匈奴不敢染指南道诸国,现在,能征惯战的这位汉大使手里握有这几千精锐,便定然会对北道用兵,西域将有大事发生。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令他们大为不解,汉使团却下令西域汉军各营分散屯田去了!

    此时此刻,各国的君主、贵族、将领、牧主们没有人会想到,汉朝从圣上刘炟到众文武大臣也没有人会想到,仍处在绝对弱势并正经受北匈奴和北道各国群殴的班超汉使团,会出乎所有人意料,悄然举起长矟主动采取进攻姿态,一战而揭开西域战略进攻的序幕!

    这是汉使团自进入西域以来,在劣势情况下采取的第一次大规模战略性进攻作战。上一次北出姑墨国,是仅仅二千人规模的轻兵北上远袭,说白了便是一次偷袭,趁人家不注意,咬一口就跑,占了便宜就撤。这一次非同小可,西域汉军是公开发动大规模军事进攻!

    黑夜没有尽头,但汉使团没有绝望。班超与权鱼、淳于蓟、胡焰、灌藉、蒙榆精心谋划,将整个战役分成三个阶段来逐步实施,决心主动与北匈奴在西域广阔的沙漠、戈壁和绿洲上,公开逐鹿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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